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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战争史

_6 (现代)
正文 新坑试运行2
  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传说,那是传说时代最后的一个传说故事。故事很精彩也很悲伤,说的是在传说时代结束前的最后一场大战,得到神的恩宠的十一圣族和光明先知共同对抗一个王。他是一个国王,更是一个传奇。传说中他是世上最强的战士,代表着世上最恐怖的力量,无论怎样的高手在他面前也只不过是等待死亡。传说中他是世上最伟大的亡灵巫师,主宰着死亡的力量,是亡灵们的君主。传说中他有一对黑色的翅膀,那表示他是由地狱而来的魔鬼。传说中他是即使神看到都会害怕的勇士。
  他是黑暗力量的守护者,同时也是拥有者。黑暗的力量是强大的,更是痛苦的。
  人性复杂多变,难以逆料;世事混淆不清,高深莫测。其实力量无分正邪,就如正义无分老幼一样,关键是看使用的人。世上有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堂而皇之的做着坏事,也有人使用看似邪恶的力量帮助着人。怎么做,怎么认为,其实都是人的心。
  传说中的国王,统领着他的亡灵大军,在大陆上四处引燃战火,他们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是无尽的死亡,连草都不能生长。每个人都是为了的理想去奋斗,他的理想又是什么呢?没人知道。来自光明的人们想消灭他,但却屡屡被他打败。在长期的战争中有人说他积累下了难以计数的财富。这个宝藏即使在他死后的很多很多年,依然有人在不懈的寻找着。也许已经有几百年了吧!谁都没有找到过,但是依然有人不肯放弃。也许他只是一个传说是的传说而已,有人觉得,所以他的宝藏也应该只是传说。但是十一圣族是确实存在过的,光明先知也是却有其人。那这个传说应该也是真的,有人这么认为。所以现在还是有人正在不懈的寻找着他留下的宝藏。
  这个宝藏是传说中蝎子王的宝藏。他是传说时代里最强的王者,也是最后的王者,他是亡灵国度的国王。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叫蝎子王,大概是因为他令人恐惧,这种不可思议的恐怖会像蝎子一样钳住人们的心,让人胆颤心惊,无法忘怀吧!
  谁都不知道原因,也许是吧!
  故事的最后,蝎子王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被引入了一个陷阱中,他死了,他的王国也随着他消失了。但是光明世界也付出了足够惨重的代价来交换蝎子王的生命,十一圣族被全灭就连十一圣族的圣主们也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光明先知也在这一战之后不久死去。传说时代也随着他们的离开而结束。
  人们总说瞳是蝎子,但是安不觉得。今天她来到了一片荒芜的沙漠中,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头上火辣辣的太阳和脚底下滚烫的黄沙,还有时不时会吹来的炙热的风。普通人也许很难忍受这样的环境,安却笑着,身上笼罩着一片淡淡的蓝光。她自死后投胎时保留了自己前世的记忆,作为交换条件,孟婆给了她一个不完整的生命,一具不老不死的躯体。她当初没有办法忘记一个男人,几百年过去了,什么都应该遗忘了,但是她还是忘不了。
  所以她今天来到了这里,在这片荒漠中有一座巨大的山谷,谷中住着一条龙,白色的龙,清水白龙。也有人称它为清水圣龙。传说中龙居住的地方,就会有宝藏,那是由龙所守护的宝藏。
  安来这里不是为了宝藏,其实这里也没有宝藏,山谷里有一座白色的宫殿,那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里面躺着一个男人,她前世今生最深爱的男人,也是唯一爱过的男人。
  瞳就睡在里面,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安已经有几百年没去看过他了。因为瞳其实已经死了,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留下。那时孟婆叫她向着一个方向走,说是能遇见他,但是几百年过去了,安都没有遇见瞳。安想到这里凄苦的笑着,巨大的白龙从山谷里飞出,两只像牛那么大的眼睛对着安注视了许久,低下头用巨大的脸蹭着安。
  安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掌拍了拍巨龙的鼻子高兴的笑着说道“:小白,长这么大了,你还记得我啊?看来不止我一个没忘记哦。至少你也记得。”巨龙低声轻吼着,像是在回答她。
  安又摸了摸巨龙的脖子,向谷内走去。瞳对于她来说的不是蝎子而是凤凰。瞳的传说是一个一只有关于来自黑暗的凤凰的传说。来自黑暗的凤凰,无论怎麽在光明中闪耀著光芒,光明却不接受它。天上没了指引路标的星星,它靠自己毅力飞翔;地上没了照耀的月光,它靠自己的双脚跳跃,可是它知道吗?在它找寻的那一端,是什麽都没有的。最后在冰冷的地上渐渐逝去。
  
正文 新坑试运行3
  谷外虽然是热浪袭袭,但内却是格外的阴凉;空气中还透着潮湿不断从谷内吹来的冷风更是让人有种阴冷颤栗的感觉。
  安独自步入山谷,凭着记忆来到白色的宫殿前。不过现在记忆中的宫殿其间杂草丛生,瓦砾成堆,早已破败不堪,看来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墙脚下,净是枯草败叶、碎石荒土。
  安摇了摇头,几百年了真的是物换星移。不仅现在世上的很多事情和规则改变了,就连这个与世隔绝不受尘世打扰的地方也变得这么陌生。
