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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境界

_37 奈须蘑菇 (日)
式一边叹气一边这样说着。
根据干也的说法,式是不会在自己认定为床以外的地方睡觉。
但她根本还没有看过我的房间,却能说出;“那就忍耐一下吧。”这就是让我心情复杂的
原因。
归根究底,式根本不讨厌我吧。我明明就讨厌式,但她这样一来的翻印却总让我觉的哪
里不对劲,因此很难对话下去。
其实----如果没有干也这见事的话,我想两仪式算是我会喜欢的那种人吧。
这次轮到我叹气了。
这时,式突然盯着我看。
“鲜花,你要去哪啊?不是要去宿舍吗?”
“去宿舍也没事不是吗?总之,我打算去跟四班的导师打探消息,你就跟我来吧。因为
你可是我的眼睛,我所见过的人都得麻烦你加以检视。”
“——导师、是指叫叶山的那家伙吗?”
“不是,叶山老师已经在去年十一月离开学校了。现在的导师是宣雾皋月,两个人都是
学校里罕见的男老师喔!”
“女校里的男老师啊?在其他地方虽然一点也不希奇,但这所学校有男性就很怪异了。”
式说的没错。
对于在毕业前将学生培养成完美的淑女的礼园来说,难来势只会是个麻烦的存在。明明
为了防止不正当的两性关系所以禁止外出,但敌人却早已跑到学校里。就像特洛伊木马一样。
“……你说的对。不过,这件事有复杂的内幕喔,叶山英雄这个人在校内并不受欢迎,
连与没有教师职照都很可以,而且他似乎真的有对学生下手,可是不只是修女,连校长都没
有对他特别加以告诫,如果要说为什么,都是因为我们学校的理事长,他现在虽然姓黄路,
但他入籍全的姓是叶山。”
“原来是理事长的不肖弟弟啊?那他为什么会离开学校?”
“十一月时我在橙子的事物所说过,你还记的吧?那时候我说高中部的宿舍发生火灾,
一年级与二年纪C 班以下的宿舍东馆全部烧光。礼园的宿舍虽然用学年分别,但其下有分成
各班的区域,而起火的地方就是一年四班的区域。叶山老师不知为了什么事纵火,理事长也
因此下台,那时起,叶山就从学校消失了。”
应该是逃走了吧,我又补上一句。
火灾的消息对外完全封锁,据说连帮忙救火的消防员也被礼园学生的家长设法封住了
嘴……他们应该不希望重要女儿所就读的学校传出难听的丑闻吧?
可是……明明,明明有一个人因此死了啊……
“那玄雾是个怎么样的家伙?”
“玄雾老师是个完全没有问题的人,不如说他跟叶山相反,全校应该没有学生会讨厌他
吧。玄雾老师去年夏天去年夏天才到此任教,但他跟叶山不同,他并没有支撑他的后台,完
全是因为校长亲自推荐才来的。
我们学习追述原流本来是英国某间名校的姐妹校,虽然英国的学校已经关闭,但姐妹校
礼园却还存在。校长的内心期望是把教师全部都换成英国人,但却很难有通过日语的正统英
国老师。在这一点上,玄雾老师因为在国外长大,所以发音相当完美,没有难听的美国腔这
点,也让修女们很高兴。”
“那玄雾这家伙是英文老师罗?”
式一边皱起眉头一边喃喃自语道。式这家伙感觉非常和风,该不会对英语完全没辙吧?
不只是英语,据说他还有德语跟法易的教师执照,中问也懂不少的样子,甚至连南美部
落的方言都会……背地里大家都叫他‘语言翻译机’。
对黑桐鲜花跟两仪式来说,他对我们而言是既特殊,意义也不同,而我也实在不太会和
那位老师应对。”
说完,我便停下脚步。
一楼的角落是英语老师的办公室,在礼园中。办公室是个处理食务的地方,而每个老师
都还各有一间自己的教师办公室。
玄雾老师使用的是叶山英雄用过的教师办公室。
我设法不被式发觉,轻轻作了个深呼吸后便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玄雾皋月背对我们面想桌子坐着。
他的桌子在窗边,灰色的阳关道洒满室内。
这里不像是教师办公室,反而像研究室一样。
“玄雾老师,我是一年A 班的黑桐鲜花,不知道校长是否已经告诉过您了?”
