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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之境界

_33 奈须蘑菇 (日)
在没有他人的小箱中,臙条巴靠着墙壁凝视虚空。
巴的呼吸很急促。
他的手只剩下一边,为了止血而灼烧的伤口,神经发狂般地持续传送着痛苦。他脑海里
长期无视的真现实在来到眼前,支离破碎的自己在想些什么也变得很朦胧。
巴只能想,自己的心灵与身体都试着突破极限。
在上升的电梯中,他重复深呼吸以求呼吸平稳。
只有今天,感觉用惯的电梯速度缓慢,用几乎要停下来的速度朝十楼上升。
途中——巴把手上的刀放开了。
“克郎”一声,日本刀落在电梯地板上。
刀这玩意比想象中还中,光拿几分钟手就麻了。如果两手还在时候应该可以挥动吧?但
只剩一只手的巴,现在连把大哦拔出来都做不到,只用单手拿小刀还能让自己好过些,于是,
他剩下的右手便紧紧握住了小刀。
电梯停下。
十楼到了。
穿过两边的门,巴离开了大厅。
眼前是通过东栋的走廊,成为死角的电梯后方则是通往西栋的走廊。
巴朝没有光亮,放着真正尸体的西栋前去。
他绕到电梯后侧,来到绕着公寓的走廊上。
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
从走廊看出去的夜景很安静、很寂寞,公寓周围只存有旁边那栋形状相同的公寓,公寓
之间铺着柏油道路,还有绿色的庭院。
那光景,与其说是夜景,还不如说是被绿意包围的墓碑。
他“呼”地深深吐了口气。
虽然面对的是眼前的夜景,但他也确实感应到刚刚出现在旁边的人。
所以他才大口呼吸,来整理混乱的意识。
巴手握着小刀,转向椭圆形的走廊。
走廊上充斥着没有光明的黑暗,连月光都显得相当微弱。
在离巴约两个房间的距离,站着一个黑色外套的身影。
那个枯瘦并且高挑的骨架,光看影子就能判断。
刻画在他脸上的苦恼,应该永远都不会消失吧。
魔术师荒耶宗莲就站在那里。
在跟魔术师对峙的瞬间,臙条巴整个人无法动弹。
混乱的呼吸、疼痛的身体,都像是结束般的平静。
面对眼前的对手,他感到无比恐惧,几乎连意识都要冻结。
自己……什么都作不到。
——但是,他反而感谢这种情况。因为刚刚都还纷乱不已的心,现在已经像湖水般地平
静。
“荒耶。”
面对荒耶这个绝对强者,巴已经失去了自由。但是,明明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却开口
说了话。
互相交谈同时也是对等的证明,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害怕荒耶宗莲的东西了。
面对这个事实,魔术师的表情更加严肃起来。
“为什么回来。”
魔术师用沉重的声音问着。
巴无法回答,只是一直看着荒耶。他没有回答的余力,若不是全力集中精神,他连正面
看着魔术师也作不到。
“这里没有你存在的余地,臙条巴的替代品已经准备好了。你是从这螺旋被排出去的东
西,在回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魔术师睁着那双恐怕没有光芒的双眼问道。
……巴想,我的确从这里逃了出去。
但是我现在却回来了,为什么?是的,第一次是被两仪带来…但这次,一定是因为——
“为了救两仪式吗?愚蠢。你到现在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心不是臙条巴的东西,你毕竟只
是一个人偶,离开这个螺旋就无法正常动作了。”
“什么……?”
“你的确离开了这个螺旋。但我也知道,你在那之后选择了自杀,是因为家族死亡而选
择死亡的死者。你离开自己的家庭后自杀,放着不管的话你一定会死,但如此以来就会让外
界发现有你这个异常。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个新工作让你活下去,以跟今晚死亡的臙条
巴不同的臙条巴身份,那个工作——你知道吧?”
巴喊着:骗人!