  在宫殿前静静的驻足了良久,安终于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半虚掩着的殿门,“吱呀呀……”殿门被缓缓的推开了。
  “嘭”的一声,早已腐朽不堪的门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向了地面。
  曾经华丽的宫殿变得满目创痍,这是教会在传说时代结束前花费数年时间和数不尽的财富、人力和物力修建的。昔日在阳光的照射下它就像一座用白玉建造的宫殿;华丽高贵,那是它有另一个名字“光明圣殿”。
  这座宫殿不仅有豪华雄伟华丽的外观,宫殿内也是宽敞华丽。营建翻修这座宫殿的大部分建筑材料来自西方大陆本土,但一些较为豪华的奢侈品却不得不从东方大陆进口,其中甚至有辗转通过第三国、第四国从其他大陆运来的。宫殿内还有内的其他华丽的子宫、分宫、内宫;而且还有它在地底深处最为神秘的地下宫殿。它也曾经是历史上面积最大最华丽的宫殿。
  曾经如此神圣、充满生机的宫殿现在在眼前确实如此的陌生。安叹了口气,努力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东西。毕竟这不是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今天她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寻找一个几百年来天天让她魂牵梦绕男人留下的痕迹。而不是感叹着几百年来的变迁,毕竟世事的变迁与她这样一个人不老不死的人实在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宫殿内一座华丽的喷水池前,安静静的蹲在那里。眼眶竟慢慢的湿润了起来,这座喷水池对她来说是有特殊感情的。前一世她就是在这里被自己这一生中唯一深爱的男人杀死,倒在他的怀里慢慢的“睡去”。虽然身体很痛可心里却透着无尽的甜蜜。
  “:瞳,你知道吗?冬天真的很难熬,我很寂寞,很想你,可是你又在哪里呢?”安在喷水池前缓缓自语道
  想着想着,安静静的蹲在那里开始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光芒从她眼前亮起,安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光芒的背后应该是个人,看轮廓应该是个男人,可是那束亮到极致的光却让她睁不开眼。于是,她看了一眼继续自顾自的低头哭泣。
  现在谁来她都没有兴趣,她只是想好好的哭一场,发泄一下,之后可能又会静静的等上几百年。因为她知道即使是下辈子自己依然忘不了心中那个曾经爱过也是唯一爱过的男子。
  “:小姑娘,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呢?”光芒背后的声音问道
  安本不想回答,可是声音中透出的温暖和慈祥却让她没有抗拒的余地
  “:我失恋了。我爱的人离开了我,他不要我了。”她想了想这么回答道
  那个声音却哈哈大笑说道“:真笨!”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虽然看不见眼前的那个男人的样子,但是她仍然毫不退缩的注视着光芒背后的那团身影。
  声音笑了笑说道“:傻瓜,你根本就不该难过啊!该难过是他啊!”
  “:是他?”安轻声重复着
  “:对啊!你只是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他却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
  “:嗯?!”安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在那里沉思着
  “:有时放不放只是一个念头,不放是你的执着,但何必执着呢,你现在放弃可能会找到比他更好的。”声音又继续说道
  一刹那,安似乎想通了什么轻轻从地上跃起。笑着说道“:谢谢你!”
  声音似乎被这笑容弄暮了,呆呆的愣在那里。
  “:我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吗?”安又接着愉快的说道
  声音没有再说话,正当安露出失望的表情准备再说什么时。浮光退尽,在她眼前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男人身影。
  “:瞳!”安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低声惊呼道
  眼前这个男人正对着她浅浅的笑着,不是她日思夜想的瞳又是谁?瞳还是那么年轻,只是没了当年的锐气看上去显得更加成熟、稳重。可是那浅笑、比岩石还坚定;比深渊更深邃;比烈火还要执著、比雷霆更加闪亮的眼神却始终一点都没有改变过。
  “:这几百年你都到哪里去了?知道我找你找的多幸苦吗?”安有些哽咽的说道
  “:知道吗?十二圣族消失后众神失去了信徒的精神供养进入了漫长的沉睡中。而我却放弃了自己的肉体把自己的灵魂封印在一个自己创造的空间里。原来以为会在慢慢的把灵魂耗尽后消失。却想不到自己尽然不知怎么回事得到了许多精神力的供养。成为了现在这个世上大概唯一还醒着神。这次也不知道是谁把我莫名其妙的召唤来。不过好像法术那里出现了点小问题,不然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好像应该是在更加接近东方大陆的地方吧!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没想到你尽然也成了地行仙。” 瞳的语调还是和几百年前一样,慢慢的吐字却很清晰,让人觉得很舒服。
  安静静在一旁听着,却已经再一次开始哭了“:没想到,传说中的黑暗邪神就是你。什么是地行仙?”
