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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续

_21 古龙(现代)
  这时他想藏内找不到温义,定然她未曾追到李油罐,返回中原,如今只有到中原去碰碰
运气。
  中原地域辽阔,要想在人烟稠密的地方去找一个人,尤如大海捞针,难上加难,但他抱
着无比的希望,暗道:纵然找不到,只要在八月中秋,至芮城府一行,定可见到她。
  因八月中秋正好满一年之约,温义曾答应要去芮城府拜见龙掌神乞,完结未了的纠葛。
  洛阳位于黄河南岸,人物风华,历代都是有名的大邑,隋时建宫洛阳,唐朝大诗人杜甫
曾经感慨地唱出:
  “隋氏留宫室,焚烧何太频。”
  想见当年的洛阳是多么的繁盛,如今当朝虽未建都于此,但其冠盖之盛,竟不下于京
都。
  在洛阳因其繁茂而最兴起的行业,便是保镖,提到保镖,离不开武林人物,大江南北,
黄河两岸,只要是稍有名望的人物,无不投到洛阳,替镖行出力,过那刀头舐血的生活。
  洛阳的镖行大大小小算起来共有四十余家,其中最有声望的是“无影剑”欧阳治贤主持
的南北镖局。
  南北镖局的声威,全国皆知,凡是南北镖局接的镖,从未听说失镖过,纵是当今江湖上
有名的一帮一教也不会找该局的麻烦。
  凡是名头大的镖客都想投到南北镖局,在那里不但每年分的花红多,而且在外面讲起
来,很受人尊敬。
  但要投到南北镖局也不容易,“无影剑”欧阳治贤选取镖客的标准很严格,手底下没有
几下真功夫,别想在那里混口饭吃,就连赶车的趟子手也会几手硬本领。
  阮伟流浪到洛阳,打听清楚该地的情况,暗道:
  “不如投身镖行内,镖行耳目广,说不定能找到温义。”
  南北镖局之称,就是说能够走南到北,全国各地,皆可走到,只要是重镖,不要先说地
方,便敢接镖。
  阮伟要借重镖行的耳目,当然就迳投南北镖局,跑的地方多,不论寻仇找人,对他都有
莫大的帮助。
  这天年后,他牵着好久没洗刷的“百蹄乌”,走到南北镖局。
  仅就那镖局门口的气势,便十分惊人,但见占地有数十丈之广,门前的两排石栏上,系
着数十匹坐骑,厚重的黑门两边敞门,有一人高的巨形横匾,大书:“南北镖局”。
  数十匹坐骑想见都是镖客爱马,养的骠肥毛亮,阮伟的“白蹄乌”牵到那里,系在石栏
上,和地们一比,差的远了,“白蹄鸟”是既瘦毛又乌漆巴黑。
  那些凡马,见地来到,“嘶啦”大喊,想是不屑与地伍,旁边两匹,提起后腿向地踢
去。
  “白蹄乌”岂是等闲之马,跳跃而起,躲开攻击,四蹄尚未着地,就在空中前后飞,中
攻击地的两匹马。
  那两匹凡马被地得厉声长嘶,想是的不轻,“白蹄乌”昂首长嘶一声,其声竟盖过两匹
凡马的叫声。
  众马听到地的长嘶,吓的个个低首垂头。
  被踢的两匹马更吓的四蹄飞跳,站立不安,此时门内奔出两位健仆,大喝道:“谁敢偷
马!”
  阮伟上前道:“在下的马不慎到隔壁两匹。”
  健仆大惊道:“可伤了吗?”
  阮伟笑道:“不会吧!”
  两位健仆不放心,上前检视,只见张、王两位镖客的坐骑,尽量往两旁站,剩出一匹又
脏又瘦的白马昂首站在中央。
  健仆分开一看,各见马腹上瘀紫一片,被踢的不轻,他俩倒未看低阮伟的装束,声平气
和道:
  “请问来此有何贵干?”
