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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红十月号

_17 (美)
  “天哪,舰长!”曼尼恩说。
  “好了,让我们还是来跟踪我们的目标。”
  “是,舰长。”曼尼恩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舰长。
  白宫
  “你及时把话传给他了吗?”总统问。
  “没有,先生。”穆尔无精打采地一屁股坐在椅子里。“直升机晚到了几分钟。也许不必担心,可能那个艇长懂得只留下他们自己人,而把所有其他人都送走。我们当然很担心,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亲自叫他去干这件事的,法官,是我。”
  穆尔在想:还是回到现实世界来吧,总统先生。这位总统一直很幸运——他从来不需要送人去死。穆尔又在想,事先考虑一件事是比较容易的,但真的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他在担任上诉法院的法官时曾多次批准死刑判决,但那样做时并不容易——即使对那些恶贯满盈、罪有应得的犯人,这样做也不容易。
  “好啦,我们只能等着瞧,总统先生。这一情报的来源比任何行动都更为重要。”
  “那很好。唐纳森参议员怎么样了?”
  “他同意了我们的建议。这方面的行动确实进行得很好。”
  “你真以为俄国人会上当吗?”佩尔特问。
  “我们留下了一点诱人的钓饵,而且,我们将抖动一下钓竿,吸引他们的注意。一两天内我们会看到他们是否会一点一点地吃那钓饵。亨德森是他们的杰出间谍之一——他的代号叫卡修斯——他们对此的反应会告诉我们,我们可以通过他向他们传递什么样的假情报。他可能会变得很有用,但是我们还得密切注视他。我们的克格勃同事处置双料特务有一套干脆利落的手段。”
  “我们不要让他脱钩,除非他工作有了成绩,”总统冷冷地说。
  穆尔笑了笑。“噢,他会做出成绩的。他已在我们手心里。”
第十五天 12月17日星期五
  奥克拉科克港
  月黑夜,三艘舰艇以五节的速度列队驶入港湾,这正是午夜后,能利用特大的春潮。“步鱼”号吃水最浅,行驶在最前面。后面依次跟着“红十月”号和“达拉斯”号。港湾两岸的海岸警卫站已由海军军官替换了海岸警卫队员。
  瑞安被允许来到指挥台围壳上,拉米乌斯这一充满人情味的姿态使瑞安相当感激。在“红十月”号里面闷了18个小时了,杰克深感活动余地之狭小,能看到天地真是太舒畅了——即使周围除了一片黑压压的空间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步鱼”号只发出一丝昏暗的红光,如果多看几秒钟它就消失了。他能看得见水中团团轻浮的白沫,天上的星星随着浮云时隐时现,凛冽的西风以20节的速度急速掠过水面。
  鲍罗丁发出明确而简短的命令,正指挥着潜艇开上航道。尽管在北面建有巨大防波堤,但航道必须每隔几个月就疏浚一次。这次航行很轻松,潜艇劈波前进,激起二三英尺高的浪,无力地拍击着这艘2万吨重的导弹潜艇舰体。瑞安对此感到庆幸。漆黑的水面一片平静。就在他们进入有掩蔽的海域时,一艘“黄道”型号的橡皮船轰鸣着向他们驶了过来。
  “喂,红十月’号!”黑暗中响起了呼喊声。瑞安很难辨认出灰色菱形的“黄道”号,它已经来到,外发动机在船后溅起一小片白沫。
  瑞安问道:“鲍罗丁副舰长,我可以回答吗?”鲍罗丁点头同意。“我是瑞安。我们艇上有两名伤员,一名伤势严重。我们马上需要一位医生和一个手术小组!听明白了吗?”
  “两名伤员,你们需要一位大夫,好的。”瑞安想他看见了面前有个人正举着什么东西,并以为听到了无线电的微微作响声。在这样的大风中很难说是真是假。“行呀,‘红十月’号,我们马上派一位医生飞过去。‘达拉斯’号和‘步鱼’号艇上都有卫生员,你们需要吗?”
