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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聊斋

_17 冰狐点点红 (现代)
那个人终于回过头来看我,我简直来不及反应过来,那……那个人竟然是经理!?但是他不像是白天我所认识的经理,他……面容憔悴像是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过觉似的,眼睛充满了血色,头发蓬乱,嘴角渗出血滴,还有一撮兔毛沾在那上面,站在我面前的他,就像是活生生从电影里头跑出来的嗜血怪兽一般,张开嘴向我这边咬过来!还不止这样,从管理室、会计室、人事室、稽核室、信息室突然平日一起工作的同事,一股脑儿全都窜了出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这么多人?难道他们下班后都没回家吗?不!我记得明明大家都回去了啊~他们一步步朝我逼过来,小兔在经理的手中挣扎,一只脚已经完全不见了,鲜血从缺口处不断地往下滴,我的心也跟着滴血,不要吃掉我的小兔啊~把我小兔还来!但是经理似乎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左手从嘴里抓出另外一撮兔毛,然后闷闷地打了一个嗝~呃!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是下班时间,办公室的伦理在我心底已经荡然无存,我卯起来拿起桌上键盘砸向经理的头,他非但没有反应还露出诡异的笑,其它围过来的同事见到经理狂笑的模样,也纷纷狂笑起来,整间办公室都是那种听了令人为之胆寒的笑声!我从经理手中抢过小兔,一面用手捂住耳朵,一面朝着铁卷门处逃跑,只见所有的人停住了笑声,回到他们白天办公的位子坐下来。
接下来我所看到的情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们好像串通好似的,每个人都打开自己桌子的抽屉,各拿出一只小兔子,就像是员工餐厅所见到的用餐风景一样,只不过是换成兔子,两只手就直接抓住兔子的耳朵,也不管兔子如何挣扎,就硬生生从中间扯成两半,马上抓起一只兔脚,津津有味地吃着,一面吃还一面用手从嘴里把兔毛揪出来吐在地上。平时和我最要好的同事阿桃,居然用手抹着油亮的嘴问我要不要也一起来吃!
妈呀~你们是不是疯啦,全都是疯子!就算再饿也不能把兔子当食物啊!泪眼模糊中,只见笑容满面的经理,推了推脸上早已破碎了的眼镜,又从抽屉里抓出另一只兔子,我整个人几乎就要崩溃了似的, 腿都软了,整个人瘫倒在大理石地板上!
眼前突然有强光闪了一下!当我回过神,眼前的那些同事怎么全都不见了?奇怪,经理呢?还有那些津津有味吃着兔子的同事呢?还有阿桃到哪里去了?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这时候,有人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整个人吓到站了起来,原来是阿芬!我哭着紧紧地抱住阿芬,没有办法顺利地表达我内心的疑惑和惶恐,好在阿芬使了个眼神,她似乎明白整件事情,神情相当镇定。好不容易等我停止了哭泣之后,她告诉我,刚才看到的一切完全都是出自我的幻觉,不过暂时也没有办法详细解释给我听,她扶着我走到白天上班的座位上,打开抽屉,发现小兔子好端端地趴在饲养箱里头,眼神有点不安,但是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大概饿了,软趴趴地卧在一角,长长的耳朵垂下来,静静地呼吸着。
看到小兔子没事,我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阿芬说,这栋大楼以前是一家专门处理医疗废弃物的公司,后来拆掉重盖的,这地方到了晚上就会形成奇怪的平行空间,任何人只要是情绪不稳定的,都会受其干扰,而产生幻觉,所以才会叫我拿到兔子就赶紧离开办公室,原因就在此,接着就带我走进电梯,准备离开这里,好加在阿芬实时出现,否则我真的快崩溃了!
就在阿芬伸手去按地下一楼的按钮时,我注意到她的手,怎么像是男人的皮肤一样那么粗,而且手掌的大小也不像是女人的手,我开始觉得这是一场无止尽的恶梦,全身颤抖不已,冷汗直流!那个背对着我的人,显然并不是阿芬,并且朝我这边慢慢地转过头来……非常憔悴的一张脸,眼睛充满了血色,头发蓬乱,嘴角渗出血滴……于是尖叫声响彻了整栋大楼!(全文完)
骨咒
梁晓雨站在东南民族大学的足球场下,笑兮兮地看着对面的卡奇。
“这么说,你昨天晚上在和扎拉一起吃饭了?”卡奇看上去在压制自己的怒气。
“是啊,怎么了?”梁晓雨喜欢看卡奇脸涨红的样子。
“而且,你今天还答应了昆撒的约会?”卡奇的脸涨得更红了,看上去就象一个充气的红皮球,仿佛被针一扎就要爆炸般。
卡奇、扎拉、昆撒是从同一个少数民族同一个村寨走出来的,三个人形影不离,一起来这所大学读书,却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梁晓雨。
梁晓雨也喜欢和他们三人,和城市里的常见男孩不同,有种少见的淳朴、单纯,仿佛如不懂事的男孩般没有心机。三个人各有千秋,卡奇沉稳多智,扎拉活泼开朗,昆撒沉静内向。其实,三个人当中,她还是喜欢卡奇多点。但她更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喜欢让三个男孩都围着她转。
“那我怎么办?”卡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梁晓雨。这里的女孩和他们那里不同,他根本就猜不到她的心思。
“嗯,和昆撒看完电影后,我还想去逛商场买件衣服,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梁晓雨心中暗笑个不停,装出副沉吟的样子。
“我有时间!”卡奇马上接过话:“随时可以,只要你愿意。”
梁晓雨记得有人说过,要看一个人是否爱你,最简单的方法是看他是否变傻了。爱上别人的人总是很傻的。而要看一个人是否被别人爱着,最简单的方法是看她是否变聪明了。被人爱的人总是特别聪明的。而卡奇等三人的表现好象证明了这个道理。
夜晚,城市繁华。
卡奇陪着梁晓雨不知逛了多少商场,看着琳琅满目多姿多彩的女人衣服,眼都看花了。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们可以把大理的时间耗费在试穿衣服上。到了最后,他根本不管是什么衣服,只要梁晓雨穿在身上,就说好看,甚至想掏出钱包付钱。他不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买衣服上,外面的月光好着呢,正可以微语轻喃情话绵绵加深两人的感情。可最终还是梁晓雨自己不满意,带着他满街乱跑。
梁晓雨又走进一家大型商场。她不厌其烦到处浏览,又找到件淡绿的连衣裙,那件连衣裙看上去让人眼睛一亮,格外清爽。她拿着连衣裙配在自己身上比划,转过眼去征询卡奇的意见。
她知道卡奇肯定说好看,但她还是想看到卡奇那种惊艳多情的眼神,这让她很有种满足感。但现在,卡奇却显得很怪异,脸色苍白,口中喃喃地在说着什么,眼睛呆呆地看着她,似乎看到奇怪的事情而惊恐般。
梁晓雨心中恼怒,恨恨地再叫了他一声,但卡奇仿佛没有听见,还是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真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心里一凉,转过头望去,身后是繁华的街道,人来车往,一切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等她再转过头来时,卡奇不在原地,竟然不见了。问下身边的人,才知道在她扭头看街道时卡奇突然象发疯般快速冲出了商场。
梁晓雨走出商场,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卡奇。打他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回到学校找,卡奇也不在寝室,仿佛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学校寝室里,扎拉、昆撒呆呆地看着梁晓雨,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似的。卡奇就这样莫明其妙地失踪了,他在这城市的社会关系有限,如果连扎拉与昆撒都找不到他,那就没有人能找到他了。
“你真的没有看到其他什么异常的事情?”扎拉不死心,再次问梁晓雨。
“我说过多少遍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我问过身边的人,一切都正常。不知卡奇为什么会发疯般跑掉。”梁晓雨心中也烦闷的很,这件奇异的事情就发生在她身边,但她的确没发现什么。
“是不是……”一直没说话的昆撒突然面向扎拉,吞吞吐吐仿佛有话要说,但当着梁晓雨的面又不好说。
“是什么?你们到这时还有事瞒着我?”梁晓雨敏锐地感觉到他们之间还有秘密。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扎拉的问题很奇怪。
“什么黑衣人?那天穿黑衣服的人好象不少。”梁晓雨不知扎拉为什么这样问。
“不同的,那个黑衣人和其他人不同,他的黑衣是一袭长袍,连头到脸都蒙住了,就和信仰穆斯林的阿拉伯人一样。”扎拉解释。
那种服装的人的确少见,但这是个大城市,时常有外国人在此旅游做生意,市民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梁晓雨歪着头仔细回想了下,印象中好象是看到那么一个人,当时她也仅仅以为是来此游玩的阿拉伯人而已。
“好象是有这样一个人,不过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梁晓雨也不敢肯定。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是戴着白色手套,穿着红色皮靴,腰系金色腰带?”扎拉的语气明显急促起来。
“我……我不记得,我当时没有注意。”梁晓雨不知他们为什么会问这些?难道,卡奇失踪就因为看到过这样一个人?
