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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

_220 叶山透(日)
「可是完全看不出有做警备的样子也真是有点吓人啊」
「那个冷淡女也说过了吧?伊万·伊娃诺夫在关于防卫方面的意识上超级缺乏的」
「啊啊、倒也是啦」
虽然熟知他的性格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古拉奇艾斯并非伊万的阴谋因而隐瞒的意识也很淡薄,现在处在地下谜一样的少女就是这么说的。古拉奇艾斯追根究底也不过是二十年前遗产技术所负下的债而已。
「那、大叔要怎么办啊?你还有从古拉奇艾斯手底下逃走的同伴吧?」
「虽说是这样啊……」
原本的预定是从这基地借用下代步工具的,最理想的就是运输直升机。可是由宇让他多等两天。
「现在就算抢到直升机也可能会被俄军给做掉而说再见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啦,总而言之俺就听那小姑娘的话,等上两天再行动。在这期间移动手段应该也能有点头绪吧,你怎么办啊?找那两个失踪的同伴么?」
玛蒙稍微想了想横着摇了摇头。
「反正估计也挂掉了,想找也是白搭吧。因为他们俩运气都不怎么样嘛」
「这就放弃不太好吧」
「不是放弃不放弃的问题啊,也没有抗冲击服和雾斩,连武器防具都没有当然不会想要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呆着吧。话说回来啊,要是能平安从这里逃出去的话,能把我也带上吗?」
突然间提出的问题令利巴斯把眼睛转过来。
「哈?!你在说什么啊?」
「也没差吧,我也再待在ADEM也没什么意义了哦」
撒娇一般的语气
「那家伙死了没有啊,应该已经死了吧。啊─啊,稍微有点儿无聊啊」
像是有些寂寞似的踹着地板。
6.
一直待在帐篷里总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斗真走到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肆虐的大雪已经停了。击打着侧脸的暴风已也停息,从云层的缝隙中可以窥见湛蓝的天空。挤在一起抵御风雪的人们也因为这变得平静的天空而很安心似的舒展着身体。
斗真也一样取下兜帽仰视那许久未见的青空。
「……就是这种感觉吧」
即使感受的方向都是同样的,但绝对连她那心情的万分之一都没有达到。毕竟她一直都看着那一成不变的天花板长达十多年间。
从怀里取出的鸣神尊和以前的样子相比面目全非,它被数张书写着文字的符咒和锁链层层裹缠,抗拒着被拔出来。胜司说过那是八阵家之一,四四家的封印。
——我、我,不想杀掉你!
由宇最后的话语在脑海中复苏。由宇所害怕的,是斗真使用鸣神尊的事。那么现在这把小刀的状态意外地也算是达成了由宇的愿望了。
不过这个状态到底好还是不好呢。想为了保护由宇而变强。但这难道不是为了想要使用鸣神尊,想要沉浸在杀戮与破坏的喜悦之中的借口吗。
即使注视着朝天空举起的鸣神尊也不可能会得到什么答案,明白的只有一件事。
——不管在哪儿,有什么事都必然会与遗产有所牵连……
本来是为了解开鸣神尊和祸神之血与真目家的谜团,为了知晓父亲、真目不坐的想法,才跟父亲一起行动的。原本只是想要让可丽儿和她母亲见面才来俄罗斯的。
可是在那里等着他的却是从被称为IFC的遗产中生出的古拉奇艾斯们,完全不明所以的峰岛勇次郎的遗产。
丝薇特拉娜说过那像是血管一样赤红色的线和核心是被称作分子间力制御装置的峰岛勇次郎的遗产。正确来说似乎是以峰岛勇次郎所作的资料作为基盘,俄罗斯的天才科学家所完成的东西。
那么在俄罗斯发起的异变会被告知ADEM,最终会传入由宇的耳中吧。胸中涌动起甘甜的痛楚,可能会遇到她的期待与恐惧交混俱存。
自己是不是必须要做点什么呢,到底该做些什么呢。天空倒是放晴了,但完全没有看清自己该走的道路。
