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颇简。又通于宋,宋文封为陇西王。
太延二年,慕璝死,弟慕利延立。诏遣使者策谥慕璝曰惠王。后拜慕利延镇西大将军、
仪同三司,改封西平王;以慕璝子元绪为抚军将军。时慕利延又通宋,宋封为河南王。太武
征凉州,慕利延惧,遂率其部人,西遁沙漠。太武以利延兄有禽赫连定之功,遣使宣喻之,
乃还。后慕利延遣使表谢,书奏,乃下诏褒奖之。
慕利延兄子纬代惧慕利延害已,与使者谋欲自归,慕利延觉而杀之。纬代弟叱力延等八
人逃归京师,请兵讨慕利延。太武拜叱力延归义王,诏晋王伏罗率诸将讨之。军至大母桥,
慕利延兄子拾寅走河西,伏罗遣将追击之,斩首五千余级。慕利延走白兰,慕利延从弟伏念、
长史孚鸠黎、部大崇娥等率众一万三千落归降。后复遣征西将军、高凉王那等讨之于白兰。
慕利延遂入于阗国,杀其王,死者数万人。南征罽宾。遣使通宋求援,献乌丸帽、女国金酒
器、胡王金钏等物,宋文帝赐以牵车。七年,遂还旧土。
慕利延死,树洛干子拾寅立。始邑于伏罗川,其居止出入,窃拟王者。拾寅奉修贡职,
受魏正朔;又受宋封爵,号河南王。太武遣使拜为镇西大将军、沙州刺史、西平王。后拾寅
自恃险远,颇不恭命。通使于宋,献善马、四角羊,宋明帝加之官号。
文成时,定阳侯曹安表拾寅今保白兰,多有金银、牛马,若击之,可以大获。议者咸以
先帝忿拾寅兄弟不睦,使晋王伏罗、高凉王那再征之,竟无多克,拾寅虽复远遁,军亦疲劳。
今在白兰,不犯王塞,不为人患,非国家之所急也。若遣使招慰,必求为臣妾,可不劳而定
也。王者之于四荒,羁縻而已,何必屠其国,有其地。安曰:「臣昔为浇河戍将,与之相近,
明其意势。若分军出其左右,拾寅必走保南山,不过十日,牛马草尽,人无所食,众必溃叛,
可一举而定也。」从之。诏阳平王新成、建安王穆六头等出南道,南郡公李惠、给事中公孙
拔及安出北道以讨之。拾寅走南山,诸军济河追之。时军多病,诸将议贼已远遁,军容已振,
今驱疲病之卒,要难冀之功,不亦过乎?众以为然,乃引还,获驼马二十余万。
献文复诏上党王长孙观等率州郡兵讨拾寅。军至曼头山,拾寅来逆战,观等纵兵击败之,
拾寅宵遁。于是思悔复蕃职,遣别驾康盘龙奉表朝贡。献文幽之,不报其使。拾寅部落大饥,
屡寇浇河。诏平西将军、广川公皮欢喜率敦煌、凉州、枹罕、高平诸军为前锋,司空、上党
王长孙观为大都督以讨之。观等军入拾寅境,刍其秋稼。拾寅窘怖,遣子诣军,表求改过,
观等以闻。献文以重劳将士,乃下诏切责之,征其任子。拾寅遣子斤入侍,献文寻遣斤还。
拾寅后复扰掠边人,遣其将良利守洮阳,枹罕所统也。枹罕镇将、西郡公杨锺葵贻拾寅书以
责之。拾寅表曰:「奉诏,听臣还旧土,故遣良利守洮阳。若不追前恩,求令洮阳贡其土物。」
辞旨恳切,献文许之,自是岁修职贡。
太和五年,拾寅死,子度易侯立。遣其侍郎时真贡方物,提上表称嗣事。后度易侯伐宕
昌,诏让之,赐锦彩一百二十匹,喻令悛改;所掠宕昌口累,部送时还。易侯并奉诏。死。
子伏连筹立。孝文欲令入朝,表称疾病,辄修洮阳、泥和城而置戍焉。文明太后崩,使
人告凶,伏连筹拜命不恭。有司请伐之,孝文不许。群臣以其受诏不敬,不宜纳所献。帝曰
:「拜受失礼,乃可加以诘责。所献土毛,乃是臣之常道。杜弃所献,便是绝之,纵欲改悔,
其路无由矣。」诏曰:「朕在哀疚之中,未存征讨。而去春枹罕表取其洮阳、泥和二戍,时
以此既边将之常,即便听许。及偏师致讨,二戍望风请降,执讯二千余人,又得妇女九百口。
子妇可悉还之。」伏连筹乃遣世子贺鲁头朝于京师。礼锡有加,拜伏连筹使持节、都督西垂
