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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追逐记

_6 儒尔·凡尔纳 (法)

到首先发现的权利。
这种还算和平的斗争,对于他们的敌意来说很快就不够用了。他们中断
了外交关系,停止私人交往还不够,还得明刀明枪地干,得正式宣战。
有一天,《威斯顿标准报》上刊载了一则略有些冒犯赫德尔森博士的纪
事,这则纪事被说成是迪安·福赛思先生写的。纪事中说:有些人在用别人
的望远镜看东西的时候眼睛真是太好了,他们太容易地看到了人家已经看见
的东西。
作为对这则纪事的回答,第二天的《威斯顿晚报》说道:关于望远镜,
在它们中间有些大概没有擦干净,镜头上满是斑点,把这些斑点当作流星实
在算不得能耐。
与此同时,《笨拙报》发表了一张关于这两位对手的维妙维肖的漫画。
在漫画中他们长着巨大的翅膀,争先恐后地追逐他们的流星,那流星被画成
一个斑马脑袋,那斑马还对他们吐着舌头。
不过,在那些文章和令人恼怒的暗示发表后,两个对手的不和虽然日趋
严重,但他们倒还没有机会干预这件婚事。他们虽然对此避而不提,却还是
听其发展,没有任何迹象可以使人认为弗郎西斯·戈登和珍妮·赫德尔森不
会在预定的日子里以黄金的纽带把终身系上就像布列塔尼的一支古老的歌谣
里说的一样。
在四月的最后几天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然而,如果说局势没有更
严重,那么它也没有得到改善。在赫德尔森家,大家吃饭时对流星一点也不
提起,露露迫于母命也保持沉默,她因为不能发泄一下对它的怒气而气得要
命。只要看她切着排骨的那样子,也能知道她在想着那颗流星,并且简直想
把它切成薄得连影子也找不着的薄片。至于珍妮,她并不设法掩饰自己的忧
伤,博士却不想发现这一点。也许他当真没有发现,由于他全神贯注于他那
天文学方面的事了。
当然,弗郎西斯·戈登根本不在吃饭的时候出现。他只准许自己,在赫
德尔森博士回到方塔上去后,进行他每天的拜访。
在伊丽莎白路的房子里,吃饭时的气氛也并不更活跃一些。迪安·福赛
思先生不怎么说话,而当他跟米茨说话时,后者只答应个“是”或者“不是”,
干巴巴的,像当时的天气一样。
只有一次,那是在四月二十八日,当他午饭后离开饭桌时,他对外甥说:
“你还是总去赫德尔森家吗?”
“当然啦,舅舅。”弗郎西斯以坚定的口吻回答说。
“他凭什么不去赫德尔森家呢?”米茨问道,口气已经愠怒起来。
“我没跟您说话,米茨!”福赛思先生嘟嚷着。
“可我回答您了,先生。就是一条狗也能和主教‘说话’的!”
福赛思先生耸耸肩膀,向弗郎西斯转过身来。
“我也回答您了,舅舅。是的,我每天都去。”弗郎西斯说。
“在这个博士对我干了这种事以后你还去!”迪安·福赛思先生叫道。
“他对您干了什么?”
“他竟敢发现..”
“发现您自己也会发现的、大家都有权利发现的东西..归根结底,这
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在威斯顿可以看见的千百颗流星里的一颗。”
“你在浪费时间,我的孩子。”米茨冷笑着说,“你没看见你舅舅被自

