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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与龙共舞

_23 浅井Labo (日)
妮多沃尔克表情痛苦地说。背后的龙宝珠发出微弱光芒,像在共同分享着喜悦。
「如何,痛苦吗?」
她的尾巴转动,震动传达至践踏着腹腔深处的前端,我发出悲鸣。
「但是,我的丈夫,埃张戟#枓的痛苦,可不只这种程度尔尔。」
搔弄着小肠肾脏肝脏的尾巴所引起的剧烈疼痛,让我的视线染为鲜红。灼热的痛苦。腹部传来沸腾似的激烈痛楚。
我完全无法思考。干脆死了算了。
眼看就要精神崩坏的我,仍然拚命展开挣扎。俯瞰着我的妮多沃尔克,她那因为杀夫之仇而尽露的疯狂丑态仍在,但她脸上残酷的复仇微笑却已经消失。
我的右手抓住魔杖剑,前端指向自己的下颚。妮多沃尔克脸上尽是恐怖。
就算是龙的超复活咒式,也无法让完全炸爆脑部自杀的我死而复生!
我按下「爆炸吼」引爆前,只看到龙的右腕消失在眼前。巨大的手腕水平举起。即便指头变得庞大依然合身,红色的戒指真不可思议。
就在船的断面另一头,爆裂咒式在空中炸开。空弹壳掉落在我身旁,发出清澈的声音。
龙院划过我的右手,残肢掉落好像勾上船的断面。从断面淌下了一道道血痕。
「不允许你安乐地死于一瞬!」
龙宝珠伴随在身的妮多沃尔克,做出复仇女神的宣言。
右腕感觉到的是风。手肘以下部消失了。肌肉和骨头以及脂肪断层随着脉搏喷出鲜血。滚烫。激烈痛苦的暴风还会袭来。腹部和手腕剧痛。
但是我的脑判断自己不会立刻死亡,所以也不分泌镇痛剂。
因为,这就是我们最初的目的。没错「爆炸吼」也是幌子。龙的左腕向吉吉那袭击算是意外的收获,但让她空出右腕则是我们的计谋。我握紧剩下的左腕,从腰后方抽出魔杖短剑马古那斯,急速展开组织完成的咒式。
那是和赫洛迪鲁在学生时期就开始研究的实验,也是不久之前才在马兹帝防波堤完成的咒式。只有到达十三位阶的化学炼成系咒式士才可能使用的,禁忌的咒式。
妮多沃尔克的眼睛察觉到逼近自己的危机感。翻过右腕,朝我的头部破坏而来。
她美丽的额头遭受冲击。刀刃从后脑至额头左侧贯穿,势头不减直直飞过。屠龙刀直人我身旁的调铁陆上。
妮多沃尔克惨遭割开的头部喷出脑浆和鲜血,眼窝垂落着左眼球和一条条视神经。
遥远的后方,吉吉那被妮多沃尔克的左腕钉在墙上。战士的右手向前伸直。由于勉强自爪下挣脱,右腕成了赤黑色的肉块。
即便受了斜后方破坏脑部的刀刃一击,长命龙还是没有立刻死亡。但由于脑部遭到贯穿,她的思考和行动瞬间完全停止。
我的位置在龙宝珠和妮多沃尔克咒式干涉结界内侧的超近距离。为了阻止我自杀挥出右腕产生的空隙。加上吉吉那的掩护使她思考停止。条件俱全,我将马古那斯前端指向妮多沃尔兖。
即便如此,妮多沃尔克还是以超高速反应闪开。
背负着龙宝珠的黑龙动作,不知为何在瞬间犹豫了。绿色眼眸尽是极度的懊悔。
不放过致命的破绽,我的马古那斯放出咒式。空弹壳陆续跳出。妮多沃尔克人类般的脸上反射炫目的闪光后,遭到击溃。
猛烈刮起的爆风和超超高温的刀刃向妮多沃尔克袭击而来。纤细的身躯和巨大的两腕及尾巴甚至龙宝珠都被吹飞。我也被反作用力弹到后方,撞上墙壁后才停下。但还是不能停止发动咒式。
嘎噢呕噎鲁咧鲁噜噜噜噜嗄?
