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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丽的黎明

_30 庄司卓 (日)
「对不起。」蒂赛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探出上半身,同时举起一只手。「我还不能跟爱纱一样,理解地球人的感情以及思考。」
「呃……不急啦,慢慢来就好。」
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广大只能以含糊的语气敷衍过去。如果惠子在场的话,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逗得大家捧腹大笑,爱纱也会若无其事地接话。偏偏这里只有自己跟蒂赛而已,没有其它人。
是的,只有他们两个。
拜托,我在紧张个什么劲啊……
广大的心中干头万绪,蒂赛似乎也静不下来,一直不停摆动双手。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接着又抬头凝视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蒂赛用力点点头,伸出一只手说:「对不起。」
结果还是道歉。
「没关系啦,就算一开始不了解……」广大话还没说完,就被不停摆动双手的蒂赛打断。
「不,不是。我是指我妹妹,蒂欧。」
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静谧的宵闇的身上。
「你妹妹?」
「嗯。」蒂赛伸出一只手,继续说着:「蒂欧替大家添了那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
「别这么说啦。我是你的共生对象,你的妹妹就像是我的妹妹……」
话说到一半,广大才惊觉自己的失言。印象中前阵子才跟蒂赛的另一个妹妹,也就是庄严的夕暮见过面,至于蒂赛的姊姊,则是bioCraft驻UNbAR代表不灭的正午。
蒂赛的姊妹个个都大有来头,广大可消受不起。
「不,不是这样。蒂欧的所作所为,我应该负最大的责任。」
地球人表示否定的肢体语言是摇摇头,蒂赛却是以摆动双手来表示否定。不过蒂赛大部分的感情表现都跟摆动双手脱不了关系,即使身为她的共生对象,广人还足无法区分其中的差异。
看来似乎另有隐情。广大决定选择沉默,让蒂赛土动开口。
「我在最后一刻背叛了她。」相当沉亚的表现。
「所以她才会做出那种事。」
广大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感觉得出蒂赛的门责。
「这次我决定相信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部不能动摇我对她的信任。」
「自己的妹妹嘛,应该的。」
「嗯。」
广大的认同没能改变蒂赛的表情,却让她神采奕奕地张开双于:「没错,她是我妹妹。虽然她很爱闹别扭、脾气不好、不甘寂寞,依然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
广大对bioCraft的『血亲关系』没什么概念,不过从蒂赛感性的发言听来,应该跟人类差不了多少。搞不好bioCraft根本就是一种跟人类十分相近的生命体也说不定。
蒂赛张开的双手又垂了下来,只见她抬头思索片刻之后,又再度开口:「对不起,可能会替广大带来一些麻烦。」
「信任你妹妹吗?」终于抓到重点了。
「嗯,有可能替你带来一些麻烦。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解除合约……」
「蒂赛。」广大打断蒂赛,语气十分严肃。「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想要多了解你一点,什么都好,也包括了你的妹妹在内。所以我不会随便解除合约的。」
说话的同时,广大不禁回想起当初跟蒂赛签订合约的景象。感慨万千的广大不禁垂下了双眼,不敢直视面前的蒂赛。
