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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可汗

_8 班布尔汗 (当代)
  
  1241年,绰儿马罕病死军中,拜住诺颜继任其职,继续征略叙利亚、小亚细亚、伊拉克等地。小亚细亚的塞尔柱王朝实在抵挡不住,交纳四十万第纳尔的赔款换取安宁,从此变成了蒙古帝国的藩属,安条克王国、亚美尼亚王国也有样学样,向拜住派遣使节求和。
  至此,伊朗大部分地区和高加索诸国均为蒙古军所征服。只有厄尔布尔什山区、忽希斯坦、伊拉克和胡齐斯坦等少数地区残存。
  
  剩下的事情,就等着旭烈兀来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了。
  
  (三)刺客之国
  
  蒙古帝国被成吉思汗打造成一架必须运转不停的战争机器,到第四任大汗蒙哥执政时,这架机器已经相当庞大,必须用更多的战争来维持运转。
  1252年,蒙哥汗将机器开动到最大马力,四面出击,“秋七月,命忽必烈征大理,诸王秃儿花、撒立征身毒(即印度),怯的不花征没里奚(即亦思马因人),旭烈(即旭烈兀)征西域素丹诸国。”[6]
  作为大汗的六弟,时年33岁的旭烈兀被委以西征重任。
  
  有意思的是,除了对外扩张,继续祖先功业外,蒙哥汗要亲弟弟西征,还有一个不那么拿得上台面的理由。
  那便是,他害怕被暗杀。
  在伊朗,有一个神秘而可怕刺客之国,对蒙哥大汗的生命有着极大的威胁,曾经派出400人[7]的超强刺客团欲图刺杀蒙哥。虽然没有成功,但这位可说是当时世界上权力最大的男人不得不每天穿戴连环锁子甲以防不测,也算是窝囊的狠了。
  
  这个刺客之国,阿拉伯语称为“木剌夷”(意为“迷途者”),汉文史料译作“没里奚”或“木乃奚”。是伊斯兰教的亦思马因教派,在叙利亚的亦思马因派被称为阿萨辛派,算是什叶派的极端中的极端。
  要说起这阿萨辛派的来历,也算是源远流长。
  伊斯兰教的创始人,“先知”穆罕默德去世后,围绕着哈里发的继承问题,伊斯兰教逐渐分裂成逊尼派和什叶派两大派别。逊尼派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对什叶派大加镇压。
  压力之下,为了图存只能寻找出路,很自然的,什叶派内部发生分化,形成了两个主要分支:塞德派与伊玛目派。其中塞德派比较温和,也比较接近逊尼派,得以生存。而伊玛目派则比较激进也较为神秘化,坚决反对逊尼派,从中又逐渐演化繁衍出十二伊玛目派、亦思马因派和阿萨辛派,这几派一派比一派神秘、一派比一派激进。
  伊玛目是教长之意,十二伊玛目派不承认穆罕默德身后的艾布?伯克尔、奥玛尔、奥斯曼三人的正统性,他们认为,穆罕默德以后正统的教长是十二代,以阿里开始,然后是哈桑、侯赛因、阿里?宰尼?阿比丁、穆罕默德?巴格尔、扎尔法尔?撒迪格等等。此教派认为阿里的继承人移传了阿里身上的一部分神性,故继阿里为教长者不会犯有罪孽,并通晓人类所不可知的神秘,是拯救灵魂的惟一导师。
  到了第六代伊玛目扎尔法尔?撒迪格的时候,继承问题出现了麻烦。扎尔法尔?撒迪格曾指定其长子亦思马因为其继承人,后因其沉湎于酒不能自拔而废黜,另立次子穆萨。
  但是,有不少教徒谨尊前面的教义,认为教长既受安拉之感应而行事便不会有误,不得反悔,应该以第一次的指定有效。于是十二伊玛目派遂告分裂,其追随亦思马因的一派不承认穆萨的正统地位,奉亦思马因长子谟罕默德为第七代教长,这便是亦思马因派。
  
  公元8世纪到10世纪,在阿拔斯王朝的统治下,亦思马因派作为什叶派异端的一种,处境非常艰难,只得转入地下,到叙利亚北方的安萨里耶山区秘密活动。
  9世纪末,亦思马因派首领欧贝杜拉?麦赫迪派遣传教士到北非活动,经过多年经营,于909年在北非的突尼斯建立了法蒂玛王朝,公元968年,又占领埃及,迁都开罗,自号哈里发。
  法蒂玛王朝的哈里发曾秘密派遣传道师前往波斯,故在波斯也有相当多的亦思马因派教徒。从而出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以及他所建立的刺客之国。
  
  哈桑?萨巴赫原本是阿拉伯也门地区霍麦伊尔部落人,后迁徙到波斯的雷伊城(今伊朗之德黑兰),在此信奉了亦思马因派,成为一方教长。  
为了履行其教职,哈桑在波斯各地旅行多年,最后到可疾云城(今加兹尼)安顿下来,并派遣传道师四处宣扬亦思马因派教义,信徒日众。  
  随着势力庞大,1090年亦思马因派从塞尔柱王朝手中夺取阿剌模忒堡作为大本营,并以此为中心,在里海以南山区险隘处筑百多座城堡,形成一个地势险要、与世隔绝、防范严密、独立的宗教王国。  
  哈桑持己甚严,严守《古兰经》训教,决不逾越。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因刺杀一名身为库希斯坦长官的亦思马因派教友,另一个子因行为放荡,都被他亲自杖毙,可见其性格之极端。为了保持教派的“纯洁性”和生存空间,哈桑大行刺杀之风,对不利于本教派的权贵,全都采用暗杀手段,致使远人畏伏。  
  为了培养高效、忠诚和毫不畏死的刺客,哈桑发明了一种让人拍案叫绝的教育方式。  
  他在与世隔绝之处修建城堡,其中到处是宫殿、奇珍异宝、美酒佳肴,花园中的美女终日琴瑟歌舞,如同仙境一般。  
  当受训的刺客即将执行任务前,便会被麻药麻醉后送到这里,醒来则被告知是处于“天堂”,在一周当中,他们纵情享受,极尽欢娱。一周过后,便又被麻醉带出。享受到这样的极乐,刺客们自然想重返“天堂”。哈桑便会告知他们,只要勇于牺牲便能重返。  
  因而,刺客们无不争先恐后的完成任务,死不旋踵。其效率之高,可说无坚不摧。  
  也许是因为这种“麻醉教育法”,叙利亚的亦思马因派被称为“阿萨辛”,阿萨辛是一种干草,可用于酿造麻药酒。  
  塞尔柱王朝、阿拔斯王朝都曾经派兵围剿,但都未能将之消灭,反而被他手下的刺客团刺杀多名高级官员和将领。无奈之下,只得与之和平相处,默认这个宗教国的存在。  
  1124年5月23日,哈桑?萨巴赫去世,传位于旧友兰巴撒尔堡统将乌米德。  
  这个乌米德比哈桑有过之而无不及,掀起的暗杀之风更为凛冽,塞尔柱王朝的宰相阿布?纳希尔,巴格达阿拔斯朝的两任哈里发莫斯忒尔、拉施德均被乌米德派人暗杀。以至于从此以后,阿拔斯朝哈里发再也不敢在公众面前露面。  
  乌米德之后,亦思马因派又经过穆罕默德、哈桑、穆罕默德 、扎剌勒丁?哈、阿剌瓦丁?穆罕默德、鲁克赖丁?库沙几任教主。凶悍的刺客团一直横行无忌,甚至伊斯兰历史上著名的英雄,阿尤布王朝的创始人萨拉丁,灭亡耶鲁撒拉冷王国,为穆斯林夺回圣城,并迎战欧洲三名王,威名赫赫,也两次险些命丧刺客团刀下。  
  可能是横行惯了,到鲁克赖丁?库沙任教主时,面对极盛的蒙古帝国,所有国家都噤若寒蝉,只有亦思马因派敢于捋虎须,派刺客刺杀蒙哥汗,把这个以征服为最高快感的强人彻底激怒了。 
  1253年,旭烈兀的先头部队两万骑兵开拔,正式开始了征程,踏着祖父曾走过的足迹出发了。 
  他可能不会预料到,这一走,他将不会再回到故乡,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大哥蒙哥,并成为蒙古扩张史上最后一个汗国的创始人。
  