“一定是他,一定是的。”扎拉喃喃自语,面色也苍白起来,身躯情不自禁的颤栗起来。
昆撒虽然没有扎拉那样惊慌,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时少言寡语的他现在也嘴唇哆嗦,目光涣散,不知该做什么好。
梁晓雨心中奇怪,问:“那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与卡奇失踪有关?”
“那是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人。”扎拉说完后闭紧嘴,再也不肯说话,呆呆地看着窗外出神想着心事。
“告诉我,昆撒,那是什么人!”梁晓雨有点气急败坏了,平时他们三人对她可是百依百顺,呵护有加,什么事也不敢稍违她心意。可是今天。卡奇失踪,这两人又另有隐情不告诉她。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相信我,真的,这事与你无关。”昆撒的态度看上去很诚恳,梁晓雨知道他是为她好,可这样反而让她难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梁晓雨拿他们没有办法。
“不要!”两人异口同声反对,在这一点上他们倒很一致。
“那,怎么和学校说?”梁晓雨心中也隐隐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不好公开,还是先找到卡奇再说。
“先和学校说卡奇有事回家了,我们帮他请假,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要找到他。”扎拉说。
没办法,现在也只有如此了。可是,卡奇到底在哪呢?
后来的这几天,扎拉与昆撒想尽办法在城市各处去寻找卡奇。要知道,这个城市他们那个民族的人本就不多,而卡奇的活动场所他们基本上都知道。但是,扎拉与昆撒找遍了卡奇可能去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他。
这段时间里梁晓雨也没有闲着。她通过电脑与图书馆去调查卡奇那个民族的资料,想查知他们所恐惧的黑袍人的身份。但是他们那个民族本来就来历复杂,据说是远古游牧民族与当地土著联姻形成的,构成复杂,各个部落之间的习俗与信仰都不同,那些资料上也只是一笔带过,语嫣不祥。
就在梁晓雨一筹莫展时,庄教授主动找她了。
庄教授就是负责卡奇三人的辅导老师,是全国有名的人类学专家,才学渊博,对于各民族的形成、发展、特点了如指掌。这几天他发现卡奇没来,扎拉与昆撒又魂不过舍经常旷课不见踪影,联想到他们三人平时与梁晓雨走得很近,因此来找她打听消息。
梁晓雨灵机一动,找个理由敷衍庄教授,却反过来向他打听黑袍人。
“你是问他们民族中那种身着黑袍用金色腰带白色套的人?”庄教授皱着眉头问梁晓雨。
“是啊,教授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嗯,你看过这种人?”庄教授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没,只是听说过有这种人,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人。”梁晓雨知道不能告诉庄教授实情,否则这件事就遮掩不住。
“你怎么会听说这种事?卡奇他们告诉你的?”庄教授看着梁晓雨满眼疑问。
“嗯,是啊。”
“不用骗我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可能会把这种事告诉你的。”庄教授联想到卡奇没有出现、扎拉与昆撒反常的表现,猜想到最近肯定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
没办法,梁晓雨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庄教授听。庄教授的眉头皱得更历害了,一根根错综盘生,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
“难道真的来了?来的这么快?”庄教授喃喃自语。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教授告诉我啊。”梁晓雨心如火燎,急切想知道事情真相。
“你不要问了,这件事你知道对你没好处。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快把卡奇找回来。”庄教授话锋一转,结果还是没告诉梁晓雨那黑袍人是谁,卡奇三人为什么会那么害怕。
“扎拉与昆撒在找,可是他们怎么找也没找到。”梁晓雨知道再问庄教授也不会说。
“你们怎么找的?”庄教授问。
“他们找过了卡奇可能出现的地方场所,可就是找不到他。”梁晓雨这几天一直与扎拉和昆撒保持联系。
“有没有试过这个办法?从卡奇失踪的地方找起,那时总有路人与商店员工,慢慢地询问找他跑出去的路线,一步步地找过去。”庄教授说。
梁晓雨恍然大悟,卡奇失踪时街市是还热闹繁华,街道的店铺都开张着,路上行人也不少,总有人看到他跑的方向,只要一路找过去,就有可能发现他。这种办法通常用来刑事案调查,让案件重演,从而发现当时没有注意的细节。
“谢谢教授,我马上就去试。”梁晓雨打电话给扎拉,把这个方法告诉他,他也深以为然,两人约定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用这个方法试试看。
又是夜晚,又是卡奇失踪时的那个大型商场。梁晓雨与扎拉从商场员工一一问过去,寻找卡奇失踪时的路线。
这时离卡奇失踪已经五天了,好在商场附近也是繁华商业区,路旁的摊贩对那天发生的事记忆犹新,不少人都记得卡奇。两人沿着他们述说的方向路径慢慢找寻过去,边找边问,不知不觉中走出了城市,走到了郊外。
卡奇就在沿城环绕的玉带河旁消失了,在这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他。两人不甘心地在附近寻觅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
“扎拉,卡奇会不会跳进玉带河,被水流冲走了?”梁晓雨随便猜测。
“很有可能。”扎拉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说话也不自然,结结巴巴。
“怎么可能?他会自杀?”梁晓雨想不通,卡奇怎么会自杀?而扎拉却对这点深信不疑,他们间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会的,也许,这是唯一的方法。”扎拉转过脸去,不让梁晓雨看到他的表情:“我们回去吧。”
“不会的,世界上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自杀是懦夫的行为。”梁晓雨还想说什么,但扎拉竟然抛下她自顾自往回走了。
梁晓雨只好不再说了,不想再刺激扎拉。两人默默无语的走回城市,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空气沉闷的很。
梁晓雨是本市人,而扎拉却只在学校寝室里住。今天走了一天,她也感到累了,安慰了扎拉几句,两人在车站分手。
梁晓雨所要乘坐的公交车先来,她先坐上回去,临上车时,还看到扎拉呆呆地站在车站魂不守舍的想着心事,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梁晓雨心中有些凄凉,在内心深处,她一直将他们三个当做自己的好朋友的,虽然她从没想到过要与谁在一起。
车子慢慢开动了,慢慢地行走于车水马龙中。梁晓雨望着窗外,想着与卡奇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人,一个黑袍人,赫然金色腰带、白色手套,仿佛幽灵似的飘浮过去。
梁晓雨心中一紧,急急忙忙地在下一站下了车,不顾一切地往回跑。那黑袍人又出现了!扎拉看到他会怎么样?黑袍人又有什么魔力,让他们那样害怕失常?
这一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让扎拉步卡奇的后尘,她可不想再失去一个好朋友。梁晓雨竭力地往回跑,路旁的事物一个个地后退,她快要跑到车站了。
梁晓雨停了下,大口大口地喘气,一陈猛跑,快要到达她跑步的极限。她调整下呼吸,抬起头来,竟然看到那黑袍人就在前面不远处,依然幽灵似的飘荡过去。黑袍人前面不远处,扎拉还是那种呆呆的样子想着什么,仿佛入定般,对身边的事充耳不闻。
她马上跑了过去,边跑边叫,大声地叫扎拉。她的声音很快就湮没在喧嚣的城市中,扎拉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看到黑袍人飘得越来越快,离扎拉越来越近。
梁晓雨知道自己无法在黑袍人之前跑近扎拉,情急之下灵机一动,拿起手机打起他手机来。扎拉显然听到了手机叫声,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拿起手机刚想接,抬头突然看到那黑袍人,仿佛中了魔法般手脚僵硬,手机竟然都拿不住,“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然而很快,扎拉很快就回过神来,也象卡奇发疯般转身跑了过去。但扎拉所跑的方向却是横穿车来车往的大路,而他却对那些车辆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完全不管发疯般撞了过去。
梁晓雨看到,扎拉的身影穿插在行驶的各种车辆上,然后在马路中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身边,是各种紧急刹车鸣着喇叭的机动车。
而那黑袍人,就在那一刹那间不见了,仿佛在空气中蒸发般消失了。
等人们把扎拉被救起来后,他已经全身是血不能动弹了,只是痴痴地看着梁晓雨,急促地呼吸,两行泪水涌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与悲哀。
扎拉被送到医院后没有多久就死亡了。梁晓雨是看着他咽气的,心中也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郁闷难受。
她站在医院里,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要和昆撒说下。梁晓雨打手机给昆撒,昆撒在手机中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没表示要医院里来看扎拉的尸体,而是什么也没说莫名其妙地突然关了手机。梁晓雨再打时已经打不通了。
这时她看到刚才给扎拉主治的医生走了过来,神神秘秘地叫她去办公室里商谈事情。梁晓雨不知医生要对她说些什么,难道要她去处理扎拉的后事?
