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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传

_5 一行禅师 (当代)
   這種人叫他做賢者。』
他的心不用說。是教人們要捨棄這個充滿著苦痛的此岸,前往究竟安穩的彼岸。那麼,要怎麼樣纔能渡過去呢?在這裡不是有經精密地觀察,經精細地組織的這個道嗎?他以他的自信所指點的就是這個教法。  
要以自己為依處 渡過恒河往北走的釋尊一行,更往北行,到毘舍離國都附近時,雨期開始。那是濕度與暑氣可怕的季節。釋尊命弟子們,各人找各人所知的人和朋友進入於安居,他自己也在竹林園村避雨安居。可是已經衰老的這位大師的身體,因受不了那種暑氣和長雨,發生疾病。那種苦痛幾乎近於死。
  
可是釋尊,卻以他的精神力與他的疾病搏鬥。
  
『我,不能在這裡死。因為不面對弟子們留下最後教訓而死,對於我是不適合的。我現在想以正念,忍受這個疾病,而延長我的壽命。』  
釋尊那樣地念著,真的能以他的老耗身體克服了疾病。  
雨期不久終結,大師克服疾病,坐在為他準備的坐席時,阿難在他的面前伺候他說:  
『世尊,您的健康已經恢復。世尊,您很能忍受疾病。世尊病重,身體衰弱時,我覺得四方變為黑暗。可是,我忽然覺得──世尊,在沒有對於比丘僧伽有講說,交待以前,您是不會死的,那時,我纔稍為安心。』  
面臨著大師的病情危篤,而說四方也因此變為黑暗的阿難心痛,是察之有餘的。可是釋尊,不會對於這個教團沒有任何遺言而入滅的理由,這是為什麼呢?那不用說,是因為他期待釋尊會指名他的後嗣,在大師棄世後任的這個教團指導者。可是,釋尊卻說他們的期待錯誤,而這樣說:  
『阿難,比丘僧伽對於我有什麼期待?我不是已經不分內外地,將法全部講說了嗎?阿難,於如來的教法,是不會將某種部分,做為教師所巴持的秘密奧義而不告訴弟子的。又阿難,假如我,以為「我是比丘們的指導者」或「比丘們是依靠我」的話,我應該向比丘們有所說述。可是我卻不以為我是比丘僧伽指導者,或比丘僧伽是依靠我。所以,我關於比丘僧伽沒有什麼可說。  
那麼阿難,你們只要以自己為燈明,以自己為依處,不以他人為依處;以法為燈明,以法為依處,勿以其他為依處。  
真的阿難,在現在,或在我死後,能以自己為燈明,能以自己為依處,能不以他人為依處,能以法為燈明,能以法為依處,能不以其他為依處,而修行的,阿難,這種人纔是處在我們比丘們中的最高處的人。』  
這個說法,我們後世的佛教徒,叫它做『自燈明,法燈明』的垂訓,或『自歸依,法歸依』的教示,是於如來的幾千百說法中被尊重為最重要,最基本的說法之一。因為那是對於想實行這位大師所垂教的正道的人的根本態度的最明確、最簡勁的教示。假如有人問我們,你身為佛教徒以什麼做依處的話,我們便要斷然地回答說:『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主。以我自己做我的依處。』如將它用現在的話來說,可以說佛教是無神論。對於我們,我們所依靠的除了自己以外無別人,所瞻仰的除了正法以外沒有別法。我們的膝也不應該在神前屈,我們的舌頭也不應該稱讚其他任何人為『我們的主』。『法句經』的一句將它敘述如下開: 
 
『我自己纔是我自己的主。其他沒有任何人是我的主。如自己被調御得好好時,人們真是得到了難得的主。』  
而現在,大師將這種自主自信的道的精神,於他的入滅前,留下了這個最簡勁明確的垂訓。  
在沙羅雙樹下 最後的說法旅行,更向北繼續。可是,終於,在到拘夷那竭的末羅族所住附近的叫做優缽滑他那沙羅樹林時,如來的生身的力已盡。
  
