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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小早川同学

田中罗密欧 (日)
<灼热的小早川同学>
第一卷 一章
网译版 翻译 psycho-aaa@轻之国度
从位于四层的教室向外望去,街道正为纷扬飞舞的樱花瓣所装点。
春天刚刚成为高中一年级学生的饭屿直幸,从窗边俯瞰着街景,沉浸在优雅的心境中。
时值四月。
与生机盎然的景色相反,刚入学这段时间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愈发感到不安的时期。
新的教室、新的友人,在充满了崭新事物的环境中,大家都在担心自己究竟能否顺利融入其中。
是否会被欺凌?社团活动是否会过于严苛?能否交到朋友?赶不赶得上课程进度?顶着大大小小的烦恼,一年级学生们脸上的笑容因而仍然略显僵硬。
班里有闲心眺望风景的,眼下只有一个人。
这是得以从那些青涩烦恼中解放之人才可拥有的心态。
直幸到目前为止一帆风顺。
一如平常,甚至可以说比平常更好地迈出了第一步。
在友人、社团和班级中的立场已经稳固。而拿下足以应对自如的地位,他只用了不到三天。
由于及早地确保了安全的立场,直幸已从各种忧虑中解放。对如此精明的自己,直幸稍稍感到有些自豪。但他可不会大意地将其表露在外。他就是这样一个精明、敏锐而早熟的少年。
直幸将视线从窗外移回教室内。班里的同学们都正在小心翼翼地与同伴交换着对话。
真是令人欣慰的和谐氛围。
这班级相当不坏。对自己所属的一年B班,直幸下了如此评价。
门突然间被强势地拉开,随之而来的是肆无忌惮的刺耳噪音。
教室蓦地安静下来。
要是大街上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恐怕正好就会是这种气氛吧。
原本表情祥和的直幸,也于那短短一瞬间皱起眉头。
只见出现的是一名两脚跨开与肩同宽,脸上戴着眼镜的女生。
从她室内鞋的颜色看,应该同是一年级学生,却素未谋面。
女生以严峻的眼神将教室打量了一番。
“是谁?”“不会是转学生吧。”“哪有那么快!”“是要找谁吗?”
教室内,各种低语如泡沫般四起。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这名女生向前迈出步伐。
“那、那个,请问你有什么事?”
一名女生战战兢兢地上前搭话。
少女无视她,径自登上讲台。
啪地将两手往台上一拍。
在早晨临近上课前的此时此刻,大半学生早已就位,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静寂。少女一言不发。秒针已走过半周,紧绷的空气几乎能撕裂皮肤。
正在这时。
直幸瞠目结舌。
少女手上竟持着一把出鞘的利剑。
到底是何时拔出的?怎么带进来的?不,比起那些琐事,更令人在意的是那缠绕于剑身之上、如假包换的熊熊火焰。
只见她用双手将那凶恶的炎之剑高举过头顶。
坐在窗边最前排的直幸,此刻分明感觉到炙烤着刘海的热浪。
接着——
县立今野高中,在县内的学校中升学率可算是一流。
既不是大学附属也不是初高中一体校的这所学校,是一所未采用自动晋级形式的实力主义学校,曾经还因校规严厉而小有名气。
原则上说现在也仍旧严厉,只是近年来早已有名无实。
入学至今已有一周,实际上还没有任何一人受过教师的处罚。
“多亏了那些怪物家长(Monster Parents)嘛~”
晨练后的教室里,网球社同伴中的一人一边咬着炸猪排三明治一边说道。
身高略矮而体格健壮,比起网球选手更像是一名棒球捕手,却意外地有着万事通属性的篠山智弘,是个在玩心重的男生间颇受欢迎的家伙。
篠山接着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几年前,一群监护人提出了对过于严格的生活作风指导的不满。尽管学校方面以一句“传统”为由严辞拒绝了他们的意见,但由于被爆料到网络上,结果学校遭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剥夺学生无视校规任意而为权利的邪恶学校”这种谴责。最终学校方面进行了谢罪,校规就此堕落为“应当被尊重的目标”,生活作风指导也被彻底废除。这些情况直幸当然在参加入学考前早已调查完毕,
“哦~不简单啊,这就是所谓互联网的黑暗面么。”
为了给新朋友长面子,他还是如此赞叹道。一种政治需要。
“怪物家长+网络压力,简直是一击必杀的最强连段啊。”
“可怎么社团活动还严得和鬼一样呢。”
另一名社友如此感叹道。当然不是认真的,仅仅是作为谈资。
“这儿还真是挺严的。”“光说那基础体力训练,简直是双倍辛苦耶~”大家马上就加入到话题中。一年B班包括直幸在内,一共有四名网球社员。
棒球社只有一名,足球社也仅有两名,因此在一年B班网球社才是参与人数最多的运动社团。
其中有两名经验者,余下二人是高中之后才新参加的菜鸟。虽然并非直幸一手策划的状况,但这点的确成为了巩固他地位的可靠支柱。
“对了饭屿,我们一年级不是也快开始击球练习了么。我想买个球拍,下次记得给点意见啊。”“啊,我也是我也是。”两名菜鸟说道。
“哦,好啊。”
“总之眼下军资金有五千,够吗?”
