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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与龙共舞

_68 浅井Labo (日)
「我很喜欢那两个人不同的正义和正确的杀意。」
漂浮在大贤者周围的八颗宝珠的轨道倾斜了。接着又以无轨道的方式移动着,就像在显示优坎本人的残酷一样。
「能够目睹许久不见的狂气之宴也不错啊,不是吗?」
萩菈索对优坎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分。这不是关于军事或政治上的冒险行动,而是让翼将去和「古巨人」对决啊。
「要是有人下了第一手棋的话,我们也只能跟着下出一步了。」
穆尔汀如此游说着。优坎从喉咙中发出笑声,高举手臂。
在周围绕行的八颗宝珠之中的一颗发出光芒。
第三卷 第五章 弱者们软弱的叫声
人类的心灵结构经常会去思考「是不是有某些无法观察到的存在,引发了能够
观察到的结果呢」?不管是社会事件也好,自然事件也好,都会被人类视为是
「某人」所为。
虽然这种近似于魔术的思维没有傅承下去,不过现代却依旧不断冒出类似的思
维。世界各地的各种宗教,理论上应该没有相互交流,但是却意外地相似。人
类的思考受心灵影响,由此可以推涮,人类的心灵结构本来就是很容易产生错
觉的。
雷杰涅,贝拉希姆「错觉思索」 同盟历八二年
位在艾里达那东北方的杰斯特饭店,前方的广场十分宽广。在石砖地面的中央,设置了一座喷水池。
平常这里是周边居民的休憩场所,广场上都是小贩跟带着家人出游的人们,不过在这种飘着晨雾的时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因此也能够好好观赏喷水池的美景。
有道人影踏进广场,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带着一张没有特色的脸孔,一边打哈欠一边前进。
两个穿黑西装的人跟在后面,都戴着黑色的太阳眼镜。其中一个身上挂着六弦琴的箱子,另一个则是挂着四弦琴的箱子。两个人都拥有受过良好锻炼,看起来不像是演奏音乐的肉体。
深蓝色西装的男子停下脚步,另外两个男子也跟着停下。男子的蓝色眼眸眺望着杰斯特饭店。
「计划中的楼梯就在那里。」
冷洌如冰的蓝眼确认着杰斯特饭店前方的楼梯。在饭店的入口前面,说话的男子跟运送物品的男子都打着哈欠。
确认过饭店的男子,转身看着四周的大楼。
「不管怎么说,距离都太近了点。」
男子陷入沉思,一一检阅周围的大楼,接着视线停了下来。他看着大楼和大楼之间的空隙,拾起深蓝色的袖子,让手臂固定朝着斜上方。
「我想问个问题,那个空隙能够利用吗?」
话声散布至周围黑西装男子耳中,戴着太阳眼镜男子们顺着男子的视线看过去,挂着四弦琴箱子的男子发动测量咒式。
「如果是刚巴鲁特就办得到。」
挂着六弦琴,名为刚巴鲁特的男子也点点头。
深蓝色西装男子所指示的地点,是大楼与大楼之间,连人都无法通过的狭小空隙,从中间可以看见远方的大楼。
「那就这样决定了。」
深蓝色西装的男子将嘴边漏出的哈欠声打住。
「在时间到之前我要去睡觉了,接下来你们就照计划去做吧。」
两个黑西装男子的表情看起来都不是很愉快。打着哈欠的男子对于两人的敌意和反感没有任何反应,对于带有威迫的暴力氛围也毫无所觉。
打哈欠的男子无视周围的敌意和反感,脸上的表情比夏天的清晨还要清凉。他看着那身黑西装,不由得苦笑。
「只不过,那个黑西装让人很不舒服。去换一件像电影里常见的工作服之类衣服,弄得不显眼一点吧。」
「知道啦,我们也不是外行人。」
两个人的脸色又更难看了,深蓝色西装男子的碧眼中带有寒意。
「那么就开始吧。」
