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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大奖

_4 王晋康(现代)
为自己致富。”
吉中海插话:“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起这么一个名字?天火,天上的火。”
小姜看看何小姐,何小姐立在他身后,攀着他的脖颈笑道:“是我起的名字,
因为我小时候看过一篇中国作者写的科幻小说,名字就叫‘天火’,写一个被文
革压抑的天才青年为了探索真理,把自己的身体分解,去探寻天上的火种。小说
写得好坏姑且不论,反正,我被深深打动了。所以,小姜和我商量为创意室起名
字时,我就起了这个名字。”她得意地笑了:“小姜说我是福将,多亏我起这个
名字,公司成立后的几笔大生意都与它有关呢!”
“是吗?讲讲看。”
小姜握着小何的手讲道:“小何说的不错。我们搞起了创意室后发现,这种
想法可能太超前了,整整半年内生意清淡,几乎维持不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们
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你们是天火创意室吗?天火,天上的火,上帝的火。
这个名字很好。冲着这个名字,我请你们作两笔业务。”
吕子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具体就是去年四月十三日。”
吕子曰点点头:“请继续讲,对方让你们作什么业务?”
小姜瞪大眼睛说:“这种业务太优惠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纳闷着呢,
对方自称姓吴,叫吴明——明摆着这是个化名,是”无名“的谐音,吴先生答应
每年给我们2 万元保底费,让我们把公司一直维持下去。然后,当我们接到通知
时,就会同时接到一笔10万元的巨款,作为奖金发放给指定的人,我们能另外得
到30% 的报酬。这一年来,公司就靠他的补偿和业务费维持下来。”
“领奖者是不是都是北阳市西柏县人?”
小姜惊奇地看看吉中海,肯定地说:“没错,吴先生只给出电话号码和人名,
从电话号码看,都是北阳市西柏县的。我们也很奇怪的,他为什么频频给西柏人
发大奖?我和小何推测他本人一定是西柏人,可能做了对不起家乡的事,现在发
了大财,想以这种方式向家乡作一个补偿。”
吉中海急急追问:“你说‘频频给西柏人’发奖,一共发了几次?”
“5 次。”
吕子曰和吉中海同声问:“5 次?”
“对,5 次。”小姜不理解为何两人这样激动,他开始悟出,这些发奖恐怕
牵涉到某个案子,所以,他的回答也开始谨慎起来。
“有发放名单吗?”
“有,已经发了四人,第五个的奖金未到,还没有通知本人。”小姜肯定地
说,向小何努努嘴,何小姐满怀疑虑地看看未婚夫,起身到柜子里去取名单。吉
中海忽然觉得口中发干,嗓子眼发紧,几天来一直在他脑海里时隐时现的某种预
感又再次降临。他总觉得,这几天的调查太顺利了,一定有某种灾难或挫折在前
边等着他们,至于究竟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吕子曰看出他的紧张,用肘子轻轻撞撞他。
何小姐把名单拿来了,摊在两人面前,5 个名子竖着排列,前四个名字已用
红笔划了勾。这个细节让吉中海头皮一炸:真可恼,他们用红字打勾!这让人联
想到法院的死刑布告或阎王殿的生死簿。仝大星的名字赫然摆在第一位,第二位
是陈廉;第三个,第四个他没看清,因为排在第五名的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了他
的注意力。他觉得眼前一黑,定目再看,没错,仍是那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吉玲
玲!
死亡大奖4 四、死神与幸运女神太阳已落到西柏县西边的山凹中,火烧云烧
得正旺,吉玲玲推开院门,一路尖叫着冲出来:“妈!妈!爸!”现在不到下班
时候,爸妈都不在家,玲玲又冲进老外婆的小屋“老外婆!老外婆!”
老外婆听见重孙女的惊叫,慌慌张张下床,把扑进来的玲玲搂在怀里:“玲
玲乖不怕!玲玲娃不怕!玲玲,咋这么一惊一乍的?”