己的石头子弄得‘目瞪口呆’了吗?这种石头子不比我们房子角上的那块界
石更值得重视。”
米茨便这样以她的特有的语言说着,而迪安·福赛思先生被这个回答激
怒了,他怒不可遏地宣布:
“那好,弗郎西斯,我禁止你再踏进博士的门。”
“我很遗憾不能服从您的命令,我的舅舅。”弗郎西斯·戈登声言道。
这种过分的要求使他那么不平,但他竭力保持着冷静,说,“我还是要去的。”
“是的,他还要去的。”老米茨嚷着,“即使您把我们都剁成肉酱!”
福赛思先生无视这个冒险的断言。
“那么你还是坚持你的打算吗?”他问外甥。
“是的,舅舅。”后者答道。
“你还是想娶这个小偷的女儿?”
“是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拦我。”
“我们走着瞧吧。”
讲完这句第一次表明他反对这门亲事的话,迪安·福赛思先生就离开大
厅,走上圆塔的楼梯,重重地把门关上。
弗郎西斯·戈登决心像往常一样去赫德尔森家,这是没问题的。但要是
博士也学迪安·福赛思先生的样不让他进门呢?对这两个受到他们相互间的
妒忌心和某种发明家之间的敌意——一切敌意中最糟糕的敌意盲目摆布的死
对头,难道不该顾虑重重吗?
那一天,弗郎西斯·戈登在赫德尔森太太和她的两个女儿面前多么难以
掩饰自己的悲伤啊!他对刚才所经受的那一场吵闹一点也不愿讲。他既然已
经下定决心,不听他舅舅的命令了,那么何苦让这家人多添焦虑呢?
确实,对于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来讲,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两个未婚夫妻
的结合,能被一颗火流星所妨碍或者所拖延呢?假设迪安·福赛思先生和赫
德尔森博士根本不肯在婚仪中碰面,那么也可以不要他俩。他们的在场终究
并非一定是不可缺少的。最要紧的是他们不至于反悔他们的决定..至少是
博士不至于不同意,因为弗郎西斯·戈登不过是他舅舅的外甥,而珍妮是她
爸爸的好女儿,她决不会违拗他的意志而结婚的。如果这两个疯子既已同意
又想要互相吞掉对方,可尊敬的奥迦特主教也不会因此而不在圣安德鲁教堂
主持婚礼。
几天过去了,局势没有新的变化,仿佛证明了这些乐观的推理的正确。
天气一直那么好,威斯顿的天空从来没有那么晴朗过。除了早晚有些薄雾,
它们在日出或日落之后也就消散了,没有一缕云雾破坏大气的纯净,那火流
星就在这样的大气中正常地运行着。
还用得着一再这样重复地说,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先生继续在用眼睛
吞噬着它,他们伸出手臂仿佛要抓住它,他们用整个肺部呼吸着它吗?肯定
地讲,那流星最好还是躲到厚厚的云层后面以逃避他们的目光,因为看见它
只会使他们更加狂热。因此米茨每晚在上床之前总要向着天空挥舞拳头。这
种威胁毫无用处。那流星依然一直在布满繁星的天穹上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
来。
使事态逐渐严重起来的,是公众对这个私人之间的龃龉的日趋明显的干
预。那些报纸,有的巧妙地、有的激烈地,分别站到迪安·福赛思这边或赫
德尔森那一边。没有一家袖手旁观。虽说照理并不存在谁先谁后的问题,可

是谁也不肯放弃己见。这场争吵从圆塔和方塔上发展到了编辑室里,可以预
见,事情将会大大复杂起来。有人已经宣布要召开大会讨论此事。因为美国
公民们的性情是非常暴躁的,可想而知,那将会多么没有节制。
赫德尔森太太和珍妮看到这种狂热的场面万分焦虑,露露尽力宽慰她母
亲,而弗郎西斯则宽慰他的未婚妻,可是没有用处。两个对头受到了这些令
人厌恶的煽动的影响,头脑越来越热了,这是人们无法对自己隐瞒的事实。
人们把迪安·福赛思先生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传过来;把赫德尔森先生
的话,不管是假是真,都传过去。一天天、一小时一小时地,局势越来越危
险了。
就在这种形势下,发生了一个晴天霹雳,它可以说是震动了全世界。
难道是火流星爆炸了,而天穹将爆炸的回声反射了开来?
不,这只不过是一条最奇特的新闻,它通过电报和电话,以电的速度在
旧大陆和新大陆的所有共和国和王国间传了开来。
这条消息并非来自赫德尔森先生的方塔或迪安·福赛思先生的圆塔,也
不是来自匹慈堡、波士顿或辛辛那提的天文台。这一次,是巴黎天文台在五
月二日发给报界一则纪事,震动了整个文明世界,纪事内容如下:
“弗吉尼亚州威斯顿市两位可尊敬的公民,向辛辛那提天文台流星在天
穹上划出一道弧线来。和匹兹堡天文台报告的,绕地球运行、迄今十分正常
的那颗火流星,现正由世界各天文台的一群杰出的天文学家日夜加以研究。
这些天文学家的水平之高,只有他们献身这门科学的令人赞赏的忠诚方能相
比。
“如果说,尽管经过如此仔细研究,仍有部分问题有待解决的话,那么
巴黎天文台至少解决了其中的一个问题,确定了流星的性质。
“对流星发出的光线已进行了光谱分析,根据谱线的分布,便可确切地
知道发光体是什么物质。
“它的包裹在发光的彗发中的核心所发生的、被我们观测到的光线,完
全不是气体性质,而是固体性质的。它不像许多陨石那样是天然铁的,也不
像那些游荡的天体那样由化合物构成。
“这颗火流星是金的,是纯金的。如果说现在还无法指出它真正的价值,
那是因为我们迄今为止还不能精确地测量出它的核心的体积来。”
披露于全世界的那则纪事便是这样的。那纪事产生了怎样的效果,想象
它要比描写它来得容易。一颗黄金的星球,一块庞大的价值数十亿的贵重金
属绕着地球旋转!这么一个耸动视听的事件会引起多少人的迷梦!天下有多
少人将会垂涎三尺,特别是在拥有这个发现的荣誉的威斯顿市,更特别是在
她的两个从此流芳百世的名叫迪安·福赛思和西德尼·赫德尔森的公民的心
里!

