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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朝编年备要

_3 陈均 (宋)
  初鼎澧辰沅邵五州蛮洞数为边患上既平荆湖选蛮酋秦再雄知辰州使自辟吏属尽与一州租税再雄尽瘁抚绥一方以宁
  冬十月凤翔王彦超等罢节镇
  用赵普之谋也上宴藩臣于后苑酒酣从容诏之曰卿等皆国宿旧久临剧镇王事鞅掌非朕所以优贤之意也彦超喻上防即自陈请老于是及武行徳郭从义白重賛杨廷璋五人皆罢
  置丰州
  契丹酋长王甲来降置丰州以处之未几甲卒以其子承美知州
  给西川等路举人劵
  山南荆湖等路往还给劵
  十一月以李昉卢多逊直学士院
  是嵗契丹弑其主舒噜伯父之子明纪立
  舒噜性严急防醉索食不得欲斩庖人庖人因进食挟刃弑之舒噜立凡十九年諡穆宗号大顺皇帝无子诸部迎立天授皇帝乌云之子明纪号天賛皇帝更名贤改元保宁以髙勲守政事令封秦王萧守兴为尚书令封魏王每朝必命坐议国事纳守兴女雅雅为皇后初乌云与妻同日遇害明纪年九嵗有以氊束之藏于积薪中由是得免及即位婴风疾国事皆雅雅决之太平兴国四年明纪改元干亨
  庚午开寳三年
  唐国呉越漳泉奉正朔南汉大寳十三年北汉广运三年
  春正月修河堤
  诏举孝悌徳行
  诸州满五千户听举一人竒才异行不限此数
  三月赐贡士累举人出身
  初诏礼部贡院阅贡士及诸例十五举以上终塲者具名以闻至是籍列司马浦等一百六人并赐本科出身此初行特奏名恩例也
  召处士王昭素对
  昭素酸枣人也少笃学有志行上闻其名召见便殿时年已七十余上问曰何以不仕致相见之晚昭素谢不能上令讲乾卦至九五飞龙在天则敛容曰此爻正当陛下今日之事引援证据因示风谏微防上甚悦访以民事昭素所言诚实无隐上益嘉之又问治世养身之术昭素曰治世莫若爱民养身莫若寡欲上爱其语尝书屏几间留月余数求归乃命以国子博士致仕年八十九乃卒于家
  夏四月辛夘朔日有食之
  除河北盐禁
  任商旅贸易收其征
  五月置便钱务
  上取唐朝飞钱故事许民入钱于左藏库以诸州钱给之至是始置务于京师令入钱者即日辇致而受劵于左藏库仍诏诸州候劵至即给之
  秋七月省州县官增其俸
  八月加李谦溥官
  谦溥为刺史在隰州十年敌人不敢犯其境上令加团练使部将刘进者勇力絶人谦溥待之甚厚得其死力北汉乃为防弹书以间之谦溥请以举家四十口保其无他上释之令自効
  九月命潘美伐南汉
  初上闻南汉主刘鋹奢侈残酷曰吾当救此一方之民然犹未欲遽加以兵乃命唐主谕之竟不聼囚其使者上始决意讨之美进拔富州贺州昭州桂州所至克捷以次下连州韶州雄州美州
  修前代帝王陵
  初诏诸道检校厯代帝王陵寝至是西京凤翔及雄耀等州奏周文成康三王秦始皇汉髙祖文景武元成哀七帝后魏孝文西魏文帝后周太祖文帝唐髙祖太宗肃代徳顺文武宣懿僖昭十二宗凡二十七陵并曾经开发诏每帝制造礼衣一副常服一袭具棺椁重葬仍令各处长令致祭
  冬十一月减冶金额
  上览桂阳军嵗入白金数曰山泽之利虽多颇闻采纳不易诏减旧额三分之一
  契丹入冦田钦祚败之
  初契丹六万骑冦定州钦祚领兵三千御之上谓钦祚曰彼众我寡但背城列阵以待之敌至即战勿与迫逐钦祚与敌战蒲城敌骑小却乘胜至遂城敌围之数日钦祚度城中粮少整兵开南门突围一角出是夕至保塞军中不亡一矢北边传言三千打六万捷奏至上喜谓左右曰敌数犯边我以二十匹绢购一敌人首其精兵不过十万人止费我二百万匹绢则敌尽矣自是益修边备
  十二月修河堤
  辛未开寳四年
  是嵗南汉平唐国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四年
  春二月潘美克广州刘鋹降南汉平
  鋹先遣使乞降美因谕以上意以为彼若能战则与之战不能战则劝之守不能守则谕之降不降则死不能死则亡非此五者不得受使者泣即部送赴阙未几鋹复遣其弟保兴率众拒战鋹众十五万阻山谷坚壁以待美用火攻大破之遂至广州鋹出降美承制释之有阉人五百余辈盛服请见悉命斩之凡得州六十县二百四十户十七万
  诏特放选
  以州县阙多员少故也仍听超折注拟
  夏四月以潘美尹崇琦同知广州
  美讨平诸为乱者岭表遂安
  岭南盐弛酒麯禁
  诏除岭南苛政堆盐许官卖以佐州县之费
  五月献南汉俘
  初议其礼朝臣莫能知乃遣使问吏部尚书致仕张昭昭卧病口占以授使者遂用之
  上责赐鋹酒鋹疑不敢饮捧杯乞贷死上笑曰朕推赤心置人腹安有此事取其酒自饮别酌以赐鋹上责鋹反覆及焚府库之罪鋹归咎龚澄枢李托等诏诛之而释鋹寻封鋹恩赦侯
  六月置广州市舶司
  命知州兼之
  秋七月刘温叟卒
  温叟为中丞十二年上难其代终不许解职温叟重厚方正好执礼事继母孝皇弟开封尹光义尝送钱五百千遗之温叟不敢却受而封之及卒上曰必得纯厚如温叟者乃可遂命边光范兼判御史台事居半嵗始为中丞
  初上以亡蜀故相欧阳炯为翰林学士炯性坦平无检束雅善长笛上闻召至便殿奏曲温叟叩殿门求见諌曰禁署之职典司诰命不可作伶人事上曰朕顷闻孟昶君臣溺于声乐炯至宰相尚习此技故为我擒所以召炯欲验之耳温叟谢曰臣愚不识陛下鉴戒之微防自是亦不复召炯矣
  温叟一日晚归过明徳门西阙前上方与中黄门数人登楼温叟知之令传呼依常而过翌日请对且言人主非时登楼则下必希望恩赏臣所以呼导而过故示众以陛下非时不登楼也上善之
  减广南租耗米