玲玲面色苍白,嘴唇抖索着,总算说出话来:“老外婆,又一个烧死的,又
一个自燃的!仍是咱西柏县的,陈家和葛家,两家都去黄山接人去了。刚结婚的
小两口,男的叫陈廉,女的叫葛小白。我还认识她呢。两人睡梦中起火,陈廉的
身体烧光了,小白姐被烧焦了一半,他们刚刚结婚哪。”玲玲痛哭失声:“小白
姐和陈哥都是好人,咋能说死就死呀。”
“别哭,玲玲娃别哭。这都是报应啊,不是这辈子作过孽,就是上辈子作过
孽,老天爷在生死簿上记着哩。”
玲玲哭着反驳:“你原来说的是阎王爷,管生死薄的是阎王爷,不是老天爷!”
“对,阎王爷的生死簿,阎王爷也是归老天爷管哩,反正有人管不是?”
“不对,小白姐和陈哥都是好人,他们没做过孽!”
“那就是上辈子作了孽,报应到这辈子上了。”
玲玲抬起泪眼,看到空中死了半边的槐树,想起老外婆说过的“老外公作过
孽”的老话,打了一个寒颤。她不耐烦地说:“老外婆,我不和你说话了,你说
话老是鬼气森森的!”
玲玲爸妈回来时都听说了这个消息,虽说他们和陈、葛两家素不相识,但这
接踵而来的凶信让人心里沉甸甸的。饭桌上,玲玲爸沉着脸说:“听说陈廉的妈
在家里哭天抢地,说上个月接到郑州一个电话,陈廉买东西中了10万大奖,当时
他们觉得蹊跷,没敢对外人说,没想到陈廉去郑州领奖竟真的领到手了,更没想
到紧接着就是陈廉的横死!一个电话要了儿子的命啊!”
玲玲妈叹道:“都说这是死亡大奖,头天中了奖,第二天天雷就打到你头上
了。这当然是迷信,可是,这俩人咋死得这么蹊跷呢?”
玲玲爸粗声粗气地说:“肯定是有人破坏!”
玲玲妈摇头:“不象不象,搞破坏的人干嘛要送出去10万大奖?再说,搞破
坏能让人自燃?”
这事儿真是理不出一点头绪,所以大家抛开了这个话头。晚上,玲玲躺在卧
室里,心情阴郁,不能宽解。她想着那恐怖的死亡大奖,想着陈廉妈的话:“一
个电话就把陈廉的命送了!”想着小白姐在睡梦中,怀中的丈夫忽然变成了焦炭。
她越想越怕,似乎那阴森的死亡气氛已浸透到卧室里。她在惊惕不安中朦胧入睡,
恶梦连连。她梦见自己家的电话线变成一条其长无比的蟒蛇,蟒蛇阴险地蠕动着,
一直爬到魔鬼家里。接着魔鬼拿起话筒,话筒变成蟒蛇头,格格地狞笑着:是玲
玲吗?我要去找你啦!玲玲惊惧地摇着双手拒绝:不要!不要来!但魔鬼已顺着
电话线飞快地滑过来,然后从话筒中慢慢探出脑袋:烧得焦黑的头颅,两只深陷
的眼窝,白森森的牙床。。。。。。
叮铃铃!电话响了。玲玲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好久她才从梦魇中走出来,
回到现实世界,但她竟然不敢伸手拎起话筒。听爸妈屋里有了动静,是爸爸起床
想到客厅去接电话,玲玲这才忙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玲玲吗?”是司伯伯悦耳的京片子。玲玲哽咽着喊一声“司伯伯!”对方
敏感地听出了她的情绪,关切地问:“怎么啦,玲玲?”
“又一个人被烧死了!西柏县又一起人体自燃。是一对新婚夫妇,女的也被
烧伤了,她还是我的熟人哩。”
“女方伤重吗?”
“不重。原来人们传说她半边身子被烤焦了,刚才听我爸说,实际上只是轻
微的灼伤。”
“噢。”司先生沉吟一会儿,谨慎地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不清楚,反
正我马上要回西柏县,等我回去再说吧。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与你有
关的重要消息。”
由于陈廉之死所引起的阴郁心境,玲玲不由得作出了坏的预测,她的心紧缩
着,胆怯地问:“关于我的。。。。。。什么事?”
“不要紧张,是一件好事,你记得那晚在‘顺水人情’咖啡馆里有一个穿白
色皮鞋、白色西裤的男青年吗?”
