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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眼的夏娜][高桥弥七郎][第一卷]

_10 高桥弥七郎(日)
  只要自己采取行动,一切就会改变。
  这才是重点,仅仅如此而已。
  无论死亡还是死后,只要现在还能动,就完全不受影响。
  (活用吗......搞半天,原来是早已明白的道理嘛.....)
  倒地的他再度遭到爆炸气流袭击,狼狈不堪的在地上翻滚。
  (要行动........对!没错,一定要行动!)
  被浓烟呛得不停咳嗽,沙尘窜进嘴里,然而坂井悠二不顾一切,,积蓄力量准备喊出一声。
  为了让自己,与她一起活下去。
剩余的假人模特儿数量仅存四具。
  法利亚格尼的保护网变弱了。
  事实上,法利亚格尼主仆的处境,并未一如先前向悠二吹嘘的那样有利,不仅如此,还陷入比起他们原先预期来得更为危急的苦战中。
  他们本来的预定是在采取自爆战术之际,顺便发动“吞食城市”计划,届时可以趁情势混乱逃之夭夭。他们的目的在于起动玛利安体内的“转生自在式”,现在与火雾战士交手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但话又说回来,他们也无法在一事无成的情况下就这样一走了之。因此,最宝贵的时间削减了他们保命的战力。
  之所以形成这场苦战的原因,简单来说就是,判断错误。
  他们抱持乐观的心态,以为只要用号称火雾克星的宝具“幸福扳机”击中对方,一切便大功告成。事实上,若对手是能够自在操纵火焰、“实力强大的火雾战士”,理应早已胜负分晓。
  然而,眼前这个勇往直前,全力攻击他们的少女并不一样。
  虽然一开始便水火不容,但现在是最坏的情况。
  其他火雾战士均以火攻为主力,因此在利用驱火戒指“蓝天”加以防范之际,可以从中找出破绽。
  但是,这名少女是“无法任意施展火焰的火雾战士”,只好以剑攻击,不、是只能以剑攻击。一开始便不可能露出破绽,再加上,单凭她的剑术已经表现出压倒性的不凡。
  认为对手并不具太大威胁的心态,让“自认经验丰富”的法利亚格尼主仆,忽略了自己的优势究竟从何而来。
  在苦战之际,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一点,然而想抽身已经太迟。现在“吞食城市”计划的启动以及法利亚格尼的性命,正在生死交关的边缘形成拉锯战。迂回复杂的计谋不自觉让他们深陷其中、动弹不得。
  再看夏娜,则是相当单纯。无论法利亚格尼有任何企图,只要打败他一切就结束了,她如是判断;只要打赢眼前的战斗即可,她如此心想。这份单纯的心思反倒让战况愈趋对她有利。
  (......主人。)
  纯白的新娘从一旁,对着脸庞略显焦急之色的主人低语。
  (不行,玛利安。)
  夏娜前进的方向,又冒出礼服打扮的假人模特儿挡住去路。
  “滚开!!”
  脸上浮现坚毅的微笑,每一个都是没用的废物。无论剑术与力量,充其量只是法利亚格尼用来当成射击掩护的小卒,打起来一点都不过瘾。
  (可是,再这样下去,连主人也会有性命危险........事到如今即使想要逃走也是难上加难。)
  法利亚格尼任性地摇头。
  (不行!玛利安!)
  面对假人模特儿挥砍而来的长剑,夏娜以武士大刀轻轻挡住,并将刀锋一转,架开剑刃,接着趁隙往对方肩口冲撞过去。
  “喝!”
  再以武士大刀反手把被撞飞的假人模特儿斜削成两半。
  (如果主人您有了什么万一,我绝对活不下去......可是,反过来的话却是不一样。)
  法利亚格尼带着恳求的申请,望向位在纯白新娘心爱玩偶。
  (不行!玛利安!!)
假人模特儿的长剑虽然各具不同的特殊效果,但夏娜手上拥有无比神力的武士大刀“贽殿遮那”,能够将这些力量完全抵消,就某种意义而言可说是最为强大的武器。除非是专门毁灭那把武器的特定宝具,否则等于是天下无敌。
  “再三具!”
