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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小狗神秘事件

_2 马克·海登(英)
罗利说:“那,看来帕基把它们补好了?”这句话是对父亲说的,不是我。
父亲说:“那些电路板看起来就像是从诺亚方舟拿出来的。”
罗利说:“你要告诉他们吗?”
父亲说:“有什么用?他们又不会告他,你说呢?”
罗利说:“早晚有那么一天。”
父亲说:“我想最好息事宁人。”
然后我走进花园。
雪伦说,当你在写一本书时,你必须对事情详加描述。我说我可以拍照放在书里。但她说写书的目的就是要用文字来描述事情,这样人们才能在读完以后在他们的脑子里留下印象。
她说,最好是形容一些有趣或与众不同的事件。
她还说,我应该对故事中的人物详细描述一些细节,这样人们才能在他们的脑子里刻画出他们的形象,这是为什么我写贾先生的鞋子上有许多小洞,警察的鼻孔好像躲着两只小老鼠,以及罗利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味道的原因。
所以我决定也描述一下花园。不过花园并不很有趣,也没什么不同,它只是个普通的花园,有草、有一座棚子、有一条晒衣绳。不过,天空倒是有趣而变化万千,因为平常时候天空都很普通,不是蓝的就是灰的,要不就是毫无形状的云层,看上去也不像有几百哩的高度,倒像有人把它画在一块大大的屋顶上似的。但是今天的天空很不一样,在不同的高度上有不同形状的云,你可以看出它有多么巨大,这使天空益发显得广袤无边。
更远的天边还有许多小小的白云,一层一层的好像鱼鳞或图案十分规则的沙丘。
再往西边看过去,还有一些大片的浅橘色云层,因为这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太阳渐渐下山了。
最靠近地面的地方是一大片灰色的云,它是一片会下雨的云,两头尖尖的,形状像这样
我看了很久,发现它在缓慢的移动,仿佛一艘数百米长的外星人宇宙飞船,像《沙丘魔堡》或《第三类接触》里的外星人宇宙飞船一样。只不过那些宇宙飞船是固体的,而这片云却是由浓缩的水蒸气所形成的小水滴集合而成。
但它不无可能是一艘外星人宇宙飞船。
一般人都以为外星人宇宙飞船是固体的,由金属制成,船身上灯火辉煌,缓缓地掠过天际。那是因为我们如果能够造一艘那么巨大的宇宙飞船,我们一定会照这个形象建造。但是外星人,假如真有外星人的话,他们很可能和我们截然不同。他们的外表或许像一只大蛞蝓,或者像倒影一样扁扁的。他们也有可能比星球更大,或者根本没有任何形体。他们有可能只是个信息,像计算机一样,他们的宇宙飞船当然也有可能像云一样,或者由灰尘或树叶这种毫不相干的东西制成。
我倾听花园内的声音,我可以听见鸟在唱歌,我还听见车辆的声音很像拍岸的浪花,还有人在弹奏音乐和小孩的叫声。除了这些声音外,假如我静静的站着仔细聆听,我还可以听到我的耳朵内有细小的嘤嘤声,和空气从我的鼻孔进出的声音。
我嗅一嗅空气,试着分辨花园内空气的味道,但闻不出任何味道来。它没有味道,这也是有趣的事。
然后我进屋子去喂托比吃饭。
第二天是星期六。星期六通常没什么事做,除非父亲带我去湖中划船,或去园艺中心。不过这个星期六英格兰足球队要对抗罗马尼亚队,这表示我们不会出去郊游,因为父亲要在家看电视转播,所以我决定自己再去做点侦探工作。
我决定去问住在我们这条街上的其它住户,看他们有没有目睹任何人杀死威灵顿,或者在星期四晚上有无看见街上发生不寻常的事。
我通常不和陌生人说话,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这倒不是因为学校常常提醒我们要防范危险的陌生人,因为陌生人给你糖吃,或叫你坐上他的车,是因为他要和你做性的那回事。我倒不担心那个,因为陌生人一碰到我,我一定会揍他,而且出手很重。譬如,莎拉扯我的头发,因此我揍她,结果把她揍昏了,她还因此脑震荡,他们不得不将她送进医院的急诊室。加上我口袋内还有一把瑞士行军刀,上头附有一把锯刀,可以切断人的指头。
我不喜欢陌生人,因为我不喜欢我没见过的人。他们很难理解,就好像在法国一样,母亲在世时我们有时会去那里度假,去露营。我很不喜欢,因为如果你进入一家商店或餐馆,或在海滩,而你却听不懂他们说的话,那是很吓人的。
我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适应我不认识的人。譬如,学校如果来了新职员,我要等好几个星期以后才会和他们说话。我会一直观察他们,直到我确认他们不危险为止。之后我会问他们一些有关他们的问题,好比他们有没有养宠物,他们最喜欢什么颜色,他们对阿波罗太空任务有多少认识,然后我会要他们画一张他们家的平面图,问他们开什么车,借此进一步了解他们。这一来我就不会在意和他们同处一室,也不需要时时刻刻留心他们了。
所以,和住在同一条街上的邻居说话是件需要勇气的事,可是假如你要当侦探你就必须勇敢,所以我别无选择。
首先,我画了一张我们那条街所有住户的平面图,我们这条街叫做蓝道夫街,这张图是这样的:
接着我检查我的瑞士行军刀是否安稳的躺在我的口袋内,然后我走出去敲席太太正对面四十号的门,因为他们最有可能看见异状。住在四十号的邻居姓汤。
汤先生出来开门,他穿着一件T恤,上面有这样的字:
啤酒有助于丑人性福美满
汤先生说:“有什么事吗?”
