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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聊斋

_24 冰狐点点红 (现代)
“你终于回来了啊!”强子喊着:“小成手机丢了!在宿舍里丢的!你看见了吗?”
阿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没注意。”
“那可就怪了!刚才小成就出去了一会,我睡觉,小三收拾着东西,你进来过,是吧?”
“我是进来了一会,但我没注意。”
“那可巧了!”强子下了床,拿着钥匙“啪啦”一声把自己衣柜的锁给打开了:“大伙看看!我这里面可没有!咱们三个人把衣柜都打开看看!阿良你不让我们动你的柜子,你自己开!”
阿良动也不动,面无表情地说:“不行。”
小三从铺上下来:“不开就不开,反正你又出去了,放在外面也说不定,咱们就别打开了。”最后这句话他是对这强子说的。
“行了!”我打断他们:“也好像是我记错了,可能不是在咱屋里丢的,不就是个手机吗?算了算了!”
“咱寝室里就是有个贼!谁心虚谁就是那个贼!”强子扔下这句话,气乎乎地走出去了。
这叫什么事!我心里也憋屈起来,又走出了宿舍。
我在公用电话给女朋友打电话叫她出来,她挺高兴地说:“才刚搬寝就想我了?这么急叫我出来啊?”
我有点不耐烦:“是,你快出来吧!”
小红和我并坐在石凳上,她看着我阴沉的脸色:“怎么啦?好像丢了手机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丢了?”
“啊?还真丢了?”小红笑着躺在我肩膀上:“我瞎猜的。怪不得你那么心烦。”
“我手机是丢了,但我闹心不是因为这个。”我把来龙去脉跟小红说了,她眨眨眼睛:“能不能真的在阿良的衣柜里呢?”
“不知道。”我说:“就算真的在他衣柜里,我也不会打开看。”
晚上,我回到寝室,看到强子躺在被窝里,他的MP3打得声音大到屋子里都听得见,阿良静静地坐在床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我往上铺一看,小三还没回来。
我问阿良:“这么晚了,小三上哪去了?”阿良只是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拿掉强子的耳机,“小三去哪里了?”他一脸奇怪地问我:“他还没回来吗?”我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回来有一会了,回来一看见那家伙坐在那里就心烦,所以躺在床上听MP3.”
我心里纳闷:小三去哪了呢?我走过墙角那一排衣柜时,看见我的手机掉在阿良衣柜下面。“嗨!我找着了!”我手举着手机给阿良看:“找着了啊!”阿良却好像没看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我给强子看,他愣了一下,然后又鄙夷地看了阿良一眼:“肯定是那贼心虚了,又把赃物吐出来了。”说完又忿忿地躺下。
手机找着了,可气氛还是没有好转,我心还是有点烦,但是奇怪的是,小三一夜都没有回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阿良又对我和强子说:“千万不要打开我的衣柜。”强子哼了一声,我点点头去上课了。
今天上课小三也没有来。这小子干什么去了呢?
上完了课我又和小红出去逛了一下午,晚上才回到寝室,一进屋,又看见阿良像昨天一样坐在床上,小三没回来,强子也没回来。“他们俩上那去了?”阿良不说话,只是摇头。
真是怪了!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跑出去了!
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阿良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我吓了一跳,匆匆地上了厕所就回了床,看他那副样子也不敢多问,整个寝室只有我紧张的喘息声。
第二天,小三和强子也没来上课!
有点不对劲了!
我和小红一起去导员办公室想问问那两个人有没有请假,却看见导员正在安慰一对流泪的夫妇。那对夫妇年纪看起来挺大,有种饱经风霜的沧桑,而穿着打扮也有点像农村来的。我觉得不对劲,进了办公室,听见导员正劝着:“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们也感到很伤心,但还请二位节哀顺变,刘良同学半年的学杂费我们会退还给您二位……”
那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我家阿良为了凑足生活费就去城里的工地干活,离开学还有一个礼拜还去搬砖……然后水泥块……就砸在他脑袋上……当场就死了……脑袋都砸碎了啊……”
什么!一个礼拜前当场死亡?!可是两天前还……我傻了,呆愣在那里。
小红颤抖地拿起一张放在旁边的报纸,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她指着上面的一则消息:“昨日某某大学边运河中发现两具无头男尸,经查验系该大学在校学生,死者头颅还未找到……本案正在审理中……”
昨天?两具尸体?小三和强子?
耳边响起阿良的话语:“不要打开我的衣柜!”
我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着了魔一般跑出了办公室,飞一样回了寝室,寝室正好空无一人。
阿良的衣柜,没有上锁。
难道……我颤抖着伸向衣柜门把手……
耳边响起阿良日夜叮嘱的话:不要打开我的衣柜……
我的手,已经不听我的指挥了,自动向衣柜伸去……
我停不下来!我就是要打开门!
衣柜……门被我缓缓拉开了……
里面赫然两颗人头!是小三和强子!
人头,没有血,他们两个人张开双眼,向我微笑着,翕动着的嘴唇仿佛在低语:
来吧,你也来吧……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是阿良的声音!
我转过身,发现阿良站在我身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告诉过你,不要打开我的衣柜,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难道他们两个……”
阿良冷冷地说:“不错,他们是因为打开了衣柜才会这样……小三是因为想把手机放进我的柜子里来嫁祸给我,而强子是想找到我偷东西的罪证……”
“手机?小三?难道他就是贼?”我感到冷汗直冒。
“一直以来都是他偷的,不管多有钱也无法满足他的金钱欲望……是他自己找的……而强子太愚蠢,只会听人的一面之词……”
“可惜,你不肯听话……我说过不要打开我的衣柜的……”
“阿良――”未等我说完话,他冰冷的手已经扼住的我的脖子,愈来愈紧……
意识开始恍惚了,朦胧间,仿佛听见阿良说:你是好人,你应该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小红眼睛红红地望着我:“你终于醒了!你拼命地跑出去,我怕你出事,就把事情告诉了导员,我们到寝室的时候,你已经晕倒在衣柜门前……”
“那么,你们看见小三和强子的人头了吧!”我紧张地问。
“没有啊!”小红说,“阿良的衣柜里什么都没有,那两具无名男尸的头还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难道阿良带走了?
阳光从医院的窗户泄了进来,洁白的床单泛着柔和的光,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今天你终于回到学校了?”小红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好好吃一顿庆贺一下吧!去哪个饭店?”
“不,”我抓着她的手:“我们去食堂吃吧。不仅今天,以后也都在食堂吃饭了吧。”
分享一些亲身的恐怖经历(绝对真实)
大学时的事:
大一刚进校门,就听说我们这栋男生楼闹鬼,据说曾经有女生吊死在宿舍五层.原来因为男女混住,南北走向的楼男生住北边半个楼,女生住南边半个楼,每层楼楼道正中的地方有一道门隔开,门平时由看楼人锁住.一次周末晚上,五楼一男生醉酒而归,隐约看见楼道中间门的那边有女孩子走动,顿时起了歹心,朝门走去.那门不知怎的却没有锁.男生走过门,正看见紧挨着门的一间屋子里有个刚刚洗澡回来的女孩子正在梳头.结果他扑了过去.事后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一,四层一寝室的女生早上一觉醒来,发现有一挂白色的东西在窗外飘荡,以为是楼上掉下晾晒的被子来了,便打开窗户,伸手去拽.这一拽不要紧,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那白色的哪是什么被子,而是一具在五楼窗外的晾衣架上上吊的女尸!!! 事情过去很久了,现在这栋死过人的建筑被分配给我们男生了.
大一的生活快过去半个学期了,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引起轰动的闹鬼事件,事情的转折还得从我们寝室说起.说来令人胆寒,我们寝室正是当年那个女孩上吊的地方,我们屋外的墙上还残留着被打通的那个中间门的痕迹.但2个月的安稳生活让我们刚进校时的恐惧几乎就要消失怠尽了.可是有一天夜里,夜风很大,我被同寝的老五叫起来,当时他正尿急.我不耐烦地正要陪他去如厕,忽然听到楼道里有种奇怪的声音."咯哒,咯哒,咯哒",声音远远近近,听不清晰,但是能够听到,而且是我们两人都听到了.老五问我是不是女人高跟鞋的声音,我说很像,于是当时我们谁也不敢出去,老五当时吓得都没有那意思了,又过了10分钟我劝他先在头天喝剩的可乐瓶里解决算了.这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我把我和老五夜里的经历讲给同寝的兄弟们,大家遂决定晚上做一个仪式,来测一测是不是真的有鬼.当天晚上9点,我们摆上桌子,准备了7根蜡烛,将其中6根按照我们寝室6人身高的比例削成同样的比例.然后我们将窗户打开,当时晚上刮3~4级的风.我们约定,将7根蜡烛全部点燃,6根长度与我们6人身高比例相同的蜡烛就代表我们6人,剩下一根代表怨鬼.蜡烛点燃后保持5分钟.如果5分钟后蜡烛没被吹灭,就表示万事大吉.如果代表谁的蜡烛被吹灭了,谁就要万事小心.当然,如果只有女鬼的蜡烛灭了那就是最理想的结果.我们就这样围着桌子站着谁都不敢说话,人人心里都在打鼓.负责计时的老三看着表说还有半分钟.听到这话我们都有些释然,毕竟前4分半钟没刮进一点风来,这可能与我们关着门有关.我们开始说笑,甚至自嘲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多么丢人云云.但是就在我们话音未落之时,突然从窗户涌进一阵大风,将所有蜡烛都熄灭了.我们当时全傻了,在原地呆站着.可还没等我们有所反应,我们6人就亲眼看着那根代表怨鬼的蜡烛上的火苗突突跳了两下之后又明亮起来,甚至火苗比之前还要大,而我们的6根蜡烛却早连青烟都散尽了!!!我们面面相觑0.1秒后大叫着逃出了寝室!
绝对真实
首先是两则小学时经历:其一,我小时候很胆小,一般不敢一个人呆着,一直跟在外婆身边形影不离.记得大人说过,小孩子的眼睛可以看见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这次的经历不知道算不算.一年级有一天早晨,我醒来后发现外婆已经不在身边了,叫了一声也没有人回应,心想外婆一定是看我没睡醒就赶紧出去早市买菜了.因为胆子小,这时我就很紧张,但因为是白天了,所以也还好.我睡的床靠双脚的一方是挨在墙上的,但由于墙在窗台的部分有一截曲折,所以有半边床与墙面之间留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空间,下面什么也没有.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体验,就是只要留有未知空间的地方,都会让你存有强大的好奇心但又不敢靠近.当时我已经注意到那里的情况有些异样,但又不知道到底在害怕什么.就在这时,突然从那一尺见方的空间中涌上来一个浑身长毛的"人",脸没看清,有点像狗熊一类的东西,双手撑在我脚下的床梆上,五官凑在一起地冲我出了个怪样,然后一眨眼就消失了.我当时都吓傻了,感觉浑身僵硬,动都动不了,但我在心底发出向外婆求救的呐喊.巧的是正在这时外婆就用钥匙开门近来了,我一下蹿到外婆身边,抱着外婆的腿哭了半晌. 其二,我家离我的小学校相隔50米,是两栋紧挨着的六层楼房.上四年级时,有一天晚上睡觉前,我来到卧室窗边,忽然听到对面小学校楼里有很喧闹的声音,就像白天下课时一样的声音,我感到很纳闷,从我家窗户往学校那边看,漆黑一片,没有一个窗户亮着灯,而且周围没有丝毫杂音,学校里学生的喧闹声真的很真实,后来我甚至听到有打上课铃的声音!我立即拉我妈过来听可她说什么也没有听到,我当时觉得特别不解.第二天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我们班新来的数学老师,她是刚毕业的女大专生,听到这个巨寒,她告诉我那天晚上正好是她值夜班,夜里睡觉时门一直响搞得她一夜未眠.
再来是初中时候的事:有一天夜里睡觉突然醒了,觉得口很渴,就下地去倒水喝(胆子稍大了),那时忽然隐约听到楼道里有扫地的声音,于是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偷听,心想这大半夜的是哪个如此爱干净,还在扫楼道.我轻轻爬在门的猫眼上往外看,外面也是漆黑,但记得以前的月亮比现在的亮很多,有微弱的月光漫射进单元门(我家一层),借着这点仅有的光线,我看到一个黑影在缓慢地移动."他"腰弓得很低,两只手一起不停地在地上胡掳,那胳膊像没骨头一样一弯一弯地(跟唱戏甩水袖似的),发出扫帚扫地时才有的声音,诡异地令我恐惧异常,当时就蹿回被窝里了(幸亏没弄出什么声音)!
医院鬼话
一个医生和护士在为五楼病人急救後从五楼坐电梯要回一楼,可 是电梯过了一楼後却仍没有停止下来,B1 B2 B3电梯的指示灯依次亮 起,最後终於在地下三楼停下来,电梯的门慢慢的打开,一股阴寒之气 迎面而来,一个女孩子出现在面前要进来搭电梯,医生吓的面无血色赶 快把电梯门关起来,护士问医生为什麽不让那个女孩子坐电梯,医生惊 吓的说:「你没看见那个女孩子手上带着一条红带子,地下三楼是医院 的太平间,每一个尸体都会在手上系上一条红带子示别。」医生不停的 喘气.........不停的喘气.......护士慢慢的把手伸在医生面前「是不 是像这样的红带子.....................」
Internet鬼话
话说当我有一次在玩 INTERNET的时候,我在一个徵友的专栏内认 识了一位叫做 "钟翠雯"的小姐,我在专栏上介绍了自己,同时也给了他我 的 E-MAIL ADDRESS,和各位认识网友一样,每天都期 等待她的回覆。
我怎样也想不到,这就是我一生遇到最恐布的时刻................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入夜後先 CHECK E-MAIL和 SEND E-MAIL,有一 晚,外边突然刮起大风,跟着雷闪电同落起大雨,我也好似平常一样 CHECK E-MAIL,当我 CHECK到一位叫做钟翠雯的 E-MAIL,我突然兴奋到 叫起,我心想终於等到他回覆我了,跟着我就写了一段 E-MAIL给她,可 是当我按完 SEND的按钮後,突然间我身边的 INTERNET-PHONE响起,我第 一时间接听,有一把较人心寒,带点凄厉的女声从话筒直入我的耳 内,我起初以为是朋友整我,我没有理会它,怎知,响了许多次後,我终 於不耐烦问她是谁,他说自己是钟翠雯,好挂念我,又说自己好孤独想 找人陪伴她,我们倾谈了大约几小时後,他就说天快要亮了他要走 了............他最後跟我讲 "如果我早些认识你,我就不会这样了"本来我想追 问下去,但他已经断了线。
第二日,当我看报纸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一段报导 "有一名红衣女 子,傍晚因感情问题,从高处跳下身亡,死者钟翠雯",我马上晕了过 去。
忠告各位网友:小心你身边的 INTERNET-PHONE,她可能今晚会找你陪
他.......
校园鬼话
话说在台湾某所大学,有一位一年级生叫做 Johnny,有一天正因为 将近学期考试,他就留在大学图书馆 自习,一直到图书馆要关门才打 算离开,当时正值 summer,天空正下着雨,johhny打算回到教室去取回他 那把忘记带走的雨伞,就在他步向电梯大堂的同时,他遇见到他的学长 阿明和他的女友 Amy,Amy也是正打算回去教室拿一点东西,她就吩咐 她的男朋友先去取车,她很快就会回来,当时 johhny也正打算追上去,想 能和学姊一同上去教室,但慢了一步,只好等待下一部!!
等了很久,他觉得很奇怪,因为两部电梯也正停在七楼动也不 动,心也急起来,只好走楼梯上去四楼......当他一踏进四楼,因为所有灯 都已经关了,所以他可以很清楚看到亮着灯的电梯 正坐着正在发抖 的学姐 Amy,当他走近 Amy的时候,他看到 Amy正在急速地呼吸着,他心 感不妙,立刻把 Amy带回楼下找阿明......
当 Amy平复下来的时候,她问了 Johnny一个问题,她问 Johnny在她踏 进电梯的时候有否看到有其他人在电梯内,johhny很清楚记得当时只有 Amy一个,并没有其他人.....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当 Amy一踏入电梯,她就 看到一个很瘦弱的长发女子靠在电梯的一角,虽然她垂下头,头发很长 所以看不见她的脸,但她也看得出她皮肤很白。
当时 Amy并没为意,转身就按下四楼,同时她也看到七楼的灯也亮 着,那个女子是要上七楼的.....电梯一直上,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 楼...电梯没有在四楼停下,反而是一直在上,Amy的自然反应是按下那个 open但没有用,电梯的门没有开;同一时间 Amy听见有一些很急速的呼 吸声在她身後慢慢地转过来,突然门开了是七楼,没有亮着灯的七 楼,就在这时,那个女子从 Amy身旁慢慢走出电梯,Amy给那个女孩吓坏 了...疮白的样上已布了血,长长的头发也滴着血水....那个女孩走出电梯 之後,走向其中的一个窗户,跳了下去......
宿舍惊魂
在专一的某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在十点就寝後没多久,在浴室那 边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声,我也没在意那件事情,第二天早上就有同学在 班上说「昨天晚上舍长看到............」。
星期天大家一定要在十点以前回到宿舍,可是舍长有钥匙,所以 可以晚一点回来,不过大门囗是教官住的地方,他们也不会大大方方的 从大门回来,都由侧门进来,所以啦,那位舍长一定会经过浴室当他经 过浴室的时侯,听到浴室有水声,心想:「那个小王八蛋,这麽晚了还在 给我洗澡,抓到之後,明天早上先给他一次“爱校服务”再说。」可 是,整间浴室没有半个人当初,大家洗澡的时侯都是袒诚相见”的,所 以,人只要站在浴室门囗就可以看到整间浴室),他只好走进去把水关 掉,还把每个水龙头都转紧,当他出了浴室之後,又听到水声,他想,会 不会是那个小王八蛋去上厕所在洗手(洗手台也在浴室),可是,当他 走到舍长室门囗还听到水声,就气冲冲的跑到浴室门囗,一看,还是没 人这下,他可生气了,要把那个搞鬼的人抓到,这次是水龙头没关,他 先把水龙头关好,他发现附近的水是红色的,就觉得更奇怪了。「不管 了,先找到那个人在耍我」,他就躲在洗水台的下面,不久,水声又出 现了,冲出来一看 ................一个没有头的人,拿着他的头正 在洗头.............. 乡村鬼事——闹尸 在我们的县城所辖的村子里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一个年轻的女孩,在赶集的时候被飞驰的汽车压死了。在他们的村子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暴死在外的人是不能够在家里停留的。所以她的父亲就将她的尸体停放在农村的晒谷场上,因为那里一年四季饱受日晒,相对来说是个阳气比较重的地方。 当天夜里,有个远房亲戚跟着她的父亲守灵。俩人喝着酒,壮胆也是驱寒。半夜时分,她的亲戚发现了一个穿了一身大红的女人的身影在场院里游走,他的亲戚也没有想什么就对她父亲说,你看那个女地,是谁家的?没有见过啊!长的还可以。她的父亲一看,呀!这不是女子吗?大家都是一惊!女的却开始哭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惨。最后差不多是嚎叫起来了。她的父亲和亲戚吓面如土色,用棉被将头整个包起来,只留只手在外边,拼命的捏着锄头敲地面。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天亮,后来远房亲戚天一亮就不告而别了,据说回去后生了一场大病,头发全部就掉了,他们说这是“鬼剃头”了! 回来说她的父亲,经历了这一场,当天就将她用席子卷了埋了。什么都没有举行。可是从那以后,每到夜里,她的房间里总是有女人的哭声,还有赌气摔东西的声音,第二天打开门看,发现以前她用过的东西被摔的七零八落的。于是就找了个会点阴阳的人来看看,那人一进门就吐了。说阴气太重。呼吸困难。让把她的东西全部拿去她坟头上烧掉看看怎么样。于是她的父亲都照办了,可是到了晚上闹的更厉害了!不停的有什么东西在撞门。村里的人都惊动了。第二天,那个会阴阳的人就说,这样不行,要不就丁住她吧。再闹怕要出大事的。于是就跟她的父亲一起整了个桃树,削了个大的桃木丁直接从坟头丁到了底。然后就说,怎么样都不能拔出来。然后就行了,她家也再没什么事了。 后话,前两年。县里面整治荒坟,不知道,那座坟有没有被政治,我现在在外地,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渗!