  “快来吧!”瑞安立即回答说。
  “好。继续尾随‘步鱼’号两英里,然后做好准备。”“黄道”号飞速向前驶去,掉转航向,消失在黑暗之中。
  “感谢上帝,”瑞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还信神?”鲍罗丁问。
  “那当然。”其实瑞安对这样的问题是不应感到吃惊的。“可不,人总该有个信仰吧。”
  “那是为什么呢,瑞安中校?”鲍罗丁通过特大号夜用瞭望镜仔细观察着‘步鱼’号。
  瑞安有点不知如何回答了。“这,因为如果你不那样的话,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那就意味着萨特和加缪以及所有那些家伙的话是对的了。他们说什么一切都充满了混乱,生活是毫无意义的。我才不信那一套呢。如果你想得到更好的答案,我认识几位神父,他们会愿意跟你谈一谈的。”
  鲍罗丁没有回答。他对着指挥台上的麦克风下了一道命令,于是他们把潜艇向右转了几度航行。
  “达拉斯”号潜艇
  在离“红十月”号艇尾半海里处,曼库索正拿着一架夜光增强望远镜在观察。曼尼恩挨着他的肩也在争着看。
  “啊,天哪,”曼库索小声说。
  “这—点你算说对了,舰长,”曼尼恩身穿夹克,冻得有点发抖。“我也拿不准我该不该相信。看,‘黄道’号来了。”曼尼恩把入坞用的便携式步话机递给了舰长。
  “听得出来吗?”
  “我是曼库索。”
  “我们的朋友停下之后,我要你派10个人过去,包括卫生员。他们报告说有两名伤员需要照顾。挑选几名出色的人去,舰长,他们的舰艇也需要帮助——但可得保证,他们不许讲话。”
  “明白了,要10个人,包括医生。我的话完了。”曼库索看着橡皮船向“步鱼”飞速驶去。“想一起去吗,帕特?”
  曼尼恩问,“打赌吗,嗯,先生?你想去?”
  曼库索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我认为钱伯斯还想控制‘达拉斯’号一、两天,你说呢?”
  岸上,一名海军军官正在绐诺福克挂电话。海岸警卫站里很拥挤,几乎挤满了军官。在电话旁边有一座玻璃纤维岗亭,为的是他们可以同大西洋舰队司令秘密联络。他们来到这里刚两个小时,很快就要离开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异常情况。外面,一位上将和两位上校在用星光仪观看那些黑色形状的东西。他们就象教堂里的人那样严肃。
  北卡罗来纳州切里岬
  埃德?诺伊斯中校在北卡罗来纳州切里岬美国海军陆战队航空站的海军医院里正坐在医生休息室里休息。他是一位合格的随机医生,今后三天要值三个夜班,这样他就可以在圣诞节期间休四天假。他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但是事情就要发生变化了。
  “大夫!”
  诺伊斯抬起头来,看见一位身穿宪兵制服的海军陆战队上尉。医生认识他。宪兵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把手中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放了下来。
  “你好,杰里。有事吗?”
  “大夫,我接到命令,要请你准备一下做紧急手术所需的东西。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准备,然后我带你去机场。”
  “干什么去?做什么手术?”诺伊斯站了起来。
  “他们没说,先生。只说让你单独一个人飞往某地。这是上头来的命令,我知道的就这些。”
  “简直是胡闹!杰里,我必须知道是哪一类手术,这样该带些什么我心里才能有数呀!”