  (四)旭烈兀西征
  
  对于历史的误读,总会产生很多神话。
  当人们津津乐道蒙古帝国时期,蒙古帝国军战斗力惊人的时候,总是爱拿旭烈兀西征来举例子——他率领着不到两万人马便横扫西亚。
  实际上,当时的蒙古帝国幅员辽阔,动员力惊人,蒙哥汗希望旭烈兀铲除亦思马因派,希望他征服阿拔斯王朝甚至埃及,决不会仅给弟弟这么点人马,即使相信弟弟的能力和蒙古军的战斗力也不会。蒙哥汗不是查士丁尼大帝,对为自己开疆拓土的将军吝啬的要命,他给了弟弟所能给的全部支持。
  
  旭烈兀所率的直属部队,是原镇戍喀什米尔和印度的蒙古探马军两万人。在蒙哥汗的命令下,一直留镇在阿塞拜疆的拜住和绰儿马罕的西征军约三万人也归旭烈兀调遣。
  同时,按照传统,成吉思汗诸子、诸弟和诸侄的也派部队组成从征军。
  成吉思汗次女扯扯干别吉派出自己的儿子不花帖木儿和大将阔阔亦勒该率部队作为西征军右翼。察合台汗国的台古歹儿斡兀立率军组成左翼。金帐汗国别尔哥汗也派出自己两大藩属的部队:白帐汗斡儿答之子忽里,蓝帐汗昔班之子八剌海、秃歹儿斡兀立率大军帮助。
  此外,蒙哥汗还为旭烈兀准备了一支由汉人组成的炮手、弩手、火焰喷射手千人队。
  各路大军陆续开拔,旭烈兀西征可以调动的军队达到15万之众。[8]
  只不过,旭烈兀出发时,先头部队只有两万人,便给人错觉而已。
  
  有了祖父和绰儿马罕当年打下的根基,旭烈兀最初的进军如外出旅游一样轻松惬意。
  在阿力麻里,他受到察合台汗国统治者兀鲁忽乃监国的热情款待;在别失八里等处,行尚书省行政长官马思忽惕以及诸将军也前来拜见,赠送礼物。
  两年后,大军抵达渴石(今沙赫里夏勃兹),阿姆河等处行尚书省阿儿浑及呼罗珊诸将军夹道迎接。
  
  直到1256年,旭烈兀率大军渡过阿姆河,战斗才真正开始。
  是年9月,旭烈兀大军逼近亦思马因派诸堡,并开始进攻。刺客之国虽然暗杀之技天下无双,但要明刀明枪的两军对垒,如何是蒙古大军的对手,仅凭着各堡垒的险要勉强据守。
  为了避免部下伤亡,旭烈兀遣使劝谕教主鲁克赖丁•库沙毁堡投降。鲁克赖丁•库沙知道这次无法硬抗,派弟弟请降,但要求缓期一年出堡。
  这样的缓兵之计自然瞒不过旭烈兀,他拒绝请降,分三路于10月同时发起进攻。首先围攻鲁克赖丁•库沙的宫府麦门底司堡。亦思马因派教徒虽然勇敢,但无法抵挡蒙古军先进的攻城武器,抵抗一个月后,鲁克赖丁•库沙被迫出降,旭烈兀下令将该城堡彻底夷平。
  教主投降,其他教徒自然不再抵抗,各地城堡相继开城。旭烈兀斩草除根,将100余座城堡全被毁掉,所有亦思马因派教徒全部屠杀。之后,派兵送鲁克赖丁•库沙去蒙古帝国都城和林(今蒙古国后杭爱省额尔德尼召北)面见蒙哥汗。鲁克赖丁•库沙到和林后,蒙哥汗拒见,下令将其送回波斯,在途中,这个刺客之国末代君王被押送士兵所杀。
  
  有很多人说亦思马因派是现代恐怖主义的创始人,对其大为挞伐。但却没有看到,亦思马因派算是伊斯兰世界的小教派,备受欺压打击,其激进和极端,很多是被逼出来的。何况其暗杀的目标,都是达官显贵,不是哈里发便是苏丹,最次也是地方总督或者将军,对蒙哥汗的刺杀也应算是反抗侵略。绝不像现在恐怖分子动不动拿老百姓开刀,看起来义正词严,不过是屠杀黎庶的小人而已。与亦思马因派相比,相差何止以道里计!
  