天花板,还有墙上的时钟。我似乎是醒了,因为太常用安眠药的关系,我觉得头很重。
我再次闭上眼睛,随即回到一片薄薄的黑暗中。
我伸出右手,在床上搜寻着。我的手追寻着往常那份肌肤的温暖,可是触手所及的却是冰冷的床单。
一道声音刺进耳中,这份不快让我睁开眼睛。那是从昨晚开到现在的立体影像里传出的新闻,抗议游行跟经济什么的真是吵死人了。
目光又回到床单上。应该躺在旁边的吉薇已经不在了,那张睡脸、看似困扰的表情还有笑容也都不在了。
几天以前都还经常待在我身边的吉薇,如今落入其它男人的手里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失去自己的内脏一样,像是失去另一半的自己一样的空虚感。
我发现自己软弱得令人吃惊。只不过是这阵子每天都和吉薇共枕而眠,就让我无法忍受她已不在的事实了。
沃尔罗德是救了吉薇的进攻型咒式士。就如同吉吉那所说的,因为有戒指和留言做保险,所以他应该不会立刻就杀掉吉薇。
我的手握住无人的床单,紧闭双眼,就像要把这张洁白床单扯破一样,我的手指使劲地握住。
我不认为沃尔罗德会是一位圣人。吉薇是个美人,光是这个理由就会成为他的性对象。
那个残忍的沃尔罗德的黝黑双手触摸着吉薇,夺去她的双唇,掌握住乳房。他也许会摆动腰部侵犯她,在吉薇的子宫里注入其它男人的精液。
然而要是再更进一步,吉薇屈服在快乐之中,在我以外的男人身下娇喘,光是想象这个姿态就便我心中涌出足以让眼前一黑的愤怒和绝望。
在闭上眼睛所见的黑暗中,妄想不停地乱反射。握住床单的手,握力几乎可以把手给破坏掉了。但是我依旧不断加重力道,指骨互相碰撞,发出疼痛的吼声。
我呼出一口气,把自己的妄想引起的不支挥去。我张开双眼看着现实,松开紧握的右手,手指从里到外的疼痛也跟着消逝了。
在刚睡醒的精神疲劳状态下撑起身体,看着床边的桌面上。我用左手拿起手机,确认一下在我睡着的期间有无情报汇入。
没有收到讯息。警方、情报贩子跟认识的进攻型咒式士,我所有的情报网都是一片沉默。因为现在在艾里达那的抗议活动,还有警方本身的调查行动就让他们捉襟见肘了,所以也很难抽出人力去找人吧。但是光是要我静静等着情报上门让我的胃好痛。要是不做点什么事的话,附在喉咙深处的焦躁戚会让我窒息而死。
我把脚从床上放到地下,站起身子。
我把手穿过上衣的袖子,握在穿过袖子的左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心想大概是威涅尔或纳泰罗,但显示在画面上却是莉洁莉雅。
虽然觉得时机不对,但是我却不能当作没看见,于是接起电话。
「怎么了?」
「嘉优斯先生!有人发现富勒了!」
那是如同哀号般的嗓音。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沃尔罗德走在某处如梦境般的走廊上,身旁是自己视为弟子的部下布洛佐。红发碧眼,身穿一袭浓绿色的皮耶佐军服。
沃尔罗德心里明白,这是布洛佐三年前的模样。正在行走的沃尔罗德也是三年前那种自信满满的状态。
「以前是个爱哭鬼的你居然当上大尉。真是熬出头了。」
「在皮耶佐尼亚也算是屈指可数的爱哭鬼沃尔罗德老大,现在被称为皮耶佐的勇者,这才叫人吃惊吧。」
「不要提那时候的事情了。」
「是沃尔罗德老大先说的喔。」布洛佐说了下去:「从前被年纪较小的我所保护的爱哭鬼沃尔罗德,现在则是保护着我、部队还有整个皮耶佐。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啊。」
布洛佐笑了,沃尔罗德也笑了。两人交谈的内容,也都是三年前的往事了。但是漫步在走廊上的沃尔罗德没有察觉到,另一个发现这是梦境的沃尔罗德在身后看着这奇妙的光景。
