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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红颜

_8 古龙(现代)
平所见,想不到老夫练剑五十年,天下还有不曾见识过的剑法……”他仰天一声长笑,
接着又道:
“老夫想请教姑娘师承宗派,和剑法名称,也使老夫增长一次见识,还有,你方才
说还有三招威力极强的剑法,不知出于何派,也望一并见告。”
要知灵鹫老人身为一代宗匠,毕生练剑,见多识广,武林中各门派的武学,都有个
见闻,只要对方一出手,便可看出他的出身来历。
可是他对公孙燕这三招剑法,不但从未见过,简直没听人说过!
此刻听到公孙燕说出这套剑法算是天下第一,而且另外居然还有一种剑法,威力极
强,怎不叫他目瞪口呆,惊诧无比?
公孙燕瞧他辞色十分恳切,一时不好回绝,只得说道:
“我那师傅,不在江湖走动,她收我做记名弟于,我只跟她学了三天剑法,我也不
知道师傅的宗派来历,我这套剑法,师傅说过,叫做‘紫云剑法’。
那另外一种剑法,不是师傅这一门的,师傅说威力才强呢,那才真是天下第一,不
过一共只有三招,师傅没有说哪一派咯。”
灵鹫老人黯然无语,歇了歇,叹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夫所学,真是沧海一粟罢了!”说话声中,袍袖一展,
身形倏然朝墙外飞去!
尚师古拱拱手,阴声说道:
“掌门人恕兄弟不远送了!”
“哈哈哈哈!”
一声响彻群山的长笑,接着阴魔话声响起!因为笑声来得太以突然,也太以响亮,
公孙燕、吕兆熊、孟迁三人,只震得耳中嗡嗡作响,好像这笑声从四面八方而来,辨不
清笑声,发自何处?
阴魔尚师古听得脸色大变,两只眼睛,绿光暴涨,望着右厢屋脊,阴阴的道:
“伏兄大驾光临,怎不请下来一叙,何用作此惊人之笑!”
他说话虽然还是阴声阴气的好像没有力气,但右手却已从身旁取过阴沉竹,暗暗蓄
势!
公孙燕不知来的又是何等人物,但听那声大笑,来人分明是功力极高之士,是以也
迅速退到孟迁身侧,一手握住剑柄,纵目打量。
“哈哈,尚师古,灵鹫老儿可谓盛怒而来,泄气而去,十年不见,山人还当你练了
什么厉害功力,原来还是仗着阴谋诡计胜人。”
公孙燕依着阴魔目光望去,只听发出的声音,确是从右厢屋脊传来,但这人说到最
后一句,人影却已近在眼前!
公孙燕心头一惊,定睛。瞧去,谁说不是,朦胧月色之下,离自己不远,不是已站
着一个身形高大,长发披肩,身穿黑色长袍的道人?他从何处飞落?什么时候飞来的?
自己居然一无所觉!
阴魔尚师古对他似乎十分忌惮,拱拱手,笑道:
“兄弟技不如人,只好把灵鹫老儿气跑了,就算了事,别教伏兄见笑。”
披发道人冷嘿道:
“灵鹫老儿算得什么,你尚师古倒并非技不如人,想是腿伤未复,不大愿树敌罢
了。”
阴魔连连拱手道:
“好说,好说,伏兄也把兄弟说得太高了。”
披发道人在说话之时,两道炯炯目光,忽然瞧到侍立阴魔身后的吕兆熊身上,用手
一指,厉笑道:
“偷上茅山通天观,倒翻山人许多药瓶的,可是你吗?”
公孙燕心头不期一惊,暗想原来这披发道人,竟是名震江湖的“一城三山”中的
“茅山毒指”,无怪口气有这般大法,她心中想着,只见吕兆熊一眼瞧到茅山毒指伏景
清朝他一指,不由吓得脸如上色,慌忙不迭的往后躲闪!
阴魔陪笑道:
“伏兄歇怒,兄弟命小徒上茅山专程叩谒,乞取一粒‘毒龙丸’,不料适逢伏兄外
出未归。
小徒深知兄弟双腿被阴山寒铁所伤,非伏兄‘毒龙丸’,难以复原,一时为师心切,
擅入伏兄丹室,兄弟闻悉之后,已严予训戒,还望伏兄多多原谅!”说到这里,回头阴
喝道:
“没出息的东西,伏老前辈虽然指法神通,但当着为师,也不会贸然对你小辈下手,
这般胆小,真替老夫丢人,还不快去向伏老前辈认罪。”
吕兆熊应了声“是”,慌忙走到茅山毒指面前,跪到地上,叩头道:
“晚辈吕兆熊,给老前辈磕头,望伏老前辈恕罪。”
茅山毒指伏景清,原是个火爆脾气的人,给阴魔师徒一番做作,气也消了大半,大
喝一声:“滚起来,便宜了你这小子!”