  初刘鋹私制大量重敛于民每石凡输一石八斗运使王明上言乃革之每石输耗二升
  是年右补阙梁周翰上疏请寛民力其畧曰西蜀淮南荆潭桂广之地皆已为王土陛下诚能以三方所得之利减诸道租赋之入则徳泽均而民力寛矣上嘉纳其言初上以周翰有文辞欲用为知制诰周翰知之遽上表谢上不悦其命遂寝
  八月诏却尊号
  羣臣请加兴化成功答曰予虽以兴化为心未能力致倘便以成功自大寔所难安表再上讫不允
  冬十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十一月唐主煜使弟从善来贡乞去唐号
  改印文为江南国主乞赐诏呼名从之先是唐以银五万两遗宰相赵普普告于上上令受之普辞让上曰大国之体不可自为削弱当使之弗测及从善入贡常赐外宻赉白金如遗普之数江南君臣闻之皆骇服上欲经理江南遂留从善不遣未几加从善泰宁节度煜闻之大惧始损制度下令称教改中书门下为左右内史府尚书省为司防府御史台为司宪府翰林为脩文馆枢宻院为光政院从善从镒从谦皆降封国公上使从善致书风煜入朝不从但增嵗贡
  朝廷忌唐南都留守林仁肇威名用计间之唐杀仁肇
  呉越王俶使子惟濬来贡
  上尝幸赵普第时呉越方遣使遗普书及海物十瓶上命启之则满贮皆瓜子黄金也普惶恐谢曰臣未发书寔不知上笑曰彼谓国家事皆汝书生耶因命普谢而受之
  癸未郊
  初用绣衣卤簿
  大赦
  废川班内殿直
  初上择蜀兵百余辈为川班内殿直廪给与御马直等至是郊礼行赏上以御马直扈从时命增给川班内殿直援例击登闻鼓陈乞上怒曰朕之所与即为恩泽又安有例哉命斩其妄诉者四十余人余悉配诸军遂废其班
  时内臣有李承进者逮事后唐上问曰庄宗以英武定中原享国不久何也承进曰庄宗好畋猎务姑息每出次近郊禁兵衞卒必控马首希求恩赏即随其所欲给之盖威令不行赏赉无节因以兆乱上抚髀叹曰二十年夹河战争取得天下不能用军法约束此辈纵其无厌之求以兹临御诚为儿戏朕今抚养士卒固不吝惜爵赏茍犯吾法惟有剑耳
  河决澶州
  东滙于郓濮壊民田庐上怒官吏不即以闻通判姚恕坐弃市知州杜审肇免官恕初为开封判官谒赵普阍者不即为通恕怒而去普亟使人谢焉恕不反普由是憾之后竟坐法诛投其尸于河人谓恕罪不至此盖普报私怨耳
  壬申开寳五年
  江南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五年
  春二月制放取士榜
  初嵗取进士不过十数人知贡举奏合格人姓名而已至是礼部试列进士安守亮等十一人及诸科十七人上召对讲武殿始下制放榜新制也
  夏四月大水
  遣使分视民田
  省岭南郡县
  五月废媚川都
  先是刘鋹于海门镇募兵能探珠者三十人号媚川都嵗溺死者甚众鋹所居皆饰以玳瑁珠翠至是诏罢之
  河大决濮阳
  未几又决朝城决阳武汴水亦决
  大霖雨
  出宫人
  六月塞河决
  命曾翰董其役上诏翰曰霖雨不止又闻河决朕信宿以来焚香上祷于天若天灾流行愿在朕躬勿施于民又尝语宰相曰霖雨不止朕日夜焦劳罔知所措得非时政有阙使之然耶赵普谢曰陛下忧勤庶务若雨为灾乃是臣等失职上曰朕久思之恐掖庭幽闭者众昨遣百五十余人归其家
  禁铺翠
  皇女承庆公主尝衣铺翠襦入宫上谓主曰汝当以此与我自今不复为此饰主笑曰此所用翠羽几何上曰不然主家服此宫闱戚里必相效京城翠羽价髙小民逐利展转贩易伤生浸广寔汝之由主慙谢主又尝因侍坐与皇后因言曰官家作天子日久岂不能用黄金装肩舆乗以出入上笑曰我以四海之富宫殿悉以金银为餙力亦可办但念我为天下守财耳岂可妄用古称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茍以自奉养为意使天下之人何仰哉
  秋八月广南獠贼反遣内臣李神佑督战平之
  岭南初下所在盗起濵海为乱尹崇琦击之上遣神祐督战未几尽平其党内臣督战始此
  以李符为京西转运
  符先知归州转运司制置有不便者符即上言上嘉之至是上以京西诸州钱币不登故任之上书李符到处似朕亲行八字赐之符前后条奏便宜凡百余条其四十八事皆施行着于令
  九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李崇矩罢
  崇矩与赵普厚相交结以其女妻普子承宗上闻之不悦先是宰相以枢宻使候对同止庐中上始令分异之有郑伸者客崇矩门下仅十年崇矩知其无行待之渐薄伸乃诬告崇矩受举人金为私托知举扈蒙引刘审琼为证审琼对上言其诬上怒稍解崇矩遂罢赐伸同进士出身为酸枣县主簿后伸死其母贫饿诣崇矩子继昌乞丐家人竞前诟逐继昌独召见与金时人称其长者
  更漕运法
  先是三司言仓储月给只及明年二月请分屯诸军尽率民船以资江淮漕运上大怒切责三司楚昭辅以为不素计度茍有所阙必罪尔以谢众昭辅惶惧诣皇弟光义泣告乞于上前解释稍寛其罪使得尽力光义以问牙将陈从信对曰从信常游楚泗间见粮运停阻之由良以舟人日食必于所厯州县勘给故多留滞若自起发即计日并支必可以责其程限又楚泗间运米入船至京师辇米入仓宜各宿备运卒令即时出纳如此每运可减数十日楚泗至京千里旧定八十日一军一嵗三运今去其淹留之虚日则嵗可增一运矣又闻三司欲籍民船若不许则无以责办若尽取用之则冬中京师薪炭殆絶不若募其船之坚实者令运粮其损败者任民载樵薪则公私俱济又言市中米贵官乃定价斗钱七十商贾以其不获利而不至富家亦复闭籴光义然之具以告上悉从其言由是蔡汴两河漕江淮米十万至京师仓储无乏昭辅亦免责焉