  即便只论剑术,也不可能输给这群只知横冲直撞、打扮得碍手碍脚的假人模特儿。
  
  (玛利安,我为了你,已经付出了一切.......)
  两人梦想中的打扮,玛利安的新娘装。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左手轻抚法利亚格尼哭丧的脸庞,右手放在手摇铃上。铃声不断回响。
  (我明白,主人.....我也一样.....我很开心能够完成我的梦想。)
  映入夏娜眼帘的最后三具假人模特儿之中,挡在前面的两只开始收缩,但这招已经不管用了。
  “嗯(还是打不来这个字)!”
  夏娜以黑衣衣摆层层缠住全身以隔离爆炸,同时往一旁闪躲,以免成为法利亚格尼的枪靶。虽然遭遇猛烈爆炸的冲击,像根黑色圆筒一般翻滚在地,但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很快便重新摆好阵仗。
  (只要主人手边拥有原来的自在式那就没问题,到时候应该有办法修复,以相同程式组合而成的我才对。)
  这一点目前还无法确定是否能够做到,但玛利安仍然说出口,接着冲上前去。
  (玛利安!!)
  解除黑色防护罩的夏娜正前方的爆炸中,一个身穿纯白新娘服的假人模特儿蓦地猛冲出来。
  然而.......
  (自找死路!)
  夏娜如此判断。后面没有了,只剩这一具。而且这具假人模特儿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就算企图引爆,她也会抢先一步砍了它。
  砍成两半的话,就是化为四散的火花,不会爆炸。
  (请您一定要把我修复,这是约定哦,主人.....我也希望,和“你”......)
  玛利安藉由这个约定而采取了保护心爱主人的行动。
  约定的履行与否并不重要。
  只要能够为主人竭尽全力,惟有这一刻才是最重要的。
  (玛丽安!!)
  夏娜的武士大刀由正面把纯白的新娘砍成两半。
  这么一来,就不会爆炸。
  “接下来......!”
  只剩法利亚格尼。
夏娜从被一刀两断的假人模特儿中间穿过,往前踏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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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主人……我要“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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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体的假人模特体内伸出一个物体。
是金锁链。
“唔?!”
锵啷一声,夏娜不经意高举的刀刃被锁链缠住。
迸散的浅白色火粉之中,浮现一个粗制造的玩偶,也就是“燐子”玛丽安。手上专门破坏武器的宝具“泡沫锁链”不断伸长。
夏娜忆起她在一开始就拥有两层躯体,不由得慌张起来。
“咯,糟了!”
“‘法利亚格尼大人’?!”
发自灵魂的呐喊让思慕的人有所行动。
“玛丽安!”
手摇铃,响了。
(不妙!)
夏娜立刻放开被玩偶拉走的武士大刀。
玛丽安收缩,近距离的爆炸把夏娜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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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残留着爆炸余波的静夜里。
“……呜、呜……”
位在铁丝网被震飞的屋顶边缘,跪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夏娜听见呜声。
“……呜呜呜、呜呜……我的玛丽安……我的,玛丽安!!”
呜咽来自枪口的另一端。
抵住眉间的枪口另一端,如同白色幽灵一般伫立不动的法利亚格尼不住哭泣。
“当然可以,一定可以,玛丽安!用尽我所获得的全部力量,说什么也要让你复活…………而且……”
右手紧握毁灭火雾战士的手枪“幸福扳机”。
“我要让你成为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作手紧抓发动“吞食城市”的手摇铃“舞会”。
“……然后,我们俩人可以永远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人……”
法利亚格尼倾泻而出的悲痛之中,搀杂着狂喜。
直指的枪口之下有个遍体鳞伤、双膝跪地、令人深恶痛绝的火雾战士。
秘法“吞食城市”距离最后的完成,只剩下一两个步骤。
右手与左手。
歼灭火雾战士与“吞食城市”的完成。
法利亚格尼不惜排除一切阻碍,也要让心爱之人复活。
“……所以,现在,受死吧!”
整张脸充满了悲伤、狂喜,还夹杂了愤怒。
扣住扳机的手指开始使力。
“火雾战士……你这个、杀人工具!”
“……!!”
夏娜忍受着全身的剧痛,恨恨咬牙。
刚才在近距离遭受“燐子”的爆炸,全身遍体鳞伤,别说跑步,连站也站不起来。手臂顶多只剩一击的力道,再加上目前手上并没有武士大刀,眉间又被致命武器抵住。
(……根本无计可施!!)
