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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_14 司马光(北宋)
  [11]五月,戊辰,以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杨收同平章事。收,发之弟也。与左军中慰杨玄价叙同宗相结,故得为相。
  [11]五月,戊辰(初六),唐懿宗任命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杨收为同平章事。杨收是杨发的弟弟。杨收与宦官首领左神策军护军中尉杨玄价攀结同祖宗亲,得杨玄价的内助,所以升迁为宰相。
  [12]乙亥,废容管,隶南西道,复以龚、象二州隶桂管。
  [12]乙亥(十三日),唐朝廷废除容管,将其隶属于岭南西道,再将龚州、象州二州隶属于桂管。
  [13]戊子,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杜审权同平章事,充镇海节度使。
  [13]戊子(二十六日),唐懿宗任命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杜权仍领同平章事衔,充任镇海节度使。
  [14]六月,废安南都护府,置行交州于海门镇;以右监门将军宋戎为行交州刺史,以康承训兼领安南及诸军行营。
  [14]六月,朝廷下令废除安南都护府,设置行交州于海门镇;任命右监门将军宋戎为行交州刺史,又以康承训兼领安南以及诸军行营。
  [15]闰月,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杜同平章事,充凤翔节度使;以兵部侍郎、判度支河南曹确同平章事。
  [15]闰六月,唐懿宗任命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杜仍领同平章事衔,充任凤翔节度使;又任命兵部侍郎、判度支河南人曹确为同平章事。
  [16]秋,七月,辛卯朔,日有食之。
  [16]秋季,七月,辛卯朔(初一),出现日食。
  [17]复置安南都护府于行交州,以宋戎为经略使,发山东兵万人镇之。时诸道兵援安南者屯聚岭南,江西、湖南、江西、湖南馈运者皆溯湘江入渠、漓水,劳费艰涩,诸军乏食。润州人陈石上言,请造千大舟,自福建运米泛海,不一月至广州,从之,军食以足。然有司以和雇为名,夺商人舟,委其货于岸侧,舟入海或遇风涛没溺,有司囚系纲吏、舟人,使偿其米,人颇苦之。
  [17]朝廷于行交州重新设置安南都护府,任命宋戎为安南经略使,调发崤山以东诸道连队一万人镇戍安南。当时诸道救援安南的军队都屯集在岭南,江西、湖南为大军运输军需粮饷的人都溯湘江而上,经渠进入漓江,役夫劳累艰苦,运费极高,在岭南的诸道军因而缺乏粮食。润州人陈石上言朝廷,请求建造能载千粮食的大船,从福建运米渡海,不要一个月就能到达广州,得到朝廷的批准,于是岭南的军粮很充足。但有关官司以和雇的名义,抢夺商人的海船,将商人的商品货物堆积在海岸边,商船运米入海若遇上风暴海涛沉没,有关官司就逮捕押船运粮的官吏和船夫,逼他们偿还米价,使沿海一带船主船夫怨声载道。
  [18]八月,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奏,蛮必向邕州,请分兵屯容、藤州。
  [18]八月,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奏告朝廷,声称南诏蛮军必定要向邕州入寇,请求分兵屯驻于容州、藤州。
  [19]夔王滋薨。
  [19]夔王李滋去世。
  [20]敕以阁门使吴德应等为馆驿使。台谏上言:故事,御史巡驿,不应忽以内人代之。上谕以敕命已行,不可复改。左拾遗刘蜕上言:“昔楚子县陈,得申叔一言而复封之;太宗发卒修乾元殿,闻张玄素谏,即日罢之。自古明君所尚者,从谏如流,岂有已行而不改!且敕自陛下出之,自陛下改之,何为不可!”弗听。
  [20]唐懿宗颁下诏,任命阁门使宦官吴德应等人为馆驿使,御史台和谏官向唐懿宗上言劝谏:按照惯例,两京以御史一人掌管馆驿事务,号馆驿使,不应该突然以内廷宦官来取代御史台朝臣。唐懿宗声言敕令已经颁布,不可更改。左拾遗刘蜕上言:“春秋时期楚国灭亡陈国,将陈国置为楚国的一个县,由于申叔的一言劝谏,楚王就恢复了陈国。当年唐太宗征发役卒修筑乾元殿,听到张玄素的劝谏,当天就停止了这项工程。自古以来圣明的君主所崇尚的,是善于纳谏,从谏如流,哪有借口已经行文就不改正的!而且诏敕是由陛下颁布发出,再由陛下改正,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唐懿宗还是不听。
  [21]黠戛斯遣其臣合伊难支表求经籍及每年遣使走马请历,又欲讨回鹘,使安西以来悉归唐,不许。
  [21]黠戛斯派遣使臣伊难支向唐懿宗上表,请求唐朝的经籍文书,并要求每年派遗使者往来请颁唐历,又希望征讨回鹘,使安西广大地区全部归附唐朝,唐懿宗不予批准。
  [22]冬,十月,甲戌,以长安尉、集贤校理令狐为左拾遗。乙亥,左拾遗刘蜕上言:“专家元子弟之法,布依行公相之权。”起居郎张云言:“父用李涿为安南,致南蛮至今为梗,由纳贿,陷父于恶。”十一月,丁酉,云复上言:“,父执政之时,人号‘白衣宰相’。”亦上表引避,乃改詹事府司直。
  [22]冬季,十月,甲戌(十五日),唐懿宗任命长安县尉、集贤书院校理令狐为左拾遗。乙亥(十六日),左拾遗刘蜕向唐懿宗上言:“令狐治家没有官家子弟的家法,任命他犹如让平民百行使肥卿宰相的权力。”起居郎张云说:“令狐的父亲令狐用李涿为安南都护,致使南诏蛮军至今仍狂妄侵寇,当时正因为令狐收陬李涿的贿赂,使他父亲背上恶名。”十一月,丁酉(初八),张云再次向唐懿宗上言:“令狐在父令狐当宰相执掌朝政时,人们称他为‘白衣宰相’。令狐由于舆论的攻击,也向唐懿宗上表要求引退躲避,于是唐懿宗将令狐改任为太子詹事府司府司直。