诸军事、征西将军、领护西戎中郎将、西海郡开国公、吐谷浑王,麾旗章绶之饰,皆备给之。
后遣兼员外散骑常侍张礼使于伏连筹。谓礼曰:「昔与宕昌通和,恆见称大王,己则自
有兴动,殊违臣节。当发之日,宰辅以为君若返迷知罪,则克保蕃业;脱守愚不改,则祸难
将至。」伏连筹遂默然。及孝文崩,遣使赴哀,尽其诚敬。
伏连筹内修职贡,外并戎狄,塞表之中,号为强富。准拟天朝,树置官司,称制诸国,
以自夸大。宣武初,诏责之曰:「梁州表送卿报宕昌书。梁弥邕与卿并为边附,语其国则邻
籓,论其位则同列,而称书为表,名报为旨。有司以国常刑,殷勤请讨。朕虑险远多虞,轻
相构惑,故先宣此意,善自三思。」伏连筹上表自申,辞诚恳至。终宣武世至于正光,嫠牛、
蜀马及西南之珍,无岁不至。后秦州城人莫折念生反,河西路绝。凉州城人万于菩提等东应
念生,囚刺史宋颖。颖密遣求援于伏连筹,伏连筹亲率大众救之,遂获保全。自尔以后,关
徼不通,贡献遂绝。
伏连筹死,子夸吕立,始自号为可汗。居伏俟城,在青海西十五里。虽有城郭而不居,
恆处穹庐,随水草畜牧。其地,东西三千里,南北千余里。官有王、公、仆射、尚书及郎中、
将军之号。夸吕椎髻毦珠,以皁为帽,坐金狮子床。号其妻为母尊,衣织成裙,披锦大袍,
辫发于后,首戴金花冠。
其俗:丈夫衣服略同于华夏,多以罗冪为冠,亦以缯为帽;妇人皆贯珠贝,束发,以多
为贵。兵器有弓、刀甲、鞘。国无常赋,须则税富室商人以充用焉。其刑罚:杀人及盗马,
死;余则征物以赎罪,亦量事决杖。刑人必以氈蒙头,持石从高击之。父兄死,妻后母及嫂
等,与突厥俗同。至于婚,贫不能备财者,辄盗女去。死者亦皆埋殡,其服制,葬讫则除之。
性贪婪,忍于杀害。好射猎,以肉酪为粮。亦知种田,有大麦、粟、豆。然其北界气候多寒,
唯得芜青、大麦,故其俗贫多富少。青海周回千余里,海内有小山。每冬冰合后,以良牝马
置此山,至来春收之,马皆有孕,所生得驹,号为龙种,必多骏异。吐谷浑尝得波斯草马,
放入海,因生骢驹,能日行千里,世传青海骢者也。土出BX牛、马、骡,多鹦鹉,饶铜、铁、
硃砂。地兼鄯善、且末。
兴和中,齐神武作相,招怀荒远,蠕蠕既附于国,夸吕遣使致敬。神武喻以大义,征其
朝贡,夸吕乃遣使人赵吐骨真假道蠕蠕,频来东魏。又荐其从妹,静帝纳以为嫔。遣员外散
骑常侍傅灵檦使于其国。夸吕又请婚,乃以济南王匡孙女为广乐公主以妻之。此后朝贡不绝。
西魏大统初,周文遣仪同潘濬喻以逆顺之理,于是夸吕再遣使献能舞马及羊、牛等。然
寇抄不已,缘边多被其害。废帝二年,周文勒大兵至姑臧,夸吕震惧,使贡方物。是岁,夸
吕又通使于齐。凉州刺史史宁觇知其还,袭之于州西赤泉,获其仆射乞伏触状、将军翟潘密,
商胡二百四十人,驼骡六百头,杂彩丝绢以万计。恭帝三年,史宁又与突厥木杆可汗袭击夸
吕,破之,虏其妻子,获珍物及杂畜。武成初,夸吕复寇凉州,刺史是云宝战没。贺兰祥、
宇文贵率兵讨之,夸吕遣其广定王、锺留王拒战。祥等破之,广定等遁走。又拔其洮阳、洪
和二城,置洮州而还。保定中,夸吕前后三辈遣使献方物。天和初,其龙涸王莫昌率来降,
以其地为扶州。二年五月,复遣使来献。建德五年,其国大乱,武帝诏皇太子征之。军至伏
俟城,夸吕遁走,虏其余众而还。明年,又再遣使奉献。宣政初,其赵王他娄屯来降。自是,
朝献遂绝。
及隋开皇初,侵弘州,地旷人梗,废之。遣上柱国元谐率步骑数万击之。贼悉发国中,
自曼头至树敦,甲骑不绝。其所署河西总管定城王钟利房及其太子可博汗前后来拒战,谐频
破之。夸吕大惧,率亲兵远遁,其名王十三人召率部落而降。上以其高宁王移兹裒素得众心,
拜大将军,封河南王,以统降众。自余官赏各有差。未几,复来寇边,州刺史皮子信拒战死