我说:“你知道谁杀了威灵顿吗?”
我没有看他的脸,我不喜欢看人家的脸,尤其是陌生人。他有好一会儿没应声。
然后他说:“你是谁?”
我说:“我叫克里斯多弗·勃恩,我住在三十六号,我认识你,你是汤先生。”
他说:“我是汤先生的哥哥。”
我说:“你知道谁杀了威灵顿吗?”
他说:“威灵顿是啥鬼东西?”
我说:“席太太的狗,席太太住在四十一号。”
他说:“有人杀了她的狗?”
我说:“用铁叉。”
他说:“老天。”
我说:“一把莳花用的铁叉。”免得他以为我说的是一把吃饭用的叉子。接着我又说:“你知道谁杀了它吗?”
他说:“我完全不知道。”
我说:“你在星期四晚上是否看到任何异状吗?”
他说:“孩子,你确定你要这样到处发问吗?”
我说:“是的,因为我要查出谁杀了威灵顿,而且我正在写一本有关这桩事件的书。”
他说:“我星期四在科契斯特,所以你问错人了。”
我说:“谢谢你。”然后我就走了。
四十二号没有人应门。
我见过住在四十四号的人,但我不知道他们姓什么。他们是黑人家庭,有一位先生和一位女士带两个小孩,一男一女。那位女士来开门,她穿着一双靴子,样子像军靴。她的手腕上戴着五个银色的金属手环发出叮当声。她说:“你是克里斯多弗,是吗?”
我说是,我问她知不知道谁杀了威灵顿。她知道威灵顿是谁,所以我不需要解释,而且她也听说过它被杀这回事。
我问她有没有在星期四晚上看见任何可疑的异状,那或许会是个有利的线索。
她说:“比如什么?”
我说:“比如陌生人啦,或者有人吵架的声音。”
但她说没有。
然后我决定采取所谓的“迂回战术”,问她是否知道有谁可能惹席太太伤心。
她说:“也许你应该去问你父亲。”
我说我不能问我父亲,因为这是暗中调查,父亲交代我不要管别人家的事。
她说:“也许他说的有理,克里斯多弗。”
我说:“那你不知道任何可能的线索了?”
她说:“不知道。”然后她又说:“你可得小心点,年轻人。”
我说我会小心,接着我谢谢她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我便转往席太太家隔壁的四十三号。
住在四十三号的是魏先生和他的母亲,她坐轮椅,所以他和她一起住,这样他才能带她去商店买东西和开车载她去兜风。
应门的是魏先生。他身上有股体味,外加过期饼干与爆米花的味道,就是当你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洗澡散发出的味道,和学校的杰生味道一样,因为他家很穷。
我问魏先生是否知道谁在星期四晚上杀了威灵顿。
他说:“老天爷,如今的警察是越来越年轻了,不是吗?”
说着他笑了起来。我不喜欢人家笑我,所以我转身走开了。
我没有敲三十八号的门,三十八号紧邻我家,一家人都吸毒,父亲说我永远不可以和他们说话,所以我没有找他们。他们常在晚上把音乐开得特别大,有时我在路上遇到他们,他们总是让我感到畏惧。再说,那实际上也不是他们的房子。
这时我注意到住在三十九号的老太太,她是席太太另一边的邻居,她此刻就在屋前的花园内,拿着一把电动剪修剪她家的树篱。她有一只狗,一只腊肠狗,所以她有可能是个好人,因为她喜欢狗。但那只狗没有在花园里,而是在屋里。
这位亚太太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这在老人家倒是相当罕见的打扮。牛仔裤上沾着泥土,运动鞋是New Balance的,系着红鞋带。
我走向亚太太,说:“你知道威灵顿被杀这件事吗?”
她将电剪关掉,说:“请你再说一遍,我有点重听。”
于是我说:“你知道威灵顿被杀这件事吗?”
她说:“我昨天听说了,真可怕,真可怕。”
我说:“你知道是谁杀的吗?”
她说:“不,我不知道。”
我说:“一定会有人知道,因为杀威灵顿那个人知道他杀了威灵顿,除非他是疯子,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不然就是得了健忘症。”
她说:“我想你说的有道理。”
我说:“谢谢你协助我调查。”
她说:“你叫克里斯多弗,是吧?”
我说:“是的,我住在三十六号。”
她说:“我们以前没说过话,是吧?”
