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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高层的死角

_10 森村诚一(日)
  “其他公司有没有比你们公司577航班早到台北的飞机吗?”
  平贺失望之极,又发现了另一种可能性。
  “其他公司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对方突然变得非常冷漠,这是一个势利的人,平贺道谢后挂了电话。此后的调查内容,不是靠打电话就能解决的。
第十二章 第二个空白时间
  1
  平贺想起了护城河旅馆的梅村。他了解国外游客,也许知道除国泰航空公司以外的台北航班。打电话询问,得知他今晚夜班,要晚上8点上班。直接向羽田机场的管理处打听马上就能弄明白,但离8点没多久了,平贺决定等到梅村上班。
  “你真是执迷不悟呀!”
  同僚们调查回来见他死等着,便打趣地说道。
  梅村的回答,将决定平贺“重大发现”的价值。平贺简直像等待公布考试成绩的考生那样,心神不宁地等到8点。
  8点的钟声响了。平贺考虑到梅村走到总服务台的时间,便又等了五分钟,接电话的是梅村。
  梅村对平贺的提问随口答道:
  “倘若那样,JAL(日本航空公司)里就有啊!班次我忘了。8点10分从羽田起飞的,每周有四次航班直达台北,是星期一、三、五、六。到达台北时就是上午10点半左右。”
  “那次航班,10月1日那天也有吗?”
  “应该有吧。嘿!详细情况问问JAL吧!”
  “谢谢了。多亏你的帮助。”
  平贺激动地放下话筒。接着,他又打电话给日本航空公司国际航班,证实刚才梅村的话是正确的。
  得知,那班飞机是725航班,上午8点10分飞离羽田,10点45分到达台北,10月1日那天也准时航运了。JAL问讯处的人还告诉他,倘若转乘国泰航空公司86航班,有一小时五十分钟,所以快的话能赶上。
  于是,凶手的形踪巧妙地接上了。上午8点10分在羽田起飞,在台北返回福冈是15点25分,在博多大饭店杀人后,17点40分再离开福冈。而且,经宫崎、大阪到羽田是22点20分,沿高速公路一号线回旅馆,躲过总服务台的目光进房间,在22点55分离开了旅馆。
  于是,从早晨8点10分起到22点55分合计十一个半小时?……不行!
  平贺思索到此,神色苍白,表情愕然。桥本是在上午11点24分到达品川的新东京旅馆。上午11点以后在东京的旅馆里的人,怎么会在同一天上午10点45分出现在台北呢?
  发现去福冈的国际航线,并追溯着它的航线,因过分地忘情,以致忘记了起点东京的时间。
  桥本的空白是由上午11点24分开始的,此后是否的确在旅馆里还不明朗,这是早就知道的
  2
  “等一等!”平贺苦思冥想着,如径直坠向深渊的人殊死地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桥本在11点24分之前的去向真的清楚了吗?在皇家宾馆向总服务台上夜班的人打招呼,听说是那天的上午7点,不!准确地讲是6点40分。
  他说,接着他在9点左右离开皇家宾馆,中途吃了早饭,上午11点24分去品川的新东京旅馆订房间。
  据桥本称,是因为“工作紧急”,所以关在客房里一直到夜里快11点钟。但是,既然工作如此急,为什么不更早一点订房间呢?其证据就是,他在上午7点之前回自己的旅馆取文件,去总服务台上夜班的人那里让人看见他,而且在9点时离开皇家宾馆……那么说起来,从7点之前到9点,他到底在干什么?上班族在早晨7点之前赶到公司时间是很紧的。他在企画部,上班时间与普通职员没有多大差别吧?
  他忍着瞌睡挤出来的极珍贵的两个小时,当然应该补充应急的工作,提早去新东京旅馆订房。还是趁早晨安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工作?有什么人看见过他?说是9点离开皇家宾馆去吃饭,但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旅馆里吃呢?餐饮是旅馆的王牌。企画部长又是为工作提早上班,所以应该大模大样地吃。
  倘若因什么事情,不便在自己这里吃,也可以提早到新东京旅馆,在那里吃。早晨9点以后要吃满意的东西只有旅馆吧,但桥本却偏偏说是半路上吃的。这半路上是指哪里?