之。汶州总管梁远以锐卒击之,乃奔退。俄而入寇廓州,州兵击走之。
夸吕在位百年,屡因喜怒废杀太子。其后太子惧杀,遂谋执夸吕而降,请兵于边吏。秦
州总管河间王计应之,上不许。太子谋泄,为其父所杀。复立少子嵬王诃为太子。叠州刺史
杜祭请因其衅讨之,上又不许。六年,嵬王诃复惧父诛,谋归国,请兵迎接。上谓其使者曰
:「溥天之下,皆是朕臣妾,各为善事,即朕称心。嵬王既有好意,欲来投服,唯教嵬王为
臣子法,不可远遣兵马,助为恶事。」嵬王乃止。八年,其名王拓拔木弥请以千余家归化。
上曰:「叛天背父,何可收纳!又其本意,正自避死,若今违拒,又复不仁。若有音信,宜
遣慰抚,任其自拔,不须出兵马应接。其妹夫及甥欲来,亦任其意,不劳劝诱也。」是岁,
河南王移兹裒死,文帝令其弟树归袭统其众。平陈之后,夸吕大惧,逃遁险远,不敢为寇。
十一年,夸吕卒,子世伏使其兄子无素奉表称籓,并献方物,请以女备后庭。上谓无素
曰:「若依来请,他国便当相学,一许一塞,是谓不平。若并许之,又非好法。」竟不许。
十一年,遣刑部尚书宇文弼抚慰之。十六年,以光化公主妻世伏,上表称公主为天后,上不
许。
明年,其国大乱,国人杀世伏,立其弟伏允为主。使陈废立事,并谢专命罪,且请依俗
尚主,上从之。自是朝贡岁至,而常访国家消息,上甚恶之。炀帝即位,伏允遣子顺来朝。
时铁勒犯塞,帝遣将军冯孝慈出敦煌御之,战不利。铁勒遣使谢罪请降,帝遣黄门侍郎裴矩
慰抚之,讽令击吐谷浑以自效。铁勒即勒兵袭破吐谷浑,伏允东走,保西平境。帝复令观德
王雄出浇河,许公宇文述出西平掩之,大破其众。伏允遁逃于山谷间,其故地皆空。自西平
临羌城以西,且末以东,祁连以南,雪山以北,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有。置郡、
县、镇、戍,发天下轻罪徙居之。于是留顺不之遣。伏允无以自资,率其徒数千骑,客于党
项。帝立顺为主,送出玉门,令统余众,以其大宝王泥洛周为辅。至西平,其部下杀洛周,
顺不果入而还。
大业末,天下乱,伏允复其故地,屡寇河右,郡县不能制。
吐谷浑北有乙弗勿敌国,国有屈海,海周回千余里。众有万落,风俗与吐谷浑同。然不
识五谷,唯食鱼及苏子。苏子状若中国枸巳子,或赤或黑。
有契翰一部,风俗亦同,特多狼。
白兰山西北,又有可兰国,风俗亦同。目不识五色,耳不闻五声,是夷蛮戎狄之中丑类
也。土无所出,直大养群畜,而户落亦可万余人。顽弱不知斗战,忽见异人,举国便走。性
如野兽,体轻工走,逐不可得。
白兰西南二千五百里,隔大岭,又度四十里海,有女王国。人庶万余落,风俗土著,宜
桑麻,熟五谷,以女为王,故因号焉。译使不至,其传亦然。
宕昌羌者,其先盖三苗之胤。周时与庸、蜀、微、卢等八国从武王灭商。汉有先零、烧
当等,世为边患。其地东接中华,西通西域,南北数千里。姓别自为部落,酋帅皆有地分,
不相统摄,宕昌即其一也。俗皆土著,居有屋宇。其屋,织犛牛尾及羖羊毛覆之。国无法令,
又无徭赋。唯战伐之时,乃相屯聚;不然,则各事生业,不相往来。皆衣裘褐,牧养犛牛、
羊、豕以供其食。父子、伯叔、兄弟死者,即以继母、世叔母及嫂、弟妇等为妻。俗无文字,
但候草木荣落,记其岁时。三年一相聚,杀牛、羊以祭天。
有梁勤者,世为酋帅,得羌豪心,乃自称王焉。勤孙弥忽,太武初,遣子弥黄奉表求内
附。太武嘉之,遣使拜弥忽为宕昌王,赐弥黄爵甘松侯。弥忽死,孙彪子立。其地自仇池以
西,东西千里;席水以南,南北八百里。地多山阜,人二万余落。世修职贡,颇为吐谷浑所
断绝。彪子死,弥治立。彪子弟羊子先奔吐谷浑,遣兵送羊子,欲夺弥治位。弥治遣使请救,
