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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幸福逆着光

_4 居筱亦(现代)
  傅希尧随意懒散地靠着车座椅背,扬着眉望向医院大门那个转角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
  
  这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这些日子无论他什么时候来都能看见夏小冉站在那里,而且神色比那晚上平静了很多。
  
  其实他还是有些惊讶夏小冉的毅力,甚至于开始欣赏她,那么娇娇小小的一个人,身上到底蕴藏了多少的能量,可以这样为爱向前冲?
  
  不过他知道邵家断不会再让她接近邵峰一步的,尤其出了这样的事,她跟邵峰再无半分可能。
  
  在他们的世界里,单靠所谓的爱情根本没有办法挑战根深蒂固的门当户对的,如果他是邵峰,他就绝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勇字先行,必遭惨败。他们有着那样的身份,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了。
  
  那么现在,她不出现,是已经想通了?
  
  可他不知道,夏小冉并不是想通了放弃了,而是被一个电话惊得连夜乘飞机赶回家里——她爸爸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改动了部分情节。
号外号外,不霸王的可人儿都能得到某亦的香吻一枚!
什么?不稀罕?
扭脸,那偶继续卡文好了~
——————好文推荐分分隔线——————
很有才的愚33的很有爱的古言坑—>[img]bg_2.jpg[/img]
突然
  夏小冉订定了最快的航班,到埠时已接近深夜,月凉如水。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车赶去市里的红十字会医院。她差点在计程车里睡着,这阵子发生太多的事,她压根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眼睛又涨又疼,却干涸得流不出眼泪来,而且现在也不是落泪的时候,在这种非常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能倒下。
  
  医院里——
  
  她母亲温淑芳在病房前来回踱步,一见到夏小冉就焦急地拉着她的手说:“小冉,怎么办?我真怕你爸爸他会……”后面的话,已不言而明。
  
  闻言,夏小冉脸色一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扶着她在走廊的长椅靠着自己坐下,轻声问:“妈,你先别急,告诉我医生是怎么说的?”傍晚她妈妈来电话时情绪很糟糕,只是断断续续地说她爸爸突然心绞痛进了医院,她什么都来不及问清楚就急着赶了回来。
  
  温淑芳把脸埋在手心,声音哽咽着:“医生说,是心肌梗塞。”
  
  “怎么可能?”夏小冉难以置信地捂着唇,有点无措地喃喃:“爸爸平日里都坚持锻炼身体,每年的健康检查也都达标,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她大二的时候辅修过急救课程,自然很清楚心肌梗塞是多么严重的病症,那是会随时要人命的。
  
  温淑芳眼眶一酸:“都怪我没眼力,你爸爸这阵子胃口不好,夜里总是烦躁不安,一睡不着就起来抽烟,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又不肯说,我想他自己是医生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今天下午五点多,他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开始不对劲,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我叫他吃饭也不见应声,开门进去才发现……”她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继续说,“发现他一脸难受地捂着胸口昏倒在地上,我马上叫了救护车,医生说幸好发现及时,要不然,要不然就真没了……”
  
  夏小冉顿时觉得手指冰凉,心里又惊又怕,她几乎不敢想象她跟父亲差点就天人永隔了。
  
  她的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尽管心里已慌乱一片,可她还是镇定地拥着母亲,不停地安慰着:“妈,没事的,有我在呢!爸爸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好的,他肯定很快就可以出院的。”这番话,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白炽灯的幽光打在医院白灰的墙壁上,再折到夏小冉的脸上已是血色褪尽的苍白。她陪着母亲说了很多话,终于稳住她的心让她回家里休息,她自己留下来守夜。
  
  她站在监护室里,看着爸爸被一堆冷冰冰的监测器材包围着,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的喉咙就难受得像梗了块石头。
  
  “爸爸。”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艰涩地轻唤着,“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夏小冉在夏之年的病床前守了一晚,即使累极也不敢睡过去,怕半夜会出什么状况,好在一夜无事。夏之年的同事兼好友李汉斌天一亮就赶到医院,夏之年还没醒,他把水果篮放下,又示意夏小冉跟他出去走走,她跟值班护士交代了一声就跟着走到了医院外的凉亭里。
  
  坐下后,李汉斌好几次都张了口却欲言又止,然后只一味地叹气。
  
  夏小冉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李叔叔,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受得住的。”她直觉地认为李叔叔想要说的事肯定跟她爸爸突然发病有关系。
  
  果不其然。
  
  “我刚去青岛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才回来就听说你爸爸的事,想必他也不会跟你们说起。”李汉斌思忖了好半晌,才慢慢道出:“你爸爸的学生——赵鸿毅,你认识吗?”
  
