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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追逐记

_8 儒尔·凡尔纳 (法)
铜丝一对比一对细。箱子上面,是一个金属反光镜,装在一个支轴上。反光
镜没有任何遮盖,镜的焦点上有一个纺锤状的灯泡,没有任何物质的导线把
它与其他玻璃灯泡连结在一起。
泽费兰·西达尔借助于精密仪器把反光镜对准他在前一天夜里计算出来
的方向。然后,他查看了一下,觉得一切正常,便把一个闪着耀眼光芒的小
筒放进箱子的下部。他一边干,一边按他的习惯讲着话,仿佛想让一大群听
众欣赏他的口才。
“先生们,这是西达尔元素,它的放射性相当于镭的十万倍。我承认—
—这话只能在你我之间说说——我之所以使用这种元素,多少是有点想出风
头。这种元素倒是没有害处,但地球放射的能已经太多了,再加上这个有点
多余。这就像是沧海一粟。不过,我觉得在这种性质的实验中,让它登台表
演一番,也没有什么不妥。”
他一边说,一边关上箱子,把箱子里伸出的两条电线接在一个搁在架子
上的电池的两极上。
“中子漩涡,先生们,”他又接着说,“可以毫无例外地排斥开一切物
体,不管它们是带正电还是带负电,因为它自己是中性的。另一方面,既然
它是漩涡,那么它就具有漩涡的形式,这连小孩子也能明白。我会想到去发
现这些东西,真是运气太好了..在生活中一切都是多么有用啊!”
电流回路接通了。箱子里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支轴上的玻璃灯泡射出了
淡蓝色的光线。那灯泡几乎立即开始了一种旋转运动,起初很慢,接着一秒
秒地加快,不一会儿就快得令人头昏眼花了。
泽费兰·西达尔看了一会跳着疯狂的华尔兹舞的玻璃灯泡。然后,他的
目光沿着与反射镜的轴相平行的方向,消失到宇宙的深处。
乍看起来,这台机器的作用似乎没有任何物质的迹象可供辨认。但是一
个细心观察的人却会注意到一个虽说不显眼,却很奇特的现象。在空气中悬
浮着的灰尘,一接触到金属反射镜的边缘,就象是无法逾越这道界限,又好
像是碰到了看不见的障碍,猛烈地旋转起来。这些灰尘包围出一个截圆锥体
来,截圆锥体的底面落在反射镜的圆周上。这个由不可触摸的、旋转着的微
粒构成的截圆锥体,在离机器两三米的地方,逐渐变成直径为几百厘米的圆
柱体。这个由灰尘形成的圆柱体到窗外空气流通的地方仍然存在,虽说那天
正刮着相当大的和风,它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处。
“先生们,我很荣幸地通知诸位:一切顺利。”西达尔一边说,一边在
唯一的那张椅子上坐下,点着了他精心填满的烟斗。
过了半小时,他关了机器。在这一天和其后的几天里,他又每天操作几
次,每次都留意使反射镜对准天空中邻近的另一点。他就这样绝对精确地操
作了十九天。
第二十天,他刚开动机器,点起他忠实的烟斗,发明的魔鬼又一次占据
了他的大脑。他曾经为罗伯特·勒格尔先生简略地说明过物质不断消灭理论
的某一种结果,现在钻进了他的思想,使他眼花缭乱了。跟往常一样,他一
下子就设想出了一种自动充电的电池的工作原理。这种电池靠连续反应进行

充电,最后一个反应又可以使分解了的物质回到最初的状态。这样的电池显
然能一直工作到所用的物质完全消失,全部转化为能为止。这实际上是种永
动机了。
“啊呀呀!..咳!..啊呀!”泽费兰·西达尔大为激动,结结巴巴
地叫道。
他以自己的方式思考起来,这就是说把他全部生命力一下子集注于一
点。这样集中起来的思想,真好像是一支聚集了所有的太阳光的光芒万丈的
画笔一样,指向问题的阴暗角落。
“没有反对意见,”最后他高声地说出了他的思维的结果。“必须马上
进行试验。”
泽费兰·西达尔抓起帽子,冲下七楼,闯进马路对面的一家小木匠作坊。
他简明扼要地给那个细木匠说明他想要的东西:在一根铁轴上安个轮子,轮
子周围安二十七个他规定了尺寸的斗,用来装二十七个大口瓶,当轮子转动
时,大口瓶应能保持垂直。
他做完这番解释之后,便要求立即开始制作,接着又走了五百米,到了
一家化学产品商店,他是那里的老主顾了。在那里他挑了二十七个大口瓶。
店员用一张厚纸把瓶子包好,又用一根结实的绳子捆上,还在绳子上钩上一
只舒适的木头把手。
包装完毕,泽费兰·西达尔提着纸包正打算回家,却在门口撞到了他那
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这是个有真才实学的细菌学家。西达尔沉浸在自
己的梦想中,没见到细菌学家,细菌学家却看到了他。
“瞧,西达尔!”他叫道,热情地半张着嘴笑着。“真是巧遇!”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被招呼的这位冷漠地朝外部世界睁开了他那双圆
滚滚的眼睛。
“瞧!”他回声似地说,“玛赛尔·勒鲁!”