你喝过板蓝根吗?[转帖] 我以前是个胆子很大的女生,但是经历了那件事后就变了. 这次我要说的是个真实的故事。胆子小的人,最好不要看。 我所在的中学位于郊区,由于学校是封闭式管理,所以我们必须要住在学校,那时候我们一个寝室要8个人,但是一些寝室不一定能够住满,就像我们寝室,一共只有5个人。 刚被分到411寝室的时候大家都很不开心,因为411寝室以前出现过集体服毒自杀的事,后来学校把411封起来,直到我们这届扩大招生,学校只好把这个封了4年多的寝室重新打开。据说过去4年了,集体服毒事件都没有查出个蛛丝马迹,因为当时寝室里除了用血涂满了叹号,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对外宣称学生心理素质差,由于心理压力大,集体服毒自杀。 我和同寝室的张月关系最为要好,平时无话不谈,她胆子也大的出奇,那时候我们都说,也许我们住进411就可以查出悬了4年的案子,备不住能获个好市民奖也不一定呢. 记得那是个周六,同寝的女生都回家了,由于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所以我和张月没有回去,准备待在寝室复习,可能是由于住得久了,没有什么怪异了事情发生,所以我和张月都忘记那件事了,如果我们当时胆子小一点的话,也不会大意到两个人住在寝室里,也就不会改变我的现在了. “月月,这次考试你有把握全过吗?” “开什么玩笑|?我能全过也不至于现在不回家跟你这个丫头同处一室,虽说我胆子不小,但是怎么不否认这屋子曾经有过7具死尸啊!” …… “你这个猪头,少说两句能死啊,大晚些时候的你乱讲什么啊!”张月无意的一句话引起我俩的恐惧,就像她说的,我们胆子再大,也不可否认这房间里发生过命案啊。 “没事啦,有我们们两个人在,不怕不怕!”张月说着跑到我的床上来,“我们两个睡一张床。” 我们两个早早地就睡了,希望能像平时一样,一觉睡到天大亮。 “大家把板蓝根喝了,我妈是医生,说这段时间流行感冒厉害,叫我从家里拿些药给大家预防一下。”我迷糊中听到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是吗?可是板蓝根好难喝的,我还是不要喝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喝吧喝吧,再难喝也比素药好哦!” “真的好难喝。” 我觉得好奇怪,同寝室的几个女生不是除了我和张月外都回家了吗?怎么还有别的女孩子的声音?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天啊!几个穿着厚厚衣服的女孩子围在的桌子边上聊天!怎么可能??现在是夏天,天气热得即使穿一件睡衣都汗流浃背,更何况,我睡前不是把门都锁好了吗?而且……这屋子里的布置也不是这样的…… 一个穿红衣服的漂亮女孩拿着一盒板蓝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对面的长头发女孩子,我甚至可以听到她发出的笑声…… “啊——好难受!怎么会这样——”先是长头发女孩发出凄惨的叫声!接着一个屋子里的女孩都大声呻呤起来,我拼命控制着自己不叫出声来,我隐隐约约知道了点什么,但是我真的想这只是个噩梦,等我醒了,什么都和原来一样了,我想握住张月的手,但是……天啊,张月呢??她不是刚挤过来说和我睡的吗?她去哪里了? 我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这时候,那红衣女孩向我望来!我赶紧闭上眼睛!当我偷偷睁开眼睛时发现她就贴在我脸前,我大叫一声往后滚了过去,我清楚地看到她七窍中流出血来!!天啊!我真的希望我马上就死去,我也变成鬼,这样我就不会害怕她了。 “你怎么会看到我??”红衣女孩问我,她发出尖尖的笑声,阴森的绿光笼罩着她流血的脸! “我……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我是你学姐,你没听说过这屋里有7个人集体服毒的吗?” 虽然我已想到可能是碰到鬼了,可是从她流着血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不用突破性,我不是会害你的,哎,四年了,整整四年了,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集体服毒一次,前两年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就开心得不得了,她活该!!!她怎么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你……说的‘他’是谁?“我觉得她好像真的不会伤害我,大着胆子问她。 红衣女孩愣了一下,随即我看到她眼里流出红红的泪水,就叫那是泪水吧!“她……她望向那个长头发女孩,长发女孩嘴里已经吐出好多白沫,时不时的身体抽搐一下,“她,就是她我最好的朋友啊!你说,她能这么做吗?她知道我和小豪的关系,她怎么能……” 我看得出她很激动,我试着平抚她的心情,“你慢慢说,主我听明白点.”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害怕了,因为我看到她痛苦万分的脸还有她红色的泪! 红衣女孩说:“我叫张枫,那个长头发女孩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叫李芳芳,小豪是我青梅竹马的邻居,我和芳芳情同姐妹,自然他们也就认识了。我和小豪认识十多年了,从小学到初中,直到进了高中,我们两个才真正在一起,我为了他付出了所有东西,该付出的和我不该付出的!可是他却又和芳芳在一起!!哈哈哈——”张枫疯狂的大笑起来,她的脸扭曲着,吓得我不敢看她, “你喝过板蓝根了吗?”突然她不笑了,盯着我问,她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杯子,直觉告诉我这杯子里的板蓝根一定有问题,“我……喝过了,不是刚喝过的吗?” “你喝了??太好了,你们都喝了,那……我也喝了吧。”我不知道怎么的猛地把她的杯子打翻,那板蓝根冲的水洒了我一床,“你在做什么?你喝了又怎么样?你们都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张枫喊了起来,“就算你要毒死芳芳,那你同寝室的人为什么要一起拉下水?她们有什么错?” “我……我怕她不喝,再说!她们也有错,她们知道芳芳和小豪在一起却不告诉我!!” “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芳芳的父母?还有这些无辜的人的父母呢?” “爸爸妈妈?我……我对不起他们啊!!”她突然哭了起来,“我不该把放了鼠药的板蓝根给芳芳喝,不该给她们喝啊!我好后悔,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啊!” …… “你喝板蓝根吗??你喝不喝??她们都喝了,你也要喝!!你也要死,你不该看到我们的!!” 她拿着杯子往我嘴里放,我不是把杯子打洒了吗?怎么又满了? “小枫——不要!是我对不起你,不关别人的事啊,我欠你的由我来还,你不该害死这么多人啊!” “芳芳?我……” 我几乎就喝下那有毒的板蓝根了,要不是芳芳,我恐怕…… “是我对不起你,饶了不相干的人吧!” “不!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怎么都不该害死你们,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能害死我自己的好朋友啊……” “算了,我们走吧,你吓坏了学妹了,希望她明天醒了后就忘记这一切了!” “灵儿,该起了!” “我这是在哪里啊?”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又看到那张七窍流血的脸! “当然是在寝室啦,都早上9点了,该看书了!”是张月的声音! “天啊,月月,你昨天夜里跑哪儿去了?你看到什么了吗?”我坐起来拉着她的手,似乎又怕她不见了。 “当然是在寝室了,我能去哪儿?你做噩梦了?” “也许是我做噩梦了吧……” “天啊,你——你尿床了??”月指着我的床,真的是湿了,我猛的想起昨天夜里我弄洒的板蓝根…… “你喝过板蓝根了吗?”张枫的声音似乎又响在我的耳边……
我的哥们不是人[原创]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事,而且每天都在发生。你可以不信,但它切实存在,漂浮于城市灰暗的天空下,窥探着人们的生活。王小飞对此深信不疑,他是个固执的人,认准的事别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何况还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他愈加的感到痛苦/可怕,似乎被什么东西占据了他的心灵,控制着他,要把他撕的粉碎。现在他惧怕黑夜,每当入夜事,苍白的窗棂,就像一张张婴儿的脸,没有一刻放松地望着他。站在镜子前,睁着眼睛,瞳孔歪斜,张开的眼白微微闪着死鱼般的玻璃反光。恐惧攫住了他,仿若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一片殷红的鲜血,沿着镜子缓缓的流下了,又慢慢的变成绿色/惨碧色,随着他一声暗哑的撕吼,又化为虚无…… (一) 细雨过后,空气清爽,一扫几日来天气的沉闷。走在街上王小飞连心情似乎都轻松了许多。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映的很长,仿佛一只怪物一样背着包裹在原野上独行。偶尔有车,从身边快速驶过。王小飞抬手看了看手表,六点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就到应聘的时间了。他可不想第一次应聘就给老板留下不守时的坏印象,更加不想失去这个工作机会。王小飞狠了狠心,招手,打了辆的士。车在王小飞要应聘的酒吧前的路口停下,不过是个起车费,但对于王小飞这样的穷学生来说,毕竟有些奢侈。他深深地知道,每花掉一分钱,在农村乡下靠着几亩薄田度日的父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上学的钱,还是东家借点西家凑点地给他邮过来的。虽然父母在信上什么都没说,他也了解父母在乡下的日子很难过。过了今年他就二十二岁了却要靠家里供养,每当深夜扪心自问,欠父母的确实太多太多。 所以他决定暑假来了,就外出打工,多少能补贴一下家里的花用,不至于低声下气的去向家里的福亲戚去借钱。 下了车,过了宽阔的马路,就看见了“零点酒吧”那闪亮的霓虹。门面很大,停车位上停了好几辆轿车,看来生意应该很不错。他可不希望干了一个暑假却开不出工资来,而生意不好就可能是开不出工资的一大因素,他的几个同乡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在“零点酒吧”斜对面就是省卫校的九号楼,王小飞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就在那上学,他曾去过那所学校,苍白/高大的建筑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象。王小飞抻了抻被压的变形的西服,推开了酒吧的门。尽管他以做好了准备,但迎面而来的黑暗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酒吧里的老唱机放着邓丽君的《何日君在来》,轻柔舒缓的音乐多少让王小飞心里松了一下。进门的卡座上散落地座着几个客人,这个时间不是上客的时候,所以显得有些零散。吧台里坐着一个男孩,头发上打着摩丝,显得很是精神,只是灯光昏暗,王小飞还没有适应过来。 “请问这招聘吧员吧!我是看报纸过来的。”王小飞大声问。音乐盈耳,生怕那个男孩听不到。 “哦,是的。”男孩抬起头说:“是你应聘?” “是的,是我。” 在男孩抬头的瞬间王小飞打量了一下那个男孩,白净的脸面,眼睛很大,转动之间很是灵活。 “以前做过吗?”那个男孩一脸认真。 “没,没有。”王小飞摇摇头,“我现在还是学生,放暑假了想份打工。” “哦,这样。我叫周明,很高兴认识你。”男孩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齿,在吧台朦胧的红色灯光下竟然有些狰狞。“你不用紧张,稍等,我叫一下老板。” 周明拿起吧台的电话:“喂,韩哥,楼下有人应聘。”“对,是应聘吧员的。恩,好的。” 王小飞慢慢适应了酒吧里的朦胧,坐在吧凳上打量酒吧的环境,整个酒吧的面积估计也就是二百平方米左右,气氛走的是怀旧路线,基本都是木制结构,摆放的装饰品也都是尘年老物,这年头这个最吃香。因为回忆永远都是最美丽的,有许多的人都喜欢上这种环境的地方来。在酒吧的前面就是个转梯,通往二楼。墙上挂着黑白老照片,大都是七十年代的,离这个繁华的世界以很远,但还能看出每张照片中蕴藏的灰尘与年少的记忆。 “喝口水吧。”周明倒了杯白水“老板马上就下了。” “谢谢。” “我叫……” 王小飞刚想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从楼梯上下来个中年男人。周明马上就站了起来,王小飞知道这个有可能就是老板。 果然周明用手一指那个男的说:“这就是韩哥,酒吧的老板。” “你好”“你好”王小飞和韩哥简单的握了一下手。 “到这边来说吧。”韩哥随手指着吧台前面的卡座,“小周把音乐放小点。” “坐”韩哥说:“到我这来工作很简单,只有三个条件。” 王小飞前倾着身子,注意的听着,他知道这才是关键时刻,能不能得到这份工作在此一举了。 “诚实,朴素。还有一点我不让动的东西你千万不要动。” 说这话的时候韩哥抬眼盯着王小飞,那种眼神很严厉。 “就这些?”王小飞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条件他都具备,农村出来的孩子,大都很老实。 “你能做到吗?”韩哥凌乱的头发在桌灯下,越发显得神秘。 “能做到。” “好,就这样,你被录取了,明天开始上班。” 王小飞走出酒吧的时候还不敢相信,他第一次应聘就这样简单的结束,连他准备好的学生证都没有来得及拿出来。他深信这次面试会给他自己乃至他的家人都带来益处,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次应聘也是他恶梦的开始…… (二) 王小飞回到寝室的时候就后悔了。他忘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没有问工资一个月是多少钱。他居然高兴的忘记了问工钱。后来转念一想,明天在问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到上班的时候,周明打消了他的顾虑,韩哥让他传话,一个月工资五百元。五百元啊,这对于他第一次打工已经很满足了。他不仅感谢韩哥连同事周明都觉得高大了起来。 打扫完了酒吧日常的卫生,周明把王小飞叫到了酒吧的二楼。上了转梯,用手一指,里面的一个黑门说:“这个地方是韩哥工作的地方,平日都上锁的,你千万要记住不要进去,其余的地方都没事。” “哦,里面是什么?工作室?”王小飞奇怪地说:“韩哥是做什么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周明说:“我来的时候韩哥就是这么交代的,听说以前也有个服务员偷偷的进去过。韩哥把他给抄了,做老板的都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人太好奇了不好,容易出事的。”周明接着话头说:“只要按月开工资,就是好老板,别的向我们这样的打工仔还能要求什么呢。” “也对,呵呵。”王小飞发现周明虽然年纪比他小一些,但社会上的事却比他懂的多。 年轻人在一起都比较好沟通,几句闲聊就把感情拉近了。周明领着王小飞在酒吧里上上下下的逛了个遍,帮助他熟悉环境以及工作内容。 “咱们酒吧地方比较小,所以就没顾太多的服务员。吧员也兼顾给客人拿酒水、结帐,也许老板是为了省钱,不过两个人还是能忙活过来的,不算累。”周明一边打着高脚杯一边说:“我也建议过老板多顾几个服务员,韩哥竟说我多嘴多舌,你说我图意个啥。” “韩哥究竟是做什么?”王小飞又问了一遍周明。 “他是医生,爱好摄影,所以就开了这间摄影酒吧,生意也时好时坏的。” “哦,我说咱们酒吧的墙上怎么挂的都是老照相机呢。” “对了,晚上你住那里?”周明认真地摆放着酒吧里的酒水,使它们高度适宜,“在酒吧工作就是熬人,有时候十一点还来人呢。” 这个问题王小飞还真没考虑,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很难在这里工作。夜里下班早没有公交车了。难不成让他打车回寝室?那一个月五百元还不够打车的钱呢。 “下班那么晚,你晚上住那啊?”王小飞反问周明 “我嘛就在二楼拼凳子,对付对付,没办法我家还不是本市的,就算是本市的晚上也没车。”周明抬头一笑:“你要不嫌弃就跟我一起在二楼拼凳子,就是硬了点,不过我那还有一床褥子,可以借给你铺。” “那太好了!”王小飞十分感谢周明帮他这个大忙,“开工资我请你吃饭。” “客气什么都是同事了,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周明看了一眼王小飞,眼神中充满同情。 两个人摆放完酒吧里的酒水,坐在吧台里东拉西扯,无非是社会上的一些见闻。周明见王小飞刚步入社会,做人处事看的出来很是生疏,便捡一些这方面的事。尽管这样王小飞依然觉得茅塞顿开,大长见识。不知不觉就讲到了酒吧,讲到了酒吧墙上挂的和桌上摆的装饰品。 周明指着吧台上的电话说:“你看这电话,这都是老家伙了,是日本占领东北的时候留下来的,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 “台灯,唱机,每一样都有年头,也不知道韩哥从什么地方掏登来的。” “还是外国的东西扛使。”王小飞好奇地摸着电话,拿起话筒,拨了两下,“在过几年都成古董了。” “这房子也是日本人留下的,据说当时是日军的一个研究所。”周明俯下身子,神神秘密地说:“晚上的时候,阴气飕飕的,渗人啊!也就是我,别人真不敢一个人住这儿。” “你别说了,呵呵”王小飞推了一下周明,“我这人胆子小,经不得吓。” “嗨,这你怕什么。不有我呢吗?”周明站起来,倒了杯水,喝了下去,接着说:“看见咱们酒吧旁边的省卫校了吧?地下室就是化尸池,跟咱们挨着。” “行了,行了,别说了。”王小飞求周明,“说那些干什么,没的自己吓唬自己。” 周明一笑。 整个晚上酒吧里也没来几拨客人,哩哩啦啦地来那么几个人,消费了几百块钱。关灯的时候周明,一个灯一个灯地告诉他闭火在那儿。全都收拾完了,以是午夜。睡觉的时候,周明抱过来一床褥子放在王小飞拼好的凳子上,又给他拿过来一个床单。反正是夏天,盖不盖也都无所谓,但他还是感谢周明的。王小飞心想等到开资一定拿出一部分钱请请周明,好赖得是那个意思,朋友嘛都在处。 在黑暗中,里面角落里的那个黑门正对着王小飞,里面究竟是做什么的呢?暗房?搞摄影的大都有暗房洗照片的,但为什么搞的那么神秘?韩哥的脾气真是古怪,管他呢,给我开工资就行。旁边的周明以打起了呼噜,一搭枕头就睡着了,兴许是今天有点累。 快天亮的时候,王小飞起了次夜。从卫生间回来,他下意识的用电筒往周明用凳子拼起的床上一照,竟然没有人!!!! 周明呢? 王小飞在原地转了个圈儿,手电筒的光束在四周黑暗的墙上,扫了一下,镜框镶着的照片里的人仍然在微笑。 周明去了那里? 出去了?不能啊。 这个时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况且他出去总会告诉我一声,在者也没听到什么响动。 手电筒的光,照在一张老照片上,镜框里竟没有照片,一片苍白。 王小飞揉揉眼睛,走近一看,没错,真的没有照片。 怎么回事?没照片的镜框挂在墙上做什么?奇怪。 这个酒吧越发的让人感觉怪怪的,王小飞心里犯着嘀咕,又躺回床上。 窗外的风很大,屋子里都能听到响声,呜呜地刮着尘土打在窗户上。 不知不觉,他在快天亮的时候又睡了过去。 (三) 工作的时间长了,王小飞注意到,周明在星期一的时候总是一个人神神秘密地出去,没人知道他去那里,对韩哥只交代说,他父母病了,需要照顾。 对此王小飞并不相信,上班的时候他问过周明,第一天来上班的那天夜里他去了那里? “还说呢,我半夜睡觉不老实,从凳子上掉了下来。”周明埋怨王小飞,“你也不说把我叫醒了,害得我睡了一宿凉地板。” “我……”王小飞知道周明不可能掉在地板上而他没看见,那天晚上他上上下下的找了一圈儿也不见其人。 “还有,二楼墙上怎么挂了张没照片的镜框?”王小飞忍不住又问周明。 “不可能,没照片的镜框,挂他做什么?”周明在酒吧角落里吸着烟,烟头一隐一现,“我跟你说,话不要随便说,这要让老板知道还以为我工作不仔细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到奇怪而已。”王小飞连忙辩解,周明是老员工,说的话比他在老板面前要好使,他不想得罪周明。一共才两个人,关系在处不好,以后到大单位也不会搞人际关系。 “有什么好奇怪的?”周明一摔烟头,“走,我领你去二楼,让你自己去看。” 王小飞本来不想和周明较这个劲,上班快一个月了,也没和他说这个事,他是看周明死不承认,那天半夜不见了的事。这些天他光忙活客人了,还真没注意二楼那张空白的镜框。 王小飞也是倔脾气,闷着头随着周明上了二楼。看遍了二楼所有挂在墙上的照片,没有一张镜框里面是空的,全都有照片。 王小飞傻眼了。 “怎么样?全有吧。”周明盯着王小飞的眼睛说,“没事多干活,少说话。刚来的时候不好意思说你,还借你行李,不说个谢字也就算了,还整这个。韩哥是对员工很严厉,但那也分对谁,别在他面前跟我正景儿。” “我没有,周明。”王小飞没想到周明来个倒打杷,话也说的那么难听,“你知道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这事怨我还不成吗。” 周明没言语,闷声闷气地下了楼。自此以后,两个人基本上就不怎么犯话了,工作上的事也就三言两语地。 今天是又个星期一 周明没来上班。 他一个人在酒吧里忙到客人全都走光了。在二楼搬来几把椅子拼成了简单的床,铺上被褥准备睡觉。 那时以是午夜十二点了,关了灯周围一片漆黑。 和周明一起休息的时候不觉得怎么,一旦少了个人说话,静的让人心烦意乱。 刚来那会儿听周明说,酒吧的房子属于省卫校,一直空着。韩哥找了熟人,把它租了下来。原来这个房子就是抗日时期留下来的老房子,但当时建的很结实,双层砖墙还算暖和,只是没人敢来住。王小飞只知道这所房子当年是日军的一个研究所,具体做什么用不得而知。 躺在椅子拼成的床上,透过苍白的窗户,就能看见省卫校九号楼高大的墙体。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儿,楼下的老唱机,突然响了。王小飞扑楞的一下猛然坐起,侧耳倾听。正是那首周明平时最爱听的那首邓丽君的《何日君在来》。一开始他还以为周明回来了,但是没有开门声与脚步声。 什么都没有!!! 王小飞害怕了!!! 本来就听周明说过那些吓人的事,这会一下子全兜上了脑袋里。 是谁? 空旷的屋子,竟传来了回音。 是谁?是谁?…… 王小飞快速的抓起身边的手电筒,披起衣服丈着胆子走到楼梯口,拧开了墙上的闭火儿。 他把能打开的灯,都打开了,一楼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破旧的老唱机依然,发出暗哑的声响,连邓丽君那甜美的歌声都变了调。 王小飞按着‘咚,咚’狂跳的心脏,顺着墙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坐地上过了能有五六分钟王小飞才缓缓平息心中的惊恐,慢慢的站起来。 就在他要去关掉老唱机,酒吧里所有的灯骤然间全部熄灭,仿佛接到什么人的命令一样,在王小飞最需要灯光的时候,把他抛进了无边的黑暗。老唱机也在灯灭的同时,嘎然而止。 酒吧里一片死寂!!! 停电了?不能啊,这里是闹市区,很少停电,除非是检修电路,但也会及时的通知居民。要不然就是保险丝烧了? 对,一定是保险丝烧了。王小飞搬了把凳子,站在凳子上,打开手电筒,摸索着找到电闸盒。用手掰开上面的铁丝,往里面一照。 天啊!!!王小飞一下子从吧凳上掉了下来。 电闸盒里竟然/居然没有保险丝!!!! 惊慌与恐惧刹时紧紧箍住了浑身发抖的王小飞,血液似乎都以凝结,身体僵硬。 没有保险丝怎么会有电!!!!做为大二的学生,他当然知道如此简单的物理原理。除非有…… 王小飞撕吼一声,凭起全身的力气,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颤抖着掏出钥匙,但任他怎么努力都插不到钥匙孔儿里。他又返回身往楼上跑,他记得二楼有一间房间,是韩哥工作的地方,那里一定有锤子和钳子,说不得只好把门翘开了,这种鬼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在呆下去。 木制的楼梯被王小飞踏‘咚,咚,’直响,一口气爬到了五楼。 五楼? 王小飞猛然惊觉,酒吧一共才二楼,怎么爬到了五楼还没到??明明只要转个弯儿就是二楼,为什么就是爬不到??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了!!! 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滑下,腿脚颤抖无力,就象一场恶梦不管怎样叫喊都不醒。但他知道这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铃,铃……” 二楼的电话突然间,响了。铃声一阵接着一阵。 (四) 王小飞这时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量,冲过楼梯抓起电话大喊:“救命,救命啊!”然而当他抓起电话的时候,对方以挂断,只有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盲音。 酒吧又是一片死寂以及伴随着他急促的喘息。王小飞在乡下的时候就听过关于鬼魂的种种传说,如果人阴气重容易鬼上身,更有甚着被吓得全身瘫软那就死定了。刚才他遇到的一定是鬼撞墙,所以明明是二楼却怎么也爬不上来,王小飞心想。 他狠命的抓紧手电筒,生怕颤抖的手拿不住而掉在地上。手电筒的光束停在刷着红油漆的墙面上,王小飞下意识的顺着电筒的光线望去。 那里挂着一张七十年代时照的拖拉机手,站在金黄的麦田里,抬头望着夕阳下的火烧云。头上裹着白头巾,但是头巾下面却是一片空白!!那种苍白就象盖尸体的白布一样那么的新。他的头上赫然没有脸面! 王小飞的头‘嗡’的一下,在那恐怖的瞬间,他脑子里似乎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他的心脏似乎变成个大大的水泡,在一点一点的膨胀,在达到人体承受外来刺激的最大极限时,悴然爆裂! 酒吧红色的墙面在王小飞眼中看来,变成了大片的鲜血,从硼顶上缓慢的流下,一点一滴的流淌过苍白的镜框,慢慢的透过电筒微弱的光线反射到王小飞惊恐过度的放大的瞳孔!那红色的液体让他联想起冰冷的刀划开尸体,流出的暗红色血液。 王小飞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恶梦,或是他的幻觉。但他自己清楚从来这个神秘的酒吧开始,诡秘的事就常有发生。第一天周明就半夜不见了,接着发现那个没有照片的镜框,这一切的一切早就告诉了他,这个地方充满了太多的未知。他是名受过高等教育的大二学生,尽管从农村来他仍然嘲笑那些愚昧的乡亲。到不是嘲笑他们的贫穷,而是他们全村人对迷信的完全崇拜,连带他的父母都算上。王小飞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他只相信科学与他学的知识。那些无稽之谈从来就没有动摇过他的信念,他要改变农村人对迷信的依赖,让他们相信科学,相信科学可以改变他们的生存环境。 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确是真实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无法解释。 平生第一次,王小飞对他的信念动摇了。 “当!”的一声钟响。 