  “:哦!这是东方大陆的名词。差不多就是我们西方大陆说的半神;不过好像应该比半神更强一点。”瞳回答道
  “:黑暗邪神?名字不怎么好听啊!”瞳看着天空自语道
  “:要走吗?”安哽咽的看着瞳问道
  “:嗯,既然来了总该为自己的信徒做些什么吧?!”瞳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声哭泣着。
  瞳浅笑着对安说道“:前世你应该已经死了,可是轮回中居然能保持自己的前世的形象还有记忆,而且还成为了地行仙一定有什么奇遇吧?以后有机会找你聊吧。”说完这句话瞳就从安的眼前消失了。
  安迷茫的看着天空,看着瞳消失的地方,哭得更凶了“:什么地行仙,什么半神。你知道吗?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你这个笨蛋!”她对天空大声喊道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
  其实,在宫殿最高处的尖顶上,瞳正座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安。苦涩的笑着“:知道吗?这世上曾经有一种最美的笑容—天真、温柔、妩媚而又有些淘气;有一点点调皮。那是天使才会拥有的笑容。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魔鬼,魔鬼范了一个不该范的错误。有时候一个错误就是致命的,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天使。……”
  瞳的喃喃自语到最后竟连自己都听不清了。可是一行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入了嘴里。初时,他以为那是雨。可是留到嘴里却是格外的苦涩。
  雨水会是苦得吗?那分明就是瞳的泪水。
  “:原来我还会流泪啊?!原来神也会流眼泪?!呵呵!”瞳像是反问,又像是陈述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悲伤。
  瞳从尖顶上消失了,这一次他真的离开了这里。去了那个他先前所说的更接近东方大陆的地方。
  巨大的空旷宫殿中只剩下安一个在那里独自哭泣,远处传来一声龙吟……
  (公告:古代战争史,基本已经结束。也许以后有空偶尔会来更新一下,现在的主要精力是新书《天蝎子》的写作上希望大家多多捧场。谢谢)
  
兵书 尉缭子
  尉缭子》,中国古代著名兵书,北宋神宗元丰年间被列《武经七书》之一。关于该书的真伪、作者、成书年代和书的归类,历来争议颇多,至到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尉缭子》残简后,才充分证明其并非伪书。对于它的作者和成书年代,一说为梁惠王时期尉缭所著,故成书于战国中期。另一说为秦始皇时期尉缭所著,故成书于战国晚期。一般认为前一种说法较为可信。
  《尉缭子》最早著录于《汉书·艺文志》,书中杂家类著录《尉缭》29篇,兵形势家类著录《尉缭》31篇。一般认为,今本《尉缭子》属于《汉志》杂家类,而不属于兵形势家类。
  今存《尉缭子》共5卷24篇,版本主要有银雀山竹简本、《群书治要》本、《太平御览》本、《武经七书》本等。本电子版以《续古逸丛书》影宋《五经七书》为底本,对底本上明显的错、衍、脱、误之处,则参照银雀山竹简本、《群书治要》、《太平御览》、《五经七书讲义》、《五经七书汇解》、《五经七书直解》等进行校改
  卷第一
  天官第一
  梁惠王问尉缭子曰:“黄帝刑德,可以百胜,有之乎?”
  尉缭子对曰:“刑以伐之,德以守之,非所谓天官时日阴阳向背也。黄帝者,人事而已矣。何者?今有城,东西攻不能取,南北攻不能取,四方岂无顺时乘之者耶?然不能取者,城高池深,兵器备具,财谷多积,豪士一谋者也。若城下池浅守弱,则取之矣。由是观之,天官时日不若人事也。
  (案)[按]天官曰:‘背水陈为绝(纪)[地],向阪陈为废军。’武王伐纣,背济水向山阪而陈,以二万二千五百人,击纣之亿万而灭商,岂纣不得天官之陈哉?楚将公子心与齐人战,时有彗星出,柄在齐。柄所在胜,不可击。公子心曰:‘彗星何知!以彗斗者,固倒而胜焉。’明日与齐战,大破之。黄帝曰:‘先神先鬼,先稽我智。’谓之天(时)[官],人事而已。”
  兵谈第二
  量土地肥墝而立邑建城。[以城]称地,以(城)[地]称人,以人称粟。三相称,则内可以固守,外可以战胜。战胜于外,(备主)[福生]于内,胜(备)[福]相应,犹合符节,无异故也。