  同时,假设他确实在半路上吃早饭。他9点离开皇家宾馆,11点24分到新东京旅馆,从平贺町到品川坐车大约二十分钟,他实际却花了两个多小时,用在半路上的什么地方吃早饭。
  对肩负重任、早晨七点之前赶到公司、关在旅馆的客房里长达十一个半小时工作的人来说,这段时间太悠闲了。
  对了!如此说起来,7点之前向总服务台的人打招呼之后,到去品川的旅馆订房间的四个半小时的去向,全都是桥本自己说的,没有经第三者确认。总之,这四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他在哪里?干什么?一无所知。
  上次的调查将空白的起点设在去新东京旅馆办理订房手续的11点24分,全力倾注在此后十一个半小时的分析里,忽略了桥本在11点24分之前的去向。但是,在证明国际航线“杀人归国旅行”的现在,其行动(11点24分之前)有着与以前无法相比的重大含义。就是说,10月1日上午6点40分到11点24分的大约四个半小时,是桥本的“第二个空白”。
  至少,倘若是在上午11点以后去新东京旅馆办理订房手续,就没有必要在大清早7点以前去公司里取文件。
  有什么事?这四个半小时里一定有什么事!
  他向还留在本部的警部办公桌走去,心想应该将自己的发现和想法告诉村川警部。
  村川警部当场就召开搜查会议。国际航线这一新的发现,尽管有着新东京旅馆上午11点24分这一壁垒,但还是引起了全体警员的兴趣。
  “桥本离开皇家宾馆是7点之前,到新东京旅馆是11点24分,住宿登记卡上的字的确是他写的,不是让他人代笔。但是,平贺刑警发现的这条经台北的路线,填补了他那十一个半小时里的一大段空白。除早晨的时间不一致以外,凶手将作案场所选定在福冈,在被害人断气前逃离现场,预订东亚航空公司365航班的机票,大阪转机,到东京22点20分,22点55分在新东京旅馆结账离开,将这些全部联系在一起,是令人信服的。
  而且,尤其希望提醒大家的就是,桥本在皇家旅馆总服务台露面的早晨6点40分这个时间,正是能赶上上午8点10分从羽田起飞的日本航空公司725航班。国际航班预订机票是在一个小时之前,但倘若事先打电话预约好,稍稍迟一点也能上机。早晨高速公路车辆少,清晨6点40分向725航班联络最恰当。”
  “但是,这……”
  荒井刑警刚想要反驳,村川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是想说,新东京旅馆的事没有作出解释吧?现在的确无法解释。但我认为桥本使用了什么诡计。桥本只能经台北才能杀害被害人。只要识破这个诡计,他的现场不在证明就能打破。还差一步!”
  村川的话渐渐地充满着威严。大家都觉悟到凶手已经被逼到了尽头。
  “但是,取得护照和签证有那么简单吗?”
  小林刑警问道。
  “海外出差用的外币制度放宽之后就非常简单。倘若是出国旅游,自动兑换最高到七百美元,很多国家倘若是三至六个月的旅游入境可以相互免去签证。总之,内田君和平贺君替我清查羽田和福冈的出入境管理事务所,桑田君和内藤君负责调查日本航空公司和国泰航空公司,小林君向外务省了解。荒井君和山田君重新彻底清查新东京旅馆。
  “我马上与台北的警察取得联系,调查10月1日有没有桥本国男的出入境记录。真的还差一步,全靠大家了!”
