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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境界

_45 奈须蘑菇 (日)
在人们已经忘却的事物中,现在依然有谁也想不起来的忘却过去,在那之中,也许会有
他所追求的答案也说不定。对玄雾皋月来说,除了追求那个事物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那个答案------会存在于何处呢?
“----我还有一个疑问。”
“是什么呢?”他以不变的笑容接下我的问题。
“你应该只是采集忘却不是吗?你并没有将其录音的必要,也没有实现我们愿望的必
要,不是吗?”
“原来如此”他以不变的笑容点点头。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希望自己仍然是人类,我想感受自己依然是个人类。虽然说只要
身为人类---好好与人类相片,我就能成为你们的同伴。但只有那样是不够的。
对人们而言,积极追求的事物出自自己的意志。
所以我有展示这点的必要,过去的我执着着追求他人的过去,不断重复这个行为,而这
确确实实是我的意志。玄雾皋月即使在取回自己记忆这个目的结束后,也不希望失去意志。
是的——这是唯一的人类性格,名为兴趣的娱乐,我就是为了确定它而做这件事。”
“目的就是——你的目的吗…”
面对着叹气回答的我,他满足地点着头。
“是的,但是黑桐鲜花,不管是那个魔术师,都是这样的人喔。”
实现人们愿望的魔术师点头说着:“这就是你想知道的话语。”

漫长、毫无意义的问答结束了。
我在离开前,开口询问了一个人物的问题。
我不是以被任命调查此事的黑桐鲜花身份,而是以自身黑桐鲜花的意志询问。
“最后请你告诉我,对你来说,黄路美沙夜是什么?”
我对这个人已没有任何关心及兴趣,但是我只想听听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许只有这个问题,会让这个不是任何人的人说出一点私人的回答。
可是,他的回答就跟我预想的一样。
“黄路同学就是黄路同学,这点有什么问题吗?”
他以温和的笑容回答着。
面对并非把他当作反映愿望之镜,而是深受着玄雾皋月的她,他的真正心意却只是如此。
“黄路美沙夜明明那么爱你…”
“是的——但是,那只是她的幻想。”
“你不是也爱着黄路美沙吗?”
“嗯——这是由她决定的。”简洁的回答,不带有半分人类的情感,只是单纯地接受后
回答。
“你的意志就谨是如此而已吗?”
“是的,她和其他学生没有任何不同——但我承认在这个学校中,她有拔群的美貌。”
他那如同在翻阅资料的说法,让我后退了一步。
“——你,难道…”
“是的,我所采集的忘却并不只限于一年四班,这个学校全部人员的忘却我都采集了。
黑桐同学,这个学校的沉淀物并不是只有一年四班的事件,只是你单纯没有注意到而已。”
这么说来——礼园的全体学生都经由这个人照映出自己了,他告发接近八百人的罪,接
着按照各式各样的愿望返还……简直就像是走在危险至极的钢索上,这么多的人数,既然里
头有像黄路美沙夜般对兄长抱持幻想的人,也一定会出现对玄雾皋月抱持憎恨的学生。
……不,这个人持续重复这样的行为主早在过去就已经让人对他抱持杀意才对。
那么——
“——接下来的事你没有必要说出口,黑桐同学,你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即使有谁的
愿望是想杀了我,其中的善恶也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是何种愿望,何种结果,到任都在那个
学生身上。没错——跟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即使善于自己的性命,他也像是接受般地说着。
