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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卫队三部曲

_100 有川浩 (日)
润子驾轻就熟地操作相田家的电视,播放特制DVD。
「你们看,全部都是面包超人喔!两个人一起看,别离电视太近!」
「妈妈,零食呢?」
「暖炉桌上的全都可以吃,吃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份。你们两个的零食都一样多,不可以抢对方的喔!」
孩子被安置在暖炉桌边,,两个女人则来到了厨房。优太起先还挂念着已经在厨房掉起泪来的公惠,但面包超人一开始播放,他的视线便牢牢钉在电视上了。
「相田上尉说你从好一阵子以前就开始独自烦恼了。」
润子起了话头,公惠说了声「等我一下」,起身离席。
她是去开衣柜。她把放在抽屉里的纸条全都拿来给润子看。
见了装在盒里的纸条,润子皱起了眉头。
「这个是……」
「这是第一张,我看了很生气,把它捏烂了。」
那是公惠忘也忘不了的「对手是你,我应该能赢」。
润子连看也没看完,便抬起头来问道:
「欸,这个是不是塞在制服后领里?」
这回轮到公惠惊讶了。润子对着哑口无言的公惠揭晓答案:
「去年收到的是我们家。」
「……什么意思?」
「我是没看过本人啦,听说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迷蓝色冲击迷得很疯。」
「这种女人不是一堆吗?」
「那个女人的程度不一样,她不太正常。」
润子不愿让孩子听见,放低了声量。
「她在历代队员之间也很有名。她好像立志要和蓝色冲击队员交往,每次一有新队员进来就会去招惹他。听说有个队员看她长得漂亮,和她交换电子邮件,结果吃了不少苦头。她就和跟踪狂差不多。」
你看了也知道吧?润子指了指公惠保存的纸条。
那个女人的确具有跟踪狂特质,所以公惠才会一直保存着这些令人不快的纸条。
「而且她只要看中了,根本不管对方有没有结婚。去年被盯上的就是我们家爸爸。我们家爸爸说他结婚了,结果她就展开了后领攻击,我也被她挑衅过好几次。」
「润子,你发现纸条的时候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我立刻拿给爸爸看,两个人一起大叫:『哇!好恶心!』积了几张以后,爸爸就彬彬有礼地亲手还给那个女人了。」
你也该立刻拿给先生看的。听润子这么说,公惠自个儿也诧异地眨着眼睛。
为什么我没这么做?你的后领塞了这个耶!哇!好恶心——我们家明明也该是这种反应的啊!
公惠立刻想出她没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那个女人曾经盯着我看。」
被女性粉丝包围的紘司。
其中一个女粉丝抬头仰望顶楼,与公惠四目相交,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然后第一张纸条上写的优势这种话,我以为对方认得我,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润子好心送来的蛋糕,吃在嘴里就像嚼沙一样无味。
「起先我以为这是宣战布告。满肚子火;后来脑袋冷静下来以后,就开始不安,怀疑紘司是不是认识这个女人。不见得是男女关系,或许只是点头之交或朋友,想找机会把我踢开。」
公惠低下头来,捂住脸庞。
「我想问紘司纸条的事,开始又怕他觉得我在质问他。如果紘司气我怀疑他,反而破坏了我们夫妻的关系,该怎么办?」
逐一回顾纸条的润子好言安慰道:
「对方认得我们,我们却不认识对方,的确很可怕,我懂。拿我来说吧,我只听说过她是美女,实际上没见过她,她应该也不认得我,所以我才没想那么多。要是她认得我,明知对方是我老公还塞这种纸条,我也会害怕啊!」
