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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1

_76 脱脱(元)
志第一百一 仪卫六
○卤簿仪服。
卤簿仪服。自汉卤簿,象最在前。晋平吴后,南越献驯象,作大车驾之,以载黄门鼓吹数十人,使越人骑之以试桥梁。宋卤簿,以象居先,设木莲花坐,金蕉盘,紫罗绣幨络脑,当胸、后鞦并设铜铃杏叶,红犛牛尾拂,跋尘。每象,南越军一人跨其上,四人引,并花脚幞头、绯绣窄衣、银带。太宗太平兴国六年,两庄养象所奏,诏以象十于南郊引驾,开宝九年南郊时,其象止在六引前排列。诏卤簿使领其事。
旗,皆错采为之,漆竿、钅首、纛头、锦带腰、火焰脚。白泽、摄提、金鸾、金凤、师子、苣文、天下太平、君王万岁、仙童、螣蛇、神龟,及在步甲前后队、后马队三队、六军仪仗内,并以赤。日、月及合璧、连珠、风、雨、雷、电、五星、二十八宿、祥云,并以青。北斗以黑。五岳、四渎、五方、四神、十二辰、五龙、五凤、龙虎君,并以方色。天王以赤、黄二色。排拦以黄、紫、赤三色。
元丰三年,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言:“卤簿,前用二十八宿、五星、摄提旗,有司乃取方士之说,绘为人形,于礼无据。伏请改制,各著其象,以则天文。从之。元祐七年,太常寺言:”二十八宿旗,五星、摄提旗,按《卤簿图》画人形及牛虎头、妇人、小儿之类,于礼无据。元丰三年,礼文所上言乞改制,各著其象,以则天文。后有司循旧仪,未曾改正,今欲改造。“从之。
元符二年,徽宗即位,兵部侍郎黄裳言:“南郊大驾诸旗名物,除用典故制号外,余因时事取名。伏见近者玺授元符,茅山之上日有重轮,太上老君眉间发红光,武夷君庙有仙鹤,臣请制为旗号,曰宝符,曰重轮,曰祥光,曰瑞鹤。”从之。
政和四年,礼制局言:“卤簿,大黄龙负图旗画八卦,乞改画九、一、三、七、二、四、六、八、五之数。仙童、网子、大神三旗无所经见,乞除去。”从之。初,大观三年,西京颍阳县大庆观圣祖殿东,有嘉禾、芝草并生。其嘉禾一本四穗,芝草叶圆而重起。至是,诏制芝禾并秀旗。又以是年二月,日上生青、赤、黄戴气;后,日下生青、赤、黄承气,诏制日有戴承旗。又以元符二年武夷君庙有仙鹤迎诏,政和二年延福宫宴辅臣,有群鹤自西北来,盘旋于睿谟殿上,及奏大晟乐而翔鹤屡至,诏制瑞鹤旗。
八年,礼部侍郎张邦昌奏:“太祖时,甘露降于江陵者十日,瑞麦秀于濮阳者六歧,获金鹦鹉于陇坻,得三玉兔于郓封,驯象至而五岭平,琼管族而白鹿出,皆命制为旗章陈之。望诏有司取自崇、观至今,凡中外所上瑞应,悉掇其尤殊者,增制旗物,上以丕承天贶,下以耸动民瞻。”从之。
初,宋制旗物尢盛,中兴后惟务简约,虽参用旧制,然亦不无因革。其太常,青质夹罗,惟绣日、月、星而无龙,下有网须谓之茀,而竿头为龙首,衔青结绶,垂青旄緌十二,谓之旒。盖幅下无斿,而竿首垂旒,抑又取古者“注旄及羽于竿首”之遗制。竿用椆木,护以剖竹,胶以髹,饰以藻,玉辂建之。大旂,黄质九幅,每幅绣升龙一,侧幅二,下垂黄丝网緌九,金辂建之。太赤,朱质七幅,每幅绣鸟隼二,侧幅如之,下垂朱丝网緌七,象辂建之。大白,素质五幅,每幅绣熊一、虎一,侧幅如之,下垂浅黄丝网緌五,革辂建之。大麾,皂质四幅,每幅绣五采龟蛇一,侧幅绣龟二,下垂皂丝网緌四,木辂建之。
其黄龙负图旗,建隆初创为大制。有架,旗力重,以百九十人维之,今用七十人。其君王万岁、天下太平、日月、五星、北斗、招摇、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等十旗,皆以十七人维之。其祥瑞旗八,绍兴二十五年所制也。是岁,适当郊祀,而太庙生灵芝九茎,赣州进太平瑞木,道州连理木,遂宁府嘉禾,镇江府瑞瓜,南安军双莲花,严州兜率寺、信州玉山芝草,黎州甘露,礼部侍郎王珉等请绘之华旗,以纪盛美焉。
五牛旗,依方色,皆小舆上刻木为牛,背插旗。错采为牛,旗竿上有小盘,盘衣及舆衣,亦并绣牛形。舆士各四人,服绣五色牛衣。自太祖时诏用之。神宗熙宁七年,太常寺言:“大驾卤簿羊车,本前代宫中所乘;五牛旗,盖古之五时副车也,以木牛载旗,用人舆之,失其本制,宜省去。”从之。
牙门旗,古者,天子出建大牙。今制,赤质,错采为神人象,中道前后各一门,左右道五门,门二旗,盖取周制“树旗表门”及“天子五门”之制。
驾头,一名宝床,正衙法坐也。香木为之,四足彖山,以龙卷之。坐面用藤织云龙,四围错采,绘走龙形,微曲。上加绯罗绣褥,裹以绯罗绣帕。每车驾出幸,则使老内臣马上拥之,为前驱焉。不设,则以朱匣韬之。
幡,本帜也,貌幡幡然。有告止、传教、信幡,皆绛帛,错采为字,上有朱绿小盖,四角垂罗文佩,系龙头竿上。其错采字下,告止为双凤,传教为双白虎,信幡为双龙。又有绛引幡,制颇同此,作五色间晕,无字,两角垂佩。中兴为六角盖,垂珠佩,下有横木板,作碾玉文。三幡,亦以错采篆书“告止”、“传教”、“信幡”。
幢,制如节而五层,韬以袋,绣四神,随方色,朱漆柄。取《曲礼》“行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之义。王公所给幢,黑漆柄,紫绫袋。中兴,用生色袋。
皂纛,本后魏纛头之制。唐卫尉器用,纛居其一,盖旄头之遗象。制同旗,无文采,去钅首六脚。《后志》云:“今制,皂边皂斿,斿为火焰之形。”金吾仗主之,每纛一人持,一人拓之。乘舆行,则陈于卤簿,左右各六。
绛麾,如幢,止三层,紫罗囊蒙之。王公麾,以紫绫袋。
黄麾,古有黄、朱、纁三色,所以指麾也。汉卤簿有前黄麾护驾御史。宋制,绛帛为之,如幡,错采成“黄麾‘字,下绣交龙;朱漆竿,金龙首,上垂朱绿小盖。神宗元丰二年,详定朝会御殿仪注所言:按《周礼》”木辂建大麾,以田“,郑氏曰:”大麾不在九旗之中。以正色言之,则黑,夏后氏所建。“《礼记》曰:”有虞氏之旂,夏后氏緌.“郑氏曰:”緌,谓注旄牛尾于杠首。所谓大麾,《书》曰’王右秉白旄以麾‘。“孔颍达曰:”虞世但注旄,夏世始加旒縿。“《西京杂记》,汉大驾有前黄麾。崔豹《古今注》:”麾,所以指麾,乘舆以黄,诸公以朱,刺史二千石以纁.“《开元礼义纂》曰:”唐太宗法夏后之前制,取中方之正色,故制大麾,色黄。“
今礼有黄麾,其制十二幅。《开宝通礼义纂》曰:“黄,中央之色。此仗最近车辂,故以应象,取其居中,导达四方,含光大也。”今卤簿黄麾,以夏制言之,则状不类旗;以汉制言之,则色又不黄。伏请制大麾一:注麾于竿首,则法夏后氏之制;其色正黄,则用汉制;以十二幅为旗,则取唐制;以一旒为之,则取今龙墀旗之制。当元会陈仗卫,建大黄麾一于当御厢之前,以为表识。其当御厢之后,则建黄麾幡二。
并上大黄麾、黄麾幡制度。神宗批曰:“黄麾制度,考详前志,终是可疑。今凿而为之,植于大庭中外共瞻之地,或为博闻多识者所讥。宜且阙之,更俟讨求,黄麾幡仍旧。”
氅,本缉鸟毛为之。唐有六色、孔雀、大小鹅毛、鸡毛之制。《后志》云:“今制有青、绯、皂、白、黄五色,上有朱盖,下垂带,带绣禽羽,末缀金铃。青则绣以孔雀,五角盖;绯则绣以凤,六角盖;皂则绣以鹅,六角盖;白亦以鹅,四角盖;黄则以鸡,四角盖。每角缀垂佩,揭以朱竿,上如戟,加横木龙首以系之。”
金节,隋制也。黑漆竿,上施圆盘,周缀红丝拂八层,黄绣龙袋笼之。王公以下皆有节,制同金节,韬以碧油。
伞,古张帛避雨之制。今有方伞、大伞,皆赤质,紫表朱里,四角铜螭首。六引内者,其制差小。哲宗元祐七年,太常寺言:《开元礼》大驾八角紫伞,王公已下四角青伞。今《卤簿图》但引紫伞,而无青伞之文。诏改用。绍兴十三年将郊,诏伞、扇如旧制,拂扇等不以珠饰。
盖,本黄帝时有云气为花FM之象,因而作也。宋有花盖、导盖,皆赤质,如伞而圆,沥水绣花龙。又有曲盖,差小,惟乘舆用之。人臣则亲王或赐之,而以青缯绣瑞草焉。
睥睨,如华盖而小。
扇筤,绯罗绣扇二,绯罗绣曲盖一,并内臣马上执之。驾头在细仗前,扇筤在乘舆后。大驾、法驾、鸾驾,常出并用之。扇圆,径四尺二寸,柄长八尺三寸,黄茸绣团龙,仍用金涂铜饰。扇有朱团及雉尾四等。朱团绣云凤或杂花,黑漆柄,金铜饰。雉尾皆方,绣雉尾之状,有三等:大雉扇长五尺二寸,阔三尺七寸;中扇、小扇递减二寸。下方上杀,以绯罗绣雉尾之状,中有双孔雀杂花,下施黑漆横木长柄,以金涂铜饰。乘舆出入,必以前持鄣蔽。凡朔望朝贺、行册礼,皇帝升御坐,必合扇,坐定去扇,礼毕驾退,又索扇如初。盖谓天子升降俯仰,众人皆得见之,非肃穆之容,故必合扇以鄣焉。
罕、毕,象“毕、昴为天阶”,故为前引,皆赤质,金铜饰,朱藤结网,金兽面。罕方,上有二螭首衔红丝拂;毕圆,如扇。
香镫,唐制也。朱漆案,绯绣花龙衣,上设金涂香炉、烛台。长竿二,舆士八人。金涂银火镣、香匙副之。
大角,黑漆画龙,紫绣龙袋。
长鸣、次鸣、大小横吹,五色衣幡,绯掌画交龙。《乐令》,三品已上,绯掌画蹲豹。
犦槊。犦,击声也。一云象犦牛,善斗,字从牛。唐金吾将军执之。宋制,如节有袋,上加碧油。常置朝堂,车驾卤簿出,则八枚前导;又四枚夹大将军者,名卫司犦槊。
槊,长矛也。木刃,黑质,画云气。又有细槊,制同而差小。
戟,有枝兵也。木为刃,赤质,画云气,上垂交龙掌、五色带,带末缀铜铃。又鈒戟,无掌,而有小横木;鈒,插也,制本插车旁。又小戟与鈒戟同。
殳、叉,戟之类。殳,无刃而短,黑饰两末。叉,青饰两末,并中白,画云气,各缀朱丝拂。
