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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詹姆斯·帕特森-蜜月

_6 詹姆斯·帕特森(美)
  “我看也差不多了。”
  “知道吗?算命书上说我要有信心才能赢。”
  “相信我吧,没有算命书能说出该怎么对付你,”她说,“你在哪?”
  “刚到去世不久的柯勒房子门口。”
  “你跟踪她没有?”
  “跟踪了。”
  “她多久就发现你了?”
  “几分钟吧。”
  “你找的借口是梅兹队还是扬克队?”
  “梅兹,”我说,“谁叫扬克队今年一直在内讧呢。”
  “她会不会发现你说的是假的?”
  “不会吧。不过得小心。”
  “菩萨保佑,”苏珊说,“她相信你吗?”
  “肯定相信。”
  “太好了。看,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哎哟!”
  “怎么了?”
  “头在天花板上碰疼了。”
  “有任何新情况都及时向我汇报。”
  “老板,遵命。”
  “别神气。”
  “老板,保证下次不会了。”
  苏珊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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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三十四)
  诺拉刚驶出一里左右,心里就涌上一种莫名的愤怒和懊恼。她在路中间沿着“王牌”国家高尔夫球场掉过车头,轮子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一百八十度转弯,方向盘在她手里抡得像嘉年华摩天轮子。如果赶快的话,她还能追上他。
  克莱格·雷诺尔兹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绝对不是他的幽默感不对劲。
  诺拉一踩油门,又沿着刚才的路线开回去。驶过一条窄窄的,三条路并行的街道,她又加了一次速,突然转向,超过前面行动迟缓的沃尔沃富豪车。一个女人正在遛她的英国小猎犬,她向诺拉急速驶过的车投去埋怨的目光。
  一瞬间,诺拉又问了自己一遍: 难道自己真成了妄想狂了?有必要跑这一趟吗?但心中懊恼的感觉把她所有的迟疑都驱散了。她加大油门。就快赶到了。
  见什么鬼?
  诺拉猛地拉下刹车!
  她已经回到了柯勒住的那条街上,在路上,她才对他们的谈话恍然大悟,现在她得回来看看。那辆黑色的宝马还停在那儿。克莱格·雷诺尔兹还没离开。
  他为什么还不走?他留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诺拉的心头浮上了疑云。
  她把车倒进了路边枝叶茂盛的松树丛中,这里给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 既不容易被发现,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但是从那里,只能看见克莱格·雷诺尔兹的侧面轮廓。诺拉眯起眼睛想看个仔细。好像他正在打手机,不过她不敢确定。
  他打手机的时间不长。几分钟后,宝马的尾灯亮起,消声器里喷射出一团烟雾。神秘的保险人终于开车走了。
  诺拉想不出他在这里到底干什么,不过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答案。去波士顿给杰弗瑞惊喜的计划被抛在了脑后,她有了一个新的打算。
  揭开克莱格·雷诺尔兹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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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三十五)
  克莱格开着车走了。
  诺拉知道不能跟得太近。克莱格熟悉她的车,鲜红色更是醒目。要是梅塞德斯生产伪装绿的敞篷车多好啊。
  路旁的路牌上写着:“布拉克科夫大厦村,1902年建。”
  就是不看路牌,诺拉也猜得出克莱格正往镇上去。她真有运气。路上遇到两次红灯,又融入9A线路繁忙的车流中,她还能看见他的车。如果他开车去别的什么地方,她很可能就把他跟丢了。
  她对这个小镇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就和柯勒来过几次。镇上生活的人有工薪阶层,也有小资;有新发迹的,也有靠遗产过活的。乡村味十足的路灯杆零星地点缀着被银行和特色商店塞满了的主街道,人行道上走着那些染成蓝发的人和推着时尚婴儿车的年轻“超级妈咪”。阿马尔菲是诺拉最喜欢的意大利餐厅,店里的服务员正忙碌地接待着吃午餐的客人。
  诺拉又一次怀疑自己把克莱格给跟丢了。
  当她再次看见远处他那辆黑色宝马车左拐弯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她跟上克莱格的时候,他已经下了车,走到路边。
  她急忙刹住车,看着他走进一幢砖砌的楼房。那可能是他的办公室吧,她猜测着。
  慢慢地,她把车靠了过去。二楼的窗户上面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百年一次人身保险”。
  嗬,招牌倒是挺亮的。
  诺拉绕着楼房行驶了一周,把车在离入口四十码左右的地方停下来等他。到目前为止,进展还算顺利。克莱格·雷诺尔兹似乎真的是个保险人。但她还不满意,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非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没等多久,大概还不到二十分钟,克莱格就走了出来,上了他那辆宝马车。诺拉在座位上坐直了,等着他从路边开走。
  神秘保险人,你又要去哪儿?管你去哪儿,你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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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三十六)
  他去的地方是蓝带餐厅。这里距离镇上有好几里路,开车得向东边的“锯木作坊河”公园路的方向走。蓝带餐厅提供传统、老式的餐饮模式。餐厅就像一个大大的方形盒子,墙上的背景是金属黄色,排列在上面的窗户仿佛镶嵌在墙上的一条带子。
  诺拉在停车场旁边找了个地方正好可以观察餐厅的前门。她瞟了一眼手表——正午过了很久了。
  她早晨没吃东西,现在还真是饿了。她的位置正好可以闻到从厨房远远飘来的油烟味,汉堡和各种油炸食物的香味让她在手袋里搜寻,终于找到了半个薄荷味的“救命蛋卷”。
  大约四十分钟后,克莱格从餐厅里漫步走出来。诺拉看着他,对他的第一印象又回来了——他真是一个会收拾自己的魅力男人。他有点酷,很自信,走起路来昂首阔步。
  新一轮的追踪又开始了。
  克莱格沿途办了几件事,最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那个下午接下来的时间里,诺拉很多次都想收工了,可是她又多次劝说自己坚持下来,在他的办公楼下等着。她想着也许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呢。克莱格·雷诺尔兹喜欢和人交往吗?他有没有女朋友?他的家到底在哪里?