  搜查本部的办公室里灯火辉煌。这时间,倘若是安稳的市民家庭里慢慢地该上床睡觉了,这里的人却突然忙碌起来。
  3
  调查结果得知,10月1日日本航空公司725航班和国泰航空公司86航班准时航运。而且在乘客名单里竟然有着桥本国男的真名。同时在羽田、福冈的出入国管理事务所的出入境登记卡上,的确留有他在10月1日出入日本的记录。
  但是,那些字体明显有着经过恶意加工的痕迹,笔迹难以鉴定。台北方面也打来国际长途电话,证实桥本在那天进出过台北。
  还得知,桥本经某家旅行代理店预订过羽田—台北—福冈的机票。他是从与国内航班机票不同的其他途径预订的。
  警方还调查了桥本因为检疫而预防接种可能去的医院,但一无所获。
  差不多同时,台北方面来复函,说以桥本国男的名义于五月中旬提出过以业务为目的的签证要求,并获得了准许。
  申请护照时所需要的户籍复印件之类,即便第三者也可能得到,所以倘若在他人的复印件上贴上自己的照片,就能够以他人的名义出入境,但桥本是堂而皇之地以自己的名义出入境的。
  不知道这是因为轻蔑警方不会注意到这一点,还是因为自己的照片以他人的名义留在外务省里,所以担心以后自己去国外时会有麻烦?恐怕两者皆有。
  只是,奇怪的是,从10月1日回溯六个月之内,外务省里没有以桥本国男的名义申请发放护照的。
  “这家伙,难道没有护照就出去了?”荒井刑警喃语道。
  “有那么混账吗!没有护照不可能走出羽田的。出入境登记卡不是还留着吗?”小林刑警反驳说。
  “那也一样啊!”
  警员们都感到纳闷,护照是一种身份的证明。发放护照,是为了让国民在出国旅行时,向外国官方表示本人确实是自己国家的国民,并可要求在国外旅行中提供方便和必要的保护。
  想要去国外旅行的人,要带好申请报告和户籍复印件等必要的文件,向外务大臣(经都、道、府、县知事)申请发放护照。护照上如无入境审查官的出境入境签章,就不能进出日本。
  一般护照自发行之日起六个月内不出国就失效,所以桥本申请护照应是10月1日起回溯六个月以内,但却没有发现有此记录。
  但是,出入境登记卡上留有他的名字,这是他拥有有效护照的证据。而且,台北方面也办理过签证。签证是国外派出机构向本国官方推荐证明,这是真正的日本人,请准许入境,同时还证明这名旅客的护照是正式且有效的。而且验证者检查护照,要在护照上签名,所以得到签证,就是有效的护照。
  然而,桥本国男在10月1日以前的六个月内没有申请过护照。警员们都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等一等!护照中应该有定期护照!”村川警部忽然扬起目光。
  “定期护照?”内田对陌生的词语皱起了眉。他觉得这起案件中陌生的词语实在太多了。
  “对!护照分公用、外交、普通用。我记得普通用是一次性护照,一旦回国便失效了,倘若是定期护照,一定期限内能多次出入境。对不起,将那里的一本《六法》拿过来。”
  村川警部等山田刑警将放在书架上的《六法全书》拿过来后,翻了好一会儿,不久面露喜色。
  “看!确实没错,这家伙使用的准是这种。”他指着《六法》上某页的一个地方说道。
  那里正是护照法第十二条。上面写着:
  ——国内需要领取护照者,因外务大臣指定的特殊任务需要在本国和一国或两国以上的特定国家之间多次往返的人,只有在外务大臣认为必要的时候,作为多次往返之用,才能发放定期护照。
  确认警员们将这段看完以后,村川的手指又指着下一个地方。
  ——同法第十八条第一项第三款,定期护照的名义人自发放之日起经过两年,若在国内满两年以后,若在国外满两年以后第一次回国后,该护照失效。
  “上面是这么写着!”
  警员们都发出感叹恍然大悟。倘若桥本领取的是定期护照,自发行之日起两年有效,所以有可能是在10月1日以前的两年内申请的。尽以为是一次性护照,光盯着那六个月的时间内是迂腐的。
  “刑警也要去国外走走!”
  内田刑警苦笑着,大家也都一致赞同。
  “但是,外务大臣指定的特殊任务,是指什么样的工作呢?嘿!我觉得旅馆好像很适合这一条。”
  喜欢争辩的小林刑警说道,这个问题很实在。倘若旅馆不适合那个特定任务所指的范围,就不会给桥本发放定期护照。
  “下面就核查这一点。”
  村川警部点头称是。他拿起听筒,命令接“外务省”。
  总机接通了外务省的电话,警部报出自己的身份当面提问。听说是警视厅搜查一课,对方回答得也非常谨慎,大家都屏住气注视着,村川接着要拿笔记本。
  “那么!旅馆之类也包括在其中吗?”村川停顿了一下问道。
  “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看来得到了需要的回答,警部道谢后挂了电话。
  “是不是符合?”