在光与热的波涛压制之下,遭到吹飞的妮多沃尔克发出咆哮。干涉结界虽然在身体表面展开,发动防御咒式,却已经太迟了。魔女如同尘埃般被抛向后方,背部猛烈撞上船的墙壁。
完全破坏了干涉结界的阻挠,解放出咒式原有的实力。
视线染为虚无的白。我发动的是化学炼成系第七位阶「重灵子壳狱瞋焰霸」。
在氢原子里添加一个中子合成的重氢原子,和加上两个重氢原子合成的三重重氢原子以极低温使其液化,照射持有负电核的牟子。负牟子束缚原子核,中和核里的电核。
接着束缚在原子核内部连结着阳子和中子的介子等,微缩世界以世界为型,将复制出的核子从神的缚锁中解放。原子核同性相斥,生成氯核。
只要质量变换成热量,单一个原子就能释放出十七.六电子伏特的热量。炼成后只要一公克的重氢原子和三重氢原子的涓滴引发核融合,就会产生超过三亿焦耳的莫大热能。超超高温在空间转移时会一面减弱一面收缩。重金属瞬间沸腾蒸发,周围大气里的原子核和电子游离发生电浆化现象。
核融合的烈焰狂吠,灼烧着妮多沃尔克的身体。船内刮起光与热的爆风。
禁忌的咒式卷入白与绋红的光,最终消失无踪。
将知觉眼镜的遮光机能解除。我的背离开墙壁,跪坐在地。
和妮多沃尔克一起炸飞的墙壁和天花板开了个大洞。和在马兹帝防波堤拿来当做实验对象的大型输送船一模一样,是个被热穿透的大洞穴。
有着相当厚度的船外壳断面,滴着金属溶解后的糖色液体,蒸气冉冉上升。虽然只是余温,但温度却高到足以摇曳热浪。
洞穴对面是工厂街,以及鲁鲁加那内海的海平面,看得到渔船。
我呆然地看着这一幕充满压倒性破坏力的美感。
「重灵子壳狱瞋焰霸」无疑是现今的攻击型咒式里,被公认为数一数二最强、最可怕的咒式之一。一旦遭到直接命中,任何物理、咒式的防御都变得毫无意义。要是没有根据咒式往单一方向收缩,我们和巨大的船都会消失殆尽。
因高温离子化的大气,刺痛着我的肌肤。从洞穴里传出支撑不住的墙壁和天花板塌陷的声音。我的全身开始感到剧烈痛楚。
我将马古那斯插在地上还是无法撑起身体。残破不堪的身体倒向地面。
我的鼻尖停顿在地上。接着右腕的断面和腹部一阵燥热。治愈咒式和镇痛咒式开始发挥作用。
抓住右肩的是染上鲜血的五只白皙手指。衔接着手指的是强壮的手腕、肩膀,然后我看见屠龙族的侧脸。吉吉那扶着我,发动治愈咒式。
「要死还早得很。」
被龙爪贯穿的吉吉那全身还流着血。从柱子拔出的屠龙刀倒刺在地板上,他似乎也是勉强站起身的状态。身旁躺着一只被热烧灼的巨大龙左前脚。
吉吉那的严厉视线不是看着我,而是注视着前方妮多沃尔克掉入的巨大洞穴。
屠龙族的战士扶我起身。剧烈的疼痛使我发出怪声。必须要确认妮多沃尔克的生死。吉吉那将我搭上肩膀,我们向前迈进。
「不过,妮多沃尔克原本应该躲得掉直接攻击的。」
面对吉吉那的疑问,我没有回答。
融解金属所产生的热浪摇曳着光影,两人在船内定着。
往前靠近,洞穴周围的猛烈热风正旋卷而上。金属沸腾,液面冒起气泡。妮多沃尔克倒在洞穴的边缘。身旁则是那颗半透明外壳已然破裂的龙宝珠。
妮多沃尔克的胸腔之下,和左手肘以下都空无一物。承受如此高温,断面也已经完全炭化。即便有龙鳞,在核融合的高温直击下不过是螳臂挡车。
炭化的皮肤与鳞片频频剥落。额头受创而失去左眼的美丽脸庞,从大洞中抬头仰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
「……是、汝等赢、了。」
随着沸腾的血液,妮多沃尔克的唇边流露出残字破句。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会为长命龙的生命力感到惊讶了。
「这不是侥幸。」
我感受到她的哀感。
「毕竟是妳对我使用了过多复活咒式,妳才会无法发挥应有的实力。」
龙的脸上挂着苦笑。恐怕牠连右眼的视力都失去了。
吉吉那往前踏了一步,望着倒下的妮多沃尔克。
「妳就算不能完全闪躲,也该多少能避开致命伤的。为何要正面接下咒式?」