“正是本人。”
“您好吗?..您知道,我见到您真是高兴。”
“我好极了,一个即刻就要乘火车的人还会不好吗?正如您看见的,我
斜背着挎包,里面装着三条手绢和几样梳洗用具,这就去海边痛痛快快呼吸
一个礼拜的新鲜空气了。”
“真是幸运儿!”西达尔说。
“您也可以这样嘛,这全在您自己。我们挤一挤,两个人都可以装进火
车去的。”
“这倒是真的!..”泽费兰·西达尔说。
“至少您在巴黎没有什么离不开的事吧?”
“没有。”
“您没有什么要紧事?..没有正在搞什么试验吗?..”
西达尔真心诚意地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回答说:“一点事也没有。”
“既然这样,您就去吧。放一个礼拜假,这对您大有益处。而且我们还
可以在海滩上大摆龙门阵!”
“此外,”西达尔打断了他的话说,“我还可以趁此机会搞清一个有关
潮汐的、使我感到伤脑筋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有些方面,与我研究的一些普
遍性的问题有关系。我碰见您的时候,正是在想着这个。”他以动人的真诚
的神气说道。

“那么,您同意了。”
“同意了。”
“那就走吧!不过我想起来了,应该先上您家去一下,但我不知道是否
开车时间..”
“没有必要,”西达尔自信地答道,“我这里面什么都有了。”
这个马大哈用眼睛指了指装着二十七个大口瓶的纸包。
“好极了!”玛赛尔·勒鲁高兴地说。
两个朋友迈开大步朝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您知道,我亲爱的勒鲁,我假设表面张力..”
迎面走来一对夫妇,使两个交谈者彼此分开,下边的话被车辆的嘈杂声
淹没了。这可打扰不了泽费兰·西达尔,他一会儿向这个行人一会儿又向那
个行人继续解释着,使那些行人大为吃惊。这个演说家却没有发现,仍然一
面滔滔不绝地讲着,一面在巴黎这个海洋的人流中破浪前进。
正当西达尔又被新的爱好所激动,大步走向火车将要远离这个城市的时
候,在卡赛特街的一个七楼上的房间里,有一个发黑的、貌不惊人的木箱,
却一直发出不引人注意的嗡嗡声;一个金属的反射镜始终射出浅蓝的光线;
那旋转着的灰尘围成的圆柱,笔直的、脆弱的圆柱,刺进了还是未知之物的
太空。
泽费兰·西达尔忘了关掉机器,而现在连他有这么一个机器也忘了,于
是这台被人听任自流的机器便盲目地继续干着它那默默无闻的、神秘的工
作。

第十一章
在这章里,迪安·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博士激动万分
那以后,火流星已经被完全认识清楚了,至少在思想上,人们已经对它
了如指掌。确定了它的轨道、速度、体积、质量、性质和价值。它甚至再也
不能引起不安,因为它始终如一地沿着轨道运行,永远也不可能落到地球上
来。公众对这颗可望而不可即的、已经失去了神秘色彩的流星掉头不顾,岂
非再自然不过的事?