「而且她每次都塞,就连蓝色冲击没飞的日子也没放过。我觉得如果没有特殊关系,哪能这么勤劳?就更加怀疑紘司,变得竭斯底里,最后还偷看紘司的手机。」
这也不能怪你啊!润子露出心疼的笑容。
「要是我被逼到这种地步,我也会看。这么恐怖的女人其实应该是紘司得设法应付的,可是你却代他担心受怕,独自承受。再说,你不是怀疑紘司,只是不安而已。」
润子不是问:「只是不安而已吧?」而是斩钉截铁地说:「只是不安而已。」让公惠略感宽慰。她很羡慕润子的坚强。
「这张纸条的写法野很卑鄙。『今天的飞行虽然取消了,不过和紘司见到了面,我很满足。』她根本没说是私下见面啊!其他的也一样。」
润子恨恨地瞪着纸条,一一检视。
「她写了一堆引人联想的文句,其实冷静下来一看,全都是观察结果嘛!今天的紘司野好帅。她正迷蓝色冲击,当然无论何时都觉得紘司很帅啊!她迷到这种程度,全年的巡回表演行程自然调查得一清二楚,知道紘司何时出差野没什么好奇怪的。」
耍这种心机,真教人想吐。润子骂道,又抽出了一张纸条。
『紘司说他今天是为了我而飞的。』
这是令公惠大为动摇的纸条。
「我现在重演当时的状况给你看。她一定和平时一样混在一堆粉丝里,逮到机会就装可爱发问:『请问你们是为了谁而飞的?』蓝色冲击等于是自卫队的公关,当然会回答『我们是为了各位粉丝而飞的』。『各位粉丝』里也包含那个女人。所以她写成『我』也不算说谎,十之八九是这种情形啦!」
站在第三者的观点,纠结的丝线居然如此轻易地解开了。的确,与其怀疑紘司,这么解释要来得合理许多。
「现在还不迟,你立刻和紘司商量这件事。这么做对你有好无坏。」
润子鼓励道,公惠也点了点头。
此时润子又浮现调侃的笑容。
「话说回来,我看你们夫妻感情其实好得很。根本用不着担心吧?现在还用名字称呼老公。」
公惠指顾着倾诉满心的不安,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是用名字称呼紘司,也没发现润子在中途就改口叫紘司,不再以相田上尉四字称呼。
公惠满脸通红,润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真羡慕,我们家也该效法一下。」
*
那一天,公惠等优太入睡以后,把累积至今的纸条全都拿给紘司看。这是个讨厌的话题,所以她还在温暖安详的暖炉桌边谈。
紘司见了纸条,训了公惠一顿:
「你收到这种东西,为什么不马上跟我说啊?要是她伤害你怎么办?我们家还有小孩耶!哇!好恐怖!好冷好冷好冷!」
紘司一面批判,一面检视纸条。
「可是那个人认得我。」
话才说完,紘司便反射性地露出尴尬的表情。看来紘司在这件事上也有过失。为了避免事后吵架,公惠先为没有一开始就找他商量以及偷看他的手机之事道歉。白天她已经和润子谈过一次了,所以现在能够有条有理地叙述来龙去脉。
「看来你应该能够说明她为什么认得我。」
面对公惠的回马枪,紘司只能死心地垂下头来。
「……我把箭射歪的时候……」
当时紘司肩负射箭重任,便邀请公惠到基地来观赏表演。那一天射歪的箭反而虏获了女性粉丝的芳心,是个极富纪念价值的日子。
签名会结束之后,女孩们依然围着紘司不放;当时轻微贫血的公惠正在不远的急救站看着她们。
「我早就听学长他们说过那个美女的事,她果然来找我,而且很积极,还留到最后。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心知不妙,就跟她说我结婚了,可是她不相信,所以我就对她说『那边那个就是我太太』。还向你挥手。」
这件事公惠也记得,当时粉丝已经走了不少,紘司突然转向急救站的方向挥手,所以她也挥手致意。
「你干嘛不给她看结婚戒指?」
「有一次我脱手套的时候,不小心把结婚戒指甩飞了,劳师动众地找了好久才找到。从那次以后,我飞行时都把戒指放在置物柜里。」
所以她才不相信我结婚了。紘司嘀咕道。当时瞥见公惠的身影,便说「那就是我太太」,拿公惠当挡箭牌了。
「她看了你一会儿,又转回来问我:『不过我可以永远当你的粉丝吧?』我……」
当然不能说不行。身为蓝色冲击的一员,岂能说不?