“对,是有这么一个人,好象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在我们走前就离开了。”
“就是他,但他并没有离开,他租了一辆出租车,一直远远尾随着我们,后
来,我把你送回家,返回的路上他截住我,作了自我介绍。他说他叫田间禾,是
××家电集团驻河南的区域销售经理。在咖啡馆与你邂逅后对你一见钟情,不,
是一见倾心,他喜欢你的美貌,更喜欢你的天然去雕饰,用他的话是‘带着露珠
的纯真’。所以,他非常认真地希望我介绍你们认识。”玲玲茫然地说:“司伯
伯,我年纪还小。”
“对,我也是这么说的。但田间禾说他可以等你5 年,在这5 年内双方只是
交一个朋友,互相作深入的了解。玲玲,回北京后,按照他留的名字和电话,我
托朋友作了深入的了解,原来这年轻人有很深的背景。××家电集团是一个家族
企业,总裁田方成是一位亿万富翁,而田间禾是他的长子。朋友说,据内部人士
讲,田间禾的口碑极佳,绝不是那种飞扬张狂的纨绔子弟,为人稳重,识大体,
能吃苦。他父亲很看重他,所以特意让他从基层干起,培养才干,准备把公司这
条大船交给他。玲玲,依我的接触,依我的调查,这个年青人确实不错,这种机
会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想先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互相认识,我再
同你的父母谈。”
这意外的喜讯把玲玲的心搞乱了,特别是刚刚她还陷在死亡所引起的阴郁心
情中,转眼又迎接了一项过于“圆满”的喜讯,就象才从暗屋子里出来碰上烈日
当头,把眼睛都耀花了。沉吟一会儿,玲玲茫然地说:“司伯伯,这事儿太突然,
我总觉得象是在梦中,我怕没有这么好的命吧。”
这句话一定对司明有所触动:“命?”他重复着,苍凉地说:“什么是命?
死亡才是命。每一个婴儿从呱呱坠地之日起,就在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谁能逃
脱这个命运?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去享受生活,享受爱情、亲情;享受美食、美景、
美声。。。。。。我扯远了。玲玲,说说你有什么意见。”
玲玲踌躇地说:“司伯伯,我听你的。”
“好吧,那就答应他,两人开始交往吧,我再回西柏时,会带他一块去,你
们见个面。现在,你把电话转给你爸妈。”
玲玲喊爸妈接上电话,她挂了这边的分机,听见爸妈和司伯伯长时间地交谈
着,爸妈的喜悦溢于言表:“嗯。。。。。。听你的。。。。。。。玲玲还小,
但先接触接触没坏处。。。。。。老司,大德不言谢,如果这项姻缘促成,请你
多喝两杯喜酒吧。”那边又说几句什么,玲玲爸朗声大笑:“好,好,就这么定
了!”
此后两天爸妈没再对玲玲提起这件事——他们知道司先生已与玲玲深谈过—
—但从两人嘴角绷不住的笑意看,他们当然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玲玲倒是心乱
如麻。并不是她不满意田间禾,不是的,那晚的短暂相遇,他在玲玲心中留下很
好的印象。那个少女没做过“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春梦呢。这位田间禾就
是一个标准的白马王子。玲玲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轻易”,太“完美”,她怕
自己无福消受。有时,难免想起老外婆说的“红颜薄命”的签语。
玲玲爸妈不了解女儿的心思,他们觉得玲玲象是换了一个人:不再傻笑了,
有心事了,这么大的喜讯也没向她的任何一个朋友张扬,他们觉得,女儿在一夜
之间成熟了。
两天后玲玲接到司伯伯的电话,说他和田间禾在“十一”赶到西柏,“十一”
晚上7 点,仍在“顺水人情”咖啡馆见面,玲玲颤声问:“司伯伯,见面后,你
一直陪着我吗?”
司伯伯笑了:“傻丫头,我当然不能一直陪你们,我哪能这样不识趣呢?”
“司伯伯,我该穿什么衣服?”
司伯伯略为顿了一下,很快说:“不必考虑这些!你什么都不缺,唯一可能
欠缺的是对自身魅力的自信。孩子,记住司伯伯的话,保持你的本来面目。”
这句话使玲玲有大彻大悟的感觉。她轻松地说:“谢谢你,司伯伯,我记住
了。”
“十一”那天,街上张灯结彩,玲玲谢绝了小冰,小玉等朋友的邀请,自个
儿呆在屋子里。上午10点她来到“顺水人情”咖啡室。仰头看着霓虹灯组成的水
波,不禁迷惘地想:人生有太多的变数,假如那天晚上没送司伯伯,假如司伯伯
没请我喝咖啡。。。。。。那么此生此世和田间禾会不会擦肩而过呢。
侍者迎上来,说咖啡屋还没营业,小姐有什么事吗?玲玲说我想预订个座位,
国庆节人多,我想预订那个靠窗的桌子。侍者遗憾地说:“对不起,那个座位已
有人预订了。”
“是谁?”