「而且啊,虽然我的咒式战斗力跟剑术都不怎么样,不过跟老大不一样的是,我在做人处事上很拿手喔。反过来说,老大就思考得不够周全了。」
「说我没在思考也太失礼了吧。」
露出苦笑的沃尔罗德水平挥舞拳头,而布洛佐则是低下头闪开攻击。
「不要再叫我老大了。要叫就叫我师父或沃尔罗德特佐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站起身子的布洛佐回到沃尔罗德身旁。
「话说啊,我从以前就有个疑问。为什么勇者能够保有勇气呢?」
听见弟子认真的疑问,让沃尔罗德静下来思考。布洛佐又进一步追问:
「面对那样强大又人数众多的同盟军队,不可能会不害怕。即使是身绖百战的军人和进攻型咒式士,遇上绝望的战力差距也会感到害怕。」
接下来是严肃的问题了。
「可是因为有你挺身面对,大家才能投入那场令人绝望的长命龙跟毒巨人的死战,也才能够在第一次潘库拉多纷争中奋战到底,拿下每一场胜利。你怎么有办法挺身而出呢?」
「不管是什么时候,我的心中部没有激发出勇气。我现在还是跟那时候一样,是个爱哭的胆小鬼。」
沃尔罗德用手拍拍布洛佐的肩膀,那张侧脸拥有高贵的觉悟。
「只要想到皮耶佐,也就是祖国人民的幸福和性命,我就会觉得自己不可以退却。我保持着这个想法,不知不觉地就被冠上勇者的名号了。」
沃尔罗德往前走去,而布洛佐却站在原地。那拥有至高荣誉的勇者,他的觉悟让他从头到脚都麻痹了。
这不是用嘴巴说说那么简单。沃尔罗德是从洒满鲜血的战场中走过来的,他失去伙伴、失去妻子,一路战斗过来。沃尔罗德自己也好几次从濒死中被治愈咒式救活,在部下跟伙伴的面前,沃尔罗德不管受到多大的痛楚都面不改色。
他将所有的丧失和痛楚承受下来,实时如此却依旧挺身而出,这才是勇者。
布洛佐迈开步伐,再次回到沃尔罗德身边。
「那么,要是老大失去勇气的时候,就让我成为你的勇气吧。」
「光是你一个怎么能让我产生勇气啊。」沃尔罗德轾轻笑了,继续走着:「也是啊,真的到那个时候,又变回爱哭鬼的沃尔罗德就交给你保护啰。」
背在背上的等腰三角形的剑,和系在腰部左边的华丽魔杖剑发出声响。
「巴赛雷欧阁下曾说皮耶佐有危机,最可怕的敌人现身了。所以我不得不去面对。」
嘴唇上浮现无敌的笑容。不管遇到什么敌人,沃尔罗德都会将其打倒。勇者是不会输的,为了皮耶佐,为了百姓。
两人的前方出现一扇门。
「好了,我们走吧。为了皮耶佐而战,打倒皮耶佐的敌人吧。」
勇者的双手打开门屝。
沃尔罗德站在祝融肆虐的街道上。
路旁大楼的窗户中喷出火焰。树木都炭化了,漆黑的树梢伸向赤红的天空。
男子的眼前是座尸体堆成的山,由男人、女人、小孩和老人堆积而成。苍白脸孔上的黑色眼睛和黑色嘴巴中,不断滴落焦油般的血液。
沃尔罗德身前,有一列跪下的人们组成的人龙。女人、小孩和老人低着头,他们的手被绑在背后。人们的睑全都向着左方,用空虚的眼眸凝视着沃尔罗德。
有个腹部膨起的女人在他面前恳求:「不要杀我,沃尔罗德大人,我的肚子里还有小孩。」
沃尔罗德挥下手臂,冷彻的刀身落在女人的脖子上,可以看见鲜红血肉和白骨的断面,鲜血也从该处喷出。
人龙继续前进,紧紧抱着勇者人偶的小孩哭喊着:「不要杀我,沃尔罗德大人,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勇者啊。」
沃尔罗德挥下手臂,冷彻的刀身落在小孩的脖子上,可以看见鲜红血肉和白骨的断面,鲜血也从该处喷出。沃尔罗德口中吼出疑问:
「巴赛雷欧阁下,为什么连老弱妇孺都要杀呢!」
有只手从背后握起沃尔罗德的手。一位老人站在他身后,他带着闪闪发光的眼睛,高举沃尔罗德的手,然后挥下刀刃。巴赛雷欧的手每次一起一落,就会杀死一个潘库拉多百姓,让他们沉进自己流出的血海中。
「意图切割皮耶佐的潘库拉多人都是害虫。是皮耶佐的敌人。杀,给我杀。」
巴赛雷欧笑了。沃尔罗德对着背后的老人嘶吼.
