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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

_14 威勒德·普赖斯(英)
“一定是巨浪留下的,”哈尔猜想着,“让我们去离岸边远点儿的地方找吧。”
他们发现许多岩石洞里面都没有水,有些洞中,有水存留的痕迹,但他们都渗过多孔的珊瑚石,枯干了。
罗杰检查着椰子树墩。
这些树上一定有椰子。
如果他们能发现果实,就既不会缺水,也不会缺食物了。那清凉,甘甜、牛奶似的椰子汁该是多么可口啊!还有那白色椰子肉。
可费了半天劲儿,也没找到椰子。
“找不到椰子的原因,”哈尔说,“是它们漂走了,当海水冲上陆地时,椰子随之漂到了大海之中。”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罗杰问。
“挖,”哈尔建议,他带路来到海边,“人们说,如果你在落潮后的海边挖个洞,可能会找到淡水。这地方怎么样?刚好在潮水线以下。”
“这主意听来真怪,”罗杰说,“但我不想问你其中的道理,我们要么挖洞找水,要么就被渴死。”他捡起一块珊瑚片当作铁锹,在地上挖了起来。
挖了大约3英尺,哈尔停止了,“别挖了,看看怎么样了。”
洞中渐渐渗出了水,顷刻问就有四五英寸深。
“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淡水呢?”
“我不知道,”哈尔说,“但我希望是淡水。在其它珊瑚岛上有类似的情况,遭海难的船员就是用这种方法免于渴死的。”
“它为什么是淡水呢?”
“海水渗过沙子时,失去了一些盐分,雨水从岩石渗过来,你现在试一下,小心,只喝表面的水,淡水比重比海水小,会浮在上面。”
罗杰舀了一点表层水尝了尝,然后又喝了几口,“咸的,”他说,“但比海水要淡一些。”
哈尔尝了尝暖暖的、略带咸味的水,失望了。
“再多喝点儿你就会觉得恶心。”
罗杰的确觉得有些恶心,他用手支撑着前额,将吃过的早饭全吐了出来。
他转向哥哥,生气他说:“都是你的淡水,你对如何在荒岛上生存的无知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恐怕你说得对,”哈尔承认道,“我只知道美国海军教导人求生存的办法正是我们现在所采用的。”
“那为什么不起作用呢?”
“或许因为这里的沙子太粗,无法过滤海水;或许没有足够的雨,或许雨水透过岩石流走了。”
“行了,别站在那儿告诉我‘或许’了,还是给我找点水吧。”
“有时,”哈尔说,“我觉得你被惯坏了,你觉得这岛上只有你一人渴吗?”
罗杰不作声了,他们又开始了枯燥的寻找。他们走过像桥一样连接两个小岛的一段狭长珊瑚。一侧是海水拍打岩石的浪花;另一侧,一片白色沙滩斜向插入湖底。湖面一平如镜,这里不过12英尺深,湖底有如仙境,粉色的宫殿,宝塔,小型饰物,全是微小的珊瑚虫建造的。
如果能忘掉炎热,疲劳。红肿的眼睛及饥渴,这里可称得上是令人喜爱的地方,但他们现在却被痛苦折磨着。
珊瑚渐宽,形成了另一个岛。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找水,除了在岩石凹陷处海浪留下的海水外,没有再发现一点水。有椰子树桩和树干,却没有树叶。他们满怀希望地想在树桩顶部凹处找到雨水,但雨水也已蒸发尽了。
后来,他们找到了一只椰子,它被压在一块岩石下,浪没能把它冲走。
他们剥掉椰子壳,激动得手有些发抖,壳中间已经碎了,哈尔把刀子插进去,在椰子上部打了个洞。当他们看到椰子内部时,都失望了。
“太遗憾了,”罗杰说,“已经坏了。”
海水透过碎壳,腐蚀了椰汁和椰肉。
哈尔取下椰子中间的硬壳,“至少,我们现在有个杯子了。”
“有杯子没东西盛又有什么用?”