“是电话预定的,那人说普通话,略带南方口音。”
玲玲立即断定是田间禾预定的,这个男人的细心让她很受感动。侍者还在问
她是否预订别的座位,玲玲红着脸说:“不,不必了。”忙从咖啡室退出去。
晚上7 点正,玲玲准时准点走进咖啡屋。她没有提前,因为听说男女约会时
女方是不能早到的;但她又不愿迟到,不想让田间禾等她。司伯伯和那个青年男
子已经坐在那张桌旁,这时含笑起身,两边的目光一接通,当时便有过电的感觉。
两人都是那一天的旧打扮,在相对端祥中,往日的好感又加重了一层。田间禾算
不上奶油小生,不是太漂亮,但沉毅潇洒,是那种令女人怦然心动的男人。他的
一身衣服整洁得体,也相当随意,但这是用名牌包装起来的随意。
她坐到司伯伯身边,司伯伯笑着说:“该说的话我已经在电话中说过了,你
们单独谈吧,我暂时告退了。”他站起来,按住玲玲的肩膀,目光中分明地说:
记住我的话!便笑吟吟地到屋角的另一张桌子上坐下,要了一份咖啡。
刹那的慌乱过后,玲玲勇敢地直视着对方的目光,田间禾微笑着为玲玲要了
咖啡。凭着少女的本能,玲玲(狡猾地)发现了自己对田的震撼力,这增加了她
的自信和对田的亲切感。侍者送来了咖啡,田间禾亲切地说,“简直不敢相信你
已经坐到我的面前,从那晚在这儿邂逅你,我就告诉自己,这就是我等待了30年
的姑娘。玲玲,我比你大几岁,希望这个差别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它只是
让我多了一份长兄的义务。司先生和你父母都说你年纪还小,我想我们彼此不要
过早做什么承诺,相处个4 年5 年,看看这个姓田的是不是只会说漂亮话的家伙。
等你有了结论,告诉我一声就行。”他笑着说,“这对我本人也是一个考验,这
种突然迸发的极度的激情会不会持久?我也想考验考验自己。玲玲,你对这种安
排有意见吗?”
玲玲爽快地说:“我同意。”
“还有,司先生说他已了解了我的身世,并且也告诉了你。我只是想说一句,
象我这样的身世,身边不可能没有一个女人的,但我向你发誓,从今往后,我再
不会接触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玲玲沉着脸不说话,许久才冷冷地说:“象我这样相貌的姑娘,身边也不可
能没有一个小伙子的,不过我也可以做同样的承诺。”
田间禾怔了片刻,尴尬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失言了,不,不是失言,
刚才的话是一个暴露,暴露了我的大男子主义、我对金钱的自矜等种种肮脏东西。
请你原谅,我本意只是想对你作一个承诺。”
这番真诚的自责让玲玲心中很熨贴,她低下头,低声说了真话:“我不在乎
你的过去,至于我,你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
田间禾又怔了片刻,解嘲地说:“我该怎么回答呢?说我很高兴听到这句话,
恐怕又有点大男子主义;如果说我无动于衷,那又太不真诚。还是实话实说吧,
我很高兴抢在别的男人之前来到你身旁,我会加倍珍惜这一点。”
玲玲大胆地把手掌搭在他的手背上,两人的心意完全接通了,又说了一会儿
话,田间禾起身把司先生请过来:“司伯伯,很对不起,我不能多陪玲玲,郑州
还有一个谈判,如果因为谈恋爱耽误了它,家父会立刻炒我鱿鱼的。他对我一向
很严。”他难为情地说:“我太忙,恐怕以后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玲玲,但我很