我说:“没有,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不过我现在在做侦探工作。”
她说:“我每天都看到你,你去上学。”
我没回答。
她说:“你能过来打招呼真好。”
我也没回答,因为亚太太这几句话其实是寒暄的话,就是一般人互相交谈时那些既不发问也不回答,而且毫不相干的话题。
接着她说:“即使你只是在做调查。”
我又说:“谢谢你。”
我准备转身离开,但她说:“我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孙子。”
我试着以聊天的方式说:“我今年十五岁又三个月零三天。”
她说:“那,差不多和你一样大。”
我们沉默了一会,她又说:“你没有养狗,是吗?”
我说:“没有。”
她说:“你似乎喜欢狗,是不是?”
我说:“我有一只老鼠。”
她说:“一只老鼠?”
我说:“它叫托比。”
她说:“喔。”
我说:“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老鼠,因为他们认为它会带来像淋巴腺鼠疫那样的疾病,但那是因为它们住在下水道,后来又被带上船,从正在流行怪病的外国入境。事实上老鼠是很干净的,托比常常洗澡,而且你不用带它出去散步,我只让它在我的房间内跑一跑,这样它才能有一些运动。而且他有时会坐在我的肩膀上,或藏在我的袖子里把袖口当作地洞,其实老鼠不是天生住在地洞里。”
亚太太说:“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我说:“我不进别人的屋子。”
她说:“那,要不然我把它们端出来,你喜欢柠檬汁吗?”
我回答:“我只喝橘子汁。”
她说:“幸好我也有一些橘子汁,要不要吃贝登堡蛋糕?”
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贝登堡蛋糕。”
她说:“那是一种蛋糕,它的中间有四个粉红色和黄色的小方块,外面包一圈杏仁糖霜。”
我说:“是不是一种长长的蛋糕,中间有分成四等分的正四方形图案,颜色互相间隔的那种?”
她说:“是的,我想你这样形容也对。”
我说:“我喜欢粉红色的方块,但是不喜欢黄色的方块,因为我不喜欢黄色。我也不知道杏仁糖霜是什么东西,所以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
她说:“恐怕杏仁糖霜也是黄色的,要不然我拿一些饼干出来好了,你喜欢饼干吗?”
我说:“喜欢,某几种饼干。”
她说:“我拿出来让你挑。”
说着她转身进入屋内。她走得很慢,因为她是个老太太,而且她进去了至少六分钟,因此我开始紧张,因为我不知道她在屋子里干什么。我和她不熟,不知道她说拿橘子汁和贝登堡蛋糕是不是实话。我又猜想她说不定会打电话给警察,那我就麻烦大了,因为我已经被警告过一次。
所以我离开了。
当我穿过街道时,我忽然生起谁可能杀了威灵顿的灵感。我在脑子里做这样的“连环推论”:
一、你为什么要杀狗?
(a)因为你讨厌狗
(b)因为你疯了
(c)因为你要让席太太难过
二、我不知道谁讨厌威灵顿,所以假如答案是(a),那很可能是个陌生人。
三、我不认识任何疯子,所以假如答案是(b),那也可能是个陌生人。
四、大多数的凶手都认识被害人,事实上,在圣诞节当天最有可能杀死你的是你自己的家人。这是个事实。因此威灵顿极有可能是被它熟悉的人下的毒手。
五、假如答案是(c),我只知道一个人不喜欢席太太,那就是席先生,他同时也跟威灵顿很亲近。
这么说,席先生是我的“头号嫌犯”。
席先生以前和席太太结婚,两人一直共同生活到两年前才分手。后来席先生离开了,没有再回来。所以席太太才在母亲死后常常过来我家为我们煮饭,因为她不用再替席先生做饭了,也不用呆在家里作他的太太。何况父亲说她也需要伴,她不想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有时席太太也会在我们家过夜,我喜欢,因为她会把家整理得干干净净,她也会把锅碗瓢盆井然有序的摆放在她的身高够得到的厨房碗橱里,而且她总是把卷标朝外,刀叉汤匙也正确的放在抽屉内的隔间里。不过她喜欢抽烟,而且她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例如:“我要去困觉了”和“在外面耍猴”,和“咱们快先填点肚子”。我不喜欢她说这种话,因为我听不懂。
而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席先生会离开席太太,没有人告诉过我。可是我想男女一旦结婚,就表示想住在一起生小孩,而且如果是在教堂结婚,就一定要发誓永远生活在一起,至死不渝。假如不想住在一起了,双方就必须离婚,原因是其中有一个人和别人发生性关系了,或者两人争吵了,所以互相讨厌彼此,再也不愿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且生小孩。席先生不想再和席太太住在同一间屋子里,所以他一定很讨厌她,说不定他因此回来杀了她的狗,目的就是要让她伤心。
我决定想办法调查更多有关席先生的线索。
《深夜小狗神秘习题》>>第十章
我们
的房子
席太太
的房子
我们学校的其它学生都很笨,不过我不会故意说他们笨,虽然他们本来就很笨。我会说他们有学习障碍,或他们有特殊需要。但是这样说很蠢,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学习障碍,不管是学讲法语或了解相对论都是困难的。而且每个人都有他的特殊需要,好比父亲必须随身携带人工甘味糖掺在咖啡里,免得发胖;或席太太戴着肤色助听器;或雪伦戴着很厚的镜片,假如你借来戴,你就会头痛。这些人虽然都有特殊的需要,但他们都不算是“有特殊需要的人”。