  汴河及黄河惠民河广济河嵗运粟共止二百五十万石张治因为上言汴水疏凿之由曰惠民金水五丈汴水等四渠派引脉分防于天邑舳舻相接赡足京师以无匮乏
  大饥冬十一月命防政薛居正等提防诸路水陆转运使事
  居正兼提防三司淮南湖南岭南吕余庆兼提防三司荆南剑南
  是嵗严阶级法
  诏诸禁军将校有带边郡者许以客礼见自余厢都指挥使至员寮各依职次一阶一级全归伏事之仪
  癸酉开寳六年
  江南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六年
  春正月修河隄
  二月赈曹州饥
  运京师米二万石以赈之
  三月周郑王殂于房州
  上发哀辍视朝十日命还葬庆陵之侧曰顺陵諡曰恭帝
  初御殿亲试举人
  李昉知举取宋准等十一人上以进士武济川三传刘睿材质最陋诎去之济川者昉乡人也上颇不悦防有人诉昉用情取人上乃令籍终塲下第人姓名得三百六十八皆召见择其一百九十五人并准以下乃御讲武殿各赐纸札别试诗赋命殿中侍御史李莹等为考官得进士二十六人五经四人开元礼七人三礼三十八人三传二十六人三史三人学究十八人明法五人皆赐及第又赐钱二十万以张宴防寻昉等皆坐责自兹殿试遂为常式
  夏四月限度僧法
  诸州僧不及百人者每嵗许度一人
  行开寳通礼
  初御史中丞刘温叟等上开寳通礼二百巻至是翰林学士卢多逊等上开寳通礼仪纂一百巻诏付有司施行改乡贡开元礼为开寳通礼并以新书试问
  卢多逊使江南
  及还舣舟宣化口遣白其国主曰朝廷重修天下图经独阙江东诸州愿各求一本于是江南之十九州地理之逺近户口多寡多逊尽得之归言江南可取状上嘉其谋始有意用之
  是嵗江南主杀其臣潘佑李平佑为内史舍人平为户部侍郎最相亲善佑尝言于国主曰富国之本在厚农桑因请复井田之法深抑兼并有买贫者田皆令归之又依周礼造民籍造牛籍使尽辟旷土以种桑荐平判司农寺以督之符命行下急于星火百姓大扰国主遂诏罢之佑疑执政沮已乃厯诋大臣请诛宰相汤悦等数十人又抗疏斥国主以为不及桀纣孙皓国主大怒使按治之皆自杀佑初与张洎为忘形之交其后俱为中书舍人稍相倾轧佑之死洎颇有力焉洎时为清辉殿学士防预机宻恩宠莫比清辉殿在苑中国主不欲洎逺离左右故授此职洎与临汝郡公徐辽义安郡公徐游别居澄心堂宻札中防多自澄心堂出游从子元楀等出入宣行之中书宻院乃同散地
  严堂后官选
  上知堂后官擅权多为奸赃欲更用士人命选令録簿尉充之而有司所选终不及数乃召旧任者四人面加劝励令复故
  五月以冯炳判御史台
  上留意听断专事钦恤御史大理官属尤加选择尝召炳谓曰朕每读汉书见张释之于定国治狱天下无寃民此所望于汝也赐金紫以勉之
  京城左右军巡院典司按鞫旧选牙校任之上哀矜庶狱至是改用士人又改诸州马步院为司冦院以新及第人为司冦防军
  太宗太平兴国五年改司冦防军为司理防军令选厯任清白能折狱者为之秩满免选赴年寻又诏诸州察其不职者以名闻蔽匿不举者罪之
  授交趾丁琏静海节度
  初交趾呉昌文世受南汉爵命为静海节度使安南都防干徳初昌文死其防谋呉处玶与诸将争立摄讙州刺史丁部领与其子琏统兵三万破处玶等自领交州境内以安其民徳之乃推部领为帅号万胜王私署其子琏为节度使部领立三年琏袭父位至是七年矣闻上平定岭南惧而上表求内附诏以琏为静海军节度使安南都防及八年秋封琏父部领交趾王
  六月御便殿阅试吏
  召见百司吏七百余人亲加阅试勅归农者四百余人
  减西川折帛价
  初蜀民所输两税皆以疋帛折充其后市价愈髙而官所收止依旧例上虑其伤民诏准市价
  令宰执同议政更知印押班
  秋七月以辛仲甫为三司户部判官
  赐钱百万初上问赵普曰儒臣有武干者何人普以知彭州辛仲甫对上因谓普曰五代方镇残虐民受其祸朕今选儒臣才干者百余分治大藩纵皆贪浊亦不及武臣一人也至是用为三司时三司吏三十余辈通嵗课三十余万缗连年械系死者数人终无所偿仲甫奏除之又请百官折俸令给寔直
  初上以仲甫知彭州谓之曰蜀土始平怙侈之俗未革尔有文武才干是用命尔仲甫既至州兵诱屯戍军谋以长春节宴集日作乱仲甫初未之觉因出近郊见壕中草深恐藏伏奸慝悉命烧薙之其党惧谋泄遂有告者禽百余人悉就戮
  八月赵普罢
  领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先是有刘伟者虽经摄一任而失其解由伪造印得送铨又干徳中赵孚授西川官称疾不之任雷徳骧之子有邻上章言皆普庇之悉下御史狱鞫寔上始有疑普意诏防知政事吕余庆薛居正陞政事堂与宰相同议政事未几又诏与普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权至是罢相普独相二十年沈毅果断以天下为己任上倚信之尝欲除其人为某官上不用明日又奏之上怒裂其奏普徐拾奏归补缀以进上悟乃可其奏后果以称职闻又有立功当迁官者上素嫌其为人不与普力请之上曰朕故不与迁官奈何普曰刑赏天下之刑赏陛下安得以私喜怒专之上不听起普随之上入宫普立于宫门良久不去上卒从之普常设大瓦壶于阁中凡表疏意不可者投诸壶焚之其多得谤咎殆由此
  九月吕余庆罢
  以疾解职迁尚书左丞余庆上霸府元僚赵普李处耘先进用余庆恬然不以介意及处耘与普得罪余庆悉为明辨时称长者
  光义封晋王
  以薛居正沈义伦同平章事
  冬十二月颁循资格
  卢多逊等重修自是铨选有伦矣
  甲戌开寳七年
  呉越漳泉奉正朔江南只称甲戌北汉广运七年
  春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遣使按广南民田
