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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侠天娇魔女

_90 梁羽生(现代)
  “敌人使用的反间之计,十分毒辣。不要是我恰巧来到,怎破得他的阴谋?这也怪不得
你们。好了、咱们现在进去看曲舵主吧。”
  冯遂道:“曲舵主怎么样了?”武士敦道:“曲舵主与本帮弟子均无伤损,看守他们的
那两个鹰爪,也给我打伤了。”周、冯二人又是欢喜,又是惭愧。说道:“我们只道还有一
场激战,难免互有伤亡的。幸亏帮主亲临,将这场大祸消饵于无形。”武士敦笑道:”只我
一人还是办不了,我也幸亏有槽大侠的帮忙。”于是众人又谢过了武林天骄,便一同进去。
  曲山已经把大厅里被缚的丐帮弟于解开,这些丐帮弟子,功力较弱,着了迷香,筋酥骨
软,脱绑之后,仍然不能行动。武林天骄道,“我有柳老前辈所赠的辟邪丹,能解百毒。”
取了出来,恰好每人可以分得半颗。药力稍嫌不足,但服下之后,手脚已是可以动弹,气力
也在渐渐恢复。武士敦道:“一个时辰之内,你们当可恢复原来的功力。这里己被敌人知
晓,不能再待在这儿了。今晚就把分舵搬到别处吧.有适当的地方吗?”曲山道,“西山卧
佛寺的主持是我的好友,可以到他那儿暂避一时,再作后计。”
  当下丐帮弟子立即去收拾必须带走的东西,曲山向武士敦谢过教命之恩,说道:“帮主
怎的来得这么巧?”武士敦道:“我是特地来找你们的,想来这也是无意,教我恰巧撞上了
这班奸徒。”当下将在天狼岭与鲁长老会面的经过以及途中遇上吐永良夫妇等事,一一告诉
了他们。武士敦说道:“我听得大都搜捕本帮弟子,已知分舵迟早有事,果然就在今晚碰
上。”曲山道:“却不知那姓古的如何知道这个所在?”武士敦道:“他是麻大哈的师兄。
麻大哈的父亲就是以前假冒汉人,混进咱们丐帮的那个朱丹鹤。朱丹鹤做到长老,他偷了本
帮的秘密文件给了儿子。
  各地的分舵我都已通知他们转移了,只有你们这儿、却尚无法通知。”曲山道:“我师
父他老人家可好?”武士敦道:“鲁师叔已不幸去世。他是伤在蒙古的尊胜法王的弟子宇文
化及之手的。”曲山等人听了都伤心下泪,当下接过了鲁长老那根打狗棒,恭恭敬敬地磕了
三个响头。说道:“即便没有恩师遗命,我们也一定遵从帮主的调度。”
  武士敦道:“正是要请三位师兄,同商本帮大计。”曲山道:“帮主不必客气,有话吩
咐便是。”武土敦道:“乍帮从前定有三条禁令,一下当兵,二不作贼,三不许帮中弟子与
绿林中人有甚私交。”曲山道:“哦,你说的这三条禁令,这正是朱丹鹤这老贼以前倡议订
的。那时你还未进帮呢。我记得当时开丐帮舵主大会之时,我的师父和尚老帮主都反对朱老
贼这个提议,但多数舵主附和他,结果是采取了折衷的办法,由各个分舵的舵主告诫他本舵
的弟子,要遵守这三条禁约,但却不列为帮规。禁约是暂时性的,并非永远都要遵守。以后
的帮主,可以有权将官取消。所以连‘禁令’都说不上,只能说是禁约。”
  武士敦道:“这件事如今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这是朱老贼的阴谋,要把本帮孤立,限制
本帮的弟子参加抗金的义军。如今我己传令取消这三条禁约了。请曲师兄帮忙我向北五省的
各处分舵舵主解释解释。”武士敦是考虑到只凭一纸命令取消,恐怕各分舵的舵主不能心
服,故此要借重曲山在北方丐帮中的威望,派人去向各处分舵说个明白。
  曲山道:“大都的丐帮目前就正在遭受金虏的欺凌,丐帮弟子岂可不与江湖上的侠义道
联手共抗强敌?帮主取消这三条禁约正合我心。我明日就派人到各处分舵去,传达帮主的意
思。听说日前金虏正准备对祁连山动兵,帮主可是为了此事要号召本帮弟子与祁连山的耶律
元宜配合,一同抗金么?”