是午夜的钟声,在一楼和二楼的转梯上挂着一件老旧的时钟,在这关键的时刻把王小飞从呆滞的状态中惊醒。他发了疯般的冲向二楼角落里那个黑色的小门,用身体猛烈的撞击。 “该死,这该死的门……”王小飞连哭带喊,他要找到锤子翘开酒吧的门,他实在受不了这可怕的死寂和诡秘的气氛,多呆几分钟都会疯掉。 ‘哐’的一声,那个小门终于被他大力的撞开,让王小飞没有想到的,里面竟然还有一道门户,那是道铁门。值得欣慰和狂喜的是里面的铁门没有锁,他闪身进去后,把门死死的关上,仿佛这样做就能把恐惧与邪恶的力量拒之门外。王小飞在没有一丝的力量来支撑他的身体,全身瘫软的坐在韩哥工作室冰冷的水泥地上。这是他二十几年来经历的最为恐怖的景象,以至于在事情过去许多年之后他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这是一间不到三十平方米的屋子,天棚上吊着瓦数很低的灯泡,使这间不算大的屋间显得更加昏暗。墙壁两边立着铁架子,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很大的玻璃瓶子,瓶子上依次贴着标签,由于离着有段距离王小飞近视眼看不甚清。医用器皿、试管、仪器散乱地放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桌子上。整间屋子里散发着福尔马林腐朽潮湿的气味,以及诡秘的尸臭。 灯光!!!! 怎么会有灯光!!这间屋子里怎么会有灯光?? 王小飞木然惊觉,整个酒吧只有一个电闸,早就没有电了。 这间屋子怎么能有灯光呢?按照常里,酒吧里所有的照明都是要经过那个电闸的。而那个电闸根本就没有保险丝!!! 惊恐再度袭来,如一滴浓浓的血,落在白纸上,缓缓渗开,殷红一片。王小飞只感到头皮发麻,神经崩溃。 韩哥为什么,不让员工到这间工作室里来?难道只仅仅是怕打扰他的工作?或是怕碰坏了他的东西?这里面究竟放着什么?藏着什么秘密? 借着昏暗的灯光,王小飞又再打开手电筒,照着那一个个玻璃瓶子。电筒的光线闪过,他终于看见了那玻璃瓶子里装着的东西。 哦,我的上帝。 王小飞的手电筒终于掉落在他的脚边,他在也支持不住脆弱的神经,发疯发狂般的大喊大叫,他要是在不喊出来,就会被憋死。 那一个个玻璃瓶子里竟装的全都是婴儿小小的尸体,那一张张没有张开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扭曲,仿佛要争脱瓶子的禁锢,逃离被束缚的命运。婴儿苍白的皮肤上,还隐隐透出细细的血管,心脏似乎还在轻微的跳动。 仿佛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有些沉重,好象是没睡醒似的。那一张张脸王小飞越看越象是老板韩哥的脸,露出狰狞的笑容,冷冷地看着他。 天啊!王小飞抓起掉在脚边的电筒砸向摆在铁架子上的玻璃瓶子。 他完全疯狂了,掀倒桌子,把所有放在铁架子上的玻璃瓶子全都摔碎到地上。玻璃器皿里的培养液,随着一声声脆响,让人作呕的气味弥漫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婴儿小小的尸体、玻璃的碎片、药水,构成了人间最为恐怖的景象。 王小飞疯狂的踩垛着婴儿的尸体,用头撞着墙:“踩……踩死你们……踩死你们。”手上以被玻璃割得鲜血淋漓,头部撞出的血顺着额头流过眼帘,在他的视线中四周昏暗的世界都变成了红色。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神经早已被恐惧骇的麻木了。 “我……我要……我要离开这里。”王小飞站在被他推倒的桌子上,拿起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铁器,砸碎了上面的窗户。 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一纵身从酒吧二楼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五) 每个人的一生中,多少都会经历一些这样或那样的事。在某一个偶然的时刻,由某种偶然事件的触发串联成生活中的一种实际经历或体验。这种实际经历、体验的基本特点是,整个生活突然之间变得不那么明白清楚,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白。人与动物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在面临危险的时候爆发出常人无法想象的潜能。只有最极端的人生事项及体验才能使沉睡在脑部深处人类还没有探明的那部分细胞彻底醒悟过来,这一极端的体验便是死亡的体验。当恐惧与惊慌强行降临在王小飞身上的瞬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 “这事真怪啊!脑袋先接触的地面,只缝了几针,大腿确骨折了。”一个男人说。 “这是昨天晚上110送来的,从二楼跳下了自杀的那个人吗?”另一个女音说。 “就是他。”那个男的说,“是韩大夫给他急救的,听说是他开的那家酒吧的吧员。把二楼的玻璃砸碎了跳下去的,要是现代的建筑,不能象现在这么严重,韩大夫开的酒吧是老房子,举架特别高,相当于普通居民楼的三、四层。” “那还真多亏了110巡逻的民警发现的及时呢。”那个女音又说,“哎!对了,他为什么自杀?” “神经上的问题,怀疑是精神分裂。”那个男人淡淡地说,“韩大夫正在和神经科的王主任汇报情况,准备组织专家进行会诊。” 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夹着两个人悄悄的说话,间或有沙沙地在本子上写字的声音,让王小飞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一下。这是哪里?是医院?王小飞感到手上微微一痛,一根针扎了进去,然后又被帖上了一块医用胶布,两个人在王小飞的床前挂上掉瓶,先后离去。 王小飞慢慢地睁开眼睛,粉刷的雪白的墙壁,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硕大的玻璃窗,照在阳台上几盆兰色的郁金香上,使整间病房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这一切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那么的遥远,让王小飞有一种错觉,昨天只是一场可怕的恶梦。可是一闭上眼睛他们就又来了,挥之不去,附骨之俎般地缠绕着他。酒吧二楼苍白镜框里的那张没有脸面的人和韩哥工作室玻璃瓶子里那一张张扭曲狰狞的脸以及诡秘的眼睛,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仿佛触手可及。是的,就在他的眼前,婴儿苍白无血的脸,马上就要碰到他的脸上了。 医院的药水味道让王小飞想起了,工作室里婴儿在他脚底被踩的血肉模糊后,混合着培养液的气味,发出的恶臭。难道这个恶梦要伴着他一辈子吗?王小飞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折磨。 “啊……!”王小飞胡乱挥舞着双手撕声大喊,长长的惨叫在医院阴冷潮湿的走廊里良久不绝。 走廊里沉寂半晌,即而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冲进病房四、五个大夫和护士。他们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固定住了浑身颤抖失去控制的王小飞。 “先给他打针镇静剂。”一名男大夫冷冷地道。 “是你?”王小飞尖声叫着,“你是韩哥?你……你不要过来。” 尽管那位男大夫戴着大大的口罩,但他的那双眼睛却如刀锋般闪亮,目露凶光!!!!!王小飞认出来那就是韩哥的眼睛,绝对错不了! 他要做什么,杀了我吗?韩哥是要杀了我灭口? “按住他的胳膊。”韩哥对旁边的护士说,“加大一倍的剂量,他脑部神经系统已经紊乱。” “不,不要相信他,我没有疯。”王小飞指着韩举惊恐地大叫,“他……他才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然而王小飞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用,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四、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按住了他的四肢,一只长长的针头,扎进王小飞的动脉,他想到了冰冷的液体象蚯蚓一样缓慢地流进他的血管里。在他眼皮无力抬起的刹那,王小飞分明感觉到韩举戴着口罩的脸上,漾出一丝笑意。 倦意袭来,王小飞又一次昏迷,没有了意识。 “醒了,醒了,你研究的药真好使啊。” “那是自然,在抹上一些好的会更快。” “张老师快来呀,这个人醒了。” “来了,来了。” 王小飞听见有许多人围在他身边,乱糟糟的议论纷纷。他感到脸上粘糊糊的,十分难受。睁开眼睛见一个大胡子男人,手里拿着把牙刷,正认真地往他脸上涂着牙膏。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王小飞推开众人,把身子缩到到墙边儿。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蓝色条纹衣服的中年男人,走到王小飞的面前冲他挤挤眼镜。 “你这个病很严重啊,你得配合我们好好的治疗。” “对,张老师说的没错。”大胡子一本正经地说,“你脸上长了许多的草,必须根除。要不然会越长越多,后果会十分严重。”
“别欺负新来的同志。”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护士敲敲病房的门,端着药物走了进来,“该回自己屋子的,都会自己房间,不许来回乱窜。” 王小飞注意到病房里,护士进来后那四个穿蓝色条纹衣服的人都低下头,象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他们胸前都挂着小牌儿,有的是黄颜色的,有的是绿颜色的。后来王小飞才知道每种颜色代表一种级别,黄颜色是间歇性神经病患者。幸亏他这个房间没有红颜色的,红颜色的是具有攻击性的精神病患者。 “护士小姐,这里是什么地方?”王小飞问。 “这是神经康复中心。”护士小姐微微一笑,“我叫罗薇,你不要紧张。” “神经康复中心?”王小飞抱着头近乎呻吟地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精神科的王主任交代过,你的病情属于间歇性神经至幻症。”罗护士说,“这里的条件不错,慢慢会好的,不要太着急。” “好,我知道了。”王小飞勉强一笑,他知道这个罗薇护士什么也不会知道。“我可以一个人静一静吗?” “可以。”罗护士理了理散在前额的头发,“这个房间是给你一个人住的,你可以不让别的人进来。” 大胡子和那个陈老师低着头不情愿地和罗薇出了房间,王小飞长出了一口气。 (六)
  王小飞静静地坐在病房的墙角儿里,细想他来‘零点酒吧’工作后,所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虽然按常理无法对发生的怪事做出合理的解释,但往深处再想一想,人为的设置也不是不可能营造出那种恐怖的气氛。是不是当时被骇得失去了往日的观察力?酒吧里的电闸盒王小飞从来就没碰过,至于里面没有保险丝更是匪夷所思。能肯定的是,没有保险丝做连接是不会有电的。那么,酒吧里一晚上都有电,为何在午夜零点突然停电?除非酒吧里另有一条秘密的电路,那个电闸盒只是个摆设。没有通电有没有保险丝当然无关要紧了。可那老唱机半夜响起又做何解释?是使用年头时间长了,产生了静电效应?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又是谁故意的来营造恐怖的气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小飞不由得想起了酒吧的老板韩举这个神秘的人物。他本来只不过是过度的惊吓,韩举却把他送到神经康复中心里来。他究竟要做什么?让人们都相信王小飞是个疯子?可韩举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窗外一片沉默,惟有窗前的老槐树摇动着身子与风共舞,呜呜地拍打着窗户。王小飞没有把灯打开,隔壁不知道是那个大胡子还是陈老师,在对着走廊嗷嗷地大叫着,如深山鬼哭,山魈夜鸣。查房的护士,挨个病房查看,偶尔看见了没有休息的病人,呵斥几句。王小飞用被子蒙着头,翻来覆去的无法成眠。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在呆下去了。
  他心里下了个决心,他已经摸索到了事件的边缘,只是有的地方还不太明朗。有一条模糊的线,想要找到头,一时却心烦意乱。王小飞穿好衣服,推开病房的门,走廊里静悄悄。他从值班护士的窗下,爬了过去,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他所在的病房在三楼,下到一楼正好是神经康复中心的侧门。铁门早以上了锁,王小飞麻利的翻过铁门,顺着大道往下跑。在一个公用电话,他藏住了身子,喘着粗气,心里莫名的一阵紧张。那个恐怖的地方,还还要在去一次,才能探明真相,然而每每想到那天晚上的恐怖经历,身体就一阵痉挛。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也是对他信念与理想的一次有力挑战。他还是相信科学的,就象对他的信仰一样崇拜,他相信科学会给他一个有力的解释。
  “零点酒吧”的门锁着,今天竟然没有开门营业!!!
  酒吧和省卫校的大墙紧挨着,旁边有一个角门。王小飞在大学里就是学校体育尖子,翻墙跳院,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他。蹬着角门,攀到酒吧二楼侧面的阳台,就看见了酒吧侧面让尘土刮的,呜里八涂的玻璃。酒吧里漆黑一片,不知道周明是不是在二楼睡觉。王小飞用手敲了敲玻璃,里面没有反应。他拧开窗户上绑着的铁丝,一闪身钻进了二楼。
  找到了工具盒里的手电筒,没有去开灯,到不是怕在出现那天晚上诡秘的事,而是怕灯光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张七十年代照的相片依然挂在墙上,仔细一瞅,王小飞不仅哑然失笑。不知道是那个讨厌的客人用粉笔把那张脸给涂了起来,匝一看就跟没有脸面一样。这一偶然的发现,使王小飞勇气大增。
  原来不过如此!他暗笑自己的莽撞,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仔细的看看,到是把他唬的七荤八醋。王小飞提着心又打开了,二楼里韩举的工作室,用电筒往里一晃。那天晚上看见的医用器械和装婴儿尸体的瓶子,全然不见,代之的是酒吧里所卖的酒水和小食品的箱子,堆了满满一屋子。外人一进来,很难发现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没有一丝痕迹,就连那天被药水泡过的水泥地都被擦得干干净净。这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在正常,工作室以变成了库房,但王小飞的心里却一阵发冷。
  果然不出他所料,打开电闸盒,电线交错,但在后面输出的线路却是断的,只是一跟裸露的线,被黑色的胶布包着。王小飞长出一口气,只要能解释的通,他就不会再害怕。
  就在他聚精会神的看着电闸盒的时候,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搭上了他的肩头。王小飞的动作要比反应还快了一步,长时间在大学武术馆里的练习,早养成了习惯,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应。
  一低头,大返身,右手抓住搭在他肩头的手,左手穿在那人的肋下,腰下一用力,轻松的就把那个人从头上甩了出去。
  这一招‘穿花手’使的干净利落。
  那个人倒在地板上大声呻吟,王小飞的力量足可以把比他身体大三倍的力量甩出去。~! (七)
  “是谁?”王小飞低声轻斥,电筒照倒在地板上那个人的脸。
  “是我……”那人下意识地用手挡着手电筒的光线,“我的腰……腰好象闪了。”
  “韩老板?”王小飞口气没有一丝惊讶,“怎么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韩举的回答更是绝妙,“这个酒吧是我开的,当然是我。”
  “你练过武术?”韩举经王小飞一拉,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好厉害的身手。”
  “在大学体育馆里学的,练了两年了。”王小飞淡淡地说,“你是在酒吧里等我呢吧。”
  “你真是个聪明人。”韩举绕到吧台里,打开里面灯,又拿出两瓶啤酒。“我应该早知道这些吓不住你。”
  “你说的是那些?”王小飞紧盯着韩举穷追不舍。
  韩举一笑,启开啤酒,递给王小飞一瓶,顾左右而言它地说:“想听听我的解释?”
  王小飞一耸肩,“随你便,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送到神经康复中心?我想不明白。”
  “中国的法律规定,档案里有被记录为神经病史的人,他说的话不具有法律效应。”韩举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只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意图。”
  “你怕我告你?你可真狡猾”王小飞冷笑道:“你怕我发现你的秘密?你错了,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一个医生却要婴儿的尸体做什么?”
  韩举无言似乎以承认他并不是个诚实的人。
  他沉吟半晌:“你知道医生的责任是什么?”
  “当然是救死扶伤!”王小飞讨厌这种躲躲闪闪的说话方式。
  “那么如果有科学家研究出来能让受伤的皮肤和细胞迅速愈合的特效药来会怎样?”韩举的眼睛放着光,兴奋得双手捏着酒瓶子,“美国、瑞士、德国等发达国家的科研小组和医疗机构都曾致力于此项研究,但都在关键课题上突破不了。”
  “让受伤的皮肤和细胞迅速愈合的特效药?”王小飞没有理解韩举这句话的意思,事实上对医学上的知识他所知有现。“迅速,这个词指多久?”
  “其实用瞬间这个词,应该更确切一些。”
  “瞬间?”王小飞喝到嘴的啤酒差点没喷出来,“你是说让受伤的皮肤和细胞瞬间愈合?”
  “是的,是瞬间。”韩举激动的挥了一下手中的啤酒。“这是一项伟大的研究课题,它将造福于全人类,解决医学界长久以来困扰科学家的难题。”
  王小飞有些不敢置信,对于韩举的种种举动,他还是无法释怀。他更向一个得了妄想症的病人,内心无限制的自我膨胀,这在中国历史上例子不胜枚举。看韩举的神情似乎是有一桩划时代的事,就要开始了一样,挺胸抬头,庄严神圣。
  “我是名从事医学病理研究的科学家,在我研究的领域也算小有名气。早在三年前我就研究出了这种特效药,只是在临床上没有应用过。”韩举诡秘地一笑,“值到我遇到周明。他开始是我的一个病人,死了的病人。”
  “死了的病人?”
  “是的。没有我,他现在只能是个死人。”
  韩举又接着说:“周明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身体皮肤大面积破损,大脑死亡。很遗憾他伤的太重了,现代医学无法修复他破损的脑细胞。是我把他接到了这里,使他起死回生。”
  事情越说越复杂,让王小飞迷惑。
  等等,王小飞打断韩举,追问道:“你说周明以被诊断为大脑死亡,这怎么可能?虽然我不懂医学,但我知道大脑死亡的医学定义是什么。一个大脑死亡的人却是我的同事?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韩举大声道:“每个星期一的午夜零点,我都会给周明注射一针我研究的药物。如果延误了时辰,他的皮肤和细胞就会迅速的老化,直至死亡。现在的周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他以不是以前的周明。”
  “原来每个星期一,他都去你那里?”
  “是的。只有一次,也就是你来的第一天。我做一个手术,很晚才下手术台,突然想起忘了这件大事,那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周明找到我说自己很不舒服,他自己并不知道我给他换了大部分的脑组织。”
  “如果误了时间会有多严重?”
  “他绝活不过第二天的凌晨。”韩举一声叹息。
  “你做的一切是在挽救人的生命。”王小飞疑惑地说:“为什么你要鬼鬼祟祟地做事,正大光明的不好吗?”
  “嘿嘿!我所研究的药物需要婴儿胎盘里的细胞组织和血清,咱们国家是不会允许人们这么做的。”韩举不以为然。
  王小飞心中一动:“你用的婴儿必须是活的?”
  “是的,必须是有生命特征的。”
  “一命换一命?”王小飞心里一寒。
  “是的,可以这么说。”
  疯狂!真是个科学狂人。居然用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去换另一个生命,那还有什么实际意义?这是对人类人权的蔑视,韩举竟然是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人。
  “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去告你?”王小飞愤怒地喊。
  “告我?”韩举得意地大笑:“年轻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神经至幻症的病人,你没有证据。”
  他早把一切证据都毁灭,而且预先留了一手。那就是把周明送到神经康复中心,这样不仅法律上不承认他说的话,别人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你TMD的真卑鄙,你不是人!”王小飞拿起啤酒扬了韩举一脸,转身揣开酒吧的大门。
  那天晚上王小飞没有睡觉,只是一个人在昏黄的街头闲逛喝的烂醉如泥。他不明白象韩举这样疯狂的人,怎么活的依然那么心安理得。用一个婴儿来换取另一个生命,这在发达国家都是耸人听闻的事,然而这一切却发生在他的生活里,这让他难以接受。
  三个月后。
  王小飞做火车去了偏远的A县,到了A县又倒车做大客。
  经过大半天的颠簸,他才找到周明以前住的村子。碰到村民,打听到周明的家。
  那是个很大的四合院,砖瓦墙!敲了半天门,才隐隐有脚步声。
  “你找谁?”开门的是个大约能有五十岁左右的妇女。
  “我是周明以前的同事,来看看伯父和伯母。”
  “哦,那快进来。”那个妇女眼圈儿突然间红了,“我是周明的母亲。”
  宽敞的院落,长宽能有四十多平方米,有一半堆着木材,打扫的很干净。
  院子中间铺着一趟红砖头,通着主房,左右各一个偏房。周明的母亲径直把王小飞引到了主房,进门对面墙上挂着周明的一张黑白照片。周明的脸笑意依然,轮廓分明,比和现实生活中的周明还要精神。
  “谢谢啊 孩子,还记得今天周明的忌日。”周明的母亲泫然欲涕。
  王小飞心里一惊,今天是周明的忌日?其实他只是来求证一下韩举所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着这个为死去儿子伤痛的老人,王小飞也不由得心里难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要不要告诉周明的母亲周明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记忆?可是这样做,周明的母亲会不会更难过呢?周明已经谁也记不起来了,而且生命随时都可能失去。如果告诉周明的母亲,他还活着,暂且不说他失去记忆,一旦他死了,他的母亲不是又要经历一次失去儿子的打击和痛苦?
  那天王小飞去周明的坟上,去看了他。
  他心里还是同情周明的,也更加痛恨韩举这个疯狂的人物。
  那天是10月23日,一个阴天,王小飞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在周明母亲那双泪眼的注视下,他如芒在背地逃离了周明的家。
  ……
  学校开学的时候,王小飞的室友注意到他总是在星期一晚上午夜零点一个人出去,没人知道他去做什么。大家都感到奇怪,一个暑假的打工生涯,完全把王小飞变成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
  (完)
食堂风云  
    每一个食堂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怪味。从你踏进复旦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有很多机会闻到它们。不过你不要想把它们分辨出来,因为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你闻到它们的0.01秒的时间内,你就已经开始呕吐了。我在日月光华BBS上,看到以上这段话的时候,顿觉心有戚戚焉。复旦食堂之劣,由此可窥一斑。   
    先说说我的亲身经历吧。有一天中午,我到风味餐厅吃大排面,按以往的习惯,多花五毛钱点了份菠菜。看到下面的是个PPMM,便装出一幅很有耐心的样子,在一旁候着。大概那个MM是个新手,大概她的师傅对她动了心思,就当着我的面教她下面。   
    MM抓了一把菠菜正要扔下去,师傅说且慢,少放一点。MM抖了抖,一把菠菜成了一小把,师傅又说太多了,只要这么一点就够了,于是他做了示范。MM很有诚意的问道,那不是看不见菠菜了么?师傅充满信心地回答,怕什么,待会儿面熟了,把菠菜摊在上面就不显少了。当时我差点晕倒,五毛钱就换两根菠菜啊!   
    不过也有搞笑的时候。话说一日,某位南方(怀疑是粤籍)人士排队买小笼包。他对师傅说,来si个包子(其实他的意思是十个)。师傅没听清楚,几个?此公又说了遍si个。到底几个?师傅不敢确定。此公一着急,冒出一句:“Ten,of course!”师傅答道:“I see!”随后迅速给该南方男士叉了十个小笼包,临了还加一句:“早说不结了,shit!”众人蹶倒。看来宰相家奴七品官,复旦的大师傅也需刮目相看哪!   
    你猜对了,今天这个鬼故事就发生在食堂里。   
    不知你有否听说过,在晚上,尤其是子夜时分,你千万不要接近复旦的餐厅,特别是田径场旁的四食堂。据说清朝末年这一带是个大坟场,文革时,武斗的牺牲品也都埋在下面,八十年代复旦大幅度招生,就在这里造了餐馆。   
    故老相传,死人多的地方通常都有个结界,也就是阴阳两界交汇的处所,这绝不是谬论。八十年代曾经有一对情侣,因为这一片没有路灯,少有人来往,就每晚在这里恩爱。据早几届的师兄讲,由于他们搞些不堪入目的动作,经常还有声音伴奏,某个鬼——也许是孤独鬼听不下去了,一天晚上警告他们说,不许再在这里污人耳目。那个男的很牛B,大概自忖练过几年空手道(据说还是黑带),又不相信他是鬼,就随口骂了几句脏话。女的向来比较温和怕事,连忙在其动手前,把男友拖走了。   
    第二天清早,男的被发现吊死在食堂门口的树杈上。有人传说他是跟女友吵架,或者被女友甩了,想不开自杀的,只有那个女孩和同宿舍的几个要好伙伴明白,那个男生是被鬼杀死的。   
    还有一次,一个男生半夜里食物中毒,在送往长海医院的路上,一位法善庵(坐落于政本路)的尼姑,说是受过其祖上的恩,给了一道符让他烧灰和水喝掉。病好后,男生说他是当天晚上十点,在四食堂吃的宵夜。其实食堂晚上不营业的,而且好事者到法善庵打探过,说是没有这名尼姑。消息传开后,大家为避免撞鬼,都尽量不打这边过,倘若实在没法子,也得几个人相邀做伴。四食堂也多了个绰号叫死食堂。   
    某晚经过四食堂时,看到里头灯火通明,门口还有个漂亮的女生向我招手,正好当时肚子有点饿,便进去了。一进门我就后悔了,外边看进来灯火通明,里面却是阴沉昏暗,更奇怪的是,食堂里的摆设、工作人员的装束,全都是六、七十年代的。透过玻璃看出去,外头静悄悄的,树影摇动,月色阴晦,不免心中大恐,难道我真踏入结界了么?   
