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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卫队三部曲

_68 有川浩 (日)
泷野身为宝蓝色的一分子,也站在阵前。
「推回去!」
他一面大叫,一面挥舞盾牌;盾角精确地击中眼前帝王虾的下颚,脑袋后仰的帝王虾忿怒地吐着泡沫。
纵使身上抹着帝王虾的体液,只要我方主动攻击,便会遭受反击。眼前的敌对行为优先于气味识别。
泷野再度攻击帝王虾愤怒挥舞的大螯根部,部下也以盾牌敲击腹足并列的腹部。如虾类定理所示,侧腹是较为柔软的部位。
双方僵持之下,泷野渐渐搞不清帝王虾之间的差异。一样的头,一样的脚,一样的大螯,一样的腹足和腹部;唯有自己制造的伤痕能够充当记号,但伤痕越来越多,逐渐饱和,难以分辨。
「别休息,继续!」
而且得使尽浑身解数才行;攻击力道太轻,便会被弹开。累了就先脱离战场,等到体力恢复之后再回到前线。
「把电磁栅栏扶起来!」
就算扶起,电压也不会恢复,因为早已设定成无法恢复。然而,他们必须表现出竭力重整防卫线的样子。将直升机停在附近大楼顶楼上的各台记者正钜细靡遗地实况转播着。
这是闹剧,不过却是一场拼死上演的闹剧。睁大眼睛看清楚吧!警察已经耗尽所有气力了。
泷野以盾牌挡住挥落的大螯之时,另一把大螯又从斜向攻来,朝着他放空的侧腹笔直前进,没得躲也没得防。
然而,另一面盾牌却及时挡住了大螯尖端。趁着击中硬铝的大螯撤回之际,盾牌顺势挺进,往上拨打。
仔细一看,持盾的怨灵是西宫中队长。他那木讷的脸孔微微一笑,并流露出关怀之色。
「谢谢你的掩护!」
泷野嘴上吼着谢辞,手上已开始下一波攻击。
前线很快地瓦解,状况已陷入人虾混战。
当鱼崎小队长发现之时,自己与两、三名队员已被孤立;约有他们两倍之多的帝王虾正在眼前张牙舞爪。他们稍离本队深入之际,竟被截断了后路。
「小队长!」
队员一面敲打眼前的帝王虾,一面叫道。
「保持冷静!」
鱼崎斥责动摇的队员。
「数到三,龟甲护身!打!」
全员使尽力气敲打,鱼崎发号施令。
「一、二、三!」
数到三时,全员停止敲打,背起大盾逃走。大盾便像龟甲一样护住后心。
「快跑,别被抓到!」
不使尽全力奔跑,无法甩开帝王虾。在身着重装的状态之下赛跑,可说是相当不利。
众队员在帝王虾之间穿梭之际,一名队员突然绊了一下。疲劳的双腿无法适应复杂的路线。
「别停!」
鱼崎将手臂伸进快要跌倒的队员腋下。
「抱着必死的决心跑!反正停下来也是死!」
紧追在后的帝王虾尚未镇静下来,弱者此时被追上,一定会被大卸八块。
「喔喔喔喔喔!」
队员大叫,一面吼叫一面踩稳脚步,拼命地重稳阵脚。倚在鱼崎身上的体重自立了,在千钧一发之际拉开与帝王虾之间的距离。
「别跌倒,死都别跌倒!要跌倒等死了以后再跌!」
就在鱼崎吼着矛盾的命令之时,紧追在后的帝王虾停下了脚步。中断敌对行动逃开期间,帝王虾已认知了气味。
自从使用帝王虾体液一来,孤立之时都是用这套方法脱离战线。虽然成效斐然,但如此防卫线瓦解,得在扩散的战场之中甩开凶猛的帝王虾,要脱身并不简单;若是只身受困,且在战斗之中身负重伤,便是生还无望了。
方才险些跌倒的队员这会儿真的倒了下来,他的脚已经到达了界限。其他队员将盾牌围成圆形,护住跌倒的队员;帝王虾闪过这道圆阵,爬向他处。
一旦帝王虾认知气味,只要我方不再展开攻击,帝王虾便不会袭击。几时如此,这种状态仍教人不舒服。
在同伴盾牌包围之下的跌倒队员略微调整呼吸过后,便站了起来。
「行了。」
人谁都明白他在硬撑,但现在的确是该硬撑的时候。
「往本队撤退,撤退中放弃战斗。快跑!」
最后的难关还未度过。
突然,身旁传来一阵惨叫。鱼崎一面挥舞盾牌一面观看,发现住之江小队长的部下关目队员跌坐于右侧,白骨从搁下盾牌的右臂之中刺穿衣袖而出;与他对峙的帝王虾正朝他宝蓝色后背挥落大螯。