  [23]辛巳,废宿泗观察使,复以徐州为观察府,以濠、泗隶焉。
  [23]辛巳(疑误),朝廷废除宿泗观察使,再将徐州升格为观察使府,将濠州、泗州隶属于徐州观察使府管辖。
  [24]十二月,南诏寇西川。
  [24]十二月,南诏军队入寇唐朝西川地区。
  [25]昭义节度使沈询奴归秦,与询侍婢通,询欲杀之,未果;乙酉,归秦结牙将作乱,攻府第,杀询。
  [25]昭义节度使沈询的奴隶名叫归秦,与沈询的女婢通奸,沈询想杀死归秦,还没有动手;乙酉(二十七日),归秦勾结昭义牙将作乱,进攻节度使府内沈询的住宅,将沈询杀死。
五年(甲申、864)
  五年(甲申,公元864年)
  [1]春,正月,以京兆尹李为昭义节度使,取归秦心肝以祭沈询。
  [1]春季,正月,唐懿宗任使京兆尹李为昭义节度使,李到任后将归秦的心肝挖出来,用以祭奠沈询的亡灵。
  [2]淮南节度使令狐为其子讼冤。贬张云兴元少尹,刘蜕华阴令,敕曰:“虽嘉蹇谔之忠,难逃疏易之责。”
  [2]淮南节度使令狐为他的儿子令狐诉冤。唐懿宗将张云贬为兴元府少尹,将刘蜕为华阴县令并颁布诏敕说:“虽然嘉奖直言之士的忠诚,也不能不追究出言草率的责任。”
  [3]枘午,西川奏,南诏寇州,刺史喻士珍破之,获千余人。诏发右神策兵五千及诸道兵戍之。忠武大将颜庆复请筑新安、遏戎二城,从之。
  [3]丙午(十九日),西川节度使奏告朝廷,南诏蛮军侵寇州,州刺史珍将蛮军击败,俘获一千余人。唐懿宗颁布诏令,调发右神策军五千人以及诸道军队往西川戍守。忠武镇大将颜复请求修筑新安、遏戎二座城堡,唐懿宗予以批准。
  [4]以容管经略使张茵兼句当交州事;益海门镇兵满二万五千人,令茵进取安南。
  [4]唐懿宗任命管经略使张茵兼管交州事;又向海门镇增补军队,使驻军达二万五千人,于是命令张茵进兵收复安南。
  [5]二月,已巳,以刑部尚书、盐铁转运使李福同平章事、充西川节度使。
  [5]二月,已巳(十二日),唐懿宗任命弄部尚书、盐铁转运使李福挂同平章事衔,出任西川节度使。
  [6]甲申,前西川节度使萧邺左迁山南西道观察使。
  [6]甲申(二十七日),前西川节度使萧邺降职调任山南西道观察使。
  [7]三月,丁酉,彗星出于娄,长三尺,己亥,司天监奏:“按《星经》,是名含誉,瑞星也。”上大喜。“请宣示中外,编诸史策。”从之。
  [7]三月,丁酉(十一日),有彗星出自娄宿,长三尺。己亥(十三日),司天监奏告,“按照《星经》的记载,这颗彗星的名字含有荣誉,是一颗象征祥瑞的彗星。”唐懿宗听后极为欢喜。司天监又奏:“请皇上将彗星告吉祥之事宣告中外,并在史策上作记载。”唐懿宗表示同意。
  [8]康承训至邕州,蛮寇益炽,诏发许、滑、青、汴、兖、郓、宣、润八道兵以授之。承训不设斥候;南诏帅群蛮近六万寇邕州,将入境,承训乃遣六道兵凡万人拒之,以獠为导,绐之。敌至,不设备,五道兵八千人皆没,惟天平军后一日至,得免。承训闻之,惶怖不知所为。节度副使李行素帅众治壕栅,甫毕,蛮军已合围。留四日,治攻具,将就,诸将请夜分道斫蛮营,承训不许;有天平小校再三力争,乃许之。小校将士三百,夜,缒而出,散烧蛮营,斩首五百余经。蛮大惊,间一日,解围去。承训乃遣诸军数千追之,所杀虏不满三百级,皆溪獠胁从者。承训腾奏告捷,云大破蛮贼,中外皆贺。
  [8]唐岭南西道节度使康承训来到邕州,南诏蛮军的侵寇更加凶猛,唐懿宗于是颁发诏书调集许州、滑州、青州、汴州、兖州、郓州、宣州、润州八道军队交他指挥。康承训不设哨兵,南诏军率群蛮近站万人侵寇邕州,即将入边境,康承训才派六道兵总计一万人去抵抗,以獠人为向导,被獠人哄骗。蛮军开到,唐军不设戒备,五道军队八千人全被消灭,只有天平军晚一天赶到,得以幸免。康承训得知消息,惶恐不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岭南西道节度副使李行素率领部众开挖壕沟,修筑栅栏,正好修治完毕,南诏蛮军已将邕州城团团围住。蛮军留在城下四天,制造攻城器械,行将完工,城内唐军诸将请求康承训乘夜分几路袭击蛮军营帐,康承训不予批准。有一位天平军小校再三力争,康承训才同意。天平小校率领勇士三百人,乘夜用绳索由城上吊出,到处放火烧南诏蛮军的营帐,斩蛮军首级五百余级。南诏蛮军大为惊恐,只停留了一天,即解围而去。康承训于是派遣诸道军队数千人追击,所杀和俘获蛮军不过三百人,且都是被南诏胁从入伍的诸溪獠人。康承训立即向朝廷上表奏告胜利,声称大破南诏蛮寇,朝廷内外都表示祝贺。
  [9]夏,四月,以兵部侍郎、判户部萧同平章事。,复之孙也。
  [9]夏季,四月,懿宗任鸽命兵部侍郎、判户部萧为同平章事。萧是萧复的孙子。
  [10]加康承训检校右仆射,赏破蛮之功也。自余奏功受赏者,皆承训子弟亲昵;烧营将校不迁一级,由是军中怨怒,声流道路。
  [10]唐懿宗加给康承训检校右仆射的官衔,奖赏他大破南诏蛮军的功劳。其余上报给朝廷而受到奖赏的人,都是康承训的子弟或亲信左右;而烧南诏蛮军营帐的天平军小校却没升迁一级,于是军中怨恨愤怒,流言蜚语传布于道路。
  [11]五月,敕:“徐州土风雄劲,甲士精强,比因罢节,颇多逃匿,宜令徐泗团练使选募军士三千人赴邕州防戍,待岭外事宁,即与代归。”
  [11]五月,懿宗颁布诏敕:“徐州地方风俗雄健刚劲,军队精锐强悍,近因罢废节度使府,不少人逃亡藏匿于山林草泽,所以命令罢废节度使府,不少人逃亡藏匿于山林草泽,所以命令徐泗团练使选拔召募军士三千人赶赴邕州戍守边境,等到岭外战事宁息下来,给予替代,让他们归还。”
  [12]秋,七月,西川奏两林鬼主邀南诏蛮,败之,杀获甚众;保塞城使杜守连不从南诏,帅众诏黎州降。
  [12]秋季,七月,西川节度使奏告朝廷,称两林部落酋长邀击南诏蛮军,将蛮军击败,杀死和俘获很多南诏军;南诏所署的保塞城使杜守连不服从南诏蛮军的命令,率领部众到黎州归降唐朝。
  [13]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具知康承训所为,以书白宰相;承训亦自疑惧,累表辞疾,乃以承训为右武卫大将军、分司,以容管经略使张茵为岭南西道节度使,复以容管四州别为经略使。