  赵鸿毅?夏小冉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点点头说:“有些印象,是个博士生。”她爸爸带过那么多学生,除了几个经常来往的以外她基本不认识,这个赵鸿毅就是她妈妈口中说的有为青年,上次她回家还特地安排他们见过一面,有撮合的意思在,不过她只是敷衍地跟他吃了顿饭,没有再联系过。
  
  “有人向学校纪委发了一封信,检举作为第一作者的他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的多篇论文有学术造假之嫌。校方已经成立了调查小组,对这件事进行深入了解和调查。”李汉斌深看了夏小冉一眼,又说,“你应该知道这问题对于一个学者来说有多么严重,每个国家对于高校学术不端行为都严惩不贷,这件事一经查实,赵鸿毅只有身败名裂一途。”
  
  想起妈妈说爸爸是接了一个电话才昏厥的,夏小冉瞪大眼,望着李汉斌说:“难道我爸爸是为这个气病的吗?”
  
  李汉斌摇摇头:“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如果只是赵鸿毅自己涉假,那等查清楚以后校方按章办事就行,问题的严重性就在于他的科研论文成员署名上还有你爸爸的名字,现在大家关注的焦点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博士生赵鸿毅,而是怀疑你爸爸作为博导是不是直接参与了这件事。”
  
  “绝对不可能!”夏小冉激动得‘腾’一下站起来,言辞凿凿地维护道,“我爸爸为人正派耿直,怎么会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这样的怀疑根本没有道理!”
  
  李汉斌拍拍她的肩让她冷静下来,这才慎重地说:“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不清楚老夏的人品吗?他这人最较真,根本容不得一点假,不要说参与,光是看到都会严厉阻止的。所以依我看最有可能是赵鸿毅自己擅自把名字加到论文上再投稿,事先并没有告诉老夏,老夏估计也是被气急了。”
  
  夏小冉又气又急,惨白着脸问:“李叔叔,现在该怎么办?”她忽然想起来莫教授对她说的那句“我信你没用,大家都相信眼见的‘事实’”,大众一旦先入为主地认定了真相,再加上舆论介入的压力,对她父亲的清誉产生的恶劣后果将不可想象。
  
  “具体情况校方还在保密,我也不知情,只能等调查结果出来了。”李汉斌无奈地叹道,“你听我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老夏的病,别这么轻易就被打垮了,不值得。”
  
  夏小冉咬着下唇,一时无言。
  
  回到病房的时候夏之年已经醒了,夏小冉心一喜,忙不迭拉住他的手说:“爸,你终于醒了,可让我和妈妈担心了!”
  
  夏之年朝李汉斌点了点头,干着嗓子说:“老李,你也来了啊,不是还在青岛开会?”
  
  “提前结束就回来了。”李汉斌笑道,“你快点好起来,上次那盘棋还没定胜负呢!”
  
  夏之年泛白的嘴唇扯开了一个苦涩的笑,拍拍夏小冉的手说:“囡囡,打个电话跟你妈说我好多了,别让她担心,再给我倒壶热水来,我想擦擦身。”
  
  夏小冉迟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站起来说:“好,我去去就来。”她怎么不知爸爸是想支开她单独和李叔叔说话呢?
  
  她到走廊外打了个电话给妈妈报平安,又打了一壶热水,然后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着,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这些麻烦像网一样缠得她紧紧的,邵峰的事,她的事,爸爸的事,每一样都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听见开门声,李汉斌从里头走出来,温和地安慰:“小冉,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照顾你爸爸,至于学校那边,我会尽力帮忙的。”
  
  “我明白的,李叔叔,真是谢谢你了。”夏小冉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不是每个人都会雪中送炭的,毕竟很多时候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才是最佳选择,危难的时候就能将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一目了然。
  
  李汉斌走了以后,夏小冉推开门,发现爸爸已经靠着枕头睡着了,不过才说了一会话啊。她心疼得要命,拼命地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才能控制自己别哭出来。
  
  可事情并不会因为夏之年的病倒而终结,反而愈演愈烈。
  
  调查结果迟迟未公布,各种没有依据的不实猜测在外界流传开来,高校论坛、报纸杂志等媒介让消息迅速蔓延,再怎么堵这些指责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夏之年的耳朵里,他才开始好转的病情又急遽恶化。
  