    那个漂亮MM带我到餐桌前坐下,未等询问我要吃什么,就端了一盘点心上来。我要了张餐巾纸,一边装作擦筷子,一边偷偷打量四周。坐在我旁边的是个老头,白发苍苍,很安详的吃着盘子里的蛋糕。也许感觉到我在打量他,老头转过身来朝我很慈祥的笑了笑。他的笑容很熟悉,我好像哪里见过?   
    突然想起半小时前,我在学校大门口的橱窗里看的讣告,是生科院的。一张写着:中共党员,生科院院长兼党总支书记,博士生导师王重阳,因病抢救无效,于……。一张是旅美教授陈旋风,在回国探亲期间不幸遭遇歹徒,于腹部重伤数处,经专家治疗无效……是了,他是王重阳!刚想到这里,他恰好吃完了糕点,把筷子放下,朝我微微一笑。你也来了?他的眼神似乎也会说话。   
    正当此时,天花板上四盏大吊灯同时熄灭,我下意识闭上眼。突然听到有人大吼一声,“第三届相辉美食节——开幕!”顿时掌声雷动,灯光又亮了。原来是学生会搞的活动啊,我拍拍胸口。那个主持人在台上介绍了美食节的前因后果,无非复旦伙食如何难以下咽,民以食为天,美食节的宗旨就是恢复复旦学生对食物的热爱之情等等。他还解释为了让这次美食节更有气氛,更有情调,特地一个月前,就在校园里广为散布鬼故事云云。   
    “美食的三要素是色、香、味!”主持人接着说,“现在我们还要让它增添一大要素,那就是——浪漫!当当当当……”他吩咐领我进来的那个漂亮美眉把灯关掉,然后于每个座位前摆两支荧光蜡烛。果然,灯刚熄灭,四食堂里就有了两点荧光。   
    “浪漫吧?”主持人自问自答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家听说过前几晚,十二号宿舍楼的男生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死食堂这边有很多黑影走来走去吧?嘿嘿,那是我们在布景。还有啊,这两天黄昏时段的广播里,老是在播校园鬼故事,也是为了烘托气氛的。总之呢,复旦的美食节就是要独一无二的。在这种烛光下……”   
    “怎么搞的,这么磨蹭。”主持人不耐烦道:“程瑶嘉,快把其他的荧光棒分给大家啊?”沉寂了一会儿,接着一个女生大叫一声:“啊!!!!!!!!”分贝值足以炸破天花板。“怎么了?”主持人问。“我,我……还没找到荧光棒……”这回程瑶嘉的声音却又小得可怜了,“你看,那,那边怎么有两个荧光会动!”她伸手指着我道,“不是真的有鬼吧?”   
    呵呵,差点忘告诉你了,我是陈旋风。
[转帖]亲密接触 子夜零時。 “B,B,B”一陣討厭的呼叫聲將雷波從睡夢中驚醒。 其實這聲音不算討厭,假如你的朋友深夜有急事請你幫忙又或者睡不著覺想CALL你談談心事,這是很平常的事,甚至可說是有意義的事。 假若接連幾個深夜的零時總會有個人CALL你,當你去複機時,她又默不出聲。這當然不能算有趣的事。 簡直是件極無聊,極討厭的事。再這樣下去,雷波覺得一定會導致他神經衰弱。 雷波拿起床頭櫃的CALL機,CALL機上顯示:姓藍、女性、電話:七零九三九四。 昨天晚上,前天晚上,再前天晚上,一到零時,這個人就會把雷波從美夢中CALL醒。 今晚也不例外。 每一次雷波按著這個電話號碼複機時,聽筒的另一頭會聽見有人拿起話筒,卻絕對不會再發出任何聲音。任由雷波竭力叫著:“喂,誰找啊?誰CALL我......" 雷波的記憶中,無論如何也想不起自已所認識的女性中有姓藍的,就連那個電話號碼,雷波也感到很陌生。 究競是誰呢? 或許,是暗戀我的一個害羞的女孩...... 當然,這只是雷波安慰自已的想法.不用說,這只是一個無聊的惡作劇。只有傻瓜才會再去理會。 雷波卻已經開始穿上衣服,打算複機。 雷波並不是傻瓜,在別人眼中,他是個不錯的男人。他聰明,有幽默感,有正義感,並且熱愛生活。 他的模樣不算漂亮,很多女孩子卻欣賞他的氣質。無論如何,雷波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 如果換了別人,一定會將CALL機關掉,繼續去找周公。 但雷波好奇心總比別人強。他認爲:從某種意義說,好奇心是推動人類發展的動力。 他明知可能不會有結果,他也要去弄個究竟。 一個再醒目的人,偶爾露出一點憨態,反而會顯得可愛。 糟糕的是,雷波剛搬進這套單元未夠一個星期,電話公司還未幫他裝上電話。 雷波住四樓,複機只好到樓下的士多借用電話。 象前幾個晚上一樣,對方已拿起聽筒。 對方會否開口呢?雷波真盼對方能說上幾句話。 “喂,誰CALL啊?小姐,麻煩出下聲好不好,我數一二三,再不開聲我收線了,一......二......三。” 對方仍不出聲。 士多店老闆用一種嘲笑的眼神瞧著雷波,無論是誰看見一個人每天三更半夜跑來對著話筒說幾句話然後又走了都會忍不住發笑的。 雷波只好失望的放下話筒。 就在那一霎那,話筒傳來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 “是雷先生嗎?” 終於有回音了,是一個略帶悽愴的年輕女性的聲音。 “我是,請問,你是誰?找我什?事?” “我姓藍,你叫我小倩好了。” “藍小倩。”雷波說:“好熟的名字,似乎哪里聽過,啊!我想起來了,是一部電影的主人公,主人公是個女鬼。” 沒想到對方這樣回答:“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真是個女鬼,不過不是電影裏的藍小倩,我生前就叫藍小倩。” 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腔調。 簡直天大的笑話,雖然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但有人竟說自己是鬼。 雷波當然不急著去拆穿她,道:“就算你是鬼,也是一個很漂亮的女鬼,請問女鬼,找我有什?貴幹?” 雷波連對方一眼也未見過,仍沒忘了恭維幾句。他知道,每一個女孩子,甚至是鬼,也不會討厭別人的恭維的。 對方仍用不帶感情的聲音道:“雷先生,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雷波道:“我與你素不相識,我能幫你什?忙?” 對方道:“雷先生,你只要回答肯與不肯就行了。“ 這是命令還是請求?好霸道的女孩。 幫助別人,雷波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樣做了。 幫助別人不一定會得到回報,有時還要付出代價,但雷波很樂意這樣做。他覺得這樣做很快樂。 如果世上每一個人都樂意幫助別人,這世界一定會變得更溫馨。 能夠辦到的事,雷波從未拒絕過別人。 “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我一定幫你。”雷波道:“你說吧,你要我幫你什??” 對方道:“謝謝你,雷先生。至於我要你幫什?,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我先不告訴你,待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 求別人幫助還要故弄玄虛。 雷波哭笑不得:“就算這樣,藍小姐,你也用不著兜這?大個圈,象捉弄人一樣。” “對不起,打擾你了,雷先生,我一而再,再而三的CALL你,你都有耐心複機,我才確定你是一個願意幫助別人的人。 有這樣的邏輯嗎? “謝謝,雷先生。”藍小倩已收線。 竟有如此荒謬的事,有人說自己是鬼,真是說鬼話。雷波從未見過鬼,所以也不相信世上有鬼。 只有腦瓜有問題的人,才會在深夜搞這樣的惡作劇。 或者藍小倩真的需要別人的幫助,才會編出這樣的鬼話。 究竟屬於哪一種可能?雷波想不通,既然想不通,乾脆不去想,眼前最要緊的事是回家睡覺。 登了約七十多級臺階,到家門了。雷波將鎖匙插入匙孔,卻橫豎都插不入。 仔細一看,這是一扇黑色的門。而雷波住宅的門是灰色的。 住在高層樓宇的人都有可能犯這個錯誤,特別是醉漢夜歸,很容易將自己住宅對下的單元當作自己的家。 雷波未喝酒,想必是睡意甚至濃,歸家心切吧。 遇上這樣的情況,只要再上一層樓便可到家了。但雷波的鎖匙仍開不了那扇門。 因爲那根本不是他家的門,這扇門不是灰色的,而是綠色的。 奇怪,明明我已登了至少四層的樓梯,爲什?還未到家呢? 如果誤將三樓當作四樓,那當然是可以原諒的,只要再登一層便行了。但如果再登一層發現仍錯了,那人神經一定有問題。 雷波自認神智清醒。那只能怪自己太湖塗。再上一層吧,如果再上一層仍不是自己的家,那雷波就要跳樓了。 雷波沒有跳樓,幸好再上一層便到家了。 剛剛是怎?回事?一定有蹺蹊,任何智商正常的人數位概念都不會那樣差。是不是在夢遊?也不是。 難道活見鬼? 春天來了。 春天確是一個充滿生機、令人振奮的季節,春天總能令人的心情無端端好起來。 今天是個假日,雷波穿上他認爲最舒適的一套衣服,走上街頭遛達遛達,享受初春的陽光。 街上的紅男綠女都顯得神采奕奕,互相炫耀著新購的春裝。昨夜的春雨將大街沖劇得乾乾淨淨,使人走起路來步伐輕鬆了許多。 不知是哪個馬太哈,忍心將一個飲剩的易拉罐抛棄在平整的人行道上。 通常,許多好心的人會將這些垃圾撿起,丟進路旁的垃圾箱。這是每個人都應有的公德心。 雷波卻不斷的用腳去踢這空罐,仿佛那是一個足球。 年輕人都喜愛運動,這當然是可以原諒的。 街上的行人顯然不懂得這個道理,紛紛向雷波投以異樣的目光。 雷波沒在意。旁若無人般耍起自己的“球技”。並且越踢越起勁,最後索性來個“射門”。 街上當然不會有球門。易拉罐飛起來打在路旁侯車亭站著的一個女郎背上。 這是一個披肩長髮的子女孩,她的頭髮烏黑柔亮得可以上電視賣洗髮水廣告。 她穿一件剪裁得體的上衣,一條迎風飄逸的碎花長裙下一雙一塵不染的高跟鞋。一看她,就是再沒詩意的人也會呤出“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的詩句。 無論是誰被人用東西砸在背上都會轉過頭來看看發生什?事。 所以,雷波看見了一雙又大又亮的眸子。這是一雙好看的眼睛,好看得像一潭恬靜的湖水。 這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雷波覺得眼睛仿佛對著他說話。 當然不是說含情脈脈的話,長髮女郎的眼睛像在說:“你這冒失鬼,幹嘛用東西砸在我身上。” 長髮女郎臉露慍怒,既使是這樣,看起來仍比許多笑著的女孩的臉好看的多。 雷波唯有厚起臉皮走上前,將自己所會說的道歉的話全部向長髮女郎說了一遍。 見雷波這?虔誠,長髮女郎不好意思再生氣了。她頗有幽默感:“沒關係,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我不該擋住你的球,我又不是守門員。” 長髮女郎說完,扭回頭,沒再理會雷波。 好漂亮的女孩,雷波心裏反復念道。 雷波見過許多漂亮的女陔,眼前這女孩一定不是最漂亮的一個,但肯定是最特別的一個。 你是否曾無意中遇見過一個女孩,她能令你一股熱血湧上心頭,像是觸電一般,仿佛整個靈魂都被她吸引。 世上很多的一見鍾情便是這樣産生的。 雷波第一眼見到這女孩時,便有了觸電的感覺。其實這樣的女孩隨便在街上走半天或許會遇上好幾個。雷波爲何偏偏被她吸引?是否因她生氣的樣子?是否她微蹺的鼻梁?還是她好看的朱唇? 沒有人能說清楚這是爲什?。 男人遇上自己欣賞的女人,會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消極的:躲得遠遠的,但不時會用眼角瞟上她幾眼;另一種是積極的:想出許多話題與她搭訕。 雷波屬於第二種。他也裝作等車,站在長髮女郎旁邊,尋找機會接近她。 雷波生平第一次發現毛蟲很可愛。侯車亭旁邊有棵樹,有樹當然有毛蟲。雷波發現一條毛蟲被風吹落在長髮女郎的肩上。 機會來了。 雷波很隨便地問長髮女郎:“小姐,請問你怕不怕毛蟲?” “不怕”長髮女郎對雷波提出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 “哦,原來你不怕毛蟲的。”雷波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 “喂,怕與不怕與你有什?關係。”長髮女郎追問。 “當然與我沒關係,毛蟲又不是在我肩上。”雷波用眼角看了看長髮女朗的肩。 “你嚇唬女人的手段太不高明了,起碼有十八個男人對我這樣說過。”長髮女郎不信。 但她馬上知道錯了,因爲她感覺到肩上很癢,仿佛有東西在爬。 她幾乎要大聲尖叫,畢竟沒有幾個女人不怕這類小昆蟲的。 現在應該是英雄救美的時侯了,雷波用手指輕輕一彈,毛蟲便掉在地上,再踩一腳,毛蟲便稀巴爛。 長髮女郎流露出感激的目光,道:“謝謝你,先生。” “好簡單的事,不必謝。”將毛蟲踩死,當然是簡單事了。 “小姐,下次上街應該帶把傘,毛蟲便不會落在你身上。”雷波建議她。 “用不著這?誇張吧?”她不服氣。 “不帶也可以,有我在身邊就可以了,我是毛蟲的天敵。” “你以爲你是一隻黃鸝鳥嗎?”長髮女郎被雷波的話逗笑了。 笑總是很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小姐,可否請教芳名。” “不用問得文縐縐的,你問我叫什??我姓安,安雪花。” 通常女孩子不會輕易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除非她對你有好感。 雷波暗自得意,又問:“安雪花小姐,等車嗎?” 這真是廢話,站在侯車亭裏不是等車難道等樹上的毛蟲落在身上嗎? 雷波的“車”字剛說完,就有一輛車開到他們面前平穩的停住。 一輛深藍色的“寶馬”。車身擦得?亮,摩天大廈、行人的影子映在車身上,仿佛車子是一個會走動的哈哈鏡。 車子雖然漂亮,駕車的人卻叫人不敢恭維。 車窗徐徐打開,雷波看見一個醜陋的男人。他的鼻子又大又扁,鼻梁塌凹,耷拉眼皮,眼神暗淡無光,一幅未老先衰的樣子,看上去和身上畢挺的西裝,名貴的領呔極不和諧。 醜男人用不禮貌的目光將雷波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許多人都以爲開漂亮的車子就可以用這樣的目光看人。 最使雷波氣憤的不是這個男人的目光。這男人竟是安雪花在等的人。 “這是我的男友,姓牛。”安雪花出自禮貌介紹。 “如果將安雪花比作鮮花,那他只能是一泡牛屎”雷波心中暗罵。 雷波並不是一個沒有修養的人,儘管醜男人與雷波無怨無仇,雷波仍然用這樣苛刻的字眼來形容他。 一種可以瞭解的感情。 世上的事畢竟很多都不盡人意。 醜的男人會有一個漂亮的妻子,漂亮的男人老婆不一定漂亮。 人長得醜不是一種罪過。很多男人長得很醜,卻有一顆美麗的心靈,他一樣可以吸引漂亮的女人。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在乎男人的外貌。 更多的時候,一個醜男人,卻很有錢,他一定也可以有個漂亮的女朋友。因爲很多女人認爲金錢能禰補一切。 安雪花屬於哪一種女人? 屬於哪一種都已不重要,別再自作多情了,安雪花已乘車遠去,只剩雷波獨自惆悵。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的事情;接觸過很多的人,都只是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時間一久,將成爲過眼雲煙。 如果你見過一個人,他曾給你留下很深的印象。之後,你以爲很快就會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偶爾在某一天,卻又與他邂逅。這,或許是天意,或許是緣份。 雨天,連綿的雨天。 雷波撐一把桔紅色木柄雨傘。 每逢雨天,各個超級商場的門口都有會放一個傘架,供顧客放傘。這樣,顧客就不會提著濕淋淋的傘在商場時裏走來走去。 雷波將傘放進傘架時,架上已放著五顔六色的好幾把傘。 雷波很快將要買的東西揀好。男人不同女人,女人到了商場才知道自己要買什?東西。而男人通常決定了買什?東西才會到商場去。 出到商場門口,傘架上就只剩上雷波那支桔紅色的傘。 當雷波撐傘欲離去時。聽到身後有個女人在叫:“先生,你好象錯拿了我的傘。 雷波回過頭,說話的竟然是那位安雪花小姐。 “真巧,安小姐。怎??忘了帶傘上街吧!幸好我有傘,一起走,好嗎?”雷波笑著說。 “原來是你”她顯然很快認出雷波。“先生,你搞錯了,你手上的傘是我的。” “安小姐,別開玩笑了,傘是誰的都一樣。走吧,我送你一程。” “但傘確實是我的。” 太滑稽了,光天化日之下,這小姐竟說我的傘是他的。 “小姐,你偏說傘是你的,難道這傘上寫有你的名字。”雷波反駁她。 “說對了,傘上雖然沒寫著我的名字,但傘柄上“生日快樂”四字是送我傘的朋友刻上去的。先生,請你仔細看看。“ 糟糕,雷波一看傘柄,果真刻有“生日快樂”字樣。 原來傘真是安雪花的。那?,雷波的傘呢?不用說,肯定是哪個缺德的人順手牽羊拿走了。 雷波真後悔爲什?不去買“六合彩”,買“六合彩”要有那巧就好了。 更糟糕的是,在此避雨的人們都將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人群都向雷波投於嘲笑的目光。有一好事者甚至說“這年輕人看上去挺斯文的,沒想到連一把傘都貪,唉!世風日下...... 好尷尬! 雷波只好乖乖的將傘遞給安雪花,解釋道:“其實我剛才也帶了把跟你一模一樣的傘,不過不見了,所以才誤認你的傘是我的。” 圍觀的人群當然認爲雷波講耶酥,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 遇此事情,越解釋反而越糟。 “先生,忘了帶傘上街吧?傘是誰的都一樣,走吧,我送你一程。”這句話剛才是雷波說過的,現在卻出自安雪花之口。 安雪花眼中充滿誠意,不見半點譏諷之意。在這淅瀝的雨天,可以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同撐一把桔紅色的雨傘,誰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 原來雨下得好大,所以倆人靠得更緊。雷波甚至可以感覺到一陣陣淡淡的幽香。 一個少女身上散發的體香,往往可以讓一個男人産生許多遐想。 安雪花穿一襲黑色的連衣裙;黑色的高跟鞋,甚至,連耳垂附著的兩麵點星狀的飾物都是黑色的。 古典、懷舊、神秘的黑色魅力。 是黑色的服飾令安雪花充滿魅力?還是安雪花令黑色的服飾充滿魅力。 一身黑色的打扮再加上一支如一團跳動的火的桔紅色雨傘,在朦朦朧朧的雨中,形成鮮明的對比。 雷波從側面欣賞安雪花,原來她從側面看更漂亮。她小巧的鼻尖上;嬌嫩的額角上;烏黑的發絲上附著的幾點晶瑩剔透的雨珠,更加添幾分女性的嫵媚。 她的美態令人陶醉。 無論是誰,看見美好的東西,便會産生一種強烈的追求欲望。人類也正是因爲有欲望,才會進步。 淅淅瀝瀝的雨裏,一支撐開的桔紅色雨傘,象一團跳動的火。 傘下時不時傳來雷波爽朗的說話聲,也時不時傳來安雪花銀鈴般的笑聲。 笑聲最容易縮短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街上的行人,一定以爲是一對熱戀中的男女在雨中漫步。街上的行人,一定不會知道他們相識未夠三小時。 有些人,相識雖三年,絕對不會說多一句多餘的話。而有些人,僅僅相識三刻鍾,便互相産生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後來,不知是誰建議,一起共渡晚餐。 所以他們便坐在一間充滿羅曼諦克氣氛的西餐廳中。 說是羅曼諦克,也許是指昏暗柔和的燈光,悠揚的背景音樂和典雅的蠟燭臺上燃著的幾支紅蠟燭吧。 “安小姐,你的男友很有錢,你一定是個幸福的女人。”雷波問。 “雷先生,你的意思是說錢就等於幸福嗎?”安雪花反問。 雷波笑,顯然也否認。 幸福是什?? 有人說是慈母看著兒子津津有味的吃她做的早餐;有人說是一個醫生剛從手術臺上救活一個垂死的病人那一刻;也有人說是一位藝術家得意的欣賞剛完成的作品...... 某日,有陌生人CALL雷波。 電話號碼是:七零九三九四。 準確的說,這並不陌生。不就是那位自稱是鬼的藍小倩嘛。 “雷先生,你願意先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是的。” 一個年輕、美麗,對生活充滿憧憬的姑娘。她是CALL台的一位工作熱情的傳呼小姐。 有一天,她單身住宅的石油氣爐具出了點小毛病。 一個大姑娘往往都對一些機械工具的一點小毛病毫無辦法。 她認識一個叫牛運年的朋友,他擅長這方面的維修技術。 男人大多數都喜歡在女人面前賣弄點小聰明。所以女人有這些小麻煩時,往往會有男人自告奮勇幫助解決。 當牛運年將石油汽爐修好時,正是電視臺的黃金時間。 “六合彩”公佈時間。 “六合彩”是城市人想出來的一種遊戲,這種遊戲能今極少數的人一夜之間成爲百萬富翁。 只要你花很少的錢,選上六個你認爲會中獎的號碼。你就有機會成爲幸運兒。希望當然極渺茫,卻起碼讓人心中在有了一份希冀。 她偶爾也買幾注。中了彩自然是好事,中不了就當支援公益事業。 搖獎結果終於出來了。 “六合彩”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氣中,但始終會有人中。 她就是其中一個。 她獨中頭獎。 太今人興奮了,她激動得象會暈過去。就連牛運年,也分享了她的興奮,他漾慕的要死。 頭獎,那是很多很多的錢。意味著縮短一個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奮鬥歷程。 很多人甚至一輩子也沒見過這?多的錢。 她激動地攥緊彩票,高興得要死。 她很快就要死了。 一扇又大又粗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 由於太興奮,她沒有發現牛運年的目光已從漾慕變成貪婪。 你認爲很可靠的朋友,在一大堆利益面前,很可能馬上會成爲你的敵人。 她的腳拼命亂蹬,努力掙扎。無濟於事,一個弱質女子,又怎能夠掙脫一個粗壯男人的魔掌。 她窒息而死。 一個生命成長要經過千千百百個日子,毀滅卻只要那?幾分鐘。 剝奪了別人生命的人慌忙將現場整理好,然後擰開石油氣的閥門,僞造成石油氣外泄中毒致死的現場。 牛運年獨中六合彩頭獎。一個普通人搖身一變成爲百萬富翁。 他住上了漂亮的房子,開漂亮的汽車,享受著許多用錢可以得到的東西。 “那個可憐的女人就是我,我雖已不在人世,卻冤魂不息,我要讓害我的兇手沒好下場。” “藍小姐,你的遭遇實在今人同情,殺人兇手一定會受到懲罰的。