想为玲玲尽一点心。请司先生和玲玲千万不要误解,套句时下流行的话,人在商
海中就身不由已,我穷得只剩下几个臭钱了。我知道玲玲马上要去北京培训,我
不想让玲玲苦了自己,所以,请玲玲收下我的一点儿馈赠。”
把这些绕弯子话听到头,玲玲才听出来他是想留下一笔钱,尽管田间禾为此
颇为难为情,似乎他不是在赠予,而是在乞讨,但玲玲仍觉得心里很不是味儿。
她不想挫伤田间禾的自尊心,但她要坚决拒绝这笔钱。刚刚见面他就以金钱相赠,
他把吉玲玲看成什么人了!但司伯伯抢在她说话之前悄悄触触她,说:“玲玲你
不要客气,你如果拒绝,小田会很难过的,好吧,”他对田间禾说:“我替玲玲
答应了。”
田间禾颇有些“千恩万谢”的样子,顺手把一个信用卡塞到司明手里。又聊
了一会儿,田间禾恋恋不舍地告辞了。这一段时间玲玲一直心存芥蒂,她不满意
司伯伯径自做主接下这笔钱财,她想司伯伯今天处事怎么会如此草率?但事已至
此,再退回去未免太伤人的面子。尽管心中有疙瘩,她还是忍着不快,亲切地同
田间禾再见,送他上了出租车。
送走田间禾,她回头不快说:“司伯伯。。。。。。”
司伯伯截断了她的话头:“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要相信伯伯的
安排。这张金卡你尽管接下,而且你要答应我把它花完!等你花完后我再告诉你
原因。你尽可把这看成是司伯伯的钱,伯伯没有女儿,正愁着嫁妆钱花不出去呢。
虽说司伯伯没有小田那么‘穷’,但10万20万还是不在话下的。玲玲,听见了吗?
相信司伯伯,不要问原因,把钱花光再来找我。”
这些话激起了玲玲的好奇心,基于对司伯伯的绝对信任,她痛痛快快地答应
了。司伯伯很高兴,依玲玲的感觉,这时他简直是放下了一件沉甸甸的心事。临
走司伯伯还交待:“听小田说这是张10万元的金卡,半年内把它花完吧,办到办
不到?”
“10万元!”玲玲吃惊地说:“卡上有这么多吗?我怎么能把这么多钱花光?”
“你想到演艺界发展,10万元不多,简直太少了,不管怎么说,先为自己买
几套时装吧。”
死亡大奖5 五、第三个和第四个吉中海瞪着这个本子,“天火创意室”的记
帐本上,赫然写着5 个人的名字:仝大星陈廉李河松刘元庆吉玲玲5 个人名的后
面是0377的电话区号,然后是号码,号码都是9 字头,也就是说,5 个人全是西
柏县人。在四个人名的后面已用红笔打了对钩,只有玲玲的后边还没有,这使吉
中海象抓稻草似地抓住了一丝希望。他声音嘶哑地问:“前四个人都已经死了?”
“死?”何小姐和未婚夫困惑地反问:“不,我们打红钩表示这四个人的奖
金已领走,不不,前两个人的已领走,第三、第四两人的奖金已汇到我们户头上,
我们已电话通知了领奖者,但他们还未赶来。第五个的奖金还没到位。我们对此
也有点奇怪,因为前四名的奖金都是随着通知立即汇到的,只有吉玲玲的名字通
知半个月了,奖金还未汇来。”
从吉中海的表情上,郑州市局的庞科长看出了异常,轻声问:“这最后一位
吉玲玲。。。。。。”。
吕子曰看看吉中海,怜悯地说:“是老吉的侄女,一个人见人爱的姑娘,我
见过,真真是一朵鲜花,唉——”
吉中海粗声粗气地对何小姐下命令:“这个名单绝对保密,吉玲玲。。。。。。
你们已经通知本人了吗?”
“没有,钱未汇到我们不会通知的。”
“那好,记住不要通知,钱汇到也不要通知,”他忽然想起这命令该市局下
的,便歉然地说:“庞科长,你看。。。。。。”
“行,就按你说的办,小何,汇款是怎么寄来的?”