焦急与怒气急速窜升,然而现在究竟该做什么,她也不清楚。
就在此时。
“封绝!!”
从瓦砾堆中爬出的悠二发出叫声。
“什么?!”
法利亚格尼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戳破他计谋的一声顿时大感惊愕。视线稍稍转向悠二。
而就在这个稍纵即逝的时刻,夏纳已经按照悠二的指示采取行动。
“……!!”
灼眼竭尽全力。
世界被炽红的烈火所淹没,将他们孤立于这个世界的因果之外。
足以撼动整个御崎市的手摇铃“舞会”的铃声再也无法传至外界。
(那家伙的计谋、封绝、为什么还拿着手摇铃、灵火的跳动、“燐子”的爆炸、目的是?!)
封绝的含义、法利亚格尼的企图,不断在夏娜脑海中盘旋,终于她恍然大悟。
“住手……!!”
法利亚格尼出声制止,扣下扳机。
刹那……
“喝!!”
夏娜挤出自己剩余的最后一丝力量,紧抓住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快速一划。
位于眼前的,有两个物体。
肯定会夺走自己性命的,握着手枪的右手。
悠二的叫声所暗示的,拿着手摇铃的左手。
“没错,我是火雾战士!”
夏娜带着自豪,使劲一划。
划向左手。
划向手摇铃。
随着高高飞散至半空的手指,手摇铃也裂成两半。
“咯!”
法利亚格尼望着自己飞散的手指,以及稀世宝具“舞会”。
“唔!”
他明白这幅景象的含义。
即使解除封绝,也无济于事了。
再也无法发动计划,发动“吞食城市”了。
玛丽安再也无法复活了。
包括自己跟,玛丽安的,永远。
一切全部破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法利亚格尼发出包含内心所有情绪的呐喊并扣下扳机。
悠二望着夏娜笑了。
夏娜也望着悠二,笑着接收枪击。
两人彼此都很清楚呐喊的含以及所采取的行动的含义。
同时面带笑容。
接着,胸口正中央被子弹击中的夏娜,整个人从屋顶边缘跌了下去。
她所设置的封绝解除了。
她的躯体坠入再度运作的世界……
坠入失去震源,跳动随之停摆的街道……
坠入流经百货公司后方的真南川……
炎发的火焚飘洒纷飞,不断坠落。
“毁灭吧!!爆炸吧!!全部!!全部!!”
法利亚格尼声嘶力竭的发出疯狂的悲鸣。
真南川位于御崎市中心位置。
“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瞬间的显现所引发的大爆炸,究竟会对这座城市、人们还有火炬造成多大的破坏……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狂乱之中……
“……?”
法利亚格尼看见了意料之外的光景。
位于她理应坠落的,远在下方的,真南川的水面。
激荡出一道由炽红的火粉所形成的涟漪。
接着不断扩大。
越过河岸低,登上防波堤,包裹住铁桥,延伸至商业区,覆盖住宅区,越过大马路,赤红涟漪往远处不停扩散,最后在抵达地平线的刹那,顿时烈焰冲天,火势蔓延至整座御崎市。
火焰的颜色是,赤红色。
悠二知道这种感觉。
“……封绝……?”
夜景之中,扭曲了远处星空的浓烈彩霞冉冉上升。
地面之上,火焰封锁一切,勾勒出诡异的图腾。
一个庞大的,庞大之至的封绝正笼罩整个御崎市。
而在图腾中央,“那个物体”正从唯一火势猛烈的真南川宽广的水面缓缓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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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由高处俯瞰屋顶的巨大物体。
“……‘猎人’法利亚格尼……”
被点到名的法利亚格尼,面对这个如同远方雷鸣般的轰然巨响,宛若被五花大绑搬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瘫趴在瓦砾堆中的悠二,知道这声轰然巨响是出自何者。
“亚、亚拉斯……特尔?
包覆在一个庞大的、漆黑的躯体之外,形同一件炽热外衣的火焰化为某个形体。由于过于庞大,无法得知全体形貌。感觉就像弯下腰窥探屋顶似的,覆盖住整个视线前方的是翅膀吗?