  温淑芳急得团团转,没多久也累病了,全家只靠着夏小冉一个人撑起来。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地感受到为人子女应该负起的责任有多重,至于爱情,学业什么的都只能给亲情让步。
  
  她没时间自怨自艾,开始竭尽所能地打听事情的进展。
  
  她先是想找赵鸿毅,可他却突然断了联系,认识的人都说没见过他。
  
  她又去找医学院的院长,也算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叔伯,院长一看是她,没说两句就打起官腔:“小冉啊,不是我不帮你爸爸,只是这是我们创校百余年来影响最坏的一件事,上面已经下令要严肃认真的处理,我只能跟你说,再等等看吧。”
  
  夏小冉冷笑,等?他爸爸的病怎么等?调查组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审查,扰得他不能静心安养就算了,偏偏查了那么久还不下定论!不是急死人吗?
  
  她还不死心,想方设法找到一些知情人的电话,却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无可奉告。
  
  事情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看见妈妈愣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
  
  她急忙走过去,焦急地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头晕了?”
  
  温淑芳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又拿起放在茶几的存折,对她说:“囡囡,你明天去银行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
  
  她傻了眼,不明所以地问:“怎么要那么多钱?是爸爸的手术费?”可医生不是说爸爸的身体暂时不适宜做手术吗?
  
  温淑芳摇摇头:“这件事不了结,你爸爸不会答应做手术的。你大伯刚才打电话来,说京里来了个人,好像挺有能耐的,说可以让人打通关节跟他见上一面,或许会有帮助。”夏小冉的大伯是做地产的,小有名气,在本埠也认识不少人,既然他这么开口,说不准还真有点用处。至于这打通关节的介质,自然是钱,若要求人办事,还是钱。
  
  夏小冉迟疑道:“这种事……被爸爸知道了肯定不会罢休的!”夏之年太过正派,怎么会同意这么做?
  
  “不然还能怎么办?清白的名声是你爸爸的命根,再这么折腾下去做了手术也没用,他会把命搭进去的!”
  
  夏小冉怔了怔,苦笑着说:“好,我去。”再清高,也得向现实低头不是?
  
  托了一层又一层的关系,夏小冉的伯父才打通了关节。
  
  约在对方下榻的五星级酒店的小包厢里见面,听说对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答应见夏小冉一个人。她没应对过这样的场面,紧张得全身都冒冷汗,包包里还放着要孝敬人家的“礼”,跟千斤重担似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敲了门。
  
  对方说:“进来吧。”声音有些冰冷,可是感觉很年轻,跟她的想象有些出入。
  
  她一推开门就是深深一鞠躬:“初次见面,您好!”
  
  可当她抬起头时,却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我不想当熬夜党啊,熬老了没人要咋办?
再遇
  “傅先生?”夏小冉诧异地怔了怔,世界竟然这么的小,小到居然降了好几纬度都能碰到他,最糟糕的是每当自己狼狈的时候都被他碰见了,真是尴尬。而且他明明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却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俯视感,那双眼睛深的仿佛能看透人心,让她有种莫名的怯意。
  
  在夏小冉心里,花钱求人办事是一件不太光明磊落的事,况且要求的对象还是傅希尧,邵峰的朋友,更是大大地不妥,所以她首先想到的是马上离开这里,可偏偏两条腿都像灌了铅似的动也动不了,只因为……她爸爸的事不能再拖了。而她清楚记得昨天大伯说过,只要这个人肯帮忙的话这件事一定可以马上解决,若是别人或许她还会怀疑一下,可是这个人是傅希尧,她没理由不信。
  
  蓦地,夏小冉听见了倒酒的声音,很轻很柔,却让她的呼吸紧了起来。
  
  只见傅希尧端起酒杯在手里晃了晃,等红酒荡出瑰丽的魅色他才抿了一口,浅笑着说:“巧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真是夏小姐你啊,来,先请坐吧。”
  
  夏小冉很快收起惊讶,鼓起勇气走到傅希尧斜对角的沙发坐下,略显尴尬地再一次打招呼:“您好,傅先生。”
  
  傅希尧勾起唇笑了笑,把另一杯酒推到她跟前,然后开玩笑似的说道:“看夏小姐这样子惊讶,不会是因为见到的是我而吓着了吧?那先喝杯酒压压惊。”
  
  夏小冉马上坐直了身体,涨红着脸急忙解释:“不,不是的。”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想也没想就捧起酒杯‘咕噜’一下饮尽,喝得太急还轻咳了两声,她就怕一下子惹得傅希尧不高兴事情就难办了。
  