「话说,还没吃饭呢」
在配餐的地方已经不见瓦尔戈和排着队等候着的人们了。锅子里已经完完全全空无一粟,桌子上散乱地堆着餐具。
本应熄灭的篝火中还有残余的火星在一闪一闪地燃烧着。或许因为空气干燥的缘故吧,很容易造成复燃,但放着余烬不管是很危险的。斗真以防万一用铁板和锅子盖了起来。接着不忘再浇上一遍水。
「可丽儿她有好好吃吗」
原本作为不坐的护卫者的可丽儿巡哨的意识相当强。没有被任何人说过什么,但她确实地在能想到的地方的周围做着警戒。现在应该还在树上,或者在有疏漏的地方的周围观察着吧。
因为只有在食物方面才会表现出执着,一定是在配餐时自己没注意的时候第一个迅速解决掉了吧,但想到可丽儿在这严寒中孤独一人就觉得很担心。
本来也就没什么食欲。在一边收拾着散乱的餐具,一边时不时看向天空的斗真的背后响起了温柔的声音。
「我也来帮忙,总算是放晴了呢」
眯着眼睛眺望着天空时,从背后过来的丝薇特拉娜站到旁边。她也和斗真一样仰视天空眯起了眼睛。
「格雷曼先生把事情的大概都和我说了」
「途中擅自跑出去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的。要是语言不通但气氛还这么沉重的话,任谁都会喘不过气来的」
斗真只是苦笑着并未说话。丝薇特拉娜也不再深追,开始一起收拾餐具。
「在想些什么呢?说来听听吧」
「唉、那、那个,为什么?」
「因为难得见你有在考虑着什么的眼神嘛」
和在帐篷里的时候判若两人,浮现出慈母一般的微笑。是因为这个放宽了心情吗,
「喜欢的女孩子说,下次碰面就会杀了我」
斗真不自觉地吐露出心绪。
「不必在意,这是常有的话了。我也曾有经验呢」
「有被这么说过吗?」
「是说的一方呢」
委婉地地像是很尴尬似的别开了眼睛。
「差点就真的下手了」
像是开玩笑似的语气,但能明白这并不是开玩笑。
「那对方呢?」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说着就把我给抱住了哦」
「……这还真是,像是常有的话呢」
已经只能露出苦笑了。
「那斗真君是怎么回事?见异思迁了吗?」
「不、不是啦!」
「那是明明不愿意还把人家强行推倒了?」
「才不会那么做呢!」
「哎呀,男孩子连这种程度的积极都没有,强行夺走嘴唇这样的也做不到的话该怎么办啊?」
「唉,那,那个……」
「啊啦?人不可貌相呢」
用恶作剧般的微笑调戏着斗真。
「不、不是啦!只是稍微有点特殊的女孩子……」
「明明你也很特殊的说」
斗真长长地叹了口气。
「普通的女孩子就好了吗?」
「不是这样的,她是个普通的温柔的女孩。她自身。可是……我想要有能保护她的力量」
自然地握紧鸣神尊,露出苦闷的表情。
「……手底下都停了哦。在那儿装着耍酷,是打算把打扫全都推到我头上吗?」
「唉、啊,对不起」
斗真慌忙又埋头在打扫中。在餐具基本已经快要收拾完的时候,身边冒出一声低语。
「必要的是强大,与力量是是不同的哦。如果搞错了就会化作不幸」
做着整理的丝薇特拉娜面无表情地说着。
「那个人的死,就是因为理解错了」
望向虚空的双眸到底看见了什么呢。
「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我知道了。虽然不清楚强大和力量的区别什么的,但我会努力看看的」
「只是文字游戏一类的的东西而已,请别把这个想的太较真了」
像是要把沉闷的气氛挥散一般,丝薇特拉娜幽默地说道。
看见斗真也浮现出了微笑,丝薇特拉娜放心了些。看着那笑容的斗真察觉到一种异样感。为什么感觉她有些自责呢。本来的话因为杀死身为她丈夫的蛟的事,对少都对斗真抱有负面的感情才是。是因为对把可丽儿带来的感谢吗,这样的话也没必要感觉内疚吧。
有种指尖被荆棘刺到的感觉,或者说是衬衫的一个扣子扣错了一样的违和感。
但是丝薇特拉娜轻松地继续说着。
「那个人的事不能去说呢。密涅娃最初也是搜集遗产并加以封印的组织,因为我比谁都更先清楚由峰岛勇次郎所生出的东西的危险性」
「可是现在现在却变成邪恶组织了?」
