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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香

_13 蔡骏(现代)
  郭伟跟着这个四川女人使劲敲着李芸家的大门,可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只听到里面传出了女人嘤嘤的哭声和混杂着的脚步声。
  郭伟怕出事,就叫来了附近派出所的警察,一起撬开了门。里面的景象把郭伟吓了个半死。
  殷红的血液淌满了一地,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埋着头陷在了柔软的沙发里哭泣着,她满头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但是郭伟仍然认出了,这就是漂亮的李芸。在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郭伟凑进了一看,立刻呆坐在了地上。李芸手上拿着的竟是一只死人的脚!
  当郭伟还在呕吐的时候,警察已经在李芸的床脚找到了一具支离破碎的女人的尸体,而在她的灶上,还炖着一锅汤,在昏红的液体里,警察捞出了一只已经炖得皮肉分离的女人的手臂!
  我郁闷地合上报纸,心神不宁。看来李芸是个危险的凶手,这一点确凿无疑了。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四:艳梦
  过了两天,又轮到我值班,可一来秃头主任就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躺。我进了办公室,里面除了主任外还有一个男人坐在里面。看到我进来,秃头主任居然自己先出去了,只留下我和那个陌生的男人。
  当我出了办公室,回到值班室时,才发现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猫在值班室里打开了取暖器,然后把值班室的小窗关了下来,只留了一点点出气的口子。
  我喝了一口水,在暖和的空气里,我的睡意想潮水一般涌动而来,令我无法抵抗。我觉得有点热了,于是脱去了身上的大衣,躺在了小床上。我的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合在了一起就不想再张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空气中漂浮一般,一点也不受我的神志控制。我知道我正陷入不可遏止的睡眠中,我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管他什么查房,管他什么病人。所有的病人都已经吃过了安眠药,他们睡得比我更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体突然有了一点异样的感受,我慢慢张开了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当我的瞳孔缓缓调整着焦距的时候,这个影子已经贴在了我的身上,软软的,像是一团温柔的肉。是的,我的身体准确地告诉我,这是一具女人的散发着香味的健康的身体。我已经认出她了,是李芸!!!
  她抱着我,身上一丝不挂,嘴里哼出的热气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团团白色的烟雾。
  我喃喃地问:“我这是在梦中吗?”
  我感觉到她在我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湿湿的感觉。她在我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说:“是的,你是在梦中。”
  我笑了。在梦中!为什么会是在梦中?我是多么地希望这一切可以是真的啊!
  不过在梦中也有在梦中的好处。我把我的嘴凑拢了李芸的耳朵,不停地厮磨起来。我似乎像是沉醉了一般,我呢喃地说:“还好这是在梦中,我就没有罪恶感了。”
  我微微地翻过身来,把这尤物压在了我的身体下……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一切都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依然躺在我的值班室里,哪里有什么李芸的影子。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可奇怪的是,我身体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就算是个春梦,也应该在我的身上留下一点什么痕迹吧?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我傻笑了一下,对自己说:“呵呵,真是个奇怪的艳梦!”
  当上午的阳光慢慢穿透了清晨的雾霭,照射在了医院的草坪上时,我又和以往一样推着李芸的轮椅在草坪上晒着太阳。
  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可能是因为昨天那个艳梦吧,当我看到李芸时总是让我觉得不自然。特别是当我的手触碰到她那软如凝脂一般的身体时,真的像极了昨天晚上的感觉。
  为了打破尴尬,我竭力寻找着话题像要和她聊聊。可我在徒劳,她依然不理我,只是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天空中不停变换的白云。
  眼看晒太阳的时间要到了,我把她推到了草坪边缘的长椅边。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当烟草的芬芳慢慢在我的口腔里氤氲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李芸的眼睛正注视着我。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两刻剔透的猫眼一般。但是眼神却炯炯有光,盯得我竟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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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蝎心肠(4)
  我声音颤抖地问:“怎么,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缓缓地张开嘴,对我说:“昨天晚上好吗?”
  我全身抖动了一下:“什么,你说什么?”
  她定了定神,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昨、天、晚、上、你、感、觉、好、吗?”
  五:圈套
  刹那之间,我的冷汗从我的背脊簌簌地冒了出来,浑身竟然湿透了。我似乎掉进了寒窖,透体冰凉。
  我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后声音颤抖地问李芸:“你在说什么?怎么我听不懂?”