  傅希尧不动神色地望向夏小冉,她的脸色不太好,眼底还带着一圈青黑,下巴尖尖细细的好像瘦了些,而变得更多的是眼神,添了几分往日没有的顽强,那模样就像一株被雨水洗练过的兰花,荏弱却不服输,看起来有点意思了。
  
  这座城市是出了名的旅游胜地,园林景致堪称一绝,处处尽显江南的旖旎柔情,若说帝都是大气的大家闺秀,那么这里就是清雅的小家碧玉,各有各的味道。前些天朋友说起这里的老城区即将要全面改造开发,他听了以后很有兴趣,没怎么多想就决定来了。没有意外的事情谈得很顺利,只是还有些细节方面得等他回京才能敲定。
  
  他是个商人,没道理把赚钱的生意拒之门外,相信这次的改造案将会让他的事业版图再上一个台阶。而且他喜欢这个城市,闲适而温婉,他忍不住多留了两天。
  
  后来一个饭局上不知谁托了关系找着他,说有件事情想请他帮忙。他素来不会搭理这种人情关系,即使是朋友也很少,不过恰好那个人是合作伙伴之一,他也不能明着推掉,所以想敷衍地看几眼资料才拒绝,没想到会看到她的名字,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初时以为只是巧合,今天见了人才知道真是巧,怪不得有一阵没见到她在医院出现了。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邵峰至今没有醒过来。
  
  空气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相较于傅希尧的沉稳如山,夏小冉反而显得局促急躁许多,不过喝了杯酒倒是能给她壮胆,她放下酒杯,尽量平静地说:“傅先生,我爸爸的事,希望能请您帮帮忙。”她对自己说,夏小冉,你千万得冷静,解决爸爸的事是当务之急,如今的情况也不允许她顾忌什么面子里子了。
  
  可惜傅希尧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只是淡淡地对她说:“嗯,你别跟我客气,就是看在邵峰的面上我也得尽一份心的。”
  
  突然听到邵峰的名字,夏小冉耳朵一嗡,内心翻滚着难以名状的情绪,像针扎似的一波一波地疼。这阵子在医院在各个部门来回奔波,陀螺似的让她没时间想别的,可是到了夜晚总是一宿一宿的失眠,明明眼睛疼得厉害却还是不能入睡,满心满眼都是邵峰,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看到他了,像是有一个世界那么长。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勉强挤出笑容说:“那真是谢谢您了。”
  
  傅希尧摆摆手,一派慵懒自在:“你也别急着谢我,我不一定能帮上忙,还是先跟我说说情况吧。”不轻易许诺,是傅希尧一贯的做人原则。
  
  夏小冉掐了一下自己的腿,那股疼痛感能让她醒神,她顿了一下才缓缓地说:“赵鸿毅是我爸爸带的博士生,他去年及今年一共发表了五篇论文在国内外知名期刊上,现在均被查出有不同程度的捏造、剽窃他人实验成果的学术不端行为……”她不安地看了一眼傅希尧,又说,“校方已经撤除赵鸿毅的讲师职务,并开除学籍,他的人却突然消失了,可是他论文上的课题组成员都有我爸爸的名字,所以矛头都对着我爸爸,直指他参与了此事。调查组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这样的事拖得越久对我爸爸越不利。”
  
  傅希尧忽然笑了笑,反问她:“那这是事实吗?”
  
  闻言,夏小冉瞪大眼睛,一直压抑的声音像脱了闸一样铮铮分辩:“当然不是!我爸爸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傅希尧的眼神深了几分,摸着杯子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呢?”
  
  夏小冉微微喘口气,等情绪平静下来以后才说:“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希望调查组能尽快的查清事实真相并且公之于众,洗清外界对我爸爸的质疑,还他一个清白。”
  
  傅希尧沉默了一会儿,双眸定定地看着夏小冉,眼神专注得让她头皮发麻,在她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终于说:“照你这么说,最为关键的当事人已经销声匿迹查无可查,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家也不清楚,毕竟我不是搞学术方面的专家,这么棘手的事儿还得托人打听打听,至于成不成还很难说,这样你认为如何?”
  