  武士敦道:“不错。我已经用飞鸽传书,调本帮的弟子在一个月后,集中在祁连山周围
的四个地方了。要是曲师兄能够和我同去——”曲山不待他把话说完,便笑道:“反正我也
不能在大都待下去了,正要到外地走走。不过,本帮的事务还须料理,哪些弟子该留在大
都,哪些弟子应该疏散,都得有个安排。所以恐怕还要在大都耽搁三两天。难得帮主亲临,
帮中弟子也该谒见。”武士敦道:“我等曲师兄便是。谒见却可免了。”武士敦一算日期,
多留三几天也还可以如期赶到天狼岭赴蓬莱魔女之约。
  分舵的丐帮弟子已经收拾好必须带走的东西,于是连夜出走,把大都的分舵暂时搬到卧
佛寺去。卧佛寺在西山山麓,离城约四十里。建于唐朝,原名“兜索寺”,寺中有擅木雕成
的卧佛,因此后来改名卧佛寺。寺中的主持四空上人是丐帮前任帮主尚昆阳的老朋友,曲山
带了武士敦去见他,四空上人十分欢喜,答应尽力帮忙丐帮。
  一连两天武士敦都忙于与曲山一同料理帮务,武林天骄帮不上忙,这天晚上,独自无
聊,看见月色很好,便出了卧佛寺,观赏西山的夜景。
  卧佛寺后面有个幽静的去处,名叫“樱桃沟”,两山之间一个外广里窄的山沟,两边都
是野生的樱桃树。有一条清澈的溪水从山沟里穿过,从卧佛寺可随溪水走到这儿。一路上不
知名的小花野草发出阵阵幽香,山中怪石如虎如狮如剑如戟。在月色朦胧之下,更显得景色
清幽。
  武林天骄独立峰头,静观山色,飘飘然有出尘之想。山风吹来,微带寒意,武林天骄遥
望金京,心中生出许多感触,想道:”此地无异世外桃源,外面却是干戈扰攘。不知何日方
得天下清平,同享太平之乐?”又想起自己离开王府。如今刚好一年。
  当时只道自己永无重归之日,不料则今相隔不过一年,又再踏入都门,京中景物依然,
而金国的国运却已是渐趋没落了。”我从前只道推翻了暴君,百姓便可得享太平。却怎知完
颜亮死了,完颜雍继位,一样是黩武穷兵。看来老百姓要想过好日子,仅仅推翻一个暴君还
是不行的。”又想:“全国从前侵宋,如今却在面临蒙古入侵的危险,难道当真是一报还一
报吗?”自问又自答道:“善泳者死于溺。这对喜欢穷兵黩武的帝王将相而言,他们之不得
善终,原是应该的。可是要战争的是帝王将相,不是老百姓。老百姓何辜,受此荼毒!不过
我是金人,为了金国的老百姓,我既要反对本国的暴君,也要反对蒙古的侵犯。”
  武林天骄正自思如潮涌,忽听得人有朗声吟道:“登高望四海,大地何漫漫?霜披群物
秋,风飘大漠寒。荣华东流水,万物皆波澜。白日掩俎辉,浮云无定端。梧桐巢燕雀,枳棘
栖鹤鸾。且复归去来,休歌行路难。”这是唐代诗仙李白的诗篇,却正合武林天骄此时的心
境,诗中写一个志行高洁的君子,鄙弃荣华,宁愿在江湖终老。但国事颓唐,小人当道,君
子失所,百姓流离,却不能不令他时生感慨,因而有“登高望四海,天地何漫漫”之叹。武
林天骄最爱读李白的诗篇,他以全国贝子的身份,不见容于王室而要流浪江湖,他也正是以
这首诗中的君子自况的。
  武林天骄呆了片刻,心中想道:“不想这山中也有高士。”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年纪大
约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正自对面的山坡走下来。武林天骄不禁大感意外,在他想象中以为
这个“高士”至少也应该是三十开外的中年人的。
  武林天骄心道:“此人年纪轻轻,怎的有这许多感触?”心念未已,只听得这少年自言
自语道:“这几天被爹爹关在书房念书,师父所教的功夫不知生疏了没有,且待我试试腕
力。”当下随手拾起两颗石子,用“流星赶月”的手法打了出去。
  两颗石子在空中撞个正着,“啪”的一声,变成粉碎,化作一团尘雾。武林天骄吃了一
惊,心中想道:“这少年的暗器功夫倒是不俗,我在他这般年纪的时候,恐怕也还未有他这
样的造诣。这两颗石子是在打出了十丈开外的上空撞碎的,若不是内功已有相当火候,怎生
能够如此?何况这又是在晚上打的。这晚月色虽好,但夜晚总是不如白天之容易瞄准,这少
年能用后一颗石子恰恰打中前一颗石子,手法之妙,腕力之强,眼力之谁,都可以算得是第
一等的暗器功夫了。”
  乱草丛中窜出一头小鹿,显然是给石子爆裂的声音惊跑的。
  这少年笑道:“我本无心打猎,但你既撞了上来,也就怪不得我了。”拾起两颗石子又
打出去。这一次的暗器手法更是奇妙,两颗石子同时打出,速度却是大不相同,第一颗石子
飞过小鹿的前头,打了个囵,掉头飞回,第二颗石子这才追了上去。两颗石子一前一后,夹
击那头野鹿,叫它进退不得,无处可逃。这少年是怕野鹿跑得快,两颗石子若然都是从后面
了去,恐怕未必打得着它,所以才用一颗石子打过它的前头,再反射回来,与后面一颗石于
夹击它。
  武林天骄微微一笑,说道:“何苦伤害一头善良的小鹿?”说话之间,已是使出了“弹
指神通”的本领,把一颗石子弹了出去。
  武林天骄是站在与这少年对面的山坡,石子打出,恰好碰着少年所发的第一颗石子,这
颗石子给碰了回去,登时失了准头,本来若是任由它自己飞回去的话,是可以打着那头野鹿
的,但给外力一个碰撞,这颗石子在野鹿的前方划了一道孤线,射上半空,却又恰好碰上了
那少年所发的第二颗石子,两颗石子都化成了粉碎,但武林天骄那颗石子却是完好无缺地掉
下来。
  武林天骄现出身形,迎上前去。这少年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谁?”武林天骄也问
道:“你是谁?”
