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午夜凶铃1:《七夜怪谈》

_18 铃木光司 (日)
  “那么再见!改天我们在东京见面。”
  龙司一边挥手,一边走向热海车站的出口。
  “如果有空的话,也可以找时间碰面。”
  龙司还有一大堆论文等着处理呢!
  “谢了,改天好好谢谢你。”
  “少来!我也玩得挺高兴的。”
  浅川目送龙司的背影离去。
  当龙司的身影即将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之际,浅川突然一个踉跄,差一点儿从楼梯上滚下来。浅川极力维持身体的平衡,此时龙司壮硕的身躯却在他的眼中形成双重影像……
  浅川感到一阵疲累,不禁用手揉着眼睛,当他的手离开眼睛时,龙司已经消失在月台上了。就在这时,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伴随着让人鼻头发痒的柑橘味流过浅川的心头。
  当天下午,浅川顺利地将山村贞子的遗骸送到山村敬的家里。
  山村敬刚捕鱼回来,看到浅川抱着一个黑色方巾布包,立刻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浅川用双手将布包递过去,说道:“这是贞子小姐的遗骸。”
  山村敬定定地望着布包好一会儿,然后走向浅川,低下头接过布包,一脸恭敬地说:
  “不好意思,劳烦您大老远跑这一趟。”
  浅川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就收下山村贞子的遗骸。
  山村敬看出浅川心头的疑问,语气坚定地对他说:
  “这是贞子,不会错的。”
  山村贞子在3岁之前,还有9岁到18岁之间一直待在村子里,对今年61岁的山村敬而言,她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不过,从他接过遗骸时的表情来推断,可以想像他对山村贞子投注相当深的感情。
  事情解决之后,浅川很想尽快逃离山村贞子的身边,于是编了个谎言:
  “我还要赶飞机,时间快来不及了。”
  浅川担心山村敬会突然改变心意,扬言除非有证据,否则不接受遗骸,那可就伤脑筋了。何况对方如果追问山村贞子的事情,浅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离开山村家之后,浅川顺便绕到早津家里打个招呼,然后朝着大岛温泉旅馆走去。现在他只想好好地泡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后,再将这段经过写成文章。

  3
  当浅川走进伊豆大岛温泉旅馆的时候,龙司正趴在东中野公寓的书桌上睡觉,他的嘴唇靠在写了一半的论文上,口水将深蓝色的笔迹弄糊了。
  突然间,龙司的肩膀动了动,脸部扭曲,整个人弹跳起来。
  高山龙司一向对外宣称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感到害怕,此时却打从心底感到寒冷,全身不停地颤抖。
  龙司觉得呼吸困难,不禁抬起头看看时钟,现在是晚上9点40分。
  他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个时间代表什么意义,而且房里的荧光灯和桌灯都点亮了,他却觉得还不够亮。
  龙司将椅子转过来,瞪着录像机看,看见那卷录像带还放在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办法移开视线,只是定定地看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果然还是来了……”
  龙司双手靠在桌边,感觉背后有一股神秘气息在流动。
  他住的公寓位于静谧的社区,有时急速行驶的汽车引擎声会和街道上的嘈杂声混在一起,使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龙司竖起耳朵倾听,发现有些声音与虫鸣声交杂在一起,恍若人的魂魄在空气中游荡一般,显得很不真实。
  紧接着,他感到身体四周好像产生空隙,一股来历不明的灵气在这些空隙中穿梭、飘荡,冰冷的夜气和缠绕在肌肤上的湿气形成一道阴影,渐渐逼进龙司,他的心跳速度超越了时钟秒针,不停地鼓动着。
  那股莫名的气息一直压迫着龙司的胸口,他再度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9点44分。每看一次时钟,他就猛吞好几口口水。
  (一个礼拜前,我在浅川家看录像带是什么时间?他说家里的小宝贝总是在9点左右睡觉……后来按下了播放键……是在什么时候……看完的?)
  龙司记不得自己看完录像带的时间,但他清楚知道“那个时间”快到了,至少现在朝他压迫过来的神秘气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眼前这种情况和光凭想像所衍生的恐惧感不同,而且那个“东西”确实一步一步逼近龙司。
  (为什么来我这里?为什么只来我这里……
  为什么没去找浅川?喂!这太不公平了吧!)