枪,槊也。唐羽林所执,制同槊而铁刃,上缀朱丝拂。
仪锽,钺属也,秦、汉有之。唐用为仪仗,刻木如斧,涂以青,柄以黄,上缀小锦幡、五色带。
班剑,本汉朝服带剑。晋以木代之,亦曰“象剑”,取装饰斑斓之义。鞘以黄质,紫斑文,金铜饰,紫丝绦帉錔.御刀,晋、宋以来有之。黑鞘,金花银饰,靶轭,紫丝绦帉錔.又仪刀,制同此,悉以银饰,王公亦给之。
刀盾。刀,本容刀也;盾,旁排也。一人分持。刀以木为之,无鞘,有环,紫丝绦帉錔.盾,赤质,画异兽。又朱藤络盾,制悉同,唯绿藤绿质,皆持执之。
幰弩,汉京尹、司隶前驱,持弓以射窥者。宋制,每弩加箭二,有义,画云气,仗内弩皆同。
弓箭,每弓加箭二,有义,同幰弩。
车辐,棒也,形如车轮辐。宋制,朱漆八棱白干。
柯舒,黑漆棒也,制同车辐,以金铜钉饰。
镫杖,黑漆弩柄也。以金铜为镫及饰,其末紫丝绦系之。
鸣鞭,唐及五代有之。《周官》条狼氏执鞭趋辟之遗法也。内侍二人执之,鞭鞘用红丝而渍以蜡。行幸,则前骑而鸣之,大祀礼毕还宫,亦用焉;视朝、宴会,则用于殿庭。
诞马,散马也。加金涂银闹装鞍勒。乘舆以红绣鞯,六鞘,王公以下用紫绣及剜花鞯。哲宗元祐七年,太常寺言:“诞马,按《卤簿图》曰:旧并施鞍鞯。景祐五年去之。昨纳后,诞马犹施鞍鞯,今欲乞除去,仍依《卤簿图》。用缨、辔、绯屉。”
御马鞍勒之制,有金、玉、水晶、金涂四等闹装,占鞢促结为坐龙,碾鈒镂尘沙面、平面、洼面、方团、寸节、卷荷校具,皆垂六鞘,金银裹鞍桥、衔镫,朱黄丝绦辔鞦,绯黄织绣或素园鞯,衤盖补用金银线织或绯黄絁,鞭用紫竹,红黄丝鞘,缨以红、黄犛牛尾,金为鈌.每日,马五匹供奉,鞍用玉及金涂,衤盖补皆素。行幸则十四匹,加真金、水晶之饰。太宗至道二年诏:“先是,御马以织成帊覆鞍勒,今后以广绢代之。”
马珂之制,铜面,雕翎鼻拂,攀胸,上缀铜杏叶、红丝拂。又胸前及腹下,皆有攀,缀铜铃;后有跋尘、锦包尾。独卤簿中金吾卫将军导驾者,皆有之。
甲骑具装,甲,人铠也;具装,马铠也。甲以布为里,黄絁表之,青绿画为甲文,红锦褖,青絁为下裙,绛韦为络,金铜鈌,长短至膝。前膺为人面二,自背连膺,缠以锦螣蛇。具装,如常马甲,加珂拂于前膺及后鞦.球杖,金涂银裹,以供奉官骑执之,分左右前导。大礼,用百人,花脚幞头、紫绣衤癸袍袄。常出,三十人,公服,皆骑导。
鸡竿,附竿为鸡形,金饰,首衔绛幡,承以彩盘,维以绛索,揭以长竿。募卫士先登,争得鸡者,官给以缬袄子;或取绛幡而已。大礼毕,丽正门肆赦则设之。其义则鸡为巽神,巽主号令,故宣号令则象之。阳用事则鸡鸣,故布宣阳泽则象之。一曰“天鸡星动为有赦”,故王者以天鸡为度。金鸡事,六朝已有之,或谓起于西京。南渡后,则自绍兴十三年始也。
大驾卤簿巾服之制:金吾上将军、将军、六统军、千牛、中郎将,服花脚幞头、抹额、紫绣袍,佩牙刀,珂马。诸卫大将军、将军、中郎将、折冲、果毅、散手翊卫,服平巾帻、紫绣袍、大口袴、锦螣蛇、银带,佩横刀,执弓箭。千牛将军,服平巾帻、紫绣袍、大口袴、银带、靴靿,佩横刀,执弓箭,珂马。千牛,服花脚幞头、绯绣袍、抹额、大口袴、银带、靴靿。前马队内折冲及执槊者,服锦帽、绯绣袍、银带。监门校尉、六军押仗,服幞头、紫绣裲裆。队正,服平巾帻、绯绣袍、大口袴.诸卫主率都尉,引驾骑,持鈒队内校尉、旅帅,执卫司殳仗犦槊,金吾十六骑,班剑、仪刀队,亲勋翊卫,执大角人,并服平巾帻、绯绣裲裆、大口袴,佩横刀,执弓箭。金吾押牙,服金鹅帽、紫绣袍、银带,仪刀。金吾持纛者,服乌纱帽、皂衣、袴、奚韈.金吾押纛,服幞头、皂绣衫、大口袴、银带、乌皮靴。执金吾犦槊,服锦袍帽、臂鞲、银带、乌皮靴。
清游队、佽飞、执副仗槊,服甲骑具装、锦臂韝,佩横刀,执弓箭,白袴.朱雀队执旗及执牙门旗,执绛引幡、黄麾幡者,并服绯绣衫、抹额、大口袴、银带。执殳仗,前后步队、真武队执旗,前后部黄麾,执日月合璧等旗,青龙白虎队、金吾细仗内执旗者,并服五色绣袍、抹额、行縢、银带;执白干棒人,加银褐捍腰。执龙旗及前马队内执旗人,服五色绣袍、银带、行縢、大口袴.执弓箭、执龙旗副竿人,服锦帽、五色绣袍、大口袴、银带。执弩、弓箭人,服锦帽、青绣袍、银带。前后步队人,服五色鍪甲、锦臂鞲、奚韈、袴、银带。朱雀队内执弓箭、弩、槊,虞候佽飞,执长寿幢、宝舆法物人,并服平巾帻、绯绣袍、大口袴、银带。援宝,执绛麾、真武幢叉人,并服武弁、紫绣衫。持鈒队,殿中黄麾、伞、扇、腰舆、香镫、华盖,指南、进贤等车驾士,相风、钟漏等舆舆士,并服武弁、绯绣衫。驾羊车童子,服垂耳髻、青头{须巾}、青绣大袖衫、袴、勒帛、青耳履。执引驾龙墀旗、六军旗者,服锦帽、五色绣衫、锦臂鞲、银带。引夹旗及执柯舒、镫仗者,服帖金帽,余同上。执花凤、飞黄、吉利旗者,服银褐绣衣、抹额、银带。夹毂队,服五色质鍪铠、锦臂鞲、白行縢、紫带、奚韈.骁卫翊卫三队,服平巾帻、绯绣袍、大口袴、锦螣蛇。五辂、副辂、耕根车驾士,服平巾帻、青绣衫、青履韈.教马官,服幞头、红绣抹额、紫绣衫、白袴、银带。掌辇、主辇,服武弁、黄绣衫、紫绣诞带。拢御马者,服帖金帽、紫绣大袖衫、银带。执真武幢者,服武弁、皂绣衫、紫绣诞带。五牛旗舆士,服武弁、五色绣衫、大口袴,银带。掩后队,服黑鍪甲、锦臂鞲、行縢.鼓吹令、丞,服绿袴褶冠、银褐裙、金铜革带、绯白大带、履韈.太常寺府史、典事、司天令史,服幞头、绿衫、黄半臂。太常主帅鼓、金钲、节鼓人,服平巾帻、绯绣袍、大口袴,抹带、锦螣蛇;歌、拱宸管、箫、笳、笛、觱栗,无螣蛇。太常大鼓、长鸣、小鼓、中鸣,服黄雷花袍、袴、抹额、抹带。太常铙、大横吹,服绯苣文袍、袴、抹额、抹带。太常羽葆鼓、小横吹,服青苣文袍、袴、抹额、抹带。排列官、令史、府史,服黑介帻、绯衫、白袴、白勒帛。司辰、典事、漏刻生,服青袴褶冠、革带。殿中少监、奉御、供奉、排列官,引驾仗内排列承直官、大将、金吾引驾、押仗、押旗,服幞头、紫公服、乌皮靴。尚辇奉御、直长、乘黄令丞、千牛长史、进马四色官,服幞头、绿公服、白袴、金铜带、乌皮靴。殿中职掌执伞扇人,服幞头、碧襕、金铜带、乌皮靴。 旧衣黄,太平兴国六年,并内侍省并改服以碧。
凡绣文:金吾卫以辟邪,左右卫以瑞马,骁卫以雕虎,屯卫以赤豹,武卫以瑞鹰,领军卫以白泽,监门卫以师子,千牛卫以犀牛,六军以孔雀,乐工以鸾,耕根车驾士以凤衔嘉禾,进贤车以瑞麟,明远车以对凤,羊车以瑞羊,指南车以孔雀,记里鼓、黄钺车以对鹅,白鹭车以翔鹭,鸾旗车以瑞鸾,崇德车以辟邪,皮轩车以虎,属车以云鹤,豹尾车以立豹,相风乌舆以乌,五牛旗以五色牛,余皆以宝相花。
六引内巾服之制:清道官,服武弁、绯绣衫、革带。持幰弩、车辐棒者,服平巾赤帻、绯绣衫、赤袴、银带。青衣,服平巾青帻、青袴褶。持戟、伞、扇、刀盾者,服黄绣衫、抹额、行縢、银带。持幡盖者,服绣衫、抹额、大口袴、银带。内告止幡、曲盖以绯,传教幡、信幡、绛引幡以黄。执诞马辔、仪刀、麾、幢、节、夹槊、大角者,服平巾帻、绯绣衫、大口袴、银带。大驾卤簿内,执辔,并锦络衫帽。持弓箭、槊者,服武弁、绯绣衫、白袴.驾士,服锦帽、绣戎服大袍、银带。弓箭以青,槊以紫。持鼓者,服平巾帻、绯绣对凤袍、大口袴、白抹带、银螣蛇。铙吹部内,服平巾帻、绯绣袍、白抹带、白袴,余悉同大驾前后部。
其绣衣文:清道以云鹤,幰弩以辟邪,车辐以白泽,驾士司徒以瑞马,牧以隼,御史大夫以獬豸,兵部尚书以虎,太常卿以凤,县令以雉,乐工以鸾,余悉以宝相花。
太祖建隆四年,范质议:按《开元礼》,武官陪立大仗,加螣蛇裲裆,如袖无身,以覆其膊胳,盖掖下缝也。从肩领覆臂膊,共一尺二寸。又按《释文》、《玉篇》相传云:其一当胸,其一当背,谓之“两当”。今详裲裆之制,其领连所覆膊胳,其一当左膊,其一当右膊,故谓之“起膊”。今请兼存两说择而用之,造裲裆,用当胸、当背之制。宣和元年,礼制局言:鼓吹令、丞冠,又名“袴褶冠。”今卤簿既除袴褶,冠名不当仍旧,请依旧记如《三礼图》“季貌冠”制。从之。
志第一百二 舆服一
○五辂 大辂 大辇 芳亭辇 凤辇 逍遥辇 平辇 七宝辇 小舆 腰舆耕根车 进贤车 明远车 羊车 指南车 记里鼓车 白鹭车 鸾旗车 崇德车 皮轩车 黄钺车 豹尾车 属车 五车 凉车 相风乌舆 行漏舆 十二神舆 钲鼓舆 钟鼓楼舆昔者圣人作舆,轸之方以象地,盖之圆以象天。《易传》言:“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夫舆服之制,取法天地,则圣人创物之智,别尊卑,定上下,有大于斯二者乎!舜命禹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周官》之属,有巾车、典路、司常,有司服、司裘、内司服等职。以是知舆服始于黄帝,成于唐、虞,历夏及商,而大备于周。周衰,列国肆为侈汰。秦并之,揽上选以供服御,其次以赐百官,始有大驾、法驾之制;又自天子以至牧守,各有卤簿焉。汉兴,乃不能监古成宪,而效秦所为。自是代有变更,志有详略。《东汉》至《旧唐书》皆称《舆服》,《新唐书》改为《车服》,郑樵合诸代为《通志》又为《器服》。其文虽殊,而考古制作,无以尚于三代矣。
夫三代制器,所以为百世法者,以其华质适中也。孔子答颜渊为邦之问曰:“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且《礼》谓“周人上舆”,而孔子独取殷辂,是殷之质胜于周也。又言禹“致美乎黻冕”。而论冕以周为贵,是周之文胜于夏也。盖已不能无损益于其间焉。不知历代于秦已还,何所损益乎?
