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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Qualia

_8 うえお久光(日)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将小紫的死归咎到爱莉丝的身上吧。明知这只是毫无根据地迁怒他人,类似的念头却一直盘据脑海挥之不去,对爱莉丝的憎恨更是与日俱增。
然而在憎恨的情绪之中,却也包含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好感。
一次又一次地与爱莉丝接触的那段期间、在浑然不觉的状况下孕育而生的某种难以言喻的好感。
彼此相反、却又同时存在的矛盾感情。
爱莉丝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虽然对我们这些凡人嗤之以鼻,基本上这是她不想让我们受到伤害的表现方式——没错,我就是知道。透过一次又一次的接触、憎恨、好感、守护、甚至是杀害的情绪转变,我知道了很多不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知道爱莉丝不是她的本名、爱莉丝的金发是后天染色的,甚至知道爱莉丝是个从小被欺负的孩子、旁人口中的‘恶魔之子’。
爱莉丝没有父亲。
年轻的母亲先是染上毒瘾,之后又成为新兴宗教的狂热信徒。
起先母亲将爱莉丝的出生视为神的祝福,可是当爱莉丝逐渐展现异常能力、甚至是出现怪异的行径时,却又视之为罪恶的象征,坚信是自己滥用的毒品对爱莉丝造成不良的影响。于是
母亲将爱莉丝定位为毒品所创造出来的恶魔之子,协助爱莉丝‘改过向善’,就成了母亲的救赎。
我很清楚。
这不过是爱莉丝的母亲自以为是的思惟罢了。
对于母亲而言,爱莉丝的存在代表了赎罪的象征,爱莉丝原本的人格反而被视为一种罪恶,直到被‘Jaunte.(发现、保护之前,爱莉丝都被视为母亲遵照神的指示改过向善的活证据,过着自我否定的生活。
爱莉丝曾经问过一件事:
“波涛,你会不会觉得小紫的看法很可怕?”
“不会呀,我反而觉得小紫的眼睛很了不起……而且很充实。”
“没错,就是这么同事。以凡人的标准而言,你这个准凡人的看法非常正确。小紫的紫色瞳孔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充实,这是上天的赐予,理应受到祝福。
可是小紫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深怕别人知道她的能力?
——为什么小紫不能做她自己?”
为什么?
爱莉丝费尽唇舌,用尽各种理由试图说服小紫。加入‘Jaunte’吧,在那里不必隐瞒双眼的
秘密,在那里可以正大光明地做自己。那里没有人会迫害‘天才’,也不会以异形般的能力为藉口,否定‘她’的存在。
“小紫应该加入‘Jaunte’,应该跟拥有相同能力的‘同伴’在一起才对。”
——没错。
需要朋友的人不是我,而是爱莉丝。
爱莉丝才是真正需要朋友的人。她需要拥有相同的能力、不是凡人的朋友;她需要不会为了特殊能力否定她、背叛她、真心诚意对待她的朋友。所以爱莉丝才会这么积极的想要说服小紫。
因为她需要朋友。
所以她才会努力地网罗处境跟自己类似的小紫。
这叫我怎么忍心苛责她?

我——不,我们无法保护小紫。
无法保护她不受邪恶的罪犯或是组织的侵扰,更无法保护她不受这个世界的伤害。
可是爱莉丝口中的‘Jaunte’可以。
小紫在那里不必隐瞒自己的秘密,也不必否定自己的‘眼睛’。
而且那里网罗了许多极有可能成为‘天才’的人选,说不定有助于小紫发展她的‘天赋’,更有可找出小紫为什么总是把生物看成机器人的原因。到时候小紫可以将她所看见的画面与他人分享,真正地摆脱孤独的生活。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如果真的把小紫当成朋友,就不该迁就于一时的感情,而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才对。
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做?区区凡人的我,到底能为小紫做些什么?