充满压倒性气势的“红世魔王”……“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终于显现。
“卖弄自身拥有的宝具,自掘坟墓的愚昧‘魔王’啊……”
再一次,足以撼动内心深处的浑厚低沉嗓音轰然作响。
“……你以为利用你的宝具……一旦让我苏醒,便能进一步破坏和约人的躯壳……先前的提心吊胆、躲躲藏藏,事到如今都应该觉得可笑是吗?……‘唉呀’……”
语尾留下如同苦笑般的轰然巨响,亚拉斯特尔朝着定在屋顶不动的法利亚格尼,伸出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是手臂的火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势如燎原的猛烈热气席卷而来。
“……你可明白我的显现意味着什么……?我在苏醒之后仍能继续在此地显现的理由是为何……?你利用宝具耍弄的雕虫小技,即使对其他火雾战士行得通,但对这孩子是无效的……”
亚拉斯特尔骄傲的夸耀自己所寄宿的少女。
“这孩子原本的未来……可能是万世流芳的艺术家、一国举足轻重的政治家、骁勇善战的沙场将领、犯下滔天大罪的罪犯……一火势这些人的母亲……这孩子,这孩子正是让足以容纳我‘天壤劫火’之‘王者存在’的躯壳,横跨时空的‘崇高之人’。
法利亚格尼已经没有闲情逸致理解这些说明。在缓缓熏烤着自己的热气之中,他面无表情的抬望峨然耸立的对方。
“……你以为我‘天壤劫火’不懂得筛选和约人吗……”
显现在这个世界的真正灼眼,定睛睥睨愚昧的“魔王”。即使能够表达情绪,即使能够自由行动,其压迫感并未稍有减退。
“受死吧……天诛之火!”
他轻轻吹出一口气。
一个简单动作,便把百货公司的屋顶整个掀开。
悠二看见法利亚格尼纤细的脸庞开始粉碎。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浅白色火焰化为飞鸟形状,被炽红的火焰碾碎、吞没。
他在临死之际所发出的细微呻吟,其实是一个名字。
却已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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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经过修复,解除了封绝的百货公司顶楼,悠二现在几乎就要熄灭了。
瘫软无力、全身轮廓逐渐转淡的躯体仰躺着,右手抚住胸口。
(……亚拉斯特尔真得好厉害啊……法利亚格尼那家伙还乱盖说,他有办法防范火雾战士的火攻呢!)
“结果当场破功……”
这句话并未针对任何人,只是自言自语。
这么做是为了确认自己现在还活着。
悠二的手指握着法利亚格尼被砍飞的手指……正确说来,是手指化为火粉消散无形之后所留下的,驱火戒指“蓝天”。
当时会落在她的面前究竟是偶然呢?还是夏娜的执念所致?……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这时,颤颤巍巍、似乎要松脱的手被人接住。
悠二仅以目光望向来人。
“……嗨。”
黑衣衣领扣得整整齐齐,伤处已经治愈的夏娜就坐在身旁。背后矗立着不知何时收回的武士大刀。
身子略往前弯,凝视自己的表情充满杀气尽褪的平静。几缕黑发似是依依不舍的紧贴在脸颊。
(……好漂亮……)
悠二由衷的如此觉得,带着陶然的心情问道:
“……怎么样?我还有救吗?”
夏娜缓缓摇头。
再次回到她体内的亚拉斯特尔,透过胸前的“克库特斯”表示:
“你已经不能算是残余的灵火,而是逐渐消失的彩霞……你现在还能与我们交谈,只是你与我们长时间接触下所得到的额外收获罢了。
“是吗?”
意外的,心情非常平静。因为再加入战斗之后,早已立定决心了。
更重要的是……
“夏娜。”
“什么事?”
“有件事我思考了很久,终于……找到答案了……我什么时候会消失,这种事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我能够做些什么。”
“……”
悠二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而夏娜只是静静等着。
“……不管自己是什么人,会变成什么样,我只是一心想做些事情,如此而已……”
见悠二把话说完,
“无聊的烦恼。”
夏娜用一如往常的语气嗤之以鼻。
“说得也是……我的表现实在很丢脸。”
悠二笑道,这并非自嘲。
“是啊,丢脸到家了。”
夏娜也笑着回应,这并非嘲笑。
随即,附加一句。
“不过……你在最后,对我笑了。”
表情安稳平定。
“谢谢。”
“……嗯,因为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声……”
夏娜略显诧异,接着酡红着脸颔首。
然后漾出微笑,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可以稍微得寸进尺没关系吧?悠二心想。
“夏娜。”
“什么事?”