「请您住手啊。他们是同一国的人,不是敌人!这不是战争,是虐杀啊!这不是身为勇者的我应该从事的行为!」
「你在说什么?」
从背后驱动沃尔罗德手臂的老人笑着:
「虽然命令是我下的,可是身为皮耶佐勇者的你可是没有反抗喔。」
切下少女头颅的刀刃,只有沃尔罗德的手握在上面。少女摔落到地上的头颅,盯着沃尔罗德不放。湛蓝眼眸中尽是嘲弄的神色。
「不是别人,进行虐杀的就是你喔?」
沃尔罗德反身跳了起来。
他一瞬间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原来还在艾里达那某个旅馆的房间里啊。他在地上坐起身子,将背靠在墙上。背上都是恐怖的汗水,心跳也很快。
「还好吗?你好像作恶梦了?」
吉薇妮雅在沃尔罗德面前弯下身子,压住男人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心。
沃尔罗德为了警戒,从事件发生之后就没有睡过觉。但是激战造成的疲劳终究让他不支睡着。他确认一下体内的时钟,只睡了五分钟。
沃尔罗德感到自责,仅仅五分钟的睡眠,就让他陷入过去的地狱业火中。
身体不断冒出冷汗,他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手指也抖个不停。
「你还好吗?是不是又发病了?」
吉薇妮雅的担心又加深一分,再一次唤着对方。沃尔罗德没有看着这个女人。他用颤抖的手臂和指头从怀中取出金属小盒,从中拿出大约十锭的夏哈滋,粗暴地塞进嘴里,状似贪婪地咬碎。
「等一下,我之前看你吞那个吞了好几次,难不成那是毒品吗?」
沃尔罗德将吉薇妮雅抓住他肩头的手推开。
「是又怎样?」
好像要逃离女人那责怪的眼神一样,沃尔罗德从地板上起身,走了开来。他在吉薇对面的床上坐下。
吉薇妮雅站了起来,用她绿色的眼睛看着沃尔罗德。唯一能够保住自己性命的男人,不光是个绑架犯,还是个药物成瘾的人。
「为什么服用毒品?」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沃尔罗德烦躁地打断对话。即使如此,吉薇妮雅还是不得不开口询问: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也差不多该转移阵地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确认一下。」
坐在床上的沃尔罹德,将包覆在自己身上的绷带和咒符除下。从底下出现的雄厚胸膛和宛如雕刻的腹肌上,已经没有任何创伤了。
吉薇妮雅坐在对面的床上,抱着枕头,观察着沃尔罗德。
拿掉绷带跟咒符的沃尔罗德从床上起身。他脚踏地板,挥动左臂,接着舞动右臂,将左右手往内侧靠拢,让双拳在胸前互击。
「这样就完全康复了。」
他的声音充满力道。
由肌肉束构成的手臂、巨大的拳头、装甲般的雄厚胸膛、像护镘一样的六块腹肌。这是一副没有赘肉的战士肉体,一副锻造完成的男性躯体。
滑嫩白皙的肌肤也完全看不见伤痕,为了从「古巨人」手中保护吉薇妮雅而受的创伤终于完全治愈了,在一旁观看的吉薇妮雅也了解到沃尔罗德已经完全恢复了。沃尔罗德原本的力量,就连外行人也能分辨出来,因为从他身上发出的压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吉薇妮雅的目光从光着上半身的沃尔罗德身上移开,她把鼻子以下都埋进枕头里。男人的裸体明明看嘉优斯的都看习惯了,可是在看到沃尔罗德时,自己马上就害羞起来了。「你是少女吗?」她小声地对自己吐槽。
吉薇妮雅喜欢的是适合不幸的脸孔,还有漂亮的手跟长长的手指。话虽如此,她的心跳还是加快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因为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加上嘉优斯也才和三个男人交往过的关系吧。
吉薇妮雅回过神来,发现沃尔罗德正在盯着自己,眼神相当认真。
「好了,接下来……」
说完话的瞬间,男人动了起来,察觉到危险的吉薇妮雅把手绕到腰部后方。
「差不多也想要女人了,让我要了你吧。」
「不行,我们应该已经讲好不可以做这种事情的喔?」
沃尔罗德用粗壮的手臂将女人拉过去。吉薇妮雅的鼻尖被迫压在男人的胸膛上,她闻到微微的汗水和男人的体味。吉薇妮雅用左肘顶开对方,和男人拉开距离。
沃尔罗德的脸随即追上前去,接着停了下来。男人的下巴上有块金属,那是吉薇妮雅握在手上的枪,枪口正对着他。
「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你要是对我动手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
吉薇妮雅的绿色眼眸飘散着怒气。
「我还以为可以得手啊。」
沃尔罗德一派轻松地抽回下巴。他后退到房间角落,在椅子上坐下。
「又是绑架犯又有毒瘾,这种人才不会有人喜欢。」
吉薇妮雅轻抚胸口,她的脉搏上升了。