“完全不够耶。差不多要三倍。不过一开始可以去租试打用的球拍,只要五百就行。”
“哦~原来还能租吗?”
直幸在初中时就有打网球的经验。母校每年都是县网球大赛的常客,他自己还是一名正式队员。在新加入的社员中,即使算上经验者,他也是高人一筹。因此在同伴间也相当有发言权。
“要是一年级刚加入就买全新的昂贵球拍,当心让前辈们盯上啊。”
另一名经验者篠山提出了条貌似亲身体验的建议,四人笑了起来。虽是笑话,却也是条有用的意见。
就在这时,教室的拉门被强势地拉开。
紧张感瞬间游走于室内。
压倒性的存在,散发着强者特有的波动踏入教室。那些不想扯上关系的同学,有的趴到桌上,有的移开了视线。
这个超绝的存在,今天也戴着非常适合她的眼镜。
“……冒出来了耶。”
篠山低语道,完全把她当成游戏里遭遇的怪兽了。
入学至今已有一周。
但对她——小早川千寻而言仅是第三天。
那天,站上讲台的她做了一件事。
迟来了三天的、不容插嘴的自我介绍。
“由于身体不适,从今天才开始上学。我毕业于◯☓中学,名字是小早川千寻。请大家多多关照。”
这女生还挺有型的。有不少人如此想。
动作利落,目光炯炯,言语干脆,戴着代表知性的眼镜,还自行登坛进行自我介绍的人,确实会使人感觉帅气。
只有直幸有些许怀疑。
从第一天开始,她就被男女同学团团围住问这问那。应该是都把她当转校生了吧。对于那些问话千寻都一一给予了答复,但其间她却未曾露出一丝笑容。
直幸的疑惑更深了。
炎之剑应该只是幻视。毕竟没有其他人声称看见过那玩意。
虽然不清楚是否幻觉或错觉,总之那是只有直幸目击的、甚至伴随有热量的幻视。
炎之剑——
意义不明。又不是动画片。
根据情况,那搞不好是一种危险信号。直幸如此考虑着。
像是验证直幸想法的正确似的,第二天,出现了第一名牺牲者。
据说在大多数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小早川千寻被某个女生邀请去卡拉OK,她答应了。在包厢里被劝了酒的她,于拒绝的同时还一并要求那个女生也立即停止饮酒行为。对方不但坚决不从,还就着乐曲节奏跳起舞,像刻意夸示般地痛饮着。就像足球选手在庆功会上一般——她用足以如此形容的豪气,两手各抓一瓶啤酒对瓶吹起来。这种态度,当然还隐含着对罗嗦的千寻的挑衅。而千寻当天就将她饮酒的事情用电话汇报给学校。说白一点,就是打了小报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那么毫不迟疑地打小报告的家伙。”
篠山以岂有此理的口气说道。
“确实够过分的,那家伙。”
直幸的感想完全一样。
行为是正确的。正确归正确,却不知分寸。这类人常常会破坏集体的和谐。确实只能用岂有此理来形容。
加上那名痛饮的女生——宇贺神彩子在那之后,由于急性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使得事件变得有些传奇色彩。当这名不幸的女生正躺在集中治疗室,阴部被插入尿道气囊并接受乳酸林格氏液点滴的屈辱的午后十点钟,紧急召开的教职员会议决定了对她处以五天停学处分。据说宇贺神的父亲在接到警察联络时哭得那叫一个惨。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有了前科。
简直就是“祸不单行”的标准范例。
确实难以想象是小早川千寻一个人办成的事。一年B班的同学们会因而吃惊也不无道理。
小早川传说当然不会就此结束,而是开始连锁反应。
之前就对宇贺神的强硬性格感到有些头疼的另一个女生集团实现了与千寻的接触。遵循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理。
“那女的,我从中学开始就认识她,总像个一兴奋就玩一口闷的大学生似的,一起玩的时候很累人啊。我觉得这次对她来讲倒算是一剂好药哦?随便一提,虽然不好说帮你清清口味,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我们准备和男子篮球社搞个小联谊,当然是禁酒的啦。”
当时正坐在椅子上把课本往书包里收的千寻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纯异性交游是违反校规的”就继续埋头收拾起来。
“哎~有什么关系嘛。不过联谊而已。才不是什么不健康的活动呢。不会有人太唐突的啦。有我在他们也别想。而且篮球社里帅哥那么多,只是参加一下也能保养眼睛嘛。而且小早川同学,你在一些人那儿人气超高的说。说不定还能开个男生后宫哦?”