如果真的把小紫当成朋友——其实我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最后是一通电话让我下定了决心。
就在我为了自己的决定(其实大致上都已经决定了,只是还无法下定决心而已)辗转难眠的夜晚,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号码、也就是我的‘左手’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来自不可能存在的人物。
4﹒神秘的电话、离别
过去我曾经询问小紫,想知道自己看起来是怎样的机器人。
小紫的回答是‘泛用型’。
乍听之下好像是死不完的杂鱼机器人,不过小紫可不这么认为。在她的眼中,‘泛用型’是非常优秀的机器人,可以藉由装备的更换对应各式各样的情况。
小紫的说法获得了证实。我的左手是以‘行动电话’的零件修复的,现在还真的有‘行动电话’的功能。
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我真的可以利用‘左手’接听或是拨出电话。
七美的情况跟我差不多,她的身体是以攀爬架的钢筋修复的,不过倒是从未出现铁骨化或是身体突然硬化的情形,这种现象似乎只发生在我身上而已。
不过左手的通话功能倒也不是毫无限制。
首先,使用时间只限于夜晚。
这跟光的有无并没有关系,太阳还没下山之前都无法使用。环境方面倒也不需要完全的黑暗,不过亮度还是有所限制的,而且一定要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才可使用(之后或许是进化的关系吧,这项限制突然消失了)。
最重要的是它极度消耗体力。
之前跟小紫通电话的时候,我曾经发生过血糖过低差点昏倒的糗事。
当时是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一般的行动电话吃的是电力,可是我的‘左手’是肉体的一部分,吃的当然是我的体力。
再加上正常的左手毕竟不是行动电话,使用通话的功能当然会消耗更多的体力——不是加法、而是乘法。等到我发现不对的时候,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身体不停地颤抖、眼冒金星、冷汗直流。之后站在磅秤上一量,竟然在短短的两小时之内少了一公斤。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幸好小紫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所以现在我都会在房间里面备妥通话用的蜂蜜或是甜食,以备不时之需。
基于那次恐怖的经验,平常我都使用警方新买给我的手机,左手的‘行动电话’则是小紫专用,别说是家人了,连七美都不知道电话号码。
所以当电话进来的时候,一定是小紫打来的。
说也奇怪,我居然在铃声响起之前就接起电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电话进来了。
明明就没有任何的征兆,我就是有电话打进来的预感,赶在铃声响起之前接起电话。
而且在对方开口之前,我就知道对方是谁。
即使还没听到对方的声音,我依然察觉对方不是小紫,而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陌生人物。这个事实让我全身为之僵直。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语带呜咽,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出一句话:
“……拜托……再这样下去﹒小紫就快死了……”
等到我回神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我凝视着自己的左掌。
即使隐藏在皮肤之下的液晶显示早已消失,我依然瞪着手掌发愣。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幻觉——不,应该是幻听。
是的,一定是幻听。仔细回想起来,我甚至连电话铃声也没听见,所以没人打电话给我,
这只是我的幻听罢了。没错,一定是小紫的事情让我感到焦头烂额,疲惫之余不慎睡着、进而做了这个真实的梦。
……再这样下去,小紫就快死了?
我以鼻子吸气、嘴巴吐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同时,也在心里告诉自己——没错,我当然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其实我早就知道怎么做对小紫最好,偏偏没有勇气做出决定,结果内心的焦急变成一种强迫观念,让自己产生了幻听。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打电话给我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我自己。
电话另一头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我自己。
总觉得从‘左手’听见的声音,似乎跟自己的声音不太一样。
可是直觉还是告诉我,那是我的声音没错。
声音的主人,就是我自己。
这怎么可能?
所以这一定是内化的压力所造成的幻觉,不可能存在于真实世界。
归纳出一个结论之后,这才恢复了冷静。
于是我下定决心﹒第二天早上直接跟小紫详谈。
为了避免尴尬,我还特别兜了一个大圈子,以隐讳而闪烁的语气表示爱莉丝的提议也是一个选项,建议小紫不妨列入考虑。
就算小紫最后选择了接受,就算从此分隔两地,也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友谊。
“虽然没办法常常见面,放假的时候总可以回来吧?要不然我过去找你也行。不管到最后做出什么选择,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嗯,说得也是。”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当然啰,前提是你接受爱莉丝的提议。”
好一个伪善的傻瓜。
明知小孩子的友情十分脆弱,只要有一方转学,友情就宣告结束了。
可是我却相信两人的友情不会改变,小紫跟我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最后让小紫做出决定的关键是我——是我的赞成意见。
没错,我都表示赞成了,小紫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把小紫逼入绝境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这个明友。

第三学期的结业式结束之后,小紫和爱莉丝双双转学。
‘Jaunte’的学校设有宿舍,因此小紫是独自就读,家人并未陪同前去(当然之前的相关手续是跟家人一起前往办理的)。

——不到半年的时间,我接获小紫的讣文。
5﹒电话的另一头、我的‘天赋’
爱莉丝游说的重点之一,就是‘Jaunte’所开办的学校。
一提到学校,爱莉丝的语气就变得十分兴奋。
“小紫,来到‘Jaunte’之后,一你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不是凡人所接受的制式教育,全都是你必须知道、而且对你有用的知识。你知道吗?天才发明家爱迪生在学校里面是个问题学
生,发明相对论的爱因斯坦甚至还曾经被校方退学。当然,他们两人都是天才,都是不适合凡人教育的人。凡人的学校无法提供满足他们的教育,不过‘Jaunte’的学校就不一样了。
小紫,你可以学习你自己。
在最好的环境、跟同是‘天才’的学生一起学习。
透过学校的教育,说不定还能解开你的双眼之谜呢。”
“哇……真的可以吗?”