「真的吗?」
「真的。」
听到广大的回答之后,蒂赛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又重复同样的问题。「真的吗?」
广大觉得蒂赛的语调跟之前不太一样,抬头一看,发现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蒂赛,正以清澈蔚蓝的瞳孔凝视着自己。
《PHASE-02:05红色巨星~Redgiant-star~》
「跑得还真远。」樱子站在bioCraft『静谧的宵闇』的控制面板上,面无表情地说着。
身旁浮现的影像以及直接传到樱子脑海中的情报,显示出附近有一颗暗红色的巨大球体。
红色巨星。
步兵级bioCraft离开地球之后,立刻以超越光速的速度飞快航行。有时刻意修正航向,似乎不愿让樱子和蒂欧察觉自己的目的地;有时却又突然降低速度,确定『静谧的宵闇』真的跟了上来。不过整体说来,对方还是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银河系边缘快速移动。
途中有好几次击落对方的机会,不过这么做反而无法得知冒牌货的动机和真面目。经过几小时的追踪之后,步兵级bioCraft最后来到了不知名的红色巨星,以及巨星所属的恒星系。
步兵级bioCraft的速度已经降至光速以下,沿着红色巨星表面的轨道惯性飞行。看来对方似乎选择这里当成决战的地点。
红色巨星其实就是步入晚年的巨大恒星,直径比太阳系的太阳大上好几百倍。这种惊人的体积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有在恒星的寿命将尽、即将步上毁灭之路的时候,才会变得如此巨大。这颗红色巨星过去大概跟太阳的大小差不多,如今却成为此太阳大上好几百倍的巨型天体。
「附近没有异状。」端末席上的蒂欧表示。樱子在脑海中检视周遭环境的情报之后,视线突然固定在画面的一点。
「那是什么?」
控制面板的周围出现舰体之外的影像,端末席上的蒂欧轻而易举地辨识出樱子所指的物体:「那是行星,运行轨道就在红色巨星表层所溢出的气体之中。表层的气体密度和温度都比较低,岩石所构成的行星不会被融解。」
「这样啊。」樱子漫不经心地响应,脑海中的视觉情报清楚看见球状物的黑影悬浮在暗红色的火焰之中。即使温度再怎么低,被恒星表层溢出的气体所吞噬的行星表面,少说也是高达上千度的高温。
行星的直径此地球略小,环境却十分恶劣,不适合生物生存。不过同样属于生物的bioCraft就算是在恒星的核心也能存活,若因此断定行星表面没有任何生物,似乎也太过武断。
总而言之,那颗行星并不是重点,不过说也奇怪,樱子就是无法忽视那颗行星的存在。或许是自己向来对天文学没有兴趣,跟蒂欧签订合约之后,又不常离开地球,所以才会对那颗行星产生好奇吧。
樱子试着说服自己的同时,蒂欧开口说话:「看来是真的想打了。」
步兵级bioCraft掉头转向『静谧的宵闇』,位于舰首的钻头开始缓缓转动。
「区区步兵级竟敢如此狂妄!」
对方的挑衅激怒了蒂欧,却反而引起了樱子的警戒:「会不会是伪装外壳?」
「天晓得。反正有你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蒂欧的语气十分轻松,樱子不禁苦笑:「说得倒容易。」
然后樱子举起手中的卫星,也就是bioCraft的操纵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冒牌货逍遥法外。今天一定要……」
话还没说完,情况突然有了变化。步兵级的背后浮现出闪光所组成的漩涡,通常在bioCraft开始或是停止超光速飞行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特殊的景观。
难道还有其它的同伙?原来如此,这就是步兵级将樱子和蒂欧引诱到这里的原因。不过说也奇怪,步兵级居然开始加速、回转,看起来就像是亟欲逃离出现在身后的bioCraft。
「蒂欧,第二艘bioCraft的身分是?」
「正在确认中。只是对方还未完全现身……」