  这少年望了武林天骄一眼,心中疑惑不定,说道:“你是女真鞑子么?”武林天骄穿的
是他旧日在王府的衣裳。这山上一向又是少有外面的陌生人到的,是以这少年有此一问。他
怀疑武林天骄是朝廷派来刺探卧佛寺的鹰爪。金人属于女真族,汉人是常常把他们所厌恶的
金人骂为“女真鞑子”的。
  武林天骄笑了一笑,眉头略皱,说道:“不错,我是金人。
  但并非所有的金人都是你们汉人的仇敌,你这鞑子二字,骂得不对!嗯,你的功夫是谁
教的?”
  这少年“哼”了一声,说道:“既是金人,半夜三更到这里来还能安着什么好心?哼,
我的功夫是谁教的,你管不着。”
  武林天骄见这少年对他深含敌意,心里想道:“他不知道我的来历,也难怪他会如此。
他想必是住在这附近的,我回去问问四空上人,当可知道他的底细。”于是笑了一笑,说
道,”你不说那就算了。我走啦。”
  少年忽地喝道:“慢走!”武林天骄道:“怎么?”少年道:“你往哪儿?”武林天骄
笑道:“你不许我管你,你却要管我?不过,说给你听也无妨,我上卧佛寺。”
  少年唰的拔出剑来,喝道:“卧佛寺岂能让你这女真鞑子胡乱跑的?我的武功比不过你
也非要和你斗一斗不可!”说罢一声长啸,唰的一剑便向武林大骄刺来。
  武林天骄有意看看这少年的剑木本领,于是也不向他解释,当下笼手袖中,样袖一卷,
便化解了少年的一招。
  武林天骄的内功造诣早已到了一流境界,随便什么东西在他手里使用起来都有很大的威
力。这衣袖的一挥一卷原是想这把少年的长剑夺出手的,但他怕伤了这个少年,所以只敢用
五六分气力。
  只听得“嗤”的一声,少年的剑锋一歪,把武林天骄的衣袖划破了一道裂缝。武林天骄
心道:“这少年的功力在我估计之上。好,我且不忙夺他的剑,且引他把剑法施展出来,看
看他是什么家数。”
  这少年的长剑给武林天骄挥袖拂开,心中又惊又怒,想道:“可得早点把师父请来才
好。”于是又是一声长啸,使出更凌厉的剑招,闪电般地向武林天骄攻了七剑。
  原来这少年认为武林天骄是金廷鹰大,将有所不利于卧佛寄,是以他非要和武林天骄狠
斗不可。他的啸声乃是向卧佛寺的四空上人报警的。
  武林天骄使出了落英掌法,把气力用得恰到好处,化解少年的剑招。偶尔也突然攻这少
年的要害,看这少年如何应付。
  两人一口气斗了几十招,这少年的剑法沉稳艰辣兼而有之,而且往往有出人意表的招
数。武林天骄甚是奇怪,心里想道:“这少年的剑法和武林中各大门派的剑法都不相同,可
以算得是自成一家的上乘剑法。他的师父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要知武林天骄所学甚博,
各家各派的剑法都瞒不过他。但如十试了几十招还是未能试出这少年的师门来历,自是不禁
有些诧异了。
  这少年也看出武林天骄是未尽全力,怒道:“好,你敢将我戏耍,等下我要叫你后悔奠
及!”武林天骄笑道:“我和你又不是敌人,何必性命相扑?说老实话,你这样的年纪,有
此本领已是很不错了。但我对你的话却有所不明,我为什么要后悔呢?”
  话犹来了,这少年忽地大叫道:“师父,快来!”