医生走进办公室,看到梁晓雨进来后把门关上,还特意往外张望看外面是否有人。
“你是否一直在场,亲眼看到你朋友的死亡?”医生问梁晓雨。
“是的,怎么了?”梁晓雨回答。
“你能不能把当时的情景详细地说一遍?”医生掏出手绢擦汗,仿佛很紧张。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梁晓雨不解,医生只是救死扶伤,至于探案调查是警方的事。
“是这样的,我初步肯定,你朋友不是被车撞死的。”医生想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
“不是被车撞死的?那他怎么死的?”梁晓雨失声尖叫起来。
“嘘,小声点,不要让别人听到。这件事,说起来实在太让人费解。”医生又擦了次汗,浑身竟然哆嗦起来。
梁晓雨感到奇怪,象医生这职业应该是见惯生死很镇定的,不然怎么能给人动手术,可眼前看到这名医生明显过于紧张。
“其实,你朋友的伤并不重,那些都是些外伤,根本就不能致命,甚至对他的身体没有造成多大伤害。”
“我详细地检察了他的身体,各个部位,包括内脏大脑都没有特别足以致命的伤处。而他的身体的反映也特别奇怪,看上去就象是心脏病,对,就象是心脏衰竭一样。”
“心脏衰竭?他入校里身体检查没有心脏病啊。”梁晓雨清楚地记得所有新生入学都要进行一次祥细全面的身体检查,而扎拉当时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其实,我也只是说象心脏病一样,但他的死因的确是心脏衰竭表现。可是,我检查了他的心脏,根本就是完好没有问题。”
怪不得医生会这样神秘紧张,原来他根本就无法解释扎拉的死因。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他很难说清自己的清白,至少医术会被人怀疑。但梁晓雨知道医生说的肯定是真话,那个神秘的黑袍人一直如阴魂不散般让她心绪难宁。她相信这一切肯定与黑袍人有关。
梁晓雨看到医生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惜,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医生听完默思许久,最后才对梁晓雨说:“看来你朋友是中了什么姑法邪术,要不然绝没理由就这样无缘无故非正常死亡。虽然我现在不知具体原因,但现在的确有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存在。”
梁晓雨心中也是这样认为。虽然作为现代青年受过良好教育,不应该相信这些,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她不信。
告别医生后,梁晓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昆撒。他极有可能是黑袍人的下一个目标。
令人奇怪的是,昆撒竟然也失踪了,不在学校寝室了。据其他同学说,他一接完梁晓雨的电话就收拾好所有东西离开学校了。
学生出了意外,东南民族大学不能置之不理,何况是三个来自少数民族的学生,更是要重点培养的。梁晓雨被叫到了校务处,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老老实实地向校方做了汇报。校方派人寻找卡奇与昆撒,没有找到后果断地向公安局报案。
由于牵涉到少数民族政策,公安局对此也极度重视,马上全体动员各基层派出所地毯式搜寻,尤其是对宾馆住宿、出租房类的,不久就找到了昆撒。
原来,昆撒一出学校就在附近租了个房子,买了些干粮纯净水躲在里面不出来。而且,他不但将门顶死,连窗户都用木板钉死,整个房子就象个封闭的铁皮罐般密不透风,而且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梁晓雨与庄教授接到通知去协助警方时,昆撒还躲在房子里面,死活不肯出来。如果梁晓雨与校务处的老师不能叫他出来的话,警方就要破门而入了。
“昆撒,我是梁晓雨,出来吧,躲在里面不是办法,有什么问题可以一起解决啊。”梁晓雨对着房子大声叫着。
庄教授旁边帮腔,但仍无济于事。昆撒仿佛横下一条心就是不出来。
公安局最后还是破门硬闯进去。进去后房子里面肮脏不堪,昆撒躺在床上,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动弹说话了。里面的食物早就被他吃完了。可尽管如此,他宁愿饿死在里面,都不肯出去,仍然把自己锁在里面。究竟是什么让他恐惧成这样?
梁晓雨与庄教授把昆撒送到医院。医院帮昆撒做了全身检查,结论是他只是饿过了头,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梁晓雨特别问了做检查的医生,昆撒的心脏有没有问题,医生回答是正常健康。
当晚,梁晓雨与庄教授守护在昆撒身边。昆撒吃过些食物后精神恢复些,看着梁晓雨却始终什么也不肯说。梁晓雨看到昆撒虚弱的样子,也不好一直问他。
梁晓雨考虑到庄教授年纪大了,曾叫他回去休息。何况现在昆撒看上去已经没事了。但庄教授执意不肯,坚决要留在医院陪伴昆撒。梁晓雨可以理解,卡奇他们三人都是庄教授的学生,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他自然放心不下。
开始是两人都在病房内,但到了下半夜梁晓雨实在熬不住了,最近发生的事让她提心吊胆,上下奔波,身体也透支了。迷迷糊糊也和庄教授一样靠着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梁晓雨醒来的时候,她看到庄教授还在睡眠,一头白发,身子佝偻。而昆撒也躺在床上仿佛睡得很熟。
梁晓雨轻轻走出去,准备早点与热水。当她再次回到病房时,两人依然沉睡未睡。梁晓雨上前去准备叫醒昆撒起来吃早点,推了他几下都没有反映,倒是将旁边的庄教授吵醒了。
庄教授醒后看着昆撒,脸色突然间变得阴沉起来,手慢慢地伸了过去放在昆撒鼻子中间,身子一颤,仿佛站立不住要摔倒。梁晓雨扶住庄教授,目瞪口呆地看着仿佛沉睡着的昆撒,一丝丝凉气侵入内心深处。
急忙赶来的医生证明了庄教授的判断,昆撒竟然不声不响地突然死亡。
检查结论很快就出来了,昆撒也是心脏衰竭而死。而在这之前一天,昆撒还没死时的检查结论是一切正常,尤其是心脏梁晓雨还特意叮嘱了反复检查没问题的。
梁晓雨沉痛地看着庄教授,说:“庄教授,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吧,我已经亲眼看到两个好友死在我面前了,而卡奇失踪也生死未卜。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卡奇他们会那样怕那黑袍人,为什么扎拉与昆撒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亡?”
庄教授长叹了一口气,点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事情从哪说起呢?这要从他们的民族说起吧。”
“卡奇他们的民族是个独特的少数民族,据说是远古游牧民族与当地土著联姻形成的,风俗复杂,多神信仰,崇尚自然。在解放前还过着原始社会的生活,所有的财产都是共同拥有支配,各部落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与管理模式,相互之间来往极少。”
“但不管哪个部落都是一个小社会,必然有其一整套管理方法,尤其是法律,或者称为族规,用来约束族人。他们过得既然是原始性质的群居生活,自然没有先进的惩罚措施,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方法,而且非常灵验,那就是巫术。他们的执法人,叫做祭师,就是专门用来执行族规的人。那种人通常身穿黑袍,把面目都遮住,象征死亡,用金色腰带,象征权威,戴白色手套,象征神的意旨。而他们用的方法就是各种巫咒,其中最严厉的就是骨咒,用两根先知圣人的白骨摆放成十字架,念上咒语,然后就完成执法离去,不再去管中咒人,而中咒人必死无疑,死因表现为心脏衰竭。”
“世界上真有巫术?真有那种骨咒?那怎么可能?”梁晓雨不信。
“人的生理现象受神经中枢控制。吸收、消化、排泄等新陈代谢功能都是在神经中枢控制下紧张进行,但人脑的一般思维功能中却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也就是说,你没有叫自己去新陈代谢但你自己的身体却一直在进行。可是,当有一天你的神经中枢发布命令叫其他器官停止这方面的功能,所有的都会停止,尤其是心脏自动停止跳动,不再进行血液循环,就会如昆撒这样仿佛心脏衰竭中咒死亡。”
“但神经中枢为什么会让其他器官不再工作?”梁晓雨还是不懂。
“你应该听说过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理论吧。你饿时闻到食物香气自然就会分泌唾液,根本就不经过你的大脑思考。骨咒也是如此,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中,从小就被灌输这种中咒必死的思想,在潜意识中相信这种说法。所以他们一看到祭师施骨咒自己的中枢神经就会产生要结束生命停止工作的命令,这命令根本就是直接从中枢神经发布执行下去的,不由本人意志转移,除非他潜意识中根本就不信骨咒这回事。但他们三人在心理成长时一直灌输的是这种信仰,潜意识中早对这深信不疑。”
“那祭师为什么会对他们施这种最为严厉的骨咒呢?”梁晓雨知道他们三人是部落选出来学习先进知识技能的,为人一向善良本份,怎么可能会受到如此来历的惩罚。
“被施行骨咒的人,一般是罪大恶极,犯了杀人,强奸,但以他们三人品性应该不会如此,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损坏偷窃了他们部落的圣物。那些圣物在他们宗教信仰活动中的用品,据说是先知圣人传下来的,都是些老古董,价值连城,但他们族人却只用来五年一次的宗教大洗礼活动。”
“偷窃了圣物?”梁晓雨不信他们会做这样的事。虽然庄教授说那些圣物价值连城,可卡奇他们三人会为此放弃自己的部落亲人?