  龙司的脑中涌现一大串问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已经解开咒文了吗?那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着,感觉就像有人把手伸进胸腔里,用力抓住心脏一样。
  龙司感到脊椎骨传来一阵刺痛,颈项上也有种冰冷的触感。他大吃一惊,正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时,腰间到背部一带却感到剧烈的痛楚,不禁整个人倒在地上。
  (快点儿想想该怎么办……)
  他努力保持意识清醒,不断对着肉体下达命令:
  (站起来!快站起来好好想想!)
  龙司爬上榻榻米,来到录像机旁边按下退带键,拿出那卷录像带。
  他仔细查看退出来的录像带之后,正要将带子再推进去时,意外发现贴在录像带背面的卷标上写着标题——“莱瑟·米里尼、法兰克·辛纳屈、沙米·迪贝斯·Jr、1989”
  那是浅川的笔迹,他之前可能用这卷带子录电视上播放的音乐节目,随后又将这段节目消掉,拷贝从小木屋带回的录像带。
  龙司的背部窜过一阵电流,一个想法迅速在他空白的脑中成形。
  (这怎么可能?)
  先前龙司以他灵活的头脑解开咒文之谜、老太婆的预言,还有潜藏在录像带影像中的另一股力量。
  (为什么投宿在小木屋的那4个小鬼没有遵行咒文的内容?为什么浅川得救了,而我却面临死亡呢?还有,山村贞子到底生下了什么?)
  答案就近在眼前,而他竟然没有想到山村贞子的力量会跟另一股力量融合在一起……
  (她想生孩子,可是她的身体构造无法生育,因此便和恶魔订下契约,订下生许多小孩的契约……)
  龙司想到这件事将会带来什么后果,不由得忍住痛楚,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真是可笑!一心想看到人类灭绝的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先走一步呢?)
  龙司爬到电话旁边,想拨浅川家的电话号码,随即又想起他现在在大岛。
  (那个家伙如果知道我死亡的消息,一定会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朝龙司的胸口压过来,并且挤压着他的肋骨。
  不知为什么,龙司突然拨了高野舞的电话号码,但心中随即响起一个声音:
  (放弃吧!把她卷进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同时,他又听到另一个声音催促着他:
  (或许还来得及……)
  龙司看到桌上的时钟指着9点48分,于是把话筒放在耳际,等候高野舞接起电话。
  突然间,他觉得头好痒,便伸手抓了抓头,不料竟有几根头发掉落下来。
  当电话响了第二声,龙司忽然看见映在正前方长形镜子里的脸,他忘记自己的耳朵边还夹着话筒,直接凑近镜子一看,只见镜子里映出一张泛黄、满布皱纹的脸庞,而且那张脸相当干瘪、凹陷,在相继掉落的毛发间还有许多褐色的疮痂。
  (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时,滚落在地上的话筒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响应声。
  龙司再也受不了了,他发出凄厉的叫声,和高野舞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映在镜中的那张脸正是百年之后的龙司,一向聪明的他从不知道和另一个模样的自己正面相对时,竟会是如此地可怕、骇人。
  高野舞听到电话铃声响了4次才接起电话,当她听到电话彼端传出惨叫声,一股战栗感瞬间穿越电话线,从龙司的公寓直接传到高野舞的房间。
  一开始的惨叫声充满了惊愕,而接下来的呻吟声则带着难以置信的声调……她吓了一大跳,迅速移开话筒,但是电话彼端的呻吟声仍然持续着。
  高野舞以前也接过几次恶作剧电话,但是她感觉到这通电话不同于以往,于是重新握好话筒。
  紧接着,呻吟声停止了,接下来是一片死寂……
  晚上9点49分,龙司最后一次想听听挚爱女人声音的希望破灭了,反而让她听到自己凄厉的惨叫声……
  他的双脚敞开,背部抵着床,左手落在床垫上,右手则伸向不断发出声音的话筒,双眼瞪着天花板。
  龙司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是仍努力要把录像带之谜告诉浅川。
  另一方面,高野舞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电话那头的人,却始终得不到响应。
  她不解地挂上电话,直觉认为电话彼端传来的呻吟声很熟悉。
  于是高野舞再度拿起话筒,拨了龙司家的电话号码,可是话筒却传出“嘟、嘟、嘟”的声音。她按下电话,又拨了同一个号码,结果仍然占线中。
  这时,高野舞知道先前打电话来的一定是龙司,而且他可能出事了。

  4
  10月20日星期六
