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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武揭秘红楼梦》(合集)

_5 刘心武(当代)
  红学研究原本就有索隐派和考证派之分,历史上索隐派最有名的代表人物是蔡元培,而考证派最有名的代表人物是胡适。两人曾经激烈交锋。蔡元培认为,小说作者深怀反清复明大义,《红楼梦》的描写都是作者的隐笔,藏有真实历史人物的各种秘密。胡适的《红楼梦考证》发表后,对索隐派的打击几乎是终结性的。虽然学术界有人认为,胡适的观点跟他一直痛斥的索隐派没有大区别,但比起索隐派寻找的虚无缥缈的历史,胡适发现的历史(胡适认为红楼写的是曹的家世)更实在更逼真。
  蔡义江认为,索隐派并未缴械投降,近一百年来,这种在《红楼梦》中猜谜的方法屡屡不绝,一直延续到21世纪的刘心武。之所以把刘心武归为新索隐派,“老索隐派影射的还实有其人的话,新索隐派影射的对象则是虚妄的。刘心武只是回头走了一条自红学产生之初,就出现的索隐派老路,而这条路已被红学发展的历史证明是走不通的”。
  蔡义江在《艺术评论》杂志上坚决地说,《红楼梦》不是一部影射某人某事的书,也不是暗藏有与它表现出来的人与事截然不同的谜底的谜。它没有什么像刘心武说的“密码”,是不能用“破译”或者“揭秘”的方法来弄清小说所写的究竟是什么的。
  刘心武有几大误区
  《红楼梦学刊》副主编孙玉明在《艺术评论》上发表看法,认为刘心武解读《红楼梦》有几大误区,第一是“想当然尔”,“往往先是脑子里面武断地存有某种想法,然后去找证据。那些证据很多都不是硬证、铁证,有些竟然是历史上根本查不着的”。
  比如刘心武说,曹雪芹应该有一个姐姐入了宫,先是在太子胤秖那里,胤秖被废后又转移到雍正这边。这个所谓的姐姐,查史料是绝对没有的,无论是关于曹家的史料,还是有关宫廷的记录。但是他就认为有这么个人,并且四处宣讲,还说在史料中查不到,是因为乾隆篡改了历史,删去了那一段……
  新索隐派的第二大误区是“生造”。比如刘心武说“《红楼梦》有些回是有回前诗的,有些是没有回前诗的,因为《红楼梦》是作者未完成的稿子,他还没有来得及补上”。孙玉明说,这是没有根据的说法,翻遍所有版本的《红楼梦》,没有哪一回有回前诗——虽然有了回前诗会对新索隐派的学说非常有利,但是回前诗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的确不是生造就能出现。唯有一个版本的第七回篇首有类似诗的几句话,但那并不是回前诗,而是别人的批语,是脂砚斋的评述。仅凭这个就将一百多回的《红楼梦》造出一百多首诗来,很有些不可理喻。
  孙玉明说,治学不严是新索隐派第三大误区。刘心武把所有的批语,不管是谁的,只要对自己有用,都当成了脂砚斋的东西,而且认定脂砚斋是个女性,是曹雪芹的妻子。“气煞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忒多”这首诗就可以证明脂砚斋并非女性,但刘心武说,“过去可称女士为先生,比如冰心”。孙玉明说,但那是“五四”以后咱们把有学问的老师无论男女都可称为先生,但在“五四”之前,哪一部著作称女士为先生了呢?