  亦思马因派宗教国覆灭,西征的一大目标已经达到,旭烈兀继续向着另一个目标——阿拔斯王朝前进了。
  此时的阿拔斯王朝,是第三十七代哈里发谟斯塔辛统治,虽然早已衰败,但也算是做了500年伊斯兰世界的中心,虎死余威在,对异教徒的傲慢丝毫不减。1257年9月,旭烈兀遣使至巴格达,劝告哈里发出降,谟斯塔辛回信道:你要来进攻巴格达,只会尝到失败。
  
  劝降只是个形式,既然对方拒绝,便刀剑上见真章。11月,旭烈兀再次兵分三路杀向巴格达。
  阿拔斯王朝的军队在蒙古军面前不堪一击,纷纷溃败,很快,左路军便占领了罗耳大部分地区;右路军也渡过了小达曷水(通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之渠)。
  旭烈兀率领的中路军到达额塞德城后,再次遣使召哈里发来营投降,虽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谟斯塔辛仍然坚持:见面可以,但蒙古必须退兵。旭烈兀大怒,下令决堤放水,巴格达城外的阿拔斯军统帅哈剌辛豁儿和1万余名士兵被淹死,副掌印官艾伯克率领残军退入城中。
  随后,蒙古三路大军进抵报达城郊,将巴格达包围。为了迫使城中投降,旭烈兀在底格里斯河两岸筑堡、修渠,封锁了巴格达的水陆交通。
  1258年1月30日,三路大军同时发起进攻,谟斯塔辛征集城中能战之兵7万人死守,双方反复绞杀,战况激烈。经过数日战斗,阿拔斯军损失惨重,巴格达东门又被炮石击毁,渐渐不支。
  2月10日,阿拔斯军已经伤亡几尽,城破只是时间问题。谟斯塔辛无奈,只得带领儿子、官员、贵族3000余人出城投降。当初的强硬换来了残酷的惩罚,旭烈兀将哈里发家族全部处死,并纵兵大掠,阿拔斯王朝积蓄500年的奇珍异宝各种财富被抢掠一空,“一千零一夜”的巴格达人头翻滚,血流成河。
  想当年,阿拔斯王朝西击拜占庭帝国,东败唐帝国,雄霸世界。都城巴格达是和君士坦丁堡、长安齐名的国际大都市。正是因为其强盛和发达,伊斯兰教在埃及、叙利亚、伊拉克、波斯、北非、中亚等地为大部分居民所接受,从而成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
  在最后残酷景象下,这个王朝终于宣布灭亡。但他所推广的伊斯兰教却反过来征服了蒙古人——伊儿汗国、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都成为了伊斯兰国家,到了今天,当年的征服者和被征服者早已无所分别。
  在历史长河当中,胜与负,又有谁说得清楚?
  
  巴格达的陷落使伊斯兰各国震惊不已,尤其是相距最近的叙利亚更是肝胆俱裂。为了避免战祸,叙利亚苏丹纳昔儿派其王子与国相到旭烈兀行营请求臣服。
  此时的旭烈兀顺风顺水,一般意义上的臣服已不能满足,他将使者遣回,要求纳昔儿纳土归降。臣服只是做儿皇帝,纳土就连儿皇帝都做不成了,纳昔儿咬紧牙关,决定抵抗。
  
  这个结果正是旭烈兀所希望看到的,于是继续灰兵西进。1259年9月,蒙古军进入叙利亚,先后攻占美索不达米亚北部诸城,渡过幼发拉底河,包围叙利亚北部最大的城市阿勒颇。1260年1月,在激烈的炮火下,阿勒颇城陷落,守军被歼十余万。
  此次大胜,使得叙利亚其余城市相继不战而降。4月,蒙古军占领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毁城过半。纳昔儿逃奔埃及马木留克王朝,叙利亚全境平定。
  现在,蒙古军已经站在亚洲和非洲的路口上,再往前,便要进入非洲,将蒙古帝国变成“横跨欧亚非三洲的帝国”了。为了扫除后顾之忧,旭烈兀派军扫荡小亚细亚,击败巴尔干诸国联军。同时,命汉将郭侃渡海,攻陷富浪(即塞浦路斯岛)。
  然而,正当旭烈兀准备跨国西奈半岛,进入非洲的前夜,帝国的中心传来消息——蒙哥大汗在攻打南宋时去世。
  作为前方统帅,又是蒙哥汗的亲弟弟,旭烈兀立即下令班师回国,只留下两万军队交给怯的不花,镇守叙利亚,并负责攻略巴勒斯坦和埃及。
  
  由于消息不畅,旭烈兀此时还不知道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已经各自称汗并大打出手,他的返回,有着明确的回国争取即位的目的。
  随着他的撤军,蒙古的扩张时代随之结束,帝国的铁蹄再也没能踏上非洲。而旭烈兀还不知道,从这一刻起,蒙古帝国的分裂已经不可避免,他将永远地留在西亚,建立一个载入蒙古史册,也载入伊朗史册的伊儿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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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录:血浸袈裟——罗卜藏丹津反清起义
  
  兵法有三十六计,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只要掌握了诀窍,即使反复使用,也可百战百胜。
  清朝的皇帝们在“趁火打劫”、“借尸还魂”、“浑水摸鱼”几个计策上用尽了心思,不但成功入主中原,还开疆拓土,把自己周边的几个蒙古汗国一一消灭。
  清军能够顺利入关,击败闯王李自成,很大程度在于其高举“为大明报君父之仇”的旗号,骗得北方众多明朝故臣积极响应,打击大顺军;骗得南明朝廷“联虏灭寇”,顿兵江南而不出。结果等到大局初安,南明诸帝还能在一干忠臣扶保下坚持十余年抗战,北方的故臣士绅的反抗便只能是旋起旋灭了。
  
  和硕特汗国虽然灭亡在准噶尔汗国手中,但和硕特蒙古完全被清朝控制,青海彻底并入清朝版图,也要归功于康熙皇帝的“借尸还魂”、“趁火打劫”之计。
  
  (一) 康熙的许诺
  
  公元1717年底,拉藏汗战死于拉萨,长子噶登丹衷被杀,次子苏尔扎及其他汗室成员被送到伊犁监禁。
  汗廷一朝覆亡,作为屏藩的青海诸台吉顿时一片混乱。
  虽然,以罗卜藏丹津、察罕丹津为首的台吉们对拉藏汗不满,甚至迎立格桑嘉措为新的六世达赖,与拉藏汗对抗。但毕竟也算是家务纷争,准噶尔无缘无故的横插一手甚至将国家灭亡,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罗卜藏丹津是顾实汗第十子达西巴图尔之子,年纪比拉藏汗为小,却是拉藏汗的亲叔叔,在和硕特第三代贵族中地位最为尊贵。汗廷覆亡,他当仁不让的成为救亡的首脑,积极准备反攻西藏。
  可是,准噶尔实力强大,大策零顿多布用兵如神,和硕特诸首领都感到力有不逮。
  早在1697年,康熙皇帝击败准噶尔汗国噶尔丹之后,便趁势对青海和硕特诸部施压要他们归附。虽然从顾实汗开始,青海八台吉便是和硕特汗国的屏藩,但和硕特汗国本身也是清朝的“庶邦”,为了避免麻烦,以达西巴图尔为首的诸部台吉与清朝在察罕托罗海会盟,承认归附。康熙皇帝册封达西巴图尔为“和硕亲王”,其余台吉分别为“多罗贝勒”、“固山贝子”及“辅国公”等。
  从此,清朝的势力逐步渗透到青海东北部,对青海和硕特诸部有着极大的威慑。而在拉藏汗废除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时候,清军更是深入到青海腹地,支持拉藏汗。
  这样的情势下,若要恢复汗国,罗卜藏丹津等人不得不依靠清朝。
  