那并不是对死亡有所觉悟的话语,而是没有自我、无视自我的人所说出的话语。
“看来我真的看错了。”
以前,我曾经认为这个人是无害的。但这是错误的。
他并不是无害的人,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为何我会没有注意到呢——
“你——绝对和干也完全不同。”
玄雾皋月满足的点着头。
我转身离开了准备室。
这个人身上已经没有一件值得我做的事了。
“真是漫长时间的询问,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让我回答这么多呢。”
“不是这样的,老师。现在的问题不是出自于黑桐鲜花的意志,我是为了老师命令我作
的调查——以及代替黄路学姐来了解你这个人而已。”
这是个冷漠的回答。
但是玄雾皋月仿佛真的很高兴,脸上显露了小小的微笑……和目前为止的笑容不同,那
仿佛是人工物般制作出来的笑容。
“黄路同学在旧校舍,因为你跟两仪同学都无法照她的想法行动,所以她便提早了计划
的进行,要将一年四班的学生集中到旧校舍后放火——对了,想阻止她的话,还是早点去比
较好。”
他话还没说完,我便冲了出去。
……直到最后他依然没有发现,只有这句话是出自他自身所纺织出来的话语。
/6
天空降下雨水。
雨珠缓缓地滴落,被昏暗森林所乌黑的校舍,在没有人看守下伫立着。
那栋烧灼至一半的小学部校舍,再过不久,剩余的半身也将被火焰吞噬而消失。
……目标的她们已经焦躁到四楼,我不直接下手,那就那样让她们瞅着吧…
接下来,就等她们其中的某人自己放火了。
在这损坏、空无一人的校舍里,我等待雨的到来。
从连接二楼的走廊往昏暗森林望去,一位名为黑桐鲜花的学生来了。
我吐出忧郁的叹息,起身迎接她的到来。

微微的细雨淋湿了黑色的制服。
冬天的雨水有如雪一般寒冷。
呼出的空气十分洁白,后颈因为受寒瞬间缩了起来。
在这样冻结的空气中奔驰,黑桐鲜花到达了旧校舍。
我从大门口进入了校舍,这里就像放置了十年般的废屋一样沉寂,孩童的学生声音、学
校的生活感,在这里一丝不存。
现在存在于这里的----只剩吱吱叫的烦人小虫以及鼻子所闻到的刺鼻味而已。
她仔细地嗅了一下,明白那是汽油的味道。
对于火药及燃料的味道,黑桐鲜花有着比常人高一倍的敏感。
“——啊,真麻烦。”
鲜花垂下双肩大大地吧了口气。
“替这些不熟的人挺身而出,还真像笨蛋一样。”
一边在走廊行走,鲜花在右手戴上了手套,那个茶色的皮制手套,是她的老师让渡给她
的逸品。
以火蜥蜴皮制成的手套,能够将她唯一的发火能力有效抑制、同时也能爆发出来。
做好了战斗准备,鲜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前停了下来。
在通往二楼阶梯上的平台,黄路美沙夜在那里等待着。
“你还真不懂教训啊,黑桐同学。”
黄路美沙夜以责备学妹般的优雅口气如此说道。
她在阶梯上的平台摆好阵式,向下俯瞰着鲜花。
美沙夜的周围回响着无数声响。
那些是鲜花无法看见、被称作妖精的生物们。羽虫们鸣动着羽翅,等待女王的命令……
攻击这个猎物,如此的唯一命令。
这个战力差和之前相比完全没变,加上现在鲜花位置明显处于不利,在楼梯上的美沙夜
对在下方的她来说,距离实在太远了。
鲜花无视于这种状况,开口向美沙夜询问。
“学姐你是骗子,一年四班的学生不是非得自杀才行吗?”
“——当然,那些人自发性地焦躁到这里,自己引火自焚的计划完全没有变更。
原本我是打算让她们一个个悔改的,但预定计划提早执行了,虽然还有一半的学生没有
到达想死的程度,但每个人迟早都会走上这一步,所以即使在这里烧死她们全部的人,也没
有什么太大差别。”
“哼——我倒看不出有什么自杀自愿者,不过,只要准备好容易致死的环境及死了也无
所谓的气氛,确实只需要一小部份的人想死,就能拖着整个班级跟着一起实行了吧?”
“真是过份啊…”鲜花耸耸肩说着。
那个姿态看不出一丝紧张,于是黄路美沙夜摆出警戒的脸孔。
“黑桐同学,你不是要来救她们的吗?”