  [13]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对康承训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写信告诉当朝宰相;康承训也自己感到疑虑恐惧,多次向朝廷上表请求辞官养病,于是唐懿宗调康承训为右武卫大将军、分司东都,任命容管经略使张茵为岭南西道节度使,又将容管所辖四州另外设置经略使。
  时南诏知邕州空竭,不复入寇,茵久之不敢进军取安南;夏侯孜荐骁卫将军高骈代之,乃以骈为安南都护、本管经略招讨使,茵所将兵悉以授之。骈,崇文之孙也,世在禁军。骈颇读书,好谈今古,两军宦官多誉之,累迁右神策都虞侯;党项叛,将禁兵万人戍长武,屡有功,迁秦州防御使,复有功,故委以安南。
  这时南诏知道邕州经过几次侵寇,财物已经空竭,于是不再入寇,张茵坐镇邕州很久,不进军收复安南。夏侯孜于是推荐骁卫将军高骈代张茵为岭南西道节度使,唐懿宗也就任命高骈为安南都护、本管经略招讨使,将张茵统领的军队全部交给高骈指挥。高骈是高崇文的孙子,世代在禁军中服役。高骈读了不少书,喜欢谈论今古时事,左右两神策军的宦官统帅对他多有称誉,经过多次升迁任右神策军都虞侯;常项族叛乱,高骈率领禁军一万人戊守长武,屡有战功,因此升任秦州防御使,又有战功,所以委以经略安南的重任。
  [14]冬,十一月,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夏侯孜同事,充河东节度使。
  [14]冬季,十一月,唐懿宗命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夏侯孜仍领同平章事衔,出任东节度使。
  [15]壬寅,以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路岩同平章事;时年三十六。
  [15]壬寅(十九日),唐懿宗任命翰林学士承旨、兵部侍郎路岩为同平章事;当时路岩才三十六岁。
六年(乙酉、865)
  六年(乙酉,公元865年)
  [1]春,正月,丁巳,始以懿安皇后配飨宪宗室。时王复为礼院检讨官,更申前议,朝廷竟从之。
  [1]春季,正月,丁巳(疑误),唐懿宗同意将懿安皇后的神位配置于唐宪宗神主像的庙室。当时王再任礼院检讨官,重申先前的议论,朝廷最后批准了他的奏议。
  [2]诸道进私白者,闽中为多,故宦官多闽人。福建观察使杜宣猷每寒食遣吏分祭其先垅,宦官德之,庚申,以宣猷为宣歙观察使,时人谓之“敕使墓户”。
  [2]地方诸道向朝廷进献阉割小儿,以闽中为最多,所以官大多是闽人。福建观察使杜宣猷每当寒食之时,都要派遣官员分别去祭祀宦官祖先的坟墓,宦官们感恩戴德,在唐懿宗面前为杜宣猷说好话,庚申(疑误),唐懿宗任命杜宣猷为宣歙观察使,当时人戏称杜宣猷为“宦官敕使的守墓户”。
  [3]三月,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萧薨。
  [3]三月,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萧去世。
  [4]夏,四月,以前东川节度使高璩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璩,元裕之子也。
  [4]夏季,四月,唐懿宗任使前东川节度使高琚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高琚是高元裕的儿子。
  [5]杨收建议,以“蛮寇积年未平,两河兵戍岭南冒瘴雾物故者什六七,请于江西积粟,募强弩三成人,以应接岭南,道近便,仍建节以重其权。”从之。五月,辛丑,置镇南军于洪州。
  [5]杨收向唐懿宗建议,以“南诏蛮寇的侵扰多年不能平定,两河军队远戍岭南由于瘴气和水土不服而死掉的人有十分之六七,请求在江西屯积军粮,召募强健的弓弩手三万人,用以应接岭南的军事需要,距离岭南也较近,军队调动也更方便,并且在江西建节设军镇,以加重江西镇帅的权力。”唐懿宗表示同意。五月,辛丑(二十一日),唐懿宗下令于洪州设置镇南军。
  [6]州刺史喻士珍贪狯,掠两林蛮以易金;南诏复寇州,两林蛮开门纳之,南诏尽杀戍卒,士珍降之。
  [6]州刺史喻士珍贪鄙狡猾,掠夺两林蛮人部落,强迫两林蛮人用黄金赎身;南诏蛮军再次侵寇州,两林蛮族人于是开城门接纳南诏军,南诏蛮军入州城杀尽唐军戍卒,喻士珍向南诏蛮军投降。
  [7]壬寅,以桂管观察使严撰为镇南节度使。撰,震之从孙也。
  [7]壬寅(二十二日),唐懿宗任命桂管观察使来为镇南军节度使。严是是来震的从孙。
  [8]六月,高璩薨。
  [8]六月,高琚去世。
  [9]以御史大夫徐商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
  [9]唐懿宗任命御史大夫徐商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
  [10]秋,七月,立皇子侃为郢王,俨为普王。
  [10]秋季,七月,唐懿宗立皇子李侃为郢王,立李俨为普王。
  [11]高骈治兵于海门,未进;监军李维周恶骈,欲去之,屡趣骈使进军。骈以五千人先济,约维周发兵应援;骈既行,维周拥余众,不发一卒以继之。九月,骈至南定,骈掩击,大破之,收其所获以食军。
  [11]高骈在海门整治军队,尚未进兵;宦官监军李维周讨厌高骈,想将高骈挤走,多次催促高骈,要他赶快向安南进军。高骈派五千人先渡海进发,与李维周约好,让他发兵前去支援;高骈既已出发,李维周接管其余留在海门的军队,却不调一兵一卒继后跟进。九月,高骈率军来到南定县,峰州的蛮军五万人正在田里收割水稻,高骈突然袭击,大破蛮军,得蛮人所收获的稻米,用来供应军粮。
  [12]冬,十二月,壬子,太皇太后郑氏崩。