但那没有变成声音,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而已。
魔术师的表情没有改变,只有眼球像是在嘲笑般地扭曲。
“没错,这对我来说是不太重要的赌注。虽然迟早都要引她来,但事情若能秘密进行进
行最理想。你并不知道我是谁,只要是跟我毫无关系的臙条巴自己把两仪式带来,真是在好
不过了。虽然我并不期待,但你竟然成功把她带了过来,原本打算因为这样而放你一马的,
但没想到你还敢再回来。自大也该有个限度,你不是因为自己的意志而喜欢上两仪式的,那
是因为我对逃走的你附加了唯一一件事,那就是你的无意识里,刻下‘关心两仪式’这件事。”
臙条巴从头到脚都失去了力气。
对于荒耶所说的事,他无法反驳。
因为确实如此。
明明自己从不曾真正喜欢过别人,为什么单对两仪式那么关心?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就
有什么在命令他观察那个少女、跟那个少女培养关系。
“理解了吗?你完全没有用自己的意志决定任何事情,你只是照我的希望把两仪式带来
而已。说到底,你体内有的东西只是我让螺旋进行一天的记忆,在这天之前、还有这一天之
后的记忆,一概没有。
你的意志只不过是有幻想产生,由幻想所活化的东西而已。在这个世界死亡的臙条巴,
已经只能在这里生活了。
所以你什么也作不到,所以才让你负责引出两仪。若是什么也作不到的人——也就不会
成为任何障碍吧?”
魔术师的发言就像是咒语,让巴急速回想起自己被创造出来、只拥有在这间公寓里发生
的一天的记忆,在藉由那个幻想过去和未来。
对两仪式的思念,还有对死去的双亲的思念,全都是——现在的自己捏造出来的,臙条
巴从出生生活至今的想法。那是仅只有一天戏份、毫无岁月积累的自己产生的浅薄的想法。
……那些究竟是真正存在的东西吗?
自己是一开始就不可能存在的人,从这个螺旋离开的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
“被制造的你,到头来也只是假货而已。连杀的价值都没有,随你滚到什么地方去吧!”
说完了想说的话,魔术师便从这个臙条巴身上抽离了一切的注意力。
荒耶把眼睛转离了巴。
但是——所有生存意义都被破坏的他,却浮现笑容看着魔术师。
“……什么嘛,荒耶。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虽然那只是逞强——但无比纯洁的逞强也足以动摇魔术师钢铁心灵。
“……面对你这种人,我终于领悟了。我到现在为止都跟你一样,不肯去承认脆弱的部
分,所以一直错到现在。但是事物没有虚假,不管真的或者是假的,不管是否会成为结局,
虽然只有一天——但我既是臙条巴,就是个拥有完整过去的臙条巴!虽然没有过去,但巴身
上有着这么强烈的思念,这样就足够了。”
咬紧牙关的声音响起,那是他觉醒的醴陵,那是他决意对抗的坚强意志。
“……我真的喜欢两仪。虽然我不知道理由,跟她度过的日子也没有剩下什么东西,但
那样就够快乐了。所以——若给予契机的人是你,我甚至还想感谢你呢。”
现在才算是真正的与魔术师对峙着,巴啧了一声。
……喜欢你,现在一定也还是喜欢。不管多久以后,只要想到她都会感到解脱。
巴想,这就叫做爱吗?他又啧了一声,不过——及时这么思念式,但现在她并不是最重
要的。
来到这里的理由不是为了帮助两仪式。
在被黑桐带到以前的家时,我想起来了,那段自己不应该知道的过去,臙条巴的灵魂所
无法忘记的每一天。
我来到这里的理由是为了赎罪,臙条巴非做不可的事情,我也非做不可。
“抱歉,两仪。我无法为你而死,我——必须为了自己,赌上这条性命才行。”
他开始喃喃自语、道歉,并将两仪式的记忆,从思考里排了出去。
“荒耶,我是假的吗?”