“走工行。”
“我派人查一查工行的汇款。但我估计寄钱人一定在证件和名字上作过手脚,
不会留下线索的。”
他们交侍两位年轻人,如果李河松和刘元庆赶来领奖金,照旧发放,不要露
出什么破绽,但要立即通知公安局,两个年轻人已充分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非常郑重地答应了。
他们赶到市局作了简短汇报,立即拨马返回。吉中海巴不得一步赶回西柏县,
把玲玲保护在自己的翼下,那样才觉得放心。6 个小时的行车中,吉中海一直闷
声不响,眼神发呆地盯着窗外。吕子曰也保持着沉默,只是偶尔说几句话,使车
里气氛不致过于沉闷。司机小张不知道内情,不时从后视镜中看看两人的表情,
弄得差点撞了一次车。晚上7 点赶回北阳市,先把吕子曰送到家门口,老吕临下
车时强为劝解:“老吉,把心放宽些。好在咱们早走了一步,加强对玲玲的保护,
估计能躲过去的。”
老吉苦笑着点点头,他知道这种安慰是言不由衷的。目前已能肯定,几起死
亡大奖都是人为的,人体自燃也必然是人为的。可惜最关键的部分——即凶手如
何能使人体自燃,至今没一点点踪迹!既然如此,如何才能保护玲玲?也许杀手
已在她身体中种下了生死符,一旦到某个限定的时刻,或收到某个外界指令,玲
玲的身体刹时间就会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炬。他不敢想下去,苦笑着同老吕摇摇手,
让小张立即赶回县城。
分局长老鲁和刑警副队长老姜在办公室里等他。看看两人的脸色,吉中海的
心脏就猛然一沉,果然,他听到的不是好消息,鲁局长说,可惜晚了一步,李河
松已经自杀,刘元庆已失踪,可能是去郑州领奖。他们已通知了省局,估计能在
郑州截住他,然后把他保护起来。
他拿出一叠照片,背景是小山岗,李河松下身赤裸,大腿和手腕上鲜血淋淋。
鲁局长说,尸首是今天下午才发现的,地点是80公里外的火烧岗,那是一座小山,
山上石色发红,光秃秃的不长树木。民间传说那是被天火烧过的。李河松在那儿
割掉自己的生殖器,又割断了大动脉。他还留下遗书,遗书上写着:“神目如电,
我这一生仅仅干了这一件欺心事,上帝的惩罚就施到我身上。我宁愿自杀,不愿
在阴火中被烧死。
所有对我期许甚高的长辈、同事和朋友们,我骗了你们,但我已用鲜血洗刷
了自己的耻辱,请你们原谅我罢。“
遗书文笔优美,漾溢着浓浓的悔疚和绝望。吉中海读了两遍,细心地揣摩着
信中的含意。他问鲁局长:“他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调查出来没有?”
“还没调查清。从他的自杀方式看,肯定是男女之事,但他所在的县文化馆
里没人相信这一点,听到李河松的死讯后,他们都连呼:不可思议!不能相信!
他们说李河松是一个典型的书生,为人温顺礼让,从没和同事们红过脸,人缘极
好。前天他接了一个外地电话,发了一会呆,然后便忙活着处理了一些琐事,如
还书,取消一个聚餐会等,事后同事们才意识到他是在处理后事。然后他递了一
个假条,说要出一趟远门,之后就失踪了。局里查了近期的一些强奸未结案,让
女方看了他的照片,都说不是他。所以,他的死因至今是一个大谜团。”
在询问另一个领奖者刘元庆的情形之前,吉中海抓紧时间先和兄弟家通了电
话,弟媳说玲玲已去北京。吉中海连声问:“去北京?她到北京干什么?”
“是司明带她去的,要对她进行培训,然后当司明的助手。”
吉中海多少放了心——至少她不是去郑州。那边玲玲妈已从他的语气中听出
点什么,犹豫着,想问又不敢问。她终于忍不住,藏头露尾地问:“她大哥,出
什么事了吗?别瞒我。”
吉中海悟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连忙掩饰:“不,没有,什么事也没。”
玲玲妈忧心忡忡:“那个案子有没有进展?你出去这几天,西柏县已乱得成
一锅粥了,连着烧死了两个人,葛家姑娘到现在还精神失常。听说今天又死了一
个人,是因为怕天火烧,自杀的。现在,不信神的人也开始烧香拜佛了。再这样
下去怎么得了呀。大哥,有什么消息可不能瞒我呀。”
吉中海心头沉重地说:“不会的,你放心吧。”
刘元庆失踪前是一家拉面馆的厨师。很小的拉面馆,连个店名也没有。这会
儿小店刚刚打烊,店铺只有半间屋,屋外搭着简易凉棚。铁锅支在凉棚下,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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