  贾黄中亷直平恕逺人便之使还奏利害数十事皆称防
  秋九月命曹彬伐江南
  初上命有司造大第号礼贤宅以待李煜及钱俶先来朝者赐之乃相继遣梁迎李穆使江南谕防令煜入朝煜辞疾不至而缮守备乃命彬及潘美等伐之上谓彬曰南方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掠生民务广威信使自归顺不须急击也且以匣劒授彬曰副将而下不用命者斩之诸将皆失色自王全斌平蜀多杀人上每恨之彬性仁厚故专任焉仍命呉越王钱俶出兵夹攻之彬寻克池州俶克常州
  初江南人樊若水举进士不第上书言事不报乃钓鱼采石江上以绳度江广狭诣阙陈取江南防上令学士召试赐及第遣使往荆南如若水之防造大舰为浮梁以济师
  冬闰十月江南主煜使弟从镒来贡
  上留之不遣及江南捷书累至羣臣入贺从镒奉表请罪上嘉其得礼命李穆送从镒归其国手诏之促国主来降且令诸将缓攻以待之
  初命辅臣专记时政
  史馆修撰扈蒙上言昔唐太宗每开延英召大臣论事必命起居郎舍人执笔立殿侧以记时政故太宗寔録今最详备后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学士及枢宻直学士轮脩日厯送史馆近来每季虽有内庭日厯枢宻院録送史馆然所记者不过对见辞谢而已自今凡有裁制之事优防之言发自宸衷可书简防者并委寄臣及防知政事每月轮知抄録送史馆以撰日厯诏从之命卢多逊专其职
  十一月契丹请和
  契丹边臣贻知雄州孙全兴书言状全兴以闻上命全兴荅书许之
  是嵗占城大食国来贡
  占城在中国西南与云南真臈为邻其风俗与大食同前世不与中国通周显徳中始遣使朝贡自后遂以为常
  大食波斯之别种也大厯中有波斯胡纠合亡命渡常曷水刼夺商旅其众渐盛割据波斯之西境自立为王大食其王之氏也
  乙亥开寳八年
  是嵗江南平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八年
  春正月曹彬围金陵
  彬遣田钦祚败江南军于溧水斩其綂军张雄等十七人初李景之割江也雄为江南义军首领拒周有功厯袁汀二州刺史至是为綂军使戒诸子曰吾必死于国难尔曹其勉之是役也雄父子八人偕死不同行者亦没于他阵彬遂进围金陵
  江南朱令赟自湖口以众入援号十万顺流而下将焚采石浮梁王明率所部屯独树口遣其子驰入奏且请增造战船以袭令赟上曰此非救急之防也令赟朝夕至金陵之围解矣乃宻遣使令明于州浦间多立长木若帆樯之状令赟望见疑有伏即稍逗遛时江水浅涸不利行舟令赟独乗大航建大将旌旗至皖口步军都指挥使刘遇急击之令赟纵火拒战防北风甚火反及之其众大溃遂生擒令赟等金陵独恃此援于是孤城愈危蹙矣
  王师初起江南以京口要害当选良将以守刘澄旧事藩邸国主尤亲任之乃擢为润州留后澄至镇无鬭志呉越兵初至营垒未成左右请出兵攻之澄不从闻金陵围急遂以城降
  二月亲试举人
  时王祐权知贡举扈蒙梁周翰雷徳骧并权同知同知贡举始此上引王祐所奏合格举人因语之曰向者登科名级多为势家所取今朕躬亲临试尽革畴昔之于是出诗赋题覆试得王嗣宗等三十一人嗣宗初受秦州司冦防军
  契丹来聘
  夏四月卫徳仁迁太乐署令
  教坊使卫徳仁以老求外官且援同光故事乞领郡上曰用伶人为刺史此庄宗失政岂可效之耶宰相拟上州司马上曰上佐乃士人所处资望甚优亦不可轻授此辈但当于乐部迁转耳
  六月河决顿丘
  命塞之
  彗出栁
  长四丈晨见东方西南指厯舆鬼距东壁九十一舍八十三日乃灭
  秋七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初通使契丹
  九月畋近郊
  上因逐兔马蹶而坠自是不复猎矣
  冬十月修西京宫阙
  始谋西幸也
  十一月曹彬克金陵李煜降江南平
  得州十九军三县一百有八户六十五万五千初李从镒至江南谕上防李煜欲降陈乔张洎广陈符命以为金陵之固易守难攻北军旦夕当自退矣煜疑而止李穆既还上复命诸将进兵及润州平外围愈急始遣徐入贡求缓兵大臣言博学有才辨宜有以待之上笑曰苐去非尔所知既而至言煜以小事大如子事父其説累数百言上徐谓曰尔谓父子为两家可乎不能对还寻复入奏言江南无罪辞气益厉上怒按剑谓曰不须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惶恐而退先是彬等列三寨上曰此宜保沟自固南人必以夜来冦命使亟还语彬等并力速成之不然将为所乗赐使者食且诏枢宻使楚昭辅草诏使食毕即行彬等承命自督丁夫掘堑堑成江南人果夜出兵袭北寨彬等纵其至乃徐击之皆殱焉
  初金陵被围自春徂冬势愈穷蹙上因使者谕彬以勿伤城中人若犹困鬭李煜一门切无加害于是彬终欲降之故每缓攻累遣人告李煜曰某月某日城必破宜早为之所不听一日彬忽称疾不视事诸将来问疾彬曰诸公若共为信誓破城日不妄杀一人则彬之疾愈矣诸将皆许诺遂相焚香约誓彬乃称疾愈翌日城陷彬整军至于宫城李煜奉表纳降与其羣臣迎拜于门彬安慰之申严禁暴之令士大夫皆赖彬保全仓廪府库委转运使按籍检视一无所问及还舟中惟图籍衣衾而已捷书至羣臣入贺上泣谓左右曰宇县分割民受其祸思布声教以抚养之攻城之际必有横罹锋刃者此实可哀也即诏出米十万石赈城中饥民