  浅川虽然很高兴可以回家了,但是没看见老婆和孩子,心里难免觉得寂寞。
  首先他在镰仓过了一夜,又被暴风雨困在大岛两天,接着在南箱根太平洋乐园的小木屋又住了一晚,然后在大岛停留一晚,只不过外出5天,浅川却觉得自己好像离家很久了。以前也有过为了采访而离家5天4夜的情形,但是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渴望回家的感觉。
  他仍然觉得全身酸痛,但现在不是偷懒休息的时候,如果不赶快把堆积如山的工作做完,明天要到日光去兜风的约定就要黄牛了。
  因此浅川坐到书桌前,打开文字处理机的电源。他事先打好的前半部报告已经存进磁盘中,现在得把之后的发展加上去,尽快完稿。
  到晚餐前,浅川已经完成五张稿纸,速度还算可以。按照浅川以往的工作情况来看,到了深夜他的工作进度会更快。
  浅川无法预料总编对这篇稿子会有什么反应,但他仍必须将这个星期以来的事情好好整理一下,整个事件才算告一段落。
  有时候他会停下敲键盘的动作,盯着山村贞子的照片看。
  他曾透过这对美丽的眼睛看到山村贞子所看到、经历过的事物,到目前为止,浅川依然无法抹去她曾经进入自己体内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浅川将照片移到自己的视线之外。
  浅川在附近的定食店吃过晚饭后,脑中突然浮现龙司的脸。
  当他回到房里继续工作时,龙司的影像愈来愈清晰。
  (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浅川感到胸口有一股莫名的骚动,于是拿起话筒拨下号码。
  铃声响了7次之后,终于有人接起电话。
  正当浅川松了一口气之际,却听到电话彼端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
  浅川记得这个声音。
  “喂?我是浅川。”
  “是……”
  “请问是高野舞小姐吗?上次谢谢你的招待。”
  高野舞小声地说道:
  “哪里,不用客气。”
  “请问……龙司他……在那边吗?”
  (奇怪,她为什么不赶快把话筒交给龙司呢?)
  “请问龙……”
  “老师已经过世了。”
  “什么?”
  浅川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握在手中的话筒差点儿掉落到地面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恢复一点儿意识,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10点左右。”
  龙司是上星期五晚上9点49分、在浅川的公寓里看完那卷录像带,他的死亡时刻跟预告的时间不谋而合。
  “死因呢?”
  “急性心脏衰竭,明确的死因还不是很清楚。”
  原来事情并没有结束,现在才刚要进入第二阶段。
  “高野小姐,你还会待在那边吗?”
  “是的,我要整理老师的遗稿。”
  “我马上赶过去,请你在那边等我。”
  浅川一挂上电话,便当场跌坐在地上。
  (老婆和女儿的“死亡期限”在明天上午11点,我已经没有时间瘫坐在这里了,如果不赶快采取行动的话……)
  浅川跑到马路边观察路上的交通状况。
  (看来开车比搭电车要快。)
  于是他穿越人行道,钻进停在路边的租车中。他很庆幸自己为了去接老婆和女儿,先把租车的归还期限延到明天。
  浅川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思索着。所有的画面像倒带一般在他脑中旋转,根本没办法理出一个头绪来。
  (镇定下来!我必须镇定下来好好想一想。
  首先,我们并没有解开咒文,山村贞子并不是希望自己的遗骸被人发现而获得供奉,她另有期望……那么她的期望到底是什么呢?更令人费解的是,咒文的谜底既然没有解开,为什么我还能活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为什么我还能活着?)
  明天——星期日上午11点是浅川的老婆和女儿的“死亡期限”,现在已经是星期六晚上9点了,如果浅川不能在明天早上11点之前想出办法的话,将会同时失去老婆和女儿……
  高野舞端坐在和室里,将龙司尚未发表的论文放在膝盖上一页一页地翻阅,但是,论文的内容迟迟无法进入她的脑袋。
  龙司的遗体今天早上已经被送回川崎的双亲家中。
  “请将他昨晚死亡的详细情形说给我听。”
  浅川坐在高野舞旁边,低头问道。
  “大概过了晚上9点半左右,老师打电话给我……”
  高野舞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描述一遍,包括从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凄厉叫声、之后的死寂,以及她急忙赶到龙司的公寓时,看到龙司靠在床边,两脚张开……
  高野舞诉说着龙司当时的模样,不禁潸然泪下。
  “不管我再怎么叫,老师都没有回应。”
  浅川没有给她哭泣的时间,急忙问道:
  “当时房里的情形有什么不同吗?”