你可知道兇手牛運年的下落?” “知道,而且,你也見過他。” “我見過他?” “是的。你是否認識一個叫安雪花的女人。” “是有這回事,有什?關係?” “兇手就是他的男友牛運年。” “是他。想起來了,怪不得我一看他就不像好人。藍小姐,是否有什?證據可以讓兇手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能不大,牛運年是只狡猾的狐狸,他簡直沒有留下任何蜘絲馬。況且這件事已過去一年多了,現在這世上就只有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請你幫幫我。” “那?,我怎樣可以幫到你呢?” “你覺得安雪花小姐怎?樣?” “她,不錯。” “你難道對這樣的姑娘不會動心嗎?” “人家已有主。” “你願意讓一個這樣好的姑娘落入一個狠毒人之手嗎?雷先生。” “如果不又怎樣呢?我知道他們關係已很親密了。” “我想你幫我去追求安姑娘,一定要追到手,雷先生,這就是我求你的事。” “原來你求我去追一個女人,那我豈不是成了第三者。” “請你一定答應我。好嗎?” “就算是我答應你,又怎?樣?這就是你對害你人的報復嗎?” “我只能這樣做,我不甘心害我的人有一天安寧的日子。或者,這是我復仇的第一步。而且,安雪花是一個值得你去追求的女人。所以,請你答應我。” “我答應你。” “謝謝你,雷先生。” “不過,藍小姐,我想告訴你,我追安雪花,並不是幫你。如果我不喜歡一個人,誰也不能讓我去追求他。我答應你,是我已經看上安雪花。” 自稱女鬼的藍小倩告訴雷波,害死她的人就是安雪花的男朋友牛運年。 一個死去的人請求雷波去追求害她的人的女朋友。 太離奇了! 雷波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這回由不得他不信。 他曾向電話公司查詢過:“七零九三九四”這個電話號碼一直都是一個空置的號碼。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不存在的電話號碼。 雷波明明用這個號碼與一個女人通過話。這不是鬼嗎? 幸好,這鬼出現得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那?恐慌嚇人。 雷波甚至可以想像到,藍小倩一定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 但藍小倩已不在人世。 她雖然死了,肉體火化了,她的冤魂卻仍然存在。她要找害過她的人算帳。 曾經害過人的人一定要當心,說不定哪一個夜晚會有厲鬼來向你計債。 雷波從未害過人,所以既使遇鬼也不那?害怕。 而且,鬼還有求於他經呢。 夜晚,時針指向八點。 難怪電視臺把這段時間叫作黃金時間。這確實是一段美妙的時光,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勞碌,吃一頓可口的晚餐,沖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或與朋友煲煲“電話粥”;或搓幾圈麻將;或準備去“的士高”瘋一下...... 安雪花冼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然後,又花了一個鐘頭化妝。 女孩子化妝的時間通常是以“鐘頭”爲單位。爲什?呢? 她可以擺弄她的髮型花上半個鍾,可以描一彎柳眉再忙上半個鍾,也可以考慮用什?顔色的唇膏考慮五分鐘。 安雪花沒化太濃的妝,只是在嘴唇上塗上很鮮豔的口紅。 她在鏡子前面,卻已換了幾套衣服。 她先穿上一套深色的裙,很快又覺得太拘謹了,又換了一套顔色鮮豔的,卻又覺得不合適...... 最後她決定穿一套輕鬆的牛仔裝。一個女孩如此刻意打扮自己,一定是有一個很重要的約會。 其實也並不是什?大不了的事,一個叫雷波的男性朋友在電話中問她是否有空,她說是,他就說今晚來接她。 雷波,一個追求她的男人。傻瓜都能從他的言行舉止中感覺他對她的愛慕。安雪花總是很婉轉地拒絕了他,每一次都是這樣。 儘管如此,安雪花可看出雷波從未死心。她欣賞雷波的執著,但她心裏只能感到無奈,誰叫她早已另有所屬。 從第一次知道雷波追求她開始,她就告訴自己,她不會因爲雷波而改變對男友的愛,她是個有原則的人。也就是說,她不會接受雷波。 她承認,雷波是一個不錯的男人,和他一齊,會讓人覺很輕鬆,很開心。他有說不完的笑話,他會讓你時時刻刻感到他在關心著你。 雷波,你已遲到,我與男友已有很深的感情了。 安雪花相信,男人與女人之間,除了愛情還有友誼。雖然無緣和雷波成爲情人,但雷波絕對是一個可信任的朋友。 雷波每次約她,她總想不出有什?理由拒絕。 已經從窗外望了好幾回,又在鏡子前面照了好幾遍,雷波沒有出現。看會兒電視吧,但看不到三分鐘,又走到窗邊去望望樓下雷波有沒有到。 爲什?這樣激動呢?只是一個普通朋友的約會。爲什?要看得這樣重要?這樣對阿年很不公平。安雪花暗罵自己。 爲了表示不再去望窗外的決心,安雪花索性走到窗前,將窗簾拉上。她拉窗簾的動作並不利索,當拉下一半時,一道強光映入眼簾,接著聽見幾下嗚笛聲。 雷波騎著一部黑色的“太子”摩托車來了。他向安雪花揚揚手,示意安雪花下來。 不謀而合,雷波竟也是一套牛仔打扮,襯著造型粗獷的摩托車,更洋溢著一種野性的瀟灑。 雷波總是不同阿年,阿年每次出現,總是西裝革履,讓人悶的要死。 摩托車高速賓士在汽車與汽車之間的空隙中。光怪陸離的霓虹燈,穿梭的車流,蕓蕓的生。交織出一幅都市夜大景。 駕駛著摩托車賓士在夜色下的馬路上,是一件刺激的事。感受著耳邊呼呼的風聲,彼此說話要用比平時高出很太的音量,這樣可以將都市人平日緊張的生活節奏的壓抑全部發泄出去。 本來相約去看場電影的,兩人同時改變主意,覺得騎車在都市時裏“兜風”反而有意思得多。 一整晚,他們到過很多地方。去過遊樂場看玩得興高采烈的人們;去山頂看月亮;去江畔看一對對纏綿的戀人;去大排檔吃很有風味的小食。 受盡壓抑的都市人,難得有機會放縱一下自己。 時光仿佛過去得很快,他們卻仍未有歸家的意思。天公不作美,一下子竟下起傾盤太雨。 他們慌忙躲在街角轉彎處的一小角騎樓下面。將摩托車橫在前面,似是劃出一個屬於兩人的空間。 雨下得太大,兩人頭髮衣服已濕了一大片。你看我,我看你,互笑對方狼狽。 雷波飛快跑過對面街士多,帶回一身雨水和幾聽易拉罐啤酒。 安雪花從不沾灑,但拗不過雷波,輕輕嘗兩口,並不算太難飲。 這條站小街本來很僻靜,加上傾盆的大雨,街上已難得見到行人。 唯有雨聲挾雜著兩人的說話聲、笑聲使小街變得不那?寂寞。 深夜、雨、街角、摩托車、啤酒、笑聲。這種情調絲毫不會遜色於裝修豪華的酒巴裏。 衣服已被雨水淋濕,不禁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幸好兩人懂得用話題取暖。 “你真像一隻落湯雞。” “你不覺得你像一隻落水狗嗎?” 時間悄悄流逝,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們說了很多話,喝了很多啤酒。 雨下得更大,騎樓太小,不能摭擋住風雨,兩人只好靠得更緊。 雨水已濺濕安雪花的秀髮,幾束青絲貼在臉頰上,雨珠爬在她的額角上、鼻尖上,與小街的微弱的燈光相映成趣。 一陣風夾著雨襲來,安雪花出於本能的回避,她不知道兩人先靠得很近,所以她的頭剛好貼在雷波結實的肩膀上。 不知是害羞,還是啤酒的作用,她臉上泛起一片緋紅。 雷波已被陶醉,一個可愛的人兒,就靠在他身旁。他可以聽見她的呼吸,可以嗅到她身上散發出迷人的體香。 他忘情的欣賞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朱唇、她的下巴。 女人是最敏感的動物。 她早已感覺到他滾燙的眼光,她心中似有一頭亂撞的小鹿。她把頭垂的很低。 空氣似已凝固,唯有雨聲不停。 安雪花想說幾句話打破僵局。她一頭,雷波也正好開口說話。她止住口,等雷波先說。 雷波一也樣,所以誰也沒有先開口。 她看見雷波眼內閃爍著光芒。從來未看過如此深情的眼睛。他的眼光讓人無法抗拒。 她的心好亂,她想躲避他的眼光,卻不容躲避。 不容她多想一刻,雷波的嘴唇已勇敢地吻上他的嘴唇。 她掙扎,雷波卻不放。 她的手無助的推開雷波,雷波的手已摟緊她的腰,另一手在撫弄她的頭髮。 她的防線崩潰了,他無法抵擋雷波的溫柔和狂熱。她只好放棄掙扎,閉上眼睛。 一刹那,她仿佛被征服,他用柔唇感覺著雷波熾熱的情感。她的指尖深深的陷入雷波的手臂。 深夜、雨、街角、熱吻、廢棄的啤酒罐、被雨水濺打的摩托車...... 昏暗的街燈,照著一對忘情的人兒,投下長長的影子。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又好像只不過那?幾秒鐘。 終於從熱吻回復理智。 激情未盡,安雪花覺得心跳得好曆害。她不知道,爲何要接受這男子的熱吻?她想不到,這男子的吻令人如此心跳。 直至日後某個黃昏,回味起這熱吻,依然會令人怦然心動。 雷波用手指幫安雪花理順淩亂的濕發。安雪花下意識後退兩步,儘量不和雷波靠得太近。 她要努力抵抗這男子的誘惑。她心亂如麻。她竭力思考著剛剛的一吻意味著什?? 是心靈撞擊的火花?是一時貪玩?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意亂情迷?不知道? 她一起一伏的胸脯掩飾不了內心的鬥爭。她找不出答案,剛才的那一吻是爲了什?。至少,她沒有後悔那一吻。 “雪花,你的眼睛好動人。”雷波的聲音很溫柔很感性。 安雪花報以一笑,一個漂亮的姑娘通常都對自己的吸引力很自信。 “雪花,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很直接的示愛。 安雪花苦笑著輕搖頭。 搖頭的意思就是不。 “爲什??”雷波追部問。 安雪花不敢面對雷波灼熱的目光。她怕會灼傷她。儘管她很欣賞他那灼熱的目光。 “雪花,你知道嗎?從第一眼見你開始,我就知訴我自己,我會喜歡上你。而後的接觸,你的眼神、你的笑聲、你的身影深深的打動了我。” 雷波目光直逼安雪花,用很誠懇的語氣說。 “我從前也曾喜歡過女孩子,但從沒有這一次來得激烈。每一天,我的腦海填滿你的名字。每一刻,我都有在憧憬著與你一齊的時光。從沒有一個人能在我心中佔有這?不可代替的位置。雪花,我愛你,這三字在形動上我早已對你表達了,你不會感覺不到。雪花,請別拒絕我,請別傷了一個鍾情於你的人的心......” 這是他的愛情宣言。 一把充滿磁性的聲音傾吐著綿綿的情話,任何一個女孩聽了都難免心潮澎湃。 安雪花只覺腦門一陣發熱,眼眶似也濕潤。一個大男人對他的愛的剖白,又怎能不讓她震撼。 好狂熱的男人! 她最怕發生的事就是這男人向她示愛,她沒打算接受這個癡情漢的愛。她卻情願再聽這男人說上一大串鍾情於她的話,她畢竟也是凡人。 無論如何,被愛是一種幸福。既使你不能接愛對方的愛。 記得阿年追求她時,從來沒有這樣激情過。從沒有給她過這種感覺。有的只是送她昂貴的衣服,名貴的首飾。或者,大部分女人需要的正是這些。 安雪花絕非這樣庸俗。她需要的是能動人心弦的愛情。阿年似乎從未懂得給她。 與其說阿年愛我,不如說他只是一個對我很好的人。好和愛是兩回事。 這是否叫朝三暮四? 不!不要這樣。這男人雖比阿年令人動心。我卻不能見異思遷,我是個很傳統的女人。 我與阿年感情已深,與這男人相識只是一個月,我不可以這樣花心。阿年對我好,我已足夠。 女人是一種矛盾的動物。 “雪花,告訴我你接受我,好嗎?”雷波總在從複著那句令人頭痛的話。 安雪花又能說什?呢?只能是無可奈何的搖頭。 搖頭的意思就是不! “雪花,我已有準備你會拒絕我。我知你已有男友,但你男友不適合你。” 這句話顯然觸怒了安雪花。雷波,你憑什?說阿年不適合我。你是嘲笑他相貌不如你嗎?哼!我偏喜歡他長得醜。安雪花對雷波怒目而視。 雷波並沒這個意思,他知道牛運年曾害死年輕的藍小倩。他並不嘲笑他相貌的醜陋,卻鄙視他靈魂的肮髒。 雷波接著說:“別誤會,沒有別的意思,我說你男友不適合你,因爲我發現,我們在一齊的時侯,你從未提起過他。如果你們愛得很深,你不會對你只字不提吧?雪花,我說得對嗎?” 安雪花爲之聳容。 雷波繼續說:“我知你是一個感情專一的女人,如果你真正愛一個男人,你不會輕易答應另一個男人的約會。而我每次約你,卻是那?順利。或許連你都不知道,你潛意識對這份感情不甚滿意。” 這句話仿佛觸動了安雪花的心靈深處。她渾身一震,她內心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好聰明,這男人好瞭解她。 女人被人窺破內心,通常都會負隅頑拼。她深深地呼吸了下,以緩和心中不安。 “雷波,你胡說,你別自作聰明了,你妄想離間我與男友的關係,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與你約會,是覺得你很有趣,我只是當你普通朋友而已,你再這樣自作多情,我將不會再見你。” 安雪花說這些話說得好激動,她似乎覺得語氣過於偏激,又放慢了語氣,像是自語自語說:“我們的事說來話長,我父親生前嗜賭如命。晚年欠下一大筆賭債。是他幫父親將債務還清,那時他追得我很緊,父親臨終前也一再叮囑我不要負了他。” 安雪花頓了頓,才說:“我覺得他也不壞,便一直到了現在。我想,我不會改變這段感情的。” 她說完,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雷波敢打賭,她的笑並不是甜蜜的笑,苦笑成份卻多一點。 “這?說,雪花,你與她跟本沒有愛情,你只是在報恩,你太糊塗了,你知道嗎?”雷波的話一針見血。 “雷波,你又在胡說,這是我的事,這喜歡怎樣就怎樣。你才糊塗呢!難道他對我有恩我便不能愛他嗎?笑話,這是誰的邏輯?雷波,我只能對你說聲對不起,我不會接受你的,請你死心好了。”安雪花反擊。 “從三歲開始,父親便教我,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追求。”雷波堅定的說:“我不會輕易喜歡一個人,一但喜歡上,更不會輕易改變。無論如何,我有耐心使你改變的,我自信你會給我機會的。雪花,請原諒我的固執,我卻不會死心的。” 遇著這樣的男人,安雪花又有什?好說呢?她的思緒正如小街的雨一樣,千頭萬緒。 小街的雨不知何時才能止住。 時值仲夏。 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天空烏雲翻滾,像是隨時要翻臉一樣。 遠離鬧市的地方有一幢別墅。一幢頗考究的別墅。這一帶是有錢人居住的地方。 別墅沒有亮燈,大概是主人不在,顯得陰陰森森。周圍的樹木,在夜色籠罩和狂風的卷動下,象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鬼怪。 沒有月亮的夜晚總是給人淒涼的感覺。 夜已很深,一輛“寶馬”駛進別墅,從車裏鑽出一個搖搖晃晃的醉漢。 他名叫牛運年,是這幢別墅的主人。 進入舒適的房間,他一頭攤在軟綿綿的大床上。 又一個晚上過去了,他的每一個晚上都是在紙醉金迷中度過。他常常會感到空虛,所以每每飲酒,飲得爛醉,藉以逃避空虛。 他住豪華的別墅,出門有“寶馬”代步,手頭有大把鈔票。他的條件,足已令這個城市很多人漾慕。 他卻一點都不快樂,他常常會有種莫名的恐懼。 未發之前,他是一名普通工人,那時侯他過得很充實,因爲他有理想和追求。 後來一夜之間他發達了,他想得到的東西毫不費勁得到了,他反而覺得寂寞。 他何以一夜暴富。有人說他“炒股”發了達,有人說他賭場上賭運享通,也有人說他中了“六合彩”。 反正,這個城市的人只知道你是否有錢,根本不會去想你的錢是如何來的。 一生之中,他也做過好事。 十歲的時侯,眼見一個瞎眼老太太就要向路邊的深坑直去時,是他拉住了可憐的老太太,帶他安全繞過路障。 二十歲的時侯,在寒冷的冬天,他救起過失足落水的女孩子。 每每回憶起這些,他的臉上會泛起孩童般的笑容,內心感到無比的舒暢。 他做過的壞事卻更多。 爲了錢,他曾編了一套假證詞,指證一個無嫴的人。 爲了得到一個女人,他設了個圈套,讓她父親借了一筆“貴利”,然後他代爲償還,博取好感。 白天,誰也看不出他曾幹過缺德事。他總是西裝革履,一幅太平紳士的派頭。 一到深夜人靜,他會無端端想起曾幹過的壞事,他就會心驚肉跳。做過虧心事的人總會有報應的,至少他的良心會不好受。 天空開始咆哮,一聲聲的悶雷像是告訴人們暴雨就要來臨。 牛運年躺在床上,透過窗戶望著黑如鍋底的天空。 忽然,一道白光映照大地,一切景物都在一刹那變得蒼白,一刹那又回復黑暗,緊跟著“轟”一聲巨響。 這只是自然界的雷聲,牛運年卻被嚇了一跳。他覺得,這是曆鬼向他計債的叫聲。 暴雨很快向大地襲來,雷聲轟隆。雷鳴、雨吼、狂風卷動樹木聲,聽起來像是鬼哭狼嚎。 一聲巨雷,電燈努力的閃了幾下便再也不會亮了,大概是電力系統被雷擊毀。 世界仿佛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偶爾的一兩下閃電才能證實大地的存在。 不知是暴雨來臨的涼意或是心中有鬼,牛運年只感渾身顫粟。一陣陣莫名的恐懼感湧上心頭。 他只好在颼颼風聲中忍受著黑暗與恐懼的煎熬。這滋味一點也不好受。 好不容易入睡,迷迷糊糊中,漆黑的窗外似有一個面容陰森的人影。 牛運年認得,這是曾被他害死的一個女人。這女人披散著頭髮,面無半點血色,就與黑白電視機上的圖像一樣,全身只有白色和黑色兩種色調。最可怕的是她的雙眼,她的雙眼閃著綠光,充滿怨毒,似要將牛運年一口吞噬。 牛運年的心臟早已嚇得卡在喉嚨裏,全身痙孿。這女鬼一定是來索命的。 女鬼飄進房裏,她惡狠狠地盯著牛運年。牛運年倒抽一口涼氣,他怕得全身似已癱瘓,嘴裏不斷求饒:“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不想死,你放過我,我什?都答應你。” 他狼狽的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女鬼冷冰冰的說:“放過你,哈哈,當初你害我時,可曾想過放過我呢?你沒權剝奪我的生命,呵,還我命來。” 女鬼站在窗邊,離牛運後有三丈遠。她的手一伸就伸出三丈長,直抓向牛運年的脖子。 “救命,救命,救命。”牛運年大喊著跳起來。原來是一場惡夢,這樣的夢他做了大概不止一回。 惡夢把牛運年驚得虛汗淋淋,面如死灰。他摸摸脖子,仿佛真的被女鬼勒過,還在隱隱作痛。 他好不容易再次入睡,做過虧心事的人大概都無法睡得很熟。朦朦朧朧中,他感覺到一隻手臂慢慢從他的床墊中冒出來。 一隻可怕的手,因爲這只手沒有手掌,取代手掌的是一張印著花花綠綠文字的紙張。 牛運年仔細一看,花花綠綠的紙原來是一張“六合彩”彩票。當然,這彩票比真正的彩票要大許多。 這張巨大的彩票,或者說這只“手掌”在牛運年面前晃了幾晃,便迅速的撲向年運年的鼻子和嘴巴。 牛運年拼命掙扎,無論如何出力撕都撕不爛這只“手掌”。這只“手掌”緊緊地貼在他的臉,只露出他一雙恐懼的眼睛。 被一張彩票捂在臉上活活悶死,也算是報應。他不也是爲了一張彩票將一個年輕的生命毀滅嗎? 這次絕對不是做夢,他感到了一種可怕的窒息,他只能等著敝死。他當然不想死,出於求生的本能,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掙脫這只鬼手。 好不容易被他推開,他彈坐起來,兩隻手拼命拍打那只鬼手。鬼手便慢慢從床墊縮回去,最後連一點痕都沒有了。 仿佛什?事也沒發生,屋內又回復安靜。安靜得讓人害怕,似乎屋裏每一個角落都有可能會伸出一雙利爪,將牛運年魂魄攝去。屋外的閃電雷鳴,更渲染著恐怖的氣氛。 一夜的折騰,牛運年已嚇得半死。他睡意全無,哆哆嗦嗦地縮在牆角裏,等待著死神的召回。 從某種意義講,等待死亡比死亡更可怕。他情願厲鬼一下子就要了他的命,這樣慢慢地折騰會使人神經錯亂。 屋裏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平靜之中隱藏著殺機。每一下雷聲,都象打在他的心頭上,他不敢睜開眼睛,他怕屋裏分分鐘有更恐怖的事發生。 “十八、二四、五、三一、十二、十三。”一個淒慘的女聲忽然在漆黑、空蕩的房內迴旋。 這仿佛是來自陰曹地俯的聲音。 這聲音反復念著幾個數位,聲音有時來自天花,有時來自床下,有時來自窗外,有時來自衣櫃中,有時左,有時右。死神無所不在。 這幾個數位好熟悉。這幾個數位曾令牛運年興奮。這是很久之前的一期“六合彩”中獎號碼。他就是憑這幾個號碼住上舒適的豪宅,開名貴的跑車。 選中這組幸運數位的卻不是他,是不幸的藍小倩。他用別人年輕的生命換取榮華富貴,鬼魂遲早會來討債的。 這聲音一聲比一聲恐怖,一聲比一聲悽楚。仿如惡毒的咒語,刺激著牛運年的神經。 一直到天亮,可怕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鬼魂終於沒有將牛運年性命索去。牛運年象大病一場,全身虛脫,一夜之間整個人瘦了幾斤。 在永安街C座八號住著一位靈學大師。據說他用畢生精力研究靈學,在靈學研究方面有很深的造詣。 大凡人們新居搬遷,婚嫁擇日,住宅鬧鬼,甚至是小孩夜驚,都愛找他指點迷津。所以他門庭若市,財源滾滾。 現代人很奇怪,他們每日面對著高科技的東西,卻也絕對篤信鬼怪神靈。這些東西信者有,不信者無,卻也無可非議。 雖然很多被稱爲大師的人只不過是神棍,專門坑人騙財。但也有不少世外奇人,真的能幫人驅除邪惡,消災解難。 這個大師姓賈,有人尊稱他賈大師,也有人罵他神棍。見仁見智罷了。 牛運年卻信他十成。 “大師,救命。”牛運年見了大師如見了救星。 “先生,不妨坐低慢慢說。”似乎每一個被稱作大師的人說話都是慢條斯理的。 牛運年將昨夜遇鬼之事一五一十告訴大師。當然,他沒有告訴大師鬼魂爲何要找他。 大師問清牛運年生辰八字,靜思良久。說:“如果我沒算錯,先生一定與鬼魂的生前有冤。也就是說,你幹過對不起她的事。 牛運年信服的默認。 大師又說:“研究靈學的人相信,一個人死後,他的屍體會腐爛,消失。他的精神,靈魂會以另一種形式生存在這個空間。如果他是含冤而死,他的靈魂由於某種契機,聚集了一定能量,他就會找他的仇人復仇。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惡有惡報,因果輪回。” “大師,你神通廣大,你設法救救我吧!要多少酬金我都有願。”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亦能叫人驅鬼。 “恩怨相報,因果迴圈,這本是自然界不可抗拒的定律。原則上,誰也無法與之相悖。”大師念念有詞地說著一些使人似懂非懂的話。 “大師,那我豈不是坐著等死?”牛運年很緊張。 “非也,先生,請聽我慢慢道來。據我的蔔算,你仔細想想,你的身邊可有一個X年X月X日X時出生的人。他可能是你的親人,也可能是你的朋友。”大師問。 牛運年想了想,說:“大師,她是我的女朋友,這有什?關係?” 可能是爲自己卜算的高明感到驕傲,賈大師嚴肅的面孔有了絲得意的笑容,並說:“先生,你的運氣不錯,你的女朋友的生辰八字剛巧與鬼魂生前的八字相沖。你與女朋友關係親密,所以你身上保留著她的資訊,鬼魂目前只能影響你的情緒,而沒能力奪你的性命。” “那?,大師,照你所說,如果我與她結爲夫妻,那?鬼魂便奈我不何了。” 大師點點頭,說:“這是你唯一的生路,只要那女人的心是向著你的,鬼便對你近身不得,希望時間長了,這孽怨會不了了之。” 年運年終於長長的舒口氣,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 賈大師又板起臉,說:“先生,我要給你一個忠告。本來,鬼魂在半年前已聚集了能量,侍機報復。但她爲何要等到現在才露面呢?” 牛運年轉喜爲憂,急切地說:“請大師指點迷津。” “半年之前,你與那女人關係甚密,鬼魂無法接近你。但近期你與她一定是甚少來往或是感情出現危機,她殘留在你身上的資訊也就大大的減弱,所以鬼魂開始有機會向你下手。如此下去,對你非常之不利。”大師說。 大師說得果然不錯,牛運年與安雪花之間感情早已是危機四伏。 已是好長一段日子,他們沒有相聚過。安雪花總是推搪他的約會,她說想一個人安靜下。 一個月前,牛運年買了一隻鑽戒,向安雪花求婚,卻遭到拒絕。他們的感情順理成章到了談婚論嫁的時侯了,安雪花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令人費解。 牛運年曾在安雪花的床頭櫃上發現一張稿紙,紙片上雜亂無章的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牛運年至今仍對這個名字咬牙切齒。 在他生命中,安雪花是人不可缺少的人,他常常爲能俘住她的心而感到自豪。安雪花不同歡場中的女人,歡場女子喜歡的只是他口袋中的鈔票。她卻是個無可挑剔的賢妻良母。 無論如何,牛運年都不願失去她。更何況,她現在對他來說,等於是他的求命符。只要她還在他身邊,鬼魂就休想要他的命。 失去安雪花,等於死路一條。 不,我不能失去她,我一定要知道她的秘密,我一定要找出是誰插足我們的感情,我對她不會客氣的。 一個人影偷偷的出現在畔山道的一套單人住宅門前,這是安雪花居住的地方。 主人不在家,牛運年掏出鎖匙,偷偷的溜了進去。以他和主人的關係,要搞到鎖匙不是難事。 他並不是來偷東西。他想知道,安雪花對他是否已移情別戀?是哪一個男人膽敢撬他的牆腳? 當然,他不能當面問安雪花這些問題。他知道安雪花有寫日記的習慣。 每一個女孩子都喜歡將自己的心事向日記傾吐。所以,只要看看安雪花的日記,多少總可窺探她的秘密。 抽屜沒上鎖,牛運年拉開抽屜。裏面的東西放得整整齊齊,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本粉紅色封面的日記本。 十歲小孩都知道,偷看別人日記是不道德的行爲。每個人都有權保留自己的隱私。但對於一個謀財害命的事都幹得出的人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他翻開日記,娟秀的字記錄著一個少女的內心世界。 其中有幾段是這樣寫的: X月X日晴 一個叫雷波的男人追求我追得好瘋,他是與阿年截然不同的一種男人,他給我的印象不錯。不過,我是不會喜歡他的,儘管他的外貌比阿年瀟灑的多,我卻喜歡阿年,他休想取代阿年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向他表示過我不會接受他,希望不會傷他的心。 X月X日晴 今天是周未,我瞞著阿年和雷波去溜冰,很久沒有玩得這樣開心過。阿年可從沒有帶我去這些地方,他對那樣的運動根本無興趣。掃興。 我不會接受雷波的追求,我卻挺願意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男性朋友。人與人之間除了愛情不是還有愛情嗎? X月X日雨 這段時間經常與雷波一起。我不知道,這樣做對阿年是否不公平? 昨晚雷波又約我出去了,我們仍然玩得很開心。昨夜的一場大雨,使我們遺留在那個街角。雷波吻了我,我竟沒拒絕,也許,和他這一吻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誰叫他的感情那?熾熱呢?他又向我示愛,我仍沒有改變初衷。 我很生氣,雷波說阿年不適合我,他說我是爲了感恩才和阿年相愛。我不聽他胡說。 轉念一想,他的話是否有一點點道理呢?不,不,我不能聽他瞎說,他休想動搖我和阿年的感情。 以後還是少見他爲好。 X月X日晴 有好多天沒有見雷波了,他一定好忙?他現在正在幹著什?呢? 不知爲什?,我竟有點想他了。或者,是他總能令人開心的緣故吧?不要想他了,我應用更多的時間想我的阿年。 X月X日陰 雷波最愛帶我上他住宅的天臺,這是一幢高層建築的天臺,有十幾層高。很多個夜晚,我們都是坐在天臺的其中一角,這裏好靜,周圍可望見都市五顔六色的霓虹燈,頭頂上是滿天的繁星,天臺上除了我和他,不會再有第三個人,仿如置身於遠離世俗繁囂的感覺。 我們有時偎依在一齊;有葉會有說不完的話題;有時卻一句話也不說,靜靜的享受那種“無聲勝有聲”的意境。 X月X日晴 究竟怎?了,只要我一有空,我就會想起他,想他剛刮過鬍子的兩腮,想他說過的笑話。我偷偷承認,我被他征服。至少,他在我心已佔有一席之地。 我是個傳統的女人,我不能同時愛著兩個男人。我不知該怎?辦? 雷波,他闖入我的生命,他能使我激動,使我幻想,使我體驗到愛。我與他的相識是一種緣份,仿如天公的安排。 天公爲何不讓我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相識呢? 我先愛上的是阿年,阿年也不錯,他很愛我,象慈父一般,雖然我需要的是那種充滿激情的愛,但我也忘不了與阿年這?久的感情。如果我負了阿年,那我簡直不是人,那對阿年太不公平。甚至每次和雷波約會之後,我心裏常常自責,我罵我對不起阿年。 我該怎?辦?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很頭痛。 X月X日晴 阿年、雷波,雷波、阿年。我該如何選擇呢?我好迷惘。我試過用抛硬幣來決定,但每一次硬幣在空中時,我便知道自己希望的答案。是雷波。 我不會糊塗至用抛硬幣來決定自已的感情。我在感情的十字路口徘徊,該何去何從?如果我選擇了雷波,我將會對不起阿年,畢竟,阿年並沒有做錯什?,我的良心一定會一輩子受譴責。如果我放棄雷波,我也會遺恨終生。我想我不能忘記他,我只是個平凡的人,我不知如何可斬斷情絲?因爲,雷波才是我夢中的男人。 再抛一次硬幣看看如何? X月X日晴 當事情確實無法解決時,我對待事情的辦法是:乾脆不去理它,順其自然。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個方法用來對待感情是否合適呢?這只是個消極的方法,我只能這樣做,待時間去分曉吧。 每個周未,我們都要相聚。說真的,我好想和雷波再上我們的老地方——雷波住宅的公共天臺。我有好多話要和他說。 明天又是周未了。 牛運年咬牙切齒地將日記看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安雪花的心已向另外一個男人那邊傾斜。 牛運年差點沒將日記本撕個粉碎。他沒有這樣做,他心中正打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算盤。 在商戰中,如果有一方介入你的競爭。對待競爭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拿出實力,與對手一較高低。另一種卻是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挫敗對方,贏得勝利。 情場也一樣。 牛運年沒有勇氣和信心與對方競爭,他選擇第二種人的做法。 這種人多以失敗告終。 一座大廈的天臺,鬼鬼祟祟地潛入一個男人。 他四周環視了一遍天臺。 他表情冷酷,似乎很憎恨這地方。因爲,這地主是他心愛的人與他的情敵常常幽會的地方。 他仿佛看見天臺的一角,他心愛的人正和一個男人偎依在一齊。只憑想象,他也恨得牙齒咯咯響。他討厭他的情敵,他不能讓別人搶走他所愛的人。 他慢慢地踱步到天臺的邊緣。向地下望去,好高,高得令人心慌,如果一個人從這裏失足,你猜結果會怎樣。 很多時侯,站在這種地方的人都是想結束自己生命的人。他卻不是,他甚至生怕會吹來一陣風,將他吹走。 他用手牢牢的抓住身旁的一支鐵稈,準確的說,這是一支避雷針,一種人類用來防避雷擊而立的設備。 他抓緊避雷針,覺得安全多了。他望著腳下很遠的地面,仿佛看到他的敵人從這裏墜下,重重地摔在街上,摔得粉身碎骨,血肉含糊。 想到這裏,他木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從身上掏出一截鋒利的鋼鋸片,蹲下,在避雷針的跟部來回拉動。 不一會兒,他站起來,滿意的望著避雷針。他相信,只要誰向避雷針稍微施加力量,避雷針馬上就會折斷。 最後,他沒忘記將地上的鋸末吹散,在新的鋸痕上撒上泥塵,這樣萬一發生什?事,人們也不容易察覺避雷針曾有人動過手腳。 然後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去。 還是這座大廈的天臺。入夜,天臺上靜悄悄的。淡淡的月光灑在天臺上,像是給天臺鋪了一層薄紗。從天臺上望,天上的星星與都市的燈光互相交錯,使人一時間分不清哪些是星星,哪些是燈光。 許多人只以爲公園的花前月下,昏暗的咖啡廳才是情人幽會的好地方。他們卻不知道,大廈的天臺也是一個充滿情調的地方。它讓人更加接近大自然。 試問?坐在咖啡廳裏你能欣賞皎潔的月光嗎?在公園的長橙上你能高高在上的將萬家燈火的都市景色盡收眼底嗎? 至少,雷波與安雪花都很贊同。這個晴朗的夜晚,他們又相聚在這個天臺上。 他們在他們的老地方坐下。雷波雙手抱膝,安雪花身子輕輕靠在雷波身上。倘大的天臺,獨剩一對纏綿的情人。 今夜月色很好。 “雪花,你還覺得對不起他?” “嗯” “不要再想這?多了,你有權選擇你的所愛。” “別提他好嗎?雷波。”安雪花說。 “怎??你不喜歡說他,那我不說。” “他是你的情敵,你不覺得提起他掃興嗎?” “我怎?會介意,所謂情敵,就是一個與我有著一樣的審美觀和一樣的奮鬥目標的人。我們是志同道合,難得啊!”世界上有人這樣理解情敵的嗎?大概只有雷波。 正當他們在笑說情敵這個話題時,雷波的情敵就在對面一座大廈的天臺仇恨的望著他們的影子。他們卻毫無察覺。 一架客機劃破靜謐的夜空。客機剛起飛不久,尚飛得不高,可以清楚的看見銀白的機身和隱約可見的航空公司標誌。 轟隆隆的引擎聲中,客機象一隻巨鳥橫掠天空。 他們目送客機遠去,轟隆隆聲過後,又是一片靜寂,誰也不願去打破這靜寂,唯有望著客機遠去的方向遐想。 時光就這樣默默的流逝。忽然,又一架飛機掠過頭頂,這架飛機飛得更低,低得可以伸手把它捉住;低得可以感覺到飛機飛過的氣流。 這並非“天方夜譚”,因爲這是一加模型飛機。在很多玩具商店都能買到的那一種。 一定是誰家頑童,在操縱他的模型飛機。 這是一架做工精致的模型飛機,機翼有一盞燈在一閃一閃,很是好看。機尾上系著一條小飄帶,飄帶上寫著幾個字。由於光線太暗和隨風飄動的緣故,看不清飄帶上面寫著什?。 不過仍然可依稀辯出,飄帶上其中好像寫有“雷波”兩字。雷波很奇怪,是誰在開玩笑嗎? 模型飛機似是刻意在他們上空盤旋,表演著各種花式,最後繞著大廈邊緣的一支避雷針旋轉了幾圈,自天臺邊緣俯衝。 模型飛機終於消失在目光之中,但仍可以聽見它飛行的聲音。 怪事,模型飛機是誰操縱的,機尾飄帶怎?寫有我的名字。雷波不解。 好奇心的驅動下,雷波循著模型飛機的聲音走到天臺邊緣。 原來模型飛機在大廈邊緣低一點的一個凹進去的地方飛來飛去,想看清機尾上飄帶的字,只能站在最邊緣,探出頭去看。 站要半天高的天臺邊緣,誰都會感覺到象快要失去平衡一樣,如果有什?東西扶著就好了。 正巧,身邊就有一支豎起的避雷針,抓住它然後身探出天臺那就安全多了。 雷波正要抓住避雷針...... 眼看雷波就要扶著避雷針,對面大廈的天臺上有一個人心中暗喜。他就是模型飛機的操縱者。 他仿佛看見雷波扶著避雷針,將身子探出天臺去看模型飛機。忽然,避雷針折斷,雷波從十幾層樓墜落。 第二天,報紙的頭條新聞寫著:天臺避雷針日久腐蝕,男青年誤攀墜地身亡。 人們只會以爲雷波死於意外,沒有人會想到是他設下的陷井。那樣,他就可以徹底地拔掉眼中釘。 寧願別人死,也不願別人侵犯自己的一點小利益。這是一種可怕的意識。牛運年就等著雷波墜地氣絕的一幕。 眼見雷波的手已扶住了避雷針。但是,他卻沒有出力去扶。他低下頭,望瞭望自己的腰,像忽然打消看模型飛機的念頭。他轉過身,走回安雪花旁邊坐下,任由模型飛機怎樣引誘他。 沒理由的,牛運年心中喑罵。從邏輯上說,誰都會有好奇心去看個究竟,雷波卻忽然對模型飛機失去興趣,再也不去望模型飛機一眼。 難道他已識破這個圈套?不可能,除非他是神仙。莫非他已看出避雷針做過手腳,也不可能。 事情並不像牛運年預料那樣,他被搞糊塗了,他努力去想到底是什?原因。不容他多想,忽然,他傻了眼一般,眼睛瞪得圓圓的。 原來,他手上的操縱器不知什?時侯已失靈,模型飛機自動調頭,鬼使神差般向著他的向飛去。 他拼命搖操縱杆,無奈模型飛機不聽使喚,急劇的對著他的腦袋沖來。他頭一縮,躲過去了。模型飛機很快又發起進攻,再次向他俯衝,他一閃,機翼剛好從他耳邊擦過。 模型飛機像忽然有了靈性一般,以牛運年爲目標,拼命衝刺。牛運年知道大事不妙。嚇得扔掉操縱器,抱頭鼠竄。 模型飛機卻窮追不捨。這時,模型飛機在牛運年眼中已成了一個模樣恐慌的厲鬼,伸出枯乾的雙手向他撲來。 他嚇得沒命的狂奔,終於,他跑到了天臺的盡頭。天臺的盡頭就是他生命的盡頭。 他跑下去了。 很多年以後,雷波有了一個兒子,叫雷安。他的媽媽是安雪花。 一天傍晚,雷波給小雷安說起了這段故事。小雷安聽後,提出了兩個問題。 “爸爸,那個叫藍小倩的女鬼爲什?誰都不找,偏偏要找你呢?” “爸爸也是後來才知道原因的。原來,當時我住那套房的一上個主人叫藍小倩,她就是被人害死在那房裏的。大概與這有關吧。” “爸爸,你爲什?沒有中壞人的詭計呢?你爲什?沒有扶著那支避雷針去看清楚一點那模型飛機呢?我知道了,爸爸姓雷,避雷針是用來對付你的,所以你不敢碰它。”小雷安不知是由於天真還是遺傳了爸爸的幽默感。 “別忘了你也姓雷,那你也不敢碰避雷針嗎?”雷波笑說,然後從腰間取出一個中文CALL機,掂了掂,說:“幸好是它救了爸爸的命。” “CALL機怎?會救你的命。”小雷安不明。 “正在那緊急關頭,爸爸的CALL機忽然響了,我一看,CALL機上中文顯示:危險!危險!千萬別理模型飛機,千萬別碰避雷針。藍小倩。所以,爸爸現在才能夠坐在這裏和你說話。” 雷波的說尚未落音,他手上的CALL機驟然響起,小雷安搶過來,一看,CALL機上顯示著: 雷先生,你好。請再幫我一個忙,幫什?忙呢?待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藍小倩。 完
遗骸 如果我还活着,那我快七十岁了,我能想象我的头发全白了,或者全掉了,弯着腰,弓着背,和满堂子孙在一起。不过,我不喜欢那样,我讨厌衰老,非常讨厌,甚至可以说是对衰老充满了恐惧,所以,我还是感到自己是幸运的,至少我自己觉得我依然还是二十岁,尽管我只剩下了一把枯骨。
  山谷里的花儿开了又谢,有将近五十次了,于是,我学会了靠这个来辨别年份,这样算来,今年应该是2000年了。除此以外,下雪也能帮我辨别时间,冬天里,山上的雪特别大,把枯草全掩盖了,当然也包括我,我就隐藏在白雪之下,偶尔太阳出来的时候,雪线下降,我还能露出半个头盖骨,白色的骨头和雪的颜色融为一体,就象我活着的时候穿着白色的风雪衣在作战。
   一开始,我连美国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只看到天上的美国飞机扔下的黑色炸弹在雪地里爆炸,许多人被炸死了,有的人被炸成了碎片,手指头和肚肠都是一节一节的,好不容易才拼成个整尸,却发现拼错了,把两个人拼在了一起。更多的人是冻死的和雪盲的,漫山遍野,有的时候我真的羡慕那些冻死的人,我猜他们都是在安静中死去的,没有痛苦,更重要的是身体完整。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保持着各种姿势,有的握紧了枪站岗,有的张大着嘴说话,还有的手舞足蹈着。他们浑身晶莹剔透象一件件雕塑一样,我不知道后人有没有冰雕,这就是我们那时候的冰雕。看到他们,我那时候既害怕又羡慕,因为那些被冻死的人死得实在太美了。可是后来,春天到了,冰雪消融,有些没来得及掩埋的尸体就开始发出了恶臭,据说来年的春天,长津江的两岸臭气熏天蚊蝇成群。 一只虫子在我的肋骨间爬着,它也许是把我的肋骨当成迷宫了。这里的动物非常多,有时候兔子会在我的骨盆底下挖洞,然后第二年生下一窝小兔子。也许是这里埋的死人太多了,据说每一尺的土地下都有死人骨头,所以动物很多人反而少。将近五十年了,自从我在这儿安了家(尽管不是出于自愿),除了最初的几年因为军事重地而常有南朝鲜或美国的军队来往之外,此后我就很难再见到活人了。四十年前,偶尔还有人到这儿来挖人参,他们衣衫破旧,看上去营养不良。又过了十年,就再也见不到挖人参的人了,而到了大约二十年前,我开始看到有人到这儿来拍照片,他们穿的很漂亮的衣服,个个白白胖胖欢声笑语,也许南朝鲜的劳动人民也真的实现社会主义了。在十二年前,我甚至见到了一大群人,为首的一个好象穿着运动服,手里拿着一个火炬,真奇怪,这些人大白天的点什么火炬。后面的人每个人的衣服后面都印着五个圆环的标志,上面三个圆,下面两个圆,各有各的颜色,就象过节似的。
  下雨了,秋后的天气就是这么多变,雨点透过野草敲打在我的骨头上,湿润了我的灵魂,最好永远都这样,细细的小雨,冲刷我的尘土,从我踏进朝鲜,到现在,五十年了,我还从没象样的洗过一次澡呢。我只能靠大自然的雨点来洗我的骨头。但有时候这雨真该死,它使我的肌肉和皮肤加速腐烂,早早地使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至于下大雨的时候则是一场灾难,在七八月份的雨季,我全身的骨头被大雨浸泡着,有时不太走运,山洪爆发,许多石头会从我的身上滚过去,把我的骨头弄得几乎散架。至少现在我的大多数骨头都已经开裂了,骨髓暴露着,在炎热的夏天会发出磷火,有好几根脆弱的肋骨早就断成好几段了。我无力地张着嘴巴,那些雪白的牙齿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这样子真可笑,如果被妈妈看到,她也许会难过得去死的。
  死后最初那几年,我一直在愤怒中度过,到了十年以后,我希望那些偶尔来巡逻的南朝鲜士兵能把我埋掉,但没人这么做。到了二十年以后,我对南朝鲜人失去了希望,我开始日夜期盼着朝鲜人民军能够打过三八线来,又过了十年,我的这种希望也破灭了。到了四十年以后,我近乎绝望了,我孤独地躺在这里,望着天空,望着每一朵飘向西面的云。我不再对朝鲜人和美国人报以希望,我只希望我的中国能够来把我掩埋,我不需要进烈士陵园,我甚至连幕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让泥土覆盖我,那些芳香的泥土,浸染过我和我的战友们鲜血的泥土。在这片地下,我一定能够见到他们,他们和我一样年轻,我们快乐地相聚在一起,可以在地下享受和平,也可以在地下和那些美国人继续战斗。
  黄昏时分,夕阳如血地照射着我,仿佛又使我回到了血腥的战场上。我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似乎有许多人,从山谷的另一头走来,渐渐我还闻到了活人的气味。有人来了,我看见了,是一大群南朝鲜人和几个美国人,他们的装束与几十年前已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的手里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象狗一样在草地里寻找着什么。快过来啊,快到我这儿来,我需要你们,就象过去我需要你们成为我的俘虏一样,来吧,快来,靠近我——发现我——掩埋我吧。如果你们心肠好,最好把我送回中国去。来啊。
  谢天谢地,他们真的来了,他们看到了我,一个美国人,面无表情地探下了身体,用手摸着我的头盖骨,比划了几下,象验收一件样品般的看了半天,最后,他说了句:“从头盖骨分析,这是个蒙古利亚人种,从遗骸身上残留的军服可以判断为中共的士兵。总之,这东西不是我们要找的。真讨厌,怎么在这儿找到的全是些讨厌的中国人?让他妈的中国人永远躺在这儿吧。”
  忽然,一个南朝鲜人高声地叫起了什么,于是那帮人都围了过去,我能看到他们在草堆里找到了一根骨头,然后美国人又拿出了一个奇怪的仪器对那狗骨头般的东西照了照,最后他兴奋地说:“诸位,我宣布,我们终于找到了美国士兵的遗骸,仪器显示,这是一根高加索人种的小腿骨,即便不是美国人,至少也是联合国军中的英国人、法国人,或土耳其人。这是一个重大成果,让我们向这位勇敢的联合国军士兵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于是,所有的人都脱下了军帽,对着一块腐朽的骨头默哀了起来,这场面真有些滑稽。
  然后他们把那根骨头装进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盒子,在夕阳下迅速地离开了山谷。
  你们别走啊——别走啊——
  一具枯骨的呼唤是无法让人类听到的。
  夜幕终于降临了,无边无际的夜色笼罩在荒芜的山谷中,一阵寒风吹过我的身体,将近五十年了,我第一次想流泪,可泪腺已经腐烂了几十年,我哭不出。
  西面的天空,闪烁着几颗星星,我盯着那儿看,西面,再往西,穿过高山,穿过丘陵,穿过平原,渡过大海,在那儿,是我的中国。
  中国,你把我忘了吗?