  李芸的脸上满是诡异的微笑,她看着我,语气很缓慢地说:“你以为那是一个梦,可是那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真实的事情!”
  我的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什么,难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不是一场春梦?而是真正发生了的?
  李芸继续残酷地说:“你以为我吃了安眠药后会睡着的,其实我只是压在了舌下。我在你的茶杯里放进了我最近攒下来的安眠药。我在你昏昏沉沉的时候进了你的值班室,和你做了你以为是在梦里做的事。”她说话条理分明,哪里像是一个精神病病人。“你也应该知道,医生和他的病人之间做了这样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吧?我已经把昨天晚上从你身体里流到我身体里的那些液体用我的方式保存好了,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我感到自己的头有点晕了,我知道后果的,这会让我再也没有继续做医生的可能性,我不禁诧异地问:“你对我做这些,究竟是为什么?”
  “我要你带我出去!我只想在外面见一个人,亲口问他还爱不爱我!只出去一天,我生日的那天!”她一句一字地说,斩钉截铁!
  我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说实话,我一直对李芸有好感,可现在她的所做所为却让我觉得她像是一个蛇蝎般的女人。她精心的设计了一个圈套让我钻,我却没有任何逃脱的余地。她之所以选择了我,是因为在晚上,只有我才有电梯的钥匙,只有我才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带她出去一天。
  两天后,又是我值班,这天就是李芸的生日,我必须在这天做出行动。
  其实要带她出去对我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我一上班就拉着门卫的王大爷喝酒,没几杯就灌得他晕呼呼的。然后我找了件女护士的制服给李芸穿上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看似戒备森严的兰草医院。
  等出了医院大门,我问李芸到哪里去,她指了指离医院不远的一幢大楼说:“在那幢楼的地下停车场的第44号车位停了一辆红色的POLO车,车钥匙放在车左边的垃圾桶的底座下。你去开来接我吧。”
  我有点好奇,她怎么会在那里放一辆车呢?她又怎么知道我会开车呢?当我把红色的POLO开来接了李芸后,问起了她我心里的疑问。
  李芸笑了笑,说:“别想这么多了,我是不打无准备的仗的。我早就设计好了,当我在我的床脚发现了那堆切碎了的尸体我接着的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而这个圈套只有我自己才可以解开。我以前大学就是学的医学而且专修的精神病医学,我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事可以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精神病。我也知道你会是我的医生,对你我早就有了认识。在这里放一辆车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就是等着今天出来。”
  我听了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你说你陷入了一个圈套?这么说那个女人不是你杀的了?”
  李芸瞪了我一眼:“当然!我怎么会杀了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女人?我又不是冷血!”
  “那你为什么不给警察说呢?让他们去调查啊!”我有点紧张。
  “跟他们说有什么用?所有的证据都说明了是我杀的,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而且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他却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所有的事只有我自己来做。”李芸的神情很坚毅。
  “你知道凶手是谁?”
  “是的,就是包养我的男人。哼!在那个女人的尸体上留下了他的秘密!他在做爱的时候,到了高潮就喜欢用牙齿咬女人的肩膀。他以为他能抹去女人身上的指纹就能让人怀疑不到他吗?他错了!”李芸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狰狞,她扒拉下了她的衣服,向我展示了她肩膀上的一个宛若月牙的齿痕。
  我又想了想,问她:“那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的尸体煮在锅里?”
  李芸的脸上满是一种奇怪的充满兴奋的表情:“我要处理那具尸体,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这里会有这么个东西。 在网络上看到过一篇怎么处理尸体的帖子,就是在锅里煮烂后,切成一块一块扔进下水道里。谁知道我还没处理完,尸块就发臭了,引来了保安和警察。也怪我自己,忘记了把尸体放在冰箱里,那冰箱也太小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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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蝎心肠(5)
  我定了定神,向她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个男人是谁?”
  李芸的神情黯然失色:“他……他……他是……”
  六 凶案
  对不起,我不能直接引用那个男人的名字,真的,态度名字太敏感了。在我们这个城市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他也每天都会在我们这个城市的报纸和电视上和我们见面。李芸之所以不敢向警察说出他的名字,而宁愿伪装成一个精神病病人,也是因为怕惹来更大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我也不想问李芸她下一步的计划,我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她的心思之缜密是我难以想象的。我坐在车上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去哪里?”