吕兆熊堪堪爬起,茅山毒指突然眼球一转,盯了孟迁手上抱着的毕玉麟一眼,张目
问道:
“你手上抱着的娃儿是谁?”
孟迁冷不防被他一声大喝,吓得后退了一步!
公孙燕挺身一拦,伸手摸了摸剑柄,应声道:
“他是我大哥。”
她这一抬头,正好和茅山毒指正面相对!
才看清楚这位名震八荒的大魔头,生得一张蟹脸,凸眼突颧,闪着一对凶睛,似笑
非笑的望着自己,生相狞恶已极!
阴魔尚师古心头堪堪放下一块大石,此时看到茅山毒指突然注意到毕玉麟身上,不
由又紧张起来,绿阴阴的目光,紧紧盯着茅山毒指,右手也同时握起阴沉竹!
茅山毒指似乎未加注意,只是朝公孙燕打量了一下,目光转到毕玉麟身上,沉吟道:
“这娃几好生面熟,山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说到这里,目光一抬,朝孟迁道:
“你抱过来,给山人瞧瞧!”
孟迁不敢答应,回头向师傅瞧去。
尚师古忙道:
“伏兄,这娃儿身负重伤,危在旦夕,兄弟答应替他打通奇经八脉,才由小徒抱着。
迁儿,你过来!”
公孙燕心中一动,暗想:自己曾听毕大哥说过,他有一次遇到茅山毒指,要想收他
为徒,那时他母亲生了重病,幸亏茅山毒指送了一粒“毒龙丸”,才把病治好,后来还
教了毕大哥一指法。
不错,阴魔尚师古也说过,毕大哥的伤势,只有茅山“毒龙丸”可以救治,婉妹妹
要几天之后才能回来,茅山毒指既然以前对毕大哥垂青,也许不会吝惜一颗“毒龙丸”
的。
心念疾转,倏地伸手一拦,道:
“你要过去,把大哥给我。”
尚师古道:
“女娃儿,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公孙燕道:
“你又不在这时候替大哥立即疗伤,抱过去干么?”
茅山毒指瞧不懂他们争些什么,怪笑道:
“一个重伤之人,又不是什么稀世奇宝,有什么好争的?”
阴魔原是工于心机的人,茅山毒指无意说出“稀世奇宝”四字,在他听来,还当是
伏景清故意说的,心头不由一紧,阴笑道:
“女娃儿,你要是不放心,何不和迁儿一起过来?”
公孙燕并没理睬,却朝茅山毒指说道:
“老道长,我大哥叫毕玉麟,你老还传过他一招指法呢!”
茅山毒指听得一怔,忽然仰天发出一声刺耳怪笑,点头道:
“不错,不错,是姓毕的小娃儿,难怪山人眼熟得紧,哈哈……”
他这笑声凄厉震耳,公孙燕听得有点心头发毛!
茅山毒指笑声一落,接着双目寒光四射,厉声道:
“是谁把这娃儿打成这般重伤?小子,你还不抱过来给山人瞧瞧?”
他左手悬空一招,孟迁只觉自己身子被一股极大吸力吸往,脚不由己的往茅山毒指
身前走去!
阴魔尚师古心头大急,左手五指伸屈之间,接连弹出!
朦胧夜色之中,只见飞出一连串浅绿星火,丝毫不带风声:宛如电光石火,向茅山
毒指身后大穴袭到。
这星星绿焰,速度奇快,看去当真一闪而至,使人避无所避!
茅山毒指总究久经大敌,阴魔弹出的星星绿焰,虽然无声无息,但他轻微的弹指之
声,如何瞒得过茅山毒指?这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茅山毒指伏景清背上好像长着眼
睛,身形一偏,右手袍袖同时向后挥出!
一连串飞洒而来的星星绿焰,和茅山毒指电漩卷出的无形罡气,才一接触,只卷了
两卷,便倏然没去!