  武林天骄道:“很好,我正想见见你的师父。”回头一看,只见四空上人满面笑容,已
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武林天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少年乃是四空上人的俗家弟子。
  四空上人笑道:“檀大侠,我这徒弟的功夫还过得去吧?府儿,你还不赶快谢谢檀大侠
的指点。”武林天骄道:“令徒真是武学的奇才,年纪轻轻,本领已是十分了得。恭喜大师
得了衣钵传人了。”四空上人笑道:“他要传我的武学还勉强可以,要传我的佛学,那就难
了。只能说是我的半个衣钵传人。”
  这少年呆了一呆,想不到师父竟有一个“鞑子”朋友,满面尴尬地走了过来,向武林天
骄赔了一礼。四家上人道:“这位檀大侠便是外号‘武林天骄’的檀贝子,檀羽冲。他为咱
们双人打抱不平,反抗本国暴君,连贝子也不做了。你怎的这样不知好歹,一来就把檀大侠
得罪了。以后不许这样鲁莽。”
  武林天骄笑道:“不知不罪。我也正喜欢像令徒这样的热血少年呢。刚才我是有心引他
把剑法施展出来的。”少年这才知道了武林天骄的来历,十分惶恐,讷讷说道:“是我错
了。以后我不会再把所有的金人都当作鞑子啦。”
  四空上人道:“我这徒弟名唤仲少符,他的爹爹仲太符是个饱学之士,不愿出仕金廷,
在这山沟里隐居的。少符跟他爹爹在家读书,每隔三两天到卧佛寺一次,由我传授他的武
功。”武林天骄道:“哦,原来令尊就是中老先生。闻名已久了。”
  原来仲太符和耿照的父亲耿仲,当年乃是并驾齐名的名士。
  只是耿仲兼通武艺,而仲大符则专攻经史,不习武艺。后来耿仲为了苦心报国,屈志事
金,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用了十多年的工夫,刺探了金国的许多机密,临死之时,这
才把自己的苦心告诉儿子耿照,叫他把一封密拆,带到南宋。耿仲当时决意出仕金廷之时,
他的这番苦心是连好友仲大符也没告诉的。仲大符一怒之下,与耿仲割席断交,从此隐届在
西山的樱桃沟。武林天骄曾听得耿照说过他这位世叔的名字,故此知道仲太符之名。
  四空上人道:“符儿,你怎的半夜三更出来?”仲少符道:“我听说有许多叫化子到了
卧佛寺,不知是什么事情,想来看看。”四空上人道:“丐帮的武帮主正在本寺,是和檀大
侠一同来的。你去认识认识武帮主也好,将来在江湖上可以有个照顾。”
  于是三人一同回转卧佛寺。
  路上仲少符忽地问道:“师父,我的本领可以行走江湖了么?”正是:人在深山怀四
海,少年壮志欲凌云。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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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云阁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狂侠天娇魔女》——第一○四回 飞书邀友同御敌 比武打擂各逞能
梁羽生《狂侠天娇魔女》 第一○四回 飞书邀友同御敌 比武打擂各逞能   四空上人道:“本领二字,难说得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是没有止境的。江湖上
藏龙卧虎,能人甚多,胜过你的,当然不知多少。但你若是小心谨慎。也未尝不可到江猢走
走,历练历练。怎么,你是有意下山了么?”
  仲少符道:“爹爹想叫我到江南找寻耿照大哥,为他代致歉意。”原来仲大符如今始知
耿照携了父亲的遗书前往江南之事,对自己当年错怪老友之事,甚感内疚于心,但耿仲已
死,自己是不能再起老友于地下,向他道歉的了,所以只能叫儿子去找耿照,重修两家之
好。
  武林天骄道:“哦,原来你是想找耿照。耿照如今在蓬莱魔女的山寨,下个月或许会跟
蓬莱魔女到祁连山。我和耿照也是很熟的朋友。”
  四空上人道:“这就再好不过了。符儿,我许你下山。过两天你就跟檀大侠同走吧。有
檀大侠与武帮主照料你,我也可以放心。”仲少符得到了师父的答应,十分欢喜。
  他们回到了卧佛寺,武士敦还没有睡,见四空上人回来,连忙问道:“来了什么敌
人??”四空上人说道:“没有敌人。这是我的徒弟仲少符,他没有见过幢大侠,错把檀大
侠当作了敌人了。
  符儿胡乱发啸报苔,倒教我虚惊一场。”武林天骄笑道:“四空上人的这位高足很是了
得,刚才我还和他比了一场武呢。长江后浪推前浪,年少的英雄辈出,这真是可喜之事。”
  武士敦笑道:“檀兄,你喜欢比武,目下倒有一场大比武可以瞧瞧热闹。你有意思去趁
这个热闹么?”武林天骄道:“哦,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武士敦道:“蒙古使者带来了铁木真的国书,要金国向蒙古称臣,并割让凉州与陇西三
郡。金主完颜雍正在和朝臣商议,未肯依从。看来他是想推得一时便是一时。那几个蒙古使
者在京中坐候,也不肯走。他们自恃武功,想以武力震慑金廷,于是建议要开一个比武大
会,由他们会一会金国的高手。此会便由你的叔父济亲王檀道雄主持,凡是金国的人都可以
进场。但却并非任何人都可以和蒙古使者交手,要先经过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的考问,合格