  李芸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挡风玻璃:“回森林小区!”
  “回森林小区?你不要命了?”
  她惨然地笑着说:“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我驾车来到她那幢洋房前,她却指了指旁边不远的一幢楼说:“听在那边!”
  下了车,她没有带我去她住的那套房,而是上了另一幢楼。
  “这一套房是我用他的钱另外买的,本来是准备送给我父母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我避难的地方。”她慢慢地对我说。
  我问她:“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李芸想了想,说:“今天是十八号,他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到他挂名的一家公司去拿他的顾问费,拿了之后就会到万金酒店的雪茄房享受享受。我们就到那里去找他!”
  我又问:“你准备杀了他吗?”
  她笑了:“当然不是,我又怎么杀得了他?他知道我没有供出和他的关系,就知道我对他没有害处的。我只是想问他到底还爱不爱我,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的尸体放在我的房间里。”
  说实话,我觉得她的理由很牵强,但是我可以理解女人的心思总是让我无法了解的。
  李芸洗了一个澡就和我一起出了门。我们把车停在了万金酒店的大门外,可只到了中午才看到那个肥胖的大人物夹着公文包进了主楼。
  说实话,我长得也算一表人才,而李芸又称得上女人中的极品,所以我们一路上去都没人拦住我们盘问。
  站在那个男人常常包下来的那间雪茄房外,李芸对我说,让我在外面等她,如果她在里面尖叫的话,我就马上冲进去救她。毕竟那个男人杀死了一个女人,他会对李芸下手吗?可李芸竭力不准我跟她一起进去。
  看着她妖娆地走进了包房,我有些郁闷地点燃了一根香烟,我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时刻准备听到是不是有李芸的尖叫声出现。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她进去了最多只有一分钟就冲了出来,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刀锋上满是红艳的鲜血。我一把抱住了她,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栗:“我杀了他!我杀了他!”然后就倒在了我怀里嘤嘤地抽泣起来。
  这个时候有个服务员从我们身边经过,我连忙搂住了李芸,用我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同时也堵住了她的哭泣声。我们装做一对热恋的情侣,掩过了服务员的注意。我承认,她的嘴唇是那么的柔软,比蜂蜜还甜。
  坐在红色的POLO车上,我沉默不语。李芸絮絮叨叨地说着她走进雪茄房的经历。当她进了烟雾缭绕的房间,那个大人物就把她搂在了怀里,什么都没说,就是不停的一阵狂吻。李芸对那个大人物的恨意竟在一瞬间消失了。在这间私人包房里,他们曾经来过无数次,也知道没有服务员会进来骚扰他们的。李芸满心以为那个大人物会和以为一样与她在这里云雨交欢。可她错了,当她在迷幻中睁开她的眼睛时,却透过房间的一面镜子看到那个肥胖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把切雪茄的锋利的刀,刀尖正慢慢地上移,对准了她的咽喉。
  女人恐惧的力量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在最危险的之后往往会做出最惊人的反应。李芸猛的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用力的一转,刀锋就插进了男人的身体。长期的酒色已经严重地腐蚀了男人的力量,让他虚弱不堪,手腕上的力量竟然经不起一个柔弱女子这么轻轻,也许不是轻轻的一扳。
  我扔掉了手里的烟头,问李芸:“现在我们干什么?”
  李芸麻木地说:“我们回森林小区,我没吃个饭,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回医院。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来过这里,再过最多一年,我就可以因为症状的减轻出院。我是学精神病病学的,我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装做症状好转。等我一年,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只要你不说出我们之间的秘密。”
  她冲我暧昧地一笑,我的心竟酥软了……
  七 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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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蝎心肠(6)
  回到了屋,李芸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不知道炒的什么菜,满屋都是浓郁的香气。
  没过多久,一桌子的菜就摆好了。糖醋里脊,水煮肉片,红烧狮子头。李芸的手艺真是非常好,色香味美形,样样俱全,我的食指也不由自主跳动了一下。如风卷残云一般,我狼吞虎咽下了整整一桌的饭菜,竟然没有留下一点剩余。
  我吃完了饭,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李芸看着是,目不转睛。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她的注视下有点发热,我问她:“怎么了?”