茅山毒指伏景清连头也没回,口中冷嘿一声,道:
“尚兄十年不出,‘阴极磷光’果然大有精进,你何故偷袭山人?”
尚师古眼看对方不动声色的就把自己认为足可傲视江湖的“阴极磷光”破去,心头
也着实一惊,阴笑道:
“伏兄居然练成道家罡气功夫,兄弟不胜钦佩之至!”
其实他哪里知道茅山毒指虽然使出道家罡气,一下扑灭了他的“阴极磷光”,但右
手衣袖,却也被进火烧穿了几处细孔,只是大家都没留神罢了!
第六节
神血盟兵分三路,从碧水阁的左、右后方,大举进袭。
从左路推进杀人碧水阁的,是神血盟的金甲组武士、银盾组武士,还有精英高手三
十六人。
统领这一支雄师的,是诸葛超凡。
从后方杀人碧水阁的,是神血盟的黑魔堂、紫衣堂、骷髅堂及总坛三祭师。
这一股力量更强大。
最先从瀑布潜入石林的,就是黑魔堂的先锋队伍。
真正可怕的,是骷髅堂四十九高手,及总坛三祭师。
三祭师俱年逾七旬。
他们年纪虽然大,但身手之高,却是当世罕见。
统领这一支雄师的,也就是这三位祭师。
从右方而来的,却是神血盟的鹰组、豹组武士。
另外,尚有精英堂高手六十余人。
为首一人,正是长孙倚凤!
攻势最猛烈的,是由诸葛超凡直接指挥的一千黑道高手。
金甲组武士与银盾组武士,都是神血盟中的精锐战士。
而随后而来的三十六名精英高手,更是极难缠的厉害角色。
金脚带、死未道人,老赌精三人,与碧水阁中人,联手对抗,这一战可说是空前激
烈。
尚幸碧水阁早已有备而战,金甲组武士与银盾组武土刚冲杀过来,就已布下三座奇
门阵法,把他们重重围困。
这三座阵势,绝不寻常。
金甲组武士与银盾组武士虽然来势汹汹,但却还是无法冲破这三座奇阵。
但诸葛超凡却指挥若定,毫不慌乱。
他手下的三十六名高手,在这位总护法的调度下,也布下了一座极之怪异的阵法。
以阵势对阵势!
以阵势破阵势!
这种道理并不难懂。
但最重要的,是这阵势是否能克制对方的阵势!
当然,组阵者武功之高低,也足以直接或间接影响这一战的胜负。
金脚带等三人,并不属于碧水阁阵势中的份子。
他们似乎变得有点多余。
但当对方也组成阵势之后,他们却产生了一种扰乱敌方视线的作用。
诸葛超凡临阵经验丰富,一见之下已知道这三人非要除去不可。
他冷笑一声,新自上前去对付这三个人。
老赌精人虽矮小,但战意却最旺盛,一见诸葛超凡飞身扑来,不由分说已一掌扫了
出去!
金脚带忙道:“别轻敌,这老不死是血神盟的总护法
话犹未了,老赌精已像断线风筝似的向后倒飞开去。
他们拼一掌。
老赌精掌力浑雄,向有铁掌之誉。
但这一拼,他却是吃了个大亏。
“死未?”死未道人并非幸灾乐祸,而是照例有此一言。
老赌精犹自叫道:“未死!未死!老夫还死不了……”
他居然还要再与诸葛超凡拚一掌。
但他只是踏前两步,人己倒下。
金脚带急抱起他。
死未道人脸色一变,手中五灵剑争刺诸葛超凡。
剑影闪动,剑花点点。
每一点剑花都隐藏着凌厉的杀着,每一招杀着都隐藏着精妙无穷的变化。
诸葛超凡不由发出一声喝彩:“果然好剑法!”
死未道人毫不理会对方说什么,掌中长剑招式更是紧密。
可是,无论剑招怎样巧妙,无论杀着如何凌厉仍然无法伤得了诸葛超凡分毫。
堂堂总护法,身手确然超卓。
金脚带已在那边叫道:“牛鼻子,这老鬼不好惹,千万小心——”
他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诸葛超凡给死未道人连攻十六剑,他已看出了对方剑法中的破绽。
就在死未道人攻出第十八剑的时候,诸葛超凡突然从剑网重重之中欺身扑了过去。
这本是极危险的一着。
但他已看出死未道人剑法中最大的破绽,这一扑之势,也全然是针对那破绽而发。
死未道人剑势己老,诸葛超凡这一扑,反而是最安全的。
他安全,死未道人就很危险了,因为这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在咫尺。
诸葛超凡闪电般劈出一掌。
叭!