“看来是这样的了,所以,你要特别注意。我估计圣物就在卡奇那里,而且祭师可能没找到他。他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只有你,如果他没死的话很有可能会与你联系,所以,你要有思想准备。联系到他后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尽力帮他逃过祭师的追杀。”
卡奇没死?会与自己联系?祭理还会追杀他?梁晓雨看着庄教授,心神恍惚,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果然如庄教授所料,昆撒死后第二天梁晓雨就接到了卡奇的电话。卡奇是用公共电话打的,她听到电话中传来嘈杂的机动车行驶声音。
“是我,卡奇。晓雨,你别问那么多,记得,打开我在食堂的碗柜,拿出最里面的一只旧碗,然后来玉带河边大红柳树边等我。”卡奇的声音听上去很急躁。
“卡奇!等等,你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扎拉、昆撒他们……”梁晓雨想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有所防备。
“不要说那么多了,快点按我说的话去做。其他的事见面再说。”卡奇打断了梁晓雨的话。
“可是,我没有你碗柜的钥匙。”梁晓雨说。
“笨,那么小的锁,随便想点办法就可以砸开。砸开后记住拿出最里面的旧碗,不是那外那只。快点,没时间了。”卡奇反复叮嘱梁晓雨,看来,那只旧碗对他很重要。
在大学里,学校一般都为学生准备了些日用家具,如床,床头柜,大壁柜,用来放置生活用品。但在食堂,还有一个极小的碗柜,那是给学生专们用来存放碗筷瓢子的。
梁晓雨找到卡奇的碗柜,用铁锤砸一下就把小锁砸开了。其实,这种锁,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她如卡奇所说在里面找到一个黑色塑料袋包的旧碗。那是只很旧的碗,拿在手上特别轻。梁晓雨在黑暗中也没有细看,确认是卡奇所要的那只后放进手提包中匆匆走出学校。
在临出学校时,梁晓雨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庄教授呢?想想,还是先去见卡奇,到时再看有没有必要通知庄教授。
梁晓雨来到城郊的玉带河,找到大红柳树,却没有看到卡奇。她坐在柳树下静静地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原先停留在大红柳树附近的一条小乌蓬船划了过来,里面钻出一个人,正是卡奇。
原来,卡奇当天真的是来到了玉带河,而且心神慌乱下跳时了河里,被冰冷的河水一冲,神智才清醒镇定下来。卡奇原来就精通水性,索性就浮在水里冷静一下。而在玉带河上打渔为生的农民却以为他失足掉水,划了小船救起他。卡奇正好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避的,心绪又乱,正好就和那渔民住在小船里。难怪梁晓雨与扎拉昆撒找不到他。
“你知道吗?扎拉与昆撒都死了。”梁晓雨说。
“他们真的死了?”卡奇虽然心里早有所准备,但从梁晓雨中证实后还是脸色惨白心虚气短。
“而且,他们都象是心脏病突发心脏衰竭而死。”
“也许,这就是命。”
“不对,庄教授说,你们可能偷了族中圣物,所以被执法的祭师施了骨咒而死的。”
“庄教授把这些也告诉你了?”
“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
“你知不知道,我们那里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梁晓雨愣了一下,不知他为什么要说起这个。
“你一直在城市里生活,想不到我们原来过得是什么生活。那就是原始社会中的生活,每天能吃饱饭就是很幸福的事了。至于其他方面,什么也没有。一片凄凉,没有任何现代文明的物质,没有任何娱乐,除了举行洗礼祭神活动时唱唱歌跳跳舞,其他时候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梁晓雨明白了,三个年青活力四射的人从偏僻封闭的部落中走出来,经历了城市繁华,被五光十色多姿多彩的城市生活所吸引,不想再回到部落中那种生活去了。
“但你们也不用偷窃圣物啊。”
“不偷窃圣物,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不同你们汉人,会做那么多事,懂得那么多知识。如果出去,我们一无是处,什么也做不了,将来怎么生活。何况,我们也想与自己心爱的女孩在一起,这些,都要钱的。”
“所以你们就打了圣物的主意,想靠此变卖换钱?”
“是的。那圣物只有五年一次的大洗礼中才会用得上,过了五年后,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这世界这么大,有钱哪里都可以去,什么生活都可以过,只要有钱。可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发觉。”
“你说的圣物就是这只旧碗?”梁晓雨拿出那只旧碗,狠狠的作势要摔掉。
“不要!”卡奇发出声惊叫,双手抱住梁晓雨。梁晓雨心中一软,旧碗被卡奇夺去。
卡奇眼中闪耀着惊喜珍惜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捧着旧碗,慢慢地撕开旧碗外面的伪装。
梁晓雨的眼睛一亮,那只旧碗现出本来的面貌,竟然是一只晶莹闪亮的白玉碗。
梁晓雨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玉器。那白玉仿佛有生命般柔和晶亮,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质,流光溢彩,绚丽非常。
梁晓雨知道,玉的价值很难说得清楚。除了玉本身的质地以外,年代历史也是很重要的。古代的和氏璧就曾被用来做皇帝的传国玉玺,而这块玉是他们族人一直保存下来的,说不定比和氏譬的历史还要早,怪不得庄教授说价值连城。
卡奇也沉浸在这白玉碗的灿烂美丽中,仿佛看着自己孩子般欣喜珍贵。此时,他们两人没有发现,在梁晓雨身后不远处,黑袍金色腰带的祭师渐渐逼近。
等到卡奇发现时,祭师已经走到他面前,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两根白森森的白骨,摆成十字,尖锐一端面对着他,低声念了几句咒语。
梁晓雨看到,卡奇突然失去力量般全身瘫软下去,两只手还死死捧好那白玉碗。祭师走上前去,轻轻地摇了摇头,从卡奇手里拿出白玉碗,站起身来欲离去。
此时,梁晓雨全身也发软,想要叫出来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看到祭师的眼,竟然是蓝莹莹般妖艳,再也支持不住,双脚一软,倒在芬芳的沿河草地上。
等梁晓雨稳住心绪重新恢复过来时,祭师已经拿着白玉碗消失了,只看到卡奇可怜地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梁晓雨扑在卡奇身上,用力地按他胸腹,甚至给他做人工呼吸,但没有用。卡奇的呼吸还是越来越弱,眼睛盯着梁晓雨,眨都不眨。梁晓雨知道卡奇不眨眼是怕自己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
卡奇看着梁晓雨,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发不出声音。梁晓雨托住卡奇的头,把耳朵凑近,还是听不清。卡奇不肯放弃,一直试图让她明白自己所说的,泪水浸湿了梁晓雨的脸郏。
梁晓雨突然灵光一现,注意卡奇的嘴唇,明白了他说的话了。卡奇反反复复只在说三个字:“我爱你。”梁晓雨轻轻地把这三个字念出来了。卡奇听到她的话,含着笑,不再努力坚持,头一歪终于倒在梁晓雨怀中。
第二天,学校得知卡奇死去的消息后紧急开会研究怎么处理这一系列事情。而梁晓雨,口述了卡奇死的经过后却走向庄教授家。
庄教授正在家中打扫卫生整理屋子,看到梁晓雨来微微有些诧异。
“晓雨,身体还好吗?不要想那么多,要保重身体。”庄教授安慰梁晓雨。
梁晓雨冷笑一声:“不要演戏了,到这时候你也没必要演戏了。”
庄教授疑惑不解:“晓雨,你在说什么?”
梁晓雨盯着庄教授,一字字地说:“是你,是你杀了扎拉、昆撒、卡奇三人。”
“你怎么这么说?”
“我一直没想到是你,直到昨天,我看到祭师的眼睛,是蓝色亮晶晶的,那明显是戴了蓝色的镜片。而你以前告诉我说的祭师特征没有说会戴了蓝色的镜片,何况我第一次和卡奇在商场看到的祭师没有戴,扎拉死时的祭师也没有戴。这时他又为什么戴呢?原因只有一个,为了遮掩自己,这更说明这个人是我熟人,怕我认出他来。”
“而我熟人中懂得卡奇风俗信仰的只有你!联想到扎拉与我查找卡奇的路线是你建议的,你肯定在后面跟踪我们,等我们一分开你就换上祭师服装来杀他。你知道他们对骨咒深信不疑,骨咒的力量不在于咒语,而在于他们内心深处对骨咒这种行为的恐惧与信仰。”
“而我当时看到祭师的身影就有些熟悉的感觉。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容貌、身体可以乔装改扮,但他走路时的举止习惯很难改变。只是当时我根本没想到你而已。昆撒死时你坚持不肯回去,陪我守护在他身边,但当我睡着后,你就换上祭师服装叫醒昆撒用骨咒吓死他。”
“最后,你还没得到圣物白玉碗。你断定在卡奇手中,猜到他放在学校,但你却找不到,只能等他自己来拿,所以叮嘱我一有他消息就告诉你。虽然我没告诉你,但你肯定暗中请了人跟踪我。所以当看到卡奇出现,白玉碗现形,就毫不犹豫再次假扮祭师吓死卡奇。”
“我一直奇怪,他们怎么可能会想到盗窃圣物。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你唆使的。如果没有你,他们即使想变卖白玉碗也很艰难。而你,则想独吞白玉碗!”