  她笑了笑,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像一弯新月一般。她吐气如兰地说:“重温一下那天的梦,好吗?”
  我的心在狂跳,我拥着这尤物倒在了她的那张洁净得嗅得到香味的大床上。我反复地吻着她全身的每一个部位,恣意地放肆着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
  当我精疲力竭地倒在李芸身边时,她还不满足地用双足纠缠着我。
  终于她闭上了眼睛,我突然觉得有了点口干。我站起了身,想去找点喝的来润饿我的喉咙。我打开了冰箱,翻找起了里面的物事。我在冰箱的最下层,看到了一个黑色塑料带,里面似乎包着什么,我好奇地打开来看了看……
  当我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回到了床上,心里若有所思。这个时候李芸被我惊醒了,她又缠上了我的身体,像一条蛇一般。她喃喃地说:“亲爱的,我还要!”
  我攒积起我所有的力量,再一次向她发起了进攻,在某一个时刻,我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我也竭不主自己想要释放力量的念头。当我快要达到快乐的颠峰时,我从床头对面的镜子里看到了一柄透着幽光的刀锋!正捏在李芸的白皙的手中。
  我的精神猛的一震,我伸出手来,紧紧扼住了她的手腕。我不会像那个所谓的大人物一般没有抵抗的能力,我的力量令李芸的手腕无法动弹。
  她面如死灰,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她迷乱地说:“你一直都在防范我,对吗?”
  我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会杀你?”她又问。
  我笑了笑,说:“因为我一直都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她有点崩溃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笑了。
  在那个她勾引我的晚上,我在进值班室之前,我的秃头主任把我叫进了办公室,里面有个男人等着我的。这个男人就是那位大人物,他和我的主任已经沟兑好了,让我找个时间把李芸放出来。他也知道是李芸杀了那个女人,因为李芸一直没供出他的身份,所以他用尽了所有的关系那李芸办到了兰草医院,而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那个死掉的女人是这位尊敬的大人物新包的一个小姐,本来想趁着李芸回老家的时候到这个香巢里温存一下,没想到李芸提前回来了。李芸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心如蛇蝎。就当着大人物的面,一刀刺死了这个女人。她和大人物约定好了,必须在两个月内把她放出来,不然她就会公布所有的真相。不得已,大人物找到了我。
  李芸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在我去找那个男人时告诉我是他救了我,反而一任我去找他的麻烦?你明明知道我是去杀他的!”
  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缓缓地说:“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掉了也不足惜的。这样的人本来就该死!”
  李芸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呢?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会和你一起回医院?”
  我一边拿绳子把她绑在床上,一边说:“出来了,谁也不会自想回到医院去的,这个谁都知道。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在你的冰箱里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口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颗冻得僵硬的女人的头颅!我已经知道了,那就是那个死了的女人的头!你是个拥有蛇蝎心肠的女人,又怎么会放过我呢?”
  我掏出手机,拨打起110。
  没有过多久,我听到了楼下传来警笛鸣叫的声音。
  李芸的神色黯淡,她幽幽地看着我,对我说:“今天的菜好吃吗?”
  我点了点头,说:“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可惜了,以后我都没机会自尝试了。”言语间,我竟然有了点莫名的感伤。
  李芸凄惶地笑了,笑声着竟有一些肆意。
  我有些奇怪地盯着她。
  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那些菜当然好吃啦,那是我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肉,足足冻了一个多月,是那个女人大腿上最嫩的部分……”
  当警察走进房间的时候,他们奇怪地看着我,正抚着床头大口大口地呕吐着,地上满是污秽的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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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逃犯的惊魂夜(1)
  作者:鲁奇
  1、逃 犯 和 男 尸
  夜已深了,月亮从云层中露出半边脸,小心地窥探着丛林中奔跑的影子。
  他拼命地在丛林深处穿行,但耳边仍然能听到隐约的警笛声,跑着跑着,他愣住了,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身边走过,那个白色的东西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不是很高,有点圆,也许是由于黑夜的原因,那东西给人感觉像一个球体,在他面前一滚,在树丛旁闪了一下,就不见了,那是什么?他感觉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抖,他有点害怕,此时,他浑身莫名其妙地庠了起来,很难受。
  那是什么?既不像人也不像动物,若是动物,怎么会是白色的?若是人,怎么会以那么快的速度就消失不见呢?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前面有一丝光亮在闪烁,他迅速卧倒,把整个身体深深埋进了草丛,他面前十几米的地方就是公路,那丝光亮是公路上的汽车发出的,汽车开过,刮起一阵轻微的尘土,他恍恐的心才略微放松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真正的逃脱。
  他是在监狱野外劳动时逃走了,那天,载囚犯的汽车在回监狱的路上抛锚了,管教让大家都下来推车,于是,他就下车了,用尽力气推着卡车前行,却无济于事,卡车纹丝不动,当时,卡车正处在山脚下,雨更大了,风更猛了,只听“哗拉拉”一阵响声,管教大喊“快离开汽车!”,他向山坡望去,看到无数的石块正向他们滚落下来,啊!泥石流!