下一次再被逼迫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行同样的抵抗。那不是因为自己对贞操的感觉减轻。她心里明白,这单纯是非理性的,是生物的本能让她被沃尔罗德吸引住了。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奇妙的沉默。不能就这样沉默下去,吉薇妮雅将感情挥去,开口说道: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清楚『古巨人』的目标是什么,不过还是先换个地方吧。」
两人走出房间,一句话也不说地搭着电梯下楼。将钥匙放进无人柜台里结帐,接着走到室外。
用帽子和太阳眼镜变装的吉薇跟在沃尔罗德身后,她举起手挡住阳光。
厢型车在路上疾驰,过桥到同盟侧的东岸去,沿着伊尔富南大道南下,进入商业大楼林立的瓦丁地区之后向右转。
周围是一栋财富和资本主义象征的美丽大楼,这是由玻璃、水泥与钢筋组成的城塞。
在壮丽的建筑物之间,可以瞥见奥利耶拉尔大河。在夏日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黄色的光辉。车子向左转,来到河边的道路上。看着右手边的河面向前行驶,随即遇上车阵。前方有小客车、输送车和冷藏车等等,还能听见烦躁的警笛声。载着我和吉吉那的厢型车也只好停在车阵的尾端。
「瓦丁的外环道在这个时间会塞车吗?」
「这附近只有那栋已经完工,等待落成典礼的天佩利欧大楼而已耶。」
吉吉那也是一副觉得不可思议的样子。
「没想到刚好在会合的地方被塞住了。」
我从驾驶座上采出身子,查看前方的状况。可以看见车阵前方天佩利欧大楼像镜面一样的外墙,就像要跟旁边的奥利耶拉尔大河连接在一起一样。
共三十二层,楼高一百公尺的壮丽外貌,耗资两百亿伊恩的巨大建物。就算和周围的大楼相比,高度也是压倒性的胜利。就像新闻报导的一样,似乎已经完成了。
不过这还不是造成商业区塞车的原因。
河边的车阵动了。我重新回到驾驶座上让厢型车向前行驶,在天佩利欧大楼前左转。我听见一些声音。接着往前开,声音转变成嘶吼声。
「反对世界规格、反对同盟、反对沃德公司、反对达利欧涅特!」
「这是艾里达那爆发的抗议游行吗?」
游行的成员以年轻男女和中年男子为主,手上高举各种广告牌和布条,喊出如同哀号的怒吼声。队伍的最前方是一排警察组成的横列,深蓝色制服的队列和抗议队伍的波涛互相瞪视。
厢型车无法再前进了。我在会合地点附近停好车,下车之后徒步前进。
我沿着人海的末端迂回前进,目光突然被某个人的动作吸引住。我看见一台照相机从人潮中冒出头,接着一对巨乳也跟着浮出,又落了下去。然后照相机再度飞起,巨乳也跟着跃起又落下。
我沿着停在路上的车子前进,钻出车阵。
那个被抗议人潮弹出来的人髟是安洁尔。用手撑在柏油路面上的安洁尔,被人群的脚和屁股挤开,又飞得更远了。
我将安洁尔接进怀里。呜哇,胸口传来一股好棒的乳房触感。
「谢谢你。」在我怀里的安洁尔抬头往上看。她的鼻梁两侧微微膨起,而在更上面的眼睛睁得老大,捿着又恢复到原来的大小。「呃,是嘉优斯啊。」
安洁尔从我身上离开,这位女记者举起左手和照相机遮住胸部。真可惜啊。
「这个骚动是怎么回事?」
吉吉那的视线看向旁边,只见人群构成的圆环把天佩利欧大楼整个围住了。
「个人投资家达利欧涅特是这栋大楼的出资者,他要出席落成典礼的消息走漏了,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啰。」
我转头一看,那面高大的外墙就耸立在人潮的前面。
内部装潢还未完成,店家也还没有进驻,现在仍是一座无人的巨塔。
不过达利欧涅特本人,现在应该就在这栋由镜面般的玻璃和水泥钢筋构成的三十二层建筑的某个地方吧,简直就是一座傲视艾里达那的王者之城。
「就是那个收购汽车公司的男人吧。」
那一间也正好是解雇富勒的公司。我想这是富勒在同盟大使馆之后的下一个目标。
「是那个以投机性投资出名的男人。」
「那个达利欧涅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跑来艾里达那呢?」
吉吉那似乎也抱持着疑问。
「他好像打算把投机人士聚集到艾里达那的样于。虽然他以前都在同盟的范围里活动,不过这次似乎要在艾里达那动手。同盟那边的大人物也有参与,交换过意见了。」安洁尔在我身旁仰望着那面外墙。「有钱到那种地步的家伙要动用资产的话,政府高层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才派出警方护卫吧。」
我再度看向那栋大楼。视野中的构图就像是暴虐的王躲在城塞中,而人群正涌向城墙下一样。
「啊—好想直接面对面采访哦!现在能够采访到他的话,一定能写出最有看头的报导!」
安洁尔搔着红色的头发,我凝视着她。
「搞不好可以用你的胸部诱惑警察护卫你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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