吉吉那的声音有些怒气,侧脸满是尊严受创的战士哀容。龙没有回应。只好由我来回答了。
「妮多沃尔克是无法避开,因为她背后有那颗龙宝珠。」
吉吉那的视线投向在地上滚落的龙宝珠。球体内容物从裂缝中溢出,微弱地脉动着。
「原来如此。」
「……那是、我深爱之夫。」
微弱地脉动的龙宝珠。从裂痕中溢出的,是肉色的血管以及巨大的灰色块状物。那是龙的脑、脊髓以及神经系统。属于攻击型的妮多沃尔克,不可能做出那么强力的干涉结界。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有另一头龙的演算能力与咒力。
妮多沃尔克把亡夫的首级从官署的保管仓中夺回,将脑部以事象演算装置的形式再生。
在死亡至今已过太长时间而开始腐烂的脑中,已经不再寄宿着死者的意识。不过,只是以演算装置的形式再生的话,还是有可能。
吉吉那好几次打算破坏那颗危险的龙宝珠,但妮多沃尔克总是舍身相护。即便沦为演算装置,对妮多沃尔克而言那还足挚爱的丈夫恩尼基鲁德。
官署的沙札兰将黑龙的首级带出,再加上诡异的动作,总算能推测出真相了。
而我则利用了妮多沃尔克的爱情,以此作出她的弱点,放出咒式。
我早预想到,自己闪避掉核融合咒式,让身后的恩尼基鲁德直接受击,妮多沃尔克是绝对做不到的。
为了生存,一切都可以被允许。但还是自觉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卑劣,喉咙深处感到一阵苦涩。
妮多沃尔克涣散的瞳孔中,没有一丝对我的责备与后悔。
「……我好想和夫君、一起作战。我尽情地战斗过、也数次受他保护。这样就够了。」
罪恶感让我吐出了个疑问。
「我有一个问题。」我问道。「妳最后已经掌握到我们的所在地。却没在事务所杀害我们,也没有攻击我的吉薇,这是为什么?」
吉吉那也点头。
「……汝在、说什么?」
黑龙露出我从未见过的讶异表情。
「杀死我夫君的、是汝等、俩人吧。」她在凌乱的呼吸声中继续说着。「因恐惧、袭击吾、是人类的自我防卫无可厚非,但这和你所爱的人及城里的、人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我跟吉吉那顿时哑口无言。龙说的没错。
动物不会为了血族或身边事物遭到杀害而前去复仇。接近杀死自己的同族那样危险对手,还赌命相搏,对动物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但是,失去所爱之物而要求对方以生命偿还,星局等知性情感的证明,就连龙也无法免除这个定律。
龙追求与复仇等价之报偿,相对地我们却对被夺走的生命追求无限偿还。就像赫洛迪鲁那时一样,我也曾如此追求着。
妮多沃尔克长长地叹了口气。右腕终于粉碎,掉进大洞里。戒指的红光拖成一条长长的尾巴,手腕在工地摔碎的声音遥遥响起。
「我已经彻底达成了。」
黑龙吐露着。
「因为我的心思都、系在血族上、才让我失去了夫君。夫君能够原谅、遵从了广大世界法则、的我吗?」
妮多沃尔克绿色的眼睛痉挛了一下。
「即便是冥府、我也想与夫君、一起同行。在悠久的时空、中、想再一次、看看和那时一样、的星空。」
她说话的时候并不是对着我们,而是朝自己的内心深处发出声音。
「但是,复仇的誓约依旧没有达成、我……已无法……恢复龙的姿态。」龙的脸上挂着如人类女性般的困惑。「在冥府用这等姿态与他相见、埃※戟#枓能察觉是我、吗?这一点、让我害怕、好害怕……」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可以见得到的。恩尼基鲁德一定马上就会找到妳的。」这种话我说不出口。那是打倒她的我们,绝不能说出的谎言。
妮多沃尔克又轻轻叹了口气。
却没有再度吸人下一口气。
残存的一只右眼里,褪去象征意识的光芒。
