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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区域

_5 斯蒂芬·金(美)
“一个亲密的朋友,”赫伯说。一只温暖,强壮的手握住了她:
的手肘,另一只握住了维拉的上臂。他帮她们俩站起来。“我们
要一起去,如果你不在乎的话。”
“没关系。”
他领着他们经过电梯,走过走廊来到一个门上写着“会议
室”字样的办公室。他让他们进去,然后开了头顶上的荧光灯丫
屋里是一帐长桌和十几把办公椅。
斯特劳斯医生关上门,点着一根香烟,把燃烧过的火柴扔进
桌上的烟灰缸中。“很不好说。”他自言自语似他说。
“那么你最好把它说出来。”维拉说。
“对,也许最好这样,。”
莎拉忍不住问道:“他死了吗?请别说他死了……”
“他处在昏迷中,”斯特劳斯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史
密斯先生头部受了重伤。你们也许在电影中听到过‘亚硬脑膜血
肿’这个词。史密斯先生有很严重的亚硬脑膜血肿,头盖骨在出
血:,需要做一次手术减轻压力,另外从他脑中取出碎骨头片。”
赫怕跌坐下来,脸色苍白。惊讶。莎拉注意到他粗糙,伤痕
累累的手,记起约翰尼告诉过她,他父亲是个木匠。
“但是上帝饶了他,”维拉说。“我知道他会的。我祈祷。赞
美上帝,至高无上的上帝!大家都赞美上帝吧!…
“维拉。”赫伯有气无力他说。
“处在昏迷中。”莎拉重复说。她试着理解这一信息,但做不
到。约翰尼没有死,他安然度过了一次危险的脑手术——这些事
应该使她重新产生希望的,但并没有。她不喜欢“昏迷”这个
词,它有一种邪恶的声音。这个词在拉丁文中不是指“死亡之
眠”吗?
“他以后会怎么样呢? 赫伯问。
“现在谁也不清楚,”斯特劳斯说。他开始摆弄手里的香烟,
神经质地在烟灰缸上弹着它。莎拉觉得他其实在回避赫伯的问
题。“当然,他现在靠仪器设备活着。”
“但你应该知道他的机会,”莎拉说。“你应该知道……”她
双手无助地做了个手势,然后重落下来。
“他可能在四十八小时内醒过来,或一个星期内,一个月内。
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而且……很可能他会死去。我必须坦率地
告诉你,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他的伤……很严重。”
“上帝要他活下来,”维拉说。“我知道这一点。”
赫伯手捂着脸,慢慢地擦着。
斯特劳斯医生很尴尬地看着维拉。“我只不过要你们做好
……万一的准备。”
“你能估计一下他醒来的机会吗?”赫伯问。
斯特劳斯医生犹豫着,神经质地吐着烟雾。“不,我做不
到。”他最后说。
他们三人又等了一个小时,然后离开了,天黑了,冷风呼列
着吹过停车场,莎拉的长发被吹得飘起来,后来她回到家时,会
发现头发里有一片干黄的橡树叶,头顶上,月亮驶过天空,像个
夜航的水手。
莎拉把一张纸片 塞进赫伯的手中,上面写着她的地址和电话
号码,“如果有什么消息,请给我打电话,好吗?”