  治兵者,若秘于地,若邃于天,生于无。故(关)[开]之,大不窕;[关之,]小不恢。明乎禁舍开塞,民流者亲之,地不任者任之。夫土广而任则国富,民众而(治)[制]则国治。富治者,(民)[车]不发轫,(车)[甲]不出(暴)[櫜],而威制天下。故曰:“兵胜于朝廷。”
  不暴甲而胜者,主胜也。陈而胜者,将胜也。兵起,非可以忿也。见胜则兴,不见胜则止。患在百里之内,不起一日之师;患在千里之内,不起一月之师;患在四海之内,不起一岁之师。
  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宽不可激而怒,清不可事以财。夫心狂、目盲、耳聋,以三悖率人者,难矣。
  兵之所及,羊肠亦胜,锯齿亦胜,缘山亦胜,入谷亦胜,方亦胜,圆亦胜。重者如山如林,如江如河;轻者如炮如燔[,如漏如溃]。如垣压之,如云覆之,令之聚不得以散,散不得以聚,左不得以右,右不得以左。兵如总木,弩如羊角。人人无不腾陵张胆,绝乎疑虑,堂堂决而去。
  制谈第三
  凡兵,制必先定。制先定则士不乱,士不乱则形乃明。金鼓所指,则百人尽斗。陷行乱陈,则千人尽斗。覆军杀将,则万人齐刃。天下莫能当其战矣。
  古者,士有什伍,车有偏列。鼓鸣旗麾,先登者未尝非多力国士也,先死者[亦]未尝非多力国士[也]。损敌一人而损我百人,此资敌而伤我甚焉,世将不能禁。征役分军而逃归,或临战自北,则逃伤甚焉,世将不能禁。杀人于百步之外者,弓矢也。杀人于五十步之内者,矛戟也。将已鼓,而士卒相嚣,拗矢折矛抱戟,利后发。战有此数者,内自败也,世将不能禁。士失什伍,车失偏列,奇兵捐将而走,大众亦走,世将不能禁。夫将能禁此四者,则高山陵之,深水绝之,坚陈犯之。不能禁此四者,犹亡舟楫绝江河,不可得也。
  民非乐死而恶生也,号令明,法制审,故能使之前。明赏于前,决罚于后,是以发能中利,动则有功。(今)[令]百人一卒,千人一司马,万人一将,以少诛众,以弱诛强。试听臣言其术,足使三军之众诛一人无失刑。父不敢舍子,子不敢舍父,况国人乎?一贼杖剑击于市,万人无不避之者,臣谓非一人之独勇,万人皆不肖也。何则?必死与必生,固不侔也。听臣之术,足使三军之众为一死贼,莫当其前,莫随其后,而能独出独入焉。独出独入者,王霸之兵也。
  有提十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桓公也。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吴起也。有提三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武子也。今天下诸国士,所率无不及二十万众者,然不能济功名者,不明乎禁舍开塞也。明其制,一人胜之,则十人亦以胜之也。十人胜之,则百千万人亦以胜之也。故曰:便吾器用,养吾武勇,发之如鸟击,如赴千仞之溪。
  今国被患者,以重宝出聘,以爱子出质,以地界出割,得天下助卒。名为十万,其实不过数万尔。其兵来者,无不谓其将曰:“无为天下先战。”其实不可得而战也。
  量吾境内之民,无伍莫能正矣。经制十万之众,而王必能使之衣吾衣,食吾食。战不胜,守不固者,非吾民之罪,内自致也。天下诸国助我战,犹良骥騄耳之驶,彼驽马鬐兴角逐,何能绍吾气哉?吾用天下之用为用,吾制天下之制为制。修吾号令,明吾刑赏,使天下非农无所得食,非战无所得爵,使民扬臂争出农战,而天下无敌矣。故曰:发号出令,信行国内。
  民言有可以胜敌者,毋许其空言,必试其能战也。视人之地而有之,分人之民而畜之,必能内有其贤者也。不能内有其贤而欲有天下,必覆军杀将。如此,虽战胜而国益弱,得地而国益贫,由国中之制弊矣。
  战威第四
  凡兵,有以道胜,有以威胜,有以力胜。讲武料敌,使敌之气失而师散,虽形全而不为之用,此道胜也。审法制,明赏罚,便器用,使民有必战之心,此威胜也。破军杀将,乘闉发机,溃众夺地,成功乃返,此力胜也。王侯如此,[所]以三胜者毕矣。
  夫将(卒)[之]所以战者,民也;民之所以战者,气也。气实则斗,气夺则走。刑(如)未加,兵未接,而所以夺敌者五:一曰庙胜之论,二曰受命之论,三曰逾垠之论,四曰深沟高垒之论,五曰举陈加刑之论。此五者,先料敌而后动,是以击虚夺之也。
  善用兵者,能夺人而不夺于人。夺者,心之机也。令者,一众心也。众不审则数变,数变则令虽出众不信矣。故令之法,小过无更,小疑无申。故上无疑令,则众不二听;动无疑事,则众不二志。