  康熙皇帝也深知,和硕特汗国立国近一个世纪,在西藏三区影响甚巨,虽然拉藏汗的倒行逆施丢了人心,而准噶尔的暴行却仍会让僧俗百姓倾向于和硕特。没有和硕特贵族的支持,自己进军西藏将相当困难。
  于是,1718年,康熙皇帝在北京召见罗卜藏丹津,对他作出了一个天大的许诺。
  康熙皇帝郑重的对罗卜藏丹津道,只要和硕特帮助大清进军西藏,“取了土伯特国,将尔等内中立汗”,只要驱准保藏,“一切照原不变”。[1]
  罗卜藏丹津是所有和硕特贵族中实力最大,承袭了父亲的“亲王爵位”,又是地位最尊的,康熙皇帝所谓“将尔等内中立汗”,可说非他莫属。
  对罗卜藏丹津来说,宗主国大皇帝一定是金口玉言,说到做到,不仅满心欢喜,回到青海后,积极组织和硕特诸部配合清军行动。
  
  在清军进军西藏的途中,罗卜藏丹津等首领率军协助,同时和硕特军民还负责情报收集,沿途辎重转运,并大力宣传清军入藏是为了复立格桑嘉措为达赖喇嘛,这场战争是拯救黄教的圣战。
  西藏僧俗百姓本就痛恨准噶尔军,再加上和硕特贵族站在清军一边,纷纷投效。大策零顿多布虽然有勇有谋,但终于寡不敌众,被迫退回漠西
  
  清军毫无悬念的占领西藏,立格桑嘉措为六世达赖喇嘛,大局初安。
  罗卜藏丹津满怀希望的等待着康熙皇帝实践诺言。
  
  (二)“众建而分其势”
  
  康熙皇帝没有履行诺言,他的理由相当充分:西藏初安,以稳定为重。
  在清廷的安排下,喀尔喀王公策妄诺尔布、敦多卜多尔吉、阿拉善亲王阿宝、原拉藏汗大将隆布鼐、阿尔布巴和罗卜藏丹津一起组成了一个“临时政府”,处理西藏战后事宜。
  虽然有些失望,但罗卜藏丹津认可了康熙帝的安排,安心在“临时政府”中任职。
  
  岂料,1721年,康熙皇帝下诏改组西藏临时政府,命策妄诺尔布率军镇守西藏,废除藏王,封康济鼐、阿尔布巴为贝子,隆布鼐为辅国公,颇罗鼐为一等台吉,让他们共管西藏事务[2]。而罗卜藏丹津等和硕特贵族全部回到青海,不得再滞留西藏。
  这“藏人治藏”的方针彻底击碎了罗卜藏丹津的复国梦,被玩弄之后恼恨和沮丧迅速占据了他的心,在无奈之下,他只得返回了青海。
  
  毕竟清朝太强大了,罗布藏丹津只能隐忍自己的不满,他还希望着皇帝能够回心转意。
  1722年,大清圣祖康熙皇帝驾崩,雍正皇帝继位。罗卜藏丹津认为自己的希望来了,新皇帝也许会遵守诺言。
  
  他再次失望了,而且比上次更为失望。
  雍正皇帝标榜“以一人治天下”,对权力的把持比乃父更甚,自然更不可能去履行父亲曾经违背的诺言。非但如此,连青海的状况也要改变一下。
  他要对青海和硕特“众建以分其势”。
  1723年2月,雍正皇帝特意诏封察罕丹津为亲王,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奈为多罗郡王,同时,命罗卜藏丹津和察罕丹津共掌和硕特右翼,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奈掌管左翼[3]。
  察罕丹津、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奈两人的地位原本远低于罗卜藏丹津,如今一下子与其平起平坐,顿时骄横不可一世,屡屡与罗卜藏丹津相争,甚至上书清廷,状告罗卜藏丹津谋反。
  雍正皇帝早就有心彻底归并青海,接到察罕丹津等人的告状后,便与陕甘总督年羹尧商议进军青海,但又不想在登基初年便大动干戈,决定第二年春出兵。
  
  可察罕丹津却比主子还要着急,1723年8月初,竟自领兵攻打罗卜藏丹津。罗卜藏丹津正窝着一股火,立即组织兵力迎头痛击。察罕丹津及其属下不能抵挡,溃不成军,率妻子属下140余人逃入河州老鸦关,得到清军的保护。
  这次作战,使罗卜藏丹津彻底放弃了一切幻想。西藏没了,连青海也都快保不住,祖父创下的基业眼看就要毁于一旦。自己一再隐忍,清廷仍要除之而后快,除了奋力一搏,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三)会盟反清
  
  1723年8月末,罗卜藏丹津在青海察罕托罗海举行会盟,相约各部台吉、各寺庙活佛、主持等共同反清。
  
  清廷的失信,早已让和硕特诸台吉大为不满,只是缺少一个领头人而已,罗卜藏丹津登高一呼,顿时得到众人响应。
  除了察罕丹津、额尔德尼额尔克托克托奈两人死心塌地投靠清廷之外,阿喇布坦鄂木布、阿旺丹津、巴勒珠尔阿喇布坦、吹拉克诺木齐、阿喇布坦苏巴泰、罗卜藏察罕等17名台吉参与会盟,拥立罗卜藏丹津为“达赖洪台吉”,并决定,众台吉具令呼旧日名号,一概不许呼王、贝勒、贝子、公等清朝封号。[4]
  除了世俗贵族,各大寺庙的喇嘛僧人也积极参与了罗卜藏丹津的行动。
  德庆寺住持察罕诺门罕、郭隆寺达克玛活佛也参加会盟,在他们的带动下,西宁一带格鲁派大小寺庙及中甸、阿冈、多卜藏马嘉、铁布、纳珠公寺、朝天堂、卓子山、先密寺、兴马寺、西脱巴等地的蒙古、藏、土族人众,近20万人参与反清,声势浩大。
  
  既然举事,便要兵贵神速。会盟一结束,罗卜藏丹津及诸台吉便率军分路攻取了西宁的南川、北川、西川、镇海堡、申中堡和归德等地。
  一时间,川、陕及甘、凉、肃州地区大受震动,清朝的西部战云密布。
  原本想在来年开春才解决青海问题的雍正皇帝见事态已不可收拾,立即急令陕甘总督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四川提督岳钟琪为“奋威将军”,率军两万入青海“平叛”。
  
  年羹尧早就做好了进军青海的准备,虽然仓促上阵,倒也从容不迫。十分周密的将进剿大军分为三路。
  一路北进,扼守布陲吉尔河,防其北犯;
  一路南行,驻守里塘、巴塘、察木多等地,断其入藏之路;
  一路为主力军,由奋威将军岳钟琪直接指挥,由西宁、松潘、甘州等处,分路进攻南川、北川、西川、镇海堡和归德等地。
  