“那当然。这所学校是为了天才而设立的,而且世界又那么大……日本不是有句谚语吗?井底之蛙不识大海……还是中国的谚语才对?没关系,那不是重点,我想到一个更适合你的说法。你知道哲学家法兰克﹒杰克森所提出的逻辑实验‘黑白玛莉’吗?”
爱莉丝所提到的逻辑实验,简而言之就是下列的假设。
玛莉是个天才科学家,一出生就住在只有黑色和白色的房间。
没有窗户、电视也是黑白的,所以玛莉从未见过所谓的色彩。
不过身为一个天才科学家,玛莉依然利用过人的智力网罗了所有跟色彩有关的科学资讯,同时也以物理的角度完全掌握了色彩的特性以及意义。跟其他人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她从未走出黑白的房间,更从未亲眼目睹所谓的色彩。
如果她有一天离开黑白的房间、来到色彩缤纷的世界,通晓所有知识的她是否还有可以学
习的新知呢?
“这个逻辑实验的重点在于玛莉所‘学习’的新事物是来自哪里,不过我倒认为这个问题可以直接忽略。我的重点在于不管‘知道’了什么,都必须走出房间才是真正的知道。
——小紫,现在你的生活环境,就是黑白的房间。
房间外面是色彩缤纷的世界,你也不是没有走出房间的机会。小紫,你明白吗?走出房间的玛莉一定看到了被封闭在黑白世界的自己所不知道的美丽世界——”
爱莉丝以‘井底之蛙不识大海’的谚语为切入点,不过我倒是对其他方面感到兴趣。
其实爱莉丝应该拿同样的问题去间七美才对(只可惜每次七美都会在爱莉丝的诱导之下说出“球球不是我的朋友!”,因此她只要一看到爱莉丝,就会躲得远远的)。
过去七美曾经说过,我们的身体——不,整个世界都是由量子所组成的,唯有透过‘观测’,才能确定存在与否。而判断存在与否的标准,很有可能是浮现在我们脑海中的Qualia。在Qualia的作用之下,七美以钢筋修复的身体才会被‘确定’为人类。小紫的Qualia跟我们不同,除了将我们的身体视为机器人之外,更可以‘确定’为机器人的零件,进而加以修复。
可是Qualia是从哪来的呢?
同样的东西却产生不同的Qualia——不只发生在我们跟小紫之间,甚至连我跟七美也一样——又是为了什么?
小紫转学之后,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透过类似oualta!l)H种抽像的思考,缩短了我跟小紫之间的距离,同时也让我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感到兴趣。
所以我开始涉猎各种新知。
那阵子跟七美的交情逐渐淡薄,我只能一个人埋头苦读,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可以请益的对象。
每天入夜之后,我总是拿着甜果汁和零食,以我的‘左手’拨打‘电话’。
“喂?呃……恕我冒昧,我们是初次见面吗?一
“不是吧?电话中是第一次,实际生活中却不只第一次了……呜哇!……呃……是我吗?”
是的,另一个世界的‘我’。

自从接到那通神秘电话之后,我就一直想打电话给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通电话是‘我’打来的。
可是自己打电话给自己,实在是不合常理。
所以那一定是幻想、幻觉、幻听——即使如此,当时的声音依然盘据脑海。
打量着自己的左手,仿佛又听见那句真实的警语。
转学之后不久,我以电话跟小紫取得联系。
后来因为时差的关系,改以写信的方式来联系(我的左手应该也有简讯功能,可惜我不会使用)。第一封信上以十分婉转的笔触表示接下来恐怕无法常常回信,毕竟才刚刚抵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得先花上一点时间才能适应。
……也罢,这样子对小紫也好。心里面虽然寂寞,也只能忍着点了。
某天夜里,我闷闷不乐地打量自己的左手。
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打电话给自己呢?