死未道人腰间中掌,口吐鲜血,跄踉地俯冲出去。
从碧水阁后方杀进来的,也是神血盟中的精锐战士。
焦四四,高六六虽然刀法颇有根基,但却只是有勇无谋。
云双双虽然身手不凡,可是毕竟独力难支。
幸好神血盟的三祭师还未赶到,丐帮、长鲸帮、华山派与天台派的高手己然纷纷布
阵,总算及时压住了阵脚。
这几个门派帮会,全是神血盟要诛灭的对像,这时候,他们可说是敌忾同仇,大有
唇亡齿寒之气概。
等到三祭师赶到的时候,形势已相当吃紧,谁也没绝对的把握可以获得胜利。
现在,神血盟的两路攻击已经全面展开。
但长孙倚凤却在碧水阁右方百余丈外,按兵不动。
他说要等待最佳时机。
他在等什么?
他要等多久?
这位千秋,精英两堂堂主,没有说。
但忽然间,精英堂中人,与鹰组,豹组的武士,发生激战。
他们本是同路人,俱在长孙倚凤管辖之下。
而且,大敌当前,大战在即,但他们却自己先打起来了。
长孙倚凤没有制止。
他只是冷冷的盯着一个人。
这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长孙堂主,多谢你的猎刀了。”这人忽然淡淡一笑,说出了这么一句说话。
第七节
这人当然就是血公爵卫天禅。
猎刀在他手中。
连长孙倚凤的性命也仿佛已在他的掌握里。
“你可知道,背叛本盟,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卫天禅淡淡道。
长孙倚凤眨了眨眼睛,道:“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真的加入了神血盟,所以
‘背叛’两个字根本就无从谈起。”
卫天掸冷冷一笑:“你以为可以乘人之危,把本盟重重打击?”
长孙倚凤摇摇头:“你又说错了,卫盟主现时正在狂攻碧水阁,危如垒卵的,只会
是碧水阁中人,而并非神血盟。”
卫天禅哈哈一笑:“你倒有自知之明,老实说,在这一战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什
么碧水阁,也不会再有精英堂的存在了。”
长孙倚凤淡淡道:“那么,当然再也不会有我这个人存在了?”
卫天禅摇摇头。
“那倒不然,本座要你活下去。”他目中露出了残酷的笑意:“你最少还可以活一
百天。”
长孙倚凤叹了口气,道:“这一百天内,恐怕我会被折魔得不成人形了。”
卫天禅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怪笑着说:“本座会用这柄猎刀,把你身上肉很仔细地
割下来,每天割一次,每次只半两,绝不多取。”
长孙倚凤目光闪动:“那倒有趣,每天半两肉,何时才割得完。”
卫天禅道:“最少,一百天之内,你绝不会死。”
长孙倚凤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道:“也许,我们的计划是失败了。”
卫天禅道:“但你最少有一件亭是很成功的。”
“黑狼帮?”
“不错,借刀杀人,永远是最高明的策略。”
长孙倚凤道:“那么,我倒是已经把神血盟利用了?”
卫天禅道:“你也不必把自己估计得太聪明,诛灭黑狼帮,本来就是本座已想干了
很久的事,阁下的出现,只是使本座提早一点进行而已。”
长孙倚凤淡淡道:“你的确是条老狐狸,可是距离成功的阶段还有根远。”
他的话刚说完,居然立刻就有人答腔:“心术不正的人,永远不会成功。”
卫天掸目光一转,盯在一个灰衣人的脸上。
但他看不见这人的脸。
他只是看见这人的一双眼睛。
卫天禅嘿嘿冷笑。
这灰衣人是蒙着面的,但卫天禅却仿佛可以透过蒙着面孔的布之中,认出这人是谁。
“在九玄洞里显威风的,就是阁下?”他冷冷地说。
灰衣蒙面人道:“那不算怎么威风,只能说你们的人窝囊一点。”
工天禅道:“有人说,那天你的声音很古怪,说话的词句也很是粗鲁,而且又以一
杆银枪作为武器,无论怎样看来,都不像是司马纵横。”
灰衣蒙面人道:“你看我像不像司马纵横?”