而妮多沃尔克的咒力像是还活着一般,趺落在旁的龙宝珠振动了一下,然后嘎然停止。
妮多沃尔克断气了,而脸颊上没有一滴眼泪。
有人说「哭泣」这个行为,只会为了自己。
比方说为所爱之物、所爱之人的死亡感到悲伤的人,是哀怜自己的遭遇才会哭泣。
虽然和我们很相似,但龙多少有些相异之处。
在大自然中弱肉强食的道理,与知性生命体的情爱之间,妮多沃尔克好好地生存而后死去。
只有不完全地活着、何时何地都是孤独的人类才会哭泣吧。因为除了哭以外,什么都办不到。这真是件非常悲哀的事。而我们的悲伤,本身就是虚假的。
夕阳,沉入了艾里达那城形成的地平线。黑暗的帐幕低垂。笼罩着艾里达那城、我和吉吉那、妮多沃尔克和恩尼基鲁德。我跟吉吉那连该说的话都没有,只是呆站着。吉吉那的膝盖靠在地板上。喀咚的节奏在船内响起。
我从吉吉那那里学了一些诗句。虽然不太相信,但我梢梢祈祷,希望这位尊贵种族的灵魂能在死后的世界中安息。
我叹了口气,看着船的地板渐渐靠近。
自己似乎正在往下倾倒。然后倒下了。
第一卷 第十二章 于是一切消逝而去
第十二章于是一切消逝而去
人不爱贤明。
人独钟愚昧。
反过来说,人也必须如此。
吉格姆托.瓦伦海德「堕落信仰处方笺」皇历四九四年
倾斜的世界。纯白的纱帘。
人体解剖图和药柜。地上铺着过时的亚麻油地毡。照明的白光。
似曾相识的感觉。
发现自己横躺在床上。只有脸面向侧面,眺望着诊疗室的景象。
「你醒了吗,患者四九七〇七〇一号。」
抬头一看,一位女医生俯瞰着我。
「慈珊?」
「没错,慈珊。古拉儿.蝶珈森。是你那非常非常温柔的主治医生。除了费用以外都非常温柔的美女医生唷。」
女人甩了甩蓝色的头发回答。
「真不愧是黑暗医生啊。」
我渐渐回想起来。和妮多沃尔克的死斗不久,吉吉那以治愈咒式将我的手腕接回,还堵住了腹部的伤口。
但是,超越界限发动咒式过后的脑和神经系统,或许会影响后卫的细腻攻击型咒式发动。因此吉吉那才将我送到慈珊的诊所来。
麻醉渐渐发挥作用,我在即将陷入昏睡的瞬间急忙起身。卷起床单,将自己的右手拿开看向赤裸裸的腹部。手上有完整长着指甲的五根手指,腹部也只有一层薄薄的腹肌。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是人类的手和肚子耶。」
「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怀疑我的治疗偷工减料吗?」
慈珊紫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快。我只好指出事实。
「妳的医疗咒式的确是一流。」继续叹着气。「只是,人格有点扭曲。比如说,之前在右手接上肌腱的时候,鼻子则装上比我大好几倍的猛犬鼻之类的。」
「流行啦流行。你看,狗的嗅觉比人类强上数千倍很方便啊。」
「去死。」
「这次倒是想帮你装上派得上用场的装备,你觉得怎么样?」
慈珊右手拿着章鱼的触手。左手拿着螃蟹的夹子。
「触手有吸盘可以黏住各式各样的东西,蟹夹连钢铁都可以轻易剪断唷。」
「敢在我的右手装上触手我就勒断慈珊的脖子,装上蟹夹我就把慈珊的脖子剪断哦。」
我用绝对零度的视线告诉慈珊医疗方针的报酬。慈珊失望地把触手和蟹脚丢回柜子里。
「慈珊,妳被皇立医院开除还被没收医师执照,是因为把八只脚装在失去双腿的患者身上对吧。」
「我觉得如果他变得更能走路会很开心嘛。有了那些脚,就可以轻易走上垂直的墙壁或天花板了啊。那个忘恩负义的患者、院长和学会……」
慈珊悔恨的看着天空。
我真该提醒一下慈珊,就是因为她不知道医疗和人体实验的界线。但是慈珊从不记我和其它患者的名字,皆以号码称之这一点,也表示她把患者看成跟肉块没两样。
这次也是因为有吉吉那在,才没有被奇妙的手术搞成一堆绞肉,完成了正常的疗程。
与其为敌绝不宽容的吉吉那,他那不适应社会的人格总算还有点用处。慈珊像是对我失去了兴趣,拿出手术道具沉溺在自己的思考里。