不错,在那些天文台里,倒还有几位天文学家不时对这颗从他们头顶飞
过的金球瞥上一眼,但他们也很快就掉过头去,探究宇宙的其他问题了。
遗憾的是,迪安·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博士却没有因为周围逐渐增长
的冷漠,而使他们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他们还是那样拼命地观测着火流星
——他们的火流星!——热心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它每次经过时,他们都
在场,那怕它只在地平线上冒出来点头,他们就把眼睛凑到这个或那个望远
镜的目镜上。
天气一直极好,这就令人遗憾地为他们的癖好提供了方便之处,使他们
每二十四小时就能见到十二次那颗游荡的星。不管它会不会掉到地球上,它
的不同寻常的特点——这些特点使它独一无二、永远出名——使他们想要被
宣布为唯一的发现者的愿望有增无已。
在这种条件下,想让两个对手言归于好简直是白日做梦。相反地,他们
之间的敌意的墙却一天天地越筑越高。赫德尔森太太和弗郎西斯·戈登对这
一点了解得太清楚了。后者不再怀疑,他舅舅会使用力所能及的一切办法来
反对这门亲事。而前者对她丈夫到了大喜的日子,能否那么驯顺也没把握。
再也没有幻想的余地了。看来婚事不说是受到牵连而被打消,看来也是被推
迟,并且很可能是遥遥无期了。这使那对未婚夫妻伤心失望,露露小姐和米
茨则怒火万丈。
然而命里注定,这个本已非常严重的局面,却还要更加复杂化起来。五
月十一日那个晚上,迪安·福赛思先生正像往常一样把眼睛贴在目镜上,突
然,他窒息地叫了一声闪到一边,回去在纸上记了点东西,又闪开来,然后
又回去。他这么继续不断地演着这套把戏,直到流星消失在地平线后面。这
时福赛思先生面黄如蜡,呼吸艰难,弄得奥米克隆以为主人病了,赶紧过来
照料他。但是福赛思先生却挥手让他躲开,迈着醉汉似的蹒跚步伐,躲进工
作室,把自己紧锁在里面。
这以后大家一直没见到迪安·福赛思先生。他三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
弗郎西斯曾经把门强行打开一次,但那门也只是吝啬地开了一条缝,年轻人
从门缝里看见他舅舅那么有气无力、消瘦苍白,眼神又是那么狂乱,以至他
在门口呆住了。
“你想干什么?”福赛思先生说。
“可是,舅舅!”弗郎西斯叫道,“您已经关了二十四小时了!您至少
得准许我们给您送点吃的来啊!”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沉默、安静,”福赛思先生答道,“我请求你不
要打扰我,让我一个人呆着,这就是给我做了件好事了。”
这个回答既表达了不可动摇的意志,同时又具有一种弗郎西斯所不习见

的温情,使弗郎西斯没有勇气再坚持下去。而且就是想坚持也很难,因为那
天文学家说完这几句话就把门关上了。他的外甥于是只好什么也没弄明白就
走开了。
五月十三日上午——婚礼前两天——弗郎西斯第二十遍地将这新的烦恼
事讲给赫德尔森太太听,赫德尔森太太一面听、一面叹息着。
“我真是一点也不明白。”她最后说,“真叫人觉得福赛思先生和我丈
夫已经完全变疯了。”
“什么!”弗郎西斯叫道,“您的丈夫!..难道博士也遇到什么事了?”