等到第二艘bioCraft完全现身之后,蒂欧不禁提高了音量:「四根尖角的僧侣级!」
从闪光漩涡中现身的,正是拥有四根尖角的僧侣级bioCraft,全长大约200公尺。以僧侣级的标准来看,算是比较小型的,外型也十分阳春,乍看之下就像是四艘步兵级捆在一起似的。
樱子紧紧握住手中的卫星,可是僧侣级接下来的行动却大出樱子意料之外。只见他以跳跃的方式从后方往前逼近,目标正是打算加速离开的步兵级。
「什么?」
蒂欧惊呼一声的同时,僧侣级的四根尖角也刺进了步兵级的舰体。僧侣级的舰体比步兵级大上一倍,两者的等级又相差悬殊,步兵级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步兵级的舰体在一瞬间被僧侣级的尖角贯穿,化成无数的光粒子消失在红色巨星的余晖之中。
「蒂欧,小心了!」
「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搞不好是我们。」
樱子和蒂欧压根儿就不把对方当成自己人。漠不关心的对象或是敌人,这就是樱子和蒂欧区分外人的标准。
可是僧侣级接下来的行动再度跌破樱子和蒂欧的眼镜。
「在下没有敌意,请收起您的武器吧,我们的女王。」
这就是僧侣级传来的讯息。为了让樱子也了解通信内容,蒂欧特地开启通信回路,却不忘向对方报以嗤鼻冷笑:「女王?你有病啊。」
女王是地球人特有的称呼,相当于bioCraft从上面数来的第二个等级,隶属于贵族阶层。简而言之,就是指蒂欧和其它的姐妹。
传出讯息的同时,僧侣级舰首的四根钻头也停止了旋转,看来似乎真的没有敌意。
「报上名来。还有,你为什么击毁那个步兵级?」樱子从旁插话。
不等蒂欧开口,僧侣级就主动回答樱子的问题:「在下叫作沉默的潮流,拥有四根尖角,也就是地球人口中的僧侣级bioCraft。」
原来如此,这种手法……从通讯时的特征看来,樱子大概猜得出来这名自称沉默的潮流的bioCraft到底是什么来历。
「之前在那个卡蓝德行星上有人搞了一些花样,你该不会是就他们的同伙吧?」
沉默的潮流的bioCraft形态清楚地出现在画面中,不过通讯的内容只有男性的声音,没有全子体的影像。
「真不愧是女王的共生对象,直觉果然敏锐。是的,我们都是秘密组织『阿米克斯』的成员。」
「bioCraft的组织?笑死人了,你们也跟地球人同化得太彻底了吧?」
蒂欧忍不住消遣沉默的潮流。bioCraft原是崇尚个人主义的生物,而且个体的生命力过于强大,根本没有发展社会组织的必要。
「我们的目的不在于与地球人同化,而是与地球人分道扬镳。静谧的宵闇,我们的女王,还请您明察。」
「与地球人分道扬镳?」
沉默的潮流的说法虽然让蒂欧感到有些不快,却也引起了她的兴趣。
「是的,而且也有不少地球人抱持着跟我们保持距离的想法。现行的制度无论是对bioCraft或是地球人而言,都不是双方所乐见的结果,因此虽然有点讽刺,但理念相同的地球人也成为我们的同志。」
「可是……」
蒂欧话还没说完,就被樱子打断。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打倒那个步兵级?你知道他的目的跟真面目吗?」
「那个家伙对静谧的宵闇本人,以及她的共生对象做出无礼的行为,在下才愤而出手惩戒。不过那个家伙好歹也是我们的同志,在下代表其它同志向两位致歉。」
沉默的潮流答得头头是道,樱子不禁皱起双眉,再度开门询问:「既然那个步兵级是你们的伙伴,为什么要冒充我们的身分四处行动?」
「似乎是受了您与静谧的宵闇的刺激,以两人的名义强制解除反对者的合约。不过在下认为这种做法相当无礼,不只一次提出规劝,无奈他还是一意孤行。」
「可以相信他吗?」
蒂欧询问樱子,这句话当然也透过无线通讯传人沉默的潮流的耳中。不过樱子并未回答蒂欧的问题,反而再度向沉默的潮流提出质询:「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像影子的东西是什么?」
「那个步兵级拥有自己的圣衣,虽然可以变化为人型,拟真度却十分有限。」
「嗯。」
樱子随口答应一声,低头看着眼前的蒂欧:「回去吧。」