“好极了,晓雨,我一直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如此聪明。但现在,你想做什么?去告发我?你所说的只是些推理,根本就没证据。何况卡奇他们的死这么神秘,执行法律的那些人会相信巫术能杀人?你别天真了。”庄教授笑了,仿佛笑得很开心。
“法律是不能制裁你,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梁晓雨依然死死地盯着庄教授,她怎么也难以相信,一个学者,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会是为了金钱出卖灵魂的人。
“你以为我还信这些?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你到了我这种年龄,就会知道这世界多么残酷,金钱多么可爱了。”庄教授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我还为你带来了一个人。或许你很有兴趣看看。”梁晓雨打开门,外面进来一个黑袍人。
黑色的袍子把全身都遮住了,象征着死亡。金色的腰带金光闪闪,象征权威,纯白的手套一丝不染,象征神的意旨。那人走了进来,如庄教授假扮的祭师一样掏出两根白森森的白骨,尖锐的一端对准庄教授,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庄教授一直冷眼看着那黑袍人做这些,十分镇定地站在那里。一直等到黑袍人做完这一切离开,才对梁晓雨说:“玩完游戏了吧,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梁晓雨看着无事的庄教授,恨恨地离开,急步追上那黑袍人。黑袍人换下祭师服装,露出一张清秀削瘦的面孔。原来,他叫沙钟,是那少数民族部落的,来接卡奇三人尸体。
依照他们那少数民族的风俗信仰,人死后是天葬的。就是把尸体切碎喂给兀鹰吃。
“谢谢你,虽然不能将他怎么样,但能让他提心吊胆吓他一吓也好。”梁晓雨对着沙钟说。这主意是她出的。
沙钟转过脸来轻轻一笑:“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做这些?”
“怎么了?不是吗?”梁晓雨看着沙钟,突然想起来沙钟怎么来的这么快,卡奇一死就出现了。而那部落到东南民族大学,最快也要三天时间。
“当然不是,因为,我就是祭师,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沙钟说。
“你就是真的祭师?”梁晓雨感到自己头都晕了。
“是的,我就是。你和卡奇在商场看到的就是我。族人发现圣物白玉碗不见了,但不能确定是否是他们三人所偷,特意叫我来查探。我故意让卡奇看到我的身影,来看他反应明确是否是他所为。那天卡奇的表现证明了我的判断。”
“可是,后来……”
“后来的是庄教授假扮的。虽然他们偷窃了白玉碗,但他们毕竟年轻,而且是族人希望所在,所以我回去向族中长老求情,打算只要他们交出白玉碗并且族中安心关几年禁闭就可以了。但我没想到庄教授会趁机害死他们。等我赶来时,一切已晚。”沙钟苦笑。
“那你刚才做的,就是正统的骨咒?对他有用吗?”
“也许有用,也许没用,我也不知道。因为这骨咒只用来对付族人的,没试过对付外人。”
“但愿有用。”梁晓雨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但内心深处隐隐希望庄教授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祭师与梁晓雨走后,庄教授继续整理屋子。他已准备到国外定居,这间屋子马上就要卖掉。现在他想的是如何把白玉碗带出国境。
整理完屋子后,庄教授下楼开车出去买东西。两旁的树木象卫兵般陈列后退。庄教授想起刚才那祭师做的一切就感到好笑,他又不是那民族的人,又没那种信仰,所做的对他根本就没有用处。
正在庄教授得意时,他突然感到自己难以呼吸,身体各器官突然停止工作般不再听从大脑使唤。他心中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失去控制撞向另一辆急速行驶的大货车。
其实,庄教授一直在研究骨咒,如果他自己不信又怎么可能会假扮祭师去吓死卡奇他们三人呢?很多事情,自身本来就很难分得清。有时,人们连自己真心爱的人是哪个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有失去时才懂得珍惜。在庄教授自以为自己对骨咒免疫时,却已经埋下了死亡的种子。
第二天,各大媒体发布了一则新闻,新闻的意思是庄教授在开车中心脏病发作意外死亡。
秋千
但凡住宅区,都会保留一块地来做游乐园。
随著时间的流逝,以前酿铁片的木板秋千已经改为这种杀伤力不惊人的新式秋千。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那麽鬼呢?
人死了之後,是不是也会像生前一样,对於喜欢的事物,爱不释手,甚至会懂得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死者的喜怒哀乐?
以下的这个真实故事,是我的亲身经历。这个经历,让我对死者的世界的认识有所增加。将它写出来的用意,是希望透过这个故事,能够让大家,认清死者虽已逝,却并不往矣的事实,有所认同。
无独有偶,本周故事的主要布景,跟猛鬼街之“甲洞卫星市的撞口卦”一样,是一座秋千。所不同的是,这座秋千,是那种一个大大的铁架子上,长长地系著3个用铁链子拴牢的厚木板。如此,大人和小孩,就可以坐在木板之上,荡秋千。
对於秋千,你必须认同,它是很多小孩童年内最锺爱的玩物之一。即使是少年郎,或成人,兴之所致时,也会喜欢到公园去坐秋千,跷起双脚,荡呀荡的,让微风轻轻地迎上脸庞,享受被轻风吹拂的清凉,真的是人生一大乐事。
传来荡秋千的声音
我个人对秋千的印象,是很快乐,很无忧的,一直到发生了以下的一件事┅┅。
1999年12月的某一天,一名同事正值壮年的丈夫骤然病逝了,馀下遗孀,独自一人在甲洞国都花园,守著偌大的房子。房子的面积是24尺乘80尺,楼上楼下共有4间房,本来这位大夥儿都尊她为肥姨的女同事跟丈夫一起生活,虽然冷清,但也其乐无穷。
可是,随著丈夫的骤逝,这所房子就嫌太大了。肥姨守著铺上白布的家俱、想著两人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她就日以继夜的以泪洗脸,一群同事看著也觉於心不忍。於是,大家在商量过後,便决定同事之间在下班过後,轮流派人去陪她渡过这段艰苦的日子。
那一天,恰好轮到我和May┅┅。
肥姨的房子座落於吉隆坡国都花园一隅,房子的大门口,对准了一个好大的草场,草场上耸立著大家夹钱合建的游乐园,有跷跷板、滑梯、高铁架等等,当然,还少不了小孩们都抢著要荡的秋千。
由於有一篇稿要赶,所以,我到肥姨家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昏暗了,时间,约莫是7时3刻,记得不太清楚了。由於已经迟到了,我便将车子胡乱地泊在大草场旁的草地上。当时,由於急著要进屋子去,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正确来说,车子是停在一座秋千旁。
我和May陪肥姨追看了一回电视剧,便开动吃晚饭了。
坐到饭桌上时,电视莹幕恰好播出真情的主题曲,显示时间是晚上9时正。
肥姨由於有人相伴,显得比较开朗了,一直微笑著在吃饭。可是我一边吃饭,却一边觉得彷佛有甚麽不对劲。悄悄问May,可是她却似乎毫无所觉,说甚麽声音也没有听到。
吱┅┅咯┅┅吱┅┅咯┅┅
吱┅┅咯┅┅吱┅┅咯┅┅
我明明听见的。
吱┅┅咯┅┅吱┅┅咯┅┅
吱┅┅咯┅┅吱┅┅咯┅┅
这明明是那家的小孩在荡秋千的声音。
而且听这又急又密的铁链声,秋千一定荡得又高又急。这不会是少年郎或成人在公园谈情说爱的所为呀┅┅可以肯定荡秋千的,99.9%是小孩。
“你说,时间已经这麽晚了,会是谁呀?”不知道为甚麽,我将嗓子压得低低的,问May。“不知道┅哪里有甚麽声音?除了好姨的尖嗓子,我甚麽也听不到!好心你不要神经过敏啦!”May吃吃地笑著,眼睛盯著电视莹幕。
可是,到吃完饭、洗了碗,将垃圾打包完毕,那刺耳的吱咯吱咯声,还是一直在我耳边响起来。
吱┅┅咯┅┅吱┅┅咯┅┅
吱┅┅咯┅┅吱┅┅咯┅┅
就像是叫魂似的,吵著叫人心烦。
“来!”我一把将May从沙发上拉起来∶“走,去倒垃圾!”