“当然。”他突然弯下腰,吻吻她的面颊,在寒风呼啸的黑夜
中,莎拉抱住他的肩膀。
“亲爱的,我很抱歉刚才对你很不礼貌,”维拉说,她的声音
出乎意料的温柔。“我心情不好。”
“这很自然。”莎拉说。
“我以为我儿子可能会死去,但我祈祷,我跟上帝交谈,正
像歌里唱的那样:‘我们软弱吗?我们忧虑吗?我们永远不要绝
望。向上帝祈祷吧!…
“维拉、我们该走了,”赫泊说。“我们应该睡一觉,然后看
看情况:……”
“但是现在我听到上帝的声音了,”维拉说,做梦似地仰望月
亮。“约翰已不会死的,上帝不会让他死的,我在心中听到了那
声音,我很欣慰。”
赫伯打开车门,“进去吧,维拉。”
她回头看看莎拉,微微一一笑。在那微笑中,莎拉突然看到约
翰尼那轻讼愉快的笑容——但同时她也认为这是她所见过的最可
怕的微笑。
“上帝选中了我的约翰尼、”维拉说。“我很高兴。”
“晚安,史密斯太太。”莎拉麻木地说。
“晚安、莎拉。”赫伯说。他钻进汽车,发动起来,从停车场
往州公路。莎拉意识到她没有问他们在哪儿住宿。她猜他们自
己可能也不知道。
她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风吹得她脚下的树叶哗哗作响。她坐进汽车驾驶座上。她突然
确信她将失去他,恐惧和孤独袭上心头,她开始发抖。
随后的几星期,克利维斯·米尔斯中学的学生表现出极大的关
注和同情。赫伯·史密斯后来告诉她,约翰尼收到了三百多张
信片。几乎所有的明信片都说他们希望约翰尼很快恢复健康。维
拉逐一回复,在每一张回笺中都写上“感谢”二字,并附上一
(圣经》中的诗句。
莎拉课堂上再没有不守纪律的情况了。以前,她觉得学生不
欢她,现在则发生了180度的变化。她渐渐地意识到学生们把
当作一场悲剧的女主角,她是吏密斯先生失去的爱人,事故发
后的那个星期三,她没有课,正坐在教师办公室,她突然意识
这一点,大笑起来,接着又失声痛哭,在她控制注自己之前,
把自己吓坏了。晚上,她总是不断梦见约翰尼——约翰尼戴着
圣节杰克尔和海德假面具,约翰尼站在命运轮边,某个幽灵似
声音在吟唱道:“伙计,我喜欢看到这家伙被打败。”反反复复
吟唱。约翰尼说:"现在没事儿了,莎拉,一切都好了. 然后走
进屋,眉毛以上的脑袋都没有了。
赫伯和维拉·史密斯在班戈尔旅馆住了一个星期,莎拉每天
下午都去医院看他们。他们耐心地等着什么事发生”什么也没有
发生。约翰1躺在六楼的特别护理室,周围是一大批维持生命的
仪器,靠一个机器帮助呼吸。斯特劳斯医生越来越不抱希望。车
祸发生后的星期五,赫伯打电话给莎拉,告诉她他和维拉要回家
“她不想问家,”他说,“但我会说服她的。”
“她没事儿吧’? 莎拉问。
接替是一阵很长的沉默,莎拉以为自己问得太冒失了。然后
赫伯说:“找不知道,也许我知道,只是不愿直说罢了。她总是
很信教的,做了手术后这种信仰更强烈了,她做过子宫切除手
术。现在这钟情况越来越糟,她总是谈论世界的未日,把约翰尼
的车祸和失魂联系在一起。在善恶大决战之前,上帝要把所有信
徒的肉体带上天堂。”
莎拉想她曾见过一辆汽车保险杆上贴的标语:“如果今天
是失魂日,某个要人来掌握我的方向盘吧!”“对,我知道这种说
法。”她说。
“啊,”赫伯很不自在地说,“跟她通信的一些团体……相信
上帝将乘着飞碟来拯救信徒,用飞碟把他们都带上天堂……这些
……宗教团体证明,至少是向他们自己证明,天堂是在猎户星
座。不,别问我他们是怎么证明的,维拉能告诉你。这些……
啊,维拉,这些让我很难堪。”
“这是很自然的。”
赫伯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但她还能分辨出什么是真实的,
什么不是,她需要时间调整,所以我告诉她,她在家和在这儿是
一样的。”我……”他停了一下,听上去很难为情,然后清清嗓
子,继续说。“我必须回去工作,我签了合同……”
“当然,”她停了一下,“保险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这非常
昂贵……”现在轮到她难为情了。
“我跟皮尔森先生谈过,他是你们中学的校长助理,”赫伯
说,“约翰尼加入了蓝十字组织,但没有加入新的大医药组织。
蓝十字将承担一部分医疗费。维拉和我有些积蓄。”
莎拉的心沉了下来。维拉和我有些积蓄。谁有那么多积蓄,
能承受得了每天两百元的医疗费呢?而且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让约翰尼像一个没有感觉的动物一样活着,通过一根管子排
尿,而他的父母却因此而破产?为了让他的母亲因此而发疯?她
感到眼泪从她面颊流了下来,她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一次
希望约翰尼安静地死去,她内心深处感到这念头很可怕,但却驱
之不去。
“我希望你们一一切都好。”莎拉说。
“我知道,莎拉,我们希望你一切都好。你会写信吗?”