  阮伟道:“在下求职。”
  一位健仆道:
  “那正好,等会你向张,王二位镖客赔个礼吧!”
  阮伟道:“是该赔礼,但不知张,王两镖头是何人!”
  那位健仆道:“我带你进去。”
  走进大门,里面镖车罗列,走到后面,才见一栋楼房,正面大厅,厅上亦有一横匾,写
道:“演武厅”。
  厅内不少武生装束的镖客,或立或坐,大声谈笑。
  健仆向柜台上一位老仆低声几句,老仆走进,一会走出一位垂眉卷髯的豪客,老仆跟在
身后。
  健仆快步迎上,恭身道:
  “丁大爷,就是这位爷台求职。”
  厅内众人停下话声,齐向丁大爷那边看去。
  丁大爷抱拳笑道:
  “在下南北镖局管事丁子光。”
  阮伟回礼道:
  “在下姓阮单名伟。”
  众镖客一听是个没来头的人,便不去注意,恢复互相谈笑的局面,但声音小得多了,显
是因管事在的缘故。
  丁子光道:“是阮兄,久仰,请问有何技长!”
  阮伟笑道:“小弟两膀子略有点力气!”
  丁子光一听,是个卖力的汉子,便不在意,笑道:
  “你到那边去试试,我们这里要能举一百八十斤的石锁,才够格做个趟子手。”
  阮伟不以为忤,谦逊道:
  “小弟试试看。”
  走到石锁旁,共见五把石锁并列,由小而大,最大的要比最小的石锁,大五倍有余。
  丁子光指着最小的石锁,道:
  “你举举看。”
  众镖客没有一个回身来看,因凡是求职者先举石头,力气再大,顶多做个最小的镖客,
不值他们一顾。
  阮伟不呼气,不蹲身,拿着石锁柄,毫不费力的将一百八十斤石锁举起。
  丁子光笑道:“你力气不错,这里共有五把石锁,能牵那个,你就举那个。”
  阮伟豪气一发,大声道:“小弟试试第二把石锁!”
  众镖客闻言齐惊,不由全都回过身来。
  丁子光正色道:“那石锁共重七百二十斤!”
  阮伟笑道:“小弟自信尚可举得起。”
  众镖客心中皆都不信,暗道:“他那么年轻的年纪,身体又不十分健壮,要想举起,直
不可能。”
  但见阮伟仍不蹲身,亦不见其吐声吸气,双手握住石柄,一寸一寸慢慢将石锁高举过
头,然后轻轻放下。
  丁子光神色凝重道:“你可举得起第一把石锁吗?”
  众镖客齐都注视着阮伟,看他如何回答!因这第一把石锁,南北镖局也只有几个名镖头
举得起,倘若他能举得起,便胜过这厅内大半镖客的力气。
  阮伟不愿过于炫耀,摇摇头,也不说话。
  丁子光以为他无法举起,客气道:“你拳脚上功夫如何!”
  阮伟摇摇头,丁子光又道:
  “你刀剑上功力如何?”
  阮伟仍是摇摇头,丁子光暗叹道:“可惜这么好的人才,只有两膀子的力气!”当下,
招呼老仆道:“带他至第二十号趟子手领班处就职。”
  众镖客一听,这小子力气虽大,却只能做个趟子手领班,比起众人的职位要低多了,大
家顿时恢复高声谈笑声,不再把阮伟看在眼内。
  阮伟不计较此事,跟在老仆身后,欲要离去。
  忽听两声暴喝道:“小子站住!”
  众镖客中涌出两位粗眉彪形肥汉,一人低声道:“这小子怎么得罪了张,王!”
  姓张的彪形肥汉,上前道:“你的马,可是伤了兄弟俩位的坐骑!”
  阮伟听他喊自己小子,不悦道:“不错!”
  姓王的彪形肥汉,大喝道:“不道声歉,就算了吗?”