宋之君臣,于二帝、三王、周公、孔子之道,讲之甚明。至其规模制度,饰为声明,已足粲然,虽不能尽合古制,而于后代庶无愧焉。宋初,衮冕缀饰不用珠玉,盖存简俭之风,及为卤簿,又炽以旗帜,华以绣衣,亵以球杖,岂非循袭唐、五季之习,犹未能尽去其陋邪?诒之子孙,殆有甚焉者矣。迄于徽宗,奉身之欲,奢荡靡极,虽欲不亡得乎?靖康之末,累朝法物,沦没于金。中兴,掇拾散逸,参酌时宜,务从省约。凡服用锦绣,皆易以缬、以罗;旗仗用金银饰者,皆易以绘、以髹。建炎初,有事郊报,仗内拂扇当用珠饰。高宗曰:“事天贵质,若尚华丽,非禋祀本意也。”是以子孙世守其训,虽江介一隅,而华质适时,尚足为一代之法。其儒臣名物度数之学,见诸论议,又有可观者焉。今取旧史所载,著于篇,作《舆服志》。
五辂。宋自神宗以降,锐意稽古,礼文之事,招延儒士,折衷同异。元丰有详定礼文所,徽宗大观间有议礼局,政和又有礼制局。先是,元丰虽置局造辂,而五辂及副辂,多仍唐旧。
玉辂,自唐显庆中传之,至宋曰显庆辂,亲郊则乘之。制作精巧,行止安重,后载太常舆闟戟,分左右以均轻重,世之良工,莫能为之。其制:箱上置平盘、黄屋,四柱皆油画刻镂。左青龙,右白虎,龟文,金凤翅,杂花,龙凤,金涂银装,间以玉饰。顶轮三层,外施银耀叶,轮衣、小带、络带并青罗绣云龙,周缀纟畏带、罗文佩、银穗球、小铃。平盘上布黄褥,四角勾阑设圆鉴、翟羽。虚匮内贴银镂香罨,轼匮银龙二,衔香囊,银香炉,香宝,锦带,下有障尘。青画轮辕,银毂乘叶,三辕,银龙头,横木上有银凤十二。左建青旗,十有二旒,皆绣升龙;右载闟戟,绣黻文,并青绣绸杠。又设青绣门帘,银饰梯一,拓叉二,推竿一,银錔头,银装行马,青缯裹輓索。驾六青马,马有金面,插雕羽,鞶缨,攀胸铃拂,青绣屉,锦包尾。又诞马二,在辂前,饰同驾马。 余辂及副辂皆有之。
驾士六十四人。金辂色以赤,驾六赤马,建大旂,驾士六十四人。象辂色以浅黄,驾六赭白马,建大赤,驾士四十人。革辂色以黄,驾六騧马,建大白,驾士四十人。木辂色以黑,驾六黑骝马,建大麾,驾士四十人。自金辂而下,其制皆同玉辂,惟无玉饰。五副辂并驾六马,驾士四十人,当用银饰者,皆以铜,余制如正辂。
政和三年,议礼局更上皇帝车辂之制,诏颁行。玉辂,箱上平盘、黄屋以下皆如旧。顶轮三层,内一层素,轮顶上施金涂银山花叶及翟羽,青丝绣云龙络带二,周缀杂色纟畏带八、铜佩八、银穗球二。平盘上布红罗绣云龙褥,曲几、扶几,上下设银螭首二十四。四角勾阑设圆鉴一十六,青罗绣宝相花带,火珠二十八。香匮设香炉,红罗绣宝相花带香囊,香宝,银结绶二,红罗绣云龙结绶一,红锦帜龙凤门帘一。青画轮辕,银毂乘叶。轼匮、横辕、前辕并饰以金涂银螭首,横辕上施银立凤一十二。左建太常,十有二旒;右载闟戟,绣黻文。杠绔一,以青绣,杠首饰以银螭首。金涂铜钹,青犛牛尾拂,青缯裹索。驾青马六,马有铜面,插雕羽,鞶缨,攀胸铃拂,青线织屉,红锦包尾。又踏路马二,在辂前,饰同驾马。凡大祭祀乘之。
金辂以下,并以次列其后。若大朝会、册命皇太子诸王大臣,则设五辂于大庆殿庭,为充庭之仪。金辂赤质,以金饰诸末,建大旂,余同玉辂,驾赤马六;凡玉辂之饰以青者,金辂以绯。象辂浅黄质,金涂铜装,以象饰诸末,建大赤,余同玉辂,驾赭白马六;凡玉辂之饰以青者,象辂以银褐。革辂黄质,鞔之以革,建大白,余同玉辂,驾騧马六;凡玉辂之饰以青者,革辂以黄。木辂黑质漆之,建大麾,余同玉辂,驾黑骝六;凡玉辂之饰以青者,木辂以皂。凡玉辂用金涂银装者,象辂、革辂、木辂及五副辂,并金涂铜装。
又礼制局言:“玉辂马缨十二而无采,不应古制,欲以五采罽饰樊缨十有二就。辂衡、轼并无鸾和,乞添置。盖弓二十有二,不应古制,乞增为二十八,以象星。又《巾车》言‘玉辂建太常’而不言色,《司常》注云:”九旗之帛皆用绛,以周尚赤故也。‘《礼记月令》中央’天子乘大辂,载黄旂‘,以金、象、木、革四辂及所建之旂,与四时所乘所载皆合。今玉辂所建之旂,以青帛十二幅连属为之,有升龙而非交龙,又无三辰,皆非古制。如依成周以所尚之色则用赤,依《月令》兼四代之制则当用黄,仍分縿、斿之制及绣画三辰于其上。今改制,太常其斿曳地,当依《周官》以六人维之。又《左传》言:“毚、鸾、和、铃,昭其声也。’注:”锡在马额,铃在旂首。‘今旂首无铃,乞增置。又车盖周以流苏及佩各八,无所法象,欲各增为十二,以应天数。又辂之诸末,尽饰以玉,为称其实,而罗纹杂佩乃用涂金,乞改为玉。又车箱两轓有金涂龟文及鹍翅,左龙右虎,乃后代之制,欲改用蟉龙,加玉为饰。“又言:”既建太常当车之后,则自后登车有妨。《曲礼》言:“君车将驾,则仆执策立于马前,已驾,仆展軨,效驾,奋衣由右上,取贰绥跪乘,执策分辔,驱之,五步而立,君出就车。’则君升车亦当自右,由前而入。今玉辂前有式匮,不应古制,恐当更易,以便登车及改式之制。又《礼记》言‘车得其式’,《周官舆人》:”三分其隧,一在前,二在后,以揉其式,以其广之半为之式崇。三分轸围,去一以为式围。三分轵围,去一以为轛围。‘注:“立者为轛,横者为轵。’今玉辂无式。”
诏:“玉辂用青质,轮辀络带,其色如之。四柱、平盘、虚匮则用赤,增盖弓之数为二十八,左右建旂、常,并青。太常绣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旂上则绣以云龙。朱杠,青縚,铃垂十有二就,流苏及佩各增十二之数。樊缨饰以五采之罽,衡式之上又加鸾和。辂之诸末,耀叶、螭头、云龙、垂牙、鎚脚、花版、结绶、罗纹杂佩、羽台、葱台、麻炉、香宝、压贴牌字,皆饰以玉。自后而升,式匮不去。既成,高二丈七寸五分,阔一丈五尺。副玉辂,亦用青色,旧驾马四,增为六,色亦以青。”
政和四年,诏改修正副辂,讨论制造金、象、革、木四辂,并依新修玉辂制度。旂、常并建,各与辂一色。除去闟戟,改车箱两轓龟文、鹍翅、左龙、右虎之饰,并用蟉龙。增盖弓、博山、流苏等数,轼衡加和鸾,以合于古。金辂朱质,饰以金涂银;左右建太常、大旂及轮衣、络带等,色皆以黄;龙旂九斿,如《周官》金辂建大旂之制;驾马以騧,饰樊缨五采九就。象辂朱质,凡制度、装缀、名物并同金辂,饰以象及金涂银铜鍮石;左右建太常、大赤,轮衣、络带等,色皆以红;大赤绣鸟隼七斿,如《周官》象辂建大赤之制;驾马以赤,饰樊缨七就。革辂朱质,凡制度、装缀、名物并同金辂,饰以金涂铜鍮石;左右建太常、大白及轮衣、络带等,色皆以浅黄;大白绣熊虎六斿,如《周官》革辂建大白之制;驾马以赭白,饰樊缨五就。木辂朱质,凡制度、装缀、名物皆同金辂,饰以金涂鍮石;左右建太常、大麾及轮衣、络带等,色皆以皂;大麾绣龟蛇四斿,如《周官》木辂建大麾之制;驾马以乌,饰樊缨三就。四辂驾马各六。玉辂驾士六十四人,余皆四十人。
又礼制局增改雅饰诸辂:旧副玉辂色青,饰以金,改用黄而饰以玉;樊缨如正辂之制;建太常,色黄,饰以组,象日月于縿、星辰于斿,其长曳地。旧金辂改用青,饰以金;樊缨以五采罽而九就;建大旂,色青,饰以组,象交龙于纟参、升龙于斿,其长齐轸。象辂改用赤,饰以象;樊缨以五采罽而七就;建大赤,色赤,饰以组,象鸟隼于縿、斿,其长齐较。革辂改用白,饰以革;龙勒绦缨,建大白,色白,饰以组,象熊虎于縿、斿,其长齐肩。三辂皆维以缕,削幅为之。木辂依旧色,而饰以漆,其色黑;前樊鹄缨,建大麾,色黑,饰以组,象龟蛇于縿、斿,其长齐首;维以缕,充幅为之。又诏玉辂身仍用红,太常、旂、络带等用黄,余常、旂、络带,亦随其辂色。
高宗渡江,卤簿、仪仗悉毁于兵。绍兴十二年,始命工部尚书莫将、户部侍郎张澄等以天禧、宣和《卤簿图》考究制度,及故内侍工匠省记指说,参酌制度。是年九月,玉辂成;明年,遂作金、象、革、木四辂,副辂不设。玉辂之制,青色,饰以玉,通高十九尺,轮高六十三寸,辐径三十九寸,轴长十五尺三寸。顶上剡为轮三层,象天圜也。外施青玉博山八十一, 一名耀叶。
镂以金涂龙文,覆以青罗,曰轮衣。缀垂玉佩,间以五色垂氂尾,曰流苏。 一名纟畏带。
顶四角分垂青罗曰络带,表里绣云龙。遇雨,则油黄缯覆之。
辂之中四柱,象地方也,前柱卷龙。平盘上布锦褥,前有横轼,后垂锦软帘。登车则自后卷帘梯级以登。四面周以阑而阙其中,以备登降。执绥官先自右升,立于右柱下,以备顾问。阑柱头有玉蹲龙。轼前有牌,镂曰“玉辂”,以玉篆之,上有玉龙二。中设御坐,纯以黄香木为之,取其黄中之正色也。下有涂金蹲龙十六。在平盘四围下,又有拓角云龙,金彩饰之,前后左右各二。前有辕木三,鳞体昂首龙形。辕木上束两横竿,在前者名曰凤辕,马负之以行;次曰推辕,班直推之以助马力。横于辕后者名曰压辕,以人压于后,欲取其平。车轮三岁一易,心用榆,圜数尺,圈以铁,以防折裂。横贯大木以为轴,夹以两轮,轮皆彩画,此辂下饰也。每新轮成,载铁万斤试之。
左建太常,右建龙旂,插于辂后两柱之金环前。驾青马六,马有镂锡,鞶缨,金铃,红旄绣屉,金包,锦包尾,青缯裹索引之。驾士二百三十二人。 诞马十二人,左右索百二十八人,入辕马十二人,龙头子二人,前后抱辕各六人,推竿四人,捧轮四人,拓叉四人,净席四人,前拦人员一人,后拦人员一人,前拦马八人,后拦马八人,踏道人员二人,踏道二十人,小拓叉四人,小梯子二人,烛台二人,香匙剪子二人,左右索人员二人。鵩又有呵喝人员二人,教马官二人,捧轮将军四人,千牛卫将军二人,推轮轴官健八人,抱太常龙旗官六人,职掌五人,专知官一人,手分一人,库子八人,装挂工匠二人,诸作工匠十五人,盖覆仪鸾司十一人,监官三员。
金辂黄色,饰以金涂银,制如玉辂,而高减五寸;博山、轮衣、络带、辕辐、轴并以黄,建大旂九斿;驾黄马六,驾士一百五十四人。象辂朱色,饰以象及金涂铜,制如金辂;博山、轮衣、络带并以朱,建大赤七斿;驾赤马六,驾士一百五十四人。革辂浅黄白色,饰以金涂铜,制如象辂;博山、轮衣、络带并以浅黄白,建大白六斿;驾黄白马六,驾士百五十四人。木辂黑色,饰以金涂银,制如革辂;博山、轮衣、络带并以黑,建大麾四斿;驾黑马六,驾士一百五十四人。五辂驾士服色:平巾帻、青绢抹额、缬绢对花凤袍、绯缬绢对花宽袖袄、罗袜绢袴、衤蔑、麻鞋,其色各从其辂。
大辂。政和六年,徐秉哲言:“南北郊,皇帝乘玉辂以赴斋宫。自斋宫赴坛,正当祀天祭地,乃乘大辇,疑非礼意。”下礼制局讨论。礼制局请:“造大辂如玉辂之制,唯不饰以玉。所驾之马,其数如之,唯樊缨一就,以称尚质之义。仍建大旂十有二旒,龙章日月,以协象天之义。至礼毕还斋宫,则御大辇,于礼无嫌。”从之。
大辇。《周官》巾车氏有辇车,以人组挽之,宫中从容所乘。唐制,辇有七:一曰大凤辇,二曰大芳辇,三曰仙游辇,四曰小轻辇,五曰芳亭辇,六曰大玉辇,七曰小玉辇。