  大战在即。
  (四)血战
  
  战争刚一开始,罗卜藏丹津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虽然在他的麾下有青海几乎所有的僧俗人众,但大多数都是百姓和僧侣,并非作战部队。他所能掌握的野战军实力并不雄厚。而在攻下西宁周边的各个要塞、堡垒后,他分兵据守,使得手中的兵力更为分散,给了清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1723年10月,年羹尧的大军攻入青海。12日向正在攻打镇海堡的和硕特军发起攻击。
  攻打镇海堡的和硕特军统帅是阿旺丹津,遭到清军攻击后死战不退,并向罗卜藏丹津请援。20日,罗卜藏丹津派派3000人增援。双方反复争夺,死伤枕籍,激战5日,清军援军陆续开到,和硕特军死伤惨重,被迫撤退。
  与此同时,罗卜藏丹津正亲自率领5000人据守申中堡,与清军进行轮番争夺。镇海堡的失败,使得那里的满洲兵、绿营兵几千人前来支援,罗卜藏丹津洪独力难支,遂率众撤出了申中堡。
  两处失利,引起连锁反应。西宁北面的新城堡、上北塔和下北塔的众喇嘛组成僧军死守堡垒,清军屡攻不下。罗卜藏丹津撤出申中堡后,堡外清军绿营兵参将宋可进率领3000人立即转向攻打,众喇嘛腹背受敌,全部战死。
  
  初一交战,和硕特一方先机尽失,从主动迅速陷入被动。
  
  1724年正月,奋威将军岳钟琪率领的中路主力军前锋,抵达西宁东北的郭隆寺一带。这里没有罗卜藏丹津的军队,但寺中喇嘛与百姓自发起来对抗清军。
  12日,双方交战于郭隆寺东北的哈喇直沟。清军“直前奋战,斩贼数千,据其三岭,毁其十寨”[5],喇嘛僧众战死无数。13日,清军进至郭隆寺附近的山谷,千余名喇嘛前来伏击,被清军打退,只得逃入山洞。清军聚薪放火,众喇嘛不愿逃出,被活活熏死于洞内。
  扫清外围后,清军攻入郭隆寺,达克玛活佛以下6000名喇嘛全部战死,郭隆寺被烧成白地。
  这一战,是清军入青海最激烈一战,仅川陕官兵腰刀砍缺者就有三四百口,年羹尧也说:“自三藩平定以来未有如此大战者。”[6]
  人均说佛教摧毁斗志,郭隆寺喇嘛们的壮举,足以提出强有力反证。
  
  由于大批清军的推进,罗卜藏丹津及诸台吉的队伍,被迫陆续西撤。而清军则乘胜追击。
  
  1724年2月,岳钟琪分兵三路,开往青海湖北岸的伊克哈尔济。
  在伊克哈尔济地方,阿喇布坦鄂木布、巴勒珠尔阿喇布坦两台吉及其属下被清军俘虏。
  2月14日,一路清军开赴青海湖西北的希尔哈地方。台吉吹拉克诺木齐率所部抵抗,旋被击败,吹拉克诺木齐及属下300余人逃至乌兰白克地方,但还是被清军抓获。
  同时,清军副将军阿喇纳自天青察罕哈达西趋哈喇淖尔,台吉阿喇布坦苏巴泰率部拒清军不敌,尽弃牛羊逃走。
  
  其余两路均取得胜利,岳钟琪自率精兵5000人,自布尔哈达、察罕哈达经哈喇淖尔,2月20日进抵柴达木。
  2月22日,岳钟琪大军进至柴达木以东的乌兰穆和尔,对罗卜藏丹津的营地发起突然袭击。
  其时,罗卜藏丹津部属尚未起床,人不及衣,马未衔勒。在突袭之下仓皇逃散,溃不成军。罗卜藏丹津的母亲阿尔泰夫人、妹夫克勒克济农藏巴吉查及其属下人口均被清军俘获。罗卜藏察罕台吉等率领属下被迫归降清军。罗卜藏丹津仅率200余人出逃。
  清军以每天数百里的行进速度追赶数日,罗卜藏丹津身边人马日益减少,眼看难以幸免。所幸,山穷水尽之时,逃至青海和西藏交界处桑骆海,这里红柳蔽天,目望不及,清军迷失方向。罗卜藏丹津骑白驼,穿越红柳,投奔了准噶尔汗国的策妄阿拉布坦。
  
  至此,罗卜藏丹津的反清起义完全归于失败。
  
  (五)清算
  
  胜利者有足够的理由对失败者进行清算。
  罗卜藏丹津逃到准噶尔后,清廷对青海僧俗百姓进行大屠杀,先后有8万余人遇害,和硕特蒙古人口锐减,实力大衰。
  而对于大多参与罗卜藏丹津起义的寺庙,清廷更是认为“成藏垢纳污之地”[7],大力进行消减,对寺院的喇嘛人数及房屋规模加以严格限制,规定“寺庙之房不得超过200间,喇嘛多者300人,少者十数人”[8],并由中央政府定期稽查。
  
  罗卜藏丹津逃至准噶尔汗国后,受到策妄阿拉布坦、噶尔丹策零两代汗王的保护,甚至引发了清准之间的大战。但在1755年,准噶尔汗国灭亡,他还是做了清朝的俘虏,被押送北京。
  乾隆皇帝以蒙古各部都已归服,若杀他只会“有损圣德”,便免其死罪,并赏给房屋,令其居住,同时授任其二子为蓝翎侍卫。罗卜藏丹津后来老死于北京,竟然得了善终。
  