其实,我真正的目的,不是叫她去陪我倒垃圾,而是不知道为甚麽,我心中一直升起一股恐怖的寒意┅┅我是想叫她陪我一起去找出那声音的来源。
无人秋千不停摇荡
吱┅┅咯┅┅
吱┅┅咯┅┅
彷佛知道我有心要找它,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缓┅若隐若现┅┅在短短的数秒钟内,竟然完全听不到了。而远远看去,秋千架子上吊著的3个木板秋千,也纹风不动,那有甚麽小孩在玩呢?
“你发甚麽神经!我在追片你知不知道?!”眼见一无所获,May大发娇嗔。“我是想看那家的小孩这麽夜了还在玩秋千嘛!”边说,我边将手上的垃圾袋丢进屋外的黑色垃圾桶内。“走啦!”她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哦!”我应了一声,便转过身去,打算随她入屋了。可是,就在这一刹那,我却看到,我那部小车子的玻璃窗,似乎有一闪一闪的幽幽青光。
“等一下,你看!”有了这个奇怪的发觉,我马上拉著May,同时还指给她看。“咦,这光那里来的?”当然,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咱俩人走近车子,可是,那原本一闪一烁的青光却又不见了!
此时,那荡秋千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且,越来越响!
吱┅┅咯┅┅吱┅┅咯┅┅
吱┅┅咯┅┅吱┅┅咯┅┅
“你┅┅你看┅┅”我定睛朝秋千架望去,这次,终┅於┅看到了┅┅
3个木板秋千之中,只有只间的那个,在高高地荡起来,先是荡得半人高,後来,便荡得足足有一人高了,就像有人在高兴地用身子不停地摇荡著,使它越荡越高!而我们落足眼力,也看不到秋千上坐著有人。
此外,旁边的两个秋千,却是纹风不动。
“扶我┅┅┅!”May马上用她冰凉的手,紧紧的搭著我的肩。我们两个人,一声也不敢出,看著那个没有人的秋千,缓缓地向後倒退。
与“他”间接沟通
进了屋子,我们当然被吓得脸青口唇白。可是对著肥姨,却又不敢吭一声;她是长期独自一人在家的,草场上的秋千架离她家只不过区区的十来二十尺,讲了,会不会把她吓坏呢?
可是,自从那天晚上过後,每一次我到肥胰家,都会听到这荡秋千的声音。吱咯吱咯的,直响到三更半夜都不停。
有一会,我被秋千声吵得心烦意燥,不知怎的,发起火来,竟然有这个熊心豹胆,冲到大草场旁边(只是旁边而己,胆子不够大到敢靠近秋千架子,嘿嘿嘿,排写排写┅┅)破口大骂∶“喂,你玩够了没有?你三更半夜不要休息人家要休息的(以下删100字粗口)┅┅”
说也奇怪,一骂完,那秋千便好像乏力吹拂的风筝般,轻轻地落了下来┅┅而且,马上便像其馀的两苹秋千般,静止不动。
我先是吃了一惊,後来,见它孺子可教,又高兴起来,便放轻了声音,笑著说∶“多谢你啦,这样才乖嘛┅┅”一说完,秋千又荡了起来,可是这次,却是轻轻柔柔的,而且也没刺身的吱咯吱咯声发出来。
这次,看著轻轻荡起的秋千,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一点高兴、有一点安慰、还有很多很多的安心┅┅。
我将这种现象,归咎於“它”是通人性的,它了解人的社会,同时也尊重他人的感受。由於人鬼殊途(我起初假设它是鬼,後来证实这个假设并没有错),它不能跟我直接沟通,可是,却可以摇荡秋千的方式,来表达它的喜怒哀乐。
例如,当它受到斥责时,它会收敛。当它受到赞称时,它会高兴。
事後,我趁著帮肥姨带狗儿coffee散步的机会,向附近的人家查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觉这个惊人的事实。
其实,夜半的秋千声,在这个花园不是一个秘密。(噢,难怪吵到半死都没有人出来投诉或查看,原来大家都知道荡秋千的不是人!)
养女成了枉死鬼
据一名慈祥的老太太告诉我,荡秋千的,是一个“她”,是该花园其中一名住户的养女,死时还不满9岁。而事情,发生在10多年前。
“她虽然是养女,但实际是却是女佣,家务全部给她做,养父母生下的弟妹也是全部由她一手去照顾和带大的。”
小孩顾小孩,其心何忍?而更可恨的是,养父母待自己的亲生子女如珠如宝,对养女却弃之如敝屣,心情不好打骂是等闲事,偶尔弟妹顽劣,在玩耍时摔著了她就大祸临头,若弟妹掉了一块片,她就被打得掉一块皮┅┅
这养女性情温婉,逆来顺受。她唯一最高兴的,就是可以在完成所有的家务後,悄悄到大草场去,荡一荡秋千,享受一下她的童年。
有一天,合该有事。她带著7岁的弟弟和5岁的妹妹到草场的游边园玩时,顽劣的弟弟和妹妹,早就懂得欺负姐姐,一到草场,便一把推开她,自己两个就混到一大堆同龄的小孩之中,玩起“捉捉”来。
养女见此,便由得弟妹去玩。她望著身後的3个坐满人的秋千架,想著,要是可以让她荡一会儿就好了!不一会,其中一个荡著的小孩下了秋千,追著大夥儿去玩“捉捉”了。养女高兴极了,急忙跑上去,开始欢天喜地的荡了起来。
她才荡了没两下子,突然一声熟悉的哭声响了起来,原来是她的弟弟在玩乐时,跟小朋友起了争执,被人家推倒了!娇生惯养的他那堪被欺负,哭得震耳欲聋。养女急了,担心这哭声会惊动养母,便急忙下来。
可是已经迟了,养母已经应声而出,恰好看到养女从秋千架子上滑下来,一时怒不可遏,便欺身上前,先是一把拉著她的耳朵,出尽死力的扭。“好呀你,叫你看顾弟妹你就只顾著自己玩!”边骂,边大力的掴打养女的耳光。
养女被打得头昏脑胀,出於本能,当养母的巨灵之掌再度扫过来时,自然而然地用手臂挡了一下。这一下,却更加的引发养母的怒火,她举起手来,狠狠地一掌朝她掴去,还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想把她摔倒在地上。
养女本就被打得站不稳了,加了一推,便向後倒去,突然一个黑影扑来,正正撞中她的前额,养女惨叫一声,头部血流如注,倒在地上便一动也不动了。
原来,小孩心性好玩,当养女从秋千下来时,马上就有一位小朋友抢著爬了上去荡。小朋友越荡越高,根本没有想到危险,加上养母这一推,使养女就势往荡得高高的秋千架子撞上去,被酿著铁片的大木板给敲得头骨破裂,惨死当场。
事後,警方判定这是一场意外,养女成了枉死鬼。养父母一家受不了该花园区内的舆论,事後不久便搬离了。
可是,自此之後,住在附近的居民,经常都会听到夜半荡秋千的声音。甚至有些人,会见到养女的幽魂,坐在中间的那个秋千架(将她打得头破血流的秋千),呆呆的望著前方,轻轻地荡著秋千。
这个故事,让我改变了对秋千快乐的印象。秋千,也会有无奈和悲伤的,就像还没有来得及成年及学会保护自己的养女┅┅。
如果有一天,你在这里看到一苹无人秋千自己轻轻地荡起来,请不必惊慌,这也许是可怜的孤女,在凭吊她短暂的童年。。
+女鬼复仇+
关屯坟场,最近鬼气旺盛,这附近一连死了好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鬼也有好鬼和恶鬼之分,恶鬼要下十八层的地狱,好鬼等机会有名额的话就可投胎。而这几个新鬼全都在恶鬼一族,别看他们活着时呼风换雨,开起会来头头是道,变成鬼了一个个都原形坒露。据说是在一个什么的胖子局长死后,这关屯坟场的鬼老大的二儿子要娶亲了。这附近方园的大大小小的坟场最近好不热闹,到是这小县城里最近却死寂死寂的,天一黑就没有什么人出来了。
事情还得从鬼老大的二儿子讲起。这老二鬼是个瘸子,有二十年的鬼龄,这鬼东西,这里的女鬼,他一个都看不上,嫌这个丑呀那个胖呀这个老呀那个小呀的,毛病特多。可把这里的鬼老大急坏了,听说这两天一个叫小玉的的要落户离这不远的刘屯坟场。这下,他鬼老大可高兴坏了,可是要到这么远去提亲也还真不容易,要走好多里的路不说,以前这里一到晚上便寂寥无人,现在可好,愈是晚上愈是热闹,一条国道就在坟地旁边,要穿过去也真不容易。汽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大灯一闪一闪的没个完,非机动车道边上也不时有骑车的和走路的行人经过。如果光线太亮鬼是不能行动的,但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一个人,上他的身,和他一起去,当然是那神智不清的主儿,象醉鬼呀、疯子呀最好。