  “那就什么都带上吧,先生。我得把你送到直升机上去。”
  诺伊斯咒骂着,走进外伤接诊室,另有两名海军陆战队士兵等在那里。他把四个消过毒的卫生包——预先包扎好的器械盘交给他们。他拿不准是否需要什么药物,后来还是决定抓了一捆药,并拿了两瓶血浆。上尉帮他穿好外衣,他们推门出来,坐上停在门口的吉普车。五分钟后,他们赶到了“海上种马”式飞机前,机上的引擎已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这是怎么回事?”诺伊斯冲着机内管情报的上校问,他不知道谁是机长。
  “我们朝港湾外飞去。”上校解释道。“我们必须把你送到一艘潜艇上,那里有一些伤员。有两个卫生员协助你。我就知道这些,行了吧?”其实不行也得行,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飞机立即起飞了。诺伊斯常常坐这种飞机。他曾驾驶直升机达200小时,驾驶固定翼飞机达300小时。诺伊斯也和有些医生一样,最后才发现飞行和医学同样是吸引人的职业。他抓住每次上飞机的机会,常常给飞行员以特殊的医疗照顾,好让他们的下属有时间在F-4“鬼怪”式飞机的后排座位上坐—会儿。他发现“海上种马”式飞机不是在航行,而是在玩儿命地前进。
  帕姆利科湾
  大约在直升机离开切里夹岬时候,“步鱼”号开始停了下来。“红十月”号又向右转了一下,向北停下了。“达拉斯”号也跟着停了下来。一分钟后,“黄道”号橡皮船又在“达拉斯”号一侧出现,然后,缓慢地向“红十月”号靠拢,满载着人的小船不断地颠簸摇晃着。
  “喂!‘红十月’号!”
  这一次鲍罗丁答话了。他的英语带着口音,但还可以听得懂。“请说明身份。”
  “我是巴特?曼库索,美国‘达拉斯’号潜艇的舰长。我带来了我们艇上的医务代表和其他一些人员,请求获准登艇,先生。”
  瑞安看着副舰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鲍罗丁第一次必须真正面对正在发生的事情。如果不经过某种思想斗争就承认这一现实,这对他来说是不近人情的。
  “准许登艇。”
  “黄道”号从右边擦过,驶到艇体的弯处。一个人拿着绳子跳上艇,拴住橡皮船。十个人爬了上去,一个人抢先爬向潜艇指挥台的围壳。
  “舰长吗?我是巴特?曼库索。听说你们艇上有人受伤了。”
  “是的,”鲍罗丁点点头,“舰长和一位英国军官,两人都被枪打了。”
  “被枪打了?”曼库索感到惊讶。
  “先别管这些,”瑞安高声说。“快让你们的医生来给他们看看,行吗?”
  “当然。舱口在哪儿?”
  鲍罗丁通过指挥台的麦克风发话。接着,几秒钟过后,指挥台围壳脚下的甲板上出现了一周灯光。
  “我们没有医生,只有一名可以独立值勤的卫生员。他相当可以。还有,‘步鱼’号上的人过几分钟就来了。顺便问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他是个间谍。”鲍罗丁明显地带有讽刺之意。
  “杰克?瑞安。”
  “那么先生,你呢?”
  “副舰长瓦西里?鲍罗丁。我是——副驾驶,懂吗?请到指挥台里边来吧,舰长。请原谅我,我们都累极了。”
  “你们里边还有人吧。”地方不够,曼库索坐在舱口的栏板上。“副舰长,我想告诉你,我们跟踪你们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应当对你们的专业技艺致意。”
  这句恭维话并未从鲍罗丁那里得到预期的反应。“你们能够跟踪我们,是怎么跟的?”
  “我把他带来了,你可以见一见他。”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岸上的命令是等待医生到达后下潜。然后,我们必须静等,待接到命令后才可行动。也许要一天,说不定要两天。我想我们大家都可以利用一下这个间歇时间。然后我们将把你们带到一个舒适、安全的地方去,我将亲自为你们订购你们从未吃过的最精美的意大利佳肴。”曼库索咧嘴笑了一下。“俄国有意大利莱吗?”
  “没有,可是如果你习惯了美味佳肴,你可能会发现‘红十月’并不合你的口味。”
  “也许我能办这件事。艇上有多少人?”