了才许上台。听说这是为了两个原因,一来完颜长之要亲目选拔一批武土,留为己用,二来
他也怕有厉害的高手,误伤了蒙古使者,那可就闯了大祸了,所以上台之前,要经过他的考
问。”
  武林天骄怒道:“好,蒙古使者如此目中无人,我倒要挫折挫折他们的威风。咱们先进
场,假作是瞧热闹的,不经过完颜长之的考问。要是蒙古使者在擂台上已给打败,咱们就不
用出手。否则我还是要替国人争一口气的。在这样的场台,完颜长之料也不敢赶我下台。”
要知武林天骄虽然反对本国暴政,但在蒙古与金国之争中,他当然还是维护本国的。
  武士敦道:“我正是想在这场比武中掀起风波,不过咱们在进场之前还要办一些事,明
天我去安排便是。”原来武士敦有个计划,不但要在比武中挫折蒙古使者的威风,而且要闹
出事来,打乱完颜长之进攻祁连山的军事步骤。计划如何,后文再表。
  武林天骄道:“比武之会,何时开始?”武士敦道:“后天开始。明天有整整一天给咱
们安排,足已够了。”武林天骄道:“要安排些什么?”武士敦道:“大会规定,必须金人
方能进去。
  而且还必须是被认为‘良民’的金人。”武林天骄笑道:“这可是他们自制麻烦了。大
都的汉人会说我们女真话的很多;哪一个是‘良民’,哪一个不是‘良民’,完颜长之又怎
能讽别?”武士敦道:“完颜长之是有办法的。他规定每个进场看比武的人都得具备一张证
明,普通的居民由保长发给,在官府中做事的由长官发给,证明他是‘良民’,这才可以进
场。”武林天骄道:“哦,原来还有这么些麻烦。”武士敦笑道:“也不怎样麻烦。贪财的
保长多着呢,明天我叫人去买几张证件回来,证件上预留空白,随便咱们填上什么名字。”
  仲少符忽道:“这样容易,我也想去看看热闹。武帮主,你可以给我弄一张证件,也带
我进场吗?”武士敦道:“不知令师意下如何?”四空上人道:“好吧,让他去见识见识也
好。”于是事情便这样决定下来,到时由武士敦与仲少符冒充金人,和武林天骄进场。武士
敦第二日就去备办文书之事,井调动在大都的丐帮弟子,准备掀起一场风波。
  武士敦与武林天骄戴上了人皮面具,比武之日,大摇大摆地进入会场,守门的卫士哪里
知道他们的身份,一看他们的证件无误,就放他们进场了。武士敦曾在金京十年,女真话说
得很流利,仲少符也可以混得过去,跟着武土敦入场,也没人对他起疑。
  他们到场之时,台上正由那个蒙古的髯须武士与一个御林军军官比武,不到一盏茶的时
光,髯须武士就把那个军官打下台来。武林天骄听得旁人谈说,知道这个髯须武士已经胜了
两场,但他自恃勇武,却不肯休息换人。
  武林天骄笑道:“这厮那日给咱们打得狼狈不堪,如今却在这里逞能。”武士敦道:
“本领最高的是那个正使呼韩邪,咱们且不忙去打这个败军之将。”
  说话之间,只见又一个御林军军官跳上擂台,武林天骄认得是御林军的副统领班建侯。
武林天骄心想:“班建侯只怕还不是这厮的对手,不过髯须武士要想胜他,也不会那么容易
了。”
  髯须武士哈哈笑道:“对啦,你们早就该让班将军出场了。素闻贵国的两位御林军统领
武艺高强,我就先会班将军再会完颜将军吧。”言下之意,金国的高手只有完颜长之与班建
侯可堪一战,但班建侯也还不是他的对手,是以他早就准备在胜了班建侯之后,再战完颜长
之。金国武士听他大言炎炎,无不气愤。
  班建侯却是个稳重的人,沉住了气,说道:“请贵使赐招。”髯须武士笑道:“不必客
气!”嗖的一拳便打过来。班建侯小臂一弯,使了一招“弯弓射雕”,左掌一托时尖,右掌
骄指如戟,点对方的胸膛。
  髯须武士一个”狮子摇头”,拳头一晃,上击面门,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冲天
炮”,是极为刚猛的拳法。班建侯掌背一挥,用“崩掌”往外一挂。髯须武土化拳为掌,形
如雁掌斜掠,双方“乓”的对了一掌,各自退了一步。班建侯的右手双指点了个空。
  班建侯心中一凛,想道:“这厮的气力倒是不小。”髯须武士也是吃了一惊,知道班建
侯的功力与他乃是在伯仲之间,要想克敌制胜,也怕不能单纯以力取胜。
  玑建侯采取小心翼翼的打法,“不求胜,先防败”。招数使得十分严密,髯须武士究竟
是先打了两场,屡攻不下,气力不加,渐渐变成了强弩之未。武林天骄台下观战,心里想
道:“班建侯的功夫比前几年好猖多了,看来他或有可胜之机。”
  五十招之后,班建侯果然转守为攻,他的”五行拳”极为纯熟,用“劈、钻、炮、横、
崩”五字诀,五行生克,变化无穷,拳拳有力。战到分际,班建侯突发一拳、用“劈”字
诀,直劈下去。这一拳之力极猛,髯须武土横掌一挡,拳掌相抵,掌心疼痛,玑建侯随掌一
拨,把髯须武士的右掌引出外门,顺掌一推,髯须武士回掌已是不及,只好横肘一撞,化解
敌招。班建侯“啪”的一掌“削”着他的臂弯,立即退回,说道:“贵使还是歇歇吧。”原
来他这一削本是可以“切”断髯须武士的一条臂膊的,但却怕伤了蒙古的使者,两国失和,
事情非小,是以“点到为止”,立即收招。他叫对方“歇歇”,那是给对方面子,好让对方
下台的。
  哪知髯须武士却不领情,“哼”了一声道:“胜负未分,焉能罢成?”扑上前来,竟然
是狂风暴雨般的猛攻。原来他看出班建侯不敢伤他,这次退而复上,就完全采取攻势,不再
防守了。
  班建侯忍住了气,只得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他有顾忌,不敢伤敌;髯须武士则是毫无
顾忌,招招都是杀f。这么一来,班建侯当然是大大吃亏了。
  金国的武士看得都是气愤不已,有的忍不住出声叫道:“班将军你不能老是退让啊!”