「你不觉得医疗必须具有独创性和艺术性吗?」
「服务业请以客为尊。」
「那么这位患者,你的生殖器,也就是阴茎无论大小或形状都太过普通,要不要我用手术帮你变大一点啊?现今只要简单的手术就能增大一.三五倍左右哦。」
我忽然想起床单下自己的身体是全裸,脸颊一阵火热。
「这是性骚扰。」
「事到如今就别害羞了。」
「在女性面前全裸是无所谓,甚至可说是我的嗜好,但是对大小或形状品头论足,只要是男性都会抗议的吧!」
我将床单拉至胸前,搞得我像个清纯的少女。
「你女朋友也会很高兴哦?比预想值高出三.二八倍呢。」
「普通的就可以了。我只要爱情和技巧就够了。」
虽然有点心动,一.三五倍的尺寸再增加至三.二八倍的话吉薇也会很开心,但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好。不想背叛平凡又平均的自己。慈珊的表情冷静。
「患者四九七〇七〇一号也是夜晚保守派啊。」
「那妳又是如何?」
慈珊妖艳的唇角微微翘起。
「可是棒到会让你败肾唷?」
被摆了一道。完了,注定败在女人手上的性格好像是我的命运。
「那么,我就祈祷下次再看到你的时候会是一具尸体啰。」
慈珊一脸认真的俯瞰着我。视线充满热情。
「患者四九七〇七〇一号虽然外表普通,皮肤和肉下的内脏却是真正的美型呢。连身为内脏艺术家的我都欲罢不能,有副美丽的内脏绝妙地配置在身体里。」
「……我绝对不会死,死了的话请帮我火葬。」
「那是对内脏美术的亵渎唷。」
「快给我滚去别的地方,最好是地狱。」
我扬手用力挥赶着,慈珊才一脸可惜地走向病房门口。她一消失,我就套上内裤和长裤。门口又打开,慈珊探头进来。
「喂,换衣服的时候别进来啊。」
「我已经看腻你的裸体了。」
「我会介意。」
「对了,本来想告诉你有个来探望你的客人呢。」
「在哪?」
我穿好长裤,找着衬衫。
「直到刚才都还看着患者的睡脸,现在在屋顶上。」女人接着说。「那真是怪物呢。」
慈珊无意义地摇着诱惑的臀部离开病房。我推开慈珊,走出诊所。
我一口气爬上设有诊所的六层楼杂居公寓,在顶楼的门前停下。刚休养完的身体止不住喘气。肩膀上下起伏,喉咙贪求着呼吸。
打开大门,走进顶楼。
散落着星尘的夜空,没电的霓虹灯招牌,水塔,还有遍布水泥地的配管浮现在黑暗里。
随着脚步前行,眼下的艾里达那的街景扩展开来。上百万市民点着数百万盏灯。
我走至面向大街的方向。公寓边缘有个人影。
「有人的街道真好。」
公寓边缘有个将椅子前后倒过来坐的男人。一个穿着僧服的男人背影。
「下流而杂乱,又那么美。」
等待着我的,正是意料中的荣誉杀龙者末裔,莫尔汀.欧杰斯.裘涅枢机主教。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穿着黑西装的女性秘书宫。从举止看来是个攻击型咒式士。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现在比起这件事更重要的,是莫尔汀。我继续走着,站在莫尔汀附近,公寓的皇家。
莫尔汀趴在特地搬来的简易椅背上,倚着手肘,十指交叉抵着下巴。
夜风抚着我的头发。
莫尔汀的眼睛俯视着眼下艾里达那的街道。怜爱又同情地注视着人们的繁华。
「你现在应该是在艾里达那往皇都的列车上,没错吧。」
我不带感情的责问。莫尔汀戴着眼镜的眼瞳深处浮现笑容。
「按照惯例那可是替身哦,虽然无法像杰农一样诠释得那么完美。」
充满悠适的话中某处藏着疲累。
「我和吉吉那因为您的游戏,而遭遇了非常严重的不测哦。」
我讽刺地说。
「难道说猊下是要来亲手了断我的性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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