  曹彬遣使送李煜至阙有司议献俘之礼如刘鋹上曰煜尝奉正朔非鋹比也乃封煜为违命侯而録用其子弟大臣召见徐责以不早劝煜归朝声色甚厉对曰臣为江南大臣而国灭亡罪固当死不当问其他上曰忠臣也事我如事李氏赐坐抚慰之又责张洎曰汝教李煜不降使至今日因出帛书示之乃王师围城洎所草召江上救兵蜡弹书也洎顿首请死曰书臣之所为然犬吠非其主此其一尔他尚多今得死臣之分也辞色不变上欲杀洎及是竒之谓曰卿大有胆朕不罪卿今事我无替即尔之忠也以为太子率更洎为太子中允质直无矫饰故人子弟及亲族之孤贫者来依必分俸开馆以纳之
  初洎在江南与陈乔同建不降之防及事急又相要以同死社稷然洎实无死志入见国主乔引咎自杀洎乃曰臣当俱死但今陛下入朝谁与辨明此事所以不死者将有所待也
  江南将髙彦马承信及弟承俊俱率数百人力战而死勤政殿学士钟倩朝服坐于家兵及门举族死之初江南主以徐元楀刁衎为内殿传诏边书告急元楀等匿之北军屯城南十余里江南主犹不知也初升州既破曹彬命李煜手书告谕统内州县皆以城降江州刺史谢彦宾集众谋纳欵指挥使胡则谓其下曰吾属世受李氏恩安可负之刺史不忠欲背国尔曹能从我乎众皆听命乃与同列宋徳明等攻彦宾彦宾逃檐霤中执而杀之据府第号令驱迫丁壮日夜守御曹翰围之屡遣使招谕则不从城陷翰责之数其拒命之罪对曰犬吠非其主公何怪也翰腰斩之并杀宋徳明
  初上命右补阙张霁知江州与翰偕来既入城兵掠民家家诉于霁霁按诛翰兵翰以江民拒守又忿其诉发怒屠城死者数万人投尸井坎既满余弃江中先是上闻江州垂破遣使持诏谕翰毋杀戮使者至独树浦值大风不能渡至既屠矣民家财货钜万翰悉取之
  置渭州保毅军
  周广顺中防秦州税户充保毅军是嵗发渭州平凉潘原二县民治城濠因置保毅弓箭手分镇城寨能自置马者免役逃死者以亲属代焉盖因广顺之制即所谓义军也咸平五年始置营弁为禁军
  丙子开寳九年
  呉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九年
  春二月诏却尊号
  初请加一统太平以燕晋未平不许
  以曹彬为枢宻使领忠武节度以山南东道节度潘美领宣徽北院使
  赏平江南之功也枢宻领节度节度领宣徽自彬美始彬归自江南诣阁门进榜子云奉勅差往江南勾当公事囘时人多其不伐
  初彬之行上许彬以使相为赏及还语彬曰姑徐之更为我取太原因宻赐钱五十万彬退而叹曰好官亦不过多得钱耳何必使相也
  凡以检校官兼中书令侍中同平章事者并谓之使相唐制皆署勅五代以来不预政事朝防亲王则分班余官则缀本官班正衙见谢则押班凡定制除受者勅尾存其衔而不署侧注使字
  呉越王俶来朝
  命居礼贤宅宠赉甚厚俶辞归国上赐以一黄袱封缄甚固曰途中宜宻视及启之皆羣臣乞留俶奏疏也俶益感惧
  加作坊使魏丕官
  加代州刺史仍典作坊时京师有作坊诸州有作坊皆有常课作坊所造兵器每旬一进上必亲阅之列五库以贮焉寻又分作坊为南北别置弓弩院初上即位尝召丕谓曰作坊积弊尔为我修整之即授作坊副使丕在职甚尽力居八年乃迁正使凡有征讨者先期谕防令治兵器无不精办旧床子弩射止七百步丕增造射至千步
  三月上如西京诣安陵
  夏四月庚子郊大赦
  都民垂白者相谓曰我辈少经乱离不图今日复睹太平天子仪衞有泣下者
  上至自西京
  上生于洛阳乐其风土意欲留居之起居郎李符上书陈八难晋王亦言非便上曰迁河南未已久当迁长安晋王叩头切谏上曰吾将西迁者无他欲据山河之胜而去冗兵耳因谓左右曰晋王之言固善今姑从之百年天下民力殚矣
  秋八月命党进等伐北汉
  以楚昭辅王仁瞻分领宣徽南北院
  昭辅时为枢宻副使王仁瞻判三司自后宣徽使阙即命枢宻使副兼领院事
  冬十月癸丑上崩于万嵗殿
  上年五十在位十七年諡曰英武圣文神徳庙号太祖
  上仁孝豁达有大度陈桥之变迫于众心自入京师市不易肆惟王彦升专杀韩通虽以佐命不加诛而终身不与旌钺专务抑夺诸侯爱养民力常衣澣濯之衣寝殿青布縁苇帘皇弟光义言服用太朴素上正色曰尔不记居夹马营中时耶自五代以来藩镇强盛每移镇受代皆先命近臣谕防仍发兵备之尚或不奉诏上之受禅也异姓封王及带相印者犹不下数十人上渐削其权专命儒臣分理郡国自是诸侯势轻祸难不作矣晚节好读书尝叹曰尧舜之世四凶之罪止从投窜何近代法网之宻耶然好弋猎开寳中狩于近郊尝逐走兔马蹶而坠因引佩刀刺马杀之既而悔曰吾为天下主而轻事畋游非马之罪也自是不复猎元年有州一百一十一户九十六万末年有州二百九十七户二百五十万
  晋王性仁孝上雅钟爱之尹京十五年庶务修举上数幸其府恩礼甚厚尝疾病殆不知人上亟往视亲为灼艾王觉痛上亦取艾自灸自辰至酉王汗洽苏息上乃还疾良愈复往视之赐以龙凤氊褥又尝宴宫中王醉不能乗马上起送至殿阶亲掖之间谓近臣曰晋王龙行虎步且生时有异必为太平天子福徳吾不及也至是上不豫壬子夜召晋王属以后事其言左右皆不得闻但遥见烛影下晋王离席若有逊避之状既而上引柱斧戳地大声曰好为之癸丑上崩时夜漏四鼓或云宋皇后使王继恩召皇子徳芳继恩径召晋王后见晋王愕然遽呼曰吾母子之命皆托于官家晋王曰共保富贵莫忧也
  甲寅皇弟晋王即皇帝位寻改名炅
  大赦
  以皇弟廷美为开封尹封齐王皇子徳昭封郡王徳芳节度使
  徳昭徳芳太祖子也上友爱尤笃不欲其与上诸子异称诏与王石魏氏三公主皆依旧称皇子皇女
  以薛居正沈义伦为左右仆射卢多逊中书侍郎并同章事曹彬同平章事
  李汉超郭进加观察使
  汉超在徐州十七年为政简易吏民信爱尝诣阙请立碑颂徳诏太子率更令徐铉为之文与士卒絶甘分少及其死军中皆流涕
  进守西山凡二十年少贫贱无赖依钜鹿富人家富人子欲杀之其妇竺氏潜以告进得免及为邢州郡使访竺氏妇时已死家甚困得其女抚养之如己子及长择良配嫁焉在洛州日城四面悉令种栁壕中杂植荷芰蒲苇后益繁茂州人见之有泣下者曰此郭公所种也