班建侯苦笑一声,在髯须武士的攻击之下,连连后退。
  髯须武士得理不饶人,蓦地喝道:“谁要你让?”此时他已占得了先手攻势,脚跟一
转,一个“怪蟒翻身”,轩眉绕掌,一个“冲天炮”,拳击班建侯下已,班建侯臂膊往外一
弯,待要化解他的招数。髯须武士喝声“着!”一冲一绕,疾如闪电般地抓着了班建侯的小
臂,只听得“咔嚓”一声,班建侯的右臂关节已是硬生生地给他拗脱了臼,手臂吊了下来。
痛得汗如雨下。他怕丢了金国武士的面子,咬实牙根,忍着疼痛,不哼一声,跳下擂台。金
国武士,人人气愤,心里都在骂这蒙古鞑子太不要脸,可是蒙古势强,金国势弱,他们还不
敢真的骂出声来。
  髯须武士得意洋洋,在台上抱拳作了一个“罗圈揖”,说道:“得罪,得罪!小可侥幸
胜了班将军,如今可得请完颜将军指教了。”完颤长之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却粑眼睛朝着
正使呼韩邪看去,笑道:“令师弟胜得这场当真是不大容易啊?”这一句话包含了两重意
思,一来是讥讽这髯须武士以无赖的手段取胜,二来是表示自己不屑于和一个斗得疲了的人
交手。
  呼韩邪面上一红,心里怪责师弟不知进退,正想叫他下台,忽地有个魁梧汉子飞身跳上
擂台,说道:“完颜将军岂能占你的便宜,还是让我这个无名小卒陪你玩几招吧。”这人穿
的是金国御林军的服饰,但却可以看得出是个汉人。
  武林天骄认得此人乃是少林寺的叛徒沙衍流,心里想道:“沙衍流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完
颜长之,却比班建侯胜过不止一筹。若这髯须武士不知进退,就定要大吃苦头了。”原来沙
衍流害怕少林寺的人捉他,索性逃到金国的御林军中,既可避难,又可当官。完颜长之正要
招降纳叛,难得有个少林寺出身的人来投奔他,因此特地为他破除了御林军的旧例,御林军
本来是只许金国人当的,完颜长之则让他以汉人的身份做了一个队长。
  髯须武土不知沙衍流的来历,冷笑说道:“你们的副统领都已输了,你是何人,敢来向
我挑战?”沙衍流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我说过我是个无名小卒,‘挑战’二字言重了,
我只是陪你玩玩的。不过,我虽是无名小卒,也不能占你便宜,十招之内,要是我侥幸还没
给你打下擂台的话,我自己跳下去!”
  这句话乃是“反话”,言下之意,是他自侍有把握可以在十招之内打败这髯须武士的。
髯须武土不由得给他气得七窍生烟。
  髯须武士在苦斗了班建侯之后,自己也知道气力不济,应该乘胜罢手,趋势收篷的。但
因他有言在先,不得不向完颜长之挑战。他也料得到完颜长之为了保持身份,多半不会接
故,这么样他便可以自下台阶了。
  却不料斜刺里杀出一个沙衍流,反过来向他挑战,而且大言炎炎,话中之意竟是要在十
招之内把他打败。髯须武士气得七窍生烟,心中想道:“我虽然气力不济,但对付你这样的
无名小卒,最不济也能接你十招。”
  髯须武士大怒之下,吸一口气,喝道:“好吧,既要较量,那也不必限定十招。”双掌
相交,“蓬”的一声,髯须武士身形一晃,沙衍流倒退三步。表面看来,还是沙衍流稍稍吃
亏。但髯须武士却是不由得心人一震。原来在双掌相交的那一刹那,他感到对方的力道如狂
涛汹涌,迫得他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但这股惊涛骇浪般的力道来得快退得也快,他一个运
劲反击,对方便退下去了。髯须武士定下心神,暗自想道:“对方的功力是高过我,但想必
是他火候未够,功力虽高,却是后劲不继。”他作了这样的估计,登时精神复振,反过来想
要一鼓作气,在十招之内把对方打下擂合了。
  殊不知这是沙衍流欲擒先纵的战略。原来沙衍流也怕打伤了蒙古使者,闹出大事,讨不
了好反而有罪。故此他必须把力道使得恰到好处,使对方不致受伤而自己又能取胜。不过,
他也不想自己受伤,所以一开首便用到了八九分气力。好在他的武功造诣已是到了能发能收
的境界,一发觉对方有禁受不起的迹象,便立即收回了几分力道,可是未能调得恰到好处,
是以倒退了三步。
  沙衍流心头微凛,想道:“尊胜法王的门下果然非同小可,这厮已连打三场,居然还有
如此能耐。若然他气力丝毫未耗的话,鹿死谁手。殊未可料。”
  沙衍流试探了一招,对髯须武士的虚实已是摸得清清楚楚,于是按照原定计划,和髯须
武士交手。台下的观众跟着数道:“第一招,第二招……”
  沙衍流有意引发对方的内力,前面几招,让这髯须武士逞能,髯须武士发觉对方的力道
是在逐步减弱,心中大喜,想道:“这厮果然是后劲不继!”当下把混元一气功运足,狂风
暴雨般地猛攻,台下急速地数:“第七招、第八招、第九招,哎呀,只有一招了!”