  他不顾一切地向公路的尽头跑去,在他离开汽车的几秒钟内,卡车已被埋进了泥石流,他在管教们指挥囚犯避险的时候,钻进了树丛,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茫茫的林海中……滂沱的大雨冲刷掉了他的足迹,离开那囚禁他五年的监牢。
  五年前,他爱上了一个女孩,名叫宁湄,女孩家长嫌贫爱富,反对他们来往,为了有足额的钱娶那个女孩,他决定和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星期的朋友柴金去抢劫,抢劫的人是个男人,身上带了很多钱,当钱已经到手的时候,那个男人仍然纠缠他们不放,誓死反抗,还用砖头砸伤了他的头,于是,恼羞成怒的他将男人一顿暴打,打得男人像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刚要离开,柴金却叫住了他,说:“不干掉他,以后我们怎么活命?”他看看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说:“算了吧!他不会记得我们的样子,我们还是尽快逃命吧!”
  “那怎么行,留下他后患无穷,不得杀掉一了百了。”柴金眼冒凶光,杀气腾腾,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柴金就已将刀子捅进了男人的肚子……在逃跑的过程中,柴金侥幸逃脱了,而他却落入了法网,后来,因抢劫杀人罪他被判入狱十五年,在这五年的服刑期间,他一直等待着他深爱着的女孩来看他,可是,她却一次也没有来,他的心里设想种种女孩不能来看他的原因,固执地认为女孩会来的,结果只有失望失望。柴金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警方设下的天罗地网对他无济于事,这条漏网之鱼、杀人犯到底躲到了哪里,是死是活,一直是一个悬念。同时,他对柴金和女孩的怨恨也与日俱增,他下定决心,以后若遇见他们两个,必将其杀之,以解心头之恨。
  他在丛林中又走了好久,看见一座小木屋,粉刷一新的,门上写着“**林业局”字样,这是一座森林看护员居住的屋子,他破窗而入,发现屋子里有一些吃的和几件衣服,于是,他草率地吃了点东西,在黑乎乎的木屋里换掉了那个印有“1744”号的囚服,穿上了一件新衣,在狱中,他没有名字,人们只叫他“1744”号,现在,换上了新的衣服,他重新记起了自己的名字:但哲。
  但哲做完这一切后,刚要出门,却听到了远处传来了狼嚎声,他想到了森林深处如鬼火般闪烁的蓝色的狼眼,不由得退缩了一下,这时,“”地一声,森林深处传出一声枪声,听到枪声,但哲意识到危险的来临,难道警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所在,追捕到这里来了?