  六点左右,这些问题的答案一一浮出水面。
  “百年一回”人身保险公司的灯熄了,克莱格从楼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他不会去泡吧,也不会去赴宴,好像也没有和女朋友约会,至少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做。他买了一个比萨饼,开车回家了。
  跟踪他到家,诺拉终于发现了克莱格·雷诺尔兹掩藏的秘密: 他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富有。
  从他的寓所看来,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车子和身上的衣服上了。他的公寓在“如意谷”,楼房看来已多年失修,与周围所有年久失修的房子混在一起,就像一排林阴道。旁边的楼房也好不了多少,外观是斑驳的白色,窗户装的都是黑色的百叶窗。每幢楼下都有个小院子。他的公寓真的很不起眼。难道克莱格离异了,每月要付给对方生活费吗?他在抚养孩子?他的生活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诺拉把车停在外面思考着这一连串的问题: 也许克莱格是有计划的,只不过这些计划以后才会实施。
  也许,诺拉想,是自己没有吃东西,神志有些恍惚了。看着克莱格手里拿的比萨盒子,她的肚子又咕咕叫开了。刚才的薄荷味救命卷早已变成了遥远的回忆。真的该吃点东西了。干脆到“快活林”的铁马餐厅去吃饭吧,一个人独享晚餐——多惬意啊。
  她开着车走了,很满意跟踪克莱格的这个决定。要知道人都是“知面不知心”。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就更确信这句话。她又根据这个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句名言: 宁做妄想狂,不做冤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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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三十七)
  杂志上的广告说从我住的这幢公寓往外看,可以看见引人入胜的风景。这一点,至今没有得到证实。公寓前面是一条繁忙的街道,后面倒是一片广阔的景象,可惜看到的是个停车场和它两边摆放的垃圾罐。
  公寓里面就更糟了。
  地板已经磨穿了。房间里只有一个黑色的扶手椅和一个破烂的双人沙发。如果自来水和电就能组成一个“现代化的厨房”,那么,天哪,我的厨房就是现代化的。要不,就是灶台上那发黄的福米卡家具塑料贴面又流行了起来。
  还好,啤酒是凉的。
  我把比萨放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扔在房间中间凹凸不平的沙发上,我的房间广告上可说的是“宽敞的起居室”。还好我没有幽闭恐惧症。
  我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苏珊肯定还在办公室。
  “她跟踪你了?”她一拿起话筒就直奔主题。
  “跟了一整天了。”我说。
  “她看见你进公寓了?”
  “对。”
  “她还在外面吗?”
  我对着话筒夸张地打了个哈欠,“你的意思不是说我得跳下沙发去看看吗?”
  “不用,”她说,“把沙发也一块搬去吧。”
  我笑了。我喜欢会说话的女人。
  沙发旁边的窗户上挂着一卷破旧的帘子,从来没有卷起过。我小心地掀起窗帘的一角,偷偷向外看了一眼。
  “嗯。” 我嘟囔着。
  “怎么了?”
  诺拉的车刚才停在一个街区以外,现在车不见了。
  “她可能看够了吧。”我说。
  “那就好。她相信你了。”
  “如果我的公寓再体面一些的话,她会更相信我的。”
  “有人在抱怨了吧?”
  “这只能算是反馈意见。”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她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把你看穿了,”苏珊说,“你花超过收入的钱在穿着和车子上,其实更符合人之常情。”
  “我看起来可够善良啊。”
  “诺拉不也很善良吗?”