太祖建隆四年,翰林学士承旨陶谷为礼仪使,创意造为大辇:赤质,正方,油画,金涂银叶,龙凤装。其上四面行龙云朵,火珠方鉴,银丝囊网,珠翠结绦,云龙钿窠霞子。四角龙头衔香囊,顶轮施耀叶。中有银莲花坐龙,红绫里,碧牙压帖。内设圆鉴,银丝香囊,银饰勾阑、台坐,红丝绦网,帉錔.中施黄褥,上置御坐,扶几,香炉,锦结绶。几衣、轮衣、络带并绯绣压金银线。长竿四,银裹铁锔龙头,鱼钩,锦膊褥,银装画梯,拓叉,黄罗缘席、褥、帊,梯杖褥,朱索,绯缯油帊。主辇六十四人。亲祀南郊、谒太庙还及具鸾驾黄麾仗、省方还都,则乘之。
真宗东封,以旧辇太重,遂命别造,凡减七百余斤,后常用焉。神宗已后,其制:赤质,正方,油画,金涂银龙凤装,朱漆天轮一,金涂银顶龙一。四面施行龙一十六,火珠四。四角龙头四,穗球一十二。顶轮施耀叶,红罗轮衣一,缀银铃,红罗络带二。中设御坐、曲几、锦褥等,施屏风,香炉,结绶。长竿四,饰以金涂银龙头。祀毕,车驾还内,若不进辂,则乘大辇。
政和之制:黄质,冒以黄衣,纮以黄带。车箱四围,于桯之外,高二尺二寸。设轼于前楹,轼高三尺二寸。建大旂于后楹,旂十二斿,其长曳地,其色黄,绘以交龙;素帛为縿,绘以日月,以弧张幅,以韣韬弧;杠以青锦绸之,注旄于竿首,系以铃。
国朝之辇有七,中兴后,唯存大辇、平辇、逍遥三辇而已。大辇又曰大安辇,其制:赤质,正方,高十五尺三寸,方十一尺六寸。四柱,平盘,上覆青绿锦。上有天轮三层,外施金涂银博山八十一。内有圆镜,金涂银顶龙一,四面行龙十六,火珠四。轮衣以青,坠以金铃,顶有青罗十字分垂四角,曰络带。四角出龙首,衔氂牛五色尾,曰旒绥。四面拱斗,外施方镜,九柱围以朱阑,中设御坐、曲几、屏风、锦褥。下举以长竿四,攒竹筋胶丹漆之,竿为龙首。平盘下,四围结红丝网。辇官服色:武弁,黄缬对凤袍,黄绢勒帛,紫生色袒带,紫绢行縢.芳亭辇,黑质,顶如幕屋,绯罗衣,裙襕、络带皆绣云凤。两面朱绿窗花版,外施红丝网绸,金铜帉錔,前后垂帘,下设牙床、勾阑。长竿四,银龙头,银饰梯,行马。主辇一百二十人。政和之制,帘以红罗绣鹅为额,内设御坐,长竿饰以金涂铜螭首,横竿二。
凤辇,赤质,顶轮下有二柱,绯罗轮衣,络带、门帘皆绣云凤。顶有金凤一,两壁刻画龟文、金凤翅。前有轼匮、香炉、香宝、结带,下有勾阑二重,内设红锦褥。长竿二,银饰梯,行马。主辇八十人。法驾卤簿,不设凤辇。
逍遥辇,以棕榈为屋,赤质,金涂银装,朱漆扶版二,云版一,长竿二,饰以金涂银龙头。常行幸所御。又鱼钩,帉錔,梅红绦。辇官十二人,春夏服绯罗衫,秋冬服白师子锦袄。东封,别造辟尘逍遥辇,加窗隔,黄缯为里,赐名省方逍遥辇。中兴之制,赤质,金涂四柱,棕屋上有走脊金龙四,中起火珠凸顶,四面不设窗障,中有御踏子,制甚简素。祗应人员服帽子、宜男方胜缬衫。
平辇,又名平头辇,亦曰太平辇,饰如逍遥辇而无屋。辇官十二人,服同逍遥辇。常行幸所御。东封,别造升山天平辇,施机关,赐名曰登封辇。中兴之制,赤质,正方,形如一朱龙椅而加长竿二,饰如逍遥辇而不施棕屋,制尤简素,止施画云版而已。
又有七宝辇,隆兴二年,为德寿宫所制也。高五十一寸,阔二十七寸,深三十六寸。比附大辇、平辇制度为之。上施顶轮、耀叶、角龙、顶龙、滴子、铎子、结穗球。下施梅红丝裙网,加缀七宝,中设香木御坐,引手为转身龙,告背为龙首,告枰子织以红黄藤。舁以长竿二,竿为螭首,金涂银饰焉。初,有司言:“东都旧制,辇饰以玉,裙网用七宝,而滴子用真珠。”帝曰:“上皇意不然,止欲简素。”遂以涂金易玉,梅红丝结裙网,间缀七宝,而角牙易真珠。既而上皇却不受,每至大内,多乘马,而间有行幸,则用肩舆。自是,重华、寿康两宫并不别造。
小舆,赤质,顶轮下施曲柄如盖,绯绣轮衣、络带,制如凤辇而小。下有勾阑,牙床,绣沥水。中设方床,绯绣罗衣,锦褥。上有小案、坐床,皆绣衣。踏床绯衣。前后长竿二,银饰梯,行马。奉舆二十四人。中兴后,去其轮盖,方四十九寸,高三十一寸。舆上周以勾阑,施翟羽,玉照子,中为方床三级。上设御坐、曲几、踏子,曲柄绯罗绣盖,舆下红丝结五色花裙网。舁以长竿二,竿为螭首。宫殿从容所乘,设卤簿则陈之。
腰舆,前后长竿各二,金铜螭头,绯绣凤裙襕,上施锦褥,别设小床,绯绣花龙衣。奉舆十六人。中兴制,赤质,方形,四面曲阑,下结绣裙网。制如小舆,惟无翟尾、玉照子、三级床、曲柄盖,而上设方御床、曲几,舁竿无螭首,用亦同小舆。
耕根车制,青质,盖三层,余如五辂之副。驾六青马,驾士四十人。亲祠具大驾、法驾卤簿,并列于仗内;若耕籍则乘之。国朝之车,自耕根而下,凡十有五。南渡所存,惟耕根车一而已,其制度并同,惟驾士七十五人。
进贤车,古安车也。太祖乾德元年改赤质,两壁纱窗,擎耳,虚匮,一辕,绯幰衣,络带、门帘皆绣凤,红丝网。中设朱漆床,香案,紫绫案衣,绯缯裹 輓索,朱漆行马。
凡车皆有輓索、行马。驾四马,驾士二十四人。
明远车,古四望车也,驾以牛。太祖乾德元年改,仍旧四马。赤质,制如屋,重檐勾阑,上有金龙,四角垂铜铎,上层四面垂帘,下层周以花版,三辕。驾士四十人,服绣对凤。
羊车,古辇车也,亦为画轮车,驾以牛。隋驾以果下马,今亦驾以二小马。赤质,两壁画龟文、金凤翅,绯幰衣、络带、门帘皆绣瑞羊。童子十八人。
指南车,一曰司南车。赤质,两箱画青龙、白虎,四面画花鸟,重台,勾阑,镂拱,四角垂香囊。上有仙人,车虽转而手常南指。一辕。凤首,驾四马。驾士旧十八人,太宗雍熙四年,增为三十人。仁宗天圣五年,工部郎中燕肃始造指南车,肃上奏曰: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起大雾,军士不知所向,帝遂作指南车。周成王时,越裳氏重译来献,使者惑失道,周公赐軿车以指南。其后,法俱亡。汉张衡、魏马钧继作之,属世乱离,其器不存。宋武帝平长安,尝为此车,而制不精。祖冲之亦复造之。后魏太武帝使郭善明造,弥年不就,命扶风马岳造,垂成而为善明鸩死,其法遂绝。唐元和中,典作官金公立以其车及记里鼓上之,宪宗阅于麟德殿,以备法驾,历五代至国朝,不闻得其制者,今创意成之。
其法:用独辕车,车箱外笼上有重构,立木仙人于上,引臂南指。用大小轮九,合齿一百二十。足轮二,高六尺,围一丈八尺。附足立子轮二,径二尺四寸,围七尺二寸,出齿各二十四,齿间相去三寸。辕端横木下立小轮二,其径三寸,铁轴贯之。左小平轮一,其径一尺二寸,出齿十二;右小平轮一,其径一尺二寸,出齿十二。中心大平轮一,其径四尺八寸,围一丈四尺四寸,出齿四十八,齿间相去三寸。中立贯心轴一,高八尺,径三寸。
上刻木为仙人,其车行,木人指南。若折而东,推辕右旋,附右足子轮顺转十二齿,击右小平轮一匝,触中心大平轮左旋四分之一,转十二齿,车东行,木人交而南指。若折而西,推辕左旋,附左足子轮随轮顺转十二齿,击左小平轮一匝,触中心大平轮右转四分之一,转十二齿,车正西行,木人交而南指。若欲北行,或东,或西,转亦如之。
诏以其法下有司制之。
大观元年,内侍省吴德仁又献指南车、记里鼓车之制,二车成,其年宗祀大礼始用之。其指南车身一丈一尺一寸五分,阔九尺五寸,深一丈九寸,车轮直径五尺七寸,车辕一丈五寸。车箱上下为两层,中设屏风,上安仙人一执仗,左右龟鹤各一,童子四各执缨立四角,上设关戾。卧轮一十三,各径一尺八寸五分,围五尺五寸五分,出齿三十二,齿间相去一寸八分。中心轮轴随屏风贯下,下有轮一十三,中至大平轮。其轮径三尺八寸,围一丈一尺四寸,出齿一百,齿间相去一寸二分五厘,通上左右起落。二小平轮,各有铁坠子一,皆径一尺一寸,围三尺三寸,出齿一十七,齿间相去一寸九分。又左右附轮各一,径一尺五寸五分,围四尺六寸五分,出齿二十四,齿间相去二寸一分。左右叠轮各二,下轮各径二尺一寸,围六尺三寸,出齿三十二,齿间相去二寸一分;上轮各径一尺二寸,围三尺六寸,出齿三十二,齿间相去一寸一分。左右车脚上各立轮一,径二尺二寸,围六尺六寸,出齿三十二,齿间相去二寸二分五厘。左右后辕各小轮一,无齿,系竹{亶}并索在左右轴上,遇右转使右辕小轮触落右轮,若左转使左辕小轮触落左轮。行则仙童交而指南。车驾赤马二,铜面,插羽,鞶缨,攀胸铃拂,绯绢屉,锦包尾。
记里鼓车,一名大章车。赤质,四面画花鸟,重台,勾阑,镂拱。行一里,则上层木人击鼓;十里,则次层木人击镯。一辕,凤首,驾四马。驾士旧十八人,太宗雍熙四年,增为三十人。
仁宗天圣五年,内侍卢道隆上记里鼓车之制:“独辕双轮,箱上为两重,各刻木为人,执木槌。足轮各径六尺,围一丈八尺。足轮一周,而行地三步。以古法六尺为步,三百步为里,用较今法五尺为步,三百六十步为里。立轮一,附于左足,径一尺三寸八分,围四尺一寸四分,出齿十八,齿间相去二寸三分。下平轮一,其径四尺一寸四分,围一丈二尺四寸二分,出齿五十四,齿间相去与附立轮同。立贯心轴一,其上设铜旋风轮一,出齿三,齿间相去一寸二分。中立平轮一,其径四尺,围一丈二尺,出齿百,齿间相去与旋风等。次安小平轮一,其径三寸少半寸,围一尺,出齿十,齿间相去一寸半。上平轮一,其径三尺少半尺,围一丈,出齿百,齿间相去与小平轮同。其中平轮转一周,车行一里,下一层木人击鼓;上平轮转一周,车行十里,上一层木人击镯。凡用大小轮八,合二百八十五齿,递相钩锁,犬牙相制,周而复始。”诏以其法下有司制之。
大观之制,车箱上下为两层,上安木人二,身各手执木槌。轮轴共四。内左壁车脚上立轮一,安在车箱内,径二尺二寸五分,围六尺七寸五分,二十齿,齿间相去三寸三分五厘。又平轮一,径四尺六寸五分,围一丈三尺九寸五分,出齿六十,齿间相去二寸四分。上大平轮一,通轴贯上,径三尺八寸,围一丈一尺,出齿一百,齿间相去一寸二分。立轴一,径二寸二分,围六寸六分,出齿三,齿间相去二寸二分。外大平轮轴上有铁拨子二。又木横轴上关戾、拨子各一。其车脚转一百遭,通轮轴转周,木人各一击钲、鼓。
白鹭车,隋所制也,一名鼓吹车。赤质,周施花版,上有朱柱,贯五轮相重,轮衣以绯,皂顶及绯络带,并绣飞鹭。柱杪刻木为鹭,衔鹅毛筒,红绶带。一辕。驾四马,驾士十八人。
鸾旗车,汉制,为前驱。赤质,曲壁,一辕。上载赤旗,绣鸾鸟。驾四马,驾士十八人。
崇德车,本秦辟恶车也。上有桃弧棘矢,所以禳却不祥。太祖乾德元年,改赤质,周施花版,四角刻辟恶兽,中载黄旗,亦绣此兽。太卜署令一人,在车中执旗。驾四马,驾士十八人。政和之制,建黄罗绣崇德旗一,彩画刻木獬豸四。宣和元年,礼制局言:“崇德车载太卜令一员,画辟恶兽于旗。《记》曰‘前巫而后史’,《传》曰‘桃弧棘矢,以供御王事’。请以巫易太卜,弧矢易辟恶兽。”从之。
皮轩车,汉前驱车也。冒以虎皮为轩,取《曲礼》“前有士师,则载虎皮”之义,赤质,曲壁,上有柱,贯五轮相重,画虎文。驾四马,驾士十八人。政和之制,用漆柱,贯朱漆皮轩五。