  “有12个。10个苏联人,还有那个英国人和间谍。”鲍罗丁带着一丝笑意看了瑞安一眼。
  “好吧。”曼库索把手伸进外衣里,掏出一部无线电话。“我是曼库索。”
  “是,舰长。”钱伯斯回答说。
  “为我们的朋友弄些吃的,够25个人吃6顿。派一名厨师一起来。沃利,我想让这些人吃一些好饭菜,明白吗?”
  “是,明白了,舰长。”
  “我有几个好厨师,副舰长。真可惜,如果是上星期就好了。上星期我们吃了就象妈妈过去常做的美味面条,所缺的就是酸葡萄酒了。”
  “他们有伏特加酒。”瑞安说。
  “那只给间谍喝。”鲍罗丁说。枪战后两小时,瑞安曾全身发冷,感到很不舒服,鲍罗丁从卫生器材库里绐他拿了一瓶酒。“我们听说你们的潜艇兵都被娇惯坏了。”
  “也许是这样,”曼库索点点头。“但是我们一出来就要在外面呆六七十天呢。这够苦的了,你说不是吗?”
  “让我们到下面去吧,怎么样?”瑞安建议说。大家都赞成。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鲍罗丁、瑞安和曼库索来到下面,还象以前一样,美国人在控制室的一侧,苏联人在另一侧。美国艇长打破了沉默。
  “鲍罗丁副舰长,他就是找到你们的那个人。过来,琼斯。”
  “那真是很不容易啊,先生,”琼斯说。“我可以开始工作吗?我能不能看看你们的声纳室?”
  “布加耶夫!”鲍罗丁向艇上电子军官招手,叫他过来。这位上尉把声纳兵带到艇尾。
  琼斯看了设备后低声骂了一声,“克鲁奇。”外层金属板都穿有散热孔用来散热。天哪!难道他们使用了真空管,琼斯拿不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螺丝刀,想看个究竟。
  “你会讲英语吗,先生?”
  “会,会一点儿。”
  “我是否可以看一下这里用的线路图?”
  布加耶夫眨了眨眼睛。过去,除了一个执勤准尉之外,还从来没有任何士兵要求看这个图。他从前舱壁的架子上拿下了那本图表。
  琼斯在这本图表的右边部分查找着他要的那个装置的代号。他打开那张图表后,松了一口气,原来欧姆还是欧姆,全世界都通用。他开始用手指头在纸面上查找。然后把上面的那页拿下来,查看里面。
  “克鲁奇,真他妈的大大的克鲁奇!”琼斯很为怔惊,说了这样的粗话。
  “请问,这个‘克鲁奇’是什么意思?”
  “噢,对不起,先生,这是我们海军的一个用语。我不知道用俄语该怎样说,对不起。”琼斯回到那本图表上来,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先生,这是一种低功率的高频装置,对吗?你们把这用于探测水雷那一类事情吧?”
  这回轮到布加耶夫吃惊了。“你受过苏制设备方面的训练?”
  “没有,先生。但是我确实听到过不少。”这还不明显吗?琼斯寻思着。“先生,这是个高频装置,但功率不大。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用处呢?这种低频功率调频装置,你们用来探测水雷,冰下作业,还用于入坞,是吗?”
  “没错。”
  “你们使用水下音响通信吗,先生?”
  “水下音响通信?”
  “就是水底电话,先生,是用来跟其他潜艇通话的。”这家伙到底懂不懂行呀?
  “噢,有的。可是安装在控制室内,而且坏了。”
  “嗯。”琼斯又把图表看了一遍。“我想我可以在这儿装上一个调制器,然后把它变成为一部水下电话。或许会有用处。你认为你们的舰长想装一部吗,先生?”
  “我问问看。”他希望琼斯留在原地,但是当他去控制室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声纳兵就跟在他背后。布加耶夫向鲍罗丁说明琼斯的建议时,琼斯在同曼库索说话。
  “他们有一个小型调频装置,很象声纳学校的那种旧式水下电话。我们储存有一个备用的调制器,我看我可以在30分钟内把它装好,不用费多少力气,”声纳兵说。
  “鲍罗丁副舰长,你同意吗?”曼库索问。
  鲍罗丁感到似乎有人紧逼着他,尽管这个建议完全合理。
  “好吧,派你的人干吧。”
  “舰长,我们要在这儿留多久?”琼斯问。
  “一两天吧,有什么事吗?”