卫天禅道:“很像。”
灰衣蒙面人道:“何以见得?”
卫天禅道:“因为你现在的手里没有那杆银枪。”
灰衣蒙面人道:“这又和我像不像是司马纵横有什么关系?”
卫天禅道:“因为你想取回猎刀,只有猎刀,才是你最称心如意的兵刃!”
灰衣蒙面人默然半晌,接道:“还有别的理由吗?”
卫天禅道:“还有,因为猎刀既已在本座手里,你就算用任何武器来对付本座,都
是绝对多余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赤手空拳,也许还会灵活一些。”
灰衣蒙面人不由衷心地赞道:“卫盟主果然精明。”
卫天禅却毫不动容,只是冷冷一笑道:“但本座却想不透,你们这些侠义自居的人
物怎么也学会了蒙头蒙脸这一套。”
灰衣蒙面人立刻把头上罩着布中解除,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人果然是司马纵横。
他与长孙倚凤冲突,只是一个计划,就是务求长孙倚凤潜入神血盟。
司马纵横被割掉脑袋,当然是假的,那只是一种掩眼法。
长孙倚凤能否成功混入神血盟,而又是否可以获得得卫天禅的信会,那是没有绝对
把握的事。
为了这一点,司马纵横跟长孙倚凤争论了很久。
司马纵横认为,这是极危险,而又极艰巨的,他并不赞成这个计划。
但长孙倚凤却坚持己见。
为了消灭神血盟,长孙倚凤甘愿担当这个“卧底”的危险角色。
到了现在,长孙倚凤虽然没有完全失败,但却也没有真正的成功。
老狐狸绝不会轻易相信披了羊皮的老虎。
鹰组与豹组的武士,早就已接获密令,要击杀精英堂的每一个人!
精英堂中人,每一个都在血战中。
堂主也不例外。
长孙倚凤已和两个豹组的武士,在苦战得难分难解。
这两个武士,其实并非豹组中人,而是濮阳玉和卫宝官!
外传卫宝官武功平凡,那是绝不确切的。
虎父无犬子!
卫天禅武功绝顶他的儿子又怎么会是脓包货色?
长孙倚凤剑术超群,那是无可怀疑的事,但在濮阳玉和卫宝官两人的围攻下,他却
陷入了捉襟见时的境地。
三人都是剑法上的大行家。
三人造诣也在不相伯仲之间。
但以一敌二的长孙倚凤,实在就很难讨好得去。一
嗤!
卫宝官看似轻桃浮躁,一手剑法却是深沉狠辣,终于首先在长孙倚凤的右肩上划破
一道半尺的口子。
司马纵横心头一震。
他当然很想去帮长孙倚凤,但是在他的面前,还有一个极凶残暴戾,身手绝顶厉害
的血公爵卫天禅。
卫天禅目中已露出了残酷的光芒,就像一头饥饿的雄狮。
他手里甚至己亮出了猎刀!
司马纵横是有心无力。
他一动,卫天禅的刀一定会马上缠了过来,那时候,非但帮不了长孙倚凤,甚至连
自己也会立刻死在猎刀之下。
司马纵横不怕死。
但这样死法,却是太冤枉不大值得。
而且自己假若死了,对于长孙倚凤的情绪,一定也会有极其恶劣的影响,那只有加
速他溃败的时间。
在这一刻间,司马纵横的手心已沁出了汗。
幸好铁凤师的声音忽然来了。
“双凤齐飞,谁挡者死!”
第八节
铁凤师的声音来了,人也来了。
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剑。
凤凰神剑!
卫宝官早已认定长孙倚凤是个死人。
在他和汉阳玉联手之下,长孙倚凤一定会死,他不可能反败为胜,也不可能从两人
的剑下侥幸逃脱。
事实上,长孙倚凤不会逃。
无论胜负存亡,他必须要和精英堂的每一个弟兄在一起。
他可以败,也可以死,但他绝不会在这种形势下逃走的。
他最坏的打算也许只有一个,就是与凶残的敌人同归于尽。
但铁凤师的出现,却使他毋须作出如此恶劣的打算。
——双凤齐飞,谁挡者死!
铁凤师能有这份信心,这份豪情,他为什么不能有同样的气概。
转瞬之间,长孙倚凤变了。
他的剑仿佛已有了信心,有了生命。
铁凤师大笑。
“这才是长孙倚凤!”