这句话同时传人蒂欧和沉默的潮流的耳中,沉默的潮流连忙出声阻止:「请等一下,静谧的宵闇。从两位的行动看来,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不嫌弃的话,还请两位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同志。阿米克斯需要一个领导中心,更需要女王的鼎力相助!」
「关我什么事啊。」
蒂欧立刻予以反驳。
「目的?同志?伙伴?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信任樱子,樱子也只信任我。如果你说什么都想要把我们强留下来……」
樱子接着开口:「那就只好不客气了。」
「真有意思,干掉他吧,干掉他!」
蒂欧在一旁煽风点火,沉默的潮流却选择了退让:「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强人所难。不过在下以沉默的潮流之名起誓,总有一天……」
这时蒂欧突然感受到异样的气息:「樱子,新的敌人出现!」
不需确认控制面板四周的影像,樱子已感觉到不对劲。红色巨星的附近突然出现一股闪光漩涡,拥有四根尖角的僧侣级bioCraft自漩涡中现身。
全长约200公尺,跟沉默的潮流一样,都是属于小型的僧侣级bioCraft。唯一的不同,就是舰首的四根尖角。
其中一根尖角的体积非常庞人,大约相当于整个船体的大小。另外三根小型尖角从大型尖角的基部延伸而出,战斗气息十分浓厚。
「逢濑樱子!」熟悉的声音透过通讯回路,传入静谧的宵闇的驾驶舱。「你果然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要看看对方的长相吗?」
樱子不发一讯。蒂欧将樱子的沉默视为同意,将新出现的僧侣级所传来的影像投射出来。
不出所料,果然就是安利·吴。
「一伙的?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在那边装傻!」影像中的安利举起手中的卫星,怒气冲冲地指着樱子:「那个步兵级就是反对地球人与bioCraft发展共生关系的家伙!」
「等一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不等蒂欧说完,沉默的潮流立刻从旁插口:「是的。静谧的宵闇以及她的共生对象坚决反对地球人与bioCraft的共生关系,如今已经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同志了。」
「我们什么时候……」
相较于蒂欧的愤怒,樱子反而十分冷静。
「无妨,蒂欧。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樱子举起手中的镰刀状卫星,冷冷地开口:「准备开战了。」
神秘的讯息将『不松懈的钻研』引诱至位于银河系外围的一颗毫不起眼的红色巨星附近。根据讯息的内容,樱子与静谧的宵闇已经加入反对地球人与bioCraft发展共生关系之秘密组织『阿米克斯』,同时听从组织的命令行事。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为了点醒正在气头上的安利,『不松懈的钻研』的全子体,也就是皮特开口说道:「从之前的行动模式,以及你的描述来判断,静谧的宵闇与她的共生对象应该是单独行动的独行侠,照理说应该不会听命于其它组织才对。」
「那么,她们又是为什么袭击其它的bioPARTNER?」
『不松懈的钻研』的驾驶舱之内,安利抽出含在口中的棒棒糖,不以为然地指着皮特。
「如果她们跟阿米克斯是一伙的就说得通了。要是那个神秘人所提供的讯息是正确的,她们真的正在跟沉默的潮流展开秘密协商,那更证明了我的推论没错。」
UNbAR已经掌握了有关阿米克斯的部分情报,同时也知道沉默的潮流是该组织的灵魂人物。
「可是提供讯息的人并未明示身分,这点也很奇怪。」
「大概是畏惧沉默的潮流或是静谧的宵闇的报复吧?表明身分的话,难保不会被阿米克斯除掉。或许对方希望事成之后,我们能够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也说不定。」