  [12]冬季,十二月,壬子(初五),太皇太后郑氏驾崩。
七年(丙戌、866)
  七年(丙戌,公元866年)
  [1]春,二月,归义节度使张义潮奏北庭回鹘固俊克西州、北庭、轮台、清镇等城。
  [1]春季,二月,归义军节度使张义潮奏告朝廷,称北庭回鹘酋领仆固俊从吐蕃手中攻克西州、北庭、轮台、清镇等城。
  论恐热寓居廓州,纠合旁侧诸部,欲为边患,皆不从;所向尽为仇敌,无所容。仇人以告拓跋怀光于鄯州,怀光引兵击破之。
  论恐热居留于廓州,纠集附近诸吐蕃部落,企图侵犯唐边境,诸部落都不听从;四周部落都是论恐热的仇敌,使论恐热无处容身。仇人将论热的处境报告鄯州的拓跋怀光,拓跋怀光率领军队将论恐热部击败。
  [2]三月,戊寅,以河东节度使刘潼为西川节度使。初,南诏围州,东蛮浪稽部竭力助之,遂屠其城,卑笼部怨南诏杀其父史,导忠武戍兵袭浪稽,灭之。南诏由是怨唐。
  [2]三月,戊寅(初二),唐懿宗任命河东节度使刘潼为西川节度使。起初,南诏蛮军围困州,东蛮浪稽部竭力协助南诏军,于是攻陷并屠杀州城,卑龙部族对南诏蛮军杀害他们的父史怨恨无比,因此引导唐忠武镇戍军袭击浪稽部落,将浪稽部消灭。南诏为此怨恨唐朝。
  南诏遣清平官董成等诣成都,节度使李福盛仪卫以见之。故事,南诏使见节度使,拜伏于庭,成等曰:“骠信已应天顺人,我见节度使当抗礼。”传言往返,自旦至日中不决;将士皆愤怒,福乃命而殴之,因械系于狱。刘潼至镇,释之,奏遣还国。诏召成等至京师,见于别殿,厚赐,劳而遣之。
  南诏派遣清平官董成等人到成都,唐西川节度使李福排列盛大的仪仗对来迎接董成。按以前的惯例,南诏的使者见唐朝的节度使,要在院庭伏拜行礼,董成等人声称:“南诏骠信已应天顺人,自为君主,我见贵国节度使应当分庭抗礼。”传话的人往返多次,从早晨直到中午无法决定;西川将士对南诏使者的傲慢都极为愤怒,李福于是命令将士揪往董成等人殴打,将他们用链子锁进监狱。刘潼来到西川镇治成都,将董成等人释放,并奏请唐懿宗遣董成等人回南诏国。唐懿宗颁下诏书令召董成等人至京师长安,接见于别殿,厚给赏赐,慰劳赏赐,慰劳备至,并遂他们回南诏。
  [3]成德节度使王绍懿,在镇十年,为政宽简,军民便之。疾病,召兄绍鼎之子都知兵马使景崇而告之曰:“吾史以汝之幼,以军政授我。汝今长矣,我复以军政归汝。努力为之,上忠朝廷,下和邻藩,勿坠吾兄之业,汝之功也。”言竟而薨。
  [3]成德节度使王绍懿,在镇主掌军政十年,为政宽厚简便,受到部下军民的称赞。王绍懿病重,将兄长王绍鼎的儿子成德都知兵马使王景崇召来,告谕他说:“我兄王绍鼎因为当时你还年幼,将成德的军政大权授予我掌握。你今天已长成人,我再将军政权转归于你。希望你努力效劳,上要忠诚于朝廷,下要结好于相邻的藩镇,不要败坏我史王绍鼎开创的基业,这就是你的功业啊。”说完就去世了。
  [4]闰月,吐蕃寇宁,节度使薛弘宗拒却之。
  [4]闰三月,吐蕃的军队侵寇唐宁镇,宁节度使薛弘宗率军拒战,将吐蕃军赶走。
  [5]夏,四月,贬前西川度使李福为蕲王傅。
  [5]夏季,四月,唐懿宗将前西川节度使李福贬官,任他为蕲王李缉的师傅。
  [6]五月,葬孝明皇后于景陵之侧,主别庙。
  [6]五月,将孝明皇后安葬于唐宪宗的景陵旁侧,将她的神主象配于另外一个庙室。
  [7]六月,魏博节度使何弘敬薨,军中立其子左司马全为留后。
  [7]六月,魏博节度使何弘敬去世,魏博军中立何弘敬的儿子左司马何全为留后。
  [8]以王景崇为成德留后。
  [8]朝廷任命王景崇为成德留后。
  [9]南诏酋龙遣善阐节度使杨缉助安南节度使段酋迁守交趾,以范昵些为安南都统,赵诺眉为扶邪都统。监陈敕使韦仲宰将七千人至峰州,高骈得以益其军,进击南诏,屡破之。捷奏至海门,李维周皆匿之,数月无声问。上怪之,以问维周,维周奏骈驻军峰州,玩寇不进。上怒,以右武卫将军王晏权代骈镇安南,召骈诣阙,欲重贬之。晏权,智兴之从子也。是月,骈大破南诏蛮于交趾,杀获甚众,遂围交趾城。
  [9]南诏国王尊龙遣阐节度使杨缉、安南节度使段酋迁驻守交趾,任命范昵些为安南都统,赵诺眉为扶邪都统。唐朝为宦官监阵敕使韦仲宰率领七千人赶到峰州,高骈的军队得到补充,于是进攻南诏蛮军,屡次南败南诏军队。高骈告捷的奏表送至海门,李维周全部收藏起来,使朝廷好几个月得不到高骈的音信。唐懿宗咸到奇怪,遣使问李维周,李维周上奏唐懿宗称高骈驻军于峰州,与南诏蛮军周旋,不敢进兵。唐懿宗勃然大怒,任命右武卫将军王晏权替代高骈镇安南,并召高骈还朝,企图对高骈重贬降官。王晏权是王智兴的侄子。这个月,高骈在交趾大破南诏蛮军,杀死和俘获大量蛮军士兵,于是进围交趾城。
  [10]秋,七月,以何全为魏博留后。
  [10]秋季,七月,朝廷任命何全为魏镇留后。
  [11]冬,十月,甲申,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杨收为宣歙观察使。收性侈靡,门吏僮奴多倚为奸利。杨玄价兄弟受方镇之赂,屡有请托,收不能尽从;玄价怒,以为叛己,故出之。
  [11]冬季,十月,甲申(十三日),唐懿宗命门下侍郎、同平中杨收出朝任宣歙观察使。杨收性好奢侈,其门下小吏奴仆也都依恃杨收的权势作奸求利。杨玄价的兄弟接受藩镇的贿赂,对杨收屡有请托,杨收不能全部听从;杨玄价感到愤怒,认为杨收是背判自己,所以在唐懿宗面前说杨收的坏话,将杨收赶出朝廷。
  [12]拓跋怀光以五百骑入廓州,生擒论恐热,先刖其足,数而斩之,传首京师。其部众东奔秦州,尚延心邀击,破之,悉奏迁于岭南。吐蕃自是衰绝,乞离胡君臣不知所终。
  [12]吐蕃将领拓跋怀光率领五百骑进入廓州,活捉吐蕃酋领论恐热,先砍断他的肢,然后历数他的罪恶,将他处死,并将论恐热的头送交唐朝长安。论恐热的部众向东投秦州,遭到吐蕃部族酋领尚延心的邀击,被击败,尚延心奏告唐朝廷,请将论恐热余众全部迁于岭南地区。吐蕃从此以后衰亡灭绝,吐蕃的乞离胡君王和臣子也都不知下落,更不知他们的结局。