休想!住之江立刻背起盾牌,扑向关目,伏在他的身上掩护他。怎么让自己的队上再度出现牺牲者?光一个断腿的长田已经够了。
或许是因为折断的右臂收到压迫,成了肉垫的关目发出了更为惨烈的哀号。就在住之江压住他以免他乱动之时,大螯的尖端落向背后的盾牌,那感觉宛如被人用棍棒或铁槌使劲敲击一般,让住之江奋力支撑的手臂承受不住而崩溃。
关目大声哀号过后,身子突然一软;剧痛使他昏厥了。或许这样对他比较好。接二连三落下的大螯从盾牌之上一再撞击住之江,将他击溃。
周围正处于混战之中,在这种状态之下,即使住之江一个人停止敌对行动,帝王虾也不会因体液而视他为同类,他只能等敌人放弃或转移目标。背上的盾牌格格作响,若是盾牌被打穿,他的背椎便会就此粉碎。盾牌可否能撑住?
「保护住之江小队长!」
部下拼死从周围防堵帝王虾,但蜷曲在地的住之江等人占去了他们的立足点,使得他们无法施力撞击。
「没办法,踩上去!踩住队长!」
某人叫道,其他人应声踩上盾牌。住之江不知有几个人踩了上来,不过相对地,大螯的冲击停止了,因为在落下之前便已被防堵。
「把他们俩拉出来!」
听了这声号令,住之江放开护住身子的盾牌,抱起底下的关目。有人抓住了他的出动靴,将他们俩一起拉出来。关目的安全帽与柏油地面摩擦着,他因为这股冲击而恢复了意识,又哀叫了一声。
住之江立刻起身,怒吼:
「拿担架来!」
关目断裂刺出的骨头已不成原形,伤口亦教人不忍卒睹,不过
「手臂还连着,手臂还连着!好得了,你要振作点!」
关目已连惨叫的体力都不剩,只是一面叹气一面点头,还没等到担架便再度昏厥。
夜色深沉,街灯开始亮起。
有人负伤,便得换人上阵;而眼下几乎没人可换了,机动队的兵力显然开始衰减。
在帝王虾进逼之下,机动队被驱赶至第二防卫线的各个出口。机动队已开始败走。
为了预防万一,自卫队携带步枪于各出口外侧待命。只是事发之后自卫队头一次获准携带武器,唯有在紧急状况之下为了救人才可开枪;但由于还附加了严格的条件限制设计方向不可有人,因此就结果上而已仍然无法开枪。
这是因为每当机动队出入之时,开启的门扉附加总是有帝王虾与机动队员杂处。防卫线内已陷入完全的混战之中,连SAT都无法射击。
队员们如破竹一般地七零八落,连滚带爬地出了防卫线;而迎接他们的队员亦是满身疮痍。见帝王虾欲趁势涌出防卫线,队员们一拥而上,又撞又打,将它们推回防卫线之中。
待命的自卫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动队员奋战。
守在16号线下行车道出口的小队向县警第二机提议协助搬运伤患。指挥官金冈一等士官长表示愿派出部分队员相助,但曾根第二机动队长却婉拒了。
「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现在还不能借助各位的力量。」
「至少让我们搬运伤患也好啊!你们的人手实在不足。」
金冈仍不死心,但曾根却坚决不点头。
「败走是我们最后的任务,我们警察也有自己的坚持。要是在这种时候借助自卫队的力量,我没脸面对其他同仁。」
曾根依然决然地说道,接着又略微放松了表情。
「再说,各位也得顾全自己的任务。各位在此待命,便是为了在帝王虾大量竄出防卫线时出面阻拦吧?」
金冈无法再检查辖区。对警察而言,接受自卫队的援助是种耻辱;他们素以独力完成任务为荣,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警察原本就不愿让自卫队介入国内的治安维持工作。
曾根对默默无语的金冈敬了一礼。
「我得会前线了,失陪。」
说着,曾根走向门口。金冈目送他离去之后,回到队上。
「队长,他怎么说?」
金冈队长摩拳擦掌的部下们摇了摇头。