  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把血擦干 三峡早过了,也没什么希奇的,我反而对丰都鬼城有了向往,真想去看看。
  我站再船尾,看着江面,等待着丰都的到达。风很大,但是一点也没吹到心里,心还是那样热乎乎的。这时候,来了个人,听口音是四川人。我走过去问他:“请问丰都还有多久才到?”他愣在了那里好久才说:“我不晓得,没听说过丰都!”听口音,绝对是四川人,怎么会连丰都都不知道?看来,是不是。。。。。。天渐渐黑下来了,可到现在,我连个小镇都没看见,更不用说丰都了。看来我再天黑前是看不到了,心里不免有些遗憾,我叹了口气,跟着,风也吹进了心里,凉的很。
  回到舱里,里面的人或睡,或躺,或看电视,都似乎与世隔绝,把别人当作透明的,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我轻轻地走到自己床位,两手再两张床上一撑,坐到了床上,尽量不去侵犯他们。我睡再上铺,我讨厌上铺。我顺手拿起上船前买的《读者》看了起来,可是却一点看书的心思都没有,因为我还在想着丰都。
  越来越晚了,睡觉的人早进入了自己心里的世界,躺着的,看电视的,也都去寻找梦里的人儿了。我还在翻着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书,我也想到梦里去看丰都,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似乎感觉到丰都就在眼前了,因为我感觉到了船在慢慢靠岸。外面的广播响了:“旅客同志们,本次客船已到达丰都码头,请下船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船!”我一越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跳到地上,冲到舱外,可是我失望了,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除了船上和码头外,山上似乎有雾,零星的亮着几点“灯光”,模模糊糊,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诡秘,我的心又凉了几许。
  我紧了紧衣服,看着上下船的人们,也没什么特别,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黑雾中的山城,去感受鬼城的凄凉。灯光少了几个,在下山通向码头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红点,向码头奔过来,但又仿佛是飘过来。我的眼睛大了,心也似乎不乐意呆在胸腔里,一个劲地想蹦到外面来。近了,她们到了码头,她们不是奔,也不是飘,是走,安安静静地走,但是,能走那么快嘛?更何况,她们似乎并不累。
  船又开了,我重新回到船舱,与世隔绝的人们唯一的变化就是翻了身。而船舱又多了两个人-----在丰都上船的两个女孩子,似乎是两姐妹,很漂亮的两姐妹,和她们的眼睛相对,一股凉意从我的眼睛直透心底,甚至整个船舱也随着她们的眼光渐渐的凉了下来,因为那些睡着的人们也都裹紧了毛毯,她们进来前,他们是什么也没盖的。
  她们只买了一个铺位,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什么话也没说,也都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我看着她们,因为她们的漂亮,忍不住开了腔:“你们去重庆?”过了半天,一个声音又从我的耳朵凉透了我的全身:“是的!”是那个看起来大点的女孩子说的,我打了个寒颤:“呵呵,咱同路,真好!呵呵,好冷!”“冷就睡觉去!”这句话就象命令一样,使我难以抗拒,于是我就上了那个该死的上铺,这时候的船舱,就仿佛是夏天的冬夜,我裹紧了毛毯,眼睛越来越重,接着周公就来接我了。。。。。。
  “去,把血擦掉。去,把血擦掉。去,把血擦掉。。。。。。!”同样的一句话,一个劲地往我耳朵里钻,感觉就象睡在了冰天雪地里一般,我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眼睛。灯还亮着,但是很弱,因为灯管上结了冰,真不可思议,灯管那么强的热量居然结了冰?谁相信呀,可是我不得不信,虽然眼睛有时候会骗自己,但是这次绝骗不了我,因为事实正在我的眼前。我来不及惊呆,急切想知道那两姐妹怎么样了。可是哪里有她们的人影,床上整整齐齐,根本就没人睡过。我再向其他的床位看------这回我再怎么来不及也要惊呆了------每个床上都是猩红一片,但是没有流动,因为已经冻起来了,突然,梦中的话又响了:“去,把血擦掉。。。。。。!”唉,我总是无法抗拒这个声音,因为我发觉我已经在照着做了。血已经冻起来了,很硬,很凉,连冰都会感到自愧不如。过了好久,终于把所有的血都扔进了江里。扔完最后一块,我不敢回舱里了,想在甲板上热乎热乎。
  我慢慢地走到了船尾,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背着风点燃一只烟,可是没抽几口就抽不动了,火也熄了。我扔掉烟,正在纳闷,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挖我,可是我却无法回头,但也没感到痛,跟着,我就看到不断的有东西被抛到江里-----肉,骨头,心脏,肝脏,肺,肾,肠子,手,接着我就站不住了,因为我看到一只脚飞到了江里,跟着又一只,最后,我再也看不到东西抛下去了-----我的头飞在了空中,正向江中飞去。在我的头落江前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我听到了------我看到了整条船说不出的诡秘,阴森,一个船员站在我刚才所在位置的后面;我听到了:“去,把血擦干!。。。。。。”
井底的秘密 记得小时候,村里没有自来水,全家人吃的用的水全都要到半里外的一眼大井里去挑。所以每天清晨,我都会一大早起来,背上我的小竹筒,跟随父亲踏上青石板上的露珠儿去村口担水。
  守在井边的人很多,往往要排上一个长队,人们就在相互问候中打发时光,有说有笑,一直等到太阳儿露出脸来,初升的阳光照在身上,如同披了一层柔和的外衣,非常舒适。
  我问父亲,咱家后院里不是也有一口井吗,为什么偏要大老远地赶到这里来挑水呢。父亲笑笑说,这里的水甜啊,你没看见,全村的人都喝这儿的水呢。
  这是一个难以让我信服的理由,在我看来,水就是水,淡而无味,全然没有酸甜苦辣之分,于是我的嘴巴撅了起来。父亲伸出食指刮刮我的嘴巴,说,每天清早起来,活络活络筋骨,才能长就一副好身体埃可我想的却是后院里那眼早已湮没在荒草中的井。井檐上早已苔迹斑斑,我曾经踮起脚趴在井檐上朝里张望,看到的只是黑汪汪的水面,我找了一块石子扔下去,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溅起一丝波纹。
  村里的孩子经常神秘兮兮地问我,你们家的那眼井,你不害怕吗?你没有看见过奇怪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来?
  我骄傲地抬起头来,怕什么?不就是一眼水井么,还能钻出一条蛇怪来?井栏下的草丛里,每天晚上都有一只蟋蟀叫得很响亮,那才是我最向往的东西,可惜没有一次能够抓住它。
  为了证明我的无畏,我把小伙伴叫到家里来,当着他们的面爬到井檐上,朝他们挥手道:“你们看见了吗?你们敢上来吗?”井檐上滑得厉害,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围着它转圈。直到奶奶哭喊着将我抱下来,奶奶头发散乱,眼睛发白,样子很吓人,对着井口叫道:“我知道你想要报复,可是你不要害孩子啊,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我死,就托个梦给我,我马上就下来。”
  当天晚上,我在睡梦中仿佛听见一阵笑声从井边传来,于是我睡眼迷离地来到井边。月光皎白,我看见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孩,戴着小西瓜帽,穿着一件大红棉袄,正爬在井檐上朝我做鬼脸。
  “你是谁?”我问道。
  小孩不停地笑,手中拔浪鼓儿摇得咚咚响。于是我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妈妈呢?”
  小孩向我招手,我走到他的身边,孩指指井里面,贴着我的耳朵说:“妈妈在下面,轻点儿,别吵醒了她。”小孩的脸很凉,虽然是几乎贴着我,可我仍然感觉不到他呼出热气。
  我心中奇怪,问:“你家住在这下面吗?”
  小孩说:“是埃”
  我伸出手去摸小孩的棉袄,凉凉的,软软的,似有似无,却很干燥,一点没有沾湿的迹象,我就说:“那里面都是水,为什么你身上一点都不湿呢?”
  小孩不解地望着我,说:“没有啊,这里是我家门口,怎么会有水呢?”
  月已偏西,井口完全笼罩在井栏的阴影之下,我只看到黑隆隆的一片。我凝望着小孩,他的脸很白,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我问:“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都住了几十年了,从来没人陪我玩,我孤单得很。”小孩低下头来。
  我的心中一热,于是抓起小孩的手,说:“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小孩眼中一亮,可是霎那间又低下头来,低声地说:“妈妈知道了,会骂的。”小孩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就是骂,我也不怕。”
  “你妈妈还睡着吗?”
  小孩点点头。
  我有忍不住地好奇,说:“可以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吗?”
  小孩不放心地朝井口张望,似是害怕,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终于下定决心,说:“咱们是朋友,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轻声些,妈妈可厉害了……”我从来都不会想到,原来井里面还藏着一道阶梯,我们手拉手沿着阶梯往下走,小孩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好奇地朝四面张望,可惜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觉得里面很大,空穴里的风声在耳边呜呜地响。
  突然间听到一声女人的咳嗽声,我感觉到拉着我的手的小孩在剧烈地颤抖,“妈、妈……”,我正要问他怎么了,却感觉到手上一空,我伸手想去拉他,却发觉他已经消失了,四面空空寂寂,只有黑暗。
  我听到一阵涌潮般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不一刻就感到有水不住地朝我的脚上涌,慢慢没过膝盖。我于是没命地往回跑,可是脚下一空,原先的阶梯竟全消失了,我一下摔倒在水里。我大声呼救,可潮水湮没了我的声音。
  我于是奋力向上游去,却是怎么也游不动,我的双脚被一窝丝缠着,根本无法挣开,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摸到的只是滑不溜手的青苔和井壁。井水没过我的头顶,我在绝望中挣扎。
  当我醒来时奶奶正在用艾草熏洗我的全身,奶奶眼中带着无尽的疲倦,口中喃喃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无知,害了你们母子俩,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人,求你不要为难小孩子……”我一下子跳起来,奶奶先是一楞,然后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拜,我说我看见了,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孩,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捂住了口,母亲说,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饿了吗,快吃点东西。
  我再次来到后院,那口井已经被封起来了,一块厚厚的青石板盖在上面,被水泥糊得严严实实,我再也无法看到里面的东西。
  可是从那以后我却经常做类似的梦,有一次我甚至跟着小孩下到井底,看到那里面一片亮堂,穿过一个有无数鲜花园子,一幢房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几乎惊讶地叫出声来。
  那幢房子竟象极了我家里的宅院!只是家里的宅院已经残破不堪,而那幢房子却是浣然如新,白色的墙面,红色的柱子,在鲜花的衬托下仿佛仙境一般。
  小孩拉着我躲在西厢房的窗子底下,轻声说:“我的妈妈就在里面呢,她在看书。”
  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上的缝隙,我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的侧影,她的头发很长,她斜斜靠在几子上,拿着一本书,眼睛却望着前方,不知是在想什么。
  我在小孩的耳畔说:“看你妈妈的样子,一点都不凶埃”小孩却是很恐惧的样子,“你不知道,她要是凶起来碍…”“小新,你回来了么——”那女人叫道,声音也很好听,仿佛春风指过耳畔。
  突然间,门打开了,一阵狂风涌过来,我惊奇地看着那小孩在我的眼前像一片落叶般飘开。
  那个女人转过头来,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一丝丝象手一样向我伸来,将我牢牢缠住,越拉越紧,渐渐扣入我的肉里,仿佛要将我撕裂……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强,几次想要撬开石板看个究竟,都被家人及时阻止。我一再地做着同样的梦,人也渐渐消瘦起来。
  奶奶也开始生病,经常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说着一些让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话语。
  有一天下起了大雨,老宅在雨中摇摇欲坠,雨水顺着墙面淌进房子里。等到第二天天睛的时候,我们发现奶奶房间里的墙上赫然多了几行黯红色的大字:“寄人篱墙下,子息难保全。不如伴君去,泉下共团圆!”
  奶奶看见那几个字,突然坐起,“你终于还是不肯放过我,好,我马上就来。”奶奶又复躺下,把全家人都叫到他的面前,指着那些红字,说:“看见那些字了吗?那是我的报应要来了。”
  父亲连忙说:“这是前人写的,只不过刚下了雨,雨水把表面的石灰冲掉了,它才露出来,我把它刮掉,就不会再有了。”
  奶奶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算啦,是我做的孽,欠下的债,迟早要还的。院里那口井,你们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今日反正我要去了,就给你们讲个明白吧。”
  原来我的爷曾是一个商人,表面上经商,实际上的使命却是负责为当时的革命武装采购当时最紧缺的医药器材。这是一项极其危险而又艰难的工作,因为要想尽办法,从敌统区弄到药材,还要运回解放区,不能被敌人识破身份。所以即使对家人,爷爷也从来不敢透露半个字。
  这一天爷爷疲倦不堪地回到家,还带回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那孩子都六七岁大了,爷爷说:“这是我那座城市里的女人和孩子,近来那边打仗,很不安全,所以我要把她们带回家来住一段时间。”
  “我一直在家里等他,等啊等,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只盼他能回来看我一眼。可是他要么两年不回一次家,一回家,就带个女人来,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是一下子掉进冰窟里埃”奶奶说。
  “我当时心里就恨,我恨恨地望着那个女人,她确实是漂亮啊,脸儿白得象雪一样,又有一股城里女人的味道,向我做了个万福,模样儿怯生生的。她还年轻,三十岁都不到吧,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我的心里就想,‘难怪他从来不想家,难怪他两年也不回一次家,原来他在城里有了女人埃‘我的心里象刀割一样,他却懒洋洋地坐在那儿抽洋烟,看也不看我一眼。看见她娘俩安置好,他就马上又走了,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只是对那个女人说,’嫣,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的心里恨啊,他这一走,又是音讯杳无。我恨那个女人,可是在人前人后,我却不得不做出一付贤良主母的模样。那个小孩我是真的很喜欢,白模白样,又很懂事,只是一想到是那个女人生的,我的心里就象有把剪刀在绞。
  有一天,那个女人出去做礼拜。我在家里一个人静静地想,他这一去,又有半年了吧,为何还不回来?我看着他从城里带回的那座洋钟滴滴答答答地摆,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小新的呼救声,我走到窗前,看见井檐上挂着一双手,小新大半个身子都在井里,只露出一个头,喊着救命。
  我当时拼命地往外冲,我被房间的门坎绊倒了,就在倒地的那一霎那,我突然想到,我这是在做什么?那是人家的孩子,我救他做什么。我慢慢地爬起身来,茫然地听着小新的声音在院子里渐渐小去。等我走到院子里时,孩子早已沉到井底了。““我这是做孽啊!”
  奶奶说完这句话,就背过气去了。
  推拿,抢救,奶奶悠悠转醒:“孩子走的那一天,穿的是一身红袄。”
  “那个女人回来后看到小新的尸体,一句话不说,当天晚上,在墙上写下这行血书后,她抱着小新再次跳入井里……一个月后,我收到他的信,才知道,他是在狱中给我写的信,那时他已经不在人间了。
  信中说,那个女人是他一个战友的妻子,战友为了保护他而牺牲了,临终前将自己的妻儿托付给他。因为身份已经暴露,城里不能住了,他只好将她们带回乡下暂时躲避。但是平白无故带回一个女人和孩子,别人一定会起疑心,所以才要找那样的借口。““小新,小新……”奶奶的眼中渐渐流放出异样的光彩,而呼吸已经停止了。
  不久后,旧宅被拆,家中盖起了新楼,那口井也被填平了,我再也无缘得见井底的秘密。 尸爱
  凡是在医学院呆过的人,都会有一样的感觉:阴森。特别是那栋进行人体解剖教学的那栋实验楼,平时在它前面经过的话,都会有一种人解楼特有的味道飘入你的鼻子。那是一种酒精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凡是闻过的人,都会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次要讲的故事,就是发生在某医学院(猪猪在读的学校),而且和人解楼密切相关的。
  读医的同学都知道,人体解剖课在我们的求学阶段都会上两次,一次是系统解剖课,而另外一次就是局部解剖课了。两种课有什么不同呢?系解看的标本是做好的,现成的,不用自己动手做;局解呢,就要自己动手喽,一具完好的尸体放在你的面前,要自己把它身体的各部位解出来。所以,局解是比较辛苦的,尸体那熏人的味道,以及那腐败的气味,真是令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个字——臭!
  这个故事的主角——雅玫,曾经是我的同学,现在她不读了。在我们一齐读大三那一年,发生了这么一件恐怖的事。
  大三的第一学期,我们再次来到人解实验室上局解课。雅玫就分在我们组。我们一组有七个人,其中只有我和雅玫是女生,所以脏活累活都不用我们干,我们只是在一旁看着那些男生解剖尸体。
  直到上了大概五节课左右吧,我们的课程就到了解剖胸部的部分了。说实话,雅玫是个十分努力的人。她看见那些男生解剖得不甚仔细,有些主要的部位甚至切掉了,使得她不能好好的复习,于是她把心一横,决定胸部的部分亲自操刀。她这个人呢,虽说努力,但是胆子还是有点小,所以她把我也拉上,算是她的助手吧。
  解剖开始了。我们小心的把皮肤切开,然后再去掉浅筋膜,最后在男同学的帮助下,切断肋骨,把整个胸腔暴露出来了。我们大家都很小心,都不想把手弄伤。但是天总是不从人愿的。雅玫把标本的两个肺切出来以后,当她正要向尸体的主动脉下刀,切除心脏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内脏的味道实在强烈,而且还加上还有其余八个标本的解剖工作也在进行,她被熏的有点头晕眼花。一刀切下去,居然没把主动脉切掉,反倒切到自己的手指头上去了。你知道手术刀是十分锋利的,没把整个手指头削掉已经算是十分庆幸的了。雅玫的手被切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透过医用手套渗出来,直往尸体的胸腔滴,有些还通过主动脉上的口子直流到心脏里去。
  雅玫吓呆了,整个人呆在手术台旁,一动也不动,任鲜血往下滴。我慌忙的推推她,她才醒过来。
  “怎……怎么办……我……我流了……好多血……”
  “快带她去校医室止血啊!”身旁的男生对我说。
  “快快快!我们快去洗手!”
  于是,我和她一齐去了洗手台,我帮她把胶手套脱掉。哇噻!真的流了好多血。可是值得幸运的是,雅玫手上的伤口还不算深,校医帮她止了血,再涂上药水,扎上纱布就算完事了。唉!真是多事之秋,好好的课,就这样搞的一锅粥似的。雅玫也发誓再也不碰刀了。   
  本来,事情已经算是过一段落了。但是,恐怖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周后,又是解剖课。但是,进了实验室,却发现我们组解剖的那具尸体居然不翼而飞了。本来负责老师还以为是被别的实验室借走了,但是去问的同学都回话说大家都没见过。咳!事情大条了!你说好好的一具尸体,会自己跑掉了么?
  不知谁轻轻的说了一句:“难不成是尸变了?”但是被老师听到了,老师马上斥责说:“谁在妖言惑众?我们看事情要抱着科学的态度!谁再胡说,平时分不及格!!”老师的话果然有效,整个课室顿时鸦雀无声。那么,那东西到哪儿去了呢?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六朵金花”就开始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室花小姐茹笙发话说:“你们说呀,到底会不会是尸变呢?你们想想哦!那天雅玫割伤了手,好象滴了那标本一身的血呢……”
  “啊!!!!!好可怕啊!死茹笙你别吓人好不好!”我们最胆小的阿秀抱紧了被子,向我们的茹大小姐抱怨。和她关系最好的小净也一齐向茹笙瞪眼。
  “哎哟!都几点啦?说这些不怕吓得人睡不着呀?”社长欢姐也一块儿抱怨。
  “睡啦睡啦!明天早上有课呢!大家都顶了个熊猫眼,不怕那些男生笑话?”我打圆场道。   
  半夜,能起风了吧,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是仔细一听,又不象是风吹的声音。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想听的仔细一点。
  “你也醒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哇!!!!!吓鬼呀你!”原来是茹笙。
  “我们都听到了,好恐怖对不对?”欢姐她们都起来了。
  这时,雅玫惊恐的说:“会不会……会不会是冲我而来的?我……我……怎么办……”听她的声音,好象已经哭出来了。
  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只是这一次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那是一个人在说话。
  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是……你……把……我……从……沉……睡……中……唤……醒……的……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如此恐怖之声音穿过夜空刺进我们的耳膜,让我们感到毛骨悚然。在那声音飘过来的同时,人解实验室那股独特的味道也飘到了我们的寝室里。不一会儿,整个寝室都充斥着那种酒精与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了。
  “尸……尸……是它……它来找我了……”雅玫吓得说不上话来了,然后晕了过去。
  “答……应……我……吧……我……爱……你……”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六人都躲到欢姐的被子里,一齐瑟缩着发抖。我们真希望天快亮啊!可是夜光闹钟提醒我们现在只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那沙哑的声音在窗外不断的响起,一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这时,我们紧蹦了一晚的神经才稍微有点放松。我们松开紧紧的握在一齐的手,才发现每个人的手都是湿的。
  “呕……”阿秀先吐了一地,接着,我们宿舍其余五朵金花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大家张嘴吐个不停。   
  搞好了卫生,已经是八点半了。我们发现窗户上的铁枝上挂了一些组织状的东西。而且,上面还沾着一些黄黄的液体,那是标本特有的——尸油。唉,发生了这样的事,谁又有心情去上课呢?于是我们集体翘课了。
  中午,我们向人解老师报告了昨晚的事。起初,他们还是不信的。还是老一句: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但是,校工上来说的话改变了他们的想法。校工说,学校西南面的那片树林昨晚有福尔马林的味道,问老师们是不是有人乱扔“垃圾”(指的是学生们解剖下来的残余组织)。老师们开始重视了,他们一面通知了校方,一面就派了几个技术员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们几个也跟上去了。
  我们的学校挺大的,除了那片不大不小的林子外,还有一个池塘。那个林子,是情侣们拍拖的好去处,当然池塘边也不例外。我们几个跟上技术员,来到了树林那儿。虽然味道已经减弱很多,但是还能依稀辨认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我们一直往前走,直到池塘边上。这时,眼尖的一位技术员发现池塘里养的金鱼都肚子朝天的浮在了水面,一股腐臭味直扑我们。
  在大家都在纳闷的当儿,不知谁说了一句:“会不会那东西在水下面?”
  技术员果断的说:“捞!死了那么多金鱼,肯定有不妥!”
  于是就拉来了一帮民工,一块儿拿着个大鱼网往池塘里打捞。大概过了两个半钟吧,终于,民工们从水里捞出了“那个”!