  [13]高骈围交趾十余日,蛮困蹙甚,城且下,会得王晏权牒,已与李维周将大军发海门,骈即以军事授韦仲宰,与麾下百余人北归。先是,仲宰遣小使王惠赞,骈遣小校曾滚入告交趾之捷,至海中,望见旌旗东来,问游船,云新经略使与监军也。二人谋曰:“维周必夺表留我,”乃匿于岛间,维周过,即驰诣京师。上得奏,大喜,即加骈栓校工部尚书,复镇安南。骈至海门而还。
  [13]高骈围困交趾城十多天,南诏蛮军困乏至极,城差不多要被攻克,恰好得到新任安南主帅王晏权的牒文,宣称已经与李维周率领大军从海门出发,高骈得到牒文后立即将军事大权交给监军韦仲宰,与麾下士兵一百余人北归。在此之前,韦仲宰派遣小使王惠赞,高骈派遣小校官曾衮入朝廷报告交趾大捷,行至海中,望见有挂着大旗的船队东来,于是问在海上游弋的船夫,船夫说是新任经略使与监军的船队。王惠赞与曾衮互相商量,说:“李维周必定要收夺我们告捷的表文,并扣留我们。”于是于海岛间躲藏,待李维周的船队过去,即赶往京师长安,唐懿宗得到高骈和韦仲宰的告捷奏表,大喜过望,立即加给高骈检校工部尚书的衔名,恢复高骈镇讨安南的军职。高骈行至海门,收到唐懿宗的新任命,又归还交趾。
  王晏权暗懦,动禀李维周之命;维周凶贪,诸将不为之用,遂解重围,蛮遁去者太半。骈至,复督励将士攻城,遂克之,杀段酋迁及土蛮为南诏乡导者朱道古,斩道三万余级,南诏遁去。骈又破土蛮附南诏者二洞,诛其酋长,土蛮帅众归附者万七千人。
  王晏权昏庸胆小,一切军务都听命于监军李维周;李维周凶狠贪鄙,诸道将领不听他的调遣,于是交趾城的重围得以解开,南诏蛮军得以逃出一大半。高骈赶到交趾城下,重新部署并督促唐军将士攻城,最后将交趾城攻下,重新部署并督促唐军将土攻城,最后将交趾城攻克,杀南诏所署安南节度使段酋迁以及为南诏军队作向导的当地蛮人朱道古,斩蛮军首级三成余颗。残余的南诏蛮军逃走后,高骈又击败依附于南诏聚居于两个洞中的当地蛮族人,处死这两个蛮族的酋长,当地土蛮率部众归附唐朝的有一万七千人。
  [14]十一月,壬子,赦天下。诏安南、邕州、西川诸军各保疆域,勿复进攻南诏;委刘潼晓谕,如能更修旧好,一切不问。
  [14]十一月,壬子(十一日),唐懿宗宣告大赦天下。又向安南、邕州、西川诸军颁发诏书,要求他们各保自己的疆域,不要再进攻南诏蛮军,唐懿宗还委任西川节度使刘潼告谕南诏王国,如果南诏王国能再与大唐修复旧好,唐朝将对南诏以往的侵略罪行一概不加追究。
  [15]置静海军于安南,以高骈为节度使。自李涿侵扰安南,为安南患殆十年,至是始平。骈筑安南城,周三千步,造屋四十余万间。
  [15]唐朝廷于安南设置静海军,任命高骈为节度使。自从李涿为安南都护,误杀蛮酋杜存诚而激起变乱以来,南诏蛮军乘机侵扰,成为安南边患差不多有十年,至这时才得以平定。高骈建筑安南城,城周长三千步,又建造屋四十余万间。
  [16]十二月,黠戛斯遣以连几支连几入贡,奏遣鞍马迎册立使及请亥年历日。
  [16]十二月,黠戛斯派遗将军乙支连几入朝进贡,向唐懿宗奏称已派鞍马迎接唐朝的册立使,并请求颁发明年的年历。
  [17]以成德留后王景崇为节度使。
  [17]唐懿宗任命成德留后王景崇为成德节度使。
  [18]上好音东宴游,殿前供奉东工常近五百人,每月宴设不减十余,水陆皆备,听乐观优,不知厌倦,赐与动及千缗。曲江、昆明、灞、南宫、北苑、昭应、咸阳,所欲游幸即行,不待供置,有司常具音东、饮食、幄,诸王立马以备陪从。每行幸,内外诸司扈从者十余万人,所费不可胜纪。
  [18]唐懿宗喜好音乐,经常设宴游玩,在内廷殿前为他演奏的乐工经常有五百人,每个月设宴不下十余次,山珍海味一概具备,听音东看优戏,不知疲倦,赏赐给东工优伎的钱动不动就下千缗。曲江、昆明、灞、南宫、北苑、昭应、咸阳等处禁苑离宫,唐懿宗想要去游玩立即成行,不等派人先行布置,有关部门经常准备着乐器、钦食用具和小账蓬,以备随时调用,诸亲王也都备好马随时准备着陪同皇帝去游玩。每次出宫游玩,宦宫内诸使司和朝官部门随从人员达十余万人,花费不可胜计。
八年(丁亥、867)
  八年(丁亥,公元867年)
  [1]春,正月,以魏博留后何全为节度使。
  [1]春季,正月,唐懿宗任命魏博留后何全为魏博节度使。
  [2]二月,归义节度使张义潮入朝,以为右神武统军,命其族子淮深守归义。
  [2]二月,归义军节度使张义潮入长安朝见唐懿宗,唐懿宗任命张义潮为右神武统军,又命令张义潮的侄子张淮深留守归义军使府。
  [3]自安南至邕、广,海路多潜石覆舟,静海节度使高骈募工凿之,漕运无滞。
  [3]由安南到邕州、广州,海路有很多暗礁,使船触礁沉没,静海节度使高骈召募工匠凿开暗礁,使海上漕运不受阻挡。
  [4]西川近边六姓蛮,常持两端,无寇则称效顺,有寇必为前锋;卑笼部独尽心于唐,与群蛮为仇,朝廷赐姓李,除为刺史。节度使刘潼遣将将兵助之,讨六姓蛮,焚其部落,斩首五千余级。
  [4]西川近边有蒙蛮、夷蛮、讹蛮、狼蛮、勿邓蛮、白蛮等六姓蛮,常在唐朝与南诏之间左右摇摆,首鼠两端,南诏蛮军不来侵寇时则对唐朝宣称效忠恭顺,南诏蛮军来侵寇时则常充当南诏的前锋;只有蛮族卑笼部尽心效忠于唐朝,与群蛮各族姓世代为仇,朝廷赐卑笼部姓李,任命为刺史。西川节度使刘潼派遗将领率军帮助卑笼部,讨伐六姓蛮,焚烧六姓蛮族的部落帐蓬,斩蛮人首级五千余。
  [5]乐工李可及善为新声,三月,上以可及为左威卫将军,曹确谏曰:“太宗定文武官六百余员,谓房玄龄曰:‘朕以待天下贤士,工商杂流,不可处也。’大和中,文宗欲以乐工尉迟璋为王府率,拾遗窦洵直谏,即改光州长史。乞以两朝故事,别除可及官。”不从。
  [5]乐工李可及善于谱新曲,三月,唐懿宗任命李可及为左威卫将军。曹确劝谏唐懿宗说:“唐太宗当年确定朝廷文武官六百余名额,对房玄龄说:‘朕以官爵委任给天下贤能之士,工匠商人伎巧等杂流人物不可委以官爵。’大和年间,唐文宗想任命伎乐尉迟璋为王府率,拾遗窦洵当面真谏,唐文宗当场就将尉迟璋改派到地方上去,任光州长史。希望陛下依照太宗、文宗两朝的旧例,不要委任会优为中央朝官,可以任李可及别的官。”唐懿宗不加理会。
  [6]夏,四月,上不豫,群臣希进见。
  [6]夏季,四月,唐懿宗身体不舒服,朝廷群臣很少进宫觐见皇上。
  [7]五月,丙辰,疏理天下系囚,非巨蠹不可赦者,皆递降一等。