但是雪伦说我们一定要用这种形容词,因为一般人常会说学校那些孩子是疯子、瘸子、杂种,这些都是不好的字眼。但也有很无聊的,有时其它学校的学生在路上看见我们从校车下来,就会大声喊:“特殊需要!特殊需要!”不过我都不理会,因为我不会去听别人说话,不会轻易上当,而且我手上有我的瑞士行军刀,假如他们因为揍我而被我杀死,那样算自卫,我不会去坐牢。
我现在就来证明我不笨。下个月我就要参加我的A级数学鉴定考试了,而且我一定会拿到A等成绩。我们学校从来没有人参加过数学的A级鉴定考试,校长葛太太起初也不让我参加,说她们没有这种设备让我们接受A级鉴定考试,但父亲非常生气,他向葛太太据理力争。葛太太说她们不想给我特殊待遇,否则每个人都会要求特殊待遇,这样我会创下先例。再说,等我到了十八岁时,我随时可以参加A级数学鉴定考试。
葛太太说这番话时,我和父亲一起坐在她的办公室内,父亲说:“克里斯多弗已经听够这些废话了,你不要再瞎扯了,我的天,这是他真正拿手的学科呀。”
然后葛太太说,她要再找一天和父亲商谈这件事,但父亲问她是不是要说一些会当面令我难堪的话,她说不是,于是父亲说:“那就现在说。”
于是她说,假如我要参加A级数学鉴定考试,必须有一个学校教职员在一个单独房间内特别为我监考,父亲说他愿意付给这个人五十英镑加班费,这件事就这样说定。校长说她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过了一个礼拜,她打电话到家里来,告诉父亲我可以去参加考试,皮牧师会是所谓的监考官。
等我考完A级数学鉴定考试后,我还要继续参加A级数学进阶鉴定考试和物理鉴定考试,然后我就可以上大学了。我们住的这个史云登镇没有大学,它是个小镇,所以我们必须搬到另外一个有大学的城市,因为我不愿意一个人住,也不愿意和其它学生同住。不过这不成问题,因为父亲也想搬到另一个城市居住,他有时会说这样的话:“咱们得从这个小地方搬走,孩子。”有时他还会说:“史云登是全世界最烂的地方。”
将来有一天,等我拿到数学或物理,或数学与物理的双学位后,我便可以找个工作,赚很多钱,那时我可以请一个人来照顾我,煮饭给我吃,帮我洗衣服。或者我会找到一位姑娘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她可以照料我、和我作伴,我就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71
以前我常想,母亲和父亲说不定会离婚,因为他们经常吵架,有时甚至彼此厌恶。这都是因为照顾像我这样一位有“行为问题”的孩子压力太大的缘故。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问题了,因为我长大些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也可以独力做事,譬如出门去路口的小店买东西等。
以下是我的“行为问题”中的一部分:
A.很长一段时间不和人说话。{4}
B.很长一段时间不吃不喝。{5}
C.不喜欢被人碰到身体。
D.生气或困惑时会大声尖叫。
E.不喜欢和人共处在一个小空间内。
F.生气或困惑时会破坏东西。
G.会呻吟。
H.不喜欢黄色或棕色的东西,拒绝碰触黄色或棕色的东西。
I.假如有人碰到我的牙刷,我就拒绝使用它。
J.假如不同的食物互相沾到,我就拒吃。
K.看不出别人在生我的气。
L.不会笑。
M.会说一些别人认为粗鲁无礼的话。{6}
N.会做傻事。{7}
O.会打人。
P.讨厌法国。
Q.偷开母亲的车。{8}
R.有人移动家具时我会发脾气。{9}
这些事有时会使母亲和父亲非常愤怒,他们会大声斥责我,要不就是互相大声叫骂。有时父亲会说:“克里斯多弗,如果你不乖,我发誓我会把你痛打一顿。”或者母亲会说:“天哪,克里斯多弗,我真想把你送进幼儿园。”或者:“我会被你气得提早进坟墓。”
73
{4}我曾有次长达五个礼拜没有跟任何人说话。
{5}我六岁的时候,妈妈常让我从有刻度的罐子里喝草莓口味的减肥餐,这样我们就可以比赛看我能够用多快的速度喝完四分之一公升的量。
{6}人们说永远要说实话,但这未必是真的,因为你不可以对老年人说他们老,你也不可以对人说他身上有怪味道,也不可以对大人说他刚才放屁。你更不可以对人说“我不喜欢你”,除非那个人对你很坏。
{7}傻事就是像把一整罐花生酱倒在厨房桌上,然后用刀把它刮平了铺在整个桌面上。或者在煤气炉上烧东西,观察会有什么结果,好比烧我的鞋子或铝箔纸或砂糖。
{8}我只做过一次,那次是趁母亲坐巴士进城时,我向她借汽车钥匙。在那之前我没有开过车,当时我只有八岁又五个月,所以我把车开去撞墙。现在汽车也没了,因为母亲已经死了。
{9}移动厨房的椅子和桌子没有关系,因为那不一样。可是假如有人把客厅或餐厅的沙发和椅子移开,我会头晕想吐。母亲每次用吸尘器时都会移动家具,因此我拟了一个特殊计划,列出所有的家具并量好位置,事后我便可以把它们归回原位,这样我才会感觉舒服。但是自从母亲死后,父亲始终没有用过吸尘器,所以天下太平。席太太曾经用过一次吸尘器,但我一直呻吟,她忍不住对父亲大声吼叫,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吸尘器了。
我回到家时,父亲坐在厨房桌旁,已经做好晚餐了。他穿着伐木工人穿的夹克衫,晚餐是烤豆子和青花菜,还有两片火腿,全都各自摊开在盘子里,所以不会沾到。
他说:“你去哪了?”