  他反复告诉自己:我是一个逃犯,我不能在这里停留一刻。
  他拿起放在小木屋门的斧头和一个火把(没有点燃的),走出了木屋。
  乌云遮住了月光,黑夜变更加阴森,狼群躲在森林里的每一个角落,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只要猎物出现,它们就会一捅而上,将其撕成碎片。
  但哲丛林中前行着,月亮又从云中露出了脸,四周的树木在月光下已不是那么触不可及,突然,他又听到一阵狼嚎。
  但哲望着晃动的树丛,退却了,他又返回了小木屋,抱着斧子爬到屋顶,睡了一夜。
  这一夜,他数次在梦中惊醒,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了那个被柴金杀死的男人,他满身是血,肚子上满是大窟窿,他在但哲的面前哭泣着,没完没了——他的耳边仍然回响着那恐怖的警笛声,好像就在他的身旁,他还梦见警察用枪指着他,梦见狱中的死刑犯毒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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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逃犯的惊魂夜(2)
  第二天一早,他悄悄地从房子上下来,透过窗子,他看到小木屋仍然空空如也,护林员还没有来,他吃掉了小木屋里的几个馒头和剩菜,再次步入了丛林。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累了,就坐在了草地上,由于昨夜睡眠不足,他还想睡,就往后躺了下去。他向后仰着躺下,头刚落到草地就碰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而且还有点软,细细的,这时,他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腾”地坐了起来,往后一看,“啊”那是什么?
  他看到一条白花花的手臂躺在草丛中,手掌上还有血迹,他拔开草丛,看到一具男尸。
  男尸40多岁,双目圆睁,头顶有一个很大的伤口,黑乎乎一片,血迹已经凝固了。
  看样子就被人用钝器重击头部而死的,男尸的肚子空空的,内脏都没有了,身体其它部位的肉被撕破了。
  但哲又看了看男尸的衣服,他穿的是一套蓝色的上衣,上衣上面还有标有“**林业局”字样,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男尸就是小木屋的主人。
  他又想起昨晚的枪声、狼嚎,这样他对事情就了初步的推断:昨晚的枪声可能是这个男人打出的,也许是在他与人搏斗的时候枪走的火,总之,他的枪被人抢走了,又被人杀害在了丛林中,从空空的肚子可以看出,男尸曾被野狼光顾过,狼吃掉了他的内脏,或者是其它的动物。
  他最后结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谋杀案。
  他又想起了昨夜的白影,会不会与那个东西有关呢?
  这时,他看到山下冒出了几缕炊烟,山下是一个小镇,山脚下零星散落几座房子。
  他的脸露出了恐怖的笑容,他想,还是别管这具男尸,眼下应该做的是先找个地方藏身吧,山脚下的这几座房子也许就是最佳去处。
  他摸了摸身上的那把斧头,定了定神,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若是潜入小镇,杀人是再所难免的了,虽然他被定为杀人犯,却没有真正杀过人,想到杀人,他的心中还是有点退缩,但是,他此刻的处境却容不得多想,他拎起斧头,像一头饥饿的野兽悄悄地下了山。
  2、他 从 坟 墓 中 爬 出 来
  但哲没有马上潜入小镇,他在山腰一直呆到天黑。
  他把身体掩映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扒在那里,一动不动。
  离他不远处是一片坟地。
  山上风很大,到了夜里,风把树叶吹得沙作响,坟地里的那些坟头矮矮的、黑黑的,像一个个黑色的人影坐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异常恐怖。
  午夜过后,大概到了零辰,但哲想,时间已经不早了,应该是下山的时候了。
  正准备动身,他看到那片坟地有些奇怪,他听坟地那边有响动。
  他睁大眼睛盯着坟地,感觉眼前的一切有点飘飘忽忽,恍若梦境。
  突然,他看到离他最近的坟动了,有东西从里面冒了出来,那好像是一双手,从坟里伸出来,接着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东西爬了出来,他分不清那东西是人是人鬼。
  那东西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飘飘悠悠地走了,在丛林旁一闪就不见了。
  但哲感觉满头大汗,他正准备离开,突然,感觉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爬上了他的大腿。
  他翻过身,猛地向后一退,他看到一条蛇正盘在面前的草丛中,蛇伸着小脑向他扑了过他,他把斧头在空抡了两下,击中了蛇,蛇退了回去。
  但哲乘机向山下滚去,被蛇咬伤的右腿,每滚一下都会传来刺骨的疼痛。
  他来到山下,悄悄潜入了一户人家。
  这家是两层楼房,房子四周是水泥高墙,院内是一个圆形花坛。
  但哲踩着水泥院墙外的石头,艰难地翻入了院中,右腿依然疼痛难忍,
  他来到楼房下面,发现窗子是开着的,房内灯火通明,屋内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放在下面安全吗?会不会被人发现?”女的说。
  “不会的,我会确保万无一失的,明天就离开这里。”男的说。
  之后,男的没有说话,但哲听到了房间里的脚步声,男人好像要走出房子,但哲闪到墙的另一侧,握紧了手中的斧头。
  门开了,男人走了出来,他鬼鬼祟祟地向四周望去,然后用手向院子前面地上的一块铁板抻手,但哲见时机已到,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瞄准男人头部就是一斧,他用的是斧头背面,男人当时就倒在了地上……
  但哲又悄悄潜入屋子,刚走进走廓,他就听到女人的说话声:“怎么样了?你确信它还在那里吗?”