“是的,”赫德尔森太太说,“这些先生好像约定了似的,都一模一样,
不过我丈夫发作得稍晚一点就是了。他到昨天早上才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
打那以后谁也见不到他了,您可以想象我们该有多么焦急。”
“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弗郎西斯叫道。
“您告诉我的关于福赛思先生的情形,使我觉得他们又同时发现了他们
那该死的流星的什么情况。我看这决不会对他们的精神状态有什么好处。”
“啊!要是我能作主的话!..”露露插进来说。
“您将怎样呢?我亲爱的小妹妹?”弗郎西斯·戈登问。
“我将怎样?那还不简单,我要把这个讨厌的金球打发得远远的,远远
的..远得连最好的望远镜也找不到它。”
火流星的消失也许真会使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先生冷静下来。谁知道
呢,也许流星一去不返之后,他们荒谬的妒忌病就会治好了吧?
但是这种可能好像并不会发生。举行婚礼那天,火流星还会在那里,婚
礼之后也会在那里,永远会在那里,因为它始终如一地沿着始终不变的轨道
运行着。
“总之,”弗郎西斯结论性地说道,“我们将拭目以待,在四十八小时
后,他们就得作出最后决定,那时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当他回到伊丽莎白路的那座房子时,他也真可以相信,至少目前这个
事件还不至于产生严重的后果。迪安·福赛思先生确实已经不再躲着大家了,
他已经不声不响地吞下了一份丰盛的饭菜。他疲乏已极,饱餐了一顿之后,
现在正呼呼大睡,奥米克隆则到外面替他主人办事去了。
“你在我舅舅睡着以前见到他了吗?”弗郎西斯问老女仆。
“就像看到你一样,我的孩子,”后者回答,“因为是我伺候他吃的饭。”
“他饿了?”
“像饿狼一样,整顿午饭都吃下去了。炒鸡蛋、冷烤牛肉、土豆、布丁
和水果。什么都没剩下来。”
“他怎么样?”
“不太坏,不过脸色白得象幽灵一样,眼睛通红。我要他用布里水洗洗
眼睛,可他好像根本没听见。”
“他没说到我什么吗?”
“没说你,也没说任何人。他光吃饭不开口,后来叫克隆老弟去《威斯
顿标准报》,然后就去睡了。”
“去《威斯顿标准报》!”弗郎西斯叫道,“准是为了把他的工作成果
通知他们,我敢打赌。这下子那些报纸又要论战开了!真是好像事情还不够
多!”
第二天早上,弗郎西斯就懊丧地读到了迪安·福赛思先生送给《威斯顿

标准报》的那则消息。他明白,命运又为这个破坏他的幸福的竞争提供了新
的养料。当他发现那两个对手又一次
deadheat
①时,这种懊丧的心情更是有
增无减。在《标准报》发表迪安·福赛思先生的纪事的同时,《威斯顿晨报》
发表了赫德尔森博士的一条相似的消息。因此这场激烈的斗争仍在继续,两
位斗士中至今还没有一人能比另一人略胜一筹!
两位天文学家的纪事开头完全雷同,结论则大相径庭。这种观点分歧不
免会引起论争,这倒可能有点用处,以后需要的时候,倒可以有助于对两位
对手作出裁决。
就是这同一时刻,整个威斯顿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了伊丽莎白路和莫里
斯路的天文学家们公布于众的惊人消息,这消息由密密麻麻的电报、电话网
在刹那间传了开来,立即成了两半球人们最热烈的评论的题目。
能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消息吗?公众的激动有无道理?我们让读者自己
来评一评吧。
迪安·福赛思先生和西德尼·赫德尔森博士先是叙述他们如何坚持观察,
因而发现了火流星的运行的不容置疑的紊乱。它的轨道直至那时是正北正南
方向的,现在却有点偏到东北——西南方向了。另一方面,它与地面的距离
也发现有重要的变化。远距离略微地、然而不容置疑地缩小了,而运行速度
却没有加快。根据这些观测,以及由此做出的计算,两位天文学家得出结论
说,这颗流星将不会沿着一条永远的轨道运行,而是必将掉到地球上来,其
坠落地点和日期现在便可以确定了。
在这些地方,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博士见解是一致的,其余部分却不
是如此了。
这一位的渊博的运算使他预言,火流星将于六月二十八日坠于日本南
端;那一位的同样渊博的运算却教他断言,流星的坠落要到七月七日才会在
巴塔哥尼亚①的某处发生。
天文学家们就是这样互相协作的!让公众去选择吧!