黄钺车,汉制,乘舆建之,在大驾后。晋卤簿有黄钺车。唐初无之,贞观后始加。赤质,曲壁,中设金钺一,锦囊绸杠。左武卫队正一人,在车中执钺。驾两马,驾士十五人。
豹尾车。古者军正建豹尾。汉制,最后车一乘垂豹尾,豹尾以前即同禁中。唐贞观后,始加此车于卤簿内,制同黄钺车。上戴朱漆竿,首缀豹尾,右武卫队正一人执之。驾两马,驾士十五人。
属车,一曰副车,一曰贰车,一曰左车。秦制,大驾属车八十一乘,法驾三十六乘。汉法驾用三十一乘,小驾用十二乘。隋制,大驾三十六,法驾十二,小驾不用。唐大驾唯用十二乘,宋因之。黑质,两箱CP装,前有曲阑,金铜饰,上施紫通幰,络带、门帘皆绣云鹤,紫丝网帉錔.每乘驾三牛,驾士十人。
五车。徽宗宣和元年,礼制局言:“旧卤簿记有白鹭、鸾旗、皮轩三车,其制非古。按《曲礼》曰:”前有水则载青旌,前有尘埃则载鸣鸢,前有车骑则载飞鸿,前有士师则载虎皮,前有鸷兽则载貔貅。‘万乘一出,五车必载,所以警众也。青旌、鸣鸢、飞鸿、貔貅乃以白鹭、鸾旗杂陈其间,未为合礼。今欲改五车相次于中道,继之以崇德车,于是为备。“青旌车,赤质,曲壁,中载青旌,以绛帛为之,书青鸟于其上。鸣鸢车,赤质,曲壁,中载鸣鸢旌,以绛帛为之,画鸣鸢于其上。飞鸿车,赤质,曲壁,中载飞鸿旌,以绛帛为之,画飞鸿于其上。虎皮车,赤质,曲壁,中载虎皮旌,以绛帛为之,缘以赤,画虎皮于上。貔貅车,赤质,曲壁,旌以绛帛为之,缘以赤,画貔貅于上。其辕皆一。
凉车,赤质,金涂银装,龙凤五采明金,织以红黄藤,油壁,绯丝绦龙头,梅红罗褥,银螭头,穗球,云朵踏头,莲花坐,雁钩,火珠,门沓,钅屈钺,频伽,大小镮,驾以橐驼。省方在道及校猎回则乘之。
相风乌舆,上载长竿,竿杪刻木为乌,垂鹅毛筒,红绶带,下承以小盘,周以绯裙,绣乌形。舆士四人。
行漏舆,隋大业行漏车也。制同钟、鼓楼而大,设刻漏如称衡。首垂铜钵,末有铜象,漆匮贮水,渴乌注水入钵中。长竿四,舆士六十人。
十二神舆,赤质,四门旁刻十二辰神,绯绣轮衣、络带。舆士十二人。
交龙钲、鼓舆各一,皆刻木为二青龙相交,下有木台、长竿,一持画鼓,一挂金钲,上皆有绯盖,亦绣交龙。舆士各二人。中兴后,相风、行漏、十二神、钲鼓四舆,悉省去。
钟、鼓楼舆各一,本隋大驾钟车、鼓车也。皆刻木为屋,中置钟、鼓,下施木台、长竿,如钲、鼓舆。舆士各二十四人。
行漏舆、十二神舆、交龙钲鼓舆、钟鼓楼,旧礼无文,皆太祖开宝定礼所增。
志第一百三 舆服二
○后妃车舆 皇太子王公以下车舆 伞扇鞍勒 门戟旌节。
皇后之车,唐制六等:一曰重翟,二曰厌翟,三曰翟车,四曰安车,五曰四望车,六曰金根车。宋因之,初用厌翟车。其制:箱上有平盘,四角曲阑,两壁纱窗,龟文,金凤翅,前有虚匮、香炉、香宝,绯绣幰衣、络带、门帘,三辕凤首,画梯,推竿,行马,绯缯裹索。驾六马,金铜面,缨辔,铃攀,绯屉。驾士三十人,武弁、绯绣衫。常出止用正、副金涂银装白藤舆各一,上覆棕榈屋,饰以凤,辇官服同乘舆平头辇之制。
徽宗政和三年,议礼局上皇后车舆之制:重翟车,青质,金饰诸末,间以五采。轮金根朱牙。其箱饰以重翟羽,四面施云凤、孔雀,刻镂龟文。顶轮上施金立凤、耀叶。青罗幰衣一,紫罗画云龙络带二,青丝络网二,紫罗画帷一,青罗画云龙夹幔二。车内设红褥及坐,横辕上施立凤八。香匮设香炉、香宝,香匮饰以螭首。前后施帘,长辕三,饰以凤头,青缯裹索。驾青马六,马有铜面,插翟羽,鞶缨,攀胸铃拂,青屉,青包尾。若受册、谒景灵宫,则乘之。
厌翟车,赤质,其箱饰以次翟羽;紫幰衣,红丝络网,红罗画络带,夹幔锦帷,余如重翟车。驾赤骝四。若亲蚕则乘之。翟车,黄质,其车侧饰以翟羽;黄幰衣,黄丝络网,锦帷络带,余如重翟车。驾黄骝四。安车,赤质,金饰,间以五采,刻镂龟文;紫幰衣,锦帷络带,红丝络网,前后施帘;车内设褥及坐,长辕三,饰以凤头,驾赤骝四。凡驾马鞶缨之饰,并从车质。四望车,朱质,青幰衣,余同安车。驾牛三。金根车,朱质,紫幰衣,余同安车。驾牛三。自重翟车以下,备卤簿则皆以次陈设。藤舆,金涂银装。上覆棕榈屋,以龙饰,常行之仪则用之。
龙肩舆。一名棕檐子,一名龙檐子,舁以二竿,故名檐子,南渡后所制也。东都,皇后备厌翟车,常乘则白藤舆。中兴,以太后用龙舆,后惟用檐子,示有所尊也。其制:方质,棕顶,施走脊龙四,走脊云子六,朱漆红黄藤织百花龙为障;绯门帘、看窗帘,朱漆藤坐椅,踏子,红罗裀褥,软屏,夹幔。
隆兴二年正月,皇后受册毕,择日朝谒,有司具仪物,乞乘肩舆龙檐。制造所受给使臣尹肇发,纳中宫金涂银叶棕榈、朱漆红黄藤织百花龙枰子、碌牙压贴、镂金雕木腰花泥版龙檐子一乘。金涂银顶子,龙头六,走脊龙四,走脊云子六,贴络龙四十,贴络云子三十,铎子八,插拴坐龙四,环索全,钹遮那一副,檀香龟背红纱窗四扇,红罗缘红篸门帘一,沥水全,看窗帘二,朱漆藤面明金雕木龙头椅一,脚踏一,红纟泉绦结一,朱漆小几二,红罗褥全,红罗缘肩膊席褥一十六,系带全,金涂银铁胎杆鞫四,鱼钩四,火踏一,朱漆梯盘全,朱漆衣匣二,金涂铜手把叶段拓叉二,金涂铜叉头拖泥行马二,金涂银叶杠子二,红茸匾绦四,红罗夹软屏风、夹幔各一,衬脚席褥、靠背坐褥及踏床各一,红绢十字帕一,竿袋四,鱼钩帕二,红油十字帕、竿袋、鱼钩帕数同上,兜地帕一,围裙一。
大安辇。真宗咸平中,为万安太后制舆,上设行龙六。乾兴元年,诏皇太后御坐檐子,名大安辇。神宗嗣位,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其行幸依治平元年之制。而皇太后、皇后常出,止用副金涂银装白藤舆,覆以棕榈屋,饰以凤。辇官服同乘舆平头辇之制。于是诏太皇太后出入所乘,如万安太后舆,上设行龙六,制饰率有加。金铜车,礼典不载,则如旧制。
哲宗绍圣元年,议造皇太后大安辇,中书具治平、元丰中皇太后舆服仪卫以呈,曰:“元丰中,先帝手诏,皇太后行幸仪卫,并依慈圣光献太皇太后日例,而宣仁谦恭,不乘大安辇。”哲宗曰:“今皇太后独尊,非宣仁比。”遂诏行幸进大安辇,已而皇太后嫌避,竟不制造。
龙兴。皇太后所乘也。东都,皇太后多垂帘,皆抑损远嫌,不肯乘辇,止用舆而已。哲宗既嗣位,尊朱贵妃为皇太妃,出入许乘檐子。有司请用牙鱼凤为饰,伞用青。元祐三年,太皇太后诏有司寻绎典故,于是檐子饰以龙凤,伞用红。九年,君臣议改檐子为舆,上设行龙五,出入由宣德东偏门。哲宗以皇太后谕旨,令太妃坐六龙舆出入,进黄伞,由宣德正门。于是三省议,皇太妃坐龙凤舆,伞红黄兼用,从皇太后出入,止用红。绍圣元年,礼部太常寺言:“近奉旨:”皇太后欲令皇太妃坐六龙舆,朕常思皇太妃尊奉之礼,既不敢拟隆于皇太后,又不可不逮于中宫。‘今参以人情,再加详定,伏请供进龙凤舆。“从之。
及徽宗即位,尊太妃为圣瑞皇太妃,诏仪物除六龙舆不用,仍进龙凤舆外,余悉增崇焉。绍兴奉迎皇太后,诏造龙舆,其制:朱质,正方,金涂银饰,四竿,竿头螭首,赭窗红帘,上覆以棕,加走龙六,内设黄花罗帐、裀褥、朱椅、踏子、红罗黄罗绣巾二。
皇太子车辂之制。唐制三等:一曰金辂,二曰轺车,三曰四望车。太宗至道初,真宗为皇太子,谒太庙,乘金辂,常朝则乘马。真宗天禧中,仁宗为皇太子,亦同此制。徽宗政和三年,议礼局上皇太子车辂之制:金辂,赤质,金饰诸末。重较,箱画苣文鸟兽;黄屋,伏鹿轼,龙辀,金凤一在轼前。设障尘。朱盖黄里。轮画朱牙。左建旂,九旒,右载闟戟。旂首金龙头,衔结绶及铃绥。八鸾在衡,二铃在轼。驾赤骝四,金鍐方釳,插翟尾,镂锡,鞶缨九就。从祀、谒太庙、纳妃则供之。轺车,金饰诸末,紫油通幰,紫油纁朱里,驾马一。四望车,金饰诸末,青油通幰,青油纁朱里,朱丝络网,驾马一。轺车、四望车以次列于卤簿仗内。皇太子妃,则有厌翟车,驾以三马。邮入亦乘檐子,中兴简俭,惟用藤檐子,顶梁、舁杠皆饰以玄漆,四角刻兽形,素藤织花为面,如政和之制。
亲王群臣车辂之制。唐制有四:一曰象辂,亲五及一品乘之;二曰革辂,二品、三品乘之;三曰木辂,四品乘之;四曰轺车,五品乘之。宋亲王、一品、二品奉使及葬,并给革辂,制同乘舆之副,惟改龙饰为螭。六引内三品以上乘革车,赤质,制如进贤车,无案,驾四赤马,驾士二十五人。其绯幰衣、络带、旗戟、绸杠绣文:司徒以瑞马,京牧以隼,御史大夫以獬豸,兵部尚书以虎,太常卿以凤,驾士衣亦同。县令乘轺车,黑质,两壁纱窗,一辕,金铜饰,紫幰衣、络带并绣雉衔瑞草,驾二马,驾士十八人。百官常朝皆乘马。
真宗大中祥符四年,知枢密院事王钦若言:“王公车辂上并用龙装,乞下有司检定制度。”诏下太常礼院详定。本院言:“按《卤簿令》,王公已下,象辂以象饰诸末,朱班轮,八鸾在衡,左建旂画龙,一升一降,右载闟戟。革略以革饰诸末,左建旃,余同象辂。木辂以漆饰之,余同革辂。轺车,曲壁,青幰碧里。诸辂皆朱质,朱盖,朱旂旃,一品九旒,二品八旒,三品七旒,四品六旒,其鞶缨如之。”
神宗元丰三年,详定礼文所言:“《卤簿记》公卿奉引:第一开封令,乘轺车;次开封牧,隼旗;次太常卿,凤旗;次司徒,瑞马旗;次御史大夫,獬豸旗;次兵部尚书,虎旗,而乘革车。考之非是。谨按《周礼》巾车职曰:”孤乘夏篆,卿乘夏缦,大夫乘墨车。‘司常职曰:“孤、卿建旃,大夫建物。’请公卿已下奉引,先开封令,乘墨车建物;次开封牧,乘墨车建旗;太常卿、御史大夫、兵部尚书乘夏缦,司徒乘夏篆,并建旃。所以参备九旗之制。”诏从之。
政和议礼局上王公以下车制:象辂以象饰诸末,朱班轮,八鸾在衡,左建旗,右载闟戟,驾马四,亲王昏则用之。革车,赤质,载闟戟,绯罗绣轮衣、帘、旗、韬杠、络带,驾赤马四。大驾卤簿六引,法驾卤簿三引,开封牧第乘之。王公、一品、二品、三品备卤簿,皆供革车一乘。其轮衣、帘、旗、韬杠、络带绣文:开封牧以隼,大司乐以凤,少傅以瑞马,御史大夫以獬豸,兵部尚书以虎。轺车,黑质,紫幰衣、络带并绣雉,施红锦帘,香炉、香宝结带,驾赤马二。卤簿内第一引官县令乘之,驾马皆有铜面,插羽,鞶缨,攀胸铃拂,绯绢屉,红锦包尾。
六年,礼制局言:大观中,用大司乐代太常卿为第三引,盖以大司乐掌鼓吹之事。夫礼乐之官,宗伯为长,宜改用礼部尚书。又第四引司徒,即用地官之长,自汉以来为三公。朝廷近改司徒为少傅,然六引司徒乃地官之事,宜改用户部尚书。其府佐依六引诸卿例,改为僚佐,其卤簿仪仗,依兵部尚书例给。
古之诸侯出封于外,同姓锡以金辂,异姓锡以象辂。盖出而制节,则远君而其道伸;入而谨度,则近君而其势屈。故其入觐,则不敢乘金辂、象辂,以同于王,当自降而乘墨车也。若公侯采地在天子县内者,则为都鄙之长,《大司马》所谓“师都建旃”是矣。今开封牧列职于朝,与御史大夫同谓之卿可也,其在《周官》,则卿大夫之职是矣;又无金辂、象辂之锡,而乃比于古之诸侯入觐而乘墨车,可乎?