  内田迫不及待地问。
  “嗯!”村川得意地点点头。
  “他们说,定期护照的发放范围有十六七种,其中有一项是‘进行国外经济协作、技术协作的公司职员’。倘若那家旅馆是对发展中国家的新建旅馆进行经营指导的,就当然属于发放对象。”
  “东京皇家宾馆在搞这些项目吗?”
  “这马上就能弄明白。”
  警部当场向皇家宾馆询问,得知该宾馆与台北的“台北饭店”业务合作,进行经营指导。同时,还在外务省移居局护照课证实以桥本国男的名义于今年2月申请定期护照并已经发放的事实。
  桥本拥有定期护照,有定期护照就等于有了月票,在有效期限内可以屡次出入国境。他能想到在台北折回伪造现场不在证明的主意,兴许还是为公事屡次在台北之间往来时想起的。
  他没有使用化名,也是因为他已经取得了本人名义的护照。剩下的就只是他在新东京旅馆上午11点24分这个时间了。倘若连这都能够作出解释,就有了“怀疑他作案的相当充足的理由”,足以申请签发逮捕证。这个时间是桥本设置的最后堡垒。
  但是,只要不攻陷这个堡垒,桥本就仍然稳如泰山。只要没有上午11点24分在东京旅馆里的人如何会在同一天上午10点40分出现在台北这一合理的解释,就无法将桥本与在福冈死去的有坂冬子联结起来。倘若桥本否认说留在羽田—台北—福冈的出入境登记卡上的字不是自己写的,那么这些证据就只能对追究公文填写失实、护照不当使用这一违反出入境管理令和护照法有用。出入境登记卡上的字原本就“作假”过,难以进行笔迹鉴定。
  还有一步。但是,这一步将会迈得非常沉重,将会化费以前所有的努力。平贺感到一种斗士的振奋,日历已经变得很薄,没有剩下几张了。
第十三章 貌似连续的登记卡号码
  1
  12月27日,平贺和内田一起再次去东京皇家宾馆拜访桥本国男。穿过空旷的前院,站在令初来的人甚至不敢贸然上前的画栋雕梁的正大门前,那里已经装饰着松树枝。有着这些松树枝,才终于让人知道这家宾馆是日本式的旅馆。
  让总服务台转告后不久,桥本带着那副圆滑的笑容走了出来,那副笑脸仿佛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容。内田从容不迫地开口,为几天前收到的请柬表达他的谢意和贸然来访的歉意。
  “准备结婚总会很忙碌吧。今天突然来打搅你,是因为有些事还想找你了解一下。”
  “什么事?只要是我知道的。”
  “桥本君说过,10月1日那天,早晨7点左右到这里上班后,又去了新东京旅馆。”
  “是的……”
  桥本淡淡地答道,丝毫没有慌邃的神色。
  “你到这里上班的正确时间,还记得吗?”
  “这……我记得是7点左右,也没有太在意,所以确切的时间不记得了。这怎么了?”
  “不!没什么大事。那么,你是几点离开这里的?”
  “这个嘛……”
  桥本稍稍想了想。
  “是秘书来上班之前,所以多半是9点以前吧。大概是8点50分左右。”
  “秘书是9点上班吗?”
  “对。规定是9点,但因为我这人好说话,所以她常常迟到,真让人头痛。”
  “那天你没有和秘书见面?”
  “是啊!因为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桥本君离开这里时碰到过公司里其他人吗?”
  “这我记不清了。因为我是从地下室一楼中华快餐旁边的门出去的,所以好像谁也没有碰到。从那里出去,不用穿过院子就径直到大街上。”
  “那么再问你一个问题,假设桥本君上午9点以前离开这里,到达新东京旅馆时是11点24分,中间大约两个半小时,这期间你在哪里?”
  内田刑警涉及了问题的核心。平贺审视着桥本,生怕看漏了桥本表情的任何些微的变化。但是,桥本依然面露稳静的微笑。
  “是啊!我溜达到四谷车站,感到肚子饿了,便在见附一带的早茶店里喝咖啡,吃烤面包,看了报纸以后,乘地铁去品川的。”
  “你还记得那家早茶店的名字吗?”