我说:“我去外面。”这是所谓的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不算谎言,它是你说话时没有全部都说实话。换句话说,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善意的谎言,因为,举个例来说,当有人问你“你今天要做什么?”时,你说“我要和皮太太一起画画”,但你没说“我还要吃午餐,我还要上厕所,放学后我要回家,我要和托比玩,我要吃晚饭,我要玩计算机,我要上床睡觉。”而我之所以要说善意的谎言,是因为父亲不希望我去当侦探。
父亲说:“席太太刚才打电话来。”
我开始吃我的烤豆子和青花菜和两片火腿。
父亲又问:“你在人家花园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说:“我在做侦探,调查谁杀了威灵顿。”
父亲回答说:“我告诉你多少遍了,克里斯多弗?”
烤豆子和青花菜和火腿都凉了,但我不介意,我吃东西一向很慢,所以我的食物几乎总是冷的。
父亲说:“我叫你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我说:“我觉得可能是席先生杀了威灵顿。”
父亲没有吭声。
我说:“他是我的头号嫌犯,因为我认为也许有人故意杀威灵顿让席太太伤心,而且谋杀案通常是熟人所为……”
父亲抡起拳头往桌面上重重一捶,力道之大使他的盘子和刀叉都跳起来,我的火腿也跳起来碰到青花菜,害我不能吃这些青花菜和火腿了。
接着他大声说:“不准在我家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我问:“为什么?”
他说:“那个人是坏人。”
我说:“这表示他有可能杀了威灵顿吗?”
父亲把头埋进他的两只手掌中说:“天啊。”
我看出父亲在生我的气,于是我说:“我知道你告诉过我不要去管别人的闲事,可是席太太是我们的朋友。”
父亲说:“现在不是了。”
我问:“为什么?”
父亲说:“好吧,克里斯多弗,我再说一遍,而且是最后一遍,以后不再说了。我在和你说话时要看着我,克里斯多弗,看着我,你不可以再去问席太太谁杀了那条狗,你不可以再去问任何人谁杀了那条狗,你不可以再踏入别人家的花园,你要立刻停止这种可笑又无聊的侦探游戏。”
我没作声。
父亲说:“我要你许诺,克里斯多弗,你知道我说我要你许诺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怎样才算许诺一件事。你只能说你以后不再做了,然后你就真的永远不能再做,因为那样会使你的承诺变成谎言。我说:“我知道。”
父亲说:“答应我你以后不再做这些事,答应我你会立刻放弃这种可笑的游戏,好吗?”
我说:“我答应。”
79
我想我会成为非常优秀的航天员。
要成为优秀的航天员必须要很聪明,而我很聪明。此外还必须了解机械的作用,这方面我也很在行。并且还必须能够独自呆在一间很小的太空舱内,远离地球表面数十万哩,不会惊慌,不会有幽闭恐惧症,不会想家,也不会精神错乱。我一向喜欢小小的空间,只要没有别人在场就没问题。有时我想一个人独处时,我会躲进浴室透气的橱柜内,窝在锅炉旁,把门关上,坐在里面一连思考好几个小时,这让我感到非常平静。
我可以成为单独作业的航天员,或者拥有我自己的太空舱,别人不能进来。
而且太空舱内不能有黄色或棕色的东西。
我会和太空任务管制中心的人说话,但那是透过无线电和电视屏幕联机,所以他们不算是真的陌生人,而像是在玩电游一样。
我也不会想家,因为我的四周都是我喜欢的东西,机械、计算机、外层空间。我可以从太空舱的小窗望出去,知道几十万哩的身边附近都不会有人存在。我有时会在夏天夜晚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遐想。我会用双手遮住我的脸颊两侧,这样我便看不到围篱和烟囱和晒衣架,我便可以假装我是在太空中。
放眼所及四面都是星星,这些星星就是几十亿年前生命的组成分子形成的地方,譬如:人体血液中所含可以防止贫血的铁质,就是在星球上形成的。
如果我能带托比一起上太空我会更高兴,说不定他们会同意,因为他们有时会把动物带到太空做实验,所以如果我能想出一个可以利用老鼠,又不会伤害它的实验,我就可以让他们同意我带托比同行。
就算他们不让我带托比,我也还是要去,因为这是“美梦成真”。
83
第二天到学校,我告诉雪伦,父亲禁止我再继续做侦探,这意味这本书到此宣告结束了。我把我已经写好的文章给她看,包括宇宙的平面图和街道地图和质数。她说不要紧。她说这本书写得很好,我应该为自己能写出一本书而感到骄傲,虽然它很短,但是文学史上也有一些写得很短但是写得很好的书,像康拉德所写的《黑暗之心》。
但我说这不是一本完整的书,因为它没有一个完整的结局,因为我还没有查出是谁杀了威灵顿,所以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她说这就像现实生活,并非所有的谋杀案都能解开谜底,也并非所有的凶手都被绳之以法,例如开膛手杰克。
我说我不喜欢凶手逍遥法外,我说我不喜欢那个杀害威灵顿的人可能就住在附近,而我晚上出去散步时有可能会遇见他。这是有可能的,因为犯下凶案的人通常是被害者的熟人。
然后我说:“父亲说我不可以在家里提起席先生的名字,说他是坏人,也许他就是杀威灵顿的人。”
她说:“说不定只是你父亲不太喜欢席先生。”
我问:“为什么?”