成周上公九命,车旗以九为节,故建常九斿;侯、伯七命,车旗以七为节,故建常七斿;子、男五命,车旗以五为节,故建常五斿;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车旗亦各眡其命之数。则卿之建旃当用六斿,大夫建物当用四斿,至于三斿则上士所建也。其开封令,宜乘墨车而建物四斿;开封牧、御史大夫、户部兵部礼部尚书皆卿也,宜乘夏缦而建旃六斿。
其年,详定官蔡攸又言:六引,开封令乘轺车居前,开封牧、大司乐、司徒、御史大夫、兵部尚书乘革车次之。开封牧建绣隼旗,太常卿建绣凤旗,司徒绣瑞马旗,御史大夫绣以獬豸,兵部尚书绣以虎,皆副之以闟戟。其先后之序,所乘之车,所建之旗,揆古则不合,验今则有戾。且大驾之出,自汉光武时始有三引:先河南尹,次执金吾,次洛阳令,先尊而后卑也。后魏亦三引:先平城令,次司隶校尉,次丞相,先卑而后尊也。唐兼用六引,五代减为三,后周复增为六。本朝因之,以开封令居前,终以兵部尚书。然以前为尊,则大司乐不当次令、牧;以后为尊,则兵部尚书不当继御史大夫,此先后之序未正也。
轺车非县令宜驾,革车非公卿宜用,是所乘之车未称也。凤马之绣,无所经见,闟戟之设,尤为讹谬,是所建之旗未宜也。司徒,三公论道之官,车徒非其所任,户部主之可也。奉常掌礼,司乐典乐,皆专于一事,礼乐之容,非其所兼,礼部总之宜也。请改司徒用户部尚书,改大司乐用礼部尚书,其僚佐仪制视兵部尚书。御史大夫,位亚三少,秩从二品,又尊于六尚书。其行,宜以兵部次令、牧,礼部、户部又次之,终以御史大夫,则先后之序正矣。
夏篆者,篆其车而五采画之也,夏缦则五采画之而不篆,墨车则漆之而不画。孤宜乘夏篆,象其文质之备;卿宜乘夏缦,象其文采而不足于篆。开封令秩比大夫,开封牧古之诸侯,其乘皆宜墨车。其驾之马,令以三,牧以四,御史大夫以六,尚书,卿之任也,其驾亦四,则所乘之车称矣。《司常》曰:“孤、卿建旃,大夫、士建物,师都建旗。”盖通帛为旃,其色纯赤;杂帛为物,其色赤白;物为三斿,旃亦如之。开封令秩视大夫,故宜建以物;开封牧率王畿之众而卫上,师都之任也,故宜建以旗;尚书、御史大夫,古之卿也,故宜建以旃。
从之。
七年,礼制局言:“昨讨论大驾六引,开封牧乘墨车,兵部尚书、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御史大夫乘夏缦。已经冬祀陈设讫,所有驾士衣服,尚循旧六引之制,宜行改正,况天子五辂,驾士之服,各随其辂之色,则六引驾士之服,当亦如之。请墨车驾士衣皂,夏缦驾士皂质绣五色团花,于礼为称。”从之。
肩舆。神宗优待宗室老疾不能骑者,出入听肩舆。熙宁五年,太宗正司请宗室以病肩舆者,踏引、笼烛不得过两对。中兴后,人臣无乘车之制,从祀则以马,常朝则以轿。旧制,舆檐有禁。中兴东征西伐,以道路阻险,诏许百官乘轿,王公以下通乘之。其制:正方,饰有黄、黑二等,凸盖无梁,以篾席为障,左右设牖,前施帘,舁以长竿二,名曰竹轿子,亦曰竹舆。
内外命妇之车。唐制有厌翟车、翟车、安车、白铜饰犊车,而幰网有降差。宋制,银装白藤舆檐,内命妇皇亲所乘;白藤舆檐、金铜犊车、漆犊车,或覆以毡,或覆以棕,内外命妇通乘。
伞。人臣通用,以青绢为之。宋初,京城内独亲王得用。太宗太平兴国中,宰相、枢密使始用之。其后,近臣及内命妇出入皆用。真宗大中祥符五年,诏除宗室外,其余悉禁。明年,复许中书、枢密院用焉。京城外,则庶官通用。神宗熙宁之制,非品官禁用青盖,京城惟执政官及宗室许用。哲宗绍圣二年,诏在京官不得用凉扇。徽宗政和三年,以燕、越二王出入,百官不避,乃赐三接青罗伞一,紫罗大掌扇二,涂金花鞍鞯,茶燎等物皆用涂金,遂为故事。八年,诏民庶享神,不得造红黄伞、扇及彩绘,以为祀神之物。宣和初,又诏诸路奉天神,许用红黄伞、扇,余祠庙并禁。其画壁、塑像仪仗用龙饰者易之。建炎中,初驻跸杭州,执政张澄言:“群臣扈从兵间,权免张盖,俟回銮仍旧。”诏前宰相到阙,许张盖。
鞍勒之制。宋以赐群臣,其非赐者皆有令式,而不敢逾越焉。金涂银闹装牡丹花校具八十两,紫罗绣宝相花雉子方鞯,油画鞍,白银衔镫,以赐宰相,亲王,枢密使带使相,曾任宰相观文殿大学士宫观使,殿前马军步军都指挥使。金涂银闹装太平花校具七十两,紫罗绣瑞草方鞯,油画鞍,陷银衔镫,以赐使相,枢密副使,参和政事,宣徽使,节度使,宫观使,殿前马军步军副都指挥使、都虞候。 四厢都指挥使,鞯以紫罗剜花。
若出使,则加红犛牛缨,金涂银钹。使相在外,加红织成鞍衤复。 步军都虞候以上赐带甲马者,加红皮鞦辔校具七十两,青毡圆鞯,陷银衔镫。
金涂银闹装麻叶校具五十两,紫罗剜花方鞯,油画鞍,陷银衔镫,以赐三司使,观文殿学士,资政殿大学士,翰林学士承旨,翰林学士,资政殿、端明殿、翰林侍读侍讲,龙图、天章、宝文阁、枢密直学士,御史中丞,两使留后,观察、防御使,军厢都指挥使。 军厢都指挥使初出授团练使、刺史者,赐亦同。曾任中书、枢密院后为学士、中丞者,七十两,鞯以绣瑞草。
见任中书、枢密院、宣徽使、使相、节度使出使,曾任中书、枢密院充诸路都总管、安抚使,朝辞日,赐亦如之。金涂银三环宝相花校具二十五两,紫罗圆鞯,乌漆鞍,衔镫,以赐团练使、刺史。金涂银促结洛州花校具三十两,紫罗圆鞯,以赐诸路承受。白成十五两,以赐诸王宫僚、翰林侍读侍书;金涂银宝相花校具四十两,蛮云校具十五两,以赐诸班押班、殿前指挥使以上;白成洼面校具十二两,以赐诸班,皆蓝黄絁圆鞯。
其皇亲婚嫁,皆给蓝黄罗绣方鞯,金涂银花鞍,金涂银校具自八十两至十二两,有六等。宗室女婿系亲,皆赐紫罗绣瑞草方鞯,校具自七十两至五十两,有二等。其赐契丹使,则金涂银太平花校具七十两,紫罗绣宝相花雉子方鞯;副使则槲叶校具五十两,紫罗绣合子地圆鞯,皆油画鞍。 射弓则使银装,副使银棱。
赐诸蕃进奉大使,则如刺史而用青绦鞯;副使则如宫僚。凡京官三品以上外任者,皆许马以缨饰。
太宗太平兴国七年,翰林学士承旨李昉言:“准诏详定车服制度,请升朝官许乘银装绦子鞍勒,六品以下不得闹装,其鞯皆不得刺绣、金皮饰。余官及工商庶人,许并乘乌漆素鞍,不得用狨毛暖坐。其蓝黄绦子,非宫禁不得乘。士庶、军校乘白皮鞯勒者,悉禁断。”从之。八年,诏京朝知录事参军及知县者,所乘马并不得饰缨,后复许带缨。端拱二年,诏内职诸班押班、禁军指挥使、厢军都虞候,并许乘银装绦子鞍勒。京官任知州、通判,许依六品朝官。真宗咸平二年,西京留台上言:“留府群官、使臣乘马,不得带缨。”从之。大中祥符五年,诏绣鞯及闹装校具,除宗室及恩赐外,悉禁。天禧元年,令两省谏舍、宗室将军以上,许乘狨毛暖坐,余悉禁。凡京官,三班已上外任者,皆许马以缨饰。
仁宗景祐三年,诏官非五品以上,毋得乘闹装银鞍,其乘金涂银装绦子促结鞍辔者,自文武升朝官及内职、禁军指挥使、诸班押班、厢军都虞候、防团副使以上,听之;仍毋得以蓝黄为绦、白皮为鞯辔。民庶止许以毡皮絁为鞯。京官为通判以上职任者,许权依升朝例。神宗熙宁间,文武升朝官、禁军都指挥使以上,涂金银装盘绦促结;五品以上,复许银鞍闹装。若开花绣鞯,惟恩赐乃得乘。余官及民庶,仍禁银饰。旧制,诸王视宰相,用绣鞍鞯。政和三年,始赐金花鞍鞯,诸王不施狨坐。宣和末始赐,中兴因之。乾道九年,重修仪制。权侍郎、太中大夫以上及学士、待制,经恩赐,许乘狨坐。三衙、节度使曾任执政官,亦如之。先是,建炎初,驻跸杭州,诏扈从臣僚合设狨坐者,权宜撤去。故事,宰执、侍从自八月朔搭坐。绍兴元年,以江、浙地燠,改为九月朔,著为例。乾道元年,乃诏三衙乘马,赐狨坐。
门戟。木为之而无刃,门设架而列之,谓之棨戟。天子宫殿门左右各十二,应天数也。宗庙门亦如之。国学、文宣王庙、武成王庙亦赐焉,惟武成王庙左右各八。臣下则诸州公门设焉,私门则府第恩赐者许之。太宗淳化二年,诏诸道州、府、军、监奏乞鼓角戟槊,如令文合赐,即下三司指挥。仁宗天圣四年,太常礼院言:“准批状,详定知广安军范宗古奏,本军乞降槊。检会令文,京兆河南太原府、大都督府、都护门十四戟,若中都督、上都护门十二戟,下都督、诸州门各十戟,并官给。所有军、监门不载,伏请不行。”神宗元丰之制,凡门列戟者,官司则开封、河南、应天、大名、大都督府皆十四,中都督皆十二,下都督皆十。品官恩赐者,正一品十六,二品以上十四。中兴仍旧制。
旌节。唐天宝中置,节度使受命日赐之,得以专制军事,行即建节,府树六纛。宋凡命节度使,有司给门旗二,龙、虎各一,旌一,节一,麾枪二,豹尾二。旗以红缯九幅,上设耀篦、铁钻、髹杠、绯纛。旌用涂金铜螭头,髹杠,绸以红缯,画白虎,顶设髹木盘,周用涂金饰。节亦用髹杠,饰以金涂铜叶,上设髹圆盘三层,以红绿装钉为旄,并绸以紫绫衤复囊,又加碧油绢袋。麾枪设髹木盘,绸以紫缯衤复囊,又加碧油绢袋。豹尾,制以赤黄布,画豹文,并髹杠。
神宗熙宁五年,诏新建节并移镇,并降敕太常寺排比旌节,下左右金吾街仗司、骐骥院,给执擎人员、鞍马。中兴因之。建炎三年,表韩世忠之旗曰“忠勇”。绍兴三年,表岳飞之旗曰“精忠”。孝宗诏以其藩邸旌节,迎置天章阁。淳熙中,光宗亦诏奉东宫旌节。其后,宁宗践祚,有司言安奉皇帝藩邸旌节,宜有推饰。今用朱漆青地金字牌二:其一题曰“太上皇帝藩邸旌节”,其一曰“今上皇帝藩邸旌节。”盖袭用元丰延安故事云。
志第一百四 舆服三
○天子之服 皇太子附 后妃之服 命妇附
天子之服,一曰大裘冕,二曰衮冕,三曰通天冠,绛纱袍,四曰履袍,五曰衫袍,六曰窄袍,天子祀享、朝会、亲耕及亲事、燕居之服也,七曰御阅服,天子之戎服也。中兴之后则有之。
大裘之制。神宗元丰四年,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言:“《周礼司裘》‘掌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而《礼记》云:”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王肃据《家语》,以为临燔柴,脱衮冕,著大裘。则是《礼记》被衮,与《周礼》大裘,郊祀并用二服,事不相戾,但服之有先后耳。是以《开宝通礼》:皇帝服衮冕出赴行宫,祀日,服衮冕至大次;质明,改服大裘而冕出次。盖衮冕盛服而文之备者,故于郊之前期被之,以至大次。既临燔柴,则脱衮冕服裘,以明天道至质,故被裘以体之。今仪注,车驾赴青城,服通天冠、绛纱袍。祀之日,乃服靴袍至大次,服衮冕临祭,非尚质之义。乞并依《开宝通礼》。“诏详定所参议。