『阿難,我很累,我想躺著。在這個沙羅雙樹間,作一個頭向北的床舖。』
  
阿難將床舖做好。釋尊右脅向下,兩足相疊,如法地躺著,保持著安靜。那時,據經的話語,沙羅雙樹非時開花,香華從虛空散佈在如來身上。微妙的音樂從天空發出。那些全部都是為供養如來的。那些經的話語無疑地,是要莊嚴地描寫這個偉大的師的最後。可是,與這種古式的描寫關連著,在這裡所誌載的釋尊垂訓,是能貫穿千古而輝耀的話語:  
『阿難,雖然諸樹開著非時花,從虛空散佈香華,從天空發出微妙的音樂,但是不應該用這種手段,尊崇供養如來。阿難,只要比丘或比丘尼,優婆塞或優婆夷,能住於法與隨法,纔是對於如來的無上尊崇、供養。所以,阿難,你們現在應該住於法與隨於法,照法去做,應該這樣學纔對。』  
我們想起它時,覺得它真是可怕的垂訓。我們常常在佛前獻香華,並讀讀經,便以為為佛徒的能事已畢。可是,他卻教我們,這些絕不是供養如來之道。他教我們,你們唯有知法、隨法、實踐法,才是真正的供養如來。  
這部經的這部分的編集,雖然真正極其散漫,可是在那些散漫之中,這位大師的教法真髓卻很燦爛地輝耀著。它的光輝,是任何物都無法將它遮蓋的。  
阿難現在很明白地知道,這位大師的入滅已經接近,他獨自一個人退出,潸潸然地哭泣。  
『噯呀,我應該學的還有很多,可是愍惜我的導師,卻即將棄我而去。』 
 
那時,叫阿難前去,教諭他的大師的話語,是很富於人情味,而且很毅然的。  
『阿難,你不要悲傷,不要慟哭。我不是經常教示你嗎?凡人與所愛的,終究必須別離。有生的一切,不能無壞。  
阿難,你亙於長時間,做我的侍者,服侍得很好。真是很了不起的事。今後,你應該要更加精進,很快地將究極的目標實現纔好。  
阿難,或者你們會這樣想也說不定──大師的話語已經完畢,我們的大師已經不在──云云。可是阿難,你不應該這樣想。阿難,因為我所說的、所教的教法和戒律,在我死後,會為你們的導師而存在。』  
於這裡也同樣,又有我們於佛滅後的佛徒所應該服膺的垂訓,炳然地在輝耀著──以法為師,以戒為師。  
偉大的死 釋尊復又將比丘們叫到他的病床附近,對他們說:
  
『比丘們,假如你們對關於佛、關於法、關於僧伽或關於道、關於實踐方法等,有疑問或迷惑的話現在問好了。不要等到以後有──我雖然面對著世尊,卻沒有問他──的懊悔。  
那是使導師釋尊的面目,很活現的話語,應該深加玩味。師現在躺在病床,不久即將死去。到了這個場地,大師依然又說又教,不願留下疑問,不願有迷惑存在。因此他還挽住他的餘命,而催促弟子們要問現在就問吧!在這裡,我們能夠深深地玩味到人類的偉大教師的這個人的真髓。  
可是,比丘們卻誰也沒有發問。在面臨這位大師的臨終,沒有人出聲問題。二次,而三次地,師催促他們。可是,大家都默然。  
於是,阿難說:
  
『世尊,真是稀有的事。世尊,我相信這些比丘僧伽已經連一個,都不再有疑問或迷惑。』  
釋尊,對於他的話語深深地點頭。稍時默念後,靜靜地開口說最後的話語。
  
『那麼比丘們,我要告訴你們──諸行是壞法,要不放逸而精進纔好。──這是我最後的話語。』  
而釋尊,靜靜地閉上眼睛,不復再說話。是寧靜的,而又適於覺者的臨終。
  
『阿那律,世尊已逝。』
  
阿難,輕聲地在阿那律的耳朵邊這樣說。
  
經典的話語,在這裡也企圖著最莊嚴的表現。記載說:『在世尊入般涅槃時,與般涅槃同時有大地震,人人恐懼,身毛豎立。又從天空發出大鼓響聲。』又這時,梵天與帝釋天說偈。那些不用說,是古典的表現的慣用手法。在那些之中,阿那律所說偈,不期然而然地沁入於我們的心胸:
  『心甚安靜拯救者,
   現在入的氣和出的氣都沒有了,
   無欲的人到達於寂靜,
   聖者現在已經入滅。
   能以不動搖的心,
   忍受一切苦,
   好像燈火熄滅那樣,
   完成了心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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