“我们会找到东西的。”
他们一直找到太阳落山。肚子开始提醒他们,不仅需要水,还需要食物。
“这儿有水!”哈尔惊叫道。罗杰过来、看他找到的只不过是在岩石缝的土壤中生长的低矮的宽叶野草。
“这就是你说的水!”罗杰讽刺他。
哈尔井没有理会他的讽刺,他剥开一片叶子,吸吮着。叶子上满是清凉的汁,滋润着他干燥的嘴唇和火烧火燎的舌头。哈尔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罗杰咬了叶子一口,“天啊,太棒了!”但他们都没有再接着吸吮下去,俩孩子只有一个想法,挖出些草叶,拿回他们呆的岛上去。如果他们渴,那么正在发高烧的奥默会更渴。
奥默不停地翻着身,他睁开眼,眼睛因发烧而变得很红。
“我们给你带来了水,奥默,但你必须自己吸吮,我不知道你们岛上的人称这是什么东西,但我们叫它藜或马齿苋。”
奥默急切地接过植物,他吸吮着叶子、茎以及根,井将汁吞咽下去。
“太好了,”他高兴他说,“我希望你们为自己再找一些。”他看着罗杰。
“这些都是你的,”罗杰说,“我们没事儿。”
“很抱歉,我们不能招待你吃晚餐了,”哈尔说。
奥默笑了,“我只需要水,现在我可以睡觉了。”他又闭上了眼睛。
哈尔又去寻找马齿克,但没有找到。他从叶子上吸到的一二滴水似乎增加了他的饥渴感,他很高兴看见太阳终于落到地平线以下。珊瑚石很快降温了,感谢上帝创造了夜晚。他疲倦地想,又一个炽热的白天将会来临,接着是另一个,另一个,直到他们死在这个被海包围的岛上。
怎么样才能找到水!这仍然是最重要的问题。他坐下思考,把手放在岩石上。突然,他意识到岩石很湿。
露水,开始有露水了。在黑暗的影子里,湖面上笼罩着一层雾,如果他能想办法收集露水波利尼西亚人知道怎样做,如果他能知道他们的办法就好了,他想问奥默,但又必须让奥默睡觉。
他走到湖边,在沙滩上挖了个2英尺宽的洞,把椰子壳放在洞底,用从奥默前额上取下的罗杰的衬衫盖住洞口,在椰子壳上面的衬衫上挖了个洞。然后,在衬衫上用石子搭成3英尺高的“金字塔”。
夜晚,露水将会集中在石子中间的空隙中,顺着石子滴到衬衫上,再流进椰子壳中。早晨,他们就会有一椰壳淡水了。
哈尔回来时,罗杰已躺在奥默身旁睡着了,哈尔躺在凹凸不平的珊瑚上,尽量让自己觉得舒服些。
但他无法入睡。决定着生死命运的三个词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这就是:水,食物及住处。
他想起了家中舒适的生活,在那里,住在相当考究的房子里,睡在舒服的床上,拧开水管就有自来水,到了吃饭的时间就有人准备好了并且告诉你。
家中的生活太好了,人们已经习已为常,忘记了去欣赏它。哈尔觉得他再也不会认为家中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了。
他的喉咙像砂纸一样干燥,胃像鼓一样空,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见了雨,又惊醒了。
哈尔仰望天空,没有一片云彩比他的手掌大,星星闪烁着,银河系就像一条满是白点儿的玻璃路。
比基尼岛那一晚,他曾听到灌木丛里有小动物跑来跑去,但在这个被奥默称为“死人礁”的地方,除了海浪声外,万籁俱寂。岛上那条死鲸鲨的身上,不时传来了“死亡”的气息。
哈尔困惑地睡着了。
15、鲸鲨皮屋
黎明时分,哈尔醒了。尖硬的珊瑚石在他背上硌了许多小坑。空气凉爽,新鲜,使他有些抽筋。哈尔觉得不像昨晚那么渴了,那么饿了。他明白,这不是个好征兆——他的身体开始麻木清爽的空气使他重打起精神。无论怎样,他们要战胜这个珊瑚岛,也要战胜卡格斯。