又言:“臣等详大裘之制,本以尚质,而后世反以尚文,故冕之饰大为不经。而礼书所载,上有垂旒加饰,又异‘大裘不裼’之说。今参考诸说,大裘冕无旒,广八寸,长一尺六寸,前圜后方,前低寸二分,玄表朱里,以缯为之。玉笄以朱组为纮,玉瑱以玄紞垂之。为裘以黑羔皮,领袖以黑缯,纁裳朱纮而无章饰。佩白玉,玄组绶。革带,博二寸,玉钩,以佩纮属之。素带,朱里,绛纯其外,上朱下绿。白纱中单,皂领,青褾、襈、裾。朱韈,赤舄,黑絇、繶、纯。乞下所属制造。其当暑奉祠之服,乞降梁陆玮议以黑缯为裘,及《唐舆服志》以黑羔皮为缘。”诏重详定。
光禄寺丞、集贤校理陆佃言:“臣详冕服有六。《周官》弁师云‘掌王之五冕’,则大裘与衮同冕。故《礼记》云‘郊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又曰‘服之袭也,充,美也’;‘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此明王服大裘,以衮衣袭之也。先儒或谓周祀天地皆服大裘,而大裘之冕无旒,非是。盖古者裘不徒服,其上必皆有衣,故曰‘缁衣羔裘’,‘黄衣狐裘’,‘素衣麑裘’。如郊祀徒服大裘,则是表裘以见天地。表裘不入公门,而乃欲以见天地,可乎?且先王之服,冬裘夏葛以适寒暑,未有能易之者也。郊祀天地,有裘无衮,则夏祀赤帝与至日祭地祇,亦将被裘乎?然则王者冬祀昊天上帝,中裘而表衮,明矣。至于夏祀天神地祇,则去裘服衮,以顺时序。《周官》曰‘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明夏不必衣裘也。或曰,祭天尚质,故徒服大裘,被衮则非尚质。臣以为尚质者,明有所尚而已,不皆用质也。今欲冬至禋祀昊天上帝,服裘被衮,其余祀天及祀地祇,并请服衮去裘,各以其宜服之。”
于是详定所言:“裘不可徒服。《礼记》曰‘大裘不裼’,则袭可知,所谓大裘之袭者,衮也,与衮同冕。伏请冬祀昊天与黑帝,皆服大裘,被以衮。其余非冬祀天及夏至祭地,则皆服衮。”
六年,尚书礼部言:“经有大裘而无其制,近世所为,惟梁、隋、唐为可考。请缘隋制,以黑羔皮为裘,黑缯为领袖及里、缘,袂广可运肘,长可蔽膝。按皇侃说,祭服之下有袍茧,袍茧之下有中衣。朝服,裼衣之下有裘,裘之下有中衣。然则今之亲郊,中单当在大裘之下,其袂之广狭,衣之长短,皆当如裘。伏乞改制。”于是神宗始服大裘,而加衮冕焉。
哲宗元祐元年,礼部言:“元丰所造大裘,虽用黑羔皮,乃作短袍样,袭于衮衣之下,仍与衮服同冕,未合典礼。”下礼部、太常寺共议。上官均、吴安诗、常安民、刘唐老、袭原、姚勔请依元丰新礼,丁骘请循祖宗故事,王愈请仿唐制,朱光庭、周秩请以玄衣袭裘。独礼部员外郎何洵直在元丰中尝预详定,以陆佃所议有可疑者八:按《周礼节服氏》“掌祭祀朝觐,衮冕六人,惟王之太常”:“郊祀,裘冕二人”。既云衮冕,又云裘冕,是衮与裘各有冕。乃云裘与衮同冕,当以衮袭之。裘既无冕,又袭于衮,中裘而表衮,何以示裘衮之别哉?古人虽质,不应以裘为夏服,盖冬用大裘,当暑则以同色缯为之。《记》曰:“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若谓裘上被衮,以被为袭,则《家语》亦有“被裘象天”之文。诸儒或言“临燔柴,脱衮冕,著大裘”,或云“脱裘服衮”,盖裘衮无同冕兼服之理。今乃以二服合为一,可乎?
且大裘,天子吉服之最上,若大圭、大路之比,是裘之在表者。《记》曰:“大裘不裼。”说者曰,无别衣以裼之,盖他服之裘亵,故表裘不入公门。事天以报本复始,故露质见素,不为表襮,而冕亦无旒,何必假他衣以藩饰之乎?凡裘上有衣谓之裼,裼上有衣谓之袭,袭者,裘上重二衣也。大裘本不裼,《郑志》乃云:“裘上有玄衣,与裘同色。”盖赵商之徒,附会为说,不与经合。袭之为义,本出于重沓,非一衣也。
古者斋祭异冠,斋服降祭服一等。祀昊天上帝、五帝,以裘冕祭,则衮冕斋。故郑氏云:“王斋服衮冕。”是衮冕者,祀天之斋服也。唐《开元》及《开宝礼》始以衮冕为斋服,裘冕为祭服,兼与张融“临燔柴脱衮服裘”之义合。请从唐制,兼改制大裘,以黑缯为之。
佃复破其说曰:夫大裘而冕,谓之裘冕,非大裘而冕,谓之衮冕。则裘冕必服衮,衮冕不必服裘。今特言裘冕者,主冬至言之。《周礼司裘》:“掌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则祀地不服大裘,以夏日至,不可服裘故也。今谓大裘当暑,以同色缯为之,尤不经见。
兼裼袭,一衣而已,初无重沓之义。被裘而覆之则曰袭,袒而露裘之美则曰裼。所谓“大裘不裼”,则非衮而何?《玉藻》曰:“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明不裼而袭也,充,美也。郑氏谓大裘之上有玄衣,虽不知覆裘以衮,然尚知大裘不可徒服,必有玄衣以覆之。《玉藻》有尸袭之义。《周礼》裘冕注云:“裘冕者,从尸服也。”夫尸服大裘而袭,则王服大裘而袭可知。且裘不可以徒服,故被以衮,岂借衮以为饰哉?
今谓祭天用衮冕为斋服,裘冕为祭服,此乃袭先儒之谬误。后汉显宗初服日、月、星辰十二章,以祀天地。自魏以来,皆用衮服。则汉、魏祭天,尝服衮矣,虽无大裘,未能尽合于礼,固未尝有表裘而祭者也。且裘,内服也,与袍同。袍亵矣,而欲襌以祭天,以明示质,是欲衤义衣以见上帝也。洵直复欲为大裘之裳,纁色而无章饰。夫裘安得有裳哉?请从先帝所志。
其后诏如洵直议,去黑羔皮而以黑缯制焉。
政和议礼局上:大裘,青表纁里,黑羔皮为领、褾、襈,朱裳,被以衮服。冬至祀昊天上帝服之,立冬祀黑帝、立冬后祭神州地祇亦如之。中兴之后,无有存者。
绍兴十三年,礼部侍郎王赏等言:“郊祀大礼,合依《礼经》,皇帝服大裘被衮行礼。据元丰详定郊庙礼文,何洵直议以黑缯创作大裘如衮,惟领袖用黑羔。乞如洵直议。”诏有司如祖宗旧制,以羔制之。礼部又言:“关西羊羔,系天生黑色。今有司涅白羔为之,不中礼制,不如权以缯代。又元祐中,有司欲为大裘,度用百羔。哲宗以为害物,遂用黑缯。请依太常所言。”从之。遂以衮袭裘,冕亦十二旒焉。
衮冕之制。宋初因五代之旧,天子之服有衮冕,广一尺二寸,长二尺四寸,前后十二旒,二纩,并贯真珠。又有翠旒十二,碧凤御之,在珠旒外。冕版以龙鳞锦表,上缀玉为七星,旁施琥珀瓶、犀瓶各二十四,周缀金丝网,钿以真珠、杂宝玉,加紫云白鹤锦里。四柱饰以七宝,红绫里。金饰玉簪导,红丝绦组带。亦谓之平天冠。衮服青色,日、月、星、山、龙、雉、虎蜼七章。红裙,藻、火、粉米、黼、黻五章。红蔽膝,升龙二并织成,间以云朵,饰以金鈒花钿窠,装以真珠、琥珀、杂宝玉。红罗襦裙,绣五章,青褾、襈、裾。六采绶一,小绶三,结玉环三。素大带朱里,青罗四神带二,绣四神盘结。 绶带饰并同衮服。
白罗中单,青罗抹带,红罗勒帛。鹿卢玉具剑,玉镖首,镂白玉双佩,金饰贯真珠。金龙凤革带,红韈赤舄,金鈒花,四神玉鼻。祭天地宗庙,朝太清宫、飨玉清昭应宫景灵宫、受册尊号、元日受朝、册皇太子则服之。
太祖建隆元年,太常礼院言:“准少府监牒,请具衮龙衣、绛纱袍、通天冠制度令式。衮冕,垂白珠十有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黈纩充耳,玉簪导。玄衣纁裳,十二章:八章在衣,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宗彝;四章在裳,藻、粉米、黼、黻。衣褾领如上,为升龙,皆织就为之。山、龙以下,每章一行,重以为等,每行十二。白纱中单,黼领,青褾、襈、裾。蔽膝加龙、山、火三章。革带,玉钩。大带,素带朱里,纰其外,上朱下绿,纽约用组。鹿卢玉具剑,大珠镖首,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六采,玄、黄、赤、白、缥、绿,纯玄质,长二丈四尺五寸,首广一尺。小双绶长二尺六寸,色同大绶,而首半之,间施三玉环。朱韈赤舄,加金饰。”诏可。
二年,太子詹事尹拙、工部尚书窦仪议:“谨按《周礼》:”弁师掌王之五冕,皆玄冕朱里延纽,五采缫,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纮。诸侯之缫旒九就,珉玉三采,其余如王之事,缫斿皆就,玉瑱、玉笄。‘疏云:“王不言玉瑱,于此言之者,王与诸侯互相见为义。是以王言玄冕、朱里延纽及朱纮,明诸侯亦有之。诸公言玉瑱,明王亦有之。’详此经、疏之文,则是本有充耳。今请令君臣衮冕以下并画充耳,以合正文。”从之。
乾德元年闰十二月,少府监杨格、少监王处讷等上新造皇帝冠冕。先是,郊祀冠冕,多饰以珠玉,帝以华而且重,故命改制之。
仁宗景祐二年,又以帝后及群臣冠服,多沿唐旧而循用之,久则有司浸为繁文,以失法度。诏入内内侍省、御药院与太常礼院详典故,造冠冕,蠲减珍华,务从简约,俾图以进。续诏通天冠、绛纱袍更不修制。由是改制衮冕。天版元阔一尺二寸,长二尺四寸,今制广八寸,长一尺六寸。减翠旒并凤子,前后二十四珠旒并合典制。天板顶上,元织成龙鳞锦为表,紫云白鹤锦为里,今制青罗为表,采画出龙鳞,红罗为里,采画出紫云白鹤。所有犀瓶、琥珀瓶各二十四,今减不用。金丝结网子上,旧有金丝结龙八,今减四,亦减丝令细。天板四面花坠子、素坠子依旧,减轻造。冠身并天柱,元织成龙鳞锦,今用青罗,采画出龙鳞;金轮等七宝,元真玉碾成,今更不用,如补空却,以云龙细窠。分旒玉钩二,今减去之。天河带、组带、款慢带依旧,减轻造。纳言,元用玉制,今用青罗,采画出龙鳞锦。金棱上棱道,依旧用金,即减轻制。黈纩,玉簪。衮服八章,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宗彝,青罗身,红罗襈,绣造。所有云子,相度稀稠补空,更不用细窠,亦不使真珠装缀。中单,依旧皂白制造。裙用红罗,绣出藻、粉米、黼、黻,周回花样仍旧,减稀制之。蔽膝用红罗,绣升龙二,云子补空,减稀制之,周回依旧,细窠不用。六采绶依旧,减丝织造。所有玉环亦减轻。带头金叶减去,用销金。四神带不用。剑、佩、梁、带、韈、舄并依旧。
嘉祐元年,王洙奏:“天子法服,冕旒形度重大,华饰稍繁,愿集礼官参定。”诏礼院详典礼上闻,而礼院绘图以进。因敕御药院更造,其后,冕服稍增侈如故。
英宗治平二年,知太常礼院李育奏曰:郊庙之祭,本尚纯质,衮冕之饰,皆存法象,非事繁侈、重奇玩也。冕则以《周官》为本,凡十二旒,间以采玉,加以纮、綖、笄、瑱之饰。衮则以《虞书》为始,凡十二章,首以辰象,别以衣裳绘绣之采。东汉至唐,史官名儒,记述前制,皆无珠翠、犀宝之饰,何则?鹬羽蜯胎,非法服所用;琥珀犀瓶,非至尊所冠;龙锦七星,已列采章之内;紫云白鹤,近出道家之语,岂被衮戴璪、象天则数之义哉!自大裘之废,颛用衮冕,古朴稍去,而法度尚存。夫明水大羹,不可以众味和;《云门》《咸池》,不可以新声间;衮冕之服,不宜以珍怪累也。若魏明之用珊瑚,江左之用翡翠,侈靡衰播之余,岂足为圣朝道哉!