  高野舞摇头啜泣道:
  “没有……只是话筒没有搁在话机上,一直发出刺耳的声音。”
  (龙司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为什么会打电话到高野舞的家里去?)
  浅川接着问:
  “龙司真的没有跟你说什么吗?譬如录像带之类的……”
  “录像带?”
  她眉头微蹙,搞不懂龙司的死和录像带有什么关系。
  (龙司到底基于什么理由要打电话给高野舞?一定是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所以才打电话到她家去,可是……难道只是想在死前听听爱人的声音吗?
  还是龙司解开咒文之谜,想借助高野舞的力量去进行,所以才打电话给她?这么说来,要进行咒文就必须借助第三者的力量……)
  过了一会儿,高野舞送浅川到玄关。
  “高野小姐,你今晚还要留在这里吗?”
  “嗯,还有些原稿要整理。”
  “是吗?对不起,你这么忙我还来打扰。”
  浅川转身准备离去时……
  “那个……”
  “什么?”
  “浅川先生,您是不是对我跟老师有所误解?”
  “误解?”
  “我的意思是指男人跟女人的关系……”
  “啊!没什么。”
  高野舞可以辨别出别人投射过来的视线中,是否含有“这个男人跟这个女人搞在一起”的意味,浅川看她的视线中就含有这种强烈的味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老师说你是他的密友,当时我真的吓了一跳,因为你是第一个让老师称为密友的人。我认为对老师而言,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更了解老师一些。就我所知,老师还不曾跟女人有过……”
  高野舞说到这里便垂下眼睛,不再说下去了。
  (她的意思是,龙司死时仍是童子之身?)
  “不过……”
  浅川本来想说:“你不知道龙司高中二年级时所发生的事情吗?”
  但现在他不想揭发死者的罪行,更不想破坏龙司留在高野舞心中的形象。
  浅川一向很相信女性的直觉。既然跟龙司来往密切的高野舞说龙司仍保有童贞,那么龙司在高二时强暴女大学生的事情,或许只是他自己捏造的。
  “老师在我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话都跟我说,绝不隐瞒任何事情。我想我应该完全了解他的感情生活,或有什么烦恼。”
  “是吗?”
  “嗯,老师在我面前像个10岁的纯真男孩,如果有第三者在场,他又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绅士。在浅川先生的面前,他大概是扮演损友的角色吧!如果不这样……”
  高野舞说着,突然伸手到白色皮包里面拿出手帕来擦眼泪。
  “如果无法在不同时刻扮演不同的角色,老师就没办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你能理解这种事吗?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那些吊儿郎当的男学生怎么能跟他比呢?”
  浅川闻言不禁大吃一惊。他忽然想起高中时代,龙司虽然在课业和运动方面有过人的才能,但却拥有浪人般的孤独性格。
  看来,他所认识的龙司和高野舞所了解的龙司实在相差太远了。
  浅川并不想知道高中二年级时,龙司是否真的强暴了住所附近的女大学生,也不想知道他是否一再重复那样的行为。在老婆和女儿即将面临死亡的危急时刻,浅川不想被其他事情困扰。
  最后,浅川只说了一句:
  “龙司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只见高野舞那张可爱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既不像笑、也不像哭的表情,她轻轻点头致意。
  浅川反身关上门,快速走下公寓的楼梯,来到大马路上。当他离龙司的公寓越远,不禁越怀念这个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他投身危险游戏的朋友。
  浅川不管路上行人的异样眼光,任由悲伤的泪水奔流而下……

  5
  10月21日星期日
  浅川一边在纸上记下重点,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他相信龙司在临死前已经解开咒文之谜,之所以会打电话给高野舞,大概是想叫她过去帮忙吧!
  (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什么我还活着?而答案就是我在这个星期中不知不觉实行了咒文的内容。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可能性吗?是否只要借助第三者的力量,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实行咒文的指示……
  然而投宿在小木屋的那4个年轻人为什么不抢先实行咒文的指示呢?就算在其他朋友的面前逞强、佯装不相信,事后也可以偷偷进行啊!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