  [7]五月,丙辰(十八日),朝廷对天下在押的囚徒普遍进行审理,如果不是十恶不赦的重大案犯,都依次减免刑一等。
  [8]秋,七月,壬寅,蕲王缉薨。
  [8]秋季,七月,壬寅(初五),蕲王李缉去世。
  [9]怀州民诉早,刺史刘仁规揭榜禁之,发怒,相与作乱,逐仁规,仁规逃匿村舍。民入州宅,掠其家赀,登楼击鼓,久之乃定。
  [9]怀州百姓向官府申诉旱灾情形,刺史刘仁规四处张榜禁止百姓诉灾,激起民愤,民众相互串联,发动暴动,驱逐刘仁规,刘仁规逃到乡村房舍中躲避。民众攻入州府宅院,抢劫刘二规的家财私产,登上城楼击鼓,很久才安定下来。
  [10]甲子,以兵部侍郎、兖诸道盐铁转运等使、驸马都慰于琮同平章事。
  [10]甲子(二十七日),唐懿宗任命兵部侍郎、充诸道铁转运等使、驸马都尉于琮为同平章事。
  [11]宣歙观察收过结岳庙,施衣物,使巫祈祷;县令诬以为收罪。右拾遗韦保衡复言,收前为相,除严撰江西节度使,受钱百万,又置造船务,人讼其侵隐。八月,庚寅,贬收端州司马。
  [11]宣歙观察使杨收路过华岳庙,施舍衣物,让巫士为自己祈祷;华阴县令将杨收的行为认作为犯罪,上告朝廷,右拾遗韦保稀又在朝堂说,杨收先前为宰相时,利用职权任严撰为江西节度使,受贿纳钱一百万,在置办造船事备时,有人告他侵吞隐瞒公费。八月,庚寅(二十四日),杨收被贬为端州司马。
  [12]九月,上疾瘳。
  [12]九月,唐懿宗的疾病痊愈。
  [13]冬,十二月,信王薨。
  [13]冬季,十二月,信王李去世。
  [14]加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同平章事。
  [14]唐懿宗加给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领同平章事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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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第二百五十一卷
唐纪六十七 懿宗昭圣恭惠孝皇帝中咸通九年(戊子、868)
唐纪六十七 唐懿宗感通九年(戊子,公元868年)
  [1]夏,六月,凤翔少尹李师望上言:“州控扼南诏,为其要冲,成都道远,难以节制,请建定边军,屯重兵于州,以邛州为理所。”朝廷以为信然,以师望为州刺史,充定边军节度,眉,蜀、邛、雅、嘉、黎等州观察,统押诸蛮并统领诸道行营、制置等使。师望利于专制方面,故建此策;其实邛距成都才百六十里,距邛千里,其欺罔如此。
  [1]夏季,六月,凤翔少尹李师望向朝廷上言:“州可控扼南诏,是西川地区抗击南诏蛮军的要冲,成都道路遥远,难以对州进行有效的节制,请求建置定边军。在州屯驻重兵,以邛州为定边军的治所。”朝廷信以为真,即设置定边军。任命李师望为州刺史,充当定边军节度使,眉州蜀州、邛州、邪州、嘉州、黎州等州观察使,统领诸蛮并诸道行营制使等。李师望企图获得专制某一方面的权力,于是建策置定边军;其实邛州距离成都才一百六十里,州距离邛州达千里之遥,李师望欺骗朝廷竟到了如此地步。
  [2]初,南诏陷安南,敕徐泗募兵二千赴援,分八百人别戍桂州,初约三年一代。徐泗观察使崔彦曾,慎由之从子也,性严刻;朝廷以徐兵骄,命镇之。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用事,军中怨之。戍桂州者已六年,屡求代还,戡言于彦曾,以军帑空虚,发兵所费颇多,请更留戍卒一年;彦曾从之。戍卒闻之,怒。
  [2]起初,南诏蛮军攻隐安南,唐懿宗下敕令徐泗镇召募士兵二千人往安南赴援,并分其中八百人另往桂州屯戍,最初约定三年轮换一批。徐泗观察使崔彦曾是崔慎由的侄子,性情严酷刻薄;朝廷因为徐州士兵骄横,所以任命崔彦曾镇抚徐泗。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在使府用事掌权,遭到军中将士的怨愤,当时戍守桂州的徐泗士兵已戍边六年,屡次请求轮换回乡,尹戡向崔彦曾上言,军府帑藏空虚,再调军队往桂州轮换替代,费用太多,请让桂林戍卒再留一年;崔彦曾听从了尹戡的建议。戍卒们得知消息,怒火冲天。
  都虞候许佶、军校赵可立、姚周、张行实皆故徐州群盗,州县不能讨,招出之,补牙职。会桂管观察使李丛移湖南,新使未至,秋,七月,佶等作乱,杀都将王仲甫,推粮料判官庞勋为主,劫库兵北还,所过剽掠,州县莫能御。朝廷闻之,八月,遣高品张敬思赦其罪,部送归徐州,戍卒乃止剽掠。
  戍军都虞候许佶、军校赵可立、姚周、张行实都是以前的徐州盗贼,州县不能征讨,于是招安出山,用以被充军队,出任牙职。恰值桂管观察使李丛调往湖南镇守,新任观察使尚未到任,秋季,七月,许佶等人发动叛乱,杀死都将王仲甫,推举粮料判官庞勋为主帅,抢劫军用仓库的兵器,武装起来结队北还,他们在所过之地四处劫掠,地方州县不能抵卸。朝廷得知消息,八月,派遣高品宦官张敬思来赦免戍卒,由官府资送他们回归徐州,于是戍卒们才停止沿途抢劫。
  [3]以前静海节度使高骈为右金吾大将军。骈请以从孙浔代镇交趾,从之。
  [3]唐懿宗任命前静海节度使高骈为右金吾大将军。高骈请求任命他的侄孙高浔替代自己镇守交趾,唐懿宗表示同意。
  [4]九月,戊戌,以山南东道节度使卢耽为西川节度使;以有定边军之故,不领统押诸蛮安抚等使。
  [4]九月,戊戌(初八),唐懿宗任命山南东道节度使卢耽为西川节度使;由于设置了定边军的缘故,西川节度使不再兼领统押诸蛮安抚等使。
  [5]庞勋等至湖南,监军以计诱之,使悉输其甲兵。山南东道节度使崔铉严兵守要害,徐卒不敢入境,泛舟沿江东下。许佶等相与谋曰:“吾辈罪大于银刀,朝廷所以赦之者,虑缘道攻劫,或溃散为患耳,若至徐州,必醢矣!”乃各以私财造甲兵旗帜。过浙西,入淮南,淮南节度使令狐遣使慰劳,给刍米。