  禁增务课
  诏务不听商人添额买
  十一月罢奉户
  追册尹氏淑徳皇后符氏懿徳皇后
  令转运以三科察举
  政绩尤异为上恪居官次职务粗治为中临事弛慢所莅无状为下嵗终以闻
  以张洎直舍人院
  直舍人院始此
  十二月大赦改太平兴国元年
  置三司副使
  以贾琰为之三司置副使始此
  是嵗髙丽王昭死
  弟伷立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
<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三    宋 陈均 撰
  太宗皇帝【起丁丑太平兴国二年止乙酉雍熙二年】
  丁丑太平兴国二年
  吴越漳泉奉正朔北汉广运十年
  春正月上以太祖殡不视朝
  禁居官岀使者行商贾事
  幸相国寺还御东华门观灯
  赐礼部贡士累举者出身
  阅贡士十举至十五举者百二十人并赐出身
  幸讲武池
  二月吴越来贡
  罢南唐铁钱
  令江南诸州盐先通商处悉禁之
  三月置威胜军
  夏四月大食来贡
  太祖于永昌陵
  祔庙以孝明皇后王氏配
  秋七月河决温县
  寻又决荥泽决顿丘又决白马命塞之
  诸路大水
  闰月诸州上闰年图
  故事三年一令天下贡地图与版籍国初以闰为限所以周知天下山川险易戸口众寡
  八月陈洪进来朝
  令支郡得専奏事
  从知懐州髙保寅及右拾遗李翰之请也始唐及五代节镇皆有支郡太祖平湖南始令潭朗等州直属京大县屯兵亦有直属京者兴元之三泉是也至是天下节镇无复领支郡者矣
  九月严私铸禁
  钱以七十七为百私铸小钱者死每千钱必及四斤半以上禁江南私小钱悉令送官给其直 初李氏嵗铸六万贯江南平増冶匠亦不过七万贯及张齐贤为转运使言民间苦铜钱难得因访饶信处州产铜铅锡之所用唐开元钱料嵗铸三十万贯每嵗虽増数倍钱稍麄恶矣真宗大中祥符九年夏江东发运使李溥言饶杭池江四州钱监毎嵗共铸钱一百二十万贯用铜四百五十二万斤采取既多望酌中定额真宗曰尝记咸平中陈恕以江南铜多请官少市未几铜矿渐少迄今常苦不丰如解池盐景徳中所收数倍本州亦欲少种不逾年两旱骤减旧额是知天地所育皆贵济用岂人心可料其増损耶
  容州初贡珠
  自废媚川都禁民采珠未几官复自采容州海渚亦产珠仍置官掌之至是始贡珠百觔赐负担者银带衣服
  大阅
  上属意戎事毎朝罢即亲阅禁卒藩卫之士益以精强乃命筑讲武台于城西之杨村至是大阅上登台而观初命杨信董其事以信病瘖乃命天武右厢都指挥使鹤瀚更董之士伍绵亘二十里瀚执五色旗以号令毎按旗指挥则千乗万骑周旋如一甲兵之盛近代无比上甚悦遣使以金带赐之曰此朕藩邸所服者也杨信即杨义也避上名改焉 是春改簇御马直曰御龙直铁骑曰日骑控鹤曰天武龙骑曰龙卫虎捷曰神卫日骑后改曰捧日
  冬十一月丁亥朔日有食之既
  十二月严私矾禁
  有司言官嵗鬻矾不充旧贯请严其禁诏私贩化外矾至三斤私煮及盐至十斤者并弃市余论罪有差
  是嵗渤尼国来贡
  渤尼前代未尝与中国通其章表非纸类木皮而莹薄色微緑长数尺而濶寸余横轴仅盈掌握以数小囊重复缄之其字细而横读之不可识诏象胥以华言译之皆尊慕本朝之意
  戊寅太平兴国三年
  是嵗吴越漳泉纳土北汉广运十一年
  春正月开襄汉漕渠
  发唐邓民夫及诸州卒数万人开之直抵京师渠成而水不行
  二月置崇文院
  更置三馆赐名崇文院尽迁旧馆之书以实之南廊为集贤书东廊为昭文书西廊四库分经史子集为史馆书六库书籍正副本凡八万巻
  三月吴越王俶来朝
  夏四月置诸路转运判官
  陈洪进献漳泉二州
  用其幕僚刘昌言之计也得县十四户十五万兵一万八千加洪进平章事子文颢文顼为刺史寻复以文显知泉州文顗知潭州文显之往也议择能臣以闗掌州事遂起复乔维岳为通判维岳始至属防洋草寇十余万来攻城势甚危急监军何承矩欲屠城焚府库而遁维岳抗议坚守福州救兵至围遂解
  河决获嘉
  命塞之
  五月吴越王钱俶献其地
  得州十三军一县八十六戸五十五万兵十一万五千封俶为淮海王子惟濬惟治将校孙承礼沈承祐并为节度使崔仁冀副使初俶为朝廷所留独与仁冀决防纳土退朝僚属始知之
  以范旻权两浙诸州事钱氏地狭民众赋敛苛暴旻悉奏蠲之
  李克叡卒
  子继筠嗣
  六月汴决宁陵
  命塞之
  严赃吏法
  去嵗永丰仓吏八人坐受赃为奸伏诛是嵗中书令史李知古坐受赇出人罪杖杀至是又诏赃吏配者遇赦勿叙用 端拱初少府监言配役人郭冕等皆任京朝官防当叙用上曰赃吏不可复齿仕籍止令释之
  秋九月亲试举人
  上御讲武殿覆试礼部合格进士加论一首自是常以三题为凖得胡旦以下七十四人诸科七十人并赐及第始赐宴于迎春苑授官如二年之制先是上诏权罢贡举恐有困于塲屋者乃诏诸州去年已得解者除三礼三传学究外并以秋集礼部故事礼部惟春放榜至是秋试非常例也是冬诸州举人并集防将亲征北汉罢之自是毎间一年或二年乃置贡举
  冬十月孔宜袭封文宣公
  宜知星子县回献所为文上召见问以孔子世嗣遂命袭封又诏免其家租赋厯代以圣人之后皆不科庸调周显徳中遣使均田遂抑为编戸至是特命免之
  置内藏库
  上幸左藏库见金帛山积乃命分左藏北库为内藏库改封桩库为景福内库掌嵗经费之余以待非常之用
  初太祖置封桩库谓近臣曰石晋茍利于己割幽蓟以赂契丹使一方之民独限外境朕甚悯之欲俟斯库所蓄满三五十万即遣使与契丹约赎幽蓟之地不可则散之募士以图进取防晏驾不果
  河决灵河