这天正好一乡里的会计走到这来了,原来这两天上面来查帐,有几万元的亏空,可这些钱有些是书记挪用了,也有些是乡长借走了,这不他前几天到乡长和书记家去,想把这些钱拿回,书记和乡长两人都分别交给他一张发票,说是把帐冲平,可是上边这次好象对这帐特别认真,反复调查取证,还查出了书记乡长两个人的许多问题,最后全给检查院的人给带走了,他吗,也犯了错误,这两天,竟喝闷酒,今天是在王四家喝的,喝的多了又不要别人送,迷迷糊糊走到这里来了。
这鬼老大看见会计来了,又摇又晃的,就知道他喝醉了,便让一个鬼差附他的体,只见一道蓝光立时上了他的身,带上阴间的礼物鬼使神差地向刘屯坟场走去。
到了那里,这鬼差就从会计的身上下来,会计则躺在坟头呼呼大睡,惹得众鬼围着他看,有的说,要引他死,有的说也要和他出去玩玩见见世面,最后是鬼差把它们驱散,因为它还要上他的身回去呢。
这刘屯的鬼老大说起这小玉,啧啧称赞,说她是个烈性的女子。她家本在四川的山区,和姐姐一起来县城去打工,在一家饭店里上班,那天来了一帮人,全是县里的这个局长那个局长的,要她陪酒,起初她还勉强的喝一点陪着笑,但喝的差不多时,有一个胖子对她动起了手脚,要把她的衣服扒了说是和她睡觉,还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给她,其他的人也在起哄。她一个小女孩的,连恋爱都没谈过,这时又惊又怕,最后退到窗边,那个胖子还嘻皮笑脸不放过她,她也不知怎么的就爬上了窗子,脚一下没站稳,就从上面摔了下去,送到医院,人已经死了。
这里的鬼老大听说有人来提亲,也很高兴,说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小玉说非要让那几个人也死掉。“这个好说。”这鬼差立该答应下来,并让小玉把这几个人的身份和住处相貌都告诉了它,看看鬼老大交给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鬼差便把那会计弄醒踉踉跄呛往回走,向鬼老大交差回话去了。
关屯的的大小鬼们一听也气不打一处来,纷纷出主意,最后商量,由一个吊死鬼和一个酒鬼还有一个淹死鬼组成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把这事儿搞定。再说,那几个帮凶自小女孩跳楼后全都被免了职,那个胖子还被公安带走了,这几个鬼让那其中一个局长多喝了好多的白酒,最后是酒精中毒死在饭桌上;还有一个什么局长开车突然开进了水沟里淹死了;再有一个是被雷公劈死等等,反正这些家伙都一个个在几天的工夫接二连三地毙命,搞得小县城里人心慌慌,白天街上便多了一些算命的和看风水的,这几天忙得他们不亦乐乎,倒是那些小酒楼的生意一下子一落千丈。那个逼小玉跳楼的胖子还押在看守所里,等待审判呢,由于看守的太紧,让这几个鬼还真下不了手。所以这鬼老二和小玉婚事还要拖后一段时间。
现在小玉要出嫁了,就是说关屯的鬼把这些任务全部完成了,小玉的仇已全报了。那个胖子听说是得了什么怪病死在了监狱里。
没有脸的女孩
这是发生在我大学期间的一个故事。
我刚刚到大学报道是,听说 原先是一大片坟地,师兄师姐们警告我们夜里别乱跑,并且特别强调, 如果深夜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蒙头大睡就是,千万不要去追寻声音 的来源。
这种警告让我恐慌了好一阵,但,一切都很平静和安详,如果不 是那晚我亲身经历了那件事,我也并不会太在意这种鬼神之说的。事 情发生在暑假开始的前几天,大家都回去了,往日热闹的宿舍显的特 别冷清,整一幢楼就住我和小孟两个人,我住在209 ,对面是210 , 隔壁是207 ,211 是空的,210 住着小孟。   那晚由于喝多了茶,好不容易才睡过去,但睡的不熟。半夜里, 朦胧间,听到走廊上传来“登,登,登”走路的声音,迷糊间,感觉 好象声音在我和小孟的房间门口停了一下,接着又走,不停的走来走 去,……我想,明天要好好问问小孟怎么回事,怎么半夜还在走来走 去,简直不让人睡觉嘛。谁知,第二天清早,小孟来敲门,眼睛象熊 猫。
我说:“小孟,你昨晚怎么回事,老是不停的走?”
小孟的脸刷白了,“我还以为你在走呢……,难道……?”
晚上小孟死活都要和我一起睡,我们谁都睡不着,都在等着那个 声音,直到三点钟,那个声音又突然响起来了,“登,登,登”,小 孟和我的手握的很紧,满是冷汗,那声音在经过我们房间的时候,总 会停一下,我大着胆子,趴在门缝那里,想看个究竟,“登,登,登”, 我咬咬牙,一看,看到一个穿裙子和高跟鞋的女孩,但我肯定她不是 我们学校的,而且,而且……,她……,我吓呆了,身子好象吓得都 动弹不得了,我望着门缝,好不容易,才背着身子对小孟说: “一 个女孩,但她的脸……”
“怎么了?”
我缓了缓气,闭上眼睛,转过身子,听到小孟说“是不是象我这 样?”
目光及处,身边哪有小孟的身影,是,是那个没有脸的女孩,门 缝里看到的那个女孩,穿着裙子和高跟鞋,脸上,一片空白,在诡异 的月光下,平滑的象一个镜子!
照片上的女人
晚饭后,我按照约定在宿舍楼前等萍。
我们今晚约好去冒险。目的地就是校园最南端的那个小楼。我们都叫它鬼楼。
那个所谓的鬼楼原来也曾经是一个女生宿舍。关于鬼楼的一些传说都是由学生之口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五花八门。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是说在文革期间,这个学校有一对恋人,本来很相爱,可是那个男的为了自己的“进步”,主动揭发自己的恋人曾经说过的一些“政治反动言论”。结果那个女的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就在一次批斗大会之后,从那栋楼的顶层跳了下来。据说那个女鬼后来一直留连校园不去,似乎是不甘心,要等她的情郎出来问个究竟。传说虽然是传说,但是有名有姓,有时间有地点,听上去也颇真实。但是我们来这里读书的一年之间,并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甚至连各个大学里都不可避免发生的,因情事或因学习压力而导致的自杀事件都没有。那个所谓的鬼楼,在我们的眼里,只是一个破败的,贴了封条上了锁的老楼罢了。校园里这样废弃的老楼,也不只这一个。
今年大学开始扩招,生源一下子增加了几乎百分之四十。我所在的大学是面对全国招生的,来自什么地方的学生都有,即使把住在本市的学生都赶回家,宿舍也还是不够住。在几乎所有可以利用的空置的房间都被派上了用场之后,学校和宿管科打起了鬼楼的主意。昨天遇到班里几个男生,他们告诉我说鬼楼的锁和封条被拿掉了,已经有人开始在里面打扫卫生。新生现在都在郊区的军营里参加军训,大概还有半个月,等他们回来就要搬进去住了。
老四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丫头,我们哥几个昨天晚上到鬼楼里探险啦!”他的语调里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兴奋。“鬼楼晚上不上锁,也没人把守。”
“哦?”我听了也兴奋不已,“里面有什么?快告诉我,都看见什么了?”
他故作神秘,“不告诉你,想知道自己去看。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我一点都不含糊,“去就去!”