献文诏武都镇将宇文生救之,羊子退走。弥治死,子弥机立,遣其司马利柱奉表贡方物。杨
文度之叛,围武都,弥机遣其二兄率众救武都,破走文度。孝文时,遣使子桥表贡硃沙、雄
黄、白石胆各一百斤。自此后,岁以为常,朝贡相继。后孝文遣鸿胪刘归、谒者张察拜弥机
征南大将军、西戎校尉、梁益二州牧、河南公、宕昌王。以助之。
邓至者,白水羌也,世为羌豪,因地名号,自称邓至。其地自亭街以东,平武以西,汶
岭以北,宕昌以南,士风习俗,亦与宕昌同。其王像舒治遣使内附,高祖拜龙骧将军、邓至
王,遣贡不绝。周文命章武公导率兵送之。
邓至之西有赫羊国。初,其部内有一羊,形甚大,色至鲜赤,故因为国名。
又有东亭卫、大赤水、寒宕、石河、薄陵、下习山、仓骧、覃水等诸羌国,风俗粗犷,
与邓至国不同焉。亦时遣贡使,朝廷纳之,皆假之以杂号将军,子、男、渠帅之名。
白兰者,羌之别种也。其地东北接吐谷浑,西北利摸徒,南界那鄂。风俗物产,与宕昌
略同。周保定元年,遣使献犀甲、铁铠。
党项羌者,三苗之后也。其种有宕昌、白狼,皆自称獼猴种。东接临洮、西平,西拒叶
护,南北数千里,处山谷间。每姓别为部落,大者五千余骑,小者千余骑。织BX牛尾及醿惣
毛为屋,服裘褐,披氈为上饰。俗尚武力,无法令,各为生业,有战阵则屯聚,无徭役,不
相往来。养BX牛、羊、猪以供食,不知稼穑。其俗淫秽蒸报,于诸夷中为甚。无文字,但候
草木以记岁时。三年一聚会,杀牛羊以祭天。人年八十以上死者,以为令终,亲戚不哭;少
死者,则云夭枉,共悲哭之。有琵琶、横吹,击缶为节。
魏、周之际,数来扰边。隋文帝为丞相时,中原多故,因此大为寇掠。蒋公梁睿既平王
谦,请因还师讨之。开皇元年,有千余家归化。五年,拓拔宁丛等各率众诣旭州内附,授大
将军,其部下各有等差。十六年,复寇会州,诏发陇西兵讨之,大破其众,人相率降,遣子
弟入谢罪。帝谓曰:「还语尔父兄,人生须有定居,养老长幼。乃乍还乍走,不羞乡里邪!」
自是朝贡不绝。
附国者,蜀郡西北二千余里,即汉之西南夷也。有嘉良夷,即其东部,所居种姓自相率
领,土俗与附国同,言语少殊。不统一,其人并无姓氏。
附国王字宜缯。其国南北八百里,东西千五百里。无城栅,近川谷,傍山险。俗好复雠,
故垒石为巢,以避其患。其巢高至十余丈,下至五六丈,每级以木隔之,基方三四步,巢上
方二三步,状似浮图。于下级开小门,从内上通,夜必关闭,以防贼盗。国有重罪者,罚牛。
人皆轻捷,便击剑。漆皮为牟甲,弓长六尺,竹为箭。妻其群母及嫂,兒弟死,父兄亦纳其
妻。好歌舞,鼓簧,吹长角。有死者,无服制,置尸高床之上,沐浴衣服,被以牟甲,覆以
兽皮。子孙不哭,带甲舞剑而呼云:「我父为鬼所取,我欲报冤杀鬼。」自余亲戚,哭三声
而止。妇人哭,必两手掩面。死家杀牛,亲属以猪酒相遗,共饮敢而瘗之。死后一年,方
始大葬,必集亲宾,杀马动至数十匹。立木为祖父神而事之。其俗以皮为帽,形圆如钵,或
戴冪狖。衣多毼皮裘,全剥牛脚皮为靴。项系铁锁,手贯铁钏。王与酋帅,金为首饰,胸前
悬一金花,径三寸。其土高,气候凉,多风少雨,宜小麦、青稞。山出金、银、铜、多白雉。
水有嘉鱼,长四尺而鳞细。
大业四年,其王遣使素福等八人入朝。明年,又遣其弟子宜林率嘉良夷六十人朝贡。欲
献良马,以路险不通。请开山道,修职贡物,炀帝以劳人不许。
嘉良有水阔六七十丈,附国有水阔百余丈,并南流。用皮为舟而济。
附国南有薄缘夷,风俗亦同。西有女国。其东北连山绵亘数千里,接于党项。往往有羌,
大小左封、昔卫、葛延、白狗、向人、望族、林台、舂桑、利豆、迷桑、婢药、大硖、白兰、
北利摸徒、那鄂、当迷、渠步、桑悟、千碉,并在深山穷谷,无大君长。其风俗略同于党项,