听见这含有坚强意志的话语,魔术师皱起了眉头。
“已经不用我说了。”
魔术师用明显带有轻蔑的口气回答道。
巴则说:“可能吧。”并率直地点了点头。
那里不存在迷茫。
他明显以跟魔术师对等存在的身份站在那里。
“明明是个人偶也想假装觉悟吗那只不过是梦境,就算你得到明镜止水的境界,但你不
过是制造物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嗯——即使这样,我的心还是真的。”
静静的话语,乘着风迥响在夜里。
魔术师举起一只手,这个把手伸到眼前的姿势,代表荒耶宗莲认定对手是一个值得消灭
的对象。
巴看到那个,用力地压抑牙齿的颤抖。
“我——要杀了你。”
握紧小刀,臙条巴并非为了谁而开始奔跑起来。

臙条巴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荒耶宗莲的中心。
魔术师胸口的中央,是以前式毫不犹豫刺下的地方,如果把刀插进那里,说不定可以打
倒这个怪物。
臙条巴抱持着这个信念奔跑着。
与魔术师的距离跟式那天一样是大约六公尺,我要用全力跑完这段距离。
我将所有经理集中在脚上,一次又一次用比在学校练习还快的速度接近魔术师。
魔术师的周围浮起了圆形的线。
或许是轻视臙条巴,那线只有一条,不象对付两仪时有三条之多。
线分布在魔术师眼前大约一公尺的地方。
臙条巴不知道躲开哪个东西的正确方法。
他只是从正面来挑战。
身体“咚”的一声停止了,踩着地面的脚也无法使出力气。
真的——什么也做不到。
魔术师维持满脸苦恼的样子往前走了一步。
这是已经知道结果的缓慢动作,他向无法活动的臙条巴前进。
魔术师伸出的手,缓缓地、有如要抓住臙条巴头颅一般伸长。
“果然还是不行啊。”
臙条巴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视野变暗的同时,记忆逆流了。臙条巴本来不可能体验的这一个月记忆、我
以巴的身份存在这里的确切证据,顿时爆炸了开来。
“在这里——”
臙条巴的身体注入了力量。
他把全身的气魄灌进站在地上的脚,一边想着,就算脚变得粉碎也没有关系。
不能就这样在这里就结束,因为自己并不是无价值的存在。
“因为我存在——!”
他动了起来。
其中一只脚在边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毁坏了。
多亏如此——他边向前倒下边往前进,钻过魔术师伸出的手,来到可以碰到荒耶毫无防
备的胸口。
巴这时叫了出来。
“——没错,我的家人不是什么正常人!但他们也没有坏到该这样的被杀,他们的罪并
没有深到得这样子死……!”
声音化成了力量,他的手爆发开来。
小刀挥舞着,留下银色的轨迹,深深刺入了魔术师的胸口。
但是,那也仅仅如此而已。
“没用。”
魔术师强悍的手随着声音伸长了。
臙条巴的头被一把抓了起来。
“——两仪式的魔眼不光目视到死亡,还得捕捉得到才有意义。你虽然想攻击我的死亡,
但对于看不见的东西,是无法攻击起死亡的。”
魔术师的手开始用力。
小刀从臙条巴的手上落到了地面。
“我会选择你的理由,还没有讲吧。”
臙条巴没有回答。
因为他从被魔术师的手抓住开始,就彻底夺走他活下去的意志。“听好了。人类有着起
存在根本的现象,那并不是前世的业,而是成为臙条巴的因,我们称那个混沌的冲动为‘起
源’。我在你杀了母亲对自己绝望时救你,是因为你的起源其实很明确。”
臙条巴没有回答。
魔术师将他的身体举高后,用冷酷的声音说道:“最后告诉你,你什么也做不成,那是
因为——你的起源是‘无价值’。”
魔术师的手挥动了。
构成臙条巴形状的肉体,随着这一挥而完全消失。
身体变得粉碎,连头也没有留下。有如一开始就是那样一般,变成魔术师所说的无价值
灰烬,消失在虚无之中。

在解决臙条巴后,魔术师不带目的地停留在走廊上。
时机接近了,从用到昨天的身体移到现在这个身体已经半天,终于可以染意识到达身体
的每个角落。
荒耶宗莲不像某个人偶师准备了跟自己完全一样的东西才死,他还没有体验过死亡。
虽然身体在漫长岁月中数次腐朽,但每次荒耶都保留意识因而活到现在。荒耶宗莲只有
一人,一旦这个肉体消失,就真的无处可逃了,事情必须谨慎进行才行。
但现在可以不用等了,荒耶宗莲这个灵魂所拥有的意志,已经完全支配了这个不知道是
第几代的肉体,让肉体活动的魔术回路伸展到了纸尖,魔术师终于让这个暂时的肉体升华成
了真正的肉体。
于是魔术师开始追求原本的目的的行动。
但是在那之前,他感觉到公寓内发生了变化。
“——阿鲁巴,输了吗?”