“怎么可能,我可是不信神的喔!所以我一点也不热衷于罪与罚之类的事,她们不是想
自杀吗?那么,救她们也只是多管闲事而已。”
黑桐鲜花展现出的纯真笑容,仿佛不懂世故的大小姐一般,她将视线向上盯住黄路美沙
夜,里头看不出虚伪的感情。黑桐 鲜花真的不在意这件事。
这让黄路美沙夜的表情因此更加险恶。
那么——她是为了哪件事而来?
“你是要报复我吗?”
“在意义上也许很接近吧,我会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感到黄路美沙夜很悲哀吧。”
鲜花边说边紧盯美沙夜的身影。
为小学部所设计的阶梯,段差及阶梯数并不多,只要冲刺节奏良好,不需要两秒钟的时
间就可以到达美沙夜身边。
“——我很悲哀----是吗?”
黄路美沙夜的瞳孔燃起了火焰般的敌意。
面对现在马上可以命令妖精攻击的她,鲜花一点也不为所动的问道。
“学姐,为什么你会找玄雾老师商量?”
黄路美沙夜立刻回答:“因为他是我的哥哥。”
“是这样啊…那么,那个力量是跟谁取得的?”
“这也是哥哥赐给我的。”她如此回答着。
“那么——你是从何时开始跟玄雾老师相认为兄妹的?”
这件事情,应该要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只要这样讲,她就会了解那无关紧要的矛盾点-----以及惊吧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没注
意到那些细微处。
“--——------”
美沙夜沉默不语。
这顺序实在太奇怪了。
“就是如此,学姐。你并不是因为他是哥哥所以找他商量吧?你只是单纯因为玄雾老师
是班导才和他商量才对,而且,那一定也是件与橘佳织无关的事。你是这间学校最强的权力
者,即使不找玄雾老师商量,你也可以直接向叶山英雄询问事实。结果——叶山英雄死了。
聪明如你,我认为那真的只是件不幸事故。总之,叶山英雄既然已经死了,所以你所商量的
应该不是佳织的事吧。黄路学姐。”
黄路美沙夜没有回答。
她只是凝视着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仿佛可以在那里看到不曾存在的人物影子一般。
美沙夜现在连注视那学妹的事也忘了,只是埋没在自己的思考中。
哥哥,哥哥——自己是从何时开始这么认为的?不可能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因为连她自
己也不记得哥哥过去的模样。
那么——知道的方法只有一个,在可以使役妖精的同时,夺取了玄雾皋月的记忆,再以
有如催眠术的方法,将玄雾皋月的记忆改写成自己记忆中的哥哥也说不定。
因为除了这个以外的方法,自己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我、我是——”
“不知道对吧?黄路学姐,你并不是以自己的记忆认出玄雾老师是你哥哥,你只能从玄
雾老师那里夺来的记忆才能认知一切,但他人的记忆毕竟是他人的东西对吧?那里没有属于
黄路美沙夜的真实,对他而言,你和你身边的妖精并无不同——就像黄路美沙夜可以使役妖
精一样,实际上,你自己也是被使役的妖精啊。”
这时,鲜花想起式所说的话。
当她说出美沙夜忘了自己的时候,或许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骗…………人……”
如同在喘气般,黄路美沙夜说着。
“这都是骗人的——!”
在情绪激动的同时,妖精化身成子弹,停滞在空中的羽音,响起如同挥动刀刃般的尖锐
声音朝鲜花射去。
那是有如机关枪扫射般狂暴的暴风雨。
但比那更迅速地,她已经开始奔跑了。
她以将两拳摆在眼前的架势开始冲上阶梯,面对那些仿佛会贯穿自己身体的妖精们,她
只是往侧边滑行移动便轻松回避。
……如果妖精的群体像是对猎物放出的子弹,她便是给予猎物最后一击的肉食动物。
仅以三步便踏上阶梯的她,以前倾的姿势停在黄路美沙夜的面前。
踏出一步所发出的震地之声,与如同口哨般的呼吸声同时出现,能将人一拳击倒的身体
拳击画出美丽弧线擦过黄路美沙夜的侧腹,并往其背后突刺了过去。
“噗嗤!”