“光凭嘴说啊,”老四说,“拿点纪念品回来吧,里边还有好些东西没清呢。”
“A piece of cake!”我用英语课上刚学会的短语回敬他。
我的确很想去。我是一个非常有好奇心和爱冒险的人,总爱在平淡的生活中寻找刺激。当下就去约好朋友萍晚上一起探鬼楼。萍听说我的想法,吓得面色惨白。“你疯了吗?我不去,你也不要去,太可怕了。”
“怕什么,有我呢。”我鼓励她。其实,天知道,我硬拉着她也不过是要找个伴壮胆。经过我几乎整整一天的缠磨,最后萍终于勉强地点了头。她说,“我去也好,管着点你,省得你天不怕地不怕地闯祸。”
萍比约定时间晚了一点出来。“手电筒带了吗?”我问。
“带了。”她说。看的出,萍很害怕,声音都在微微打颤。其实我的心里也有点紧张,但是更多的是兴奋,对于今夜的冒险,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10分钟以后,我们站在了鬼楼的前面。夜色下的这栋老楼房比白天看上去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两扇楼门一开一合,里面黑漆漆看不到任何东西。萍扯着我的衣袖,说:“咱们回去吧,我害怕。”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其实我看着那月色下破败的楼房,心里也有点发憷。但是服输不是我的性格。我说:“都已经到这儿了,怎么能回去呢。让老四他们知道还不笑话死。跟我来吧,没事的。”
我一伸手,推开了掩着的半扇门。门轴发出许久没有润滑过的嘎吱声。我打开手电,朝里面照去。楼道里面的结构和我们现在住的女生宿舍差不多,印证了这里以前确实曾经是一个宿舍。我打着手电走在前面,萍跟在我的身后,楼道里寂静极了,只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沙沙,沙沙。
正对着门口的是水房,一排水龙头在惨淡的月光下散发出金属色。偶尔,还滴下一滴水来,发出的微小的声音在那样的情境之下听起来,却象是大炮的轰鸣。一定是白天宿管科的人来修理过水管了。我想。
水房左边是厕所,门口挂的牌子歪到了一边。厕所是校园鬼故事最经常发生的地方了,当然要进去看看。我拉着萍走进去。狭小的空间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用手电上下扫了一圈,看见几乎所有的角落都积满了蜘蛛网,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几把笤帚。厕所的隔断有的已经没有了门,有门的也都是掉了半边,歪斜在墙边。萍坚持不肯再进一步,无奈,我只好退了出来。
我们沿着走廊向右走。那里是一间间的宿舍。我推开头一间的门,屋子里的一景一物映入我们已经开始适应黑暗的眼睛。屋子的两边是两排双层的床,左边两个,右边一个,旁边是一个储物柜。
“真夸张,”我说,“这么多年了,还是用的同样的柜子。瞧,和咱们宿舍里的一样。”萍显然没有心思去研究这个,她用微微发颤的声音说:“还是走吧,转了一圈也够了。”
我正想开口表示反对,但要说出的话被我们接下来听到的一个声音截住了。
我们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从走廊的方向传来。沙沙,沙沙,虽然是轻轻的,但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听得很清楚。那的确是脚步声,而且,是在越来越近地向我们所在的这间屋子走来!
我浑身的寒毛一下子炸了起来,下意识地熄灭了手里的手电。萍也肯定听到了那个声音,月色下她的脸苍白如纸。我们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不知道该怎么办。听着那声音渐渐近了,但是自己的手脚象是脱离了身体,一动不能动。脚步声到了门前,停顿了一下,然后门被缓缓地推开了。我们眼睁睁看着那扇门被慢慢地推开。一点点,一点点……在门被完全推开的一瞬间,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下子拧亮了手里的电筒,同时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大叫。
发出惊叫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进来的那个家伙叫的声音比我还高。手电昏黄的光柱里我看见一张同样充满恐惧的脸。却原来是同班的女生小晴!
“会吓死人的!”我恼怒地说,惊魂甫定,一颗心咚咚地不住猛烈狂跳。
“谁吓死谁啊?”小晴看来也是受惊不浅。“你们也跑这里来啊,怎么事先不说一声呢。”
萍说:“谁都别吓谁了,快回去吧。”她嘟囔着,“就不该来。”
“回去了,回去了。”小晴边说边转身朝外走,“就是一个破楼,什么也没有。”我和萍跟在她的身后向外走。但是走到楼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改了主意。我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到楼上看看。”
萍显然被我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吓坏了,她说:“你疯了吗?别去,求你了。”小晴说:“我看她是有毛病了,也不嫌脏,这楼里到处都是土。别理她,萍咱们走。回去睡觉。”
萍迟疑着站在那里。说实话,我不希望她走,我一个人留下还是多少有点害怕,但是好强的心理让我说不出挽留的话,再说她胆子小,我不想太为难她。萍看了我一眼,她了解我,知道不可能说服我。
最后萍叹了口气,说:“小晴你先回去吧。”
“两个神经病。”小晴丢下一句话,就走出了楼门。
我很高兴萍能留下陪我,她一向胆小,平时我们讲鬼故事她都躲开不听。今天能为友谊牺牲真让我感动,虽然我猜这可能也是因为她不敢一个人在晚上走回宿舍。小晴和我们住在不同的宿舍楼里。
萍显然是很不情愿留下的,她一边上楼,一边埋怨我为什么还没闹够。我说:“小晴一个女的都敢来,我们是两个人,那岂不是输给她了。人家连手电都没带。”
“再说,答应了老四要拿点东西回去做纪念的。”我说。萍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不要那样,”她说,“我听说动了鬼的东西,会惊扰她的。”萍的话让我浑身一哆嗦,她就那么赤裸裸地说出了那个字,在这样的情境下,这个字眼让我不寒而栗。
“哈哈,”我掩饰地干笑了几声,“我还以为你是无神论者呢。放心吧,没有鬼的。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象刚才遇到小晴那样。”她叹了口气,我拉起她的手继续往楼上走,我们两个人的手全都冰凉如铁。
这个楼一共有四层,我把萍连拖带拽地拉到了最高一层。我看着萍苍白的面色,忽然想吓唬她一下,我说:“知道为什么来这儿吗?听说那个女鬼当年就是从这一层跳下去的。”我说完就有点后悔自己的残忍了,因为我看见萍几乎被我吓哭了,眼里竟然浮现了盈盈的泪光。
她双手抓住我的胳膊,企求似的说:“我们还是走吧,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了。走吧。”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心软。但是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不拿到点什么,岂不前功尽弃。
我安慰她说:“就走,就走。”
我指着走廊尽头的那间宿舍说:“去那间屋里看看就走。”那间宿舍,就是传说中那个女孩子跳下楼去的房间。
萍显然也是知道的,她畏惧地看着那间屋子的房门,说:“不要进去吧。”
我自然不会听她的,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经过刚才在楼下和小晴相遇的惊魂,我的胆子变得大了一些。我用手电四下里照射着。这间屋子的布局和刚才楼下的那间除了朝向不同以外没有什么区别。杂乱肮脏的架子床,柜子,桌子。墙上还有几张不知什么年代的张贴画。尘土太厚,根本看不清画的内容,只看出十分的陈旧。我上上下下地搜寻着,琢磨着带点什么走。
萍显然很不适应这屋子里的一切,板着脸站在那里。“你闹够了没有,快走吧。”她显然是有点生我的气了。“好啦,好啦。”我也觉得自己折腾得有点过分了,“没意思,走啦。”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手电光所及之处,床底下的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看,”我叫道,“看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本子,静静地躺在靠窗的床下一个不为人察觉的角落。我象发现了宝物一样,一下子跳过去,伸手把它抓在手里。萍恳求道:“还是别乱动这屋里的东西吧。我最后说一遍,你把它放回去吧。”说着伸出手来似乎要把那个本子抢过扔掉。
“怕什么。”我让过她,怕她再来抢,转身背对着她开始翻看。但是让我大失所望的是,那竟然是一个空本子,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我觉得沮丧,但又一想,不管怎样,拿了这东西回去给老四看,也不算空手白来这一趟了。就在这时,一张纸片象一只蝴蝶一样地从本子里飘了出来。我手疾眼快一把抓住。
那竟然是一张照片!我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激动得砰砰乱跳。“萍你看!是张照片!”我叫道。照片的背面是两行字,用钢笔写着“槐梧惠存”,下面是落款:“玲。”然后是年份:1969年。
槐梧!玲!这不就是传说里那一男一女的名字吗!还有年份,1969,什么都对上了!真是太棒了!我为我自己的发现狂喜不已,如果把这张照片拿回去给老四他们看,一定把他们佩服死!
我小心翼翼地把照片翻过来。这是一张黑白的照片,带着那个时代的特定气息。是一张合影,照片上一男一女并肩站着。
我说:“萍你快看,这就是跳楼的那个女孩和她男朋友的照片。一定没错!”我将手电移近,以便更加清楚地看清照片上的两个人。
“看,他们穿的衣服多土气,这男的长得还挺精神的。这个女的也挺漂亮的。她…她…等等,”我的舌头突然变得不听使唤,双手开始发抖,手电光也随之颤动起来,“这个女的,这个女的,怎么长得……”
萍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她平时温柔的声音变得凄厉而阴森,她说:“怎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是不是?”
盗墓
一个人叫王未,夜里,他走进一片坟地。
月光昏暗,刮着阴森的风。
突然,他看见一个坟头上晃动着一个人影儿,好像在用利器在凿墓碑。
他急忙打开手电筒照过去,那个人一下就用胳膊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张嘴,那张嘴像血一样红,墓碑上刻的字也像血一样红:王末之墓。
“你干什么呢?”王未问。
那个人依旧挡着上半脸,说:“他们把我的名字刻错了,我改过来。”
王未一下就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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