  “无论结果如何都谢谢您的慷慨帮助。”夏小冉咬着下唇,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放在桌子上,感激地说:“总之一切拜托了。”不知道是包厢的空调温度太低还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她觉得很冷,只能紧紧地交握着双手控制住自己不要退缩,为了爸爸的平安,她要坚持下去。
  
  傅希尧挑起眉问:“这是什么?钱?”他的脸色阴阴沉沉的,声音已降至冰点。
  
  夏小冉被他冷漠的眼神盯得后怕,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艰涩地点了点头。
  
  傅希尧垂下眼睑冷笑了一下,又出其不意地站起来,穿了外套就往外走。
  
  只要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傅希尧动气了,夏小冉暗叫不好,连忙上前一步,软着声音请求:“傅先生,我……对不起……你别生气,是我太紧张我爸爸了……”她焦急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苍白的脸色兴许是因为喝了酒,稍微红润了一些。
  
  她抬头看着傅希尧,可是他并没有看她,语气颇为冷淡:“也许夏小姐误会什么了,我并不缺钱,现在……不过是缺一顿丰富的午餐,明白吗?”然后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夏小冉咬牙,神速地把信封塞回包包里厚着脸皮追上傅希尧的脚步,见他没有反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忽阴忽晴的脾气她早已领教过了,眼下只能更小心翼翼地对付着,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才好。
  
  他们没走远,只是到了酒店楼下附设的西餐厅。
  
  夏小冉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好一会,才再一次意识到上次领着傅希尧去吃平民自助餐是多么幼稚的行为,这种高级餐厅才真正是属于他的地方。她悄悄看去,他吃得很慢,很仔细地品尝每一道料理,举手投足都是贵族式的优雅,她忽然想起某本杂志上的一句话,有些人天生适合奢华,大抵说的就是傅希尧这样的人吧。
  
  傅希尧用餐巾擦了擦嘴,看夏小冉安静地坐着不动,皱着眉问:“你不喜欢吃牛扒?那再点……”他伸手就唤来了服务生。
  
  服务生微躬身问:“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能为您服务?”
  
  夏小冉连连摆手,尴尬道:“傅先生,其实我来之前吃过了,很抱歉,您慢慢吃,不用跟我客气。”最近四处奔波,她几乎没什么胃口,吃饭也不定时,就像刚才她也只是在路上随便吃了碗三鲜馄饨就赶来了,再者一对着他自己就紧张得要命,哪里管得了合不合口味。
  
  傅希尧抿抿唇没再理会她,又加点了一个饭后甜品。
  
  他这举动让夏小冉有些小小的讶异,因为她认识的男性里头很少有人喜欢吃甜的,至少邵峰是从来不碰甜腻的东西的,可傅希尧他……吃得蛮开心的。
  
  午餐过后已经是下午的两点。
  
  夏小冉还没来得及开口确定傅希尧是不是肯帮忙,就被他一句“夏小姐能不能尽地主之谊带我到处走走”堵了回去,没办法,现在是她求人家办事,既然急不来,那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走了。
  
  不过夏小冉也不知道他想到哪里或者想看些什么,问他意见他就说随便,她想了想就带着他在游人如织的老城区逛了一圈。他不太说话,只是安静地看,有时候遇到有兴致的会问她两句,听她说起典故的时候眼神很专注很仔细,仿佛是她所不知道的另一面,认真的一面。
  
  他们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很多游客都喜欢去的步行街,两人在熙熙攘攘的游客里穿梭,然后夏小冉发现傅希尧又开始皱眉了,似乎只要人一多他就这副不耐的表情,而难得的是他很有风度的一直用身体护着她把她跟人群隔开,也因此他们俩靠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香,很凛冽干脆的味道。她抬起头看,发现他长得很高,该有一米八以上吧,比周围的人都高出一个头,她才勉强到他肩膀而已。
  
  这时,傅希尧忽然低头问她:“那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人特别多?”
  
  夏小冉一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笑了笑:“哦,那里是卖甜糕团子的老字号,本埠远近驰名的特产,只有这里能买到最正宗的口味,所以很多人都慕名而来买一些当礼物的。”
  
  傅希尧浓眉一扬,马上问:“甜糕?好吃吗?”却也不等夏小冉回答就径自走了过去,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跟上。不一会儿他就提着一大袋子不同口味的甜糕走了出来,还当场就拆封吃了一个,发现入口酥糯香甜很对他胃口,于是忍不住眯起眼睛,笑容满面地说:“不错的味道,甜而不腻,很好吃。”
  
  这时的傅希尧笑起来就像小孩子,只因为一枚小小的甜糕就露出这么满足的表情,可他那样的身份什么美味没有尝过?
  