  [5]庞勋等徐泗戍卒行至湖南,宦官监军用计诱骗他们,让他们将武器全部交出。山南东道节度使崔铉派兵严守要害之地,徐泗戍卒不敢北上入境,于是乘船沿长江东下。许佶等人互相谋划说:“我们犯的罪比当年银刀等七军要大得多,朝廷现在所以要赦免我们,是因为怕我们沿途攻击抢劫,又怕我们溃散到山野为患,如果我们到达徐州,必定要被剁肉酱!”于是每人都用自己的私财打造兵器,作制军旗。戍卒经过浙西,进入淮南,淮南节度使令狐派遣使者赶来慰劳,给予喂马的饲料和军队米粮。
  都押牙李湘言于曰:“徐卒擅归,势必为乱;虽无敕令诛讨,藩镇大臣当临事制宜。高邮岸峡而水深狭,请将奇兵伏于其侧,焚荻舟以塞其前,以劲兵蹙其后,可尽擒也。不然,纵之使得渡淮,至徐州,与怨愤之众合,为患必大。”素懦怯,且以无敕书,乃曰:“彼在淮南不为暴,听其自过,余非吾事也。”
  淮南镇都押牙李湘对令狐说:“徐泗戍卒擅自回归,势必造反叛乱,虽然没有皇上的敕令对他们进行诛讨,藩镇大臣应当因事制宜。高邮的江岸高峻,水深港狭,请让我率一支奇兵理伏于江岸旁边,烧着装满柴草的船,以堵塞徐泗戍卒前行的水路,派劲兵在他们后面追赶,可以将他们全部擒获。要不然,放纵他们,让他们渡过淮河,回到徐州,与心怀怨愤的民众会合,为患国家就更大了。”令狐平素一贯懦弱胆小,加上没有皇帝颁下的敕书,于是对李湘说:“他们只要在淮南不行凶逞暴,就听任他们过淮河,其余就不关我的事了。”
  勋集银刀等都窜匿及诸亡命匿于舟中,众至千人。丁巳,至泗州。刺史杜飨之于场,优人致辞;徐卒以为玩己,擒优人,欲斩之,坐者惊散。素为之备,徐卒不敢为乱而止。,之弟也。
  庞勋如集徐州银刀等七军逃亡山泽者以及亡命之徒,将他们藏于船中,部众发展到一千人。丁巳(二十七日),来到泗州。泗州刺史杜在球场为戍卒们设宴,有唱戏的优人致辞,徐泗戍卒以为是取笑自己,抓住优人就要问斩,在坐的宾客吓得四散而逃。但杜早已作好戒备,徐泗戍卒不敢过份作乱,就此算了。杜是杜的弟弟。
  先是,朝廷屡敕崔彦曾慰抚戍卒擅归者,勿使忧疑。彦曾遣使以敕意谕之,道路相望。勋亦申状相继,辞礼甚恭。戊午,行及徐城,勋与许佶等乃言于众曰:“吾辈擅归,思见妻子耳。今闻已有密敕下本军,至则支分灭族矣!丈夫与其投网罗,为天下笑,曷若相与戮力同心,赴蹈汤火,岂徒脱祸,兼富贵可求!况城中将士皆吾辈父兄子弟,吾辈一唱于外,彼必响应于内矣。然后遵王侍中故事,五十赏钱,可翘足待也!”众皆呼跃称善。将士赵武等十二人独忧惧,欲逃去,悉斩之,遗使致其首于彦曾,且为申状,称:“勋等远戍六年,实怀乡里;而武等因众心不安,辄萌奸计。将士诚知诖误,敢避诛夷!今既蒙恩全宥,辄共诛首恶以被愆尤。”冬,十月,甲子,使者至彭城,彦曾执而讯之,具得其情,乃囚之。丁卯,勋复于递中申状,称:“将士自负罪戾,各怀忧疑,今已及苻离,尚未释甲。盖以军将尹戡、杜璋、徐行俭等狡诈多疑,必生衅隙,乞且停此三人职任,以安众心,仍乞戍还将士别置二营,共为一将。”
  先前,朝廷屡次命令崔彦曾去抚慰自桂林擅自归来的戍卒,以使他们不对官府产生忧虑和猜疑。崔彦曾派遣使者告谕皇帝的旨意,使者一个接着一个,在道路上前后相望。庞勋也派人向崔彦曾送申诉状,信使也一个接着一个,申诉状的言辞相当恭敬。戊午(二十八日),庞勋等行至徐城县,决定与官府翻脸,庞勋与许佶等人对部众宣称:“我辈擅自归来,是因为思念妻儿,日夜想和他们相见啊。今天听说,已有皇帝的密敕到了徐州军府,到徐州我们将被肢解灭族!大丈夫与其自投罗网,为天下人所笑,还不如大家同心协力,赴汤蹈火干一番大事业。这样不仅摆脱祸殃,而且可求得富贵!更何况徐州城内的将士都是我们的父兄子弟,我们在外一声高喊,他们在城内必然响应。然后遵照王智兴侍中过去所做的事去办,五十万缗赏钱,可以翘足以待!”众戍卒听后都欢呼雀跃,拍手称好。只有将士赵武等十二人感到忧虑和恐惧,企图逃之夭夭,庞勋将他们全部处斩,派遣使者将赵武等十二人的首级送交崔彦曾,并且再递上申诉状,宣称:“庞勋等远戍桂州六年,实在是怀念故乡故里;而赵武等人因为众心不安,竟萌生奸计,骗我们擅自归来。将士们当然知道被赵武等迷误将受到处罚,怎敢冒着诛灭全家的危险不听府使的命令!今天既承蒙观察使的大恩,得以免罪保全性命,大家也就立即将首恶分子赵武等十二人诛死,以弥补我们所犯下的罪过。”冬季,十月,甲子(初四),庞勋的使者来到彭城,崔彦曾将他逮捕并严加审问,将庞勋的反状全部搞清,于是囚禁使者。丁卯(初七),庞勋通过邮筒再次向使府递送申诉状,宣称:“将士们身负重罪,每人都心怀疑虑,今天已到达苻离,还没有解下身穿的重甲。这是因为徐州军府将领尹戡、杜璋、徐行俭等人狡诈多疑,必定对我辈怀有间隙隔阂,乞求观察使暂停尹戡等三人的职任,以便能安定众心;同时,乞求从桂州回还的戍军将士能专门编成两个营,由一个将领管辖。”
  时戍卒拒彭城止四驿,阖城惧。彦曾召诸将谋之,皆泣曰:“比以银刀凶悍,使一军皆蒙恶名,歼夷流窜,不无枉滥。今冤痛之声未已,而桂州戍复尔猖狂,若纵使入城,必为逆乱,如此,则阖境涂地矣!不若乘其远来疲弊,发兵击之,我逸彼劳,往无不捷。”彦曾犹豫未决。团练判官温廷皓复言于彦曾曰:“安危之兆,已在目前,得失之机,决于今日。今击之有三难,而舍之有五害:诏释其罪而擅诛之,一难也。帅其父兄,讨其子弟,二难也。枝党钩连,刑戮必多,三难也。然当道戍卒擅归,不诛则诸道戍边者皆效之,无以制御,一害也。将者一军之首,而辄敢害之,则凡为将者何以号令士卒!二害也。所过剽掠,自为甲兵,招纳亡命,此而不讨,何以惩恶!三害也。军中将士,皆其亲属,银刀余党,潜匿山泽,一旦内外俱发,何以支梧!四害也。逼胁军府,诛所忌三将,又欲自为一营,从之则银刀之患复起,违之则托此为作乱之端,五害也。惟明公去其三难,绝其五害,早定大计,以副众望。”