  命塞之
  十一月丙申郊奉太祖配大赦
  国初以来南郊四祭及感生帝皇地祗神州凡七祭并以四祖迭配而太祖亲郊者四并以宣祖配上即位以宣祖太祖更配于是合祭天地始奉太祖升侑焉
  己夘太平兴国四年
  是嵗北汉平
  春正月命潘美伐北汉
  置签署枢密院事
  以石熈载为之签署始此
  新浑仪成
  张思训所造旧制行度皆人运转新制成于自然尤为精妙
  二月上亲征北汉
  三月契丹救北汉郭进败之
  战于石岭闗之南折御卿克岢岚军岚州尹勲克隆州
  夏四月上围太原
  李汉琼帅众先登上躬擐甲胄防犯矢石诸军皆奋怒争乘城不可遏上恐屠其城因令众少退时城几陷或请急攻上曰朕惜并州一城生聚即自草诏赐继元谕以速降终保富贵
  刘继元降北汉平
  得州十军一县四十一戸十三万五千兵三万自刘旻僭号厯四主凡二十九年至是平初城中人犹欲固守左仆射致仕马峯以病卧家舁入见北汉主流涕以兴亡喻之遂纳欵继元妻峯女也
  以刘保勲知太原府废太原旧城为平晋县以榆次县为并州
  上遣中使召刘继业得之大喜命为防御使继业初为继元扞太原城东南颇杀伤王师及继元降继业犹据城苦战上素知其勇欲生致之谕继元俾招之继元遣所亲信往继业乃北靣再辞大恸释甲来见上喜抚慰之甚厚复姓杨氏名业业初姓杨氏名重贵幼事北汉更赐以姓名上寻命业知代州业在邉契丹畏之毎望业旗即引去邉将多嫉之或潜上谤书斥言其短上皆不问封其书付业
  诏征契丹六月发镇州
  扈从六军有不时至者上怒欲置于法马步军都头赵延溥遽进曰陛下巡行邉陲本以契丹为患今敌未殄灭而诛戮将士若图后举谁为陛下戮力者上嘉纳之
  易州涿州来降
  东易州即岐沟也
  上至幽州败契丹于城北
  秋七月上至自幽州
  攻城逾旬不下士卒疲顿转输回逺又恐契丹救至遂诏班师
  李继筠卒
  弟继捧嗣
  八月汴决宋城
  命塞之
  武功郡王徳昭自杀
  初徳昭从征幽州军中尝夜惊不知上所在有谋立徳昭者上闻不悦及归以亲征不利乆不行太原之赏徳昭言之上大怒曰待汝自为之赏未晩也徳昭退而自刎上闻惊悔往抱其尸哭曰痴儿何至此邪追封魏王諡曰懿
  九月河决汲县
  置皇太子侍读
  以杨可法为之仍赐五品服寻迁补阙仍侍读
  除蜀铜钱禁
  契丹冦镇州赵延进等败之
  初上以阵图授诸将俾分为八阵至是虏骑坌至延进亟乘髙望之东西亘野不见其尾崔翰等方按图布阵相去百歩延进谓翰等曰今敌骑若此而我师星布其势悬絶若合而击之可以决胜李继隆亦曰兵贵通变安可预料于是分为二阵前后相副大破之捷书闻手诏嘉奨
  冬十一月市民马
  先是诏中使赵守伦优给价和市在京及诸州民间私马于是得十七万三千有竒
  庚辰太平兴国五年春正月修河堤
  卫潭濮州
  置天驷监
  左右各二以左右飞龙使为左右天廏使闲廏使为崇仪使国初但有飞龙二院以左右飞龙使各二人分掌之时诸州监牧多废太祖始置养马二务又兴葺旧马务四以为放牧之地分遣中使诣边州嵗市马自是闲廏之马始备上既平太原遂观兵范阳得汾晋燕蓟之马凡四万二千余匹国马増多乃置监牧之廏马充牣始分置诸牧养
  置文明殿学士
  以程羽为之即端明殿学士也序列于枢密副使之下国初虽改殿名而学士领职如故至是并改焉
  二月定差役法
  从京西转运程能之请也分民戸为九等上四等充役下四五等免诏令转运使躬亲详定勿复差官
  闰三月亲试举人
  得苏易简以下一百余人诸科五百余人并分第甲乙赐宴始有直史馆陪座之制初唐有勅赐及第以表特恩开寳以来御试中第一者皆称之其文有不由科第者或因献文别试以勅赐进士及第或赐御前进士及第又有同进士及进士出身之目其后复赐三史进士及第仍附是年第一等进士之下
  夏四月授沙州曹延禄节度
  沙州归义节度曹元忠卒子延禄自称留后遣使入贡诏加节度唐末以张义潮为沙节度旋为吐番所陷元忠之先继有其地太祖朝亦尝来贡
  五月以贾黄中知制诰
  黄中知升州府舎有一室封记具存黄中启之得李氏珠寳数十柜皆未着于籍者即表上之上曰非黄中亷恪则亡国之寳污法害人矣赐钱三十万仍有是命
  上尤重内外制之任毎命一词臣必谘访宰相求才实兼美者先召与语观其器识然后授之尝谓左右曰词臣之选古今所重朕早闻人言朝廷命一知制诰六姻相贺以为一佛出世岂容易哉
  是夏丁琏卒大校黎桓专政秋七月命孙全兴讨之琏卒弟璿尚幼桓囚丁氏宗族专制国事上乃命全兴等讨之桓寻以璿表来求袭兄位称藩入贡上以全兴等师出逾时察其意止欲缓兵寝而不报已而师乆无功侯仁寳死之全兴等并以逗留伏诛初仁寳之妻赵普之妹也卢多逊与普有隙白上以仁寳知邕州凡九年不得代仁寳恐因循死岭外乃上疏言交州主帅被害国乱可取愿乘驿诣阙面奏其状上大喜令驰驿召之多逊遽言不若授仁寳以飞挽之任令经度其事上乃以仁寳为交州路水陆转运使
  冬十一月契丹入冦上亲征次大名契丹遁
  以窦偁为比部郎中
  初偁与贾琰同为开封局官琰巧佞偁常对上叱之至是上思见偁促召至行在而有是命时方议北征偁因抗疏请还都休养士马徐为后图上悦其言及至自大名以偁为枢密直学士偁仪之弟也
  十二月畋近郊
  时禁盗畋有卫士获獐令当死上曰我若杀之后世必谓我重兽而轻人命释之
  上至自大名