标题 <<旧雨楼·古龙《飘香剑雨续》——第二十八章 江海无情人不见>>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二十八章 江海无情人不见
  张,王两位缥客是是结拜兄弟,在众镖客中性格最粗暴,拜兄是“横眉大胖”张熊辉:
拜弟是“竖眉二肥”王道。阮伟外和内刚,见这两位凶霸霸的样子,气道:
  “怎样道歉法?”
  张熊辉恶声道:
  “小子不会道歉,大爷教给你,先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
  王道大笑接道:
  “再从这里爬出去!”
  阮伟道:“怎么爬法,请阁下爬给在下看看!”
  王道一愣,张熊辉喝声道:“小子无礼!”
  王道挽起衣袖,骂道:
  “他娘,看老子揍不死你!”
  阮伟眉头一皱,跨前一步,道:
  “阁下为何出口伤人?”
  张熊辉鼓动满脸肥肉,大笑道:
  “骂了你这免崽子,又怎么样?”
  阮伟霍然大怒,但见那垂眉卷髯管事丁子光突道:
  “口舌逞能,非我辈之能事,各位闪开!”
  顷刻演武厅中让出一块空间,足够数人械斗,丁子光豪然道:“若求那方是非曲直,不
妨拳脚上见个高低!”
  说罢,退到一侧,他倒有意要见见阮伟如何应付!
  王道跃至空间中央,大剌剌道:
  “小子上来吧!二爷让你三招。”
  阮伟眉头轻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张熊辉赫赫笑道:
  “谅他没种敢向我二弟桃战。”
  丁子光低声道:
  “阮兄若不愿此试,赔个礼算了!”
  阮伟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无可奈何道:
  “好罢!”
  众镖客闻声,齐皆暗笑,以为阮伟伯事,要赔礼道歉,在这情况下,输一口气,实是莫
大的耻辱。
  阮伟缓步走至中央,昂声道:
  “阁下何人?”
  王道见他气昂昂的神态,不是来赔礼的样子,连忙站稳马步,怕他神力击来,自己抵挡
不住,马步站稳,才道:“二爷“竖眉二肥”王道。”
  阮伟回身面对张熊辉道:
  “阁下何人?”
  张熊辉大笑道:
  “小子听清楚了!大爷“横眉大胖”张熊辉!”
  阮伟神态更是轩昂道:
  “在下不打无名之辈,二位既报姓名,一齐上吧!”
  众镖客齐皆一惊,看不出阮伟文绉绉的样子,说出话来,竟此张,王两位镖客,还要狂
上三分。
  张熊辉胖脸挤成一堆,好半晌才笑出声音道:
  “一齐上……哈哈……一齐上……”
  他笑得前合后仰,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厅中众镖客却不觉好笑,也无一应声附合,阮伟更是静的神色不变,直等张熊辉声音越
笑越小。
  笑到后来,张熊辉自觉情形不对,才尴尬的停下笑声,他见阮伟从容的样子!心中微微
一凛。
  王道突喊道:“大哥……”
  他这一喊,显是心中胆怯,阮伟暗笑他刚才还不可一世,原来是银样蜡枪头,当下微微
一笑,缓步上前。
  王道连退数步,不敢迎敌,张熊辉见状,不得不跃至王道身旁,骂道:“站住,没出
息!”
  阮伟笑道:“好!!一齐上吧!”
  张熊辉气得脸发紫,喝道:
  “小子找死……”
  喝声未毕,双拳左右开弓,闪电飞出,王道也不省事,飞起一脚,朝阮伟腹下踢去。
  阮伟身突然一旋,众人皆未看清他施出何种手法,却见张熊辉双拳作下击状,王道作飞
状,呆在那里,动也不动。
  厅中众人皆是武术行家,知道张,王两人是被制住穴道,因见阮伟奇特迅快的手法,众
人自忖皆非敌手,是故无一人敢上前去替他两人解开穴道。
  厅中寂静无声,阮伟回眸四顾,忽见丁子光笑道:
  “阮兄,请看在兄弟“醉八仙”脸上,放了他两人宠!”