他试图回忆诗句——清晨露水似珍珠,自然界是美好的万物。他情绪饱满地起来,接着去察看椰子壳里是否有露水。
椰子壳中几乎有一半露水。他希望能更多些,但不可能,由于雾不是很浓。他把这珍贵的液体拿回到宿营地。
奥默的身体在颤动,看上去他似乎人事不省,哈尔用手抬起他的头,将一半水灌进他的喉咙里。
“你把剩下的喝了吧。”他对罗杰说。罗杰正坐在一边打着哈欠,揉着背上被珊瑚硌的痕迹。哈尔递给他椰子壳之后,过去继续剥鱼皮了。可怕的太阳就要升起,很明显,他们应该来得些措施了。
罗杰坐在那里,看着椰子壳底的淡水。如果此刻让他选择水还是100块钱的话,他会说:“我要水!哼!”——骆驼可以一星期不喝水,可他哥哥说他被惯坏了。奥默在轻声呻吟着,喃喃地自语:“太热了——太热了!太热了!”脸上淌下了汗珠。太阳出来之前他就这么热、呆会儿他会觉得怎样呢?罗杰掰开奥默的嘴,将剩下的水全倒入他的嘴里。
他觉得自己很高尚,然后,出去帮助哈尔。他曾想告诉哈尔他刚才的行动,这样哥哥就不会认为他被惯坏了。但最后他决定缄口不言。
火红的太阳升起了,他们才将鱼皮剥下来。这张鱼皮很大,有20英尺长,8英尺宽。他们将粘在皮上的肉刮掉,然后,退后几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你这主意真好!”哈尔说。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什么地方的人们用鱼皮建房,是在西伯利亚吗?”
“是的。人们称他们为鱼皮鞑靼人,他们的食物是鱼,他们用鱼皮做衣服和鞋,他们的屋子是用柱子支撑着鱼皮建起来的。当你来到一个鱼皮村附近,从气味就可以有所感觉。”
“我明白你的意思。”罗杰说着,把鼻子扭到一边。
“太阳晒过后,鱼皮的味道就没那么刺激了。但我们应该把这具鱼的尸体处理掉。让我们试着把它推到海浪能冲到的地方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才把这个奇特的肢体移到水边。
“这鱼有很多肉,”罗杰说,“可惜我们不能吃它。”
“它腐烂得太厉害了,最好还是别吃。”
这样,他们抛弃了大海奉送给他们的有毒早餐,拖着鱼皮,返回到宿营地。
现在他们郑重地开始了建房。没有钉子、螺丝钉、螺栓,没有横梁、栅栏、木板,一个建筑师通常认为建房必要的东西他们都没有,他们必须发挥独特的创造力。
“鱼皮只够做房顶,”罗杰说,“把珊瑚石垒起来当墙怎么样?”
“当然可以,但我们还需要房梁及支撑房顶的柱子。那个椰子树干可以用来当房梁,它不太粗但又细又长,我想我们能把它搬起来。”
“如果我们能发现几个等距离的树桩,就可以用它们当柱子了。”岛上有许多残树桩。他们发现有两个,大约有8英尺高,相距12英尺。
他们用刀子将树桩顶部削成V形,再将树干平放上去,架在两个树桩上的切痕处。现在,房梁造好了。
“建房从屋顶开始真是大有趣了。”罗杰说。
“并不新鲜,波利尼西亚人经常这么做,日本人也这样。先建房顶,把它吊在桩子上,庆祝一番,然后再建房顶下面的部分。”
他们把20英尺长的鱼皮盖在房梁上,这样每边有10英尺长。然后,砌墙。他们将珊瑚石垒成4英尺高,尽量把石头摆齐,使墙里面平直,墙外面用更多的石子撑住,在墙的侧面还留出4个缺口,作为通风口和进出的门。
然后,他们从房梁两端到墙顶部把鱼皮拉直、并用珊瑚块压紧。
房子建成了,毫无疑问,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房子,就是鞑靼人也会觉得蹊跷。