然而目前公众还顾不上选择。使他们感兴趣的,是那颗小星将带着它那
在宇宙空间游荡的亿兆财富掉下来了,这是最根本的。至于其他问题,在日
本也好,在巴塔哥尼亚也好,无论在什么地方,这笔亿兆财富总能被找到。
这么一个事件的后果,这么一笔不可思议的飞来之财所必将引起的经济
混乱,成了人人谈话的题目。总的来说,富人们想到他们的财产将变得不值
钱而感到难受,穷人们则被将能分得一份肥肉的虚假的前景弄得心花怒放。
至于弗郎西斯,他真正感到绝望了。这些亿兆财富对他有什么用处?他
渴求的唯一珍宝,就是他亲爱的珍妮。这是比火流星和它那可憎的财富贵重
不知多少的珍宝。
他向莫里斯路的那座房子跑去。那里也已知道了这个不祥的消息,大家
明白这件事会引起怎样的可悲的后果。如今在职业的自尊心上又加上了物质
利益这一层,那两个把天上的行星据为己有的狂人之间是难免要发生一场剧
烈的、无可挽回的吵架了。
弗郎西斯握着赫德尔森太太和她的可爱的女儿们的手时叹了多少次气
啊!怒冲冲的露露气得跺了多少次脚啊!迷人的珍妮又洒下了多少眼泪!连
① deadheat(英语):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①巴塔哥尼亚:阿根廷南部地区。

她的妹妹、母亲和未婚夫都不能使她止住泪水,尽管她的未婚夫庄严地保证
他的忠贞不渝,并且发誓说,如有必要他将一直等她,等到最终获得那神话
般的流星的主人花完这五万七千八百八十亿法郎的最后一个苏。这可是个冒
失的誓言、十分明显,发了这样的誓就等于被判定打一辈子光棍了。

第十二章
在这章里可看到阿卡狄娅太太在焦急地等待;而普罗思先生则宣称“无权管辖”
那天早上,法官约翰·普罗思站在窗口,他的女仆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可以肯定地说,那颗火流星是否在威斯顿上空经过,他倒并不怎么介意。不
过,他虽说没任何心事,却用目光扫视着宪法广场。他那静谧的住宅的大门
就是朝着这个广场的。但是,普罗思先生漠然处之的东西,在凯特心目中却
未免非同小可。
“先生,这么说,它会是金的喽?”她在她主人跟前停了下来问道。
“它看上去是金的。”法官回答说。
“您好像无动于衷嘛,先生。”
“正如您所看到的,凯特。”
“可是,它要是金的,就该值几百万!..”
“值几百万,值几十亿,凯特..是的,多少个亿万正在我们头顶上东
逛西逛呢。”
“它们就要掉下来了,先生!”
“据说如此,凯特。”
“先生,您想想,地球上将再也没有苦人儿了!”
“还是会一样多的,凯特。”
“但是,先生..”
“这件事未免要大费解释..首先,凯特,您以为十亿是多少?”“十
亿,先生,这是..这是..”
“是一千个百万。”
“这么多啊!”
“是的,凯特,就算您活上一百岁,也来不及数完十亿,即使每天花上
十个钟头都来不及。”
“有这样的事,先生!..”
“简直是毫无疑义。”
女佣人想到一百年竟会数不完十亿,不禁目瞪口呆!..随后,她又拿
起她的扫帚,鸡毛掸,重新干起活儿来了。不过,她每干一分钟就停一下,
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每个人能摊到多少钱呢,先生?”
“什么,凯特?”
“火流星呀,先生,要是把它平分给大家的话?”
“这得算一算,凯特,”约翰·普罗思先生回答说。法官拿了纸和铅笔。
他边算边说:“地球上算它有十五亿居民,每人会分到三千八百五十九个法
郎二十个生丁。”
“分不到更多了?..”凯特失望地嘟囔道。
“分不到更多了。”约翰·普罗思先生肯定地说,这时凯特正怀着一副
梦悠悠的神情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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