  阮伟微微一笑,在他两人胸前一推,两人咳出一口浓痰,才能转动身体,张熊辉尤不死
心,大喝一声拳飞快击向阮伟。
  “醉八仙”丁子光身体一摇,掠至张熊辉身前,出手飞快捏住他手腕,喝声道:“住
手!”
  张熊辉肥脸挣得通红道:“你……你……”
  丁子光霍然放手,张熊辉站不住脚,向后冲了数步,才拿住椿,丁子光沉声道:
  “我怎么样!自今以后阁下与你拜弟不再是南北镖局的人!”
  张熊辉苦着脸道:“丁大爷……”
  丁子光寒脸道:“不要多说,到柜台支了钱,赶紧走!”
  王道知道自己兄弟俩人丢了脸,已无法再在南北镖局立足,叹声道:“大哥,我们走
吧!”
  张熊辉凶恶的瞪了阮伟一眼,转身走去。
  丁子光大声道:“记住!尔后你两人在江湖上行事,不得再打着南北镖局的招牌否则你
两人自知厉害!”
  张熊辉回道:“这个晓得,不劳丁避事费心……”
  他两人去后,众镖客恢复谈笑,彷佛刚才“醉八仙”丁子光断然处决的事,并不引起他
们的反感。
  阮伟于心不安道:
  “丁兄,兄弟害得贵镖局失去两位镖客,这……这不太好吧!”
  丁子光合笑道:“他俩自讨苦吃,咎由自取,坏了南北镖局的名气,今日若不逐出,他
日必为祸患。”
  阮伟道:“兄弟托身贵镖局,以后尚请丁兄多照应,兄弟这就去领职……”
  丁子光道:“等一下!”他张开双手,大声道:
  “各位注意!”
  顿时,厅中安静下来,丁子光接道:
  “南北镖局的第一信条是什么?”
  众镖客齐声道:
  “不能公然坏了南北镖局的名气!”
  丁子光道:“今日之事,为尔后之诫,没有本领便不要妄自尊大,否则损了南北镖局的
名头,永不录用!”
  众镖客诺诺应声,阮伟暗道:这南北镖局,纪律倒是不错,想来行事的效率一定十分卓
着。
  丁子光昂声又道:
  “去年副总镖头因故去职后,此位子一直未有适当人选巴任,本人推荐阮伟阮兄弟就任
该职,各位意下如何?”
  这“醉八仙”丁避事虽名为管事,却非普通的管事,除镖主“无影剑”欧阳治贤外,局
内任何事都可由他决定,镖主很少过问,他提议由阮伟就任副总镖职位,自无人反对,大家
齐声附合。
  阮伟慌忙道:
  “兄弟德鲜能薄,岂可当此大任,千万不可!千万不可!”
  丁子光笑道:“阮兄不要客气,今天兄弟眼拙,差点错失一位高人,以阮兄之才能,足
够当此大任多矣!”
  阮伟摇手道:“不行!不行!我毫无经验……”
  丁子光道:“经验是磨练出来的,过一段时日后,没有经验也变成有经验,阮兄不要推
辞,再推辞就见外了!”
  阮伟呐呐道:“那……那……”
  丁子光一笑,大声宣布道:
  “阮兄答应当此大任,各位鼓掌欢迎!”
  顿时掌声响起,但是仔细一听并不热烈,显是以阮伟的年纪及声望,并不足以服众,使
众镖客心悦诚服。
  众镖客中忽有一人高声道:
  “请咱们副总镖头露一手,给大家过过眼界!”
  丁子光低声笑道:
  “阮兄,大家有意见见他们副头儿的真功夫呢?”