没想到放胆揭开盖子一看,真相居然如此单纯。
「谁知她竟然记住了你的长相,还对你做出这种事……」
原来她每次都在我的后领偷塞这种纸条!紘司胆寒地缩了缩脖子。
「我完全没发现。」
「纸这么薄,折起来就像剃刀片一样小,就算是我也有自信能够偷偷塞进你的领子,不被你发现。」
「可是你发现啦!」
公惠不明白紘司的言下之意,歪了歪脑袋。紘司笑道:
「换作是我,一定不会发现,直接就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然后看到衣服上沾满纸屑,只会以为是我忘了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你清洗我的制服一定很仔细,才能立刻发现纸条。」……那当然啊!蓝色冲击的队员怎么能穿着脏兮兮的制服?
「谢谢。还有这些字条。」
紘司重新检阅每一张充满恶意的字条。
「既恐怖又恶心。原来你一直独自承受着这种骚扰。多亏了你,我才能专心飞行,不用顾虑家里的事。我看你最近精神那么紧绷,还以为ini是照顾孩子太累,所以才拜托润子陪你聊聊。」
善良的紘司所说的这番贴心话,虽然温暖了公惠的心,却也同时膨胀了她的愧疚感。
——不对。
「我不是为了你而独自承受,我只是不安而已。她就是仗着自己漂亮,才敢对我露出那种胜利的笑容,还留这种字条给我;我怕你会被她抢走,不敢跟你说她对你有意思。因为我没自信,我怕说了以后,你会移情别恋,选择比较漂亮的她。」
恕我失礼,像你这样人老珠黄,能满足紘司吗?
我的年华逐渐老去,变成一个黄脸婆,连这种失礼的言词都无法反驳,但是——
「你的身体总有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孩围绕。」
公惠一直很嫉妒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他是我老公——这是她唯一的精神堡垒。
然而现在却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试图摧毁这座堡垒。漠然的嫉妒对象浓缩为单一的实体,这种不安岂是笔墨能够形容!
「黄脸婆有什么不好?你是我的老婆啊!」
紘司愤慨地替公惠辩护,但公惠仍然无法忽视「人老珠黄」这句轻蔑之词。
「别胡思乱想了。如果我喜欢那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我就不会和你结婚了。」
紘司拉过公惠,紧紧抱住她。这种拥抱只有交往的时候和婚后优太出生之前才有。
「我喜欢上的你,是不施脂粉、浑身机械油,替我的F-15维修的你;不管维修哪种飞机都仔仔细细,一有空就练习打钉的你。」
紘司指的是公惠仍在小松工作组的事。现在看到飞得漂亮的飞机,公惠仍然会有热血沸腾的感觉;就像在松岛航空祭看见C-1鼓动着巨大的机翼上升时一样。
因为她知道一架飞机背后,一定有个优秀的维修员。她敢抬头挺胸地说:我也曾是他们的一员。
「我们飞行,是把性命交给飞机,当然也交给了维修。我把生命交给你,不是交给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对我来说,浑身机油的你要来得美丽多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说出来或许那些包围紘司的女性粉丝不相信,其实当初是紘司主动表白的。
紘司是防大出身的飞鹰战机驾驶员,前途不可限量,女人也是任君挑选。公惠亦在选项之中,最杆意外的便是她自己;至于最后会被选上,她更是连想都没想过。
公惠是高中毕业入队的,当时刚升下士。她没想到大了她五岁的防大菁英会向她表白,起先三回都严词拒绝:「请别捉弄我。」
然而紘司并没打退堂鼓。我是认真的,所以才向你表白。我想交往的对象,是向来用心维修,让我放心托付生命的你。
那一瞬间,公惠便坠入了爱河。她有预感,他们会真诚相待,一起步入礼堂;而这个预感果然成真了。
维修能力受到赏识,公惠固然感到光荣;但紘司不是因为女性魅力而选择她,却也令她略感失望。更何况她辞去了自卫官以后,便失去了紘司选择她的依据。
我已经不再是紘司赞赏的维修员了。
「拜托,我不光是因为你的维修能力强才喜欢上你的。」
紘司困扰地抓了抓脑袋。
「你维修用心,确实是我注意到你的契机,不过哪有人会光为了这一点结婚啊!」
那你喜欢我哪一点?