「组织过于膨胀到我已经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但ADEM却一直贯彻着一开始的志向呢,伊达真治的手腕着实高明」
「您知道伊达先生的事吗?」
「嗯,有稍稍交流过一小段时间。虽说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尽管肩负着艰巨的任务,却是个很温柔的青年」
难以想象出二十年前温柔的青年时代的伊达。
「我觉得是个很恐怖的人的说」
「虽然是个对人对己都很严格的人,但本质上是个很温柔的人哦。但是我没能像那个人一样,密涅娃最初也是个很小的组织。只有我和AA的双亲三个人而已。不知不觉出现了赞同者,只有三人的小团体也开始扩大,对于遗产技术的意图也越发复杂化了。即便如此在AA的双亲还健在的时候还勉勉强强能统帅得了。她的双亲死后过了三年,那就是我的极限了。组织沦落为利用遗产敛财的违法组织,而什么也做不到的我也只好离开了组织」
从那以后丝薇特拉娜就一直在这极寒之地度日吗。所谓被严酷的自然所包围,悔恨着自己的人生揣揣度日是什么样的事呢。
「我说那种说法不太对吧?好歹我也为了维持密涅娃,拼命努力到现在唉」
这么说着踱着步子的是艾莉西亚。两人说话的时候她正在相距数十英尺的场所周围做着警戒。
「的确呢。你也有付出过辛劳,担负了双亲和我三人份的重压。逃走的我没有对密涅娃做批判的权利,我为刚才的失言道歉」
「明白的话就好啦、明白的话」
「每当看见你的操劳皱纹的时候,就很心痛呢。那么可爱的少女居然厚脸皮到那个地步」
「你、是真心想找我吵架是不?斗真君,小心点啊。晚上这个女人就算说好冷让你帮她取暖也千万不能心软,否则白天就会变成木乃伊。这就是这个女人葆持青春的秘密哦」
「能别在那儿胡言乱语吗?况且因为现在是白夜所以不可能会入夜的。我和斗真先生是在开诚布公,你明白的吧?」
「我就是明白了才说的哦?明明我根本不愁男友却一次经验也没有。这是谁的错啊?」
「那只能怪你的性格吧?」
「得了吧,都怪为了给某人和父母擦屁股,害的我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啊!」
两人的争吵中包含的火气越来越大。斗真发现日语越来越少,最终消失不见了。两人用英语怒喊了起来。斗真已经听不懂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只能知道FUCK(不解释)和BITCH(母狗)之类的词。
即使这么说斗真也察觉到两人并非是真心在争吵。
两人看起来都乐在其中。即使前进的道路不同,但心灵并没有产生隔阂吧。
「Old battleaxe(臭老太婆)!稍等一下,暂停」
一脸恶相的艾利西亚突然露出严肃的神色,看向四周。
「谁是Old battleaxe啊?」
丝薇特拉娜的声音比平时低沉的多。由于不知道压低的脸庞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反而更恐怖了。
「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啦、安静点。况且你不是老说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么。被别人提到就发飙啦?」
「你说谁是Old battleaxe啊?」
无视像是坏掉的唱片一样不断重放的丝薇特拉娜,艾莉西亚竖起耳朵。
「糟透了」
看到这不寻常的样子丝薇特拉娜也终于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听到了什么吗?」
「那家伙靠近了」
「那家伙、那家伙是指那个吗?」
斗真也悟出艾莉西亚的态度突然改变的含义。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呜噢噢噢噢。
这时听见的是像是吹奏着低音法国圆号的声音,但是音量相差悬殊。
声音的震动使桌上的杯子也发出咔嗒咔嗒的鸣响。
「……是库鲁梅」
7.