  夏小冉发现自己真的是看不懂他了。
  
  出了步行街就是人工开凿的护城河,已经有一千两百年的历史,河两岸的青石上长着青苔,而在和煦的阳光下,清澈见底的河面像铺满了金子,随着水波一起一伏,柔情万千,颇有种江南佳人的韵味。
  
  看见石阶旁有艘带蓬小船在候客,傅希尧来了兴致,提出要依着水路绕城一周。船家一边摇撸一边唱着当地不知名的小调,他们坐在船尾观光,微风里还带着江南特有的温润感。
  
  傅希尧发现这里的人生活步调比帝都慢很多很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闲适惬意,所谓山水景致养人,这话不假。他回头看向夏小冉,她现在比刚开始见他时放松了许多,她有双天生带笑的眼睛,和弯弯的眉很搭,温温婉婉的样子跟这里的风景完全融在了一起。
  
  他下意识问她:“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夏小冉因为旧地重游而放松了身心,被他这一问拉回思绪,轻缓地答他:“是也不是,我是在这里出生长大,可我爷爷是北方人,当年打仗流到这里,认识了我奶奶还结了婚,所以解放后也没有回去了,他常说这里是他的第二个故土。”一说起爷爷奶奶,夏小冉的表情更柔了几分,宁静得让人不自觉陷进了这温柔里。
  
  “原来是这样啊。”傅希尧淡淡一笑。
  
  蓦地,夏小冉“咦”了一声,怔怔地看着河岸右侧的一幢老宅,却没再说别的。
  
  傅希尧问:“怎么了?”
  
  夏小冉收回目光,敛起眉眼低声说:“没什么。”
  
  傅希尧这才醒神自己竟然这般沉不住气,被她轻易牵动自己的情绪,故而别开眼也沉默起来。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渐渐地进入了黄昏,小桥,流水,人家,融洽得就像一幅画,尤其清雅别致。
  
  船家把船泊到岸边,以为他们是外地来旅游的情侣,收钱后笑呵呵地说:“小年轻,前面就是情人桥,别忘了一起走过去啊。”
  
  傅希尧已经上了石阶,夏小冉跟着他身后,听了船家的话以后脚步顿了一下。情人桥……之前邵峰提起结婚的时候就说过要到来她老家看一看,还要牵着她的手每天走过这条传说中能保佑幸福的情人桥,可一切都没来得及开始。
  
  傅希尧自然也听见船家的话,却只微勾了勾唇,深邃的眸色只淡看着夏小冉的失神,表情异常冷静。
  
  过了一会儿,他忽而开口说:“瞧我,光顾着玩差点忘了正事,你父亲的事我记着了,你别急。”夏小冉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他说:“若我没记错的话,邵峰的姑姑好像就是教育系统的,兴许能问问她打听一下这事儿……”
  
  夏小冉一听,顿时觉得天地都是黑色的,把她罩得密密实实无法透气。
  
  邵峰的……姑姑?
  
作者有话要说:月初被各种报表纠缠着,最近还老头晕,今天差点昏在办公室,拖着残驱对大家说声抱歉。
至于偶在酝酿的某事……你们懂滴!
某亦想学着开船,可是发现油不太够,开不到乃们跟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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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偶吧,有新坑提示功能,不稀饭这篇小白兔的亲也可以收留偶,因为沐沐的那篇文女主灰常攻╮(╯▽╰)╭
选择
  夕阳下,夏小冉扶着斑驳的石墙,手指一使劲连青苔都抠进指甲里,在怔忡了许久以后她终于无声地笑了起来,世间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者,唯权力矣。
  
  她清楚地记得那位邵女士临走时对她说过:夏小姐,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以免得不偿失。
  
  再经傅希尧这么轻轻一点拨,如同醍醐灌顶,她还有什么事不明白的?就因为她没有乖乖地依言跟邵峰分手,所以才让她爸爸遭受这种无妄之灾?她抑住心口无力的酸涩感,扭头看向傅希尧,稳着呼吸,尽量心平气静地说:“那就劳烦傅先生操心了。”熠熠的斜阳直入她清澈温和的眼底,透出的是略显苍白的坚强。
  
  她出奇冷静的反应有些出乎傅希尧的意料,他微挑起眉,从外套的口袋摸出烟盒,取出一支夹在指尖上却不点着,唇边扬起一抹浅笑:“大家都是朋友,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他斜靠在石墙边上,高大的身影背着阳光,那双眼眸深而明邃,像大海一样沉。
  