  [古率民者,]未有不信其心,而能得其力者[也];未有不得其力,而能致其死战者也。故国必有礼[信]亲爱之义,则可以饥易饱;国必有孝慈廉耻之俗,则可以死易生。古者率民,必先礼信而后爵禄,先廉耻而后刑罚,先亲爱而后律其身。故战者必本乎率身以励众士,如心之使四(支)[肢]也。志不励,则士不死节;士不死节,则众不战。励士之道,民之生不可不厚也;爵列之等,死丧之(亲)[礼],民之所营,不可不显也。必(也)因民所生而制之,因民所(荣)[营]而显之,田禄之实,饮食之(亲)[粮],乡里相劝,死(生)[丧]相救,兵役相从,此民之所励也。使什伍如亲戚,卒伯如朋友,止如堵墙,动如风雨,车不结辙,士不旋踵,此本战之道也。
  地所以养民也,城所以守地也,战所以守城也。故务耕者民不饥,务守者地不危,务战者城不围。三者,先王之本务[也]。本务[者],兵最急(本者)。故先王专于兵,有五焉:委积不多则士不行,赏禄不厚则民不劝,武士不选则众不强,备用不便则力不壮,刑赏不中则众不畏。务此五者,静能守其所(固)[有],动能成其所欲。夫以居攻出,则居欲重,阵欲坚,发欲毕,(阙)[斗]欲齐。
  王国富民,霸国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仓府,(所)[是]谓上满下漏,患无所救。故曰:举贤任能,不时日而事利;明法审令,不卜筮而事吉;贵功养劳,不祷祠而得福。又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圣人所贵,人事而已。
  夫勤劳之师,将(不)[必]先己。暑不张盖,寒不重衣,险必下步,军井成而后饮,军食熟而后饭,军垒成而后舍,劳佚必以身同之。如此,师虽久而不老不弊。
  卷第二
  攻权第五
  兵以静(胜国)[固],以专胜。力分者弱,心疑者背。夫力弱,故进退不豪,纵敌不(禽)[擒]。将吏士卒,动静一身。心(既)疑[必]背,则计决而不动,动决而不禁。异口虚言,将无修容,卒无常试,发攻必衄。是谓疾陵之兵,无足与斗。
  将帅者,心也;群下者,支节也。其心动以诚,则支节必力;其心动以疑,则支节必背。夫将不心制,卒不节动,虽胜,幸胜也,非攻权也。
  夫民无两畏也。畏我侮敌,畏敌侮我,见侮者败,立威者胜。凡将能其道者,吏畏其将也;吏畏其将者,民畏其吏也;民畏其吏者,敌畏其民也。是故知胜败之道者,必先知畏侮之权。
  夫不爱说其心者,不我用也;不严畏其心者,不我举也。爱在下顺,威在上立。爱故不二,威故不犯。 故善将者,爱与威而已。
  战不必胜,不可以言战;攻不必拔,不可以言攻。不然,虽刑赏不足信也。信在期前,事在未兆。故众已聚不虚散,兵已出不徒归,求敌若求亡子,击敌若救溺人。(分)[囚]险者无战心,(挑)[佻]战者无全气,斗战者无胜兵。
  凡挟义而战者,(应)[贵从]我起;争私结怨,(应)[贵以]不得已;怨结(虽)[难]起,待之贵后。故争必当待之,息必当备之。
  兵有胜于朝廷,有胜于原野,有胜于市井。斗则[得,服则]失,幸以不败,此不意彼惊惧而曲胜之也。曲胜,言非全也。非全胜者,无权名。故明主战攻[之]日,合鼓合[角],节以兵刃,不求胜而胜也。
  兵有去备彻威而胜者,以其有法故也。有器用之早定也,其应敌也周,其总率也极。故五人而伍,十人而什,百人而卒,千人而率,万人而将,已(用)[周]已极。其朝死则朝代,暮死则暮代。权敌审将,而后举兵。
  故凡集兵千里者旬日,百里者一日,必集敌境。卒聚将至,深入其地,错绝其道,栖其大城大邑,使之登城逼危,男女数重,各逼地形,而攻要塞。据一城邑而数道绝,从而攻之。敌将帅不能信,吏卒不能和,刑有所不从者,则我败之矣。敌救未至,而一城已降。
  津梁未发,要塞未修,城险未设,渠答未张,则虽有城无守矣。远堡未入,戍客未归,则虽有人无人矣。六畜未聚,五谷未收,财用未敛,则虽有资无资矣。夫城邑空虚而资尽者,我因其虚而攻之。法曰:“独出独入,敌不接刃而致之。”此之谓也。
  守权第六
  凡守者,进不郭(围)[圉],退不亭障,以御战,非善者也。豪杰雄俊,坚甲利兵,劲弩(疆)[强]矢,尽在郭中,乃收窖廪,毁拆而入保,令客气十百倍,而主之气不半焉。敌攻者,伤之甚也。然而世将弗能知。
  夫守者,不失险者也。守法:城一丈,十人守之,工食不与焉。出者不守,守者不出。一而当十,十而当百,百而当千,千而当万。故为城郭者,非特费于民聚土壤也,诚为守也。千丈之城,则万人之守。池深而广,城坚而厚,士民备,薪食给,弩坚矢强,矛戟称之,此守法也。
  攻者不下十余万之众,其有必救之军者,则有必守之城;无必救之军者,则无必守之城。若彼[城]坚而救诚,则愚夫愚妇无不蔽城尽资血城者。期年之城,守余于攻者,救余于守者。若彼城坚而救不诚,则愚夫愚妇无不守陴而泣下,此人之常情也。遂发其窖廪救抚,则亦不能止矣。必鼓其豪杰雄俊,坚甲利兵,劲弩强矢并于前,(分历)[幺么]毁瘠者并于后。
  十万之军顿于城下,救必开之,守必出之。(据出)[出据]要塞,但救其后,无绝其粮道,中外相应。此救而示之不诚。[示之不诚,]则倒敌而待之者也。后其壮,前其老,彼敌无前,守不得而止矣。此守权之谓也。