格雷曼一脸疲惫地从帐篷里走出,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像是在寻找着打火机一样,在衣服上四处乱摸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有咂了咂嘴。
「谁能借个火……」
刚才还坐着不动的难民们骚乱起来。以惊慌失措的神情朝着同一个方向看过去。
「……没人有吗?」
没有一个人看向格雷曼,看来并不只是这样。
——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呜噢噢噢噢。
仿佛令大地震鸣般的声音响起,叼在嘴里的香烟前端也在震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指向格雷曼的背后,回头看去的格雷曼就这样僵住了。甚至连叼在嘴里的香烟掉了下来都没注意到,已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夺去了心智。
是巨大的古拉奇艾斯,那姿态以一言而概就是山脉。
山峰动了起来。虽然离的太远看不太清楚但身体的中心有着赤红色的光点在闪耀着。如果能离近看的话,应该能发现那座山脉是和其他的古拉奇艾斯相同有着像是水晶一般透明的身体吧。但由于过于巨大的身体使得大部分光线无法透过。虽说在轮廓边缘能隐约看见有光通过,但在那内部的赤红色光点却像是沉寂在海底一般的深暗。
格雷曼除了张口结舌外什么都做不到。不论无机物生物是奇异到什么地步的生物,其根本上的一些部分也和既存的生物相差无几。透明的或者发光的身体是在深海鱼类中很常见的进化形态,硬质的骨骼也并非那么稀奇。无机物生物的存在确实是脱离常轨,但只要将其形态一一分解来看的话可以说就是效仿了既存的生物。
但在眼前的无机物生物则不同。那份巨大根本归不到常识当中去。
就算最大级别哺乳类的白长须鲸有30英尺以上的巨躯,就算长到80英尺以上的高度还能再继续成长的美国红杉相比较,就算颠覆了二十世纪末世界最大生物的常识的高卢密环菌那扩张到超过数万平方米的的繁殖力,也都绝不可能达到山脉的质量。
眼前就有一座山峰。不,说眼前是有语病的。实际上相隔着数公里的距离。但因为它无比巨大的缘故,距离感被搅乱,令人感到它近在眼前一样。
「活、活着的吗?是在动吗?」
目测的话虽然看不出它在移动,但连绵不断震摇脚底的地鸣一样的声音却诉说了那座山脉是在移动着的事。
是因为被库鲁梅那巨体所吸引了眼球而慢了一拍才察觉到吗,在它周围有着无数的光点。那里出现了将天空和大地都完全埋没掉的大小不一古拉奇艾斯的身影。
相较于库鲁梅算小型,但足够袭击人类的大型古拉奇艾斯,朝着难民集结的大地迫近。
看到库鲁梅和古拉奇艾斯的身影,难民们发出了悲鸣。但没有向着丛林中四散奔逃也确实是了不起的行为,被古拉奇艾斯所震慑的另一方面也对难民们感到非常钦佩。
最初靠近的古拉奇艾斯是移动速度很快的飞行型。那只古拉奇艾斯朝着格雷曼逼近。
「呜哇!」
格雷曼的悲鸣并非因为古拉奇艾斯的迫近,而是由于逼近眼前的古拉奇艾斯突然被重击在地面上。
讶异地动弹不得时娇小的少女携着长刀从上空落下。把古拉奇艾斯当成垫脚降落到地面,迅速拔出长刀像风一般奔走起来。雪白的外套和连衣裙迟于少女一步地飘起。仿佛苍白的流星一般。在其轨道上的一切都受到利刃的洗礼而被一刀两断。
飞在空中的古拉奇艾斯对少女来说只算是地面。将古拉奇艾斯作为踏台再将更高处的古拉奇艾斯斩杀、踢下,再朝更高处跳出。升高到连辨认四肢都困难的高度后,又从那里直接落了下来。
不一会已经有连双手都数不过来的古拉奇艾斯散落至地面。不过就算看到如此壮绝的战斗,状况也毫无改变的迹象。对于超过数万只的古拉奇艾斯而言这只是0.1%程度的损失而已。
「到底、会怎么样啊?」
已经没有能允许格雷曼发愣的时间了。不管击倒多少古拉奇艾斯,于其数倍的古拉奇艾斯又会逼近。
「喂!没事吧!」
抱起摔到屁股动弹不得的的孩子,格雷曼以手枪应战。弹头是从丝薇特拉娜那里得到的包裹了碳素的特制品。可惜连一发也没有击中古拉奇艾斯。
像是棍棒一样纤细四足步行的古拉奇艾斯突进过来。要护住孩子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身体被接踵而来的像是尖枪般的细物刺裂。
腹部变得烧灼从口中吐出鲜血。
「混蛋,果然应该好好做下射击训练啊」
握紧突刺进身体中的长枪,把枪口押到了古拉奇艾斯的身上。
「这样就不会打偏了」