  “这倒是实话。”
  “我不管你了。”
  “别,我跟你说我灶台上发黄的福米卡家具塑料贴纸没有?”
  “行了,那地方还没那么糟吧。”苏珊说。
  “你说得容易,反正你又不住这儿。”
  “不是告诉你这只是临时住房吗?”
  “省点钱也好。哎,我突然想到,这房子就是这点好处,”我说,“可以提高我的工作效率。”
  “你倒挺会想的。”
  “其实你什么都想到了,是吧?”
  “谁叫我聪明呢,”她回击道,“好了,严肃点,今天干得不错。”
  “谢老板夸奖。”
  苏珊叹了口气,是收工的信号,“行了,我们说点严肃的事。诺拉·辛克莱尔跟踪了克莱格·雷诺尔兹,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下一步,”我说,“轮到我跟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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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三十八)
  头等舱里只剩下一个空位。一般情况下,诺拉一定会为那个空位不是她旁边的位子觉得遗憾。今天可不,她旁边坐着的和她共享一个椅子扶手的是个罕见的美男子。他的侧面很像布拉德·彼特,不过手上没有结婚戒指,手臂上也没挽着珍妮弗——他的妻子。
  起飞的时候,诺拉把结婚戒指藏了起来,一直在偷看旁边的美男,他的座位靠着窗户。她确信他也偷看了自己。那倒是真的,哪个男人不会对她动心呢?飞机上系好安全带的提示刚从信息屏幕上消失,她就猜到那个男人会采取行动了。
  “我也是个爱收拾的。”他说。
  她装作很腼腆地转过头,好像第一次注意到身边还有人,“对不起,您说什么?”
  “就在那咖啡桌上。”他咧嘴笑了,对着她腿上摊开的《建筑文摘》点头。杂志的右边那面上,有一幅空间很大的起居室图片。
  “看见那些咖啡桌上的杂志了吗?放得乱七八糟的。”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爱收拾的人和乱丢乱放的人。你是哪一种?”
  诺拉眼睛都不眨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谈话开始了,她知道应该给对方些新奇的回答以引起他的兴趣,“哦,那就得看情况了。谁在乎这个呢?”
  “你说得对极了,”他和气地笑着说,“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能透露给陌生人呢?我叫布莱恩·斯图尔特。”
  “诺拉·辛克莱尔。”
  他向诺拉伸出手,强有力的手,指甲整齐地修剪过。他们握了握手。
  “现在我们不是陌生人了,诺拉,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
  “哦,你听了一定会高兴的,因为我和你一样是个爱收拾的。”
  “我早就猜到了。”
  “噢?你猜到了?”
  “对。”他的身子向她这边微微靠了靠,“你给人的印象就是很有条理。”
  “你这话是褒义的吗?”
  “我觉得有条理很好。”
  诺拉笑了。也许他真的比布拉德·彼特长得更帅些,身边这个布莱恩·斯图尔特绝对更迷人,值得把谈话继续下去。
  “嘿,布莱恩,今天是哪股风把你吹到波士顿来的?”
  “一打风险资本家和一枝笔。”
  “够气派的啊。那枝笔是等着你签字吧。”
  “就是那个意思吧。”
  诺拉盼着他再多说点,但他没有。她咧开嘴笑了,“我都给你讲了我是个爱收拾的人,你却对我有所保留了。”
  他在座位上改变了个姿势,明显被她的话逗乐了,“我不得不第二次承认,你说得太对了。去年我卖了我那家旧的软件公司。今天下午我的新公司开张,烦人。”
  “我倒不认为这是烦人。不管怎么说,我应该说声‘恭喜’!那些风险资本家——他们是要为你的新公司投资吗?”
  “我的看法是,别人愿意掏腰包时,为啥要自己给钱呢?”
  “这回该我说,你说得太对了。”
  “诺拉,你呢?又是哪股风把你吹到波士顿来的?”
  “一个客户,”她说,“我是搞室内装饰的。”
  他点点头,“你客户的家在城里吗?”
  “是啊。不过我还得跑另一家。他最近在开曼群岛上开了家公司。”
  “开曼群岛?那里的风景可是美极了。”
  “我这次还不会去,但很快就会去的。”诺拉张开嘴仿佛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090“你本来想说什么?”他问。
  她的眼珠转了一转,“挺傻的,真的。”
  “说吧,我听听有多傻。”
  “我刚才说的那个客户其实是我的一个女性朋友,她说这个人在开曼群岛办公司很有可能是想逃税。”她天真地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卷入不该卷入的麻烦。”
  布莱恩·斯图尔特理解地笑了,“那个啊,没有你想的那么肮脏。其实到那里开账户的人可多了。”
  “真的?”