  那具尸体经过水泡,虽然药水味没那么浓了,但是腐臭的气味就更重了。它的肌肉已经有点发胀,那经过药水制作过的褐色皮肤在冲击着我们的眼睛。它那浑浊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和以往在手术台上那闭眼的状态大不相同。嘴巴在竭嘶底里的张着。而被我们解开了的胸腔正暴露着里面的器官。我们女生都背过脸去,不感再看它多一眼。
  有个技术员这时候搭话说:“咳!谁那么无聊?居然拿这个来开玩笑?这种东西好玩吗?让我们教研室查出来,决不轻饶!唉,好好的标本就这样糟蹋了,这可不便宜呢!算了算了,拿去烧掉吧,已经没用了。”
  结果,那具尸体被运去火葬场了,我们宿舍自从它被烧掉以后,就恢复了平静。但是雅玫还是有点魂不守舍。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休息,最后干脆退学了。
尸变系列[转帖] 尸变之一(艳尸 一个都逃不掉) 刚和刘超那几个哥们分手。 我们这次聚在一起并不是又想干什么坏事,而是替我们的一个叫带鱼的哥们烧点儿纸钱。真他妈的衰呀,怎么好好的就从楼上摔下来死了呢?前几天我们还一起找乐子呢。不过,我的心情却一点也没有被影响,谁能不死啊,不过早点迟点儿罢了。 我的名字叫常命,嘿嘿,我老爸还真会给我取名字,常命?长命?呵呵。 嘴里哼着被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称为下流小调的曲子,我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荡在热闹的长江路上。 其实我还没有喝醉,只是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所以我专门往女人多的地方挤。因为是盛夏,不说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小娘们个个都风骚的很,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脯啊、大腿啊全露出来。要我说啊,全露出来才好呢。一想到满街都是不穿衣服的女人,**在电线杆上嘿嘿的笑了起来。 半晌,我站直了身子慢悠悠的继续向前晃,看着满大街的光胳膊女人,我不自觉得又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小娘们。那个水灵啊,那个脸蛋嫩的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似的,只是可惜了,谁叫她哭着喊着要报警,哥几个快活过了当然要把她给弄死,谁会那么傻,难不成还把她给放了,让她去报警啊。只是她的死相也太难看了吧,不过这也难怪,任谁的脸被石头砸上几下,死相也绝不会好看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突然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我打了个哆嗦,酒也醒了一半。 “我他妈的干嘛要想这个?真他妈的邪门。”嘴里骂着脏话,我一脚把地上的小石子踢开。 “哎哟”一声,一个穿白色短裙的女人在我前面蹲了下来,一头黑亮的长发瞬间滑落把她的脸给遮住了。 不知从哪儿吹来了一阵阴冷的风,我打了个冷噤,立时醒了酒。 可一听到这软软的声音,心里又马上暗暗窃喜起来。我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赶快走过去,故做关切的问:“小姐,你没事吧?”说着,就伸手去扶她。一触到她的胳膊,我的心里就已经麻酥酥的了,细腻,光滑,只是有点凉凉的。 她站了起来,笑着说:“我没事,不知道哪儿迸过来一个小石头,砸到了我的腿,已经没事了。” 我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她的脸。 她站直了身子,长发便垂到了肩后,露出脸来。雪白的皮肤,不胖不瘦的鹅蛋脸上那水灵灵的大眼忽闪忽闪的,一张鲜红的樱桃小嘴正一张一闭的说着什么,我咽了口口水,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却突然掩了嘴吃吃地笑了起来,此刻,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笑倾城。我又忽然有一种感觉:此时便是要我为她去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大哥,你发什么呆啊?你到底送不送我啊?”她声音又软又嗲,我听的骨头都酥了。 “送、送,怎么不送呢?”我忙不迭的回答,其实我刚才根本就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只是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她只不过是一只流莺啊。一个念头窜入了我的脑子,我感觉自己已经蠢蠢欲动了。 扶着她的肩,我看看四周,奇怪,我怎么走到长江路的尽头了,街上根本没几个人,两旁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她的头已经朝着**了过来,一阵幽香立时钻入我的鼻子里,真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啊,我已经不能思想了。 她在我耳边轻轻吹着气:“大哥,去我家好不好?” 我如鸡叨米般点着头,心里只顾着偷偷的乐去了。 她几乎是粘在我的身上,我也只忙着感受她的柔软,丰腴,根本就不管她把我带到了哪儿。把头埋在了她的脖子里,我喃喃的说:“你一定是属蛇的,身上怎么凉冰冰的?”她轻轻的笑了两声也不说话,我感觉到她带我开始上楼,一直上到了天台上。 这个妞还真他妈的会搞,竟然要在天台上,只是这个天台怎么有点眼熟呢?没有多想,我心里已经美滋滋的乐开了花。 周围现在一定不会有人,于是我的手从她的衣服里钻了进去。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挡住我的手,风情万种的说:“别急,好戏还没有开始呢?”她向后退,慢慢的坐到了天台半人高的防护栏上。我伸头向下看去,眼前一晕,乖乖,这楼最少也有七八层吧。 我心里有点发怵,正想叫她下来,却看见她已经缓缓地脱去了白色的短裙,露出了里面火红的内衣。我的欲望一下子被她撩拨了起来,哪里还管什么高矮的,猴急的扯掉自己的衬衫,就一下窜了上去。 管不了这是在哪里了,我现在只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上一口,伸手揽过她的头,我就往她的嘴上亲了过去,舌头一下子就钻到了她的嘴里拼命的搅着,而她的舌头也立刻缠住了我的,我停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了。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好象要把我的舌头扯下来似的。 我想把舌头缩回来,但她的嘴里好象有什么强力胶一样,我的舌头怎么也缩不回来了。我大惊,两手推着她的肩膀拼近了全身了力气,才算缩回了舌头,但我马上就发现她的舌头却一下子被我拉了出来,我恐惧极了,拼命想把她的舌头从我舌头上拽掉,但她的脸却以开始变形了。 眼珠噗的一下掉了下来,脸上的肉也开始一块块往下掉,她整张脸一下子变的鲜血淋漓,我用一种无比凄惨的声音嚎叫了起来。终于甩掉了她的舌头,我胡乱摇着头,象一只疯狗一样开始在天台上乱窜,但无论我窜到哪里,都看到她正直直的站在我面前,凄凄惨惨的向我伸手,慢慢悠悠的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我缩靠在天台一边的护栏上,突然知道了她是谁,战战兢兢的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近,我后退到了护栏上面,哆嗦着说:“不是我,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你不要再过来了,你、你再过来,我、我就跳下去了。” 但她没有停住,只是拖长了声音:“一个都逃不掉,一个都逃不掉……”她的血肉模糊的脸忽的一下就伸到了我面前,我吓的肝胆俱裂,惨叫了一声向后一昂,人便已直直的朝着楼下摔去。 第三天晚上 “真是邪门,这才几天呀,他妈的就死了两个,”刘超骂骂咧咧的扔掉手里的烟头,“什么常命,明明是短命嘛,一个个怎么都他妈的跳楼呢?”话音没落,就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哎哟”。 刘超抬头一看,一个穿白色短裙的女人在前面蹲了下来,一头黑亮的长发瞬间滑落下来把她的脸给遮住了。 刘超向前了两步,“小姐,你没事吧?” 那个女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雪白的脸,“大哥,我的脚扭伤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望着她怯生生的样子,刘超的骨头都酥了,“好、好啊,来,我扶你。”刘超几乎是半扶半抱着那个女人向前走去,一阵夜风吹过,树影摇晃间路灯发出的光好像也变的诡异了起来,把他们拖在地上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不,不是他们,因为地上只有刘超一个人的影子。 风轻轻的吹过树梢,好象发出了瘆人的笑声,只是刘超这时已走远了。 尸变二(抢劫 二十块冥钱) (引子) 这个小县城的西边靠近郊区的地方,有个火葬场。因为郊区到火葬场的这一段路没有公车,所以天色一黑,这儿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了。因为这儿偏僻,又离火葬场很近,刚巧路上又出过两次车祸,所以就有一些关于这儿不干净的说法。 我是不信的,可我的邻居老陆却在前几天离奇的死在了这段路上,听说还从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二十块冥钱,这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段路的确是不干净的。 ----------------------------------------------------------------------------------------------------------------------------------------------- 老陆是个蹬三轮车的。 老陆是哪年来到这个小县城的,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他蹬三轮车大概有十来年了吧。 老陆大约四十出头,身强体壮,不过,他没有老婆孩子,只孤身一人。 但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用为老婆没钱买衣服发愁,更不用为孩子的学费担忧,这样的日子老陆觉得痛快极了。 可是他也有不痛快的时候,比如今天,同行的麻子结婚了,虽然麻子的女人长的很胖看起来象个肉球,可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啊。 “麻子也能娶到老婆?他妈的,这些女人,真是,也不知眼长哪儿去了?”他一昂头喝光了从麻子的喜宴上顺手掂来的一瓶酒底。 一想到麻子今晚可以抱着那个胖胖的女人翻云覆雨,老陆的心里真象火烧一样的难受。他蹬起三轮车漫无目标的向前晃去。 太阳渐渐的西沉,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是老陆今天的生意出奇的背,转悠了一个下午,赚的钱也就够自己晚上塞饱肚子。他又想起了麻子和他的胖新娘,忽然冒出个念头,决定从现在起拼命的蹬车存点儿钱,赶明自己也找个老婆。要找就找个苗条的,一定要比麻子的老婆漂亮。他暗暗的下决心。 念头一起,他便觉得自己忽的来劲了,蹬着车就往人多的地方凑去,说来也真邪门,这会儿他的生意竟突然变好了,老陆的车上不停的换人,他也就一直不停的蹬着车,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因为老陆现在已经接近了郊区,再往西去一点啊,就是火葬场了。刚才坐车的一男一女两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晚了,还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不是看着钱的份上,我老陆还真不送呢。 他心里嘀嘀咕咕的说着,推着三轮车调头。 因为是夏天,刚才又拉了两个人,老陆流了一身汗,他决定收了生意回家不干了。 就在这时,忽的吹过一阵凉风,老陆打了个冷噤,真舒服啊,索性脱了褂子,只留了件背心。褂子还没有放好,他就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柔柔的声音,“大哥,你这车还拉不?” 老陆抬眼一看,骨头就酥了一半了,他连连点头:“拉,拉,怎么不拉呢?姑娘,你到哪?” 这叫车的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雪白的皮肤,脸上化着精致的妆,一头长发随着夜风轻轻的摆动,身上穿件鲜红的裙子,背了个黑色的小挎包,看起来象有急事,她抿了抿嘴,“我到火葬场,你能送我吗?” “什么?火葬场?”老陆一听,犹豫了起来。 那姑娘看老陆犹豫,连忙说:“大哥,我多给点钱,你就送我去吧,我是从外地刚赶回来的,我有很重要的事,你看,现在也找不到什么车了,你就帮帮忙吧。” 看着姑娘乞求的眼睛,老陆想想,“十块钱,你去不?” “行,行,”姑娘连声点头钻上了车。其实要是白天,从这儿到火葬场最多也就三块钱。 老陆看这姑娘还爽快,一路上就唠叨开了:“不是我要的贵,只是这半夜三更的上火葬场啊,不是我老陆,你就是给一百块也没人拉你。” 那姑娘只是笑着听他说,却并不答话,就这样,不多一会儿,就到了火葬场了,说是到了火葬场,其实还有一里多路,因为火葬场不是在马路边,要进去啊,还得向南再走上一段。只是这一段就不好走了,倒不是路不好,而是路的两边栽了一大片松树,这夜风阵阵的,松树林被刮得哗啦啦的直响,离火葬场这么近,听着那响声怪瘆人的。 老陆在马路上停下了车,不走了。“往里走不远就是了,你就在这儿下车吧。”他回头看着姑娘。 姑娘一听,急了,“天这么黑,你还是把我送到门口吧,我一个人,我、我有点怕。”她看老陆不为所动,马上拿出那个黑挎包,“大哥,你就当行行好吧,我再加你十块钱?” 老陆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他的眼已经直了,因为他看到了包里满满的都是钱。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啊,要是这些钱都是自己的,那该有多好啊,可以娶个漂亮的老婆,盖一座大房子…… 姑娘的叫声打断了他的遐想,“给,大哥。”那姑娘递过来二十块钱。 老陆心里有了打算,他接过钱,“好吧。” 重新骑回车上,他朝着火葬场骑去。只是,他骑的有点慢,因为他还在想怎么把那钱抢过来。 车子骑到小路的中间,老陆忽然停下了车,“怎么了?”姑娘毫无防备的问。 “车链子掉了,我马上就弄好。”老陆粗声粗气的搭着话从车上下来了,伸手拿出车头兜里的扳手,眼里露出了凶光,“不准叫,不然我杀了你。” 姑娘吃了一惊,“你、你干什么?”老陆伸手,“把包给我。” “我已经给了你二十块钱了。”姑娘抱紧了包。 “别废话,快拿来,不然老子杀了你。”老陆威胁她。 那姑娘死死地盯住了老陆,突然脸色变了,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慌不忙的下了车,靠近了老陆。一阵风吹过来,老陆觉得头皮直发麻,就连身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那姑娘狠狠盯住老陆的眼,老陆反被她看的直发毛。 “ 唉,”姑娘悠悠的叹了口气,“我本来无意吓人,但你,实在太可恶了。”她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了起来,慢慢悠悠的说:“死人的钱你也要抢。” 老陆开始觉得身上冷嗖嗖的,这时姑娘已逼近老陆的面前,不知从哪儿吹来了一阵风,松树林拼命摇晃起来发出“哗哗”的响声,就像是很多人一起发出呜咽的声音,姑娘的长发飘了起来,露出了惨白的一张脸。老陆刚才的劲一下子全没了,他的手开始发抖,脚开始发软,因为姑娘的脸开始变了。 她的嘴角开始往下流血,头的左边忽然瘪下去了 ,鲜血直流,她如哭如泣的声音在老陆耳边飘荡,“我这么年轻就被车撞死了,已经很可怜了,我刚才回家就是为了拿我妈给我送的钱,就这么一点儿钱,你还要抢,你这个坏蛋,你去死吧……” 老陆活了这么大,还从没有象现在这么怕过,他不敢再看,紧紧的闭上了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捣头如蒜,语无伦次的求饶:“不要啊,不、不要杀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他拼命的磕头,直到慢慢地失去意识。 老陆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在地上趴着,火葬场上早班的工人发现了他,只是他已经气绝多时了。
[转帖] 一个老故事:偷情记之阅览室      
  小彭这是第二次受惊了。
  小彭是我们单位阅览室的管理员。我们是占地一百余亩的成人学校,阅览室在主教学楼的一层,打通了的两个大开间,约二百平方米。我听到消息赶到校医所时,小彭还说不出话来,她双目失神,脸色惨白,不断有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校图书馆的陈馆长在安慰她,女孩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陈馆长说:小彭这孩子胆小,稍微恶心点的动物,象老鼠呀,癞蛤蟆呀,毛毛虫呀,她都怕。这次受惊,又是因为见到了一只大耗子。
  我啼笑皆非,当着小彭的面就咕哝一句:一只耗子呀,又不是见鬼!至于吓成这样吗?
  小彭呆呆的看着我,一脸的惊恐。
  我说:耗子药不是发过了吗,你们放了没有?
  陈馆长说放了,阅览室,书库,办公室,机房全放了,但没见耗子来吃,那么香的东西,竟是引不动老鼠的食欲。
  我笑:这老鼠一定是吃肉的。
  旁边有人说:先去找只猫吧,让猫在图书馆呆两天,就会把耗子吓跑了。
  这时小彭带着哭音发出了一声:不!   
  她伸出两个手指,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比比划划。
  陈馆长说:莲老师,小彭的意思是:那只耗子有她说的那么大。
  我看了一下小彭的手势,有点愣神,那绝对是一只可与猫媲美的老鼠。
  小彭不是神经错乱了吧,在北方也会有这么大的老鼠吗?   
  我在武汉上大学时,曾租了民房住在外面。那地方周围有很多水塘。据说和东湖还是通着的。南方的地面养人,以至老鼠成灾。我三天两头用铁笼打着肥肥大大的耗子,比小猫只大不小。这家伙钻进铁笼里当然还是活蹦乱跳的。最简单的办法,是把它在水塘里活活溺死。
  耗子是会游泳的,所以它一时半刻还不会马上就死,这时你就可以慢慢的欣赏它临死前的挣扎。在铁笼里给你表演出各种动作来,那叫一个好玩,你会感到一种残忍的快意。   
  但在那天清晨之后,我再也不敢到湖边溺杀老鼠了。 那阵是八十年代中期,学院周围还有很多居民养猪,反正大学里有的是泔水。而且这些城市猪倌的职业道德还不错,猪生病死掉就丢到湖塘里喂鱼,不象现在的奸商,要不照卖不误要不拿来做成熟食。我们上学时常常看到泡发了的猪尸浮到湖面上。当然,这湖里的活物也不见得只有鱼。。。。
  那天我将捕鼠笼浸入水中,笼上的绳子被我系在一棵树上,然后我一边看着耗子在笼中上窜下跳一边刷牙。这时我听到旁边拨剌拉一声响,象是有个什么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
  我当是哪条大鱼,后一想不对,这鱼怎么能窜到岸上来呀?   
  我定睛一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只绝对有成年猫大小的黄皮老鼠,浑身水淋淋的,皮毛油光滑亮,正以一种看起来发笑的坐姿在那儿若有所思的打量我。这么大的耗子我可是头一回见,当时吓得差点没把口中的泡沫都咽下去,本能的反应就是朝它踢了一脚,离得还挺远,我没有踢到,它也并不太惊,只是一转身钻进湖边草丛去了。
  更惊的是在后头,这时笼中的老鼠已经死了,我打开笼门将它倒入湖中,也不知从哪儿就游来了两三只和猫一样大的耗子,它们争抢那只死耗子的尸体,水面上一时污血弥漫。   
  几只耗子一边踩水一边争抢同类的尸体,这景象你见过吗?   
  后来和房东聊起这件事,才知道这些老鼠是吃荤的。他们除了吃死猪肉,还吃鱼,但只能吃到死鱼,所以皮毛都和水獭似的油光滑亮。   
  耗子要长得象猫一样大,除非成了精,要不就只有吃肉。吃肉??我的头皮突然有点发紧,不过也只是一恍惚的事。   
  小彭让校长的奥迪车给送家去了,我下到一楼的阅览室,总务处长和后勤的几个工人正在那里面面相觑。
  铺着地砖的地面干干净净的,没有洞,不要说象猫那样大的老鼠,就是拇指大的老鼠也钻不出来呀!房间的角落里倒是有一个七十公分见方的水暖维修入口,但盖板是厚约十公分的水泥块,就是耗子长得有狗大又如何?我这个一米八的大汉都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它移开!实际上,它还好好的在那儿呢,没一点移动的迹象。   
  难道是在外面?整个一楼的地面都让人检查了,没发现什么老鼠洞,甚至厕所的蹲坑和楼道的倒拉圾口——结论是根本不存在有老鼠进来的可能!难道这耗子是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进来的??那又为什么只有小彭一个人看到呢?   
  学校里便有了小彭是神经病的传言,还有人说什么小彭有阴阳眼,能看到脏东西。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背后说起人来比民间的长舌妇还要无耻。小彭受不了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真的变得有点神经兮兮。
  莲蓬,小彭这一阵只喊我莲蓬,如果有别人在场,叫我名字不方便的话她干脆不叫我。
  她说:莲蓬,你相信我的话吗?我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
  我说当然,你别在意,只当那些背后乱说的人要烂嘴的。
  小彭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她其实是我的学生。原来就在本校直属班读文秘专业,我教过她的课。她的父亲是市委组织部的头头,所以毕业后才能以一个成人大专的文凭留校工作。   
  我盯着她:小彭,你真的见过那样大的耗子?
  小彭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莲蓬,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我说。有些不自在的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小彭你别这样,我哄她,让人看到不好的,这么大的姑娘了,哭什么?   
  我说:小彭,你把那天的情况,详细和我讲讲。   
  小彭一脸恐惧的样子,但她还是讲了。   
  那天,就是运动会的那天下午,你知道我心脏不好,所以从来不参加运动会的。那时整个大楼里的人应该全在操场上吧。我一个人在阅览室,用电脑登记新到的期刊。。。。。   
  这时我听到了敲门声。。。   
  敲门声?
  是,很奇怪的,我没有听到外面的走廊有脚步声呀!不过我当时没有在意,可能是我工作太专注了吧。我随口说了声进来。
  但是没有动静,门倒是开了一条缝,有一阵风扑到我的脸上。   
  怎么没有人进来呢?我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但外面的走廊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影。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敲门声了呀!我奇怪的回头,这时我就看到了。。。。
  我笑:你就看到了那只大耗子,是吗?和猫一样大的。
  是。女孩的脸色又变得苍白。
  我安慰她:哈哈,没什么,我也见过那样大的耗子,不奇怪的。它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后来又不知从哪儿跑出去了。   
  我当时尖叫一声,那一刻我觉得心脏都要停跳了。可是我最怕的还不是这个。。。
  是什么?
  这时我又听到了敲门声。。。
  我以为是谁和我开玩笑呢,当时我让耗子吓得要死,有个人来正好,我赶紧又拉开门。。。
  你看到谁了?   
  谁也没有!
  当时那只耗子还在屋里,我想跑,可是腿软得就是跑不开,反而自己又把门关上了,和那只耗子大眼瞪小眼的盯着。你不知道那一刻我的感觉。。。小彭又哭了。   
  我知道,我轻轻拍着办公桌,就象拍着小彭的身体,你慢慢说,我在听。
  这时我再一次听到了敲门声,才发现这敲门的声音有点儿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呢?
  我是靠在门上的呀,如果外面有人敲门,我应该会感觉到震动呀,你知道那种空心板的门,震动很强的。
  是。
  可是我没有这个感觉,我再细听,奇怪了,这声音与其说是敲门,还不如说是敲在石砖上更恰当些。
  而且这声音,根本就不在门的这边,而更象是在阅览室里。。。。   
  你说的是有水泥块的那个角落里吗?我紧张起来。
  不,不是的,就在中间。
  中间??
  是的,这时候那只老鼠不知跑哪儿去了,我的胆子也大了点。我就循着声音慢慢的踱过去,那声音象是从一把椅子下面传来的,我把椅子挪开。。
  有什么奇怪的东东吗?
  没有,莲蓬,我再说你还相信吗?
  我相信,我说。小彭,凭咱们的关系我也得相信。   
  我看到那椅子下的地砖,在慢慢的掀了起来。。。。
  哦,那下面会有洞?我吃惊道。
  我不知道。我当时什么也没有想,就蹲下身,用双手把那地砖完全掀开了。
  那地砖其实用水泥粘得死死的,怎么可能掀开?我愕然:说,你看到什么了?   
  小彭脸色惨白,又有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
  是。。。是。。。。黑黑的,长长的。。。   
  黑黑的,长长的???   
  啊!小彭惊叫一声,眼看又要昏厥的样子,我猛的立起,冲过去扶住了她。   
  小彭被送校医所后,陈馆长不断的埋怨我:莲老师,你又和她打听那事了吧?
  我说没有,是她自己要和我说的。
  她说你就听呀,不会找个借口走开吗?真没脑子!要不是看她爸爸的面子,学校早就让她回家休息了。 学校例行的中层干部会议,各部门通报情况。
  保卫科的王科长问陈馆长:老陈,你们图书馆晚上是不是有人住在里面?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忽悠了一下子,现在图书馆这三个字让我有想听又不想听,想躲又躲不掉的意思。   
  陈馆长愣了一下:有人住?没有啊,晚上阅览室是学生会的同学值班,不过10点以前他们应该走了吧。学生宿舍楼是10点锁门啊。
  那你注意提醒他们一下,走之前把灯关掉。王科长说:有时我们下半夜巡逻,看到你们阅览室还亮着灯。
  有人吗?陈馆长顺口问了一句。
  没人,我们从外面扒窗户看过,没人。。。。陈科长顿了一下,挠了挠头:可我就奇了怪了,你们那灯有时会忽闪忽闪的,就跟有个鬼在操纵一样,我们扒窗户时它有时会黑,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又亮。
  完了呢?主持会议的办公室主任忍不住插了一句。
  啥也没有。王科长中午象是刚喝了饭局的样子,脸膛红红的,我好象嗅到了他嘴里喷出的酒气。
  办公室主任已经开始点别的科室头头的名。   
  这些天我老是感觉心烦意乱,胸腔里就象是有二十五只老鼠——百爪挠心。NND!又是那该死的老鼠!上课的时候,导游大专班的小艾迟到了约十分钟,从教室后门悄悄的溜进来,我竟然大声的叫她出去!
  上我的课,谁迟到了就不准进来,我没有说过吗?!我咆哮着说。
  我是这么说过,但以前如果真的有人迟到,我顶多板一会脸而已。小艾显然没料到到我会是这样,在后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小艾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中让老师喝斥,这还是第一次。她一扭身就跑了,看得出她已经伤心哭了。   
  我余怒未息,那节课也不知是在授课还是在训斥学生。   
  小艾在第二天我没有课的时候来到我的办公室,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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