“我会的。”
“有时间就来看看我们。我们离得并不远。”他停了一下。
“我觉得约翰尼选中你是很有眼光的。你们过去是很认真的,对
吗?
“对。”莎拉说,眼泪仍不停地流下,但她听出赫伯所用的过
去时。“过去是。”
“再见,宝贝。”
“再见,赫伯。”
她挂上电话,等了一两秒钟,然后往医院打电话问约翰尼的
情况。没什么变化。她向特别护理室的护士道了谢,无目的地在
屋里走来走去。
还有一叠新生作业要批改。她泡了杯茶,坐下改起来。从这
一刻起,莎拉·布莱克奈尔又开始过她自己没有约翰尼的生活了。
杀手很光滑。
他坐在镇公园的一条长凳上,靠近音乐台,抽着一很万宝路
烟,哼着甲壳虫乐队白金唱片中的一首歌……“你不知道你多么
幸运,孩子,又回到了俄国……”
他还不是一个杀手,还没有真正成为一个杀手。但杀人这种
窄在他大脑中已经酝酿了很久了,这种冲动一直很强烈。这很不
错,他对此很乐观,时间很合适,他不用担心被抓住,他不用担
心衣服夹子。因为他很光滑。
天上开始下小雪了。这是1970年11月12日,在这个中等
规模的缅因镇东北方160英里处,约翰·史密斯仍昏迷不醒。
杀手仔细扫“量着公园,到罗克堡来旅游的人喜欢称之为镇公
共土地。但现在没有旅游者。公园在夏天是绿油油的,现在则一
片枯萎,死气沉沉的。它在等着冬天把它盖起来。棒球场本垒后
方的铁丝网高高耸起,后面是苍白的天空。音乐台需要重新油漆
一遍了。
这是一个压抑的场景,但杀手并不感到压抑,他高兴得快发
疯了,他的脚尖想踢,他的手指想抓。这次可躲不开了。
他用靴子的后跟踩灭烟头,马上又点着了一根。他瞥了一眼
手表,下午三点零二分·,他坐着吸烟。两个男孩穿过公园,边走
边踢着一只足球,但他们没有·看到杀手,因为长凳在地面的凹陷
处。他猜天气暖和的时候,这是那些狗男女晚上乱搞的地方。他
知道那些狗男女和他们做的事。他母亲告诉过他,而且他也看见
过他们。
一想起他母亲,他脸上的微笑暗淡了一些。他记得七岁时,
有一次她不敲门……她从不敲门——就径直走进他的房间,发现
他在玩弄自己的生殖器。她差点儿气疯了。他试图告诉她这不算
什么,不算什么坏事。他什么都没做,它自己就直起来了,这跟
他一点儿都没关系。他只不过坐在那里,前后摆动它。这其实并
不好玩,有点儿乏味。但他的母亲还是气得发疯。
你要成为那些乱搞的狗男女吗?她冲他尖叫道。他甚至不知
道乱搞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听别的孩子说过。你要成为那些
乱搞的狗男女之一得那些脏病吗?你想让它流脓吗?你想让它
变黑吗?你想让它烂掉吗?哼!哼!哼!
她开始前后摇他,他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那时她是个高大
强壮的女人,他那时还不是杀手,还不光滑,他是吓坏了的孩
子,他的生殖器耷拉了下来,想要缩回体内。
她用一个衣服夹子夹了生殖器两小时,这样他就会知道那些
疾病是什么感觉了。
那种疼痛是难以忍受的。。
雪花飘过。他把他母亲的形象从她大脑中抹去,当他感觉良
好时,很容易做到这一点,而当他感到压抑时,就难以做到这一
点。
现在,他的生殖器挺起了。
他瞥了一眼手表:,二点零七分。他扔下点着的香烟。有人来
他认出她。是爱尔玛,对面咖啡屋的爱尔玛·弗莱彻特。刚
刚下班,他认识爱尔玛,他曾和她约会过一两次,玩得很不错。
带她去舞厅玩过,她舞跳得很好。这些小淫妇一般都跳得不错。
他很高兴是爱尔玛来了。
她一个人。
回到美国,回到俄国一一一
“爱尔玛!”他喊着,挥挥手。她吃了一惊,向四周望望,看
到了他,她微微一笑,向他坐着的长凳走来,说你好,并叫他的
名字。他微笑着站起来。他并不担心有谁会过来,他是捉不到
的。他是超人。
“为什么你穿着那个?”她看着他向。
“很光滑,是吗?他微笑着说。
“啊,我不很……”
“你想看什么东西吗?”他问。“在音乐台上。那真是惊人的
东西。”
“是什么?”