  他靠她更近了,他的脸离她只有几寸的距离,“有罪就有罪吧。”他小声说。然后,他拿起香槟杯子,“就作为我们共同的小秘密吧,好吗?”
  诺拉也举起杯子,他们碰了杯。布莱恩·斯图尔特让她越来越想深入地了解了。
  “为我们的秘密干杯。”她说。
  “为我们都是爱收拾的人干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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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三十九)
  “您想要点什么?”她问道。
  我抬头看看乘务小姐——疲倦,厌烦,尽量表现得礼貌。她推着发放饮料的手推车来到我身边,“我要一杯无糖可乐吧。”我说。
  “哦,对不起,十排以前就拿完了。”
  “姜汁汽水有吗?”
  她的眼睛扫过手推车最上面的那些空罐子,“嗯,”她支吾着说,然后弯下腰,把车上的抽屉一个一个地拉出来,“对不起,也没有了。”
  “我们把问题简单化吧,”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你有什么?”
  “您想喝西红柿汁吗?”
  西红柿汁里混了很多伏特加酒和一些芹菜汁,“还有别的吗?”
  “还有一瓶雪碧。”
  “那就没别的选择了。”
  她花了一秒钟才明白我的意思是:“好吧,就喝这个。”
  她给我倒了一杯雪碧,还递给我一小袋椒盐脆饼干。她推着手推车离开了,我端着我的雪碧,如果使劲眯着眼睛看那些不断冒出的气泡的话,看起来还有点像诺拉此时在头等舱里可能正在喝的香槟。
  我往嘴里扔了一块饼干,试着活动了一下双腿。前面放饮料的搁板放下来后,双腿似乎没有存放的空间了。下肢的血液停止循环只是早晚的问题。
  真的呢,在那一刻,我发现这次任务有个特点。一言蔽之: 狭窄。
  狭窄的办公室、狭窄的公寓、机舱最后一排狭窄的座位让我不得不随时都闻到身后狭窄的卫生间里传出的阵阵臭味。
  但也不是什么都糟透了。
  在飞机上跟踪人的惟一好处就是用不着担心会把人跟丢了。在距地面35000英尺的高度,没有人能从侧门溜掉。
  我顺着走道上昂贵的蓝色帘子看过去,尽管诺拉几乎不可能回头,也不可能和末等舱的人打交道,但我仍然是脚尖着地,不敢放松警惕。
  虽然我连脚尖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早在威斯彻斯特机场的时候,我就叮嘱自己在飞机起飞前一定不要让诺拉在人群里发现我。哦,她也许在人群里瞥见了我,可是她一定认不出我。除了头上戴了顶红袜队的棒球帽,我还专门架了副黑色太阳镜,一身慢跑装,脖子上还挂了根黄金链子,更夸张的是我还在嘴唇上粘了假胡子。一张《每日周报》距脸不敢超过12英寸,我让自己彻底“隐姓埋名”。
  诺拉还不知道她在飞机上还有我这个伴儿。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当然,我不知道的问题还在脑海里盘旋。
  她在波士顿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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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四十)
  我跟着诺拉和她小巧的拉杆箱下了自动扶梯,经过行李检查区。她和平常一样,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漂亮。她走路的姿势很优美——无论什么时候需要,她的脸上都能露出迷人的微笑。她一次也没有停下来看路牌,因此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她第一次到洛根机场。
  她走出机场,突然停住了——四下张望着。几分钟后,我知道她在找什么了。
  不是等出租车,也不是等朋友的车,她等的是到艾维斯的区间公共汽车。
  她一跳上公共汽车,我就急忙冲到等候客人的出租车队前。
  出租车!
  “到艾维斯!”我对着司机的后脑勺叫道。
  他转过身,看来是个颇有经历的人,整张脸简直是张皱纹密布的地图,“什么?”
  “我到——”
  “伙计,我听见你说什么了。不过到那里有区间公共汽车啊。”
  “我不喜欢等车。”
  “我也不喜欢等人。”司机打了个响指,指着后窗外,“看见我后面那一长列的出租车没?我刚才也排在里面,这样等客人可要付三美元啊。”
  我抬头看见诺拉乘坐的公共汽车已经走得越来越远了,“行了,你开个价吧,”我说。
  “一口价,三十块。”
  “二十。”
  “二十五。”
  “成交。开车吧。”
/* 42 */
  蜜月(四十一)
  车急速地行驶起来,我开始打电话了。我已经把每条航线、宾馆和租车公司的电话号码输在了手机里了。这是干我这行的首要条件。
  我给艾维斯打了个电话。一连串的自动提示之后,我终于和人通上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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