  话犹未了,只听得又是“蓬”的一声,髯须武士蹬蹬蹬地连迟三步,刚刚要稳住身形,
却似给无形的巨手推了一把似的,接着又是蹬蹬蹬地连退三步,这样接连的退了三次九步,
退到了擂台边缘,兀是未能稳住身形,一步踏空,四脚朝天地就跌下了擂台,恰好是第十
招。
  原来沙衍流最后这一招用的是“大力金刚掌”,少林寺嫡传的金刚掌乃是最刚猛的掌
力,沙衍流使得恰到好处,一掌之中蕴藏了三重力道,髯须武士刚要站稳脚步,第二重、第
三重力道相继发生作用,是以他身不由主地连退三次、九步,终于自己跌下了擂台。
  金国武士在接连败了三场之后,人人都是心中气愤,如今才得沙衍流替他们赢回一场。
沙衍流虽是汉人,但却也是他们金国御林军的军官,算得是“自己人”。于是金国的武士都
为他捧场,登时彩声如雷,有的还在人叫大嚷道:“说十招就是十招,打得真是妙呀,妙
呀!”髯须武士在地上爬了起来,幸好没有受伤,灰溜溜地溜进了后台。
  喝彩声中忽听得一个人冷冷说道:“沙大人好功夫,我也来领教领教。”声音似一技利
箭射出重围,满场的彩声竟然压它不下,刺得沙衍流的耳膜隐隐作痛。沙衍流心头一凛,睁
眼看时,只见那人已上了擂台,是蒙古的副使乌蒙。乌蒙面白无髯,身披锦袍,脚穿乌靴,
不似武士,倒似文官。但他这手“传音入密”的功夫一露,沙衍流已知他的功夫远在适才那
髯须武士之上。
  比武的规矩,得胜的一方可以再打下去,也可以换人。但那髯须武士是连打了三场的,
沙衍流不肯示弱,只好再打一场。
  心中想道:“我只要保持得在百招之内不输给对方,也已是足够面子了。”
  沙衍流道:“贵使远来是客,请先赐招。”乌蒙微微一笑,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
了。”他说话温文有礼,与适才那髯须武士的剑拔弩张之态大不相同。当下漫不经意地一掌
拍出。
  沙衍流看他这掌轻飘飘的似乎毫不着力,不知他是弄什么玄虚,当下还了一掌“白猿探
路”,合着双掌,倏然左右一分,双“剪”乌蒙双肩。这一招是少林寺“罗汉掌”的精妙杀
手,但合着双掌,也是表示向对方敬礼的意思。沙衍流已知他比那髯须武士高明,是以开首
一招,就用足全力。
  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何等刚猛,这一掌发出,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岂知乌蒙仍是漫
不经意地随手一拨拨开,微笑说道:“沙大人不必客气。”
  掌力一碰,沙衍流只觉对方的掌上似乎有个吸盘似的,不但把他这股刚猛的掌力一举化
开,而且还将他牵引过去。沙衍流大吃一惊,连忙用千斤坠的重身法稳住身形,但已是不由
自主地打了一个盘皎。原来乌蒙练的是阴阳掌的功夫,掌力一刚一柔,互相牵引,甚为怪
异。沙衍流的金刚掌虽是上乘功夫,却还未到一流境界,一比之下,就相形见继了。
  乌蒙冷冷说道:“沙大人站稳了!”脚踏五行八卦方位,从“良”位踏上“离”方,一
记“铁琵琶”,手背向外一择,迅如闪电般地向沙衍流面门掴来。这一招十分凌厉,而掌掴
面门,对敌人又不啻为一种侮辱。沙衍流又惊又怒,可又不敢发作,只好沉住了气,连用
“三环套月”“风拂垂柳”两招,这才堪堪的把乌蒙的这一招攻势解开。台下的蒙古武士数
道:“第二招。”蒙古武士人数不多,嗓子却是十分响亮。
  说时迟,那时快,乌蒙身形一晃,从“离”位奔“坎”方,呼的一声,双掌又向沙衍流
夹击,掌力刚柔兼济,沙伤流身不由己的又打了一个盘旋。蒙古武士齐声叫道:“第三
招!”