两次、三次、扣下了扳机。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意识越离越远,等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天空和孩子的脸。
「大叔,没事吗?没事吗?」
把手放在快要哭出来的孩子的头上。
「啊啊,你没事吧?」
孩子流着眼泪不住地点着头。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瓦、瓦尔戈」
「啊啊,这样啊。瓦尔戈。和我外甥的名字一样啊……」
载着笑容的视野渐渐模糊,孩子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到最后,自己注定难逃一死的命运的话,要是在飞机坠落的时候和部下死在一起就好了啊。不、但起码救了一个孩子也值得了吧。
在哭泣的瓦尔戈的脸庞的后面看见了天空。空中闪烁着赤红色的光点。那光点和在坠落的飞机的窗户里一瞬间瞥到的赤红色光芒是同一种颜色。在那时看到的是耸立在云海上像是巨大的龙卷风一样的东西。在那之中像是溶矿炉一般蠢动着的赤红的巨大光芒,无法想像那是这个世界的景色。
有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落在了头上。看上去像是冰雹一般透明的玻璃状颗粒。那是被击破的古拉奇艾斯的残骸。
——啊啊,话说那个时候也是。
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格雷曼想到了。
——这种像是冰雹一样透明的东西击打机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即使是现在也不得而知。已经没有留给格雷曼来理解它的时间了。
横竖都是死的话,就抽一根最后的烟吧。那样的死法似乎也不坏。可将颤抖的手伸进口袋里搜寻,也什么都没有摸到。
「真是有够无聊的死法啊……」
这就是格雷曼的最后一句话。
「可恶,这也太突然了」
斗真挥舞着砍刀,应战着古拉奇艾斯。
能听到数声悲鸣。难民的大伙们都在仓惶逃命,已经不是谈得上避难的情况了。大家要抵抗眼下危机的恐怖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不懂战斗方法的普通人的抵抗根本无法指望。不、即使懂得如何战斗也基本不会对结果产生任何变化吧。
有着巨大的铁球锤的古拉奇艾斯,靠近了四散奔逃的人群。只要它一挥就会在一瞬间夺去数条生命吧。可是在将其挥落之前古拉奇艾斯停了下来。从遥远的高空垂直落下的可丽儿在途中又将好几只古拉奇艾斯连带着卷入,从头顶深深灌入了它的身体。是对于光靠锐利无法贯穿的巨躯想出的最无谋的以重力来加重的攻略。
在如砂砾般崩毁的古拉奇艾斯的前方,可丽儿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关注,就淡然地转过身去朝着下一个猎物疾驰起来。那身姿宛若只是为了驱逐古拉奇艾斯的机械一般。
看到那像是杂技一样轻若的身躯和彻底重视效率的破坏活动,有着同样实力的斗真不仅乍舌。在以一对多方面,斗真感到她的战斗力也许连万全状态下的自己的都难以超越。
和隔着可丽儿在对面的丝薇特拉娜视线对上。她也正被仿若鬼神般战斗的女儿吸引着眼球。
丝薇特拉娜那复杂的苦笑的意义,斗真感觉有些明白了。同时有着不想让最重要的独生女儿做危险的事的心情,和对那以华丽又残酷的强大拯救人们的姿态的自豪感。那和斗真对于由宇所抱持的感情很相似。
女儿是既华丽又残酷的话,那作为亲人的丝薇特拉娜的战斗以异样一词便足以表达。亚麻色的头发汇集成数十根条状伸展出去。那姿态宛如在希腊神话中出现的有着蛇形头发的美杜莎一般。
一根根头发集束像是蛇一样,亦或者说是像自锁导弹一般同时追上数只古拉奇艾斯,像是枪一样将它们贯穿破坏掉。以她为中心半径数十英尺的古拉奇艾斯一个接一个被击坠。
对于不禁碳元素的古拉奇艾斯而言,头发、亦即能够自如操纵碳元素的丝薇特拉娜就是天敌。斗真的砍刀和可丽儿的长刀上,都缠绕上了丝薇特拉娜以碳素结合而操作过的头发。
数十根发束将古拉奇艾斯一个个地送葬。与只能以点或是线来防守的其他人相比,丝薇特拉娜的头发在作为线的同时其密度也成为足以匹敌面的领域从而攻守兼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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