“过来看看。”
“好吧。”
就那么简单。她跟他走向音乐台。如果有人过来,他仍然司
以取消这次行动。但没有人来。没有人经过。整个公园只有他们
两人。天空阴沉沉的,爱尔玛是个很小巧的姑娘,一头淡金色的
头发,他相信那是染成。放荡的女人总是染头发。
他领她走上四面围起的音乐台,他们的脚踩在木板上,发出
空洞阴森的回声。一个音乐架倒在角落中,有四个空瓶子。这是
那些狗男女带来的东西。
“是什么。”她问,有点儿困惑,有点儿不安。
杀手快乐地笑着,指向音乐架的左边。“在那儿。看到了
吗?”
她随着他的手指看去。一个用过的避孕套扔在木板上,像一
个枯萎的蛇皮。
爱尔玛的脸一下绷紧了,她转身就走,快得差点儿从杀手身
边走过,“这并不有趣……”
他抓住她,把她拉回来。“你想去哪儿?”
她的眼睛突然充满恐惧,“让我离开,否则你会后悔的。我
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他说。“这不是玩笑,你这臭婊子。”他因为
这么称呼她而兴奋得发晕,她就是个臭婊子。世界在旋转。
爱尔玛向左边冲去,想从音乐台四周很低的栏杆上跳过去。
凶手抓住她廉价衣服的后领,猛地把她拉回来。衣服嘶地一声被
拉开了,她张开嘴想要喊。
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捂得她的嘴唇紧贴在她的牙齿上。他
感到热乎乎的血从他手掌上流下来。现在她的另一只手在打他,
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没什么可抓的,因为他……他……很光滑!
他把她摔到木头地板上。他的手从她嘴上移开,上面沾满了
鲜血,她又帐开嘴想要喊叫,但他骑到她身上,气喘吁吁,咧着
嘴笑,她肺中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她现在可以感觉到他,坚
挺、巨大,跳动,她不准备喊叫了,但仍继续挣扎,她的手指抓
住,又滑落,抓住,又滑落。他粗暴地分开她的大腿,趴在中
间,她的一只手擦过他的鼻梁,弄得他眼睛流出泪水。
“你这臭婊子。”他低声说,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他开始勒死
她,把她的头猛地从音乐台的木头地板拉起,再狠狠地撞到地板
上,她的眼睛突起。她的脸变成粉红,红色、然后是充血的紫
色。她的挣扎开始变得无力。
“臭婊子,臭婊子,臭婊子。”杀手声音沙哑地喘着气说,他
现在真正是杀手了,爱尔玛跟人跳舞的日子结束了。她的眼睛突
出来,就像游艺场里卖的那种玩具的眼睛。杀手喘着粗气。她的
双手现在软绵绵地放在地板上。他的手指几乎看不见了。
他放开她的脖子,准备只要她一动就再次掐往它。但她没有
动,过了片刻,他用颤抖的双手撕开她的衣服,把她粉红色的女
招待制服裙撩到上面。
天空阴沉沉的,公园里空无一人,实际上第二天才有人发现
爱尔玛被勒死和强奸过的尸体。警长认为这是一一个流浪汉干的。
州报纸在头版报道了这一事件。在罗克堡,人们一致同意警长的
看法。”
本镇的男孩是不可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的。
赫伯和维拉·史密斯回到波奈尔,又开始他们的日常生活。
那年十二月,赫伯在杜尔海姆完成了一栋房子,正如莎拉预料的
那样,他们的积蓄越来越少,不得不向州政府申请重病援助。这
给赫伯的打击几乎跟车祸一样,他认为,申请重病援助其实就是
接受救济。他一辈子都在用自己的双手勤勤恳恳地工作,以为永
远不会拿州政府一分钱,但现在却落到这种地步。
维拉订了三份新杂志,这些杂志不定期地邮来。三本杂志印
刷质量都很差,插图糟得像出自儿童之手,这三本杂志是:《上
帝的飞碟》。
那天晚上,他父亲和母亲进来坐了一个小时,维拉留下了一
叠宗教小册子。
“我们要呆在这几直到周未,”赫伯说,“到那时,如果你一
切正常,我们将回波奈尔。但我们每个周未都会回来的。”
“我要跟我的儿子在一起。”维拉大声说。
“你最好别这样,妈妈。”约翰尼说。抑郁减轻了一点儿,但
他记得它是多么难受。他在这种状态时,如果他母亲跟他大谈上
帝的奇迹,他怀疑自己会歇斯底里地笑起来的。
“你需要我,约翰。你需要我解释。……’、”
我首先需要恢复健康。”约翰尼说,“你可以在我能行走后
再解释,好吗?