  沙衍流一被对方抢了先手,就只有招架之功。乌蒙攻势一发,俨如长江大河,滚滚而
上。台下的蒙古武士口不停声地在叫:“第四招、第五招、第六招……”激战中乌蒙使了一
招“龙门鼓浪”,一招三式,向沙衍流猛攻,沙衍流见他来势凶猛,急退一步,左拳变掌向
内一囵,右臂一滚一拧,用“鹤膊手”消解对方来势。哪知乌蒙掌法可刚可柔,右臂已被圈
住,他却趁势一带,左拳疾发如风,一个“攒拳”,自右臂的勾手圈中直“攒”上来,冲击
沙衍流的太阳穴。沙衍流躲闪不开,肩头一转,“蓬”的一声,硬接了乌蒙这拳。乌蒙微笑
道:“对不住,你的琵琶骨没给打碎吧?”口中客气,招数却是狠毒之极,双掌一合,猛的
又是一推。沙衍流挨了这拳,痛得眼前金星乱冒,气力已是使不上来,哪能够再接乌蒙的掌
力,给他一推之下,向后急退。
  他这一退和刚才那髯须武士又不相同,只见他身似陀螺,不停地旋转,一连转了七八个
圈子,转到了擂台的边缘,仍是不能停止,于是也像刚才那髯须武士一样,“噗通”一声,
跌下擂台去了。台下的蒙古武士哗然大笑,数道:“第九招!”沙衍流把髯须武士打下了擂
台用了十招,如今他给乌蒙打下擂台,只不过九招,败得比髯须武士更为狼狈。
  乌蒙作了一个“罗圈揖”说道:“侥幸,侥幸。承让,承让。
  还有哪位要来赐教么?”金国武士都感颜面无光,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见乌蒙如此
厉害,却是没人敢上台去和他交手。
  乌蒙慢条斯理地收了式子,转过身来,面向着完颜长之作了一揖,说道:“久仰完颜将
军武功盖世,不知可肯赏面赐教?”
  完颜长之笑了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好吧,我就陪乌将军走个十招八招。”
  乌蒙心中一凛:“难道他也想把我在十招之内迫下擂台?”乌蒙知道完颜长之是金国数
一数二的高手,但却不相信他能够将自己在十招之内打败。当下抖擞精神,说了一句:“请
完颜将军指教。”便即进招。
  完颜长之兀立如山,待乌蒙掌劈到跟前,这才轻轻地一指戳出。只听得“啮”的一声,
乌蒙连忙缩手,原来完颜长冒练过穴道铜人的七篇图解,点穴的功夫天下第二(第一是柳元
宗),这一指戳出,恰恰是对准了乌蒙掌缘的“冷渊穴”。这是手少阳经脉的起点,倘被点
中,乌蒙这条臂膊势将残废。
  乌蒙变招也好生迅速,立即五指合拢,教他点不着“冷渊穴”,使出了蒙古武土擅长的
摔跤功夫,倏地从“劈掌”变为“勾手”,只要一抓一勾,就可将对方的中指拗折,但乌蒙
变招固然迅速,完颜长之也并不慢,就在他化劈为勾的刹那之间,完颜长之一个“登山跨
虎”,迈步向前,倏然间也己从“朝天一住香”的指式,变为“童子拜观音”的掌式,双掌
合拢,硬劈乌蒙的拳头。
  双方动作都快,此时正面相向,谁也不能闪开,乌蒙右拳一伸,左掌横扫,变成了“阴
阳双掌”,“蓬蓬”两声,声如擂鼓,乌蒙退出了三步,完颜长之则只是身形一晃。
  乌蒙心道:“无论如何,不能给他在十招之内打败。”于是只守不攻,以脚跟为轴,转
了一圈,消解了所受的力道。凝了身形,双掌合抱,注视对方的来势。
  完颜长之心里暗笑:“你想以静制动,对付沙衍流那还可以,对付我却如何能够?”当
下掌指兼施,掌劈胸膛,指点脉门。鸟蒙双掌划了一道圆弧,护着胸膛要穴。
  乌蒙的掌力一刚一柔,互相牵引,对方若是以猛力进攻,反而会给他借力打力。但完颜
长之乃是武学大行家,岂能为他所算?只听得“嗤,嗤”声响,完颜长之连戳三指,以指代
剑,指法凌厉,力道却是凝成一线。乌蒙无法消解他的指力,不由得又是连退几步。金国武
士看得眉飞色舞,人人喝彩。
  转眼已过了六招,乌蒙心想:“我只要再挡得四招,就满了十招之数了。”当下沉住了
气,依然只守不攻。完颜长之一声笑道:“乌将军请站稳了!”猛地一掌劈下,这一掌却是
用的极为刚猛的力道。
  乌蒙心里晴晴高兴,心想:“你用猛力攻我,正着我道儿。”
  于是使出他最擅长的借力打力本领,双掌一牵一带,要把完颜长之反摔出去。哪知他双
掌一出,对方的那股猛力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学高手可以收发随心,乌蒙也勉强可以,但却不如完颜长之已臻化境。完颜长之所发
的那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大大出乎乌蒙的意料之外。身体重心一
失,急切之间收不住势,脚步不由得一个踉跄。说时迟,那时快,完颜长之顺手一指,闪电
般地就点了他的穴道,这一招刚好是第八招。乌蒙刚才胜沙衍流用了九招,如今完颜长之胜
他又少用了一招。
  只见乌蒙就似一个醉汉似的,手舞足蹈,而且嘻哈哈地笑个不停。众人见他这个怪模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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