  “好像是怀疑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扬起的目光依然充满着服务业者特有的温和,但眼睛深处却闪发着犀利的光。
  “不!什么也没有。只是作为参考,所以请不必过虑。”
  “嘿!算了吧!那一带有很多同样的茶店,都是喝早茶的,所以我记不得了。东京真是一座深不可测的城市啊,在这个时间里,老老实实的上班族心急慌忙地赶到公司里上班,那里却挤得没有座位,那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啊!”
  桥本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同时,他的言外之意是在说,那地方那么挤,即便向店里的人打听,也没有人记得住。
  “但是,你手上的工作很急,却在上午11点过后去旅馆,太悠闲了吧。”
  “不!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东京都内的商务旅馆结账离房,即前一天夜里的住客和当天住客的交替时间,是中午呀!早去,房间往往还没有空,还要多付钱。新东京旅馆的结账时间也是中午,所以我才等到11点以后。”
  回答得振振有词。对旅馆内情不太熟悉的内田经专家如此一说,便无法问得再多。平贺用憎恶的目光望着桥本,什么也没有说。他拼命地克制着,担心一开口内心的憎恨会超越刑警的职务范围脱口而出。
  内田刑警暂时停止了提问。
  “冒昧打搅你,又刨根究底的讯问,真对不起!后天就要结婚,真是忙的时候吧!”
  “不!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明天还要上班,倘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桥本的态度滴水不漏。
  在回家的路上,内田问平贺:
  “你怎么认为?”
  “真是值得怀疑啊!秘书马上就要来了,干部一整天不在公司里,却不等秘书上班就走了。干部要一天不在,当然会将出门时的工作和联络事项等作个交代。他是在说谎,掩盖他7点以前离开皇家宾馆的事实。7点到11点半有四个半小时,光喝早茶怎么也用不了这些时间。倘若事实上是9点之前这个时间离开的,正好是早晨上班的时间,所以应该可以碰到旅馆里的职员。旅馆的上班时间再怎么不规则,上午9点这个时间会有很多人到公司吧。
  然而,桥本却偏偏没有碰到旅馆内部的任何人,这就很奇怪。
  其次,他在7点之前来取文件,连秘书也不见就走了,却在茶店里度过两个小时以后,才磨磨蹭蹭地坐电气列车去旅馆,这也无法理解。倘若调查马上就能查清楚,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去喝早茶。第三,就是旅馆订房的事。倘若多付些钱事先办理好订房手续,即便客满早晨也应该能够住进去。既是皇家宾馆的企画部长,又是重要人物,而且将要成为社长的女婿,这样的身份在需要为公司工作的时候,却为了省下不多的钱闲逛到结账时间,这实在不能理解。明显是在说谎。”
  “我也这样想。”内田刑警连连点头。
  但是,这也许是刑警作为外行人的想法。要追查桥本,需要专业的证明。因此,两人当时没有反问。
  而且,两人当天就查证了下列三点——
  一、10月1日上午正好9点整,桥本的秘书到办公室上班。
  二、10月1日整个上午,没有桥本那样的人去过四谷一带的茶店。
  三、9月30日夜里,新东京旅馆的入住率约70%,尤其是桥本10月1日使用的备有沙发的单人房间有空余,即便在结账时间之前订房,也能按他的要求提供客房。
  2
  同时,荒并、山田两名刑警一直坚守在新东京旅馆,向有关人员进行了解。
  除了当天受理桥本订房的总服务台服务员之外,他们还向可能与桥本接触(哪怕只有一点)的大门口礼仪小姐、旅馆服务员、乐队人员、房间侍女、客房服务员和出纳员等进行了解。
  但是,他们中除了为桥本办理订房手续的出纳员和服务员之外,没有出现与他接触过的人。
  两名刑警再次返回为桥本办理订房手续的总服务台服务员那里。那个服务员叫“星野”。
  “屡次打搅你,真抱歉。我们还想了解桥本在订房时的模样,无论多么细小的事。”荒井刑警说道。
  “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没有再可以说的事了。”
  服务员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旅馆人员的工作很忙,尤其是总服务台,顾名思义,处在旅馆的最前沿,是按住客的要求指定(销售)房间的要害部位。总是被警察纠缠个没完,再也没有如此烦心的了。
  “你不认识皇家宾馆的桥本君吗?”