「指甲。」
紘司板着脸说道:
「你的指甲总是被机油弄得黑漆漆的,但是隔天早上一来,又变回白色了。如果是男维修员,多半是放任指甲被油染成黑色,可是你每天早上的指甲都是白白净净的,代表你洗澡时有仔细清洗身上的油污,连指甲也不例外。明知到了隔天还是会弄黑,却依然保持干净。那时我才发现你在这种小地方上和一般女孩没两样,觉得你好可爱、发现了一个优点之后,剩下的优点就接二连三地跑出来了。」
就算我没和你结婚,也不会和那些因为我是蓝色冲击队员或飞鹰驾驶员而喜欢我的人交往。还是说道,摆出了一张苦脸。
「更何况是这种女人。我干这一行,只敢和万一之时能够托付家庭的女人结婚。或许有的队员会和女性粉丝交往,可是绝不会把地上的事托付给这种骚扰已婚队员妻子的女人,至少我做不到。」
别的不说,我根本无法想象没和你结婚的我。
说着,还是和情侣时期一样,摸了摸公惠的头发。
「……下次飞行,我要再次挑战丘比特之箭。」
那正是还是出师未捷反而增加了女性粉丝的花式表演。
「在新田原,我希望公惠你能来看。」
「嗯。」
公惠点了点头,又说:「我会请我爸妈来照顾优太。」公惠的双亲一样住在宫城,往返很方便。
紘司也点了点头说:「是啊,带着优太跑那么远是有点辛苦。」其实公惠并不是怕辛苦才不带优太去。
她想独自前往。
「我会为了你而飞,你要好好看着。」
「这回可别失败啊!」
「我知道!」
紘司赌气似的嘟起嘴来,粗鲁地将摊在桌上的纸条塞进盒子里。
「你要怎么处理?」
「等到了新田原以后,我直接还给她。」
「啊,不行!」
公惠从紘司手中抢过纸条。
「明天我会去向警察备案。虽然我不认为她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备个案。有这么多纸条当证据,警察应该会受理的。」
如果这些意有所指的留言真的有所根据——将公惠比如死胡同的心魔已经消失了。
既然知道了真相,接下来就应该采取行动了。先向警察备案,以策万全。
「你做事真的是有条有理耶!公惠。果然是个可以安心托付家庭的人。」
公惠没说啥什么,只是笑了一笑。
身为妻子,被丈夫夸赞是种关荣;更何况还是能够安心飞行,乃是建立于对公惠的信赖之上。
不过这么一想,她的人可没好到就此不了了之、原谅那个女人的地方。
这回要让那个女人瞧瞧当过自卫官的女人有多厉害。
*
紘司一直担心新田原的天气,不过当天是个大晴天。
阴天虽然也可进行花式飞行,但若云层太低,就只能进行水平方向的特技;因为高度较高的特技会穿越云层,地上的观众就看不见了,烟雾也会混在云层里,减低效果。垂直丘比特是利用高度表演的「涂鸦」特技,能否进行大受天候条件左右。
当天天气良好,可谓万里无云。
以水平编队进入会场的两架飞机在垂直上升途中分离,以蓝天为背景,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这个步骤是老手机进行的,万无一失。上回紘司出错的时候也是如此。
公惠在家属专用的观众席上斌气凝神地注视着,只见最后的箭——紘司的四号机在一阵连续翻转之后,贯穿了爱心中央。
上一回地上响起的欢笑声,公惠高涨到极点的悸动又渐渐地镇定下来了。
恭喜。
公惠的视线追着暂时离开会场的紘司座机,直到它的身影消失为止。
不久后,蓝色冲击结束了所有花式表演,降落到地面上来。
公惠恨不得率先冲上前去抱住紘司,对他大叫恭喜、太棒了;但是接下来队员得换上制服进行粉丝服务,穿着蓝色制服的期间,蓝色冲击是属于粉丝的。
好了。
公惠离开家属专用席,走向急救站。
在急救站前等了三十分钟,等待的人来了。
就是在后领放纸条的她。看来她虽然习惯设计别人,却不习惯被人设计。她依然和公惠唯一一次的记忆中一样美,不过脸色有点发青;或许是因为现在正值巡回演出将近结束的冬天,九州的冷风令她发寒之故吧!