  作为红楼梦学会的负责人之一,孙玉明总能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关于红学的奇谈怪论,他记得“几年前霍国玲姐弟《红楼解梦》影响很大,又到北大举行讲座。他们的观点是《红楼梦》中隐去的历史是曹雪芹与林黛玉的原型竺香玉的恋爱,而他们合谋杀死了雍正皇帝……近年来,有关《红楼梦》的言论显得更加五花八门了,你不反驳,许多人都会对红楼梦学会提出意见……”
  史学研究要靠证据
  在《艺术评论》杂志上发言的还有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的研究员、著名红学家张书才。他专门从事清史的研究,这为他的红学研究提供了深厚的历史基础,另外他在历史档案馆也可以看到很多其他研究者无法接触到的第一手材料,因此写出了许多关于曹雪芹及其家族考辨的书和文章(《曹雪芹旗籍考辨》、《再谈曹瞓获罪之原因暨曹家之旗籍》、《新发现的曹雪芹家世档案史料初探》)等。他从曹雪芹身处的历史背景和曹雪芹家族的经历来入手,对新索隐派规劝道:“史学不是靠‘悟’,而是证据”。
  《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一书中为了证明秦可卿是太子之女,弘皙之妹,便从康熙第一次废太子胤秖讲起,把康、雍、乾三朝的这段历史都拉扯上。可是讲来讲去,都与秦可卿是太子之女没有关系,所以是有果没因。
  对此,张书才说:太子间的争夺完全是宗室的内部问题,曹家不可能卷入这个案子。根据宫廷里的建制,曹家作为内务府的人不可能到亲王府里做事的。把曹家说成是“太子党”乃无稽之谈。而“新索隐派”的逻辑混乱就在于,他们把曹家想当然地跟“弘皙谋逆”扯上关系,然后说秦可卿的原型就是弘皙之妹,也就是废太子之女,是为了政治避难进了曹府成了童养媳。太子之女可能去到包衣奴才家当童养媳吗?这首先在道理上就说不通。那么从历史材料的角度来看,清代的皇室宗谱是记儿不记女的,又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说明太子有这么一个女儿呢?所以这一层一层的逻辑在刘心武那里都是不对的。
  说到秦可卿和贾珍的非正常关系,刘心武说只要有真情就可以超越伦理。张书才认为,小说创作可以自由发挥这样来写,但史学研究怎么能是这样的态度呢?这个表面看似具有人文精神的言论,恰恰缺乏人文精神。
  “新索隐派逻辑的混乱还体现在,曹雪芹是雍正二年出生,雍正六年曹家出事被抄,他认为曹雪芹尚小,为了让他经历过风华雪月和繁华富贵,就制造出二次抄家的说法。这在历史研究中实在是没有道理可讲。”
  在这期《艺术评论》猛烈抨击刘心武的还有前些时候与刘心武交过手的著名学者吴祚来,他曾在一家网站上发表网文《从刘心武包二奶看知识分子的堕落》,批评刘心武把红学变成包二奶一样病态的精神寄托方式。此文一发,海内外近百家网络、报刊纷纷关注、转载,新浪网为此开设了专题予以讨论。
  吴祚来将刘心武把秦可卿个案研究升格为“秦学”,讥之为“红外学”。他写道,“中国文化学术体系中又多了一门学科。遗憾的是,刘心武的研究重点不是艺术人物形象,而是艺术人物的历史身世!这种研究方式或可运用在刘心武《班主任》中,把重点放在‘班主任’是谁的后人这一问题上,这无疑是泛化研究领域,对艺术学研究来说是南辕北辙,将红学研究引入歧途。”
  总之,学者们遗憾地看到刘心武的红学在社会上所引起的轰动,认为为了轰动而不顾学术规范,太不可取了。
  红学应该是公众共享空间
  新京报 2005年09月19日
  刘心武简介
  中国当代作家。1977年发表短篇小说《班主任》,成为伤痕文学的发轫之作。之后又陆续发表《爱情的位置》、《醒来吧,弟弟》、《我爱每一片绿叶》、《秦可卿之死》、《钟鼓楼》、《风过耳》、《四牌楼》等多部作品。1993年他开始涉足红学研究,十多年来坚持从秦可卿这一人物入手解读《红楼梦》,据自己说正开创红学中的“秦学”分支。
  日前,由作家刘心武在中央电视台讲座内容整理而成的《刘心武揭秘》一书出版。该书面世后,在各大书店的销售排行榜上名列前茅。作为一个研究《红楼梦》的作家,刘心武承认自己是个外行人,但他一直称《红楼梦》是一个公共的学术空间,任何人都可以去研究。近日刘心武接受本报记者访问,在访问中刘心武强调他不会放弃自己对《红楼梦》的推论,他也认为红学的生机在民间。
  关于研究起源 作者删去文字引起思索
  新京报:你研究《红楼梦》是以秦可卿为一个突破口的,请问你最初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突破口,它是怎样吸引你去展开一系列的研究的?