且太祖建隆元年少府监所造冕服,及二年博士聂崇义所进《三礼图》,尝诏尹拙、窦仪参校之,皆仿虞、周、汉、唐之旧。至四年冬服之,合祭天地于圜丘,用此制也。太宗亦尝命少府制于禁中,不闻改作。及真宗封泰山,礼官请服衮冕。帝曰:“前王服羔裘,尚质也。今则无羔裘而有衮冕,可从近制。”是岂有意于繁饰哉。盖后之有司,率意妄增,未尝确议,遂相循而用。故仁宗尝诏礼官章得象等详议之,其所减过半,然不经之饰,重者多去,轻者尚存,不能尽如诏书之意。故至和三年,王洙复议去繁饰,礼官画图以献,渐还古礼,而有司所造,复如景祐之前。
又按《开宝通礼》及《衣服令》,冕服皆有定法,悉无宝锦之饰。夫太祖、太宗富有四海,岂乏宝玩,顾不可施之郊庙也。臣窃谓,陛下肇祀天地,躬飨祖祢,服周之冕,观古之象,愿复先王之制,祖宗之法。其衮冕之服,及韠、绶、佩、舄之类,与《通礼》、《衣服令》、《三礼图》制度不同者,宜悉改正。
诏太常礼院、少府参定,遂合奏曰:古者冕服之用,郊庙殊制。唐兴,天子之服有二等,而大裘尚存。显庆初,长孙无忌等采《郊特牲》之说,献议废大裘。自是郊庙之祭,一用衮冕,然旒章之数,止以十二为节,亦未闻有余饰也。国朝冕服,虽仿古制,然增以珍异巧缛,前世所未尝有。夫国之大事,莫大于祀,而祭服违经,非以肃祀容、尊神明也。臣等以谓宜如育言,参酌《通礼》、《衣服令》、《三礼图》及景祐三年减定之制,一切改造之。
孔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纯者,丝也,变麻用丝,盖已久矣。则冕服之制,宜依旧以罗为之。冕广一尺二寸,长二尺二寸,约以景表尺,前圆后方,黝上朱下,以金饰版侧,以白玉珠为旒,贯之以五采丝绳。前后各十二旒,旒各十二珠,相去一寸,长二尺。朱丝组为缨,黈纩充耳,金饰玉簪导。青衣纁裳,十二章:八章绘之于衣,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宗彝也;四章绣之于裳,藻、粉米、黼、黻也。锦龙褾、领,织为升龙。山、龙而下,一章为一行,重以为等,行十二。别制大带,素表朱里,朱绿终辟。韠、绂、舄,大小绶,亦去珠玉、钿窠、琥珀、玻璃之饰。其中单、革带、玉具剑、玉佩、朱韈之制,已中礼令,无复改为,则法服有稽,祭礼增重。
复诏礼院再详以闻。而内侍省奏谓:“景祐中已裁定,可因而用也。”从之。
神宗元丰元年,详定郊庙礼文所言:凡冕版广八寸,长尺六寸,与古制相合,更不复议。今取少府监进样,如以青罗为表,红罗为里,则非《弁师》所谓“玄冕朱里‘者也。上用金棱天板,四周金丝结网,两旁用真珠、花素坠之类,皆不应礼。伏请改用朱组为纮,玉笄、玉瑱,以玄紞垂瑱,以五采玉贯于五色藻为旒,以青、赤、黄、白、黑五色备为一玉,每一玉长一寸,前后二十四旒,垂而齐肩,以合孔子所谓纯俭之义。
又古者祭服、朝服之裳,皆前三幅,后四幅,前为阳以象奇,后为阴以象偶。惟深衣、中襌之属连衣裳,而裳复不殊前后,然以六幅交解为十二幅,象十二月。其制作莫不有法,故谓之法服。今少府监衮服,其裳乃以八幅为之,不殊前后,有违古义。伏请改正祭服之裳,以七幅为之,殊其前后。以今太常周尺度之,幅广二尺二寸,每幅两旁各缝杀一寸,谓之削幅,腰间辟积无数。裳侧有纯,谓之綼;裳下有纯,谓之钅易。綼、緆之广各寸半,表里合为三寸。群臣祭服之裳,仿此。
从之。
政和议礼局更上皇帝冕服之制:冕版广八寸,长一尺六寸,前高八寸五分,后高九寸五分。青表朱里,前后各十有二旒,五采藻十有二就,就间相去一寸。青碧锦织成天河带,长一丈二尺,广二寸。朱丝组带为缨,黈纩充耳,金饰玉簪导,长一尺二寸。衮服,青衣八章,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宗彝;纁裳四章,绣藻、粉米、黼、黻。蔽膝随裳色,绣升龙二。白罗中单,皂褾、襈,红罗勒帛,青罗袜带。绯白罗大带,革带,白玉双佩。大绶六采,赤、黄、黑、白、缥、绿,小绶三色,如大绶,间施玉环三。朱韈,赤舄,缘以黄罗。
中兴仍旧制,延,以罗衣木,玄表朱里,长尺有六寸,前低一寸二分,四旁缘以金,覆于卷武之上,缫以五色丝贯五色玉,前后各十二,凡用二百八十有八。玉笄,充耳用黄绵,纮以朱组,以其一属于左笄上垂下,又屈而属于右笄,系之而垂其余。玄衣,八章,升龙于山,绘。裳纁,四章,绣。幅前三后四,断而不属,两旁杀缝,腰辟积,綼緆之广皆如旧。大带以绯白罗合而紩之,以朱绿饰其侧,上朱下绿,其束处以组为纽约,下垂三尺。通天冠、绛纱袍亦如之。白罗中单,领、褾、襈以黻,服裘则以皂。绛纱袍则衣用白纱,领、褾、襈以朱。绶大小各一,大绶织以六采,青、黄、黑、白、缥、绿,下垂青丝网,上有结,垂玉环三;小绶制如大绶,惟三色。大裘、绛纱袍皆用之。革带,博二寸,革为里,绯罗为表,饰以玉銙,钮以下钩。通天冠、绛纱袍亦用之。AX从裳色,上有纰,下有纯,去上五寸,绘以山、龙、火,上接革带系之。佩有衡,有琚瑀,有冲牙,系于革带,左右各一。上设衡,衡下垂三带,贯以蠙珠。次则中有金兽面,两旁夹以双璜,又次设琚瑀.下则冲牙居中央,两旁有玉滴子,行则击牙而有声。舄有絇,有纯,有繶,有綦,以绯罗为之,首加金饰。服通天冠、绛纱袍则用黑舄,以乌皮为之。常服则用白舄,以丝为之。韈,罗表缯里,施靿著綦以系之,赤舄以朱,黑舄以白,白舄同。
通天冠。二十四梁,加金博山,附蝉十二,高广各一尺。青表朱里,首施珠翠,黑介帻,组缨翠緌,玉犀簪导。绛纱袍,以织成云龙红金条纱为之,红里,皂褾、襈、裾,绛纱裙,蔽膝如袍饰,并皂褾、襈.白纱中单,朱领、褾、襈、裾。白罗方心曲领。白韈,黑舄,佩绶如衮。大祭祀致斋、正旦冬至五月朔大朝会、大册命、亲耕籍田皆服之。
仁宗天圣二年,南郊,礼仪使李维言:“通天冠上一字,准敕回避。”诏改承天冠。中兴之制,冠高九寸,服用并同。
乾道九年,又用履袍。袍以绛罗为之,折上巾,通犀金玉带。系履,则曰履袍;服靴,则曰靴袍。履、靴皆用黑革。四孟朝献景灵宫、郊祀、明堂,诣宫、宿庙、进胙,上寿两宫及端门肆赦,并服之。大礼毕还宫,乘平辇,服亦如之。若大辇,则服通天、绛纱如常仪。
衫袍。唐因隋制,天子常服赤黄、浅黄袍衫,折上巾,九还带,六合靴。宋因之,有赭黄、淡黄袍衫,玉装红束带,皂文鞸,大宴则服之。又有赭黄、淡黄衤癸袍,红衫袍,常朝则服之。又有窄袍,便坐视事则服之。皆皂纱折上巾,通犀金玉环带。窄袍或御乌纱帽。中兴仍之。初,高宗践祚于南都,隆祐太后命内臣上乘舆服御,有小冠。太后曰:“祖宗闲居之所服也,自神宗始易以巾。愿即位后,退朝止戴此冠,庶几如祖宗时气象。”后殿早讲,皇帝服帽子,红袍,玉束带,讲读官公服系奚。晚讲,皇帝服头巾,背子,讲官易便服。此嘉定四年讲筵之制也。
御阅服。以金装甲,乘马大阅则服之。
圭。宋初,凡大祭祀、大朝会,天子皆执圭。元丰二年,详定仪注所言:“《周礼》:”王执镇圭。‘释者曰:“祭天地宗庙及朝日、夕月,则执之。若朝觐,诸侯授玉于王,王受玉,抚玉而已。’《考工记》:”天子执冒四寸,以朝诸侯。‘盖天子以冒圭邪刻之处,冒诸侯之圭,以齐瑞信也。未有临臣子而执镇圭者。《唐六典》殿中监掌服御之事,凡大祭祀,则搢大圭,执镇圭;若大朝会,止进爵。《开宝通礼》始著元会执圭,出自西房。淳化中,上寿进酒,又令内侍奉圭,于周制、唐礼皆不合。其元会受朝贺,请不执镇圭上寿。“诏可。
三年,诏议大圭尺度,详定所言:“《考工记》:”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后魏以降,以白玉为之,长尺有二寸,西魏以来皆然。方而不折,虽非古制,盖后世以所得之玉,随宜为之。今请揆玉之有无制之。“
又言:“唐礼,亲祀天地神祇,皆搢大圭,执镇圭。有事宗庙,则执镇圭而已。王泾《郊祀录》曰:”大圭,质也,事天地之礼质,故执而搢之。镇圭,文也,宗庙之礼亦文,故无兼执之义。‘不知大圭,天子之笏也,通用于郊庙。请自今皇帝亲祠郊庙,搢大圭,执镇圭。奉祀之时,既接神再拜,则奠镇圭为挚,大圭为笏。“
又言:“《开元》及《开宝通礼》,皇帝升辂,不言执圭。祀日,质明,至中壝门外,殿中监进大圭,尚衣奉御,又以镇圭授殿中监以进。于是始搢大圭,执镇圭。今皇帝乘玉辂,执镇圭,赴景灵宫及太庙、青城,皆乘辂执圭,殊不应礼。请自今乘辂不执圭,还内御大辇亦如之。”
详定所又言大圭中必之制,请制荐玉缫藉,以木为干,广袤如玉,以韦衣之,韦上画五采文,前后垂之。又制约圭缫藉长尺,上玄下绛,为地五采五就,因以为饰。每奠圭,则以荐玉之缫陈于地,执圭,则以约圭之缫备失坠,因垂之为饰。况大圭搢之绅带之间,不可无中必,明矣。俟明堂服大圭,宜依镇圭所约之组,令可系之。
哲宗元祐元年,礼部言:“元丰新礼,皇帝祀天,搢大圭,其制圆首前诎,于礼未合。今欲仿西魏、隋、唐玉笏之制,方而不折,上下皆博三寸,长尺二寸,其厚以镇圭为约。”从之。
政和二年,宦者谭稹献玄圭。其制,两旁刻十二山,若古山尊,上锐下方。上有雷雨之文,下无彖饰,外黑内赤,中一小好,可容指,其长尺有二寸。诏付廷议。议官以为周王执镇圭,缘饰以四镇之山,其中有好,为受组之地,其长尺有二寸,周人仿古为之,而王执以镇四方也。徽宗乃以是岁冬御大庆殿受圭焉。
三年,又诏曰:“先王以类而求祀,圜丘以象形,苍玉以象色,冬日以至取其时,大裘而冕法其幽,而未有以体其道,天玄而地黄,今大圭内赤外黑,于以体之,冬祀可搢大圭,执玄圭,永为定制。”中兴仍旧制,大祭祀则执大圭以为笏,上太上皇、皇太后册宝亦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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