她说:“我不知道,克里斯多弗,我不知道,因为我不认识席先生。”
我说:“席先生以前和席太太结婚,后来离开她了,就好像离婚那样。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离婚。”
雪伦说:“席太太是你们的朋友,不是吗?你和你父亲的朋友。所以,说不定你父亲是因为席先生离开席太太而讨厌他,因为席先生对你们的朋友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说:“可是父亲又说席太太也不再是我们家的朋友了。”
雪伦说:“我很抱歉,克里斯多弗,我但愿能替你解答所有的问题,可惜我不能。”
这时放学的钟声响了。
第二天我在上学途中一连看到四部黄车,使这一天变成凶日,所以我不吃午餐,而且我一整天都躲在房间角落读我的A级数学课本。
第三天也一样,我在上学途中一连看到四部黄车,所以那天也是凶日,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整个下午我都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把头顶着墙角呻吟,这样会让我感觉平静与安全。第四天的上学途中我一直紧闭双眼,直到下车为止,因为我一连遇到两个凶日,所以这样做是许可的。
《深夜小狗神秘习题》>>第十一章
但这不是这本书的终结,因为五天后我一连看到五部红车,那天算是上吉日,我知道会有不寻常的事要发生。学校内没有发生不寻常的事,所以我知道放学后一定会有。当我回家后,我走到我们那条街底的商店,用我口袋里的钱买了一些长条水果糖和一条牛奶糖。
我买好长条水果糖和牛奶糖后转身看见亚太太,就是那位住在三十九号的老太太,她也在商店里,但她没有穿牛仔裤了,她像一般的老太太一样穿洋装,她身上有炒菜的味道。
她说:“你那天怎么啦?”
我说:“哪天?”
她说:“我出来时你已经走了,我只好一个人把饼干吃了。”
我说:“我走了。”
她说:“我想也是。”
我说:“我以为你去打电话叫警察。”
她说:“我为什么要叫警察?”
我说:“因为我在探听别人的事,父亲说我不应该调查谁杀了威灵顿,警察也警告我,假如我再惹麻烦,这个警告会更加重我的罪。”
这时柜台后面那位印度妇女对亚太太说:“你要什么吗?”亚太太说她要一品脱牛奶和一盒雅法蛋糕,我于是离开商店。
我走出商店,看见亚太太的腊肠狗坐在人行道上,它身上穿着苏格兰格子布外套,亚太太把绑在它身上的皮带拴在门边的排水管上。我一向喜欢狗,所以我弯腰和她的狗说哈啰。它舔我的手,它的舌头粗粗的、湿湿的,它喜欢我裤子的味道,一直闻我。
不久亚太太出来了,说:“它叫艾佛。”
我没作声。
亚太太说:“你很害羞,是吧,克里斯多弗?”
我说:“我不可以和你说话。”
她说:“别担心,我不会告诉警察,我也不会告诉你父亲,因为聊天不是什么坏事,聊天是友善的行为,不是吗?”
我说:“我不能聊天。”
她说:“你喜欢计算机吗?”
我说:“是的,我喜欢计算机,我的房间有一台计算机。”
她说:“我知道,我有时从窗外看过去,可以看见你坐在房间内打计算机。”
说着,她从排水管上松开艾佛的皮带。
我不想说话,因为我不想惹麻烦。
然后我想到今天是上吉日,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生任何特殊的事,说不定和亚太太谈话就是一件特殊的事。我想到或许不用等我开口,她便会告诉我一些有关威灵顿或席先生的事,这样就不算违背我的诺言了。
因此我说:“我喜欢数学,也喜欢照顾托比,我喜欢外层空间,还喜欢独自一个人。”
她说:“我想你的数学一定很棒,是吧?”