  刘心武:在我的《红楼望月》和《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两部书里,已经表达得很清楚。曹雪芹由于非艺术考虑删去13回大段文字,引起我的思索。这说明他在将生活原型塑造为艺术形象的过程中,内心有痛苦的挣扎,应该了解他的创作心理,以及他对笼罩全书的时代社会政治阴影的把握。当然,最后曹雪芹没有把《红楼梦》写成一部政治小说,他穿越痛苦,超越了政治,使全书达到更高层次的人文关怀,放射出理想的霞光。我的CCTV—10的讲座,从秦可卿一环环往下捋,9月播出的讲到贾元春,10月播出关于妙玉的几讲,陆续还将讲到宝玉、黛玉、湘云……一直讲到曹雪芹曾拟出的《情榜》。
  新京报:解开秦可卿这个人物之谜真的对《红楼梦》其他的谜,有那么重要吗?
  刘心武:这仅仅是我个人研究《红楼梦》的一种独特角度。红学研究应该是多元的,谁也无法限制别人的切入角度,谁也不能宣布自己的研究就是最重要的。我觉得将自己的研究心得通过书籍、电视讲座传布出来,能让人们对我们中华民族古典文化的集大成之作《红楼梦》产生兴趣,从漠视它到重视它,从不想读到想读,从读不下去到能读下去,从读不出味儿到能读出味儿。特别是让年轻的一代,能因此去接触《红楼梦》,讨论《红楼梦》,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就非常欣慰。
  新京报:我想知道你在研究秦可卿时,都参考过一些什么资料,是否看过很多相关的书?
  刘心武:那当然。需要读许多书。首先是各种不同的古本《红楼梦》(《石头记》),还有各种红学论著,还有清史方面的资料与著述……如果开一个书单,那么会很长很长。除了看书,还需要直接请教专家,我特别要感谢前辈周汝昌先生和清史专家杨珍女士,他们对我的帮助非常之大。
  关于批评 我不想放弃自己的推论
  新京报:在你分析秦可卿这个人物形象时,提到她的父亲秦业,说他不可能到养生堂抱养秦可卿,对此还做了一些分析;后来又提到秦可卿和贾蓉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我觉得这些观点,都带有一点猜测的成分,没有严谨的证据和推论。你怎么看?
  刘心武:我在《刘心武揭秘〈红楼梦〉》一书中,将电视讲座由于节目时间所限删去的部分加以恢复,又补充了例证,并对讲演时表达得不准确的地方作了修正,尽量完善自己的论述。但你完全不必认同,你应该保持对我观点的警惕性,以便得出更正确的结论,我赞赏你的独立思考习惯,并期待着你将自己的严谨证据和推论告诉我和大家。
  新京报:如果你在分析人物原型的时候是由一个没有确切证据的前提推出的结论,那么结论就具有不可靠性了。你觉得你的推论是严谨的吗?
  刘心武:你的问题本身已经宣判了我的结论的不可靠。你的判断我非常尊重。但我直到目前还不想放弃自己的推论,并在听取各方面的批评指正后,尽量完善自己的推论,将其严谨化,那么,我企盼你也能尊重,或者说对我的这种研究予以宽容。
  新京报:你以前写过《秦可卿之死》的小说,现在这个《揭秘〈红楼梦〉》的一些观点也和当时那个小说一样,你担不担心有人说你的《揭秘〈红楼梦〉》没有学术性,更像小说?