或役属吐谷浑,或附附国。大业中,朝贡。缘西南边置诸道总管以管之。
稽胡,一曰步落稽,盖匈奴别种,刘元海五部之苗裔也。或云山戎赤狄之后。自离石以
西,安定以东,方七八百里,居山谷间,种落繁炽。其俗土著,亦知种田,地少桑蚕,多衣
麻布。其丈夫衣服及死亡殡葬,与中夏略同;妇人则多贯蜃贝以为耳颈饰。与华人错居。其
渠帅颇识文字,言语类夷狄,因译乃通。蹲踞无礼,贪而忍害。俗好淫秽,女尤甚,将嫁之
夕,方与淫者叙离,夫氏闻之,以多为贵。既嫁,颇亦防闲,有犯奸者,随事惩罚。又兄弟
死者,皆纳其妻。虽分统郡县,列于编户,然轻其徭赋,有异华人。山谷阻深者,又未尽役
属,而凶悍恃险,数为寇。
魏孝昌中,有刘蠡升者,居云阳谷,自称天子,立年号,署百官。属魏氏乱,力不能讨。
蠡升遂分遣部众抄掠,汾、晋之间,略无宁岁。神武迁鄴后,始密图之,乃伪许以女妻蠡升
太子。蠡升遂遣子诣鄴,齐神武厚礼之,缓以婚期。蠡升既恃和亲,不为之备。魏大统元年
三月,齐神武袭之,蠡升率轻骑出外征兵,为其北部王所杀,送于神武。其众复立蠡升第三
子南海王为主,神武灭之,获其伪主及弟西海王并皇后、夫人、王公以下四百余人,归于鄴。
居河西者,多恃险不宾。时周文方与神武争衡,未遑经略,乃遣黄门侍郎杨[A181]就安
抚之。五年,黑水部众先叛。七年,别帅夏州刺史刘平伏又据上郡反。自是北山诸部,连岁
寇暴。周文前后遣于谨、侯莫陈崇、李弼等相继讨平之。
武成初,延州稽胡郝阿保、狼皮率其种人,附于齐氏。阿保自署丞相,狼皮自署柱国,
并与其别部刘桑德共为影响。柱国豆卢宁督诸军击破之。二年,狼皮等余党复叛,诏大将军
韩果讨破之。
保定中,离石生胡数寇汾北,勋州刺史韦孝宽于险要筑城,置兵粮,以遏其路。及杨忠
与突厥伐齐,稽胡等便怀旅拒,不供粮饩。忠乃诈其酋帅,云与突厥回兵讨之,酋帅等惧,
乃相率供馈焉。其后丹州、绥州等部内诸胡,与蒲川别帅郝三郎等又频年逆命,复诏达奚震、
辛威、于寔等前后穷讨,散其种落。天和二年,延州总管宇文盛率众城银川,稽胡白郁久同、
乔是罗等欲邀袭,盛并讨斩之。又破其别帅乔三勿同等。五年,开府刘雄出绥州,巡检北边
川路。稽胡帅白郎、乔素勿同等度河逆战,雄复破之。
建德五年,武帝败齐帅于晋州,乘胜逐北,齐人所弃甲仗,未暇收敛,稽胡乘间窃出,
并盗而有之。乃立蠡升孙没铎为主,号圣武皇帝,年曰石平。六年,武帝定东夏,将讨之,
议欲穷其巢穴。齐王宪以为种类既多,又山谷阻绝,王师一举,未可尽除,且当翦其魁帅,
余加慰抚。帝然之,乃以宪为行军元帅,督行军总管赵王招、谯王俭、滕王逌等讨之。宪军
次马邑,乃分道俱进。没铎遣其党天柱守河东,又遣其大帅穆支据河西,规欲分守险要,掎
角宪军。宪命谯王俭击破之,斩获千余级。赵王招又擒没铎,众尽降。宣政元年,汾胡帅刘
受罗千复反,越王盛督诸军讨禽之。自是寇盗颇息。
论曰:氐、羌、吐谷浑等曰殊俗,别处边陲,考之前代,屡经叛服,窥觇首鼠,盖其本
性。夫无德则叛,有道则伏,先王所述荒服也。
北史卷九十七
列传第八十五 西域
《夏书》称:「西戎即序。」班固云:「就而序之,非盛威武致其贡物也。」汉氏初开
西域,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五十五王,置校尉、都护以抚之。王莽篡位,西域遂绝。至
于后汉班超所通者五十余国,西至西海,东西万里,皆来朝贡。复置都护、校尉,以相统摄。
其后或绝或通,汉朝以为劳弊中国,其官时置时废。暨魏、晋之后,互相吞灭,不可复详记
焉。
道武初,经营中原,未暇及于四表。既而西戎之贡不至,有司奏依汉氏故事,请通西域,