第九章
在这一章里,报纸、公众、迪安·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博士进行了大量的计

金的!..它是金的!
最初,人们表示怀疑。一些人认为,这是一个错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
发现的;另一些人认为,这是那些天才的捣乱鬼设下的一个大骗局。
如果真是如此,巴黎天文台无疑会急忙出来否认这个纪事,否则,如果
说这个纪事是它写的,就纯属误传了。
我们立即告诉大家吧,巴黎天文台不会出来否认的。恰恰相反,各国的
天文台都争先恐后地重复了他们的法国同行所做的实验,并一致证实了实验
的结论。因而不能不把这个奇异的现象当作一个确凿无疑的事实了。
于是大家如痴如醉了!
众所周知,每当出现日蚀的时候,光学镜片就大为畅销。那么你想想看,
在这个值得纪念的事件里,卖出了多少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望远镜吧!任
何国王或是王后、名噪一时的女歌星或是芭蕾舞女明星,都从来没有像这颗
流星一样,被人久久地、迷恋地观望,而这颗奇妙的流星却无动于衷地、高
傲地在无垠的宇宙中继续正常地运行着。
天气持续晴朗,这对进行观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因此,迪安·福赛思
先生再也不肯离开他的圆塔一步,而西德尼·赫德尔森先生也是寸步不离他
的方塔。两个人都竭力想确定流星的最后几个数据,它的体积、质量,并且
也不漏过那些在认真的研究过程中可能被发现的出乎意料的特殊之处。如果
谁先发现流星这一问题确实难以解决的话,那末在两个对手中间,那个发现
了流星的某些秘密的人,将占有怎样的优势啊!这颗火流星的问题,难道不
就是当前的首要问题?和那些除非天从头顶塌下来对什么也不在乎的高卢人
相反,如今全人类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这颗流星停止运动,在引力的作用
下掉下来,使它那遨游太空的亿万黄金成为我们星球的财富。
为了确定这亿万黄金的具体数目,人们进行了多少计算啊!可惜这些计
算缺乏根据,因为流星的核心有多大仍然没人知道。
流星内核的价值不管它有多么大,但总是惊人的,这就足以使人们想入
非非了。
五月三日,《威斯顿标准报》发表了一则有关这个题目的纪事,文章在
发了一通议论之后,是这样结尾的:
“就算福赛思——赫德尔森火流星的内核是个直径只有十米的球体,如
果球体是铁的,那它的重量就有三千七百七十三吨。但如果这同一个球体是
完全由纯金构成的,那它的重量就有一万零八十三吨,价值三百一十亿法郎
以上。”
我们在这里看到,在讲时髦、赶潮流方面,一马当先的《标准报》采用
了公制度量衡单位来进行计算。让我们为此对它表示热烈的祝贺吧!
这样看来,即使这个内核的体积只有这么小,它也将具有那样大的价
值!..
“这可能吗,先生?”奥米克隆看完这则纪事后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仅可能,而且非常确实。”迪安·福赛思先生一本正经地答道,“要