  荒井毫不顾忌地问道。
  “不仅仅是我啊!这里的总服务台没有人认识他。说是什么皇家宾馆,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
  星野不快地说道。在他来看,也许是以为受到了盘问,警察仿佛在责怪他既是同行业者,却为何不认识皇家宾馆那种一流宾馆里的企画部长。
  “夜间总值班呢?”
  “只是在对方打招呼时,NM才好不容易想起来。”
  这家旅馆好像将夜间总值班称为“NM”(英语“night manager”的缩写。——译者注)。
  “当时除了NM认识桥本先生之外,别人没有了吗?”
  “应该没有了。我是长期上日班的。桥本君结账时我不在总服务台。我说不出详细的情况,不过第二天早晨,是2日早晨吧?我上班来时,前一天上夜班的出纳员说,想不到皇家宾馆的企画部长那么年轻。”
  “10月1日那天,你上什么班?”
  “我是上午9点到下午6点。我上日班,和平时一样,我已经对你说过了。”
  服务员一副“我已经说了几遍,这警察头脑真不好使”的眼神。
  “对不起,订房时的情况请你再说一遍。”
  “还要说?”
  星野说道。他绷紧着表情。
  “11点以后桥本君来了,他说他是桥本,已经预约过了,现在能不能进房间。我查阅预约登记本,的确是三天前预约的,所以虽然结账是中午,但客房有空,就给他了。”
  “当时你不知道他是皇家宾馆的桥本君吧?”
  “是的,这我刚才已经说过。预约登记本和住宿登记卡的职业栏里都记着是公司职员,所以倘若一开始就说是皇家的人,因为是同行业者,多少还会打点折扣。”
  “折扣打多少?”
  “这要看对方的旅馆和住客的地位,倘若是桥本君,我想最多可以打到对折。”
  “对折!优惠不少啊!”
  “对方好歹是皇家的人,又是企画部长呀!”
  星野这时却忘记了刚才他还是一副“皇家宾馆算什么”的模样。荒井刑警仿佛无意中了解到皇家宾馆在行业中的地位。
  “那么,你不知道他是皇家宾馆的企画部长就让他进房间了吧。”
  “是的。当时不凑巧,一个服务员都不在,桥本君说他自己也能够找到房间,没有服务员带领就一个人走去了。”
  “嘿嘿!没有服务员带领吗?还有这样的事?”
  服务员马上就会赶来,但他不要服务员领路,这是疑点之一。
  “在老住客和对旅馆很熟悉的客人当中,有的人不要服务员自己进去。订房高峰、总服务台很拥挤时,这样减轻了我们很多麻烦。”
  “当时特别拥挤吗?”
  “是啊。服务员偶尔也会不在。”
  “倘若知道是皇家宾馆的桥本先生,会特别优待吗?”
  “我们一视同仁,但倘若果真是同行业者,就会比一般客人更紧张吧。因为总会与自己的地方作比较吧。”
  “客房有五百套,一个人受理订房手续很忙吧!”
  荒井刑警朝边上的钥匙柜望去说道。
  “真是忙透了。尤其是我们总服务台,人手不足,一个人一天在工作时间内要受理五六十件。”
  “那么,不可能将每一个客人的脸都记住吧?”
  荒井刑警想起护城河旅馆总服务台那种流水作业一般办理手续的情景。那时总服务台服务员接待一个客人最多不过四五十秒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客人就被分配到各个客房里带走了。客人简直就像被放在传送带上的行李一样。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无论什么样的职业,都无法对客人进行细致的观察。
  “倘若是常客或有着明显特征的人又当别论。要将自己受理订房的客人全都记住,这很难办到。”
  “怎么样啊?我们并非说你的注意力不特别强,光是桥本这个名字,会不会作为普通住客受理的,所以印象很淡薄?”
  服务员感到惊讶,仿佛觉得已经被荒井的巧妙诱导牵住了。
  “嘿!也有这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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