他们把奥默抬进去,把他放在最平的那块地上。看到这里又黑又凉快,他满意地出了口气。3英尺厚的珊瑚石垒成的墙挡住了阳光,鱼皮虽不像棕榈叶隔温效果好,却比木屋顶要强。房顶低了些,但对于暴风雨的袭击,房子还是低矮隐密些好。
从房顶长度计算,这房子只有8英尺,但从地面上计算,它有20英尺,足够三个人居住的。
“下雨天我们甚至有地方在屋里做饭。”哈尔说。
“如果有雨,如果我们能有饭做,如果我们没有火柴就能点着火。”罗杰讽刺说。
哈尔咬咬牙,“我们应该使如果成为现实。我无法人工降雨,可我们一定有办法找到淡水。让我想一想,可以从蔓草汁中得到水,可这里没有蔓草;仙人掌中有水,可这里没有仙人掌;露兜树怎么样?就是在如此恶劣的地方也应该有这种植物,那些中间空的须根就含有水分。走,咱们去找一找。”
他们出去了,好像热情很高,可心里并不抱很大的期望。
哈尔捡起块石子递给罗杰,“吸吸这儿,”他建议道,“它会促使唾液分泌,你会觉得像喝了水似的。”
他们艰苦地寻找着,一直到天黑了也没有发现露兜树,也没有任何包含水分的植物。这里似乎和月亮一样干燥、死寂。
晚上,哈尔又垒起石堆,收集露水。但是风刮起来了,形不成露水。早晨,椰壳是空的,连病号奥默也没水喝了。
奥默苏醒过来。他的腿很疼,由于发烧,使他感觉很渴,他忍受着。从他的前额和双颊看出,他已不发烧了。哈尔为水的多征求他的意见,告诉他他们的努力,“或许你有更好的主意。”
“没有,我要做的你们都做了。你们很聪明——先找到马齿苋,后来又收集露水。”
“我一生中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愚蠢。”哈尔说。
奥默看着朋友那张憔悴、困惑的脸。
“你让烦恼折磨坏了,愿帮我个忙吗?”
“当然,什么都可以。”
“你和罗杰到海里去游泳,我们那儿的人相信,在事情变糟时,先不要理会它,去玩一玩,这样,会使你精神放松,能更好地思考一下。”
“好的,奥默先生,如果你认为必要,”哈尔说,“但看上去好像是在浪费时间。”
“小伙子,我觉得这样很有益,”罗杰说,“我们到海洋那边去游,那里更凉爽些。”
这里的海底不是渐渐倾斜下去的,很陡,他们跳进波浪中,像两只嬉戏的海豚,潜水,游泳,打水,将烦恼抛到了脑后。
“你追不上我。”罗杰喊。
“你打什么赌?”
“你追上,这个岛就是你的了。”
“我可不想要这个荒岛,但我要追上你。”罗杰消失在水中,哈尔也潜入水里。
在水下20英尺也许更深的地方,罗杰开始沿着岸边游。哈尔紧紧跟在后面,在珊瑚礁变宽形成另一个小岛的地方,罗杰忽然觉得水变得很凉。
好像是从陆地流入海底的暗流。一会儿,他游过了那个区域,后来哈尔也感觉到了,他们都很奇怪,然后浮回到海面上。
罗杰甩甩头上的水,“你觉得那是什么?”
“是从陆地的一个岩洞里流出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能说知道。”
“这意味着我们找到了淡水!要么,就意味着我是草包。”
“或许你真是草包。”罗杰说。
“真想我们有个瓶子。好了,咱们先下去喝个够。”
哈尔又潜入水中,当头进入冷水区域时,他张开嘴,让水进入嘴里。是清凉甘甜的淡水!他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游上来,罗杰在他身边也上来了。
“是真的。”他赞叹道。
哈尔高兴得手舞足蹈,“事情开始向好的方面转化了,”他神气他说,“呆在这儿,做个记号,我去拿椰子壳。”
10分钟后,拿来了椰子壳。
“必须有个盖子或塞子啊,”罗杰说,“你下去时怎能保证海水不流进来呢?”