「安利……」
安利天真的想法不禁让深谋远虑的皮特感到十分无力。就在这个时候,皮特的本体,也就是bioCraft『不松懈的钻研』抵达目的地了。
「这里就是讯息中所指定的位置。航行速度已降至光速以下,同时侦测到至少两艘bioCraft的舰影,其中一艘确定是『静谧的宵闇』。」
「拦截得到他们的通讯吗?」
坐在驾驶舱内的安利拿起靠在肩膀上的卫星,快步走向控制面板。皮特则是好整以暇地走向端末席:「可以。」
于是滞留在红色巨星上空的两艘biOCRAFTbioCraft彼此的谈话,毫不保留地传人『不松懈的钻研』的驾驶舱。
「在下以沉默的潮流之名起誓,总有一天……」
男性的声音,而且是bioCraft的通讯。
「……可恶的女人!」
「广大!」
『静谧的宵闇』与它一路尾随的bioCraft,就停靠在银河系外围的红色巨星表面。『壮丽的黎明』以及『高贵之风』见状,也跟着降低了速度,『高贵之风』的爱纱也在同一时刻呼叫广大。
「情况不太对劲。那艘步兵级被突然出现的僧侣级摧毁,之后僧侣级与『静谧的宵闇』隔空对话,紧接着另一艘僧侣级出现,双方似乎正在红色巨星的表面展开激战!」
「能够辨识对方的阶级吗?」
广大已经站上了控制面板,不过『壮丽的黎明』还没进入战斗模式。对于患有宽广空间恐惧症的广大而言,无边无际的宇宙俨然是他的天敌,一旦进入战斗模式,身为共生对象的广大势必得被迫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战场情报。
广大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战力的,即使想要动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两腿发软,
就是头昏眼花。所以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广大还是别加入战局比较好。
「好像是僧侣级,难道……」
「该不会是安利吧?」
爱纱与广大面面相觑。根据不灭的正午所提供的情报,安利是受雇于法国政府的共生对象,与他签约的bioCraft正是僧侣级的『不松懈的钻研』。
「可能性相当高。」
爱纱的回答让广大感到十分头大。这时『壮丽的黎明』以及『高贵之风』的速度都降至光速以下,慢慢接近红色巨星。
「呜哇……」
外界的战场情报并未直接传人意识之中,控制面板四周也末显现出周遭环境的景象,只在面前秀出一个小小的画画而已。光是这个小小的画面,就让广大全身上下颤抖不已,嘴里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哀鸣。
红色巨星的表面就像是被熊熊烈火所覆盖的大海,而暗红色的火焰之海铺盖整个视野,漫无边际地朝着四周无限延伸。
「表层气体中,发现一颗行星。」
端末席上的蒂赛报告她的发现。暗红色的火海之下,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圆形黑影,或许就是蒂赛所指的行星吧。不过广大没有心情细细观察,只能重重叹口气,闭起双眼蹲在控制面板上。
现在并未进入战斗模式,闭上双眼就能解决问题;可是一旦进入战斗模式之后,战场情报就会强制传人广大的意识之巾,迫使他非得一一辨识周遭的景物。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广大就巴不得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在空无一物的宇宙空间,至少没有东西可以提供给他距离感。
「蒂欧。」
蒂赛的这句话将广大拉回现实。画面切换之后,显现眼前的正是『静谧的宵闇』与疑似『不松懈的钻研』的僧侣级bioCraft展开激战的景象,附近还有另一艘保持中立的僧侣级在一旁待命。画面是由三艘bioCraft所组成的,即使是患有宽广空间恐惧症的广大,也能轻松以对。
广大虽然对bioCraft彼此交战的画面并不陌生,眼前的奇特光景还是让他睁大了双眼。
僧侣级转动着他的钻头,朝着敌人飞扑而去,却被巨大的镰刀轻松闪过,顺势展开反击。僧侣级的造型十分特殊,前端装备了一具差不多跟舰体等长的巨型钻头,钻头的基部还延伸出三具小型的钻头。