我话说完,他便应了声:“是的。”之后,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
椅子“刷”的一声转了过来,玄雾皋月正面对着我们。
“-----------”
我感觉到式不禁咽了一口气。是啊,我第一次剪刀这位老师时,也有这种晕眩般的感觉。
“啊,你就是黑桐同学吧?你看起来来果然跟我听说的一样呢。你请坐,今天的谈话可
能会有点长对吧?”
说完,玄雾老师路出了微笑。
他的年龄约二十五岁左右,是学校最年轻的老师,一看就感觉像文学系出身的体格跟黑
框眼镜,在告诉我们他对人无害。
“是要谈一年纪四班的事吧?”
“……是的,就是那两名用美工刀互刺的学生。”
对于我的回答,玄雾老师遗憾的眯起了眼睛。
那一副寂寞的表情,让我看了都不禁感到难过。
“那件事我帮不上忙,真的感到很抱歉,但我自己对那件事的记忆也十分模糊。不但没
法记的很清楚,也没办法去阻止她们。的确,我在现场,但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比起自己的无力,玄月更对受伤的学生感到难过,他因而闭起了眼睛。
……这个人也一样。
一样深入去担忧他人的悲伤,让自己背负不必要的重担。
他绝对不会伤害他人,像是没有刺耳一般、一个太过温柔的人——
“那么老师,你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吗?”
为了确定起见,我问了这个问题。
玄雾静静的摇了摇头。
“……根基其他学生所说,是我去阻止了她们。但我失去了那一天的记忆,虽然我常被
说天性容易忘东西,但对这次时间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种情况还是地一次发生。等到听别人
说发生了某件大事,我才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不对,其实原因可能就在我身上。那天我
跟她们在同一间教室,光是这样就该追究我的责任。”
老师一脸沉重的说着。
这时候我才终于发觉,虽然对D 班学生来说,已经忘记的秘密被人写成信件,那股焦躁
绝对非比寻常。但因为看不见的不安所压迫的人却不只有她们,问题发生时,命名在场却完
全不记得事情经过的圈雾老师,他也是克制自己的精神状态位置在危险的平衡点上吧?
如故我处在跟他一样状况下,一定也会感受到不安。
光是没有记忆这件事就足以让人不安了,在那段其间到底得到或失去什么?连自己曾做
过的事都不清楚这种情况就像身处在一个无底洞。
月是往坏的方面想,月是走进洞穴更深处,连可以否定自己行为的理由都忘了。老师会
认为原因出在自己身上,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不过老师,1D的学生都看到事情的经过,老师你只是纯粹去制止那两人……”
“话不是这么说,黑桐同学。你要记住,在确认自己的记忆时,他人的记忆不能用来依
靠。毕竟还是只有名为回忆的自我天平才能决定过去,啊……所以我才会认为,应该有可能
是我引起这件事的——啊,真抱歉,谈这种事一点意义也没有,虽然这种情况下的我不太能
依靠,不过还是请你继续发问吧。”
面对面前微笑的老师,轻轻地点头回应。
“……我知道了。那么,请问D 班本身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想是全班都忘记写作业
之类的事。”
“没有这种事喔,不过修女们的确说过,本班教师的气氛感觉蛮紧张的……虽然我不清
楚同学们的过去,不好擅自下结论,但班的教师真的是太过安静了点。”
“请问,那种气氛像是畏惧什么事的感觉吗?”
事情如预料般发展,于是我继续进行确认。
对这两名用美工刀互刺的学生,为什么周围的同学都没有去劝阻她们激烈的争论?
是因为对那种事没兴趣?不,这样的话就不可能会知道谈话内容了。这样推论虽然太过
果断,但一年四班的人应该全部都有收到记载忘却记忆的信件。所以他们不去阻止开始争吵
的两个人,因为只要她们继续争吵,至少能够确认其中一名就是送信的犯人,
……不过,玄雾老师的回答,却没有支持我的理论。
“……嗯,要说是在害怕什么好像有有点不太对。”
“——大家并没有感到害怕?”