「他说不行借助自卫队的力量。」
部下们碰了一鼻子灰,全数沉默下来。
「这种时候还有地盘意识?」
有人忿忿不平地说道。见机动队陷入苦战,自卫队员提议相助,纯粹是出于好意;好意被拒,似乎伤害了他们的感情。
「注意你的言辞。」
金冈以强硬的语气说道:
「他们把败走当成任务;你以为他们是为了谁但其这种无法对外人道的不名誉任务?」
或许机动队的确怀有部署情节与底盘意识,但这些以借助自卫队之力为耻的人,现在却为了成全自卫队而被迫败走;这对他们而言,是多大的屈辱?面对把尊严赌在成就屈辱之上的他们,提议援助原本便是种傲慢。
「我们就静待到最后一刻吧!并谨记自卫队的出动时建立于他们的苦战之上。」
晚上七时。
瓦解的第一防卫线未能修复,警备总部终于决定让机动队撤退。
要完成撤退,还需要两个小时。
在这三天的警备行动之中,机动队的总负伤人数约等于警备动员人数;即使只统计重伤者人数,也高达近千人。虽然无人死亡,却已是毁灭性的打击。
除此之外,事发当时赶往现场的警员已有二十人以上死亡;横须贺甲壳类来袭事件的死伤人数,乃是警备史上前所未见。
警备总部判定无法继续警备,强烈建请内阁应变室派遣自卫队。
*
由于媒体全程转播了机动队败走过程,因此除了部分报导以外,多数舆论都认为防卫出动势在必行。
『警察原本就不够力,装备太烂了。不光是自卫队,今后警察也该强化装备才对。』
深夜新闻的评论员自以为是地说道,已成了「帝王虾」博士的亲自不悦地嘟起嘴巴。
「这人根本是胡说八道嘛!」
场所为芹泽的休息室。这儿备齐了各种试听器材,以供观看VCR时使用;因此明石等人要用电视时,便会前来此地。
「唉,一般民众本来就只会胡说八道啊!」
帝王虾原就不是警察该对付的对象,因为警察无力对抗帝王虾,便说经常装备烂,根本是错得离谱。那足以击毙帝王虾的装备来对付人类,除了将对手挫骨扬灰以外,收不到任何功效。
「假如大家觉得把犯人粉身碎骨也无妨,到时可以导入这类装备。」
「但是他这么说实在太过分了啊!根本不了解警察与机动队有多么辛苦当然,我不是内部的人,或许也不怎么了解。」
「现在时跟白痴生气的时候吗?」
打断他们的是走入房中的乌丸。芹泽吓得缩起肩膀,回过头来,懦弱的芹泽一遇上强势的乌丸,态度就变得格外软弱。
「你的工作正要开始呢!」
「我、我知道。」
芹泽慌忙将视线移回电脑上。自明天起,警备总部将转为协助自卫队,而他们的工作内容包含研究帝王虾及寻找彻底驱除海中虾群的方法。警备总部又从各研究机关招聘学者,组成了帝王虾研究小组;但主导研究工作的仍是成了警备总部帝王虾顾问的芹泽。
明石关掉电视,不在观看废话连篇的新闻节目,转对乌丸说道:
「你还没睡?」
「你也一样啊!」
说着,乌丸以下巴指了指出入口。明石默默地跟着他。
走出房间,他们站在夜深人静的走廊上说话。
「内阁召开临时会议后,已经决定出动自卫队。」
乌丸所言完全在明石的预料之中。这事尚未对外发布,因此乌丸不好在芹泽面前提起。
「是防卫出动吗?」
「明天才要讨论这个问题。或许是防卫出动,又或许是灾害特例总是便是抢先发布出兵消息来牵制美军。听说自卫队已经开始输送弹药了。」
无论是防卫或灾害特例,出动的都是武山驻地的第三十一普通科联队;但由于并非各地的驻防地都备有充足的弹药以应实战,因此得从关东一带调集弹药至武山。
「不知道能否成功压抑美军到那个时候?」
「美军一直按兵不动,似乎是有原因的。」
虽然四下无人,乌丸仍然压低了音量说话;听了他的声音,明石直觉地明白接下来的绝非好消息。
「听说美军在帝王虾上岸出奇迎战之时,曾误射日本民众。」
「哦!」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有这个把柄在,美军才会一直默不吭声啊!明石恍然大悟。仔细一想,要说是靠外交上的努力压抑了美军,确实有点令人难以信服。