  刘心武:《秦可卿之死》和《刘心武揭秘〈红楼梦〉》当然是有联系的,但小说已经发表了十多年,我的研究思路在这十多年间不断调整,现在我这本书里已经对过去的一些观点进行了修正,并又有所发展。我为什么要担心人们的批评呢?有人批评说明有人关注,是我求之不得的呀!说我的研究学术性不够,那我就当作鞭策,努力加强自己研究的学术性吧。
  一个作者其实最担心的不是批评而是毫无反应。
  关于“红学” 研究红楼梦研究不必统一步伐
  新京报:一直以来对红楼梦的研究很多,探谜也很多,你觉得《红楼梦》是否真的如大家研究的那样隐藏着很多秘密。而且现在很多研究都把《红楼梦》分析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刘心武:对《红楼梦》人们完全可以有不同的甚至互相抵牾的读后感。一位年轻人对我说,他对《红楼梦》的作者是谁,写作的时代背景,书中的人物原型等等,完全没有探究兴趣,也不想去探索什么秘密,他就是享受那些文字所带来的快感,我以为他那种阅读也是很好的。但由于《红楼梦》是一部奇书,首先它不完整,即使按通行的120回本来说事儿,也有好多弄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贾琏是长子,为什么被称为二爷?因此很多人去探佚,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愿意去揭秘的,和热衷于揭秘的,各按各的路子去对待《红楼梦》就是了,没必要统一观点、步伐一致。
  相信只要是读了《红楼梦》,总会有自己独到的感悟的。
  新京报:前不久,有位青年学者陈林写了一篇名叫《破解红楼梦时间之谜》的论文,在论文中,他指出,贾宝玉的原型应该是曹雪芹的父亲曹頫,你怎么看待他的这种观点?
  刘心武:他把论文也寄给我一份,非常感谢他。认为《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頫,贾宝玉的原型是曹頫,这样的观点老早就有了,但陈林的研究角度有新意,论证的逻辑性很强,我非常尊重。红学界已经出现过许多对《红楼梦》作者及贾宝玉原型的观点,比如有说作者是曹顺(曹寅的一个侄子)的,有说是“石兄”的,有说是吴梅村的等等,我觉得只要言之成理,都应给予发表机会,作为一家之言存在。
  关于“红学热” 比美国大片热更舒服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最近这一两年的“红学热”?
  刘心武:是好事。毕竟《红楼梦》是我们自己民族的经典,在我眼里,这比日本漫画热、韩国影视热、哈利·波特热、美国大片热……更舒服一些。
  新京报:其实现在研究红楼梦的有很多业余的人,也有不少人提出了新的观点。比如你的关于秦可卿身世的观点,比如陈林的观点,但好像红学专家们都不太重视这些观点,也很少对新的观点做评价。这是不是不利于红学这个公共学术空间的发展?
  刘心武:是的,我一再强调,红学研究应该是一个公众共享的文化学术空间。而且,事实已经证明,红学的生机在民间,希望各种传媒能够起到鼓励、支持民间红学研究的作用。
  刘心武研究红楼为了向曹雪芹学习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09月22日
  “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系列讲座在央视播出,掀起收视热浪。刘心武用探佚的方式,“揭秘”秦可卿身份之谜、元春死亡之谜等,环环相扣的情节让观众感觉如同在听一部侦探小说,勾起了了解《红楼梦》的欲望。很多人几乎是一讲不落地收看,都市“红楼热”急速升温。目前,刘心武将演讲稿经修订补充后结集,出版与讲座同名的文字版———《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笔者就此采访了刘心武。
  田小沛(以下简称田):您的“揭秘《红楼梦》”系列讲座之所以能吸引这么多的观众,我们觉得是因为有一种灵魂的东西蕴含其中,那就是“创作”。《刘心武揭秘〈红楼梦〉》是否可以认为是您创作的延续?您能谈谈您的创作观吗?