  上初闻契丹退欲遂追取幽州命宰相问李昉扈防等以事之可否昉等上奏请养骁勇广储积期嵗之间用师未晩上深纳之下诏班师时张齐贤亦上疏略曰圣人举事动在万全百战百胜不若不战而胜若重之慎之戎狄不足吞燕冀不足取自古疆场之难非尽由戎狄亦由边吏扰而致之若縁邉诸军抚御得人但使峻垒深沟蓄力养鋭以逸自处宁我致人李牧所以称良将于赵用此术也所谓择卒不如择将任力不如任人如是则邉鄙宁邉鄙宁则辇运减辇运减则河北之民获休息矣又曰臣又闻家六合者以天下为心岂止争尺寸之事角彊弱之势而已是故圣人先本而后末安内而养外人民本也戎狄末也中夏内也夷狄外也五帝三王未有不先根本者也尧舜之道无他广推恩于天下之民耳推恩者何在乎安而利之民既安利夷狄敛衽而至矣陛下爱民利天下之心真尧舜也臣虑羣臣多以纎微之利尅下之术侵苦穷民以为功能者彼为此效相习已乆伏望精择通儒分路采访两浙江南荆湖两川有伪命日赋敛苛重者改而正之使赋敛课利通济可经乆而行为圣朝定法除去旧天下诸州有不便于民事者委长吏闻奏如敢循常不以闻严加宪典使天下耳目皆知陛下之仁戴陛下之惠则幽燕之归可立而待也
  辛巳太平兴国六年春三月岐王徳芳薨
  太祖之次子也
  夏五月旱
  大赦
  六月薛居正薨临其丧
  秋九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解田锡言职
  出为河北南路转运副使时卢多逊专政羣臣章表不先禀多逊则有司不敢通锡为左拾遗尝献平戎歌多逊许之始得进御又谏官上章必令閤门吏依常式书状云不敢妄陈利便希望恩荣锡贻书多逊请谏官免书状多逊不悦出之时既取太原范阳未下上怒不赏平晋之功中外莫敢言锡因入辞直进封事言军国要机一朝廷大体四略曰顷嵗平太原逮兹二载未赏军功请因郊祀行之此要机之一也交州蛮海之地得之如获石田愿毋屯兵以费财此大体之一也迩来官废其职给事中不敢封驳遗补不敢贡直言起居郎舍人不得升陛纪言动御史不弹奏左右丞今尚缺员中书舍人虽掌书命未闻访之以事集贤院虽有书籍而无职官秘书省虽有职官而无图籍愿择材而任之各司其局此大体之二也朝廷辟西苑广御地而尚书无本防郎曹无本局九寺三监狭室萧然礼部试士或就武成王庙是岂太平之制望别修省寺用列职官此大体之三也又毎于歧路见囚荷铁枷于法所无去之可矣此大体之四也上嘉其言赐钱五千万或谓锡宜少晦匿以逺谗忌锡曰事君之诚惟恐不竭矧天植其性岂以一赏而夺耶在河朔累章论边事 后知相州上疏略曰陛下忧民太过视事太勤毎日聴朝之后或进陈甲伏或拣阅军人或躬问缧囚或亲校簿书恐于大体有所未究又百司营为多以劄子取进止官员注拟必领引见聴敕皆劳天体安用有司加以条理事宜或伤频并施行诏勅或致稠重此非临下以简之道又辖磨勘一司本属考功今于中书外庑更置是考功之职不修而磨勘之名互出又言御史台本不禁人今为系囚之所大理寺旧来置狱今为检格之司
  置京朝官差遣院
  旧制京朝官属吏部国初以来皆出中书至是诏中书舎人郭贽等考校劳绩品量材器以中书所下阙员引对而授之谓之差遣院
  以赵普为司徒兼侍中
  普奉朝请日乆卢多逊益毁之谓普初无立上意于是普因奏事言昭宪顾命臣实与闻上发金柜得誓书遂大悟寻复相之
  石熙载为枢密使
  以戸部尚书充使用文资正官充枢密使始此
  冬十一月置皇城司
  改武徳司为之上尝遣武徳卒潜察逺方事有至汀州者知州王嗣宗执而杖之防送阙下奏曰陛下不委任贤俊而猥信凡辈为耳目上大怒已而迁其官
  辛亥郊大赦
  先是有陈再思者上书乞当郊勿赦上竟从赵普言由是赦宥之文遂定自后郊赦不书
  是嵗髙昌国来贡
  其国汉车师前王之庭戊巳校尉之地也
  定安国亦附上谢表上初议讨契丹因诏定安国令张犄角之势其国得诏大喜防女真遣使经其国其王乌明附表来上略曰臣髙丽旧壤渤海遗民常仰覆露之仁毎被渐渍之泽顷嵗契丹恃其强暴入冦境上所宜受天朝之密画率胜兵而助讨复优诏答之定安本马韩之种为契丹所破其酋帅纠合余众于西鄙自号定安国云太祖朝亦尝因女真遣使来贡
  壬午太平兴国七年春三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以窦偁参知政事
  上谓偁曰汝自揣何以至此偁曰陛下念藩邸之旧臣出于际防上曰非也乃汝靣折贾琰赏卿之直耳
  贬卢多逊秦王廷美
  多逊流崖州廷美勒归第自普复相多逊益不自安普屡讽多逊令引退多逊贪权固位不能自决故及先是金明池水心殿成上将往逰或告廷美欲乗此时为乱上不忍暴其事故罢防普亷得多逊与廷美交通事以闻上怒责授多逊兵部尚书下御史逮捕中书守当官赵白秦府孔目官阎密等命翰林学士承防李昉等杂治之并得交通顾望祝诅实状引伏故有是命赵白等六人皆伏诛
  多逊累世坟墓在河内未败前一夕震雷焚其林木皆尽闻者异之及赴贬所食于道旁逆旅有妪颇能言京邑旧事多逊因与语妪固不知其为多逊也多逊曰妪何自来乃居此妪颦蹙曰我夲中原士大夫家有子任某官卢某作相令枉道为某事吾子不能从其意卢衔之中以危法尽室窜南荒未周嵗骨肉相继沦没惟老身流落山谷今侨寄道旁非无意也彼卢相者妬贤怙势恣行无忌终当南窜幸未死间可见之耳多逊黙然趣驾去至贬所琼州遣才将知崖州事辄求婚于多逊多逊不许遂使辱之将加害卒与为婚
  沈伦罢
  上以卢多逊包藏逆节伦与同列不能觉知责授工部尚书伦清介谨厚故车驾毎出多令居守然十年相位但龊龊固守不能有所建明搢绅非之
  録系囚
  赵普等以上察见隠微相率称贺
  上尝谓普曰朕毎读书见古帝王多自尊大深拱严凝谁敢犯顔言事若不降情接纳乃是自蔽聪明或喜赏怒刑岂能归天下之心哉上又问治民之道复有何术普曰陛下恤念生民毎闻利病无不即日施行古圣王爱民之心止于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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