  “先生,看来这艘潜艇在物质享受方面条件太差了,你说是吧?我弄一台电视机和录相机来,怎么样?让他们瞧瞧,也就是让他们初步看一下美国。”
  曼库索笑了起来。他们想尽量了解这艘艇上的一切,不过,他们还有充裕的时间。看来琼斯的主意倒是缓和一下紧张气氛的好办法。但是,他又不想在自己的潜艇上引起不满。“行,就把军官餐厅里的那台搬来吧。”
  “是,舰长。”
  几分钟以后,“黄道”号把“步鱼”号上的卫生员送来了。琼斯乘这条船回到“达拉斯”号。军官们逐渐开始进行交谈了。两个俄国人正想同曼尼恩讲话,而且在看着他的头发。他们过去还从未见过黑人。
  “鲍罗丁副舰长,我接到命令要去控制室里拿出点东西来,好证明是属于这条艇上的东西。”曼库索指着说,“我可以拿走那个定深仪吗?我可以让我的一名士兵制作一个代用品。”他看见那个定深仪上标有一个数字。
  “理由是什么?”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这是我接到的命令。”
  “好吧。”鲍罗丁回答说。
  曼库索命令他的一个军士长进行这项工作。这位军土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月牙形扳手,取下了那颗固住指针和刻度盘的螺丝帽。
  “这个东西比我们的稍大一点,舰长,不过也大不了多少。我想,我们还有一个备用的。我可以轻轻地把它翻过来,作上识别标志,行吗?”
  曼库索把他的无线电话递给了他。“呼叫一下,让琼斯把那个备用的一起带来。”
  “是,舰长。”军士长在仪表座上安好刻度盘,又把指针放回原处。
  “海上种马”式飞机并未打算降落,但是驾驶员很想这样干。甲板够大的,差不多可以试一试。事实上,直升机在导弹甲板上空几英尺处盘旋着,医生跳下去,两个水兵把他接住。接着,他的器械用品也被仍了下来。上校留在直升机尾部,把门关上。飞机慢慢地转向西南方向飞去,它那厚实粗大的水平旋翼在帕姆利科湾的水面上溅起了水花。
  “还是刚才我说的对吧?”驾驶员在内部电话上问道。
  “它不是逆向航行的吧?我原以为导弹潜艇在艇尾会有导弹,可是都在前部,是吧?我是说,那方向舵不是竖在艇尾吗?”副驾驶员答非所问地说。
  “那是一艘俄国潜艇!”驾驶员说。
  “什么?”太晚了,已经看不见了,他们已飞出有两英里之遥了。“在甲板上的是我们的人,不是俄国人。”
  “狗娘养的!”少校咒骂着,感到惊奇。可他什么也不能说。负责分队情报工作的上校曾非常明确地交代过:“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想过。你他妈的最好永远什么也别说。”
  “我是诺伊斯医生,”中校在控制室里对曼库索说。他以前从未上过潜艇。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舱内都是仪器,全部标有外文。“这是什么舰艇?”
  “‘红十月’号,”鲍罗丁上前答话说。他的帽子中间有一颗红星在闪亮。
  “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诺伊斯问道。
  瑞安拉着他的胳膊说:“医生,艇尾有两个病人,我们为什么不去关心一下他们呢?”
  诺伊斯跟着他向艇尾诊所走去。“这儿出了什么事?”他悄悄地追问道。
  瑞安解释说:“俄国人有一艘潜艇失踪了,而现在这艘潜艇已归我们。要是你说出去——”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不相信你。”
  “你用不着相信我。你是做哪一方面的手术的?”