  十二陵第七
  威在于不变;惠在于因时;机在于应事;战在于治气;攻在于意表;守在于外饰;无过在于度数;无(因)[困]在于豫备;慎在于畏小;智在于治大;除害在于敢断;得众在于下人。
  悔在于任疑;孽在于屠戮;偏在于多私;不祥在于恶闻己过;不度在于竭民财;不明在于受间;不实在于轻发;固陋在于离贤;祸在于好利;害在于亲小人;亡在于无所守;危在于无号令。
  武议第八
  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故兵者,所以诛暴乱禁不义也。兵之所加者,农不离其田业,贾不离其肆宅,士大夫不离其官府,由其武议在于一人,故兵不血刃而天下亲焉。
  万乘农战,千乘救守,百乘事养。农战不外索权,救守不外索助,事养不外索资。夫出不足战,入不足守者,治之以市。市者,所以(外)[给]战守也。万乘无千乘之助,必有百乘之市。
  凡诛[赏]者,所以明武也。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杀)[赏]一人而万人喜者,(杀)[赏]之。杀之贵大,赏之贵小。当杀而虽贵重必杀之,是刑上究也;赏及牛童马圉者,是赏下流也。夫能刑上究、赏下流,此将之武也,故人主重将。
  夫将,提鼓挥桴,临难决战。接兵角刃,鼓之而当,则赏功立名;鼓之而不当,则身死国亡。是存亡安危,在于桴端,奈何无重将也。夫提鼓挥桴,接兵角刃,居以武事成功者,臣以为非难也。
  古人曰:“无蒙冲而攻,无渠答而守,是谓无善之军。”视无见,听无闻,由国无市也。夫市也者,百货之官也。市贱卖贵,以限士人。人食粟一斗,马食(粟)[菽]三斗,人有饥色,马有瘠形,何也?市有所出,而官无主也。夫提天下之节制,而无百货之官,无谓其能战也。
  起兵,直使甲冑生虮[虱]者,必为吾所效用也。鸷鸟逐雀,有袭人之怀,入人之室者,非出生[也],后有惮也。
  太公望年七十,屠牛朝歌,卖食盟津,过七年余而主不听,人人(之谓)[谓之]狂夫也。及遇文王,则提三万之众,一战而天下定。非武议,安得此合也。故曰:“良马有策,远道可致;贤士有合,大道可明。”
  武王伐纣,师渡盟津,右旄左钺,死士三百,战士三万。纣之陈亿万,飞廉、恶来,身先戟斧,陈开百里。武王不罢市民,兵不血刃,而[克]商诛纣。无祥异也,人事修不修而然也。今世将考孤虚,占咸池,合龟兆,视吉凶,观星辰风云之变,欲以成胜立功,臣以为难。
  夫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故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主于后,无敌于前。一人之兵,如狼如虎,如风如雨,如雷如霆,震震冥冥,天下皆惊。
  胜兵似水。夫水,至柔弱者也,然所触,丘陵必为之崩,无异也,性专而触诚也。今以莫邪之利,犀兕之坚,三军之众,有所奇正,则天下莫当其战矣。故曰:举贤用能,不时日而事利;明法审令,不占筮而获吉;贵功养劳,不祷祠而得福。又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古之圣人,谨人事而已。
  吴起与秦战, 舍不平陇亩,朴樕盖之,以蔽霜露。如此何也?不自高人故也。乞人之死不索尊,竭人之力不责礼。故古者,甲冑之士不拜,示人无已烦也。夫烦人而欲乞其死、竭其力,自古至今未尝闻矣。
  将受命之日忘其家,张军宿野忘其亲,援(抱)[桴]而鼓忘其身。吴起临战,左右进剑。起曰:“将专主旗鼓尔,临难决疑,挥兵指刃,此将事也。一剑之任,非将事也。”三军成行,一舍而后成三舍,三舍之余,如决川源。望敌在前,因其所长而用之。敌白者垩之,赤者赭之。
  吴起与秦战,未合,一夫不胜其勇,前获双首而还。吴起立斩之。军吏谏曰:“此材士也,不可斩。”起曰:“材士则是也,非吾令也。”斩之。
  将理第九
  凡将,理官也,万物之主也,不私于一人。夫能无(移)[私]于一人,故万物至而制之,万物至而命之。
  君子不救囚于五步之外,虽钩矢射之,弗追也。故善审囚之情,不待箠楚,而囚之情可毕矣。笞人之背,灼人之胁,束人之指,而讯囚之情,虽国士有不胜其酷而自诬矣。
  今世谚云:“千金不死,百金不刑。”试听臣之言、行臣之术,虽有尧舜之智,不能(关)[开]一言;虽有万金,不能用一铢。
  今夫(决狱)[系者],小圄不下十数, 中圄不下百数,大圄不下千数。十人联百人之事,百人联千人之事,千人联万人之事。所联之者,亲戚兄弟也,其次婚姻也,其次知识故人也。是农无不离[其]田业,贾无不离[其]肆宅,士大夫无不离[其]官府。如此关联良民,皆囚之情也。兵法曰:“十万之师出,日费千金。”今良民十万而联于(囚)[囹]圄,上不能省,臣以为危也。