  而在他们身后,正是那条历经千年风雨洗礼的情人桥。
  
  渐渐地,太阳隐没,一切归于平静。
  
  夏小冉回到家已是晚上,才打开门就见她妈妈等在门口,气色不太好,忐忐忑忑地问她:“囡囡,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人家答应帮我们了吗?”看着女儿不作声,她又焦急地兀自猜测,“是不是嫌我们给的钱太少了?我就说让你大伯去的,你也没遇过这种场面,他去的话有什么事还能马上匀一下,偏偏那人只肯见你,真是……”
  
  夏小冉很快回过神来,拍拍她妈妈的手安抚道:“妈,你别多想啦。那位先生刚巧是高我几级的学长,以前在学校见过几面,人很好的,他见我是相熟的人马上答应帮忙了,也没要咱们的钱。”她倒背如流地搬出早已想好的说辞,好让她妈妈安下心来。
  
  温淑芳愕然地看了她一眼:“真的?怎么会这么巧啊?那回头你可真的好好感谢人家才行,这年头时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么热心的好人可少见了!”
  
  “嗯,我会的。”夏小冉用力地点了点头,强打起精神微微一笑:“妈,你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然而又过去两天,还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夏小冉怔怔地盯着手机看,她把手机号码给了傅希尧,却没有他的号码,所以除了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房间里还是习惯性的开着DVD播着老影片,可夏小冉心绪不宁,愣是一句对白也没有听进去。今天早上调查组的人又来医院找她爸爸谈话,问来问去还是那些没有建设性的问题,她爸爸自然气得不轻,可他们除了着急还能有什么办法?她知道爸爸的心结,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坏了夏家的名声,那会要了他的命的。
  
  蓦地,夏小冉一直握着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吓得差点松了手,定睛一看屏幕,竟是闪着“无号码显示”几个字,难道是傅希尧?
  
  想到这里,夏小冉精神一振,连忙接起电话:“喂,您好。”
  
  电话那头响起了傅希尧低低沉沉的声音:“我是傅希尧。”
  
  夏小冉强按着如雷的心跳,试探地问道:“傅先生,您好。是不是……我拜托您的事有眉目了?”
  
  傅希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你现在来酒店一趟,我在上次的那个西餐厅等你,对了,记得把你的身份证带上。”
  
  夏小冉虽然觉得奇怪,可还是爽快地回答:“好的,我马上就到。”
  
  西餐厅内——
  
  傅希尧远远地就看到夏小冉迎面走过来,嫩黄色的裙子长到膝盖,步子迈得很细却略显得急促。他微微眯起眼睛朝她挥了挥手,等她走近后又起身替她拉好椅子:“来,请坐,你还没吃晚餐吧,喜欢什么就点。”一派的绅士作风。
  
  莹白的琉璃水晶灯下,夏小冉的双颊泛起浅红,忙不迭说:“谢谢,谢谢。”这回她没有跟他矫情客气,爽快地点了一个套餐。只是她心里装了太多烦心的事,饶是再美味佳肴也只能食不知所味地机械咀嚼着。
  
  而傅希尧吃饭时不怎么爱说话,连带的夏小冉也不敢多说半句,硬是把一肚子的疑问都憋在心里。
  
  饭后,傅希尧把半杯红酒喝完,才开口说:“好了,我们走吧。”
  
  夏小冉愣了一愣,看着他的眼睛问:“傅先生?要去哪里?”
  
  傅希尧笑了笑,用餐巾擦了嘴角起身:“当然是回北京了。”
  
  “啊?”夏小冉惊得立即跟着站了起来,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嗫喏的尾音带着浓浓的疑问,怎么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突然的要去北京?
  
  傅希尧薄薄的嘴唇轻微一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夏小姐,我已经托朋友打听了你父亲的事,看样子似乎事情有些棘手……”
  
  夏小冉眼眉突跳,焦急地追问:“怎么棘手了?”
  
  傅希尧语调平静地说:“具体情况一时半会讲不清楚,眼下我有急事要马上回京,你先跟我一起回去,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夏小冉没想到等了那么久还是得到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以为傅希尧在敷衍自己,有些心浮气躁地说:“傅先生,我知道王岚是您的表妹,若您是为这点不想帮我也没关系,我能理解的。可我爸爸有严重的心肌梗塞,所以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您真不能帮忙的话我还得找别人。”有那样一层关系,她也明白傅希尧不是势必要帮她,可医生说了她爸爸的身体很糟糕,若再受刺激的话随时有生命危险,她不能冒这个险。
  
  “呵呵,不怕说句托大的话,如果连我都帮不了忙,相信也没人能帮得了你。”傅希尧倨傲地笑了出声,可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丝笑意,他俯身贴在她耳边说,“夏小姐,就算你很着急也并不代表这件事能急得来,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吧?”
  