“对。与其说在害怕,不如说是在彼此监视还比较正确。不过她们彼此监视的原因,我
就无从得知了。”
在彼此监视吗——
虽然重点有些不同,但我的想答大致上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她们确信犯人不是外人,而是班上的某人。
“请问来势,您能联系上D 班的学生吗?”
总之,只好先个记的时间的人打听她们的说法。只要嫁妆去散布妖精的故事,应该就不
太受怀疑了吧?
“没有必要联系她们喔。因为我班上的学生全部都留在宿舍里,所以应该很快就能跟她
们谈谈。”
玄雾老师的回答真是让我惊讶。
一年四班的全体学生竟然都留在宿舍?
这种偶然已经等于是某种必然了。
“那我先告辞了,只后可能还会来问你一些问题,到时候还请多指教。式,我们走吧。”
我催促在身旁一言不法的式后站起身。
就在此时---玄雾皋月突然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老师……请问怎么了吗?”
老师没有回答
相反地,式第一次开口了。
“老师,她说的式是指我。”
式用女性的口气说道。
老师开朗的回答了一声:“啊。”
“没错,你从刚刚就一直都在吗!之前没见过你,是新生吗?”
“这就不一定了,我打算参观一下学校,如果有兴趣的话,真的转进来也不错。”
玄雾一脸高兴的点点头,而且直盯着式不放。好像画家面对自己崇拜的模特。仔细观察
对方席位的特征一样。
而我只能在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切。
这时有人敲响了教师办公室的门。
一个悦耳的声音说道:“打扰了。”
一为留着长法的学姐进入办公室里,她有着清晰而西昌的眼睛,以及一头长至后背的黑
发。
我认识这个在众多美女的礼园中仍旧非常抢眼的美人,甚至改说,我不可能不认识这位
去年为止都还是学生会长的学姐。
那对睥晲他人的双眼。还有那细长的眉毛,在美丽之余还存有一股魄力。这位学姐的感
觉就有如城堡中的皇后,我记的她叫----
“哎呀,真抱歉,黄路同学,没想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玄雾老师对着走进来的黄路美沙夜如此说着。
黄路学姐则充满自信的回答:“是啊。”
“皋月老师,您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请您一定得在下午一点前往学生会一趟。时间
并不是无限的,您不有效使用的话,会让我相当困扰。”
黄路学姐就这样大咧咧地责备起玄雾老师。
她那股威严确实存在,当她还是学生会长时,就曾被人称作暴君。虽然在我转进来后刚
好就碰上学生会交接,因而不太清楚她的事迹,但根据藤乃所言,似乎修女们也无法对黄路
学界多说些什么。
据说连现在的理事长都管不动她,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个身为入赘女婿的理事长,
发言等级实在相差太多了。
……听说黄路家的小孩每个都是领养来的,若会因此感到不适应,就无法继承黄路家。
或许反倒因为身为养子,才会要求自己能够具备适合黄路继承人的举止和觉悟,所以黄路家
才会收养将来有希望继承家业的孩子……也就是说,黄路学姐便是那样铁石心肠的女性。
但幸好,黄路美沙夜的为人相当正派,虽然对于违反校规的学生毫不留情,但对于守秩
序的学生来说,她是位很照顾人的好学姐。而她本身也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每周日都会参
加弥撒。
“黄路同学真是严格啊,又再说这些‘无限’那种让人很难懂的东西了。”
玄雾老师在露出了微笑后便站了起来,而黄路美沙夜则是忿忿不平地看着他……的确,
对于像她那种遵循规律的人来说,玄雾老师这种悠闲的人看了的确很不顺眼吧?
此时黄路学姐将视线转到我们身上,带有敌意的眼神想是在说:“妳们是什么人?”