  卷第三
  原官第十
  官者,事之所主,为治之本也。制者,职分四民,治之分也。贵爵富禄必称,尊卑之体也。好善罚恶,正比法,会计民之具也。均(井地)[地分],节赋敛,取与之度也。程工人,备器用,匠工之功也。分地塞要,殄怪禁淫之事也。
  守法稽断,臣下之节也。明法稽验,主上之操也。明主守,等轻重,臣主之权也。明赏赉,严诛责,止奸之术也。审开塞,守一道,为政之要也。下达上通,至聪之听也。知国有无之数,用其仂也。知彼弱者,强之体也。知彼动者,静之决也。官分文武,惟王之二术也。
  俎豆同制,天子之会也。游说(开)[间]谍无自入,正议之术也。诸侯有谨天子之礼,君民继世,承王之命也。更(造)[号]易常,违王明德,故礼得以伐也。
  官无事治,上无庆赏,民无狱讼,国无商贾,何王之至!明举上达,在王垂听也。
  治本第十一
  凡治人者何?曰:非五谷无以充腹,非丝麻无以盖形。故充腹有粒,盖形有缕。
  夫在芸耨,妻在机杼,民无二事,则有积蓄。夫无雕文刻镂之事,女无绣饰纂组之作。木器液,金器腥。圣人饮于土,食于土,故埏埴以为器,天下无费。
  今也,金木之性不寒而衣绣饰,马牛之性食草饮水而给菽粟。是治失其本,而宜设之制也。春夏夫出于南亩,秋冬女练[于]布帛,则民不困。今短褐不蔽形,糟糠不充腹,失其治也。古者,土无肥硗,人无勤惰,古人何得,而今人何失邪?耕有不终亩,织有日断机,而奈何寒饥!盖古治之行,今治之止也。
  夫谓治者,使民无私也。民无私,则天下为一家,而无私耕私织。共寒其寒,共饥其饥。故如有子十人,不加一饭;有子一人,不损一饭。焉有喧呼酖酒以败善类乎?民相轻佻,则欲心(与)[兴],争夺之患起矣。横生于一夫,则民私饭有储食,私用有储财。民一犯禁,而拘以刑治,乌有以为人上也。善政执其制,使民无私。为下不敢私,则无为非者矣。反本缘理,出乎一道,则欲心去,争夺止,囹圄空,野充粟多,安民怀远,外无天下之难,内无暴乱之事,治之至也。
  苍苍之天,莫知其极。帝王之君,谁为法则?往世不可及,来世不可待,求己者也。
  所谓天子者四焉:一曰神明,二曰垂光,三曰洪叙,四曰无敌。此天子之事也。
  野物不为牺牲,杂学不为通儒。
  今说者曰:“百里之海,不能饮一夫;三尺之泉,足止三军渴。”臣谓:欲生于无度,邪生于无禁。太上神化,其次因物,其下在于无夺民时,无损民财。夫禁必以武而成,赏必以文而成。
  战权第十二
  兵法曰:“千人而成权,万人而成武。”权先加人者,敌不力交;武先加人者,敌无威接。故兵贵先,胜于此,则胜彼矣;弗胜于此,则弗胜彼矣。
  凡我往则彼来,彼来则我往,相为胜败,此战之理然也。夫精诚在乎神明,战(楹)[权]在乎道之所极。有者无之,无者有之,安所信之。
  先王之所传闻者,任正去诈,存其慈顺,决无留刑。故知道者,必先图不知止之败,恶在乎必往有功。轻进而求战,敌复图止,我往而敌制胜矣。故兵法曰:“求而从之,见而加之,主人不敢当而陵之,必丧其权。”
  凡夺者无气,恐者不(守可)[可守],败者无人,兵无道也。意往而不疑则从之,夺敌而无败则加之,明视而高居则威之,兵道极矣。
  其言无谨,偷矣;其陵犯无节,(被)[破]矣。水溃雷击,三军乱矣。必安其危,去其患,以智决之。高之以廊庙之(谕)[论],重之以受命之论,锐之以逾垠之论,则敌国可不战而服。
  重刑令第十三
  夫将自千人以上,有战而北,守而降,离地逃众,命曰“国贼”。身戮家残,去其籍,发其坟墓,暴其骨于市,男女公于官。自百人(已)[以]上,有战而北,守而降,离地逃众,命曰“军贼”。身死家残,男女公于官。使民内畏重刑,则外轻敌。故先王明制度于前,重威刑于后。刑重则内畏,内畏则外坚矣。
  伍制令第十四
  军中之制,五人为伍,伍相保也;十人为什,什相保也;五十为属,属相保也;百人为闾,闾相保也。伍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伍有诛。什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什有诛。属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属有诛。闾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闾有诛。
  吏自什长以上,至左右将,上下皆相保也。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者,皆与同罪。
  夫什伍相结,上下相联,无有不得之奸,无有不揭之罪。父不得以私其子,兄不得以私其弟,而况国人聚舍同食,乌能以干令相私者哉!