得到这个答案,只要用黄金的平均价格即每公斤三千一百法郎,乘上流星内
核的质量就行了。质量由体积得出,办法再简单不过,用这个公式——
V =
p
6D3
——就行。”
“哦,不错!..”奥米克隆听懂了似地说,而其实这一切对他来说就
像天书一样费解。
“可是,”迪安·福赛思先生接着说道,“可恶的是,报纸总是把我的
名字和那个家伙的名字连在一起!”
博士那方面呢很可能也正在这么想着。
至于露露小姐,当她读到《标准报》的纪事时,鲜红的小嘴只那么轻蔑
地一撇,简直会使那价值三百一十亿法郎的火流星感到屈辱。
大家知道,记者的气质使他们本能地夸大其辞。一个说二,另一个就不
假思索地说三。因此,当人们读到当天的《威斯顿晚报》的回答时——其措
辞流露出对方塔一方的偏袒,这是应该受到谴责的——并不感到惊奇:
“我们不能理解为什么《标准报》的估计显得那么谨慎。我们则要大胆
些。即使只停留在能使人易于接受的假设上,这赫德尔森流星内核的直径也
有一百米。根据这样一个长度,可以得出这个纯金球体的重量为一千万零八
万三千四百八十八吨,其价值超过三百一十兆零二千六百亿法郎,亦即一个
十四位的数字!”
《笨拙报》在列举这些想象力无法达到的惊人数字时开玩笑地指出:“况
且这里面还没有算上生丁的数目。”
这期间,天气依然保持晴朗,迪安·福赛思先生和赫德尔森博士抱着至
少要第一个确切提出流星内核的大小的希望,比以往更固执地进行着他们的
研究。不幸的是,要从流星那耀眼的彗发中辨清其内核的轮廓是很不容易的。
只有一次,在五日到六日的夜间,迪安·福赛思先生自信稳操胜算了。
光线的辐射减弱了一会,让人看到一个强烈发光的球体。
“奥米克隆!”迪安·福赛思先生用由于激动而变得沙哑的声音叫道。
“什么事,先生?”
“那个内核!”
“是的..我看见了。”
“我们总算到手了!”
“咳!”奥米克隆叫了起来,“已经又看不清了!”
“没关系,反正我看到了!..我将获得这个荣誉!..明天一开门就
给匹兹堡天文台拍份电报..这次,那个可恶的赫德尔森可不能再硬
说..”
是迪安·福赛思先生自己做梦,还是赫德尔森先生真的让他占了上风!
关于这一点谁也无从得知,而打算给匹兹堡天文台的信也一直没有发出去
过。
五月六日早上,全世界各报都登出了这条简讯:
“格林威治天文台荣幸地报告大家,它通过计算和一系列令人满意的观
测,得出了下述结果:由威斯顿的两位可敬的公民所发现的、被巴黎天文台
证明是纯金构成的那颗火流星,是一个直径为一百一十米,体积约为六十九
万六千立方米的球体。
“这样一个金质球体的重量应为一千三百万吨以上,计算表明完全不是

这么回事。这颗火流星的实际重量还不到上述数字的七分之一,重量仅为一
百八十六万七千吨,相当于一个体积约为九万七千立方米、直径接近五十七
米的金质球体的重量。
“从上述考察中,我们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既然流星的化学构成已无
须讨论,我们可以认为构成内核的金属内部存在着一些大空孔,或是——这
样说法似乎更可靠些——这种金属处于粉末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内核
像海绵一样的多孔结构。
“暂且不管这方面的情况究竟如何,上面这些计算和观测使我们可以较
正确地确定内核的价值。这个价值,按目前黄金的行情来算,不低于五万七
千八百八十亿法郎。”因此,假如内核的直径不是像《威斯顿晚报》所推测
的有一百一十米,那它也不是《标准报》所说的十米。事实是介乎这两个假
设之间的。如果这颗火流星不是注定要按照它永恒的轨道在地球上空运行的
话,就现在这样的大小,也尽够满足那些最贪婪的欲求了。
当迪安·福赛思先生知道了他的流星的价值时,他叫道:
“是我发现它的,而不是方塔上的那个混蛋发现它的。它是属于我的,
如果它掉到地上来,我就会拥有五万八千亿法郎了!”而在那面,赫德尔森
博士也威胁地指着圆塔一再对自己说:
“这是我的财产,我的东西..是我留给孩子们的、在太空中旋转的遗
产。它要万一掉到地上来,它的全部所有权都属于我,我将是个家资五万八
千亿的富翁了!”
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范德比尔特、何斯特、洛克菲勒、皮尔庞特、
摩根、麦凯、古尔德和别的美国大富翁们,与赫德尔森博士和迪安·福赛思
先生相比,只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吃息户罢了!
他们目前的境况就是这样。如果说他们还没有到发狂的地步,那是因为
他们的头脑非常结实!
弗郎西斯和赫德尔森太太很容易预料到这一切将如何收场。然而怎能拉
得住这两个在滑溜溜的斜坡上的对手呢?根本不能同他们心平气和地谈话。
他们好像已经忘了拟议中的婚礼,整天只想着彼此间的竞争。遗憾的是全城
的报纸都维持着他们的这种争斗。
往常这些报纸的文章都很平和,现在却疯狂了。而那些不讨人喜欢的人
物也插足其中,眼看就要把平时易于交往的人们也卷进这是非之地了。
《笨拙报》不停地用讽刺小品和漫画来刺激这两个对手。这家报纸如果
不是在火上加油,至少可以说是在火上加盐!加它的咸盐(闲言)谈话,从
而使火头噼噼啪啪地爆得更欢!因而人们甚至担心迪安·福赛思先生和赫德
尔森博士会手持武器来争夺这颗火流星,以美国式的决斗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对未婚夫妇的婚事可没多大好处!
对世界和平来说,幸运的是正当这两个偏执狂患者日益失去理智的时
候,公众却渐渐冷静下来了。人们终于接受了这种意见:既然人们对这颗流
星鞭长莫及,那么它是否金的、价值多少亿万都无关紧要。
人们对它鞭长莫及,这是干真万确的。那流星每公转一周,都分毫不差
地出现在人们计算出来的天空中的某一个固定的位置上。固此它的速度是始
终如一的,正如《威斯顿标准报》一开始就指出的那样,没有任何原因会使
这个速度在某个时刻有所降低。因此,这颗火流星将永远围绕着地球运行,
像它过去好象曾一直围绕着地球旋转一样。