「中枪的民众呢?」
「送到国军医院治疗以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昨天终于过世了。美军同样交由日本政府收拾局面的条件,便是把这笔账记到帝王虾头上;但他们却又以忍耐数日未进行轰炸为由,拿走基地修复预算,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实在是叫人忍无可忍啊!明石喃喃说道。
「是啊!忍无可忍,所以我才找你一起分担。」
见乌丸说得毫不客气,明石忍不住苦笑。或许这代表乌丸对自己的信任,但对明石而言却是种麻烦。
「反正自卫队已掌握了主导权,就请他们好好奋斗吧!我们的任务结束啦!」
负责指挥警备的明石终于卸下了肩上的重担。这种工作原本就不是警察所能胜任的,但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警察又不能置之不理。明石已努力操控大局,减少牺牲;伤亡二十余人、重伤一千人,他的努力究竟算不算得上是有了成果?
「辛苦你了。」
乌丸突然出言慰劳。
「若是机动队的出动再晚一步,横须贺的灾情就不只这样了。防卫线的安排及封锁措施也干得相当漂亮。」
「过奖,参事也辛苦了。」
警备总部判定无法继续警备身为提出这个败北宣言的负责人,无论有何苦衷,都将在个人经历上留下污点。
「命令机动队出丑的是我,总不能置身事外吧!再说,我早就宣称要制造这种结果了,所以这件事反而证明了我的才干。」
听乌丸如此大言不惭,明石并未答话。只是苦笑。十年前的自己是否也如此锋芒毕露?当时的明石在那个上自行其是,往往违背上级的命令。结果被从警政署踢到了这里来。明石与乌丸之间的差异,便在于乌丸拥有人脉等王牌,但他没有。
「不知你这种作风能持续到什么时候?我拭目以待。」
明石打趣,乌丸则嗤之以鼻。
「警监,你可没资格说我啊!你和我不也是同一种作风吗?」
「啊?」
「不听白痴的指挥,到了这把年纪还是一意孤行,对吧?我也会坚持到你这个年纪的。」
说着,乌丸连声招呼也没打便离去了。
是吗?原来看在旁人的眼里,现在的我还是一样横冲直撞啊?原以为自己已收敛许多的明石只能苦笑。
*
望时在圭介小学五年级时搬到镇上来的。
「听说须藤架收养了亲戚的小孩。孩子的爸妈是发生车祸而死的,好可怜。」
晚餐时,一向爱东家长、西家短的母亲宣布了这个消息。沉默寡言的父亲则一面晚酌,一面适度地点头附和;圭介则是对镇上又多了小孩儿感到兴趣。
「妈咪,那个孩子几岁?」
「听说是对姐弟,姐姐国二,弟弟小学二年级。」
这么一提,前一阵子须藤太太曾来打过招呼。附近的邻居都是家长会成员,但须藤太太没有小孩,因此与左邻右舍较为疏远,更是鲜少登门拜访圭介的母亲;想必上一会便是因为收养了孩子,才来向身为镇上中心人物的母亲致意。
圭介觉得有些自豪,不管是家长会或邻居,大家都很仰赖我妈咪;没有小孩的须藤太太会来拜托妈咪关照,也是理所当然的。
「镇上还是头一次出现年纪比你们大的小孩呢!」
所谓的匿名,指的是圭介及他的儿时玩伴;尤其是雅之与茂久两家,早在孩子们上幼稚园之前便已于圭介家交好。他们入住社区的时期相近,家也住得近,因此父母比小孩更早皆为朋友。
「还真是难为了须藤先生他们啊!要领养孩子,当然是年纪小一点的比较好,年纪太大就不亲啦!没办法,谁教是亲戚的孩子呢?要是只有弟弟也就算了,国二这种年纪有事不大不小的。」
说话的尽是母亲,父亲只负责点头。这是家里的日常光景。
「圭介,那两个孩子来了以后,你要好好对待人家喔!人家死了爸妈很可怜,要多同情人家。」
「我知道,妈咪。」
弟弟与圭介应该是上同一个小学,放学后或放假时总有和其他孩子一起在公园玩耍的机会。到时候我得保护他,免得他被欺负谁教我是孩子王呢!