  分塞令第十五
  中军、左、右、前、后军,皆有(地分)[分地],方之以行垣,而无通其交往。将有分地,帅有分地,伯有分地,皆营其沟域,而明其塞令。使非百人无得通。非其百人而入者 ,伯诛之;伯不诛,与之同罪。
  军中纵横之道,百有二十步而立一府柱,量人与地,柱道相望,禁行清道。非将吏之符节,不得通行。采薪(之)[刍]牧者,皆成行伍;不成行伍者,不得通行。吏属无节,士无伍者,横门诛之。 逾分干地者,诛之。故内无干令犯禁,则外无不获之奸。
  卷第四
  束伍令第十六
  束伍之令曰:五人为伍,共一符,收于将吏之所。亡伍而得伍,当之;得伍而不亡,有赏,亡伍不得伍,身死家残。亡长得长,当之;得长不亡,有赏,亡长不得长,身死家残;复战得首长,除之。亡将得将,当之;得将不亡,有赏,亡将不得将,坐离地遁逃之法。
  战诛之法曰:什长得诛十人,伯长得诛什长,千人之将得诛百人之长,万人之将得诛千人之将,左、右将军得诛万人之将,大将军无不得诛。
  经卒令第十七
  经卒者,以经令分之为三分焉:左军苍旗,卒戴苍羽;右军白旗,卒戴白羽;中军黄旗,卒戴黄羽。
  卒有五章:前一行苍章,次二行赤章,次三行黄章,次四行白章,次五行黑章。次以经卒,亡章者有诛。前一五行,置章于首;次二五行,置章于项;次三五行,置章于胸;次四五行,置章于腹;次五五行,置章于腰。如此,卒无非其吏,吏无非其卒。见非而不(诰)[诘],见乱而不禁,其罪如之。
  鼓行交斗,则前行进为犯难,后行(进)[退]为辱众。逾五行而前者有赏,逾五行而后者有诛。所以知进退先后,吏卒之功也。故曰:“鼓之,前如雷霆,动如风雨,莫敢当其前,莫敢蹑其后。”言有经也。
  勒卒令第十八
  金、鼓、铃、旗,四者各有法。鼓之则进,重鼓则击。金之则止,重金则退。铃,传令也。旗,麾之左则左,麾之右则右。奇兵则反是。一鼓一击而左,一鼓一击而右。一步一鼓,步鼓也。十步一鼓,趋鼓也 。音不绝,鹜鼓也。商,将鼓也。角,帅鼓也。小鼓,伯鼓也。三鼓同,则将、帅、伯其心一也。奇兵则反是。鼓失次者有诛,(讙)[喧 ]哗者有诛,不听金、鼓、铃、旗而动者有诛。
  百人而教战,教成,合之千人;千人教成,合之万人;万人教成,合之三军。三军之众,有分有合,为大战之法,教成,试之以阅。
  方亦胜,圆亦胜,错邪亦胜,临险亦胜。敌在山,缘而从之;敌在渊,没而从之。求敌若求亡子,从之无疑,故能败敌而制其命。
  夫蚤决先(敌)[定],若计不先定,虑不蚤决,则进退不定,疑生必败。故正兵贵先,奇兵贵后,或先或后,制敌者也。
  世将不知法者,专命而行,先击而勇,无不败者也。其举有疑而不疑,其往有信而不信,其致有迟疾而不迟疾。是三者,战之累也。
  将令第十九
  将军受命,君必先谋于庙,行令于廷,君身以斧钺授将,曰:“左、右、中军皆有分职,若逾分而上请者死。军无二令,二令者诛,留令者诛,失令者诛。”
  将军告曰:“出国门之外,期日中,设营表,置辕门。期之,如过时,则坐法。”
  将军入营,即闭门清道,有敢行者诛,有敢高言者诛,有敢不从令者诛。
  踵军令第二十
  所谓踵军者,去大军百里,期于会地,为三日熟食,前军而行。为战,合之表,合表乃起。踵军飨士,使为之战势,是谓趋战者也。
  兴军者,前踵军而行,合表乃起。去大军一倍其道,去踵军百里,期于会地,为六日熟食,使为战备。
  分卒据要害,战利则追北,按兵而趋之。
  踵军遇有还者,诛之。所谓诸将之兵在四奇之内者胜也。
  兵有什伍,有分有合,豫为之职,守要塞关梁而分居之。战,合表起,即皆会也。大军为计日之食,起,战具无不及也。令行而起,不如令者有诛。
  凡称分塞者,四境之内,当兴军踵军既行,则四境之民无得行者。奉王之军命,授持符节,名为顺职之吏。非顺职之吏而行者,诛之。战,合表起,顺职之吏乃行,用以相参 。故欲战,先安内也。
  卷第五
  兵教上第二十一
  兵之教令,分营居陈,有非令而进退者,加犯教之罪。前行者,前行教之;后行者,后行教之;左行者,左行教之;右行者,右行教之。教举五人,其甲首有赏。弗教,如犯教之罪。罗地者,自揭其伍。伍内互揭之,免其罪。
  凡伍临陈,若一人有不进死于敌,则教者如犯法者之罪。凡什保什,若亡一人,而九人不尽死于敌,则教者如犯法者之罪。自什己上至于裨将,有不若法者,则教者如犯法者之罪。凡明刑罚,正劝赏,必在乎兵教之法。
  将异其旗,卒异其章。左军章左肩,右军章右肩,中军章胸前,书其章曰:“某甲某士”。前后章各五行,尊章置首上,其次差降之。
  伍长教其四人,以板为鼓,以瓦为金,以竿为旗。击鼓而进,低旗则趋,击金而退。麾而左之,麾而右之,金鼓俱击而坐。伍长教成,合之什长。什长教成,合之卒长。卒长教成,合之伯长。伯长教成,合之兵尉。兵尉教成,合之裨将。裨将教成,合之大将。大将教之,陈于中野,置大表三,百步而一。既陈,去表百步而决,百步而趋,百步而鹜。习战以成其节,乃为之赏法。
  自尉吏而下,尽有旗。战胜得旗者,各视其所得之爵,以明赏劝之心。战胜在乎立威,立威在乎戮力,戮力在乎正罚。正罚者,所以明赏也。
  令民背国门之限,决生死之分,教之死而不疑者,有以也。令守者必固,战者必斗;奸谋不作,奸民不语;令行无变,兵行无猜;轻者若霆,奋敌若惊。举功别德,明如白黑,令民从上令,如四肢应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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