“夏娜这个名字…”
“……?”
“以后能不能……继续使用?”
夏娜并未回答。
只是笑着点头。
悠二说不出谢谢两个字。
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夏娜的笑容逐渐模糊。
感觉到自己也在笑,于是悠二了无挂碍地闭上双眼。
……这就是、死亡吗?……
……其实……感觉还不坏……嘛……
……
……
……这里是哪里?
我死了吗?
可是,我不是坂井悠二。
不是人类。
死了以后,会到哪里去呢?
如果我死了。
好像不会只是消失而已吧.
没想到消失以后还有知觉。
感觉真不可思议。
可是,我听得见。
那是什么?
我听见了。
一直动个不停。
心跳?
没错,就是从刚刚就一直听得见的声音。
从哪里传来的?
不对,是在我体内。
在跳动。
规律正常的,一成不变的。
这是什么?一直动个不停。
……
……
“……咯咯…”
一个极力压抑的笑声,很快便爆发出来。
“啊哈哈哈哈哈!!”
天真爽朗的笑声乘着夜风,回荡在月夜中。
听得见。
悠二睁开眼。
“………………呃?”
看得见。
“哈哈,啊哈哈哈哈!!”
“呵、呵、呵…”
连阿拉斯特尔也忍俊不住,发出窃笑。
呈半茫然状态的悠二缓缓起身,看着自己的手。
手还在,没有变淡。接着看向胸口,灵活又恢复成原先的明亮程度。
“吓一跳对不对?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等待攻击的时机?”
“呵、呵、这个措施是为了预防万一,不过想现在这样的场面跟时机正好撞在一起,还不松一口气就先笑出来了……呵、呵、呵!”
“瞧,完全恢复原状了!”
夏娜又回复往日的强势作风,王悠二背部猛力一啪。
“噗哇!?为…为为…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看来你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
“就是身为‘密斯提斯’的你体内的东西!”
阿拉斯特尔话中带笑地说道。
“……喔,这么说来……那个跟这个之间……?”
悠二半信半疑地盯着自己的身体。
胸口的灵火仍然燃烧着。
但是可以感觉到内部藏了某种东西。
突然,想起刚才所感受到的跳动。
“这就是‘零时迷子’的力量。能够在封绝之中活动,感受到跳动,这些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因为这是凡属于时间现象均可以干涉的‘红世使徒’秘宝中的秘宝。”
零时迷子。
据说是过去一名“魔王”,为了让心爱的人类成为“永恒的恋人”,所精心制作的永久机关。
只要埋进火炬体内,这名火炬的“存在之力”便被限定在以一天为单位的时间之中。这一天内无论消耗多少力量,一到翌日零时,存在便会转移到下一日,能够恢复到初始值。
“那名‘魔王’从很久以前便销声匿迹,这个秘宝之所以转移到你身上,或许是连同‘永恒的恋人’一启发深了什么意外变故……不过,这件事现在并不是重点。”
“意思是说,你还有一段需要我们好好见证的未来,‘悠二’。”
发生了决定性的事件。
“……呃……你现在……”
呵呵呵!夏娜笑得像个顽皮的小孩。
“你体内的秘宝一旦落入‘红世使徒’的手中,在施展力量之际就不必有所顾虑‘存在之力’的消耗,可说是一件危险物品。”
“唔嗯,‘夏娜’说的没错,‘零时迷子’是滥捕者梦寐以求的圣品,对我们火雾战士而言虽是无用之物,但绝对不能拱手让人。”
悠二总算理清两人到底想说什么。
“……啊,这么一来……”
“嗯,我们还会继续留在这座城市,看顾你这个危险物品。”
“事情就是这样,怎样?有意见吗?”