「圭介最乖了。住在其他镇上的家长会惠园都很羡慕呢!说现在这个时代还能让小孩自个儿在外头玩耍,很难得;大概是因为年纪大的孩子会陪年纪小的孩子玩,邻居之间常往来,大人也能随时注意。」
这种时候位居「大哥哥们」之首的总是圭介。他和母亲一样,在孩子之中也是领导级人物。
这个社区不但规模小,地理上也较为孤立,因此邻居之间彼此都认识;一有推销员或陌生人进入,便可一眼分晓。
母亲一向以镇上仍保有旧时的敦亲睦邻风俗而感到自豪。
「这一带的女孩子不多,不过现在这种世道,就算是男孩子也不能放心。圭介,你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人,要立刻跟大人说喔!有女孩子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更要格外注意。」
「嗯。」
这里的女孩大多有兄弟,常在公园一起玩耍。
和国二的女孩在一起时,也得注意吗?可是国中生会和我们一起玩吗?年纪比较大的孩子都是怎么做的?
镇上还没有小孩读国中,明年的圭介等人才是第一批升上国中的孩子。从未接触过年长女孩的圭介,完全无法想象日后将搬到镇上来的「国二大姐姐」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格外兴味盎然。
圭介第一次见到望时,便立刻明白就是她了。因为在这个社区里,没有其他穿着国中制服的女孩。
当时圭介正要去上补习班,而望则是放学回来。从道路彼端走来的望盯着一头短发,身材瘦长。
哦,这就是须藤家收养的国二女孩。圭介略感紧张地与她擦身而过,并于错身之时偷偷地打量她的脸孔。
她在哭?
圭介的胸口猛然跳了一下。那张略显成熟的清秀脸庞之上,一双眼眸泛着泪光。
圭介想起母亲曾说过她的负面刚过世。
望并不认识圭介,只是他当成普通的生人,便要错身离去;然而圭介却有种依依不舍之情。
妈咪说她很可怜,要我同情她。她在哭,代表她现在的确很可怜,我得同情她。再说圭介放不下哭泣的望。
「你怎么了?」
他们「」擦身而过,彼此间已有了一段距离,因此圭介是扯开嗓门问的。望惊讶地回过头来,如兔子一般红的双眼圆睁,凝视着圭介。
「你就是来须藤家的人吧?为什么在哭?」
圭介不懂得如何安慰哭泣的年长女孩,只会投以疑问;而他嘴上发问,心里却也明白不妥,暗自焦急。
「你是附近的小孩?」
原本应该相当清澈的声音,此时却因刚哭过而略显沉闷。
「我叫远藤圭介,和你住在同一个镇上,住得也很近,你呢?」
望略微困扰地支吾片刻,才小声回答:
「我叫森生望。」
「不是须藤?」
圭介不明白为何她被须藤家收养,姓氏却不同,便又直截了当地发问;只见望露出略微受伤的神色,圭介发现自己的问题令她露出这种表情,又感到一阵焦虑。
他并不想害她难过,同情为何这么困难?
「我姓森生。」
「你有弟弟,对吧?妈」
妈咪两字说到一半,圭介突然住了口,雅之也称呼母亲为妈咪,所以圭介平时并未放在心上,但现在却觉得上了小六还叫妈咪太孩子气。说归说,若要像茂久一样叫「老妈」,母亲又会责备他粗鲁。
「我妈妈说你有个弟弟。」
「嗯,他的名字叫做翔,请多指教。」
问完了问题,有事一阵沉默。不久后,望微微点头致意,便要离去。
「你在新学校被欺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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