  刘心武(以下简称刘):我努力去体会曹雪芹的创作心理和写作路数,从中汲取营养。我之所以对《红楼梦》作原型研究,就是为了学习曹雪芹把生活真实升华为艺术真实的本事。曹雪芹教会我,要有政治倾向,但到头来要超越政治;要尊重真实,但要会进入艺术想象;要有宽广的人道情怀,但又不能回避人性的诡谲……我对自己的作品,最珍爱的是《四牌楼》,这部长篇小说饱浸着《红楼梦》的汁液。
  田:我们有一种感觉,您并非是为着纯粹的“娱情”而讲《红楼梦》的,您能否谈一谈您的《红楼梦》学说与当下的社会人文风气有没有关联?展开说,当下的“红楼热”有没有社会学寓意?
  刘:有的。在当下,尊重我们的母语,尊重我们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尊重非急功近利的铸造民族魂魄的细致工程,尊重渐进式的社会改良,都可以从阅读、分析《红楼梦》入手,来加以推进。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不同的人士还可以从许许多多另外的方面,来推进我们的社会进步。
  田:投身于对《红楼梦》的研究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您觉得它对您的人生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刘:对我来说,一切都很自然。我从小就受家庭影响,喜欢阅读和讨论《红楼梦》。《红楼梦》对我的影响渗透在我的人生历程里。有人误解,说我是因为写不出小说了,才研究《红楼梦》,其实我一直在发表小说,我最新的小说集《站冰》去年夏天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里面写的主要是外地到北京的民工的故事。我今年也已经发表了两个短篇小说。
  还有人说我因为出不了别的书,才出《刘心武揭秘〈红楼梦〉》这样的书,其实从去年到现在我已经出了17种书,像《心灵体操》,是很贴近现实的随笔集,今年由时代文艺出版社推出。
  田:您个人从创作走向研究,和其他研究出身的人相比,在研究上有什么不同?
  刘:上面讲了,我仍在创作,只是目前我的小说远没有在CCTV—10讲《红楼梦》那么引人注意。我的红学研究当然凸显着我的个性。
  田:评论界称您最近一系列关于红楼梦的书“是激活‘红学’沉闷局面的一声鸟鸣”。您个人觉得呢?
  刘:的确。我觉得我为民间红学拱开了一道藩篱,为平民红学研究群体出了口闷气。这说明,红学研究不仅应该,而且已经逐步成为了一个公众共享的文化空间,现在的态势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民间红学的水流旺起来,畅起来了———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努力的结果,是若干民间红学研究者共同奋进的成绩,其中也包括若干扶植民间红学的专业人士,某些大学教师、教授等的推波助澜。(田小沛)
  刘心武是吟风弄月还是共享红学
  中国青年报 2005年09月05日
  8月27日,刘心武在北京西单图书大厦为新书《刘心武揭秘》签售,“签了一个多小时,我的手都累了”。
  今年图书出版界兴起一股“红楼热”,许多红学普及读物融入这场盛大的合唱。其中,作家刘心武格外引人注目。
  上世纪80年代初,这位因关注现实而成名的作家,是“伤痕文学”的领军人物之一,他的小说《班主任》,已作为“伤痕文学”的代表作写进文学史。
  而近些年来,刘心武依然笔耕不辍,但其新作并未得到读者的充分关注,除了红学研究作品。
  从领衔“伤痕文学”到躲进“红楼”潜心红学,在某些人眼里,这样的刘心武显得有点儿“不务正业”。但刘心武依旧我行我素,他甚至还开创了红学研究中饱受争议的一个分支,自命名为“秦学”。
  “《红楼梦》的艺术魅力经久不衰,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它就像断臂的维纳斯,是不完整的。”刘心武说,它的不完整给后人留下无穷的艺术想像与探佚的空间。