  只是,那些追随他的子民们,却没有那么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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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人在谈及历史上的民族融合时,总爱拿五胡乱华作例子,说那时胡人太多,汉人并不占有人口绝对优势,所以,后世的汉人是“胡汉融合出的新民族”,后世的汉语也成了“胡汉混合语”。
   在提出一个结论之前,应该要拿出具体的证据,在论及民族融合问题时,也应该要有具体的统计数字佐证。尽管那些持胡汉融合论的人们中鲜有这样做的,可却有不少人信以为真,乃至于以诈传诈,三人成虎。也正是这一段特殊的历史促使我产生了写《春水流》的想法,从我自己的眼光来重新阐释那个年代。
    此之前我觉得很有必要谈一谈五胡乱华,让众位读者对那个久远的年代,据我们一千七百年前的历史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先让我们看看当时各少数民族的来源及组成:
    一:匈奴部分:以匈奴为代表
    二:东胡部分:以鲜卑、契丹、蒙古为代表
    三:突厥部分:以突厥为代表
    四:通古斯部分:以满洲为代表
    五:羌藏部分:羌族,吐蕃
    中国历史上的所有少数民族都是由这五部所谓得五胡演化而来的。
    匈奴:主体在东汉时期被汉人消灭,剩余部分西逃至欧洲,与马扎尔人融合,构成今天的匈牙利人。
    东胡:秦时被匈奴灭亡,之后分成两大部分:乌桓和鲜卑
    乌桓:被曹魏消灭
    鲜卑:主体被汉族同化,剩余的演化为柔然
    柔然:被突厥击败,分化为室韦(蒙古)和契丹
    契丹:主体被女真族和汉族同化,剩余的西逃到中亚,与当地人融合,成为中亚人的一部分。
    蒙古:为先秦时东胡的一部分,由鲜卑演化而来,一直生存到现在
    突厥:有可能是匈奴的一个分支,后灭亡了柔然,其自身的主体被回鹘人和汉族人所灭,剩余的向西逃窜,形成了今天的土耳其人。
    回鹘:主体由丁零人构成,融入了铁勒和高车人的一部分,在唐朝时期,将突厥主体灭亡。回鹘生存到现在,即使今天的维吾尔族。
    女真:来自肃慎,后为女真,为满洲,一直生存到现在,即今天的满族人。
    党项:羌族的一部分。后被蒙古人灭亡。
    羌:一直生存到今天
    氐:匈奴一部分,后被汉族融化。
    吐蕃:也就是今天的藏族,是古代羌族的一部分
    羯:匈奴的一部分,在公元4世纪被汉人冉闵一次性屠杀20万人,导致羯族灭种。
    腐朽的西晋在经历八王之乱后,民众损失过半,其后被各胡军队一系列车轮战的打击,终于亡国于凶奴首领刘渊了.当时入侵中国的胡族大大小小有十多个.
    其中族群在三十到一百五六十万之间的大胡有:1凶奴、2鲜卑、3丁零、4羌、5氐(包括大月氐,小月氐和巴氐)、6夫余、7羯、8高丽、9卢水胡. (在以后的汉人的大反击,和胡与胡之间的仇杀中.这九个胡族除了人数众多的鲜卑和入侵当时辽宁与汉人的居住的朝鲜半岛的高丽人保存了下来,其它各胡基本上给杀绝.)
    随后让我们根据史料提供的人口统计数据对当时的汉胡人口比例做一些考察,然后谈谈当时有无胡汉融合形成“新民族”可能性的问题。
  先拿五胡乱华的元凶匈奴开刀。
    西晋灭亡的第二年,晋皇室司马睿在建康(今南京)重建政权,偏安江左,史称东晋。
    这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动乱时期,在中原地区前后有七个民族建立了二十多个政权。北魏崔鸿着有《十六国春秋》记述这段历史,后世称这一时期为“五胡十六国”时期。“五胡”指匈奴、鲜卑、羯、羌、氐等五个少数民族。“十六国”即:夏,成汉,“两赵,”(前、后),“三秦”(前、后、西秦), “四燕”(前、后、南、北燕),“五凉”(前、后、南、北、西凉)诸国。
    十六国中以匈奴刘渊建国最早。八王之乱时,刘渊游说成都王司马颖召募匈奴五部为外援,回去后,即被匈奴贵族共推为大单于,不到二十天,结集部众二十余万。 308年,刘渊称帝,国号汉,建都平阳(今山西临汾市西北)。匈奴刘氏政权实行胡汉分治政策,仇视汉人。
    318年刘曜自立为帝改国号为赵,迁国都于长安。史称前赵,以别于319年石勒的后赵。公元328年,刘曜与后赵作战,兵败被杀。次年,太子降于后赵。
    其实就是到了晋惠帝元康九年(公元299年),尽管江统作《徙戎论》极言匈奴人口之盛,谓“今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可匈奴户数还不足六万,人数充其量也就30万左右。其实,这个数字还是夸大了的。刘渊乘晋王室骨肉相争而独立前夕,曾说“今见众十余万,皆一当晋十,鼓行而摧乱晋,犹拉枯耳。上可成汉高之业,下不失为魏氏。虽然,晋人未必同我。汉有天下世长,恩德结于人心,是以昭烈崎岖于一州之地,而能抗衡于天下。吾又汉氏之甥,约为兄弟,兄亡弟绍,不亦可乎?且可称汉,追尊后主,以怀人望。”乃迁于左国城,远人归附者数万。”(《晋书》刘元海载记)由此可知,匈奴人数不过十余万,其中跟随刘渊的分裂分子也不过数万。也正因为汉人占了绝对多数,刘渊才会利用“有天下世长,恩德结于人心”的汉王朝威望来争取汉人的支持,并以作为汉室皇家后裔的刘备正因为这样才“崎岖于一州之地,而能抗衡于天下”为例,认为自己是“汉氏之甥,约为兄弟,兄亡弟绍,不亦可乎?”当然也能像刘备那样了。而且若称汉王朝的继承者并追尊刘备及其子的话,就能满足汉人的愿望,就能获得汉人之心。所以,他独立建国,僭即汉王位时,就“立汉高祖以下三祖五宗神主而祭之”(同上),用“立汉宗庙以从民望”(《资治通鉴》晋纪十三)来笼络汉人。
    
  可早在十九年前的晋武帝太康元年(公元280年),汉人就已经恢复到了户2459840,口1616万3862,平均每户为6.571103人。
    即使按较低人口增长率计算,例如,假定从280年到299年这十九年间人口只增加了20%。(------附注:这十九年,是长久战乱后,人们最能安居乐业的时期,这个增长值设得实在太低了,因为这个值比严格实行只生一胎的计划生育政策的现在都还要低,1990年-2000年的十年间,总人口就增加了11.66%,而1964年-1982年,仅十八年时间就增加了45.25%!)。
    那么,299年时的汉人总人口就是1939万人。匈奴人口只有汉人的30/1939=1.55%。
    再退一步,假设这十九年间的汉人人口增长为零,即汉人人口仍是280年的1616万人,可匈奴人口也仅及汉人的30/1616=1.8%。如此少的人数,怎么可能改变汉人的血统?
    即使只考虑北方和西方的汉人人口,那么公元280年时的北方和西方各州(司州,兖州,豫州,冀州,幽州,平州,青州,徐州,并州,雍州,凉州,秦州,梁州)合计为户数为:1434717(《晋书?;地理志》)。又按上面计算出的户均6.571103人,计算,共有人口:9929048。但这还是最保守的计算法,因为当时的北方汉人,家族观念很强,而多为大家庭制,户均二、三十口的不是什么希奇现象,因此北方汉人的实际户均人口应该大大高于这个户均人数值的。而人口增长,也按20%计算,那么299年时,这些地方的汉人人数约为11914858人。匈奴人数约只有汉人的2.52%。
    至于其它异族,如西戎,按江统《徙戎论》中所言的“今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其人数应该少于匈奴。就算跟匈奴人数同样多,299年的人口也以30万计吧,可加起来仍只是北方和西方汉人的5%。
    再让一步,假设在280年,匈奴和西戎就有了19年后的人口数,即60万,但也只是北方和西方汉人的6.04%。
    这个数据比现在少数民族占全国人口的8.41%这个数字都还要少。
    而那时的北魏鲜卑,大部尚未进入中国而居住在北方草原。北方草原的自然环境十分恶劣的,牧业受自然条件的影响极大,生产力又很原始落后,甚至不可能扩大再生产,其人口当然不可能多。这,只要看看现代的外蒙也不过才两百来万人口这一事实就很清楚了。
    东北也是一样,当年满人人口,充其量也就五六十万吧?所以辽东的慕容鲜卑,人数应该比匈奴、西戎的人数还要少。由于辽东自先秦时起就一直汉人聚居的地方,当地鲜卑深受汉人影响,在慕容鲜卑内部,很早就有大量的汉人,其统治机构中的大多数当然也是汉人,例如佟寿就担任司马。“前燕在东北时,流亡人民要占原有人口数的十倍,而原有人口自然还是以汉族为多”(唐长孺《拓跋族的汉化过程》)。又据《晋书?;地理志上》,辽东郡管辖八个县,共有户5400。按平均每户6.571103人计算,汉人人数为35484人。那么即使假定299年时的鲜卑人口与辽东郡的汉人人数相当,也只有三万多人。所以,还是无法改变汉人人口所占的绝对优势。
    