“我认为无需保证海水不进去,”哈尔拿着椰壳潜入水中,海水立即装满了椰壳。当到达冷水区域时,他把椰壳翻了过来,手伸进去换了几次水,盐水重,流出来了,淡水充满了椰壳。
他侧着拿椰壳,游回海面上,在珊瑚石上和罗杰会合。
“尝尝,”他把椰壳递给罗杰。罗杰小心地品尝着,接着,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少喝点儿!”哈尔警告他,“你身体内部像骨头一样干燥,如果一下子喝得大多,就会有麻烦事了。”
再一次将海下泉水灌满了椰壳后,他们拿着这个珍贵的礼物来到奥默面前。这个烧得虚弱的病人看到盛满水的椰壳时,激动得流出了眼泪。他抿了一小口,把椰壳放在一边。
“我一生中也没尝过如此好喝的东西。”
“你不多喝点儿了吗?”哈尔问。
“呆会儿,一下子喝很多我的胃受不了。”
“现在,我们有了生活中两样最基本的东西。”哈尔说,“房子和水,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没有食物。”奥默苦恼他说,“我本该帮你们的,现在我躺在这里,像根树干一样没用。”哈尔充满感情地看着他棕色皮肤的同伴,“你站在枪口前时,帮了我大忙了。”
“别提这事了。”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或许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此刻,我能为你做的最好的事是给你找点吃的,来,罗杰。”
罗杰很不愿离开鲨皮屋这个凉快的地方。
“我不相信,在这个地狱般的珊瑚岛上能找到食物。”他抱怨着。
“有一个好的迹象,”奥默说,“你曾提到在岛上有海鸥。如果这里没有食物,它是不会在这儿的。”
“很抱歉,”哈尔说,“它已走了,是昨晚飞走的。”
有一阵儿,他们谁也没说话。尽管有了水。失望仍沉重地压迫着他们的精神,饥饿使他们觉得虚弱无望。哈尔准备起身,当他站起来时,脚步似乎不太灵活,因为他觉得双腿发软。他走出了小屋。
“来啊,朋友,”他回过头叫罗杰,“我们得证明那只海鸥错了。”
16、找到了食物
饥饿使他们目光敏锐。他们仔细地在珊瑚岛上寻找着,一切可食的东西都躲不过他们的眼睛。
他们翻开珊瑚石,在下面寻找;他们搬动树木,在海滩上挖沙土。
他们失望了。
三小时后,罗杰疲倦地倒在地上,头枕着一根木头,再也不想动了。
渐渐地,他听到吱吱声,好像来自树干内部,他叫来哈尔。
“把你的耳朵贴在树干上,你能听到声音吗?”
哈尔倾听着,“这里面有生命,或许我们用刀子可以找到它。”
他们切开树干,看到里面已腐烂了。罗杰又觉得一阵恶心,他看到了类似大毛毛虫的东西。
“是蛆,”哈尔叫道,“过一段时间它会变成甲虫的,先把它装进口袋里,看看是否能再找几只。”
“你不是说我们要以此为食吧!”
“当然是了,乞丐无权挑剔。”
他们一共找到了14只蛆,把它们拿回来给奥默看。
“这东西有毒吗?”罗杰怀疑地问。
“没毒,”奥默说,“而且含有丰富的维生素。”
“不用煮就能吃吗?”
“要煮,太阳会帮忙的,它们不习惯阳光,把他们放在炽热的岩石上,一会儿,就烤熟了。”
烤蛆的味道不算坏。事实上,经过两天的饥饿,每个人都觉得这顿饭很香。
“你找到蛆的地方一定还能发现白蚁,”奥默说,“它们也喜欢腐烂的树木。”
奥默的猜想被证实了,在树的另一部分,孩子们发现了一个白蚁窝,又肥又大的白蚁,也不喜欢阳光,躲进树干的洞穴里。哈尔和罗杰把它们弄出来,放在烈日下炎热的岩石上,它们蜷缩起来,死了,干了。
孩子们又有食物了,他们几乎变得快乐了。
罗杰咂咂嘴,“如果回到家里没有蛆和白蚁吃,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他说。
进一步的搜寻,没有什么收获。在太阳落山之前,哈尔又潜入海中取淡水、他似乎觉得海底暗流不像原来那么强了。这股暗流或许是因为几天前下雨形成的。雨水渗透过珊瑚石,从海底流出来;但如果不下雨,这些淡水就不会持续不断。哈尔回到宿营地,心里很害怕,但他没说什么。
“这片水域里一定有鱼,”他说,“我们怎样才能捉到鱼呢?”