  早在十多年前,刘心武就走进了曹雪芹留下的探佚空间。他从“秦可卿”这个人物入手,对《红楼梦》进行研究,得出了震惊红学界的结论:秦可卿的原型,是康熙朝废太子胤秖的女儿,也就是乾隆四年发生的“弘皙逆案”的主谋弘皙的妹妹。
  去年,刘心武在央视“百家讲坛”录制了“揭秘《红楼梦》”系列讲座。央视十套有关工作人员说,这样一档远非黄金时段,甚至有人戏称为“睡眠时间”的节目,因为“揭秘《红楼梦》”系列讲座的播出而聚集了超强人气。为回应广大观众的强烈要求,“百家讲坛”重播了这个系列讲座。《刘心武揭秘》一书,是该讲座第一讲至第十八讲演讲记录文本。
  在一片赞誉声之外,也有一些不太悦耳的声音传到刘心武那里。有人认为刘心武严重误导了大众的价值取向,“作为一个著名作家,刘心武放下了从前关注现实的情怀,一头扎进《红楼梦》中,做些与现实无关,且无任何社会价值的吟风弄月之事。”
  也有人说,刘心武的研究太侧重于曹雪芹身世与清朝政治斗争的关系,这对帮助读者领略小说文学魅力关系不大。
  还有人指责在《红楼梦》前面加上“揭密”这样的字眼,有商业化炒作之嫌,是对我国古典文学名著的不负责任以及对作者的不尊重。
  刘心武并不否认“揭秘”一词的商业包装意图,“用这种办法吸引大众关注也没什么不可以”。“红学本身很多东西都构成商品了,比如雕塑、绢人,以及杨柳青的画都是很受欢迎的。”
  显然,刘心武更在乎别人对他探佚红楼的“合法性”的质疑,他用“平民红学”一词来回应别人对他学术功力的疑问,以图借此来消除红学研究的“身份壁垒”。
  但谈到自己的研究方法时,刘心武却不再拿“平民”说事,“我是做‘原型研究’的。‘原型研究’是国际上很流行的一种方法,比如对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的‘原型研究’就很有名。这恰恰是一种很学院式的研究方法。”
  在刘心武看来,“红学研究”目前遇到的一个大问题,就是《红楼梦》和广大普通读者之间仍然存在着一定的壁垒,还没有充分地“公众共享”。
  “专家的批评很重要,但不允许别人自由地说话,说人家外行,甚至说人家是红学妖孽,封杀人家,不让人家有自己的声音……这样的红学垄断是不利于红学发展的。有人说我不是专业的,但我的所作所为是合理的。”刘心武说,他的研究成果有这么多人愿意听,愿意买,说明他是有群众基础的,他的研究终究是为群众服务的,而不是为某个专家或某个学派服务。
  在《刘心武揭秘》的签售会上,一位带着孩子慕名而来的家长告诉记者,他的儿子非常喜欢刘心武的电视讲座,每次都拿着遥控器不让换台。首都某高校中文系的一名学生则说:“以前我没有勇气读完《红楼梦》,光是里面的人名,就够我头疼的了。听了刘老师的讲座,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找来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发现我们的传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我们不能强迫青少年来读《红楼梦》这样的大部头。他们更愿意接受一些新鲜的、有趣的东西”,刘心武说,他之所以采取“悬疑式”的方式来讲《红楼梦》,目的之一就是唤起大众阅读《红楼梦》的兴趣,“他们因兴趣而进入《红楼梦》的世界后,完全不必接受我的意见,完全可以形成他们自己的,各不相同,甚至互相抵牾的见解。一旦有如此局面,我会更高兴。” 本报记者 宋广辉 实习生 董乐铄
  刘心武揭秘红楼刮起平民红楼风
  北京晚报 2005年08月10日
  “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系列讲座在CCTV-10“百家讲坛”播出后,着实刮起了一股“平民红楼风”。为了让观众“过瘾”,刘心武决定将其在节目中的演讲记录结集出版,同名图书即将与读者见面。