  由此可知,即使不把全国其它地方的汉人人数加进来,也可以说是汉人人口占绝对优势的了,甚至可以说比当今汉人还有人口上的绝对优势。少数民族只是汉人人口的一个零头,当然改变不了汉人的血统,也改变不了汉人的语言。
    况且,由于居住在内地的胡人并未与汉人杂居,而是形成自己的部落,依旧保持着部落体制,不适应农业生产,因此一直处于生活穷困的状态,而一旦发生天灾地害,就比汉人更容易陷入饥馑状态。因此人口不可能有多少增加。五胡乱华前夕,匈奴盘踞的并州等地发生大饥荒时,不少胡人到处流浪,寻求汉人的庇护。就连建立伪后赵政权的石勒也不当上党郡武乡县的羯人部落长而“与诸小胡亡散”,还向汉人纳降都尉跪着哭诉其饥寒状。心地善良的汉人听了忍不住流下同情之泪,不但给他提供食品,还送他衣服。石勒还提议 “今者大饿,不可守穷。诸胡饥甚,宜诱将冀州就谷,因执卖之,可以两济”,用把胡人卖给汉人,好让胡人吃上饭的办法救济处于饿死状态的胡人。汉人接受了这一主张。而且不但没有杀掉石勒,也把他卖给了茌平人师欢为奴得以活命。可善良的汉人,有谁能料,这是养虎成患,以至于神州大地后来因此而被石勒与诸胡搅得天翻地覆,汉人因此而受尽苦难?
    到了五胡乱华期间,胡人大都从军打仗,且不停地相互厮杀,人口减员非常快,以至于没过多长时间,五胡中就只剩下了鲜卑一胡,而其它四胡,作为民族集团,则永远退出了历史舞台。汉人大都从事农业生产,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人口增长当然要比胡人高多了。这样一来,就更不可能跟胡人有多少“融合”,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语言都变成“胡汉混合语”。再说,一直相互打个不停的胡人,也不可能有心思去创造“胡汉混合语”,并去大力推广它。汉人又深受胡人的民族歧视、民族压迫、剥削和勒索,又怎么可能去和胡人“混合”,去接受或者去创造“胡汉混合语”?
    其实,中原沦丧于夷狄之手,被夷狄蹂躏近半个世纪后,当东晋的北伐军夺回故都洛阳时,当地汉人们仍是兴高采烈“持牛酒迎温于路者十八九”,流着热泪欢呼道“不图今日复见官军!!
    ‘百年后,五胡乱华的末年,当东晋的北伐军再次进军中原,夺洛阳,占长安,灭鲜卑、斩羌戎时,中原的百姓们依然欢呼雀跃,纷纷起来响应官军!
    这不是没有缘由的,五胡乱华,据中国北方依史书所载,是“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的惨淡景象。
   在五胡乱华时期,民族矛盾极其尖税,不同民族之间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胡汉之间是决不可能大规模通婚的,就象抗日战争期间中国人同日本人是绝不可能大规模通婚的一样。
  