  “胸科。”
  “好,”瑞安转身进了艇上诊所,“有一个受枪伤的重伤员非常需要你。”
  威廉斯赤身躺在手术台上。一个水兵抱着一堆医疗用品走了进来,把它们放在彼得罗夫的工作台上。“红十月”号的医药冷藏间里备有冻血浆,两名卫生员已经给上尉输了两瓶了。胸间插了一根胸腔引流管,把积液抽进一个真空瓶。
  一个卫生员在介绍完他自己和他的伙伴以后说:“我们从这卸下数百磅重的冰冻食晶,然后帮助琼斯拿电子装置。几分钟功夫,一切都安排妥当。两个拿着食物走在前面的水兵看到两具僵硬的尸体和一堆冰块,被吓了回来。这两个人新近死去,还没来得及搬走。
  “舰长,东西全拿来了。”琼斯报告说。他把定深仪刻度盘交给那个军士长。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鲍罗丁问。
  “副舰长,我把安装水底电话的调制器拿来了。”琼斯举起一个小箱子。“这里还有一台小型彩色电视机,一台盒式录相机和一些电影录相带。舰长考虑到你们各位可能需要点什么东西轻松一下,也好对我们增加点了解,对吧?”
  “电影?”鲍罗丁摇摇头。“电影院的电影?”
  “是啊,”曼库索咯咯地笑了。“琼斯,你带来了什么片子?”
  “先生,我拿来了(外星人》、《星球大战》、《大汉杰克》和《荒原人家》。”显然,要向这些俄国人介绍一些什么样的美国情况,琼斯还是谨慎的。
  “很抱歉,舰长,我的部下对电影的爱好范围很有限。”
  鲍罗丁原先是想看《波将金战舰》的,可是他实在太疲劳了。
  厨师急匆匆地抱着一大堆食品向艇尾走去。“咖啡马上就来,先生。”他在走向厨房的对鲍罗丁说。
  “给我弄点吃的。一天了,我们谁也没有吃过东西呢,”鲍罗丁说。
  “拿吃的来!”曼库索向艇尾叫道。
  “是,舰长。让我来看看厨房里有什么东西。”
  曼尼恩看了一下表。“20分钟,先生。”
  “我们艇上什么都有吗?”
  “全有,先生。”
  琼斯绕过声纳扩大器上的脉冲控制器,给调制器装上电线。干起来比他预想的还容易些。他还把无线电麦克风也一起从“达拉斯”号上拿来了,现在就把它接到了声纳装置上,然后通电起动。他必须等声纳装置热起来。自从琼斯许久以前跟他父亲干电视机修理活以来,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真空管。
  “达拉斯号,我是琼斯,在守听吗?”
  “在。”答话有杂音,瑟瑟作响,就象出租汽车里的无线电。
  “谢谢,就这样吧。”他闭上开关。“行了,这很容易嘛.是不是?”
  还是个当兵的呢,真活见鬼!连对苏制设备都末训练过!“红十月”号的电子军官暗自想道。但他从来没想到,这件设备竟与过时的美国调频系统几乎一样。“你当声纳兵有多久了?”
  “三年半了,先生。是从我大学退学以后开始的。”
  “这些你都是在三年内学会的?”电子军官直截了当地问。
  琼斯耸了下肩膀,“那算什么,先生?我从小就摆弄收音机那一类玩意儿。我放点音乐可以吗,先生?”