不带有感情的说完,魔术师闭上了眼睛,在没有光亮的走廊上,犹如要潜入海底一般,
荒耶让自己沉睡过去。

睡着的魔术师意识把身体留在十楼,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无形无影,看着一楼大厅的情况。
……一楼东栋的大厅,苍崎橙子跟那个叫做黑桐干也的少年在那里。
苍崎橙子正在照顾趴着的少年,那里看不到尼勒斯·阿鲁巴的身影。
魔术师点点头道:果然是那样的结果。
在确认了事情的经过以后,魔术师让意识回到十楼的身体里。
但,却被她给留了回下来。
“荒耶,你要去哪里?偷看可不是好兴趣喔!”
“不要。因为我在这公寓里没有胜算。”
坚决地回答后,她将视线从魔术师的意识移开。
对她来说,照顾少年的伤势比跟荒耶宗莲进行问答重要,她从大衣下取出绷带,很利落
地包着少年的双膝。
“这样好么?那箱子里躲着的魔物,说不定可以打倒我喔。”
“我拒绝,这家伙的胃口是无底洞,弄不好的话整栋公寓都会不见。作出这种招摇的事
协会也不会不理,到时候换我被协会追缉了。好不容易才隐瞒了行踪,我才不作那种会让协
会发现我的事呢。”
虽然回答着魔术师的问题,但她还是看着别的地方。
“我在自己被杀时候就已经输了。我不打算现在出手,你要拿出事的脑袋,然后接收她
的身体都随便你,若是有阻止的东西在,那绝对不会是我。”
“到现在还在期待抑止力吗。但我说过那个不会有反应的。”
她摇了摇头。那与其说是否定,到不如说是有种怜悯的成份在。
“抑止力原本就不会发生了,所以说不定你这次真的能成功。
我不知道憎恨人类的你在接触根源时会发生什么事,大部分的魔术师在接触到根源就回
前往那个世界,并以往这个世界全部的事。但你不同,你一定会在这边留下影子,结果来说
可能造成这个国家消失吧?如果讨厌人类的你真的要拯救人类,那只会是痛苦后来临的死亡
而已。
所以说荒耶,你并不是憎恨人类。你只是爱你心中的理想人类形象而已。所以你才无法
原谅丑陋的苦界人类。拯救人类?哼,别笑死人了。你才不想拯救人类呢!你只是拯救荒耶
宗莲所幻想的人类形象而已。”
听见她的话魔术师没有回答。
两人间的接点,这次才真正的,彻彻底底的断绝了。
“……不用你说,救济到头来也只是一种固定形式而已。再见了苍崎,没有证据证明接
触根源的我还会以我的形象存在,但我相信——最后阻止我的人是你,是有根据的。”
魔术师的意识打算离开了。
她在打算对他送行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荒耶等等,我问你一件事,这公寓本来的目的是为了纳入太极的具体显现吧?”