我感觉如果再待下去就会有麻烦事发生,于是我便拉起式的手,打算快点离开这里。
“那么,式,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我们走向办公室的出口。
这时,玄雾老师帮我们打开了门,像是送客的管家般自然,我便礼貌地回答了句:“谢
谢。”
“不,帮不上妳的忙我才觉得过意不去,祝妳们有个美好的假日。”
那是个带着点寂寞、有如空气般缥缈的笑容。
“——老师,你的笑容总是带有啊哀伤呢。”
式突然脱口说出这句话。
“是吗?”
“不过,我可从没有笑过喔——连一次都没有。”
玄雾老师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此回答。

离开教师办公室后,我们决定先回宿舍一趟再说。
穿过一楼的走廊后,我们来到了中庭。
礼国女子学院的校地有如大学般广阔,为了活用这广阔的空间,小学、高中的教室、体
育馆、学生宿舍等,全都不彼此相邻。
真是比喻的话,校舍就像是游乐场中的各种不同的设施……应该是最贴切的说法了。嗯,
这让人感觉好像怀有梦想,找一天说给干也听吧。
从高中部校舍前往学生宿舍的路途相当遥远。
途中虽然会经过马拉松比赛所使用的树林,但为了能穿鞋走进宿舍,沿路都用木板
铺了一条走廊。
在这吱吱作响的走廊上.我跟式两人漫步着。
式的模样有点奇怪,不过这也无可厚非。看到那么相似的两个人,一定多少会感到
震惊吧?
“式,你是因为玄雾老师很像干也,所以才会感讶异吧?”
对于我的问题,式直率地点头回答是。
“我说的没错吧?除了老师比干也还帅一点之外。”
“没错,玄雾的脸比较没有瑕疵。”
虽然说的话不同,但我们的意见是一样的。
是啊,玄雾皋月这位青年跟黑桐干也简直没两样。不仅外表相似,连给人的感觉也
像双胞胎一样。不,正因为多活了几岁,玄雾老师比较能让人感受到那股自然承受周遭
环境的气质。
从我跟式这种只会跟周遭发生摩擦的人看来,那种“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普通人,
光是存在就足以令我们震惊。
事实上,就连我——察觉到自己跟干也属于不同类型的人时,都没来由地哭了出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在这段我已经想不起来的童年回忆里,因为某件事让我了解到黑
桐干也就是那种人。
以兄妹的身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知从何时开始,我感觉想要得到干也。
我知道以兄妹来说,这种事是异于常人的。
但我不认为那是个错误。
要说有什么事让我觉得后悔,大概只有——想不起自己觉察到他对我的重要性——
这件事的起因。
“——不过,那个人叫玄雾皋月。就算再怎么像,他也不是黑桐干也。”
我说出一句无法反驳的事实,我认为走在我旁边的式,一定也跟我有同样的想法。
不过,原本我以为会点头称是的式却皱起眉头,带着复杂的表情喃喃地说:
“与其说很相似——倒不如说是……”
说到这她突然停下脚步,仿佛瞪着树木般凝视森林深处。
“鲜花,那里有什么东西对吧?看起来像是木造的建筑物。”
“啊,那个啊,那是旧校舍。是已经没在使用的小学校舍,预定在寒假内会拆除完
毕,怎么了吗?”
“我去看一下,鲜花你先回去吧。”
式翻动了黑色礼服的裙摆,很快消失在森林之中。
“喂、式,等一下!不是约好不可以擅自行动吗!”