  阮伟年少志高,当下不再推辞,大声道:
  “兄弟忝任此职,以后尚望各位兄弟协助……”
  丁子光听他答应接受副总镖头职位,心中暗暗高兴,庆幸得为镖主导到一位有力的助
手。
  阮伟停了一会,走到五把石锁旁,赧颜笑道:
  “兄弟随便玩点功夫,不好之处,请各位多加指点……”
  他伸手握住那把最大的石锁,未见如何用力,轻易举起,众人惊呼一声,暗叹他的神力
惊人。
  阮伟另只手跟着拿起第四把石锁,双用力一抛,石锁飞起,在这顷刻间,他将另三只石
锁也迅快抛起。
  眼看最大两把石锁就要落下,突见阮伟一记怪招,两把石锁突又飞起,另三把石锁又要
落下时,但见他又是一记怪招,三把石锁也同时飞起。
  如此五把石锁分成两批交替落下,阮伟每打出一招,便将要落下的石锁击起,他每施出
一招无不声势惊人。
  凡人要举起一把石锁已不可能,他却视若无物的打出一套拳脚,那一套拳脚其威力可想
而知。
  众镖客见状惊的目瞪口呆,起先他们尚怕阮伟接不住石锁,只要失手一把,谁也无法承
担,是故大家躲得远远的,其后见阮伟掌法的稳定,决无失手的可能,再想接近去看个究竟
时,竟被那四周激起的掌风止住,接近不了。
  丁子光也看得力加赞佩,暗道此人神功已达绝顶的地步,尚未注意到阮伟那套掌法,其
实更为惊人!
  堪堪三十六招“十二佛掌”打完,阮伟一个收势,五把石锁先后落地,好像放下去一
般,轻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其用力之巧,手法之精,看的四周众人,连喝采声都忘记了。
  阮伟谦逊道:
  “现丑!现丑!”
  这时众人才暴出惊讶赞叹声,顿时厅中乱成一片,互相纷纷讨论阮伟的表演,实乃生平
所罕见。
  忽听一人喊道:
  “总镖头来了!”
  厅中静下时,只见厅门走进一位风尘满面,年精三十余,中等身材,国字脸口的豪客。
  他经过众镖客身前时,众镖客恭声招呼道:
  “总镖头好!”
  他虽然含笑点头,却掩不住眉头现出的忧色,丁子光带着阮伟迎上前,抱拳道:
  “郑兄一路辛苦了,此趟镖回来的真快!”
  这镖头掌上功夫十分了得,人称“大力神鹰”郑雪圣,做事谨慎,只要是重镖,都是由
他亲自押送,甚得镖局中各人的爱戴。
  他回了一个礼,没有说话,眼睛却注视到阮伟,似在问丁避事,他是谁呀?
  丁子光立即会意,介绍道:
  “这是今日兄弟才请到的一位能人,荣幸聘为本局副总镖头,郑兄以为如何?”
  郑雪圣伸出青筋结的大手,要向阮伟握手,阮伟伸手迎接,众人知道总镖头在试功夫
了,每次新人来时,他都要握手考究,但每次都是微微一握就放手,被握者但觉总镖头的功
力和自己不相上下,事后才知他适可而止,不为己甚。
  阮伟一接到他的大手,觉到一股大力逼来,还未想到抵抗,瑜珈神功立即自然运转,手
掌顿时变的软绵绵的。
  郑雪圣心中一惊,知道再运起全身功力也无法奈何得了他,连忙放手道:“好!好!
?”
  众人从未听总镖头试过新人后,道声赞评,今日却听他连道出三个“好”字,当下心中
对阮伟更是佩服!
  其实郑雪圣只能道出个好字,好在那里却说不出,他每次都能试出新人功力的深浅,唯
有今日,但觉阮伟功力甚高,高到什么程度,却无法得知!
  丁子光大笑道:“郑兄,兄弟的眼光如何?”