「另一艘呢?」
「动向不明。」
「广大,要不要阻止他们?」爱纱开口询问。
「当然。不过……还是让我来好了。」
「让你来?为什么?」
惠子忿忿不平的怨言透过通讯回路传人驾驶舱。也难怪惠子有这种反应,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能凭实力阻止『静谧的宵闇』以及『不松懈的钻研』,而所谓的实力,当然就是指战斗能力。
幸好广大手边准备了足以说服安利的咨一料。即使樱子和蒂欧的反应无法预期,即使另一艘bioCraft的动向不明,只要安利就此抽手,情况应该还是控制得住。
问题是应该由谁来执行这项任务。
惠子个性冲动,又没见过安利;爱纱这个人特别喜欢说教,如果由她们上场,不收到反效果才怪。
至于坐在广大面前,正无聊摆动双手的那号人物,更是连考虑的必要也没有。
以消去法剔除的结果,自己才是唯一的人选。
「消去法一点屁用也没有……」喃喃自语的广大对着蒂赛这么说。
「替我打开通讯回路,我要跟静谧的宵闇以及与她交战的僧侣级说话。没有意外的话,对方应该就是『不松懈的钻研』。」
「好的,已经完成确认。与蒂欧交战的僧侣级确实是『不松懈的钻研』,共生对象是安利·吴。」
蒂赛才刚说完,控制面板的前方突然出现安利·吴与『不松懈的钻研』的全子体的影像。从画面中看来,『不松懈的钻研』的全子体是个皮肤黝黑、身材瘦长的男性。
「大空广大!」
安利抢先开门:「你不要插手!难道你这个贵族的共生对象打算跟静谧的宵闇联合起来对付我?」
『壮丽的黎明』并未开启伪装外壳,因此从短剑型的舰身来判断,安利马上明白与广大签订合约的bioCraft隶属于贵族阶层,同时也发现广大身旁的全子体并不是他在公园见到的爱纱。不过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广大实在无暇说明一切。
「安利,不要冲动!我已经透过UNbAR得知你的身分了。还有樱子,你也别再打了!这一切都是误会!」
可是画面中的『静谧的宵闱』以及『不松懈的钻研』并没有停火的迹象,镰刀与钻头的战火反而愈演愈烈。
「我是法国UNbAR分部所聘请的调查人员,除此之外你还能掌握什么情报?」
挥舞着卫星的安利大声咆哮,广大也不甘示弱地回答:「袭击史蒂芬·马兰敦的凶手并不是樱子和蒂欧,而是她们的冒牌货!」
「什么?」
安利为之一愣,停下了手边的动作。『静谧的宵闇』见状,立刻趁隙往前逼近。
「静谧的宵闇,请等一下!惠子,拜托你了!」
「OK!我正闲得发慌呢!」
爱纱和惠子同时吆喝一声,只见『高贵之风』以飞快的速度切进『静谧的宵闇』以及『不松懈的钻研』之间。
这时一直保持缄默的『静谧的宵闇』突然开启了通讯回路:『高贵之风』你又要跟我作对!」
『静谧的宵闇』浮现在画画中的全子体,是个衣着华丽的少女,身上的华服点缀着紫色、深蓝以及黑色的暗色系渐脚色调,活像个包装过度的礼品。
「哇~哥德萝莉耶!」
『高贵之风』应该也收到画画了。蒂欧的模样似乎让惠子眼睛为之一亮,透过通讯回路,
惠子兴奋的口吻清晰可闻。
画面中的蒂欧似乎朝着广大瞥了一眼,这时端末席上的蒂赛也采出身来:「蒂欧。」
可是蒂欧却刻意回避蒂赛的视线,关闭了自己的画面,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才以樱子的画面取代。
「大空同学,你果然是蒂欧的姊姊的共生对象。」
画面中的樱子放下手中的大镰刀,目不转睛地看着广大。
如果是平时的广大,或许会被樱子的气势压倒,可是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退缩。吸了口气之后,广大坚定地说道:「樱子、安利,你们没有交战的必要。安利,你是不是认定史蒂芬·马兰敦是被樱子打倒的?」
「是又怎样?」
『静谧的宵闇』停止了攻击,看来樱子也想听听广大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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