应该连络得到自己吧——没错,就是自己。
其实我并不是想跟‘那天晚上的那个人’通话,纯粹只是想透过话机听听自己的声音罢了。
或许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就可以证明当时听到的声音并不是自己的。
如此一来就可以放心了。那通电话不是我自己听错了,就是讯号参杂的现象,所以我一定
要找到答案——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要立刻尝试。不过仔细一想,自己打电话自己应该ㄟ只会听到通话中的嘟嘟声,不过当时的我可没想那么多。
于是我拨打自己的电话号码。
“喂?小紫……不对,你是谁?……我吗?”
“……不会吧……?真的是我?”
我真的跟‘自己’说话。

即使再怎么难以置信,也不能否定确实发生的事实,因此这件事就跟我被大卸八块的事件
一样,没多久就被我接受了。
自从那天之后,我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打电话给自己,或者是偶尔接到电话,不过却再也无
法联系上第一天晚上跟我通话的自己。严格说来,我从未跟相同的自己——这种说法有点奇
怪——通过两次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总是初次见面、拥有相同的‘知识’与‘经验’的自己,
不过彼此之间还是存在着些微的差异。例如今天跟我通话的‘我’跟其他的‘我’交谈的次
数,就比我还要多。当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对方的资料就会自动融入脑中,因此我们不需要
交谈,就知道电话另一头的人是目己﹒同时对方的想法甚至准备表达的意思也会跟着传入脑中,就像是自己的想法一样。有时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哪一边的我在说话。
即使如此,我们还是试着以言语进行沟通。
虽然在说话之前,我们已经了解对方的意思,不过为了避免混乱,基本—我们在沟通的时候还是保持这种不成文的默契。
一开始‘我们’虽然觉得怪怪的,习惯之后倒也成自然。
而且当我接受这个事实之后,电话另一头的人也自动变成‘接受一切的我’。看来应该是以‘现在’的我为基准。
所以我们很快地就接受这个事实,彼此展开交谈。
尤其是针对现在的状况。
现在跟我说话的‘我’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想应该是这样吧。天条之前不是也说过吗?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我’。”
“或者是另一个可能性的‘我’。反正不是哥本哈根解释就是多世界解释,要不然就是飞行员解释吧。”
虽然我从未听过飞行员解释,不过当‘我’说出这个名词的时候,我也跟着理解了一
切——当然是‘我’的理解。
比我更用功的‘我’继续开口。
“不过连那些聪明的学者到现在都还找不到结论,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不懂也是正常的啦!所以啰,重点应该是在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才对。”
“关于这点,昨天跟我交谈的‘我’提出一个假设,认为原因应该是出在左手……呃,这是非科学家的‘我’所提出的假设,就姑且听之吧。根据哥本哈根解释,量子的性质在于只有透过观测才能确定存在与否。”
“是的。”
“天条的身体是被钢筋修复的,不过她将体内的钢筋‘观测’为自己的身体,因此修复的部分也算是‘普通的肉体’。到这里还可以吧?”
“可以,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就不同了。小紫不是说过吗?我是泛用型的机器人,身上装备了许多机器,可以对应任何场合。所以我跟天条不一样,左手直接适应现有的功能,也就是说身为‘左手’的同时、也身为‘手机’的意思。”
“嗯嗯。”
“以量子的角度而言,就是现在我的左手同时处于‘左手’和‘手机’相互重叠的状态。
而且在适应功能的作用之下,同时具备左手和手机的功能。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套用哥本哈根解释的说法,我的左手处于‘无数可能性’彼此重叠的状态;若以多世界解释的角度而言,就是依然保有‘无数平行世界’干涉性的物体尚未获得‘确定’的意思。
或者是已经获得‘确定’。
不管怎样,结果都是相同的。
左手的另一侧有身体、有头脑、也有另一个我。
也就是说我透过左手,跟无数的可能性或是平行世界的‘我’取得联系。
“所以这只左手让原本因为‘波东的收缩’或是‘干涉性的丧失’无法相遇的我们得以展开对话。”
“……我懂了。也就是说透过将‘左手’视为‘手机’的认知,让左手除了是左手之外,也具备手机的功能,然后再接受其他世界或是其他可能性的我,所以才能展开对话——是这个意思?﹒”
我点头如捣蒜。
“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哇,头晕脑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透过左手与‘我的可能性’对话,当挂上电话的时候、也就是‘手机’不再是‘手机’的那一瞬间,只有‘左手’的存在受到确定,所以你就会消失啰?除非左手再次成为‘手机’——”
“慢着慢着,为什么是我消失?应该是你才对吧?”
“不对喔,这通电话可是我——咦?”
仔细一想,还真不知道是谁打电话给谁。
不过就算知道,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来平行世界是唯一的解释……虽然我对平行世界也不是很了解……”
“……也是。”
道声晚安之后,我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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