我叫喊着式并跟在她后面追去。
“黑桐、鲜花同学。”
但在那之前,有个声音叫住了我。
/1

“式,你有新工作。”
橙子在电话里这么说道。
一月二号的晚上,橙子推给我一件跟之前性质完全不同的工作。
内容是鲜花就读的礼园女子学园发生事件,希望我前去调查。
这还真让我提不起劲来。
明明我——两仪式之所以会协助仓崎橙子,都是因为可以杀人的缘故,但这次的工
作却只是要查明真相,这种工作无法满足我空虚的内心饥渴。
说起来,在橙子委托的工作里虽然都会杀些什么东西,但却从来没杀过人这玩意儿,
大致上都是负责解决莫名其妙的怪物。
夏天时虽然曾有过一次机会,但最后我还是没杀掉那个“光看就能歪曲事物”的家
伙。
……正确说来,是因为在那件工作期间,我了解到式为什么会执着于杀人这件事,
最后我才妥协……只要能杀,不管对象是什么都好 。
那种心态就像是虽然吃饱,味道却无法满足。
在开始对这种现状感到不满时,现在却来个只要找出元凶就好的工作。
若差别只是在于在房间睡觉或在礼园睡觉,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听完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后,我便前往礼园女子学园,作为看不见妖精的鲜花眼睛,
并伪装成预计下学期编入、只有一个寒假的学生。

我在森林中走着。
鲜花并没有跟上来。
我朝那栋可从树木构成的簾幕间所窥见的木造校舍走去。
是因为阴天的关系吧,林中有股罩上浓雾般的灰色。
礼园女子学园的校地相当广大,在校舍与校舍间所种植的树木,已经茂密到超出校
内林木的程度。
校地里大部分都是长满浓密树木的森林,这已经不是说学校里有森林,而是森林里
有学校了。
边走在腐烂的树叶上,我痴痴地闻着空气的气味。
像是滚滚涌出的泉水般,空气带着一股香气,并且带有颜色,混合树木的气味还有
昆虫的声音,令人感到陶醉。
那是有如成熟果实般甜腻的空气,有着许多幅时间缓慢前进的风景,身在其中,让
人有种漫步在水彩画里的漂浮感。
——这所与外界隔离的学校,的确是一个独立的异界。
我突然想起,以前曾有个男人在公寓做出无人能干扰的异界,那家伙真是绕了一大
圈,明明只要像这学校或两仪宅邸一样,在土地周围盖起墙壁不让人进入,就能把那里
从世界中分离出来。
没多久我便走出了森林。
这栋曾是小学校舍的建筑,是古老的四层木造房屋。
在森林砍伐出的圆形广场上,校舍毫无声息地矗立着。
广场上长满杂草,感觉像是草原。
至于校舍,则像临终前等待生涯最后一刻来临的老人。
踩着草地走进校舍一看,发现里面并没有像外观一样严重损毁。
可能因为是小学校舍的关系,建筑物整体的感觉也有点小,铺着木板的走廊,每走
一步就会发出“嘎嘎”的声音。
嘎、嘎、嘎、吱。
……昆虫发出的声音,在校舍里也一样听得到。
我停了下来,不再走在无人的走廊上。
“玄雾、皋月。”
我思考起刚刚那个老师的事。
鲜花说,他和黑桐干也很相像。
要说相似的话的确很像,因为每个人脸部构成都相同,所以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相似。
但是那却不只是外貌相似而已,连身旁的气氛都是一致的。
“……真的很像啊,那副模样。”
但是,他们某部分有却决定性的差异存在。
是什么呢?
我找不出答案。
明明已经快想道了,却就是差了临门一脚。
明明知道却不了解,看来我也变得相当像正常人了。
半年前——在刚觉醒的时候,完全没有我不了解的事。
因为不了解的事就是两仪式所不知道的事,所以完全没有思考的必要。
但现在,两仪式曾经经历过却不清楚的事,都被我当作知识体验着它。
遭遇事故前的两仪式跟康复之后的我之间,那令人绝望的断崖看来是越来越不明显
了。
想必是因为没有自我情感的的自己,藉由碰到这些未知的事物,已经逐渐累积起“我
的记忆”了吧?
我——把胸口的空洞,逐渐用无聊的现实还有琐碎的细微感情填满。虽然还是没有
活着的实感,但刚觉醒那阵子的虚无感已经消失了。
——总有一天,当我胸口的洞穴不再存在,或许我也能看到跟一般人没什么差别的
梦吧!
“真是个渺小的希望啊,织。”
我对自己低语着,我知道不会有回答。
“不,那是个拙劣的希望。”
——但是,却有人回答了我。
唧、唧、唧——
虫在鸣叫着。
有东西轻轻碰到我的后颈。
“——啊!”
我的意识逐渐远去,身在这里的记忆开始消失。
眼前所看到的景色,像是被橡皮擦擦去般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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