没有任何事物的空间发出了声响。
“Azolto——!”
在确认拳头命中后,鲜花口中发出这个单字。
魔术发动所需的咒文,依个人不同而千变万化。
极力咏唱重点是发动魔术的必要仪式,这便是黑桐鲜花的咒文。
大气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
美沙夜背后的某种物体,在发出苦闷的声音后同时燃烧。
如同木制人偶淋上汽油后点火般,火焰明确地燃烧出一个形状,其后便和火焰一同消失
了。
“呼…”火弹的射手大大的喘了口气。
“……这就是你身上魔术的真面目,魔术不能带在身上,而是刻印在自己身上。像学姐
这样只有一两个月经验的人不可能行使魔术……因此玄雾老师让妖精附在你身上,如此一来
问题便解决了。”
黑桐鲜花紧握因为发火而熏黑的右手手套说道。
黄路美沙夜呆住了——她张着呆滞的瞳孔,如同附在身上的物体掉落一般,“啪”一声
跪坐在地上。
“……是吗?是这样……的啊。”
黄路美沙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无声地笑着。
她嘲笑着自己,应该要再早一点发现的…

她回想起来…
……那个时候。
在逼问叶山英雄时,在争吵下他对我做出了暴力的举动,至今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反抗我,
于是我在下意识中推了叶山英雄一把。
只不过是这样而已…只不过是这样而已,那个坏人就这样死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告诉玄雾皋月,向他请求帮忙。
我完全不想找父亲或学长帮忙。
我——只对一直吸引我的玄雾老师告白我的罪。
那个人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对于只执着荣耀及结果的我来说,什么都不执着的玄雾老师是个特别的人。
所以——我一直梦想老师会帮助我。
接着如同我所希望的,他将一切事情都解决了。
我对兄长抱持着幻想,而皋月使其成为真实。
我想替佳织报仇,而皋月将使其成为可能的力量交付予我。
他说,美丽的事物没有必要碰触污秽的事物。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没有发现呢?
那并不是指我和她们的事。
他说的是,为了不让自己变得污秽,只要使用自己以外的全部事物就行了。
其实那时候我是明白的,即使我自己不杀害她们,只要我希望她们死的话…
“即使那样,结果也是相同的不是吗,老师?”
……那个时候的我,如果这样告诉他就好了。

“如果我没有说出口,就好了。”
黄路美沙夜对着什么都没有的空间自言自语着。
她没有意识到一直站在旁边的我,可是这个话语是对她和我所说的。
“我自己也知道,皋月是个不加矫饰的人,而爱着不加矫饰的皋月,我不该对他表明这
种幻想。但是,不替自己做点什么就会感到不安,我不要皋月变成别人的。可是这样一来,
我竟然也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人了,我只要看着他,即使——他从不在意我的事,只想要这
样就好了。”
她仿佛是谈及遥远过去般说着。
……我们很相像啊,学姐。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和黄路美杀夜果然很相像。
明明都认为对方是比自己还重要的人,但如果说出口,便会毁坏这层重要的关系。我自
己也很清楚,我的——我们的心意,是绝对无法成形的恋慕。
“即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去追求了。”
她就像是在诉说最重要的罪状般说道。
……我在无意识下说出口。
“学姐,将橘佳织逼上自杀一途的人就是玄雾老师。对那个人而言,根本不存在特别的
事物。你的复仇,从一开始就是没有结果的事。”