  刘心武的“揭秘《红楼梦》”系列讲座在播出时聚集了超强的人气,一时间男女老幼皆谈“红楼”。大批的热心观众给“百家讲坛”栏目组和刘心武写信,要求节目重播,同时希望可以买到演讲的文稿。应观众强烈要求,“百家讲坛”编导组决定于本月16日起重播“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系列讲座;刘心武也在补充修订后要出版演讲稿。“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档远非黄金时段———有人调侃说是“铁锡时间”,甚至说是“睡眠时间”,12时45分本来是许多人要开始午睡,重播的时间为0时10分,就更是许多人香梦沉酣的时刻了———的讲述节目,竟然产生了极强烈的反响。”
  刘心武开辟了研究《红楼梦》的全新渠道,打破了“红学”为某些专业人士独享的传统观念。“自己这回到CCTV-10讲《红楼梦》,算是获得成功了么?说真的,我还没自信到那个份上。但是,‘另一部分人恨不得把你撕成两半’的滋味,我确实是尝到了一些,这对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应该是一种锻炼。”
  东方出版社负责人介绍,这本《刘心武揭秘》内容比讲座更为完善,一些因为节目时间限制、演讲口误等原因,观众没有接收到的信息,作者都一一悉心修订。
  “我的讲座,第1、2讲概括地介绍红学,也是表明我的研究,是在前人奠定的基础上进行的;第3讲至13讲重点揭秘秦可卿,第14至18讲揭秘贾元春。这本书就先收录到第18讲。”刘心武透露,第19讲到最后第36讲的讲稿已经完成,并已在陆续录制,预计9月初开播。出版方将继续推出《刘心武揭秘》的下册,收录后半部分讲座内容。“如果第19讲到拟定的第36讲也就是最后一讲有幸能够完成,那么,接续这本书再出一本,以为合璧,是我的愿望。”(沈沣)
  刘心武:看我老了就当靶子射
  京华时报 2005年05月30日
  由于不满中国知识分子逃避现实、自娱自乐,青年学者吴祚来近日发表网文称,包括作家王蒙、刘心武等在内的中国一大批知识分子正在通过研究《红楼梦》,从而走向文化腐败之路。王蒙把玩林黛玉、刘心武研究秦可卿,与富人们造楼包养女明星有异曲同工之妙。昨天,针对吴祚来的文章,刘心武发表观点称,吴祚来所言过于偏激,如此评价不但对他人品文品不公,而且玷污了他的人格尊严,对本人名誉造成毁损,“他大概是想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吧,看我老了,便拿来当靶子射。”
  在这篇名为《从刘心武“包二奶”看知识分子的堕落》的文章中,吴祚来将矛头直指刘心武,认为他近年来出版的一系列红学著作,以及正在央视播出的《百家讲坛》有关红学的讲座,严重误导了大众的价值取向。“作为一个著名作家,刘心武放下了从前关注现实的情怀,却一头扎进《红楼梦》中,做些与现实无关,且无任何社会价值的吟风弄月之事,误自己不说,反而还要通过出版物和电视讲座让他的读者和观众跟着往无聊、虚无的情色文化中沦陷。”吴祚来说。
  对于吴祚来的说法,刘心武表示反对,他说:“我研究《红楼梦》并不妨碍我对现实的关注,我发表在报刊上的随笔,以及出版的小说、散文集里都可看到关注现实民生、为弱势群体呼喊的文章,我私下做了许多公益事业,别人不闻不问,就说我只弄风月之事,这显然对我是不公平的。”刘心武说:“说我研究《红楼梦》是‘包二奶’,这却对我的人格造成了毁损,玷污了我的人格尊严。我家有妻儿,倘若这话传到他们的耳朵里,那将是件多么尴尬的事。”
  刘心武认为,英国人直到今天还在研究莎士比亚及其作品,不明白我们今天研究《红楼梦》、普及经典名著怎么就文化腐败了呢?对于吴祚来如此偏激的言论,刘心武表示不会与他计较,反而自嘲地说:“或许他是个‘愤青’,发泄一下对他身心会有好处。”(记者 卜昌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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