  他的一字一句听得夏小冉手脚冰凉,霎时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几下却怎么也发不了声,因为她很明白他说的意思,显而易见的,在这件事情上,邵家的态度是关键。
  
  傅希尧站直身体,神色平静地理了理衣襟,慢条斯理地说,“听说最近要出台关于整顿学术不端的法规细则,你也知道每每这种时候总习惯提一两个案子当典型,没准你父亲的案子就在备选之列。不过……既然夏小姐对我没有最起码的信任,那我说什么也没用,干脆这件事就此打住,我还赶时间,先走一步了。”
  
  其实只要他一句话,她父亲这件事的始末自有人详详细细地报给他知道。夏之年的学生赵鸿毅在被查后曾经写过一份详细的检讨书上交给学校,内容是什么没多少人知道,反正学校方面一直没有提起这事,而是放慢了调查进度,依他看肯定是有人给了意思的,有些事,只要拖一拖,结果就完全不同,那折磨的过程足以逼疯人。
  
  傅希尧自傲的笑容把夏小冉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抽尽,让她明白到权大压人,如果邵峰还在她身边的话她还能跟他商量一下,可是现在除了求助于傅希尧,她已别无选择。
  
  而她也真这么做了,她放低声音卑微地请求:“傅先生,对不起,是我一时失言了,从现在起我什么都听你的。我马上去定机票,可以吗?”
  
  “你清楚情况就好。”傅希尧的声音冷冷的,表情还有些不耐,扫了她一眼才说:“事急从权,我已经帮你订了位置,你直接跟我走就是了。”
  
  “好。”夏小冉苦笑着点了点头,一直绷紧的双肩刺刺地生疼。
  
  傅希尧的表情似笑非笑:“相信我,这次回北京你肯定会有收获的。”这明明是安抚的话,却让夏小冉更加地不安起来,至于收获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夏小冉跟着傅希尧的专车来到机场,等办好手续后就在候机室等待上机。她趁着有时间悄悄到角落打了个电话回家,跟她妈妈说学校有急事让她回去一趟,温淑芳以为她说的是关于留学的事,也不疑有他,只是嘱咐她注意安全,跟家里保持联系。
  
  她回来的时候见到傅希尧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目光掠过她又移开,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报纸上,凌厉的侧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让人想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不知怎的,她脑海里忽然忆起那日他吃甜糕团子时满足的笑容,跟眼前的他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飞机晚上八点准时起航,依傅希尧的身份自然是搭乘头等舱。
  
  夏小冉一直绷着神经,尤其身旁坐的是傅希尧,更是不敢大意,可没想到还是睡着了。中途机身遇到气流略略晃了一下,夏小冉便无意识地把头靠到傅希尧的肩膀上,傅希尧怔了怔,皱着眉想推开她,却在看到她睡眼的那一瞬间收回手。
  
  两排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掩着,那双眼睛说话时水灵灵的,声音也细细柔柔,忽然想起那天听周跃民说:“邵峰在昏迷的时候喊的居然是姓夏的名字,把邵叔一家气得半死,这丫头是有几分姿色,可至于为了她弄得天翻地覆还差点把命给搭上吗?” 
  
  是啊,至于吗?
  
  傅希尧忍不住勾一下嘴角,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也许她天生有种吸人的魔力,每一次见面他都有种陷入魔障的感觉,不过他不是邵峰,更不会轻易的就感情用事,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他故意轻咳了两声,夏小立马冉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挨到他的身上,脸“唰”一下红得跟熟透的番茄似的,马上坐直身体,边把碎发挽到耳后边细声说:“傅先生,真不好意思。”
  
  他迅速别开眼:“没关系。”
  
  飞机两个半小时后到京,这次来接傅希尧的座驾是辆纯黑的迈巴赫,侧面地反映出傅希尧成熟稳重的一面,撇开红色贵族的身份,他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傅先生。”站在车前的男子恭敬地喊了一声。
  
  夏小冉微扬起脸打量眼前这个人,他比傅希尧要矮一些,长得并不英俊,可眼神凛冽,周身带着一种莫名的冷意,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般的司机。
  
  傅希尧点点头,眼神示意夏小冉跟他一起上车,然后问道:“阿进,人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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