她没有回答。她脸上有一种几乎是滑稽的固执表情——只是
这一点儿也不有趣。一点几也不。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拨弄。在那
条路上,早五分钟或晚五分钟,一切就都不同了,现在瞧我们大
家被折腾得一塌糊涂。她却相信这是上帝的安排。我想,她要
么想象上帝,要么彻底发疯。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约翰尼说:“尼克松又当选了,爸
爸?谁跟他竞选?”
“他又当选了,”赫伯说,“他跟麦克加文竞争。”
“谁?”
“麦克加文。乔治·麦克加文:。南达科塔州的参议员。”
“不是穆斯基?”
“不是。但尼克松已不是总统了。他辞职了。”
“什么?”
“他是个说谎的家伙,”维拉冷峻她说,“他太骄傲了,上帝
惩罚了他。”
“尼克松辞职?”约翰尼大吃一惊,“他?”
“他要么辞职,要么被解雇,”赫伯说,“他们准备弹劾他。”
约翰尼突然意识到美国政治中发生了巨大变化,这肯定是越
战的结果,而他却错过了。他第一次真正感到自己像瑞普·凡、温
克:、发生了多少事?他都不敢问。接着一个真正可怕的念头浮现
出来,
“阿格纽……阿格纽是总统了?”
‘福特,”维拉说,“一个善良、真诚的人。”
,“亨利,福特是美国的总统?”
“不是亨利,”她说,“杰里。”
他轮流盯着他们,几乎认为这一切是一场梦或奇怪的玩笑。
“阿格纽也辞职了,”维拉说。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白线·。“他
是一个小偷。他竟在办公室接受贿赂。他们是这么说的。”
““他不是因为贿赂辞职的,”赫伯说,“他辞职是因为在马里
兰州搞得乱七八糟,难以自拔。尼克松任命杰里·福特为副总统。
去年八月尼克松辞了职,福特接管权力。他任命尼尔逊·洛克菲
勒为副总统。现在就是这样。”
“一个离婚的男人,”维拉冷酷地说“上帝保佑他别成为总
统。”
“尼克松做了什么?”约翰尼问。,“天哪,我……”他看到他
母亲皱起眉头。“我的意思是,”太惊人了,如果他们要弹劾他
“你不需要在谈那些恶棍政治家时发誓诅咒,”维拉说,“是
因为水门。”
“水门?那是在越南的一次攻势吗?那一类事吗?”
“华盛顿的水门旅馆,”赫伯说,“几个古巴人闯进尼主党委
员会的办公室,被当场抓住。尼克松知道内情。他试图隐瞒此
事。”
“你在开玩笑吗?”约翰尼好容易才说出话来。

“是几盒磁带,”维拉说。“还有那个约翰·丁。我认为他只是
一个逃离沉船的老鼠,一个常见的爱泄露秘密的人”
“爸爸,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吗?…
“试试吧," 赫伯说。“但我认为整个事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到现在也没有,我会带给你一些书:已经有大约一百万本书写这
件事,我猜以后还会有一百多万本。1972年夏天,就在选举前……
十点三十分,他的父母已经走了。病房的灯变暗了。约翰尼
睡不着。那些可怕的新信息在他头脑中飞速跳动。在这么短的时
间中,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觉得自己落
伍了。
他父亲告诉他,汽油价格上涨了几乎百分之百。在他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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