“抱歉,我不想违反校规。”
这回连头也没抬。
“安啦,反正校规什么的也没人在乎啊。就30分钟怎么样?当作是融入班集体嘛。”
“不去。”
“唔~”女生沉吟道。“总觉得你拒绝得好彻底耶。难道另有什么安排?”
千寻一边将最后一本课本放进书包,
“刚刚入学就唆使别人无视校规的愚民。”
几名女生一瞬间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她们才总算挂上不自然的笑容,像是试图化解尴尬似的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好像惹你生气了呢小早川同学原来这么重视校规我们觉得其实挺不错班里确实也会有这种类型的人嘛不过偶尔歇歇气也很重要哦顺便问问“渔民”是什么意思啊——
本来是回复关系的最后机会。
我们来看看对此问题的模范解答。
“好像让你们误会了?人家有点太心急了呢。听上去好像在冲你们发火,很不好意思哦?刚才说的话完全不是人家的本意,只是有点混乱了而已~所以请务必务必和人家做朋友吧!啊对了,叫人家千寻就好了哦!”
这样一来就世界和平人类幸福了。
然而实际的回答却是如下。
千寻毅然起身。女生们纷纷闭口。
“淫乱。”
丢下这个词,她将书包扛在肩上,手插口袋大步流星地离开教室。留下的一群女生中的大姐头,脸上表情瞬间剥落下来。
很快,她的眼角开始浮出泪水。接着嚎啕大哭。周围的女生纷纷安慰。在一边静观事态发展的直幸深深地叹了口气。
实在是令人目不忍视的状况。
然而小早川千寻对待一切事务都用了同样的态度。
过了三天,再也没有人敢去和她搭话。千寻却看上去满不在乎。
正像直幸用三天就巩固了立场,她也只用三天就确立了孤高的地位。
从某种意义上说,可算是势均力敌吧。
她斥责那几个女生是愚民。但在直幸看来,真正愚蠢的是小早川自己。
“饭屿,你们社团什么时候休息?”
同班的中目黑同学,用比别人略慢一拍的语速问道。
说略慢是因为其实不可大意,由于她并不算愚钝,因此和她对话有时会在不知不觉间积累不少压力。与这个女生说话时,直幸心中不知要按几次快进按钮。
自然内心的焦躁绝不能表露出来,因此应对方式其实只有营业员模式这一种选择而已。
“我们社团是下周一。”
“那就在下周一,我们去找你们,等放学一起上哪玩玩呗?”
就在想会不会是这类事。
最近,直幸和女生集团之一有了些来往。中目黑就是那个集团中类似外交官的女生。
“我们没问题。想去哪?”