  郑雪圣终算开口道:
  “丁避事好眼光!”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便住壁不语,丁子光道:
  “郑兄去休息吧!兄弟招呼好阮兄后,再与你谈!”
  郑雪圣道:“我们在镖主那里见。”
  阮伟道:“郑总镖头好像不大喜欢说话!”
  丁子光颔首道:
  “老郑是有名的没口子葫芦,难得听他说几句话,这趟重镖至四川,情况不知如何?”
  他早已发觉郑雪圣回来时的神情,隐隐觉得到情形有点不大对劲,碍于阮伟不便走开。
  阮伟玲珑透顶听他这句话,即道:
  “丁避事有事请自便,随便派一个人招呼小弟就好,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再客
气。”
  丁子光赞声道:“好!”即刻唤来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
  丁子光道:“起新,你好好照应副总镖头。”回身向阮伟道:“阮兄,有不憧之处问
他,兄弟到镖主那里去,容后再为你引见镖主。”
  丁子光去后,青年笑道:
  “副座,小弟凌起新。”
  那青年长得英俊潇,样子十分讨人欢喜,阮伟道:
  “小弟今年十九,不知兄台贵庚?”
  凌起新不安道:
  “小弟今年二十。”
  阮伟笑道:“那就不应该自称小弟,应称大哥。”
  凌起新摇手道:
  “那不行,副座位置在起新以上,起新岂敢以大哥自居!”
  阮伟道:“朋友相贵在知心,凌大哥若要以职位区分,莫非是不愿交小弟这个朋友?”
  凌起新慌忙道:“非也!非也!……”
  阮伟笑道:“凌大哥!”
  凌起新无法,只得呐呐道:“兄弟……”
  由于凌起新热心的安排,阮伟舒适的住进以前副镖头住的地方,这南北镖局气派很大,
只要无家室的镖客,趟子手,皆可免费住在局内,供吃供住,专人照顾。
  这凌起新自幼就跟随丁子光,武功也等于得自丁子光的指点,由于平时勤奋的关系,功
夫学的还不错.他和阮伟一见投缘,无所不谈,到了第二日,阮伟已全盘了解南北镖局一切
情形。
  南北镖局一大清早起,就忙碌起来,不像别的镖局个把月才能保一趟镖,这南北镖局整
天都有生意,有时一天能接下十数宗镖,局里的镖客很少闲着。
  第二日阮伟起来,到处看看,众人见着他,恭声道:“副座早!”阮伟不憧局内的行
情,只有走马看花的看过去。
  走到演武厅前,碰到凌起新,凌起新笑道:
  “伟弟要进去练功吗?”
  阮伟笑道:“我们进去看看!”
  厅内寥寥数人,四周布满各种兵刃武器,及练功用具,凌起新走到五把石锁旁,叹道:
  “昨日伟弟的表演,令我惊叹不已,现在想来,我还不信世上真有人能够将这五把石锁
抛起。”
  阮伟道:“世上奇人异士比比皆是,我那点雕虫小技,不堪言道。”
  凌起新摇头道:
  “我不相信,你的神力据我所知,无人能及,就连镖主“无影剑”恐怕也无此神
力……”
  陡听一声娇叱道:“谁说?”
  凌起新大惊,循声望去,见侧姗姗走来一位二八姑娘,身着黑色劲装,背着一柄长形宝
剑,阮伟问道:
  “她是谁?”
  凌起新皱眉低声道:
  “糟糕,麻烦惹上身了!”
  二八姑娘怒声道:
  “你说什么?”
  凌起新慌忙道:
  “没……没……说什么,小姐起的早。”
  二八姑娘道:“有什么早!你还以为早,可见你平时是个懒骨头!”
  凌起新不敢顶嘴,知道顶嘴麻烦更多了,唯有低声诺诺,那姑娘望向阮伟,嘴角微翘
道:
  “你就是昨天新来的副总镖头吗?”