  但哲感觉女人的话意味深长,好像在暗示什么,又像是在传递一种信息,“你确信它还在那里吗?”那个“它”会是什么吗?他又回想起自己置身的这个豪华的楼房还有阔气的院子,这一切都说明一个问题:这家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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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逃犯的惊魂夜(3)
  那么,女人说的“它”会不会是钱或者其它值钱的金银宝贝呢?
  但哲的欲望在此刻膨胀到了极点,他为在自己的选择感觉惊讶,没想到逃亡的路上还能发一笔小财!
  他慢慢向里面屋子的门口移动,透过门可以看到女人窈窕的背影,她正站在镜子前摆弄着什么东西!
  但哲从她背后冲了过去,一只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另一只手用斧头压住了女人的脖子。
  这一切都是在镜子前面发生的。
  女人透过镜子看清了但哲,他也看清了女人脸,他不禁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她?
  3、被 囚 禁 的 男 女
  女人惊恐的目光、 颤抖的身体、扭曲的表情,使但哲百感交解,是怨恨还是惊喜,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辩,他意料不到,竟然会和思念五年的女人相逢,并且以这样一种方式。
  女人就是但哲五年前爱的那个女孩宁湄,但哲为了与她结合,身陷囹圄,而她却消声觅迹,置但哲于不顾,回想这五年的牢狱之苦,一股仇恨之火燃上心头,此时,在他眼中,这个女人已不是他曾经爱恋的那个人,而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蛇蝎女人。
  他把宁湄推倒在地,然后用床单绑住了她的手,并用毛巾堵住了她的嘴,后来,他又找到了绳子,把宁湄又捆了一遍。
  在他捆她的过程中,宁湄没有反抗,任由他摆布,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紧接着,他又走到房子外面,把被他打晕的男人又用绳子捆了起来,把男人和宁湄一起塞进了厨房旁边的我小屋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在厨房大吃了一顿,酒足饭饱后,他打量一番屋子。
  客厅的地板上放着两只皮箱,床上还有一些衣物,房间里有一张结婚照,照片上的男人就是现在被捆起来的那个,而他的妻子却不是宁湄,但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对狗男女是准备私奔的。
  如今,但哲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要去哪儿,他最关心的是这两个人刚才的那番话,“放在下面安全吗?会不会被人发现?”宁湄说的这句话引起他无限遐想,他下决心,一定要从两人的口知道那些好东西到底藏在哪儿?
  他来到厨房旁边的小屋子,拿出了堵在宁湄嘴里的东西,她大口地喘着气,深情地望着但哲,眼泪流了下来,她说:“但哲,你终于回家了!”
  “家!这里哪是我的家?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但哲气愤地说。
  “你还在怨恨我没有去监狱看你吗?自从你入狱后,我就被父亲看管起来,并将我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结婚不到一年,男人就得病死了,我知道自己已无颜再见你,虽然我已是单身,但我却不想去看你,不想再打忧你的生活,不想你再牵挂我,我不值得你留恋,是我害了你,我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宁湄边说边流泪,她的话触动了但哲,他想起了过去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落下了泪来。
  宁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一眼就洞穿他的心事:“你是越狱出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但哲很生气。
  “你的刑期是15年,到现在才仅仅5年,你不是越狱是什么?”
  “越狱又怎么样?既然出来了我就没想过活着回去。”但哲怒气冲冲地说。
  “那你现在把我们绑在这里有什么用?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宁湄故作镇情,目不转睛地望着但哲,目光中流露出了乞求和胆怯。
  “呵呵, 你怕了吗?”但哲冷笑着,然后走到男人身旁,指着男人说:“他是谁?”
  “我的丈夫!”宁湄慌乱地说。
  “你的丈夫不是早就死了吗?并且你还说你没有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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