可以振威德于荒外,又可致奇货于天府。帝曰:「汉氏不保境安人,乃远开西域,使海内虚
耗,何利之有?今若通之,前弊复加百姓矣!」遂不从。历明元世,竟不招纳。
太延中,魏德益以远闻,西域龟兹、疏勒、乌孙、悦般、渴槃陀、鄯善、焉耆、车师、
粟特诸国王始遣使来献。太武以西域汉世虽通,有求则卑辞而来,无欲则骄慢王命,此其自
知绝远,大兵不可至故也。若报使往来,终无所益,欲不遣使。有司奏:「九国不惮遐险,
远贡方物,当与其进,安可豫抑后来?」乃从之。于是始遣行人王恩生、许纲等西使。恩生
出流沙,为蠕蠕所执,竟不果达。又遣散骑侍郎董琬、高明等多赍锦帛,出鄯善,招抚九国,
厚赐之。初,琬等受诏:便道之国,可往赴之。琬过九国,北行至乌孙国。其王得魏赐,拜
受甚悦。谓琬等曰:「传闻破洛那、者舌皆思魏德,欲称臣致贡,但患其路无由耳。今使君
等既到此,可往二国,副其慕仰之诚。」琬于是自向破洛那,遣明使者舌。乌孙王为发导译,
达二国,琬等宣诏慰赐之。已而琬、明东还,乌孙、破洛那之属遣使与琬俱来贡献者,十有
六国。自后相继而来,不间于城,国使亦数十辈矣。
初,太武每遣使西域,常诏河西王沮渠牧犍,令护送。至姑臧,牧犍恆发使导路,出于
流沙。后使者自西域还至武威,牧犍左右谓使者曰:「我君承蠕蠕吴提妄说,云:' 去岁魏
天子自来伐我,士马疫死,大败而还,我擒其长弟乐平王丕。' 我君大喜,宣言国中。又闻
吴提遣使告西域诸国:' 魏已削弱,今天下唯我为强。若更有魏使,勿复恭奉。' 西域诸国,
亦有贰。」且牧犍事主,稍以慢堕。使还,具以状闻。太武遂议讨牧犍。凉州既平,鄯善国
以为辱亡齿寒,自然之道也。今武威为魏所灭。次及我矣。若通其使人,知我国事,取亡必
近;不如绝之,可以支久。乃断塞行路,西域贡献,历年不入。后平鄯善,行人复通。
始,琬等使还京师,具言凡所经见及传闻傍国,云:西域自汉武时五十余国,后稍相并,
至太延中为十六国。分其地为四域:自葱岭以东,流沙以西为一域;葱岭以西,海曲以东为
一域;者舌以南,月氏以北为一域;两海之间,水泽以南为一域。内诸小渠长,盖以百数。
其出西域,本有二道,后更为四:出自玉门,度流沙,西行二千里至鄯善,为一道;自玉门
度流沙,北行二千二百里至车师,为一道;从莎车西行一百里至葱岭,葱岭西一千三百里至
伽倍,为一道;自莎车西南五百里,葱岭西南一千三百里至波路,为一道焉。自琬所不传而
更有朝贡者,纪其名,不能具国俗也。
东西魏时,中国方扰,及于齐、周,不闻有事西域,故二代书并不立记录。
隋开皇、仁寿之间,尚未云经略。炀帝时,乃遣侍御史韦节、司隶从事杜行满使于西籓
诸国,至罽宾得玛瑙杯,王舍城得佛经,史国得十舞女、师子皮、火鼠毛而还。帝复令闻喜
公裴矩于武威、张掖间往来以引致之。其有君长者四十四国,矩因其使者入朝,啖以厚利,
令其转相讽谕。大业中,相率而来朝者四十余国,帝因置西戎校尉以应接之。寻属中国大乱,
朝贡遂绝。然事亡失,书所存录者二十国焉。魏时所来者,在隋亦有不至,今总而编次,以
备前书之《西域传》云。至于道路远近,物产风俗,详诸前史,或有不同。斯皆录其当时,
盖以备其遗阙尔。
鄯善国,都扞泥城,古楼兰国也。去代七千六百里。所都城方一里。地多沙卤,少水草,
北即白龙堆路。至太延初,始遣其弟素延耆入侍。及太武平凉州,沮渠牧犍弟无讳走保敦煌。
无讳后谋渡流沙,遣其弟安周击鄯善,王比龙恐惧欲降。会魏使者自天竺、罽宾还,俱会鄯
善,劝比龙拒之,遂与连战。安周不能克,退保东城。后比龙惧,率众西奔且末,其世子乃
应安周。
鄯善人颇剽劫之,令不得通,太武诏散骑常侍、成周公万度归乘传发凉州兵讨之。度归