  汉人骂人有一个极其恶毒的词叫“杂种”,可见在汉人百姓中对异族通婚是极其排斥的,况且语言不通,普通百姓之间的异族通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杨家将里杨四郎被俘后与契丹公主成亲不为家族所容,佘太君不认这个儿子,虽然故事不一定是真的,但说明了民族矛盾之尖税的事实,最近在四川还是云南还是河南具体地方忘了,发现了隐姓埋名八百多年的金朝完颜家族的后人,他们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铁律,不得与姓岳的人通婚,可以想象在民族矛盾极其尖税的时代,敌对民族之间的通婚是何等的排斥。
  当然在贵族之间与异族通婚是存在的,大多都是政治利益所导致的,这在世界各民族中都是普遍存在的。而在中国无休止的王位权力争斗中,往往伴随的都是灭族,而那些和亲政策产生的后代更是首当其冲。和亲的公主(不论是来汉的还是去胡的)的命运都是相当的悲惨,象王昭君和文成公主这类和亲成功的少之又少,这是建立在中原王朝强大的实力的支撑下才会有的,而改朝换代更是伴随着更大范围的王族的被追杀。
  所以体现民族血统的是在金字塔底的百姓,而不是金字塔顶的王族。而且汉人皇帝选妃多来自民间的汉女,满清皇帝选妃多选满蒙贵族,元朝皇帝选妃就更不用说了。
  到了近代文明进一步发展,思想进一步解放之后才出现“混血儿”一词,中世纪那极其恶毒的一词“杂种”才丢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我在这里绝无抵毁胡汉混血儿的意思,只是探讨研究一下历史。
  北方少量的胡汉混血儿在庞大的汉族群体里面是不足改变汉族血统的,就象一滴默水滴入大海不能改变大海的颜色一样。当有混血群体达到一定的基数,能保持下去就会形成一个新的民族如回族,也没有人把他们叫汉族。北方汉族人中的胡人基因基本上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所以说北方汉族是胡汉混血的论调纯粹是混淆视听,无稽之谈。
  反而真正具有民族融合条件的往往是在和平时期,乱世伴随的往往都是民族仇杀和种族清洗,甚至弱小民族的灭绝,近在眼前的前南斯拉夫内战用铁的事实说明了这一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说五胡乱华和南北朝时期是绝不可能发生民族大融合的。不要太过于相信教科书上的东西。
最近有个中非混血的黑人入选中国国家排球队,你是否认为因此现在整个中国人的血统都变成中非混血的黑人了,列宁的祖母是蒙古人,你是否因此而认为现代俄罗斯人是古俄罗斯人与蒙古人的混血了。
  好在现在的科技可以用基因检测的手段来检测人的Y染色体单倍体类型他反应各自族源的遗传基因。
  以下是东亚各代表民族中Y染色体单倍体类型的人所占的比例(列出了东亚民族中存在的几个主要的单倍体类型,其它比例很少的省略):
  鄂温克人:M217:13.7%、M48:54.7%、M55:0.0%、M178:17%、M122:0%、P31:0%。
  蒙古人 :M217:34.2%、M48:18.1%、M55:0.0%、M178:2.0%、M122:22.8%、P31:1.3%。
  满族人 :M217:26.9%、M48: 0.0%、M55:0.0%、M178:0.0%、M122:38.5%、P31:9.1%。
  汉族人 :M217: 4.5%、M48: 0.0%、M55:0.0%、M178:0.0%、M122:65.9%、P31:6.8%。
  朝鲜人 :M217: 9.3%、M48: 0.0%、M55:4.0%、M178:0.0%、M122:40.0%、P31:40%。
  日本人 :M217: 9.0%、M48: 0.0%、M55:30.%、M178:0.5%、M122:21.5%、P31:31.9%。
  汉人的基因主要集中在M122,其它种类很少,M122是汉人的主基因,与汉人在历史上完全没有交住的东北边缘的鄂温克人完全没有M122基因,其它与汉族有交住的民族都或多或少的拥有M122,说明周边民族的基因受汉族影响较大,而不是汉族基因受周边民族影响大。
  汉人和鄂温克人基因较集中,说明汉人和鄂温克人的血统比较纯正,反而是日本人、满人和蒙古人基因比较分散,说明日、满、蒙族中混入了大量的汉人基因。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同样是蒙古人为什么长相差别有,正如frozenmemory兄所说有很多蒙古人长得与汉人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汉人,只不过祖上曾混入了一点点蒙古人血统,这把自己的民族改为蒙古族了。因为现在中国的政策对少数民族有倾斜,僻如计划生育要政策松一点、高考分数线要低一点等,很多民族聚集区里本来是汉族的把自己的民族改为少数民族。
  朝鲜人比较特殊,M122和P31各占40%,似乎是汉人与另外一古民族融合而成,朝鲜的第一个政权就是商朝贵族箕子建立,后又由燕国人卫满进入统治,自唐朝崛起被薛仁贵将其征服后同中原汉族政权关系一直良好也是不无道理的,因为血缘比较近。
  现在探讨一下我们的祖先东亚人种起源的问题:
  教科书上说北京猿人、蓝田猿人、元谋猿人是东亚人种的祖先。现在的基因检测结果显示这些东亚本土的猿人并不是我们的祖先,他们都在冰川期灭绝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是在非洲进化成现代人后才走非洲分散到世界各地的。
  大约在十万年前第一批现代人走出非洲,那时冰川还未完全融化,他们顺着印度洋海岸线向东行进到缅甸丛林后分南北两个方向继续行进,往南的一支当时由于冰川未完全融化岛屿与大陆还是连在一起的,扩散至印尼马来亚及澳洲,即小黑人,往北的一支扩散至整个东亚北亚日本,并通过白令海峡扩散至美洲。在以后的5万年的时间里他们都是整个东亚大地的主宰。
  大约在五万年前,第二批现代人走出非洲,这时冰川已基本融化,他们不用再顺着海岸线走了,他们顺着稍北一点的大陆往东行进,到达小亚细亚后一部分人向北进入地中海东岸地区,当时是极度寒冷地区,他们在那里进化了数万年,就是现在那些鼻子大得非常夸张的那些人种,那是数万年的寒冷环境进化成的,反而是几万年后才进入北欧和北亚的人鼻子没那么大。其它部分断续向东行进至伊朗才停下来,他们在那里呆三万年,直到两万年前才分手,一部分向北进入中亚,并向欧洲、北亚扩散,他们后来演化成如今的白种人,另一部向东南方行进至缅甸,并向中南半岛、东亚大陆扩散,他们后来演化成如今的黄种人。
  
  话说第一批走出非洲的人群他们还处于旧石时代,第二批走出非洲的人群已经发展到新石器时代,旧石器时代与新石器时代就象冷兵时代与热兵器时代的差别,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他们追上第一批人之后整个西亚、南亚、东南亚、东亚大陆的古亚洲人都被杀光取代了,仅剩下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后形成的安达曼群岛、印尼马来诸岛、日本台湾澳洲太平洋诸岛和青藏高原北亚等第二批人群还没那么快到达的地方才幸存了下来。直到后来社会文明进一步发展后对这些地方的原住民进行屠杀与融合相结合(主要是杀男留女)。
  现在说说我们的祖先,他们从缅甸向北进入东亚大地将生活在这里的第一批走出非洲的古东亚人全部杀光(仅剩青藏高原、北亚和日本台湾),遍布了整个东亚大陆,然后一部分继续向中亚北亚扩散,在这里他遭遇到了一万年前在伊朗高原分手的从中亚向北亚扩散的白人兄弟以及幸存的第一批走出非洲的古亚洲人,他们在此争夺拉锯,谁也不能全灭绝谁,但黄种人占据上风,经过几千年融合逐渐演变成阿尔泰语系族群(没有继续北上的演变成汉藏语系族群)。从西到东白种人基因比例逐渐减少,而反过来从东到西古亚洲人基因比例逐渐减少,演变成突厥、蒙古、通古斯三大族群系。现在争论较大的是匈奴人到底属于突厥系还是蒙古系,个人倾向蒙古系的可能大一点。
  楼主曾说日本人的血统比较纯,因为几乎没有被侵略过,但这只是文明之后的历史,文明之前就大混血了,日本人自己就说他们是白黄黑三大人种的混血,人种最优良了。呵呵,是不是最优良不好说,但大混血也不无道理,日本人的血统中有第一批走出非洲的南支(从马来亚经太平洋西岸的第一岛链经台湾北上即小黑人,这个人种基本都是罗圈腿,呵呵日本人很多罗圈腿)和北支(从北亚经朝鲜半岛和库页岛进入,即虾夷人),以及第二批走出非洲的黄种人中的北支(从半岛进入的通古斯系)和南支(渡海进入的属汉藏系的东夷等民族),基本上日本人是由两批先后走出非洲的四大分支融合而成,基本上属于超级混血了。这从日本语的归类也可看出来,原先有人把日语划归阿尔泰语系,但有更大量的人反对这样归类,日语受阿尔泰语系、南岛语系和汉藏语系影响都较大,非常独特,现在基本上把日语单独列出,不归入上述三大语系的任何一类。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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