  琼斯事先就下决心要表现得特别友好。他只有一位俄国作曲家的一盘磁带:胡桃夹子组曲,是和四盘巴赫的曲子一起带来的。琼斯喜欢在搞线路图时听音乐。这位年轻的声纳兵在霍格希文呆过,三年来他听过所有这些俄国的装置,现在,他得到了这些装置的图表,这些装置的硬件,也得到了把这些东西全部搞清楚的时间。琼斯的手指随着柴可夫斯基的乐曲在翻动图表,布加耶夫还在惊讶地望着。
  “该下潜了,先生,”曼尼恩在控制室里说。
  “很好。鲍罗丁副舰长,你如同意,我就协助照顾通气孔。所有舱口和通道都是……关着的。”曼库索注意到,潜水控制板使用的光阵列系统和美国舰艇上用的一样。
  曼库索最后又观察了一下情况。巴特勒和他的四名老军士长已经在艇尾照管“核水壶”。情况看来确实很不错。唯一有可能闹大乱子的就是“红十月”号的军官们改变初衷。“达拉斯”号将通过声纳系统不断地观测这艘核潜艇。如果她有所行动,“达拉斯”号的航速优势快10节,可以赶去封锁航道。
  “依我看,副舰长,我们已做好下潜的准备,”曼库索说。
  鲍罗丁点点头,拉响了下潜警报。那是一个蜂音器,就象美国舰艇上的一样。曼库索、曼尼恩和一位俄国军官开动了全部通气控制装置。“红十月”号开始缓慢下沉。五分钟后她就停在70英尺深的水底了。
  白宫
  凌晨3点钟,佩尔特正给苏联大使馆打电话。“阿列克谢,我是杰弗里?佩尔特。”
  “你好,佩尔特博士。我必须向你们表示我本人和苏联人民的感谢,感谢你们救了我们的水兵。几分钟前我得到消息说他现在已恢复知觉,而且可望完全康复。”
  “是啊,我本人也刚听说。顺便问一句,他叫什么名字?”佩尔特不知道他是否把阿尔巴托夫吵醒了,听起来不象。
  “安德烈?卡季斯金,是从列宁格勒来的一名炊事军士。”
  “很好,阿列克谢。我得到的情况说美国的‘鸽子’号救难舰教授了南北卡罗来纳两州海岸外另一艘苏联潜艇上的差不多全体人员。显然,她是‘红十月’号。这是个好消息,阿列克谢。坏消息是那艘潜艇爆炸了,没等我们把他们全部救上来就沉没了。艇上大多数军官,还有我们的两名军官,都失踪了。”
  “这是什么时侯发生的事?”
  “昨天一大早,通知晚了,很抱歉,‘鸽子’号的无线电出了故障,据说是因为水下爆炸引起的。谅来你能理解这类情况的发生。”
  “是会发生的。”佩尔特不得不佩服这样的回答,听不出有一丝嘲笑之意。“他们现在在哪里?
  “‘鸽子’号正朝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方向驶去。我们将在那儿用飞机把你们的人昂直接送到华盛顿来。”
  “这艘潜艇爆炸了?消息确实吗?”
  “确实,有一个水兵说,他们曾发生了一次重大的反应堆事故。亏得‘鸽子’号正好在那里。它正朝弗吉尼亚海岸方向驶去,去查看你们的另一艘失踪舰艇。我想你们的海军现在需要干点什么。”阿列克谢?佩尔特说。
  “我将把这件事报告莫斯科,博士,”阿尔巴托夫冷冷地回答说。“你能告诉我们这件事是在哪儿发生的吗?”
  “我还可以说得详细些,我们派了一艘舰艇把一条深潜研究潜艇送到水下去找遇难舰艇残骸。如果你们需要,你们可以让你们的海军派个人飞往诺福克,然后我们再用飞机把他送去作番检查。够公平了吧?”
  “你说你们失踪了两名军官?”阿尔巴托夫对佩尔特的建议感到意外,故意拖时间好考虑一下。
  “是的,两个都是救援人员。我们的确救出了100人,阿列克谢,”佩尔特提防着说。“这是了不起的。”
  “的确是这样,佩尔特博士,我必须发报请示莫斯科。我还会找你。你就在办公室吗?”
  “对,再见,阿列克谢。”他挂了电话,看着总统。“我能及格吗,总统?”
  “在真诚上还要下点功夫,杰夫。”总统懒散地躺在皮椅子上,睡衣外套着一件长袍。“他们会上钩吗?”
  “会的,他们肯定想证实那艘潜艇的毁灭。问题是,我们能把他们唬住吗?”
  “好象福斯特认为可以,听起来似乎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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