想必她又如往常一般,想在紘司的后领偷塞纸条,却发现里头已有公惠塞入的字条。
『蓝色冲击的飞行表演结束后,我在急救站前等你。』
公惠的字条上只写了这段文字。
面对以敌视视线窥探着自己的她,公惠直接切入正题。
「谢谢你这段日子以来写信给我。我和外子商量过后,已经把全部的纸条都拿去向警察备案了。」
女人的脸色顿时血色全失。
「我……我只是写纸条而已。」
「是啊,所以我们也只是备案而已。」
「你居然把粉丝的留言拿去报警……!」
「那些内容显然不是写给紘司看的吧?警察也认为那不算是粉丝给偶像的讯息。」
别担心。公惠故意温柔地笑道:
「我们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要你别再作怪,在警局留下的就只有那个备案记录而已。」
我可以就此一笔勾销——女人似乎没笨到听不出公惠的言下之意。她口中虽然嘀咕,却没正面和公惠争吵。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个女人没有拒绝的权力。公惠是明知故问。
「你为什么会看上紘司?」
「他长得很帅……」
女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
「箭射歪了的时候又很可爱。」
啊,契机果然和其他女孩一样,只是不懂得迁就现实踩刹车而已。
「你很幸福,居然觉得那是可爱。」
女人似乎将公惠的苦笑视为愚弄,脸色大变。
「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是外人,所以才能这么想。如果你是家人或女友就不会这么想了。」
无知是种幸福。
把箭射歪的紘司给地上的观众带来了欢笑,并强烈刺激了女性粉丝的母性本能。
但是对于其他队员、本人及家人而言,这件事一点也不好笑。即使只有一瞬间,脱离预定轨道便代表驾驶员完全迷失了方位,很可能因此发生意外。
脱离轨道的那一瞬间,公惠在家属席上放声尖叫。她的脑子想象着飞机失控的画面,眼睛却拼命睁大,寻找紘司的座机。最坏的想象并未成真,紘司脱轨之后,在上空重新稳住了机身,当时已经脱离了会场空域。
「你记住我的长相那一天,我为什么会待在急救站,你知道吗?是因为我太过担心脱离轨道的紘司,所以引发了贫血。紘司也一样,他在粉丝面前强颜欢笑,其实心里很沮丧,检讨会上还被飞行队长狠狠地骂了一顿。」
对于当事人而言,那场意外根本不能以可爱两字形容。
公惠藉由加重当事人三字来强调女人只是个外人。
「而这竟然是你想抢我丈夫的契机?看来你什么都不懂,无论是蓝色冲击或是飞机。」
公惠自然流露的失笑声似乎伤害了女人的自尊,只见她低下头来,抖着肩膀说道:
「」
「……你少自以为是了,我不过是觉得好玩才勾引你老公的。」
最后撂下这句话,便等于是认输了。女人转身离去。
紘司与她错身而过,慌慌张张地跑来。
「公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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