  当时自桂州归还的戍卒距彭城只有四个驿程,共一百二十里路程,这使徐州城内惶然,一片恐惧。崔彦曾召部下诸将谋划对策,诸将都哭着说:“以前因为银刀等军凶悍不羁,使徐州镇一军都蒙受恶名,遭到夷灭,有的流窜山谷,这不能说没有冤枉、诉除太滥,至今冤痛之声仍不绝于耳。而桂州戍卒又恢复了往昔的猖狂,如果放纵他们,让他们入城,必然会造反作乱,这样,徐州全境就要肝脑涂地了!不如乘他们自远道而来,精力疲惫,调集军队前往讨击,以逸待劳,往无不捷。”崔彦曾犹豫不决。徐泗团练判官温廷皓再向崔彦曾上言说:“全城的安然情状,已呈现在眼前,是得还是失,全在于今天的决策。目前讨击桂州戍卒有三大难处,而舍弃他们不如讨伐又有五大害处:皇帝既已颁下诏书释免戍卒的罪,我们擅自讨击,这是第一大难处。我们率领戍卒的父兄,去讨击他们的子弟,人情难违,这是第二大难处。戍卒犯罪,牵连的枝党多而复杂,追究起来判刑和处死的人必然很多,这是第三大难处。但是,本道戍边的士卒擅自归还,不诛讨就会使其他道戍边的士卒群仿效,使朝廷的法制失去作用,不能制服叛乱,这是第一大害处。将领是一军的首长,而桂林戍卒竟敢杀害都将王仲甫,不对这些犯上作乱的士卒进行诛讨,担任帅的人怎么能够去号令士兵!这是第二大害处。擅自归还的戍卒一路上剽掠抢劫,自己制造兵器,招纳亡命之徒,对这样的叛贼不加征讨,又怎么去惩除恶徒!这是第三大害处。徐州军中的将士,都是擅归戍卒的亲属,而银刀等七军的余党,潜伏在山谷草泽间,一旦内外勾结一同叛乱,又如何来支撑徐州的局面!这是第四大害处。桂州戍卒竟敢胁迫徐泗军府,要按他们的意愿诛除他们所忌恨的三名将领,真是气焰嚣张,又要求同伙编在一起,自己成立营队,如果答应他们的要求,那么当年银刀等七军叛乱的祸患又将重起,如果不答应他们,戍卒就会以此为借口,发动叛乱,这是第五大害处。只有您能除去三大难处,根绝这五大害,希望您毅然决然,早定大计,不辜负我们大家的希望。”
  时城中有兵四千三百,彦曾乃命都虞候元密等将兵三千人讨勋,数勋之罪以令士众,且曰:“非惟涂炭平人,实亦污染将士。傥国家发兵诛讨,则玉石俱焚矣!”又曰:“凡彼亲属,无用忧疑,罪止一身,必无连坐。”仍命宿州出兵苻离,泗州出兵于虹以邀之,且奏其状。彦曾戒元密无伤敕使。
  当时徐州城中有军队四千三百人,崔彦曾于是命令都虞候元密等率领军队三千人去讨伐庞勋,又历数庞勋的罪恶,以鼓动士气,并且说:“庞勋等叛卒不但使平民百姓生灵涂炭,实际上也是沾污了广大将士的名声。如果让朝廷调集军队来诛讨,恐怕就要玉石俱焚,叛贼连带我们都要受罪!”又说:“凡是叛乱戍卒中有你们的亲属,你们也用不着忧虑,罪只在一人身上,必定不会有任何株连。”于是命令宿州派军队至苻离,泗州派军队到虹县,以邀击桂州归来的戍卒,并向朝廷奏告使府布置。崔彦曾还特别告诫元密说,不要伤害还在庞勋军中的宦官敕使张敬思。
  戊辰,元密发彭城,军容甚盛。诸将至任山北数里,顿兵不进,共思所以夺敕使之计,欲俟贼入馆,乃纵兵击之,遣人变服负薪以贼。日暮,贼至任山,馆中空无人,又无供给,疑之,见负薪者,执而榜之,果得其情。乃为偶人列于山下而潜遁。比夜,官军始觉之,恐贼潜伏山谷及间道来袭,复引兵退宿于城南,明旦,乃进追之。
  戊辰(初八),元密从鼓城出发,军容相当盛大。诸将领率军来到任山以北数里地外,停止进兵,共同商量救出宦官敕使的计划。元密企图等待叛归的戍卒进入旅馆时,再纵兵攻击,于是派遗一些士兵化装成挑柴卖薪的人,在周围侦察敌情。太阳下山之时,戍卒来到任山,旅馆中空无一人,又没有米饭茶水供给,于是众士卒产生了怀疑,看见挑柴的人,抓来捆绑起来,经追问,果然获得了官军设伏的情况。于是戍卒们制作木偶人,排列在山下,自己全潜逃而去。至夜深时,官军才察觉,恐怕叛乱的戍卒潜伏在山谷或小路边,对他们发动偷击,于是引兵退走,在任山城南宿营,第二天早晨,才进兵追击戍卒们。
  时贼已至苻离,宿州戍卒五百人出战于濉水上,望风奔溃,贼遂抵宿州。时宿州阙刺史,观察副使焦璐摄州事,城中无复余兵,庚午,贼攻隐之,璐走免。贼悉聚城中货财,令百姓来取之,一日之中,四远云集,然后选募为兵,有不愿者立斩之,自旦至暮,得数千人。于是勒兵乘城,庞勋自称兵马留后。
  这时叛乱的戍卒已来到苻离,宿州派出戍卒五百人于濉水上抵抗,官军望风而逃,叛贼于是进抵宿州。当时宿州缺刺史,观察副使焦璐掌摄州政事务,城内不再有军队,庚午(初十),叛贼攻陷宿州,焦璐逃出城,得免一死。叛乱的戍卒将城中的财货全部聚集在一起,让老百姓随意来取,一天之内,四面八方的人不怕路远都赶来了,贼军先分财,然后选募丁壮参军,有不愿入伙的人立即被斩首,自清晨到日暮,选得丁壮数千人。于是分派士兵登上城楼,分关把守,庞勋自称兵马留后。
  再宿,官军始至,贼守备已严,不可复攻。先是,焦璐闻苻离败,决汴水以断北路,贼至,水尚浅可涉,比官军至,已深矣。壬申,元密引兵渡水,将围城,会大风,贼以火箭射城外茅屋,延及官军营,士卒进则冒矢石,退则限水火,贼急击之,死者近三百人。元密等以为贼必固守,但为攻取之计。
  第二天晚上,官军才赶到宿州城下,叛贼的守备已很严密,一时无法攻取。起先,焦璐听说苻离官军战败,决汴水堤企图淹断北面的道路,叛乱的戍卒赶到时,水尚浅,可以涉过,到官军赶来时,水已很深,无法行走了。壬申(十二日),元密率领军队渡过水面,行将把宿州城团团困住,恰值一阵大风,叛贼趁势用火箭射城外的茅屋,大火延绵烧到官军的营帐,官军士卒前进要冒城上投下的矢石,后退又受到水和火的限制,叛贼于是趁机急攻,杀死官军近三百人。元密等人认为叛贼必定要固守宿州城,只为攻城考虑计策。
  贼夜使妇人持更,掠城中大船三百艘,备载资粮,顺流而下,欲入江湖为盗;以千缣赠张敬思,遣骑送至汴之东境,纵使西归。
  叛贼夜晚让妇女击鼓打更,掠夺城中的大船三百艘,装满军资粮食,顺汴水而下,企图流入江湖为盗贼;又赠给宦官中使张敬思丝绢千匹,派遣骑兵护送至汴州境东面,放他西归长安。
  明旦,官军知贼已去,狼狈追之,士卒皆未食,比追及,已饥乏。贼舣舟堤下而陈于堤外,伏千人于舟中,官军将至,陈者皆走入陂中。密以为畏已,纵兵追之;贼自舟中出,夹攻之,自午及申,官军大败。密引兵走,隐于荷涫,贼追及之,密等诸将及监陈敕使皆死,士卒死者殆千人,其余皆降于贼,无一个还徐者。贼问降卒以彭城人情计谋,知其无备,始有攻彭城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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