“正是,为了将两仪式完全从外界隔离,所以我创造了这个异界,其他机能只不过是附
属品。”
对于魔术师坦然的回答,她——无力地哈哈笑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笑声让魔术师的声音粗暴了起来。
苍崎橙子用完全无法克制的声音不停地大笑着。
“原来如此,这栋大楼就是一个魔法啊!要抓住式,然后不让我或者协会、甚至世界发
现的封闭世界,也就是牢笼。若是出现跟你有一样目的想杀式的人,世界一定会发动抑止力。
为了隐瞒关住式而制作的这个异界,这里还好,到这里都还很完美。但是很讽刺的,荒耶,
你最后犯下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魔术师没有出声。
荒耶宗莲即使被说成如此,还是无法抓住她真正的想法。
魔术师感到困惑……为什么自己怎样都想不出来,究竟犯了什么像她所说的巨大的错
误。
“——没有错误。”
这个声音如此断言,但却没有人能否认它带有一股迷惑。
他边克制大笑边说道:“嗯,你没有犯错。因为对身为魔术师的你来说,这是最棒的答
案了。但是,作为那前提的东西根本就是错了呢?把式隔离起来?你不是用这个公寓的某个
房间,而是用公寓全体来隔离吧?这叫做空间遮断,已经达到魔法的程度的结界。这只有身
为结界专家的你才能做到,是只有你才做的到的神业。
被关在莫比乌丝带(注:只有一面的连续曲面,可用一条矩形纸带扭转180 度,然后将
端点连接起来构成。)这个密闭空间的人绝对无法逃出来。不管什么物理冲击都无法逃脱的
牢笼。你把式丢在那里之后就放心了。
那结界确实很完美,但那种东西对哪个东西是没用的。就犹如魔术在文明世界是万能的
一样,哪个那个东西跟我们这些活在观念里的人相克,虽然我们的存在是常识的威胁——但
式则是非常识的死神,着你明明应该体会过了!”
听完她的话,魔术师的意识冻结了。
的确,能目视到死的两仪式是非比寻常的存在。但,只求能够杀人的能力者在世界上多
如牛毛,,若只求杀害生物,不可能胜过文明产生的各种近代武器。
没错,两仪对魔术师来说是异质的原因,绝对不只是因为如此。
连不可能的东西,没有实体的概念也能抹杀,究级的虚无正是那个东西的本性。
“至无之死”就是两仪的能力。
没有出口、无限延伸的空间,是各种兵器都无法干涉的密闭世界。因为没有形体,所以
只能跟有形之物冲突的物理兵器绝对无法接触,但是——两仪式的能力,就是对付这种没有
实体的东西。
那么——?
“对,要关住式的话把她埋在水泥里就好了。要关住只有少女腕力的式,只要单纯准备
铁造的密实即可。
荒耶宗莲,你因为身为魔术师,所以把魔术当成绝对的东西,封闭空间一点意义也没有。
那种半调子的东西,哪个东西很快就会突破的……!”
一直背对魔术师的她,把脸转了过来。
在知道眼神是何种意义之前,魔术师的意识突然被拉回原本的肉体。

回到肉体的魔术师,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的身体发冷、指尖麻痹…额头在出汗。
一部分的内脏,通知他功能停止的危险。
“被砍了吗?真难以置信。”魔术师微微地说着。
但这是事实。
就在刚刚——可说是荒耶宗莲本身这栋公寓的某处,被硬生生的砍开了。
有如切奶油一般滑顺、毫无窒碍,空间本身“啪”地被切开了。
和魔术师将意识支配身体一样,他也让这栋公寓建筑的活动,跟自己的意识童话。
这栋建筑就是他的身体,电灯的配线是神经、水管的分布是血管,身体被清楚切断的痛
苦,不是能轻易忽略的东西。
证据就是——痛苦让魔术师的意识中断,使他从一楼大厅回到了十楼的走廊……有如被
巨大的手拉住一般,是他无法抵抗的强制力。
“……这是,怎么回事。”
他边说边用单瘦擦去额头上的汗。
背后有股像蜘蛛一般刹刹侵入体内的寒气。
隔了数百年,他才又想起着就是恐惧。
“你在怕什么——荒耶宗莲!”
魔术师在怒骂自己的软弱。
但是,身体的变化却无法停止。
刚才遍布各处的力量,现在没有了。命令身体活动的魔术回路,从指尖一路啪滋啪滋断
了线。
——死,已经来到了身边。
嗡——
突然听到了声音。
在走廊的前方,从大厅传来的震动,毫无疑问是电梯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要上来了。
没多久声音消失,他感觉到门打开了。
轻轻的、不带有痕迹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那声音像是木屐之类的东西在硬地板所产生
的。
“喀啦。”脚步声接近这里。
魔术师将身体转向面对大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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