我说:“是啊,我下个月要参加A级数学鉴定考试,我会拿到A等成绩。”
亚太太说:“真的?A级数学鉴定考试?”
我回答:“是的,我不会说谎。”
她说:“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怕我没听清楚,我有时会有一点重听。”
我说:“我记得,你曾告诉过我。”然后我又接着说:“我是我们学校第一个参加A级数学鉴定考试的,因为那是一所特殊教育学校。”
她说:“你很棒,我希望你能拿到A。”
我说:“我会的。”
她又说:“我另外还知道一件事,就是你最喜欢的颜色不是黄色。”
我说:“不是,而且也不是棕色,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红色和金属的颜色。”
这时艾佛拉了一地便便,亚太太手上套着塑料袋将狗便便捡起来后,又将塑料袋翻转过来打了个结,这样狗便便就被封在里面了,她的手也不会碰到便便。
后来我做了一些推论,我推论父亲只是让我针对五件事做承诺,这五件事是:
一、不可以在家提到席先生的名字。
二、不可以追问席太太谁杀了那条狗。
三、不可以追问任何人谁杀了那条狗。
四、不可以踏入别人家的花园。
五、停止这个无聊的侦探游戏。
但是打听有关席先生的事并不在这几个承诺之内,何况当侦探本来就必须冒险,今天又是个上吉日,这表示今天是个冒险的好日子,因此我说:“你认识席先生吗?”听起来像是聊天的话。
亚太太说:“不算认识。不,我的意思是,我认识他的程度只限于打招呼和在路上说两句话,但我对他的了解不多,我想他是在银行上班,城里的国民惠斯敏银行。”
我说:“父亲说他是坏人,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吗?席先生是坏人吗?”
亚太太说:“你为什么要打听席先生的事,克里斯多弗?”
我没作声,因为我不能调查威灵顿遇害的事,但那又是我打听席先生的主要原因。
这时亚太太说了:“和威灵顿有关吗?”
我点头,这样就不算在调查了。
亚太太没说话,她走到公园大门边一根柱子上的一个红色小箱子,将艾佛的便便丢进箱子里。一个棕色的东西装在一个红色的东西里面,这使我的脑子生起怪怪的感觉,所以我不敢看。然后她走向我。
她用力吸一口气,说:“或许最好不要谈论这些事,克里斯多弗。”
我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她顿了一下,决定换另外一句话:“因为也许你的父亲是对的,你不应该到处去打听这件事。”
我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他显然会难过。”
我说:“为什么他会难过?”
她又深深吸一口气,说:“因为……因为我想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很不喜欢席先生。”
我问她:“因为席先生杀死我母亲吗?”
亚太太说:“杀死她?”
我说:“是,他杀了母亲吗?”
亚太太说:“不不,他当然没有杀你母亲。”
我说:“但是他给过她压力,所以她才会死于心脏病吗?”
亚太太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克里斯多弗。”
我说:“还是他伤害她,结果害她住进医院?”
亚太太说:“她住进医院吗?”
我说:“是的,起初没有很严重,但她后来在医院得了心脏病。”
亚太太说:“喔,我的天。”
我说:“然后她就死了。”
亚太太又说了一遍:“喔,我的天。”接着又说:“喔,克里斯多弗,我实在非常非常抱歉,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然后我问她:“为什么你说‘我想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很不喜欢席先生’?”
亚太太一手掩住她的嘴,说:“唉,呀呀呀。”但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于是我再问一遍,因为在跟谋杀案有关的神秘侦探小说中,如果有人不想回答问题,那多半是因为他们企图保守秘密,或企图保护某个人不使他卷入麻烦,这意味这些问题的答案正是全案中最关键所在,所以做侦探的必须对这个人施加压力。
但亚太太仍然不回答,相反的,她反问我问题。她说:“这么说你不知道?”
我说:“知道什么?”
她回答:“克里斯多弗,我也许不该告诉你这些。”又说:“或许我们应该一起到公园散散步,这里不是谈这种事的地方。”
我听了紧张起来,我并不了解亚太太,我只知道她是个老太太和她喜欢狗,但她毕竟是个陌生人,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自己单独进入公园,因为公园是个危险的地方,常有人躲在公园一隅的公厕后面注射毒品。我想回家了,我想回到我的房间喂托比吃饭和做数学习题。
但另一方面我也很兴奋,因为我认为她会告诉我一些秘密,也许是有关谁杀了威灵顿的秘密,或者有关席先生的秘密。假如她真的告诉我秘密,或许我就能搜集到更多对他不利的证据,不然就是将他排除在我的调查名单之外。
因此,基于这天是上吉日的缘故,我决定排除我内心的恐惧,和亚太太一起到公园散步。
当我们进入公园后,亚太太停下脚步说:“我现在要对你说的这些话,你必须保证不告诉你父亲是我说的。”
我问:“为什么?”
她说:“我本来是不应该说的,可是如果我不说清楚,你一定会不断的猜测,甚至跑去问你父亲。我就是不希望你去问他,因为我不希望你惹他伤心,所以我要讲明为什么我要说这些话。但在我说明之前,你必须先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这些话是我告诉你的。”
我问:“为什么?”