他们讨论着捕鱼的可能性,他们没有鱼线、钩子、钓杆、鱼饵、网、鱼叉,捕鱼确实成问题。
奥默如果没有生病或许会帮他们出主意。但此刻,他很累,已经睡着了。
哈尔和罗杰继续讨论着,但罗杰也困了。
“我们能设个圈套,”哈尔说,“如果我们有个箱子、盒子或是篮子。”
“但我们什么也没有,”罗杰打着哈欠,“所以我们无法设圈套。”
“没错,我们可以。”哈尔喊道。他还没说完就跑出屋子,罗杰睡眼惺松地跟着他,他不知道哥哥想出了什么妙主意。
尽管太阳已经落山了,但天还没黑,哈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海边,他开始把珊瑚石垒起来。
“请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好不好?”
“我想用珊瑚石设个圈套。现在正是时机——在海水退潮时,我们堆起一个围墙,涨潮时,海水就会流进来,或许,鱼也会流进来。当退潮时,一些鱼就会留在珊瑚墙里被围住了。”
“如果行得通,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罗杰赞同道。他们开始垒墙,将墙延深至海水中几英尺,这样,即使在低潮位,墙内也会有些水。
他们垒完后,一个3英尺高、20英尺宽的堰坝便矗立在那里了。
哈尔计算着,潮水在午夜后会上涨,太阳升起时将退落。
第二天早晨,阳光刚刚照射在鲸鲨皮屋时,罗杰就已醒了,想吃早餐,他吃的蛆和白蚁早就消化完了,他想吃更丰盛的东西了。
“快醒醒,你这睡虫,我们得去看看堰坝中有什么了。”
在珊瑚石垒起的浅水塘里,几条鱼在挣扎着试图逃脱,其中的一条极漂亮,绿色和金色的鱼身上镶有蓝色和红色的条纹,哈尔把它视为天使。还有两条鱼可没这么漂亮,却很好吃,一条鲮鱼,一条鲱鲤科鱼。还有一条毒蝎鱼,他们把它留在水池里,希望下次涨潮时,海水会把它带回海中。
罗杰正准备用手抓锥形星鱼,哈尔拦住他。
“那鱼触须上有毒,”他说,“如果你的手碰上它,你的胳膊就会肿起来,接着,你全身都会肿起来,很快你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罗杰离开那条鱼远远的。他们捉住了其它一些鱼,带回宿营地,奥默高兴极了。
“当然,我们可以生着吃,”他说,“但煮熟了味道会更好。如果我的手有力气,我就能生火。”
“让我试试。”哈尔说。但心里确没有底儿,因为他记起在亚马孙河漂流的岛上,他点火时所遇到的麻烦。
首先,他弄来引火物,至少,这很容易。从腐烂的树木上,他刮落污秽的木灰,再把树木劈成薄片和长条,然后,他和罗杰把它们堆积了起来。
“现在,找个引火棍,”哈尔说,“一定要很白,很干燥的。”
“这个怎么样?”罗杰从海边捡起一根,它既轻又干燥,像根骨头一样。
“就要这样的。”哈尔说。
他折断一小截,把一头削成尖的,再把长的一截支撑在石头上。开始用削尖的一头在上面上下划着。
他越划越快,因为只有用力和快速才可能成功。他的脸上渗出了汗珠,长长的木条上被尖尖的木头划出了一个槽,木屑不时落入槽内。
他的动作更快了,木屑里不时泛出了烟味,接着,火从木屑上燃起。
趴在地上的罗杰轻轻吹着火焰,使它燃烧得更大一些。火烧起来了,哈尔停止划木条,将其它木条架在木屑上,火越烧越旺。取火成功了。
“唷!”哈尔出了口气,擦着他额头上的汗。“我想我还是喜欢用火柴点火。”
孩子们急忙草草地将鱼洗了洗,然后,用树枝叉着,架在火上。
那天早餐像个盛大的宴会,兴高采烈的漂泊者喝着泉水,吃净了每一块烤鱼。这可称得上是一顿美餐,现在他们已忘了最初三天的恐怖,他们已征服了荒岛。
“至少,现在我们知道我们可以等着卡格斯回来了。”罗杰说着,捡起一根树枝,他在上面作了三个记号,正在开始作第四个记号。
“你这是干嘛?”哈尔问。
“记上我们在岛上过了多少天了,”罗杰说,“你看这根棍只够作14个记号的,那时,我希望能看到那条蒸汽船嘟嘟地驶进珍珠湖,天啊,那天,我们该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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