卫宝官冷笑。他对濮阳玉说:“精英堂主留给你!”
他选择了铁凤师。
虎父无犬子,区区一个铁凤师又有什么了不起?
刷!刷!刷!刷!
卫宝官长剑挥出,一口气攻出五剑。
这五剑招式并不繁复,甚至可以说极为简单,但那种气势,却有如霹雳一般威猛,
自然给予铁凤师极大的压力。
但铁凤师的目光忽然变得像是剑锋一般寒冷,寒冷而坚定。
他的人也稳如泰山,绝对没有被这种雷霆万钧的攻击吓倒。
卫宝官每攻出一剑,他的身子就急促地一侧。
然而,动的只是他上半截身子,一双腿却牢牢钉在地上纹风不动。
攻出五剑之后,卫宝官眼色变了。
他显然没有料到,铁凤师的身手竟然是如此矫捷。
铁凤师没有还击,却在这刹那间大喝一声。
这一喝是什么意思?
卫宝官不知道,濮阳玉也不知道。
等到他们终于知道的时候,长孙倚凤的剑锋已穿过了卫宝官的咽喉。
真正的杀着居然来自长孙倚凤,这实在使卫宝官大感意外。
他想不到,万万的想不到。
濮阳玉也是一样。
那时候,他已缠住了长孙倚凤,而且似乎已把他逼得透气不过。
可是,忽然问,长孙倚凤不见了。
濮阳玉攻出去的剑,居然由铁凤师的凤凰神剑接住。
长孙倚凤呢?
他己和铁凤师换掉了位置,剑锋却在淌着血。
那是从卫宝官咽喉上流出来的血。
刹那间,一个人的脸色变得比纸还苍白。
那是血公爵卫天禅!
卫宝官这一次是真的死了。
他死在长孙倚凤的剑下!
“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血公爵的心里在狂叫。
自己早已知道长孙倚凤是个奸细,但他却一直没有干掉他!
他以为是飞不出自己掌心的。
但现在,长孙倚凤却在自己的掌心里,杀了卫宝官!
卫天禅简直给气爆了肺!
飒!
刀光如雪,急攻出去!
司马纵横拦住他,赤手空拳的去阻拦他。
卫天禅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红得像是快要淌出鲜血!
他狂吼,刀势更凶猛,简直有如排山倒海一般。
司马纵横以巧妙的身形避开了八刀。
但卫天禅的刀法,也越来越是凶厉。
飒!
每一刀都力足开碑裂石,尤其是第九刀!
司马纵横似在这一刹那间,身形略为一慢。
一慢已很足以致命。
他终于在这一刀之下倒了下去!
司马纵横倒下,但没有死。
其实他的身形始终没有慢下来,而是卫天禅的第九刀快了一倍。
血公爵果然不愧为一代枭雄,就以这一刀来说,天下间恐怕已没有几人能够使出。
即使司马纵横也不能。
小司马是高手,一个杰出的年轻高手,但却绝不是天下无敌。
即使他死在这一刀之下,他也死而无怨。
因为血公爵的刀法,的确绝顶高明,绝顶厉害。
但他没有死。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猎刀。
猎刀不会了解任何人,任何事,它毕竟只是人铸造出来的。
它没有思想,没有感情!
但人却可以了解刀。
更尤其是小司马。
当卫天禅发出第九刀的时候,司马纵横已在那短短刹那间,算准了它的尺寸。
这一刀若照这情况下砍过来,恰好可以砍在自己的胸膛上,刀锋入肉三寸。
这绝对足以致命。
而那时候,他已无退路。
卫天禅这一刀已把他所有的退路完全封死。
他也没有可能接下这一刀。
所以,他只好咬紧牙关,用血肉之躯把这一刀承受下来。
但也在那刹那间,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使胸膛肌肉急促收紧。
这是保命的奇招。
结果,这一刀仍然伤了他,但刀锋人肉却没有三寸。只是五分。
半寸伤痕,不算太轻但却还不致命。
卫大禅也感到意外。
在他的想像中,没有人能在这一刀之下还能活着。
但司马纵横却没有死。因为他了解猎刀,他太清楚它的尺寸。
倘是另一柄刀,他也许会不知闪避!
卫天惮虽然感到意外,但杀气依然。
猎刀又再挟着呼啸之声落下。
司刀纵横急跃起,一纵身就是丈二。
蓦地,一道沉实的剑影飞卷过来。
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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