她说:“克里斯多弗,拜托,相信我。”
我说:“我答应。”因为如果亚太太告诉我谁杀了威灵顿,或告诉我席先生确实杀了母亲,我还是可以向警察报案,因为如果有人犯罪而你知道真相,你是可以打破承诺的。
亚太太说:“你母亲在去世之前,和席先生是好朋友。”
我说:“我知道。”
她说:“不,克里斯多弗,我不认为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他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想了一下,说:“你是说他们做过性的那件事?”
亚太太说:“是的,克里斯多弗,我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她沉默了大约三十秒。
她又接着说:“克里斯多弗,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说令你难过的话,但我想解释为什么我要说这些话,因为我以为你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你父亲认为席先生是坏人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他不希望你对人提起席先生的原因,因为这会勾起他不愉快的回忆。”
我说:“这就是席先生离开席太太的原因吗,因为他和席太太结婚,却又和别人做性的那件事吗?”
亚太太说:“是的,我想是。”
然后她又说:“我很抱歉,克里斯多弗,真的很抱歉。”
我说:“我想我该走了。”
她说:“你没事吧,克里斯多弗?”
我说:“我怕和你一起在公园里,因为你是陌生人。”
她说:“我不是陌生人,克里斯多弗,我是朋友。”
我说:“我要回家了。”
她说:“假如你想谈这件事,随时可以来找我,你只要过来我家敲门。”
我说:“好的。”
她说:“克里斯多弗?”
我说:“什么事?”
她说:“你不会告诉你父亲我们的谈话吧?”
我说:“不会,我答应你了。”
她说:“你回去吧,要随时记住我的话。”
于是我回家了。
《深夜小狗神秘习题》>>第十二章
贾先生说我喜欢数学是因为它带给我安全感。他说我喜欢数学是因为它意味着解决问题。这些问题是困难而有趣的,最后总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他认为数学不像现实生活,因为现实生活中最后没有明确的答案,我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因为他是这样说的。
但这是由于贾先生不了解数字的缘故。
有一则著名的故事叫“三门问题”(The Monty Hall Problem),我把它收录在这本书内,因为它可以诠释我的看法。
美国有一份《大观杂志》(Parade)曾经开了一个专栏叫“玛丽莲答客问”(Ask Marilyn),由玛丽莲·沙文特(Marilyn vos Savant)执笔,杂志上说她是“吉尼斯世界纪录名人堂”中智商最高的人,她在专栏中回答读者投书的数学问题。一九九○年九月,马里兰州哥伦比亚地区的读者克雷格·惠特克(Craig F. Whitaker)投书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不过我不是直接引述,我把它简化了,便于大家了解):
你参加一项电视游戏节目,这个节目提供的奖品是一部汽车。节目主持人先给你看三扇门,说其中一扇门里面是一部汽车,另外两扇门里面是山羊。他要你挑选一扇门。你选了,但是门没打开。主持人打开你未挑选的两扇门中的一扇,里面是一头山羊(因为他知道门后面是什么),然后他说在那扇门打开之前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以改变主意,你可以得到一部汽车,否则就是一头山羊。这时他问你要不要改变主意换另外一扇没有打开的门。请问你该怎么办?
玛丽莲回答说,你应该改变主意,换选最后一扇门,因为选中汽车的机率是三分之二。
但是你如果凭直觉,你会以为机率是一半一半,因为你会认为门后有汽车的机率是百分之五十。
尽管玛丽莲非常审慎的加以解说,许多人还是投书到杂志社说她错了。她接到的投书中有百分之九十二说她是错的,其中不乏许多数学家和科学家。他们是这样说的:
本人对一般大众缺乏数学理解力深表关切,请坦承你的错误以正视听。
乔治梅森大学 罗伯·沙克斯博士
这个国家的数学文盲够多了,我们不需要世界智商最高的人来广为宣传。丢脸死了!
佛罗里达大学 史考特·史密斯博士
至少有三位数学家出面纠正了,你居然还不能正视你的错误,真令人震惊。
狄金森州立大学 肯特·福特
相信你一定会接到许多高中生和大学生的投书,奉劝你保留几个地址,或许将来还能在你的专栏中派上用场。
乔治亚州立大学 W·罗伯·史密斯博士
你大错特错……要多少愤怒的数学家才能使你改变心意?
乔治城大学 E·雷·玻伯博士
如果连这些博士都错了,那么这个国家的麻烦就大了。
美国陆军研究中心 艾佛瑞·哈曼博士
然而玛丽莲·沙文特是对的,这里有两个方法证明。
首先,你可以用数学的方法这样做:
以X,Y,Z来代表这三扇门
以Cx代表汽车就在X门里面(以下类推)
以Hx代表主持人打开X门后的结果(以下类推)
假设你选择X门,那么你改变主意后得到汽车的可能性(以P来代表)可以由下列公式推算:
P(Hz^Cy)+P(Hy^Cz)
=P(Cy)·P(Hz|Cy)+P(Cz)·P(Hy\Cz)
=(1/3·1)+(1/3·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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