到敦煌,留辎重,以轻骑五千度流沙,至其境。时鄯善人众布野,度归敕吏卒不得有所侵掠。
边守感之,皆望旗稽服。其王真达面缚出降,度归释其缚,留军屯守,与真达诣京都。太武
大悦,厚待之。是岁,拜交趾公韩拔为假节、征西将军、领护西戎校尉、鄯善王以镇之,赋
役其人,比之郡县。
且末国,都且末城,在鄯善四,去代八千三百二十里。真君三年,鄯善王比龙避沮渠安
周之难,率国人之半奔且末。后役属鄯善。且末西北有流沙数百里,夏日有热风,为行旅之
患。风之所至,唯老驼预知之,即嗔而聚立,埋其口鼻于沙中。人每以为候,亦即将氈拥蔽
鼻口。其风迅駃,斯须过尽,若不防者,必至危毙。
大统八年,其兄鄯善米率众内附。
于阗国,在且末西北,葱岭之北二百余里。东去鄯善千五百里,南去女国三千里,去硃
俱波千里,北去龟兹千四百里,去代九千八百里。其地方亘千里,连山相次,所都城方八九
里。部内有大城五,小城数十。于阗城东三十里有首拔河,中出玉石。土宜五谷并桑、麻。
山多美玉。有好马、驼、骡。其刑法,杀人者死,余罪各随轻重惩罚之。自外风俗物产,与
龟兹略同。俗重佛法,寺塔、僧尼甚众。王尤信尚,每设斋日,必亲自洒扫馈食焉。城南五
十里有赞摩寺,即昔罗汉比丘卢旃为其王造覆盆浮图之所。石上有辟支佛跣处,双迹犹存。
于阗西五百里有比摩寺,云是老子化胡成佛之所。俗无礼义,多盗贼淫纵。自高昌以西诸国
人等,深目高鼻,唯此一国,貌不甚胡,颇类华夏。城东二十里有大水北流,号树枝水,即
黄河也,一名计式水。城西十五里亦有大水名达利水,与树枝水会,俱北流。
真君中,太武诏高凉王那击吐谷浑慕利延,慕利延惧,驱其部落渡流沙。那进军急追之,
慕利延遂西入于阗,杀其王,死者甚众。献文末,蠕蠕寇于阗。于阗患之,遣使素目伽上表
曰:「西方诸国,今皆已属蠕蠕。奴世奉大国,至今无异。今蠕蠕军马到城下,奴聚兵自固,
故遣使奉献,遥望救援。」帝诏公卿议之。公卿奏曰:「于阗去京师几万里,蠕蠕之性,唯
习野掠,不能攻城。若为害,当时已旋矣,虽欲遣师,势无所及。」帝以公卿议示其使者,
亦以为然。于是诏之曰:「朕承天理物,欲令万方各安其所,应敕诸军,以拯汝难。但去汝
遐阻,政复遣援,不救当时之急,是以停师不行,汝宜知之。朕今练甲养卒,一二岁间,当
躬率猛将,为汝除患。汝其谨敬候,以待大举。」先是,朝廷遣使者韩羊皮使波斯,波斯王
遣使献驯象及珍物。经于阗,于阗中于王秋仁辄留之,假言虑有寇不达。羊皮言状,帝怒,
又遣羊皮奉诏责让之。自后每使朝贡。
周建德三年,其王遣使献名马。
隋大业中,频使朝贡。其王姓王,字早示门。练锦帽,金鼠冠,妻戴金花。其王发不令
人见,俗言若见王发,其年必俭云。
蒲山国,故皮山国也。居皮城,在于阗南,去代一万二千里。其国西南三里有冻凌山。
后役属于阗。
悉居半国,故西夜国也,一名子合。其王号子。治呼犍。在于阗西,去代万二千九百七
十里。太延初,遣使来献,自后贡使不绝。
权于摩国,故乌秅国也。其王居乌秅城。在悉居半西南,去代一万二千九百七十里。
渠莎国,居故莎车城,在子合西北,去代一万二千九百八十里。
车师国,一名前部,其王居交河城。去代万五十里。其地北接蠕蠕,本通使交易。太武
初,始遣使朝献,诏行人王恩生、许纲等出使。恩生等始度流沙,为蠕蠕所执。恩生见蠕蠕
吴提,持魏节不为之屈。后太武切让吴提,吴提惧,乃遣恩生等归。许纲到敦煌病死,朝廷
壮其节,赐谥曰贞。
初,沮渠无讳兄弟之渡流沙也,鸠集遗人,破车师国。真君十一年,车师王车夷落遣使
琢进薛直上书曰:「臣亡父僻处塞外,仰慕天子威德,遣使奉献,不空于岁。天子降念,赐
遣甚厚。及臣继立,亦不阙常贡,天子垂矜,亦不异前世。敢缘至恩,辄陈私恳。臣国自无