  阮伟简捷地道:“不错。”
  凌起新呐呐道:“她……她……是镖主的小姐!”
  阮伟点点头,默默站在那里,那姑娘见他不招呼自己,一派目中无人的样子,娇嗔道:
  “喂!你是不是哑巴?”
  阮伟摇摇头,他想到自己的大妹阮萱,倒有点像眼前这位姑娘,对付这种姑娘,唯有给
她个不理。
  那姑娘气道:
  “你不是哑巴,怎么不说话?”
  凌起新道:“小姐,副座不喜欢说话!”
  那姑娘道:“要你多嘴!”她憩了一会,叹道:
  “真好笑,丁大叔选了一个总镖头,已是没口子葫芦,现在又来一个副的,赶明儿咱们
镖局改为吃饭镖局好了!”
  凌起新不解道: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道:“咱们镖局里的人生了一张嘴,只会吃饭张口,不会说话张口,不叫吃饭镖局
叫什么?”
  阮伟听她说这话的口气和阮萱一样,不觉微微一笑。
  那姑娘哼声道:“笑什么?没听别人说过话吗?”
  阮伟忍不住道:
  “欧阳姑娘,在下尚未谒见镖主,失礼之处,请姑娘多多原谅!”
  他这句话,明显说出自己尚不是南北镖局的人,没有正式认识她,故不便招呼。
  欧阳姑娘轻蔑道:
  “那敢情好,你既然没见过家父,算不得自己人,姑娘正好领教,如此胜败不伤和
气。”
  阮伟谦逊道:
  “在下功夫浅薄得很,不是姑娘的对手。”
  欧阳姑娘冷笑道:
  “你放心好了,姑娘不会伤你!”
  阮伟眉顶一掀,但想到此刻的处境,终是忍了下去,默不作声。
  欧阳姑娘不屑地道:
  “想不到男子汉大丈夫,皆是无胆之辈!”
  凌起新突然大声道:
  “副座是客气,才不与你比,岂是怕了你!”
  欧阳姑娘笑道:
  “你若是有胆之辈,不妨和姑娘比比看!”
  这欧阳姑娘是“无影剑”的独生爱女,一身武艺得自真传,她平时被父母宠爱惯了,十
分任性,常常要和局内的鳔客挑战,想一试己身所学,但谁敢和她比呀,看在镖主的面上,
谁也不敢惹她。
  凌起新已不知被她挑战好几次,都忍了下去,他想以阮伟的武功,连镖主也非敌手,你
岂能胜得了,当下冷冷道:
  “小姐胜得了起新有什么用?胜得了副座才是真本领!”
  欧阳姑娘道:“你叫他来和姑娘此,姑娘不信胜不了他!”
  凌起新豪声道:“副座!傍她点颜色看看。”
  阮伟低声道:
  “凌大哥,我们走吧!”
  说罢,移走从欧阳姑娘身边走过,凌起新无法再说,只有跟着走过,他正走过欧阳姑娘
身前,突听她冷冷道:“没出息!”
  凌起新回身道:
  “小姐若能举起那把最大的石锁,才和副座比罢!”
  欧阳姑娘娇喝道:
  “站住!”
  阮伟不由停下步子,但听欧阳姑娘道:
  “空有神力有什么用,牛的力气不是很大吗?”
  阮伟听她把自己比做牛,不悦道:
  “在下并未得罪姑娘,姑娘为何如此说?”
  欧阳姑娘自顾自道:
  “要叫家父举这五把石锁,他还不愿意举呢,其实姑娘不举也能将它搬动。”
  说着,陡然抽出身背长剑,一剑挑去,只见那把最大的石锁被她一剑挑起,她跟着抽剑
在石锁上一拍,那石锁安稳落下,亦如放下一般。
  她蓦然露出这一手高超的剑法,不但凌起新惊住了,就是阮伟也看的大吃一惊,顿生较
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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