“椎原她们呢~说因为不是本地人,所以想找人带路去车站附近这样。”
椎原一派,是班里最显眼的四人组。
倒不至于花里胡哨,但她们总是绞尽脑汁,用各种方法在校规允许的范围内试图将制服打扮得更时尚一些,由此可见她们是属于那种准备在毕业感言里说自己“通过高中的生活,学到了及时行乐的重要性”的那类人。
说实话,在她们身上可以找到强烈的“蛇”的印象。
肉食、富有攻击性、爬虫类。
当然,她们长得都很可爱。可爱归可爱,本质还是蛇。
这话不可能说出口。显而易见。处事圆滑的直幸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栽跟头。
在四人当中,中目黑的相貌尤其出众。
她如果强硬一些,甚至可能成为班里的女王,但不知是否由于温厚的性格遭人轻视,她反而时常被欺压,或被差遣负责跑腿联络之类的事。类似混迹于蛇群中的兔子的状况。
但这只兔子其实也挺不好惹的,常常能见到她展露自己擅长的保身手腕,让直幸不知为何有种见到同类的感觉,心情有点复杂。
再加上他们干的事情竟都如出一辙。
也就是为了不树敌而担任起各集团间活动的安排者。
“说~起来呢~小沼她好像很想知道饭屿你的兴趣爱好哦。”
应该是被拜托来打听了吧。不管怎样至少不像中目黑自己想知道,因此和她的交谈总有些流于表面。
“网球以外吗?那大概只有中学玩过几次的室内五人足球了吧……”
“五人足球么。赶紧记下记下。”
用手指在掌心装作记笔记的样子。这是在搞笑,所以直幸笑了几声给她听。
“那在家的时候,你会干点什么呢?”
一时无言以对。五秒左右。
中目黑有些讶异地歪了歪头。
“……有点俗气啦,就是会听听音乐,之类的。”
“听哪些曲子?”
这女的还真的只是帮人来打听消息呢,直幸内心暗暗想道,嘴上则列举了些当红歌手的名字。为了使听起来更像真的,还特意添上了几个背离主流、只有比较狂热的爱好者才知道的名字。
点着头听完叙述,中目黑开始了她的讲评。
“饭屿你好像是个挺酷的人呢。”
不出所料,正是预计之中的评价。
本该是如此,但听上去却好像被说成是个无聊的人似的,总觉得她言语之中似乎含有不少这样的意味,让人不禁有些恼火。
“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安排。”
“啊、等下等下。饭屿,你有女友吗?”
就算你嬉皮笑脸地替人问出这种问题,这边也不会有什么心动的感觉啦。
“没。”
“那有没有什么在意的女生?”
“眼下还没有吧。”
“唔~”
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中目黑侧了侧脑袋。
回到自家,直幸就像平常一样长叹了一口气。
准确来说并不是叹气,而是换气。
将在学校压抑下的各种感情,以这种方式进行新陈代谢,从而放松自己。
不管怎样,演技与社交辞令的时间结束了。今天的份。
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楼梯旁。脱掉上衣。解开领带。
相当有碍观瞻,但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再有客人,而且上二楼的时候一起带上去也就可以了。
只把运动服、体操服等需要洗涤的衣物从提包中取出。
然后将它们与经过走廊时顺便脱掉的袜子一起,扔到途中经过的盥洗室里。
起居室内,父亲正与一口大锅进行着格斗。
“回了。”
“噢——”
一屁股坐上沙发,才发觉刚刚被沙发挡着而没看见的母亲,正蹲坐在地上剪脚趾甲。她身上还穿着套装,头发则乱蓬蓬地散开。看上去似乎挺劳累的。
她头也不抬,只回了句你回来了。
由于向前弯着身子,从裙子的后部可以看到内裤的上角。
形象真是有够恶劣。
“看见底裤啰。”
“……哈。”
被付之一笑。
这个在公司表现得完美无缺的冷美人,一回到家就变得破绽百出。
打开大荧幕电视,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时钟已经走过了7点。回家前明明和社友们猛吞了几个刚烤好热腾腾的炸肉饼面包,现在却还是觉得饿。不可思议。
“做好啰。快拿去。”
“吃……的……”
“食物……”
听到父亲的声音,母亲和儿子马上像饥饿的僵尸一般扑向食物。
目测了一下分量,然后盛了满满一碗作为主菜的浓汤。父亲在一旁解释着汤里放了羔羊肉再如何如何料理之类的内容,却完全被当成了耳边风。毕竟脑子因疲劳饥饿而混乱的时候根本记不住任何事情。
父亲在超市地下的面包店买的撒满糖粉、混有核桃末的白色圆面包味道很好,不论多少都能吃得下。从装得满满的纸袋中先掏出三个吃了再说。只有色拉是由父亲盛的。是放了三种不同番茄的多彩色拉。上面还撒了起司。
三人围着餐桌,一起唱和着“我开动了”,然后便开始专心致志地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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