这些意见,经世界各家报纸的大肆宣扬,使人们思想平静了下来。大家
对流星渐渐不怎么想了,每个人都对着这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宝贝十分惋惜地
长叹一声,又重操自己的旧业了。五月九日的《笨拙报》指出,公众对几天
前激动着他们的事情已经是越来越冷漠了。它继续开着显然它自以为高明的
玩笑,把一切都归咎于这颗流星的两位发现者。
“到什么时候,”《笨拙报》在文章结尾愤愤地喊道,“我们指出的这
两个应当受到公众唾弃的罪人才能受到惩罚?他们曾想一下子就毁掉他们的
故乡,这还不够,现在他们又给那些最可尊敬的家庭带来了灾难。上星期,
我们的一位朋友受了他们骗人的论断的蒙蔽,在四十八小时内便把一笔巨大
的家产挥霍净尽。这个倒霉家伙指望着流星的亿万财富呢!而现在这亿万财
富将从我们的眼皮底下..不,是从眼皮上面飞过去了!我们这位朋友的孩
子们将来怎么办呢?难道我们还用说明,我们习惯地把这位朋友看作是‘大
伙’的象征?我们提议地球上的居民一致对迪安·福赛思先生和西德尼·赫
德尔森先生提出诉讼,要求判处他们五万七千八百八十亿法郎的损失赔偿。
我们要求毫不容情地让他们付清这笔款子。”
两位当事人却始终不知道有这么一桩史无前例的而且难以实现的官司威
胁过他们。
当别人都把注意力又都转到地球上的事情上来时,迪安·福赛思先生和
西德尼·赫德尔森先生却仍然在碧空上遨游,并且坚持用他们固执的望远镜
在那里面搜索。

第十章
在这章里,泽费兰·西达尔有了一个主意,甚至是两个主意
大家平时讲话时常说:“哦,泽费兰·西达尔那家伙啊!..”确实,
不管在身体上或思想上,泽费兰·西达尔都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
他的修长的身材像散了架似的,他的衬衣经常没有领子,也从来没有袖
口,裤子皱得像螺丝起子,背心上的三个扣子掉了两个,上衣肥大,口袋里
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艺儿,从头到脚的穿戴都污秽不堪,是他
随随便便从他那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拣出来穿上的,这就是泽费兰·西达尔
的外貌,这也就是他所理解的优雅。
他有着一双像地窖的顶子一样倾斜着的肩膀,末端垂着两条猿臂,一双
多毛的然而灵巧得惊人的大手,不知隔多长时间这双手的主人才让它们接触
一下肥皂。
如果说他的脑袋和大家一样,长在身子的最高部位,那是因为他没能换
一种长法。不过这位奇人自己弥补了这点,他提供了一张丑得出了格的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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