讳所攻击,经今八岁,人民饥荒,无以存活。贼今攻臣甚急,臣不能自全,遂舍国东奔,三
分免一。即日已到焉耆东界,思归天阙,幸垂赈救。」于是下诏抚慰之,开焉耆仓给之。正
平初,遣子入侍,自后每使朝贡不绝。
高昌者,车师前王之故地,汉之前部地也。东西二百里,南北五百里,四面多大山。或
云:昔汉武遣兵西讨,师旅顿弊,其中尤困者因住焉。地势高敞,人庶昌盛,因名高昌。亦
云:其地有汉时高昌垒,故以为国号。东去长安四千九百里。汉西域长史及戊巳校尉并居于
此。晋以其地为高昌郡。张轨、吕光、沮渠蒙逊据河西,皆置太守以统之。敦煌十三日行。
国有八城,皆有华人。地多石碛,气候温暖,厥土良沃,谷麦一岁再熟,宜蚕,多五果,
又饶漆。有草名羊刺,其上生蜜。而味甚佳。引水溉田。出赤盐,其味甚美,复有白盐,其
形如玉,高昌人取以为枕,贡之中国。多蒲桃酒。俗事天神,兼信佛法。国中羊、马,牧在
隐僻处以避寇,非贵人不知其处。北有赤石山,山北七十里有贪汗山,夏有积雪。此山北,
铁勒界也。
太武时有阚爽者,自为高昌太守。太延中,遣散骑侍郎王恩生等使高昌,为蠕蠕所执。
真君中,爽为沮渠无讳所袭,夺据之。无讳死,弟安周代立。和平元年,为蠕蠕所并。蠕蠕
以阚伯周为高昌王,其称王自此始也。
太和初,伯周死,子义成立。岁余,为从兄首归所杀,自立为高昌王。五年,高车王阿
至罗杀首归兄弟,以敦煌人张孟明为王。后为国人所杀,立马儒为王,以巩顾礼、麹嘉为左
右长史。二十一年,遣司马王体玄奉表朝贡,请师逆接,求举国内徙。孝文纳之,遣明威将
军韩安保率骑千余赴之,割伊吾五百里,以儒居之。至羊榛水,儒遣嘉、礼率步骑一千五百
迎安保。去高昌四百里而安保不至。礼等还高昌,安保亦还伊吾。安保遣使韩兴安等十二人
使高昌,儒复遣顾礼将其世子义舒迎安保。至白棘城,去高昌百六十里。而高昌旧人情恋本
土,不愿东迁,相与杀儒而立麹嘉为王。
嘉字灵凤,金城榆中人。既立,又臣于蠕蠕那盖。顾礼与义舒随安保至洛阳。及蠕蠕主
伏图为高车所杀,嘉又臣高车。初,前部胡人悉为高车所徙,入于焉耆,又为嚈哒所破灭,
国人分散,众不自立,请主于嘉。嘉遣第二子为焉耆王以主之。永平元年,嘉遣兄子私署左
卫将军、田地太守孝亮朝京师,仍求内徙,乞军迎援。于是遣龙骧将军孟威发凉州兵三千人
迎之,至伊吾,失期而反。于后十余遣使献珠像、白黑貂裘、名马、盐枕等,款诚备至。唯
赐优旨,卒不重迎。三年,嘉遣使朝贡,宣武又遣孟威使诏劳之。延昌中,以嘉为持节、平
西将军、瓜州刺史、泰临县开国伯,私署王如故。熙平初,遣使朝献。诏曰:「卿地隔关山,
境接荒漠,频请朝援,徙国内迁。虽来诚可嘉,即于理未帖。何者?彼之庶,是汉、魏遗
黎,自晋氏不纲,因难播越,成家立国,世积已久。恶徙重迁,人怀恋旧。今若动之,恐异
同之变,爰在肘腋,不得便如来表也。」神龟元年冬,孝亮复表求援内徙,朝廷不许。正光
元年,明帝遗假员外将军赵义等使于嘉。嘉朝贡不绝,又遣使奉表,自以边遐,不习典诰,
求借《五经》、诸史,并请国子助教刘燮以为博士,明帝许之。嘉死,赠镇西将军、凉州刺
史。
子坚立。于后关中贼乱,使命遂绝。普泰初,坚遣使朝贡,除平西将军、瓜州刺史,泰
临县伯,王如故。又加卫将军。至永熙中,特除仪同三司,进为郡公。后遂隔绝。至大统十
四年,诏以其世子玄嘉为王。恭帝二年,又以其田地公茂嗣位。武成元年,其王遣使献方物。
保定初,又遣使来贡。
其国,周时,城有一十六。后至隋时,城有十八。其都城周回一千八百四十步,于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