“黑桐同学,你真笨呢……那个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黄路美沙夜留下这句话,便往地上趴了下去。
她如同忏悔似地将脸伏在地上,笑了起来。
细细的笑容,仿佛哭泣般漫延开来。

我留下她,离开了孩童们的校舍。
降在森林的雨成为了浓雾,就好像要将归途隐藏起来一样…
忘却录音/
7
我梦见了小时候。
还居住在黑桐家时,那段遥远的回忆。
那是个月明之夜,那一天中午,住在隔壁的老伯伯去世了。
那人只是个邻居,所有家族在他年轻时过世后,他便成为孤独一人的寂寞老人。
虽然他因为老人痴呆导致连昨天的事都记不起来,但是个非常温柔、能给人温暖的老爷
爷。
我总是在远方看哥哥和那个老人过着每一天。
老人就像要埋藏自己的寂寞般,和邻家少年热络交谈着,而哥哥则是以纯粹关怀的心和
邻家老伯伯相处。
有一天,在没有任何预警之下,老人倒在地上后便再也没有醒来,我和哥哥则是在晚餐
时从双亲那里得知这个消息。
无形的忧郁气氛充满了餐桌,我也因为那老人而流下眼泪。
那个人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数十年,最后还是在没有任何补偿之下死去,那真是非常悲
伤的事,当时的凄凉感,即使是我也感受得到。
就连我都这样了,我当时以为哥哥也应该会哭泣。
但是,他却没有哭。
虽然他的表情非常悲伤,但是,他绝对不肯哭泣。
我看着哥哥那苦涩的眼神,就知道那不是在逞强。
……悲伤的话明明只要哭就好,但干也总是不落下一滴眼泪。
几天后,我才知道老伯伯临终前见到的,就是前去游玩的哥哥。
在月明之夜,我来到阳台看着夜空。
先来的哥哥早已经站在那里。
“你为什么不哭呢?”
“嗯,我也不知道呢…”
哥哥用很困扰的表情看着我。
他的眼神依然十分悲伤,因此也非常温柔。
“是因为男孩子所以不可以哭吗?”
我想起父亲所说的话而问他,但哥哥只是摇着头。
“那为什么不哭呢?”
“嗯,即使想哭也不能哭。”
——因为,那是一件特别的事。
只说了这些话的哥哥抬头注视夜空。
他的侧脸即使是现在也如同快哭了一般,但还是绝不会流下任何眼泪。
……这时我了解了。
即使比人拥有多一倍的同情心,即使想哭的感觉比别人多上一倍,这个人还是绝对不会
哭泣。
我认为,为了什么事而哭泣是非常特别的行为,那是会替周围带来阴影的悲伤表现。也
是会让他人感染到心里动摇的行为。
哭泣这个行为很特别,正因为会带给周围绝大的影响,所以——这个人不会哭泣。
他看起来相当普通,却起源自比任何人都还不愿意伤害他人,即使自己再怎样悲伤,也
不会因为什么而落泪,如果落泪的话,他就等于成为某人的特别之人。
——那份空虚的孤单的孤单不管是谁都能理解,却又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这个时候,黑桐干也成为我重要的人,我想他是比我还重要,绝不能失去的人。
月明之夜,兄妹一同眺望着夜空。
这是我记忆之中的童年风景。
一直以来被我遗忘、一直不能回想起的…遥远昔日的梦。

一月十一日,星期一。
学校开始上课,我也回到跟往常一样的学生生活。
我在上完课后走出教室,回到宿舍作点准备,便向修女提出外出申请。
她板着脸让我得到了核准,在走出宿舍时我遇到藤乃。
“你要出门吗,鲜花?”
“稍微出去一下,有可能会赶不上门禁,到时麻烦你帮我跟濑尾说一声。”我拜托有着
漂亮长发的同学跟室友传话后,便开始快速移动。
快步地穿过森林,我来到礼园的校门口。
守卫打开个人用的门让我出去,那里有一个我熟知的人呆呆地等着我。
那个人穿得一身黑,同时套着明亮的茶色风衣,在这寒空下不知等了多久,戴着眼镜的
鼻头都已经冻红了。
我将奔跑后的呼吸整理好,以沉稳的声音跟他打招呼。
“等很久了吗,哥哥?”
“嗯,不清楚耶。我想应该没有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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