悠二坚定地说道:
“没有。”
“很好。”
对于这句肯定表示满意,夏娜随即站起身来,对悠二伸出手。
悠二牢牢抓住她的手,站起来。
倏地眼光瞄到她的胸口[我敢肯定是故意的],这是才发觉。
他从刚才就一直紧紧裹着黑衣……对了,还赤着双脚/
“……你有带替换的内衣吗?”
结果面红耳赤的夏娜悠夏尔上的一记上勾拳,悠二再度倒地。
终章
翌日,依旧是万里无云。
今天早上经过四堂课,夏娜的战况结果为视若无睹三、正面对决一,接着来到午休时间。
今天没有人离开教室。
由于昨天发生吉田一美告白尾随、坂井悠二临阵脱逃、平井缘强制押走这三大事件,教师从一早边处于微妙的紧绷气氛中。虽然众人多少还是会谈天说笑,但似乎有意无意压低音量。
即便处于这种气氛之中,悠二仍然一如往常从书包拿出饭团。
(“零时迷子”之所以会转移到我的体内,只是纯属巧合。)
悠二对于这种气氛完全不以为意,老实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的事情。
(在我灵火尚未微弱到丧失人格之前,转移到我的体内,这也纯属巧合。)
眼镜怪人—池正代替悠二忙着并桌、排椅子。即使发生过那件事情,他仍打算凑合大伙一起吃午饭。无论是爱热闹的本性还是想来个震撼疗法,说穿了都是多管闲事。
(夏娜之所以找上我,以及进而察觉法利亚格尼的阴谋并将之打倒,这一切全是纯属巧合。)
夏娜方面,应该还是老样子吧?他完全不等众人集合,就自顾自高兴地大口吃七哈密瓜面包。虽然经历过昨天的事件,除了称呼以外,态度伤病没有什么多大的改变,不晓得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就大表感谢之情或庆幸自己运气好,感觉蛮无聊的……我现在还能够保有自行思考的能力,也能排上一点用场,只要明白这些就足够了……没错,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并不是重点。)
夏娜察觉到悠二的视线,反瞪回去。
(到头来,在那场战斗所了解的心情……其实什么也不是……)
或许在旁人严重看起来是“四目交接的两人”吧,咳!坐在正面座位的池故意咳了一声,但他们不予理会。
(……珍惜当下是吗?……话说出口虽然有些八股,不过“真实”就是如此吧?)
接着佐藤可以吹着口哨坐到旁边的位子,坐在佐藤对面的田中还是用脚踢,不过悠二还是不鸟。
然而……
“……呃那个……小、缘。”
唯一不能忽视的声音将悠二从沉思中拉回来。
是吉田一美。定睛一瞧,不知为何她并不是站在悠二而是夏娜面前,纤细的身子显得紧绷。用力咬着唇瓣,努力挤出胆量盯着夏娜。
当然,他的实现对夏娜而言根本连耳边风都谈不上。只见夏娜一脸纳闷的简短问道:
“什么事?”
“……我…我……我……”
“?”
结结巴巴的声音在最后,咬字变得非常清楚。
“我不会输给你的。”
教室内一片哗然。
“那个”吉田一美居然对上“那个”平井缘。
整个教室为了吉田的这段正是宣战,以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骚动二颤栗不已。
熟料,接到正是宣战的当事人夏娜,完全听不懂这番话的含意。攲斜[攲qí 倾斜;歪:攲斜(倾斜)]着头,转而询问悠二
“她在说什么?”
别把皮球踢给我啊……悠二正欲开口,后来象形字吉似乎就是始作俑者。当然,他并不具备足以顺利摆脱这种情况的经验。
正当他手足无措,思索该如何说明之际,吉田已坐在夏娜对面,夏娜并未强迫悠二回答,同时不解地端详吉田。
一触即发的局面暂时化解,悠二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很没用。
“……没办法,我在很多方面都是头一次经验……”
还来不及在心中为自己辩护之前,纤细的手指推着一个小布包,在桌面滑动。生硬的手指是来自吉田,推至眼前的布包是便当盒。
“……呃,这个……”
悠二抬起脸,吉田反而低下头。几乎要贴上桌面似的以紧张的语气说道:
“……我看你…常常…吃饭团……所以…”
“啊,很…谢谢你。”
悠二也跟吉田一样吞吞吐吐地道谢。
小巧的便当盒感觉与吉田很搭配,还附了一个可爱的筷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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