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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妮】封印之书

_18 郭妮 (当代)
眼看林诗琪就要拿着镜子冲出后台,夏雨溪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住下拽。
“你干什么!快放手!我要用他照所有的人!!”林诗琪像是完全失去了心智,不顾一切地大喊着要冲出去。
夏雨溪使劲浑身力气,拚命阻拦她,不断地劝阻:“不!诗琪!你快住手!镜子已经不可以再使用了!”
“那,就不要怪我了……”林诗琪说着,将镜子缓缓偏移过来,对准了夏雨溪!
“住手!快点躲开!夏雨溪!!”岩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惊惧地拚命朝这边跑过来。
但是太迟了。
一道闪亮的光线耀白了夏雨溪的双眼,她感觉有一股电流迅速穿过自己的身体,知道心脏!
扑通,扑通。
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身体突然变得好轻好轻,像一片飘飞的棉絮,眼前只有白花花的影子晃来晃去……
我要死了吗?
影子 Shadow
哗啦。
一大片雾气在朦朦胧胧的眼前展开,在那白茫茫的雾气中,一扇者朴的门,正向夏雨溪开门扉。门的对面,却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如同吞噬一切的沼泽。
心一刻比一刻跳得更沉重,夏雨溪站在那扇门前。
这时,和上次看到的一样,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从门边闪现,正默默无声地等待着她。
“好吧,如你所愿,我还是被困进来了。”夏雨溪唇角无奈地勾起一抹惨笑,然后伸手去触碰门那边不祥的黑暗。
“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这里不属于你!”
那道影子却厉声地制止住她,面从那扇门,好像瞬间膨胀出无形的结界,把夏雨溪的身体往外推搡。
“唉?不属于我?为什么?书上不是说……当镜子变黑时,少女会死去吗?”
那道白色身影的话大大出乎了夏雨溪的意料,她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追问。
“没错,不过书上有说死的人一定会是你吗?”白色身影轻轻一笑,扬起手来指向夏雨溪身后。
她顺势旋转过身去,待看清身后的情景时,瞳孔倏然瞪大!
就是在自己刚走来的原路上,林诗琪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但和自己不同,她的两手无力低垂,两眼空洞无欣,木枘地向前走着、走着,像是被什么声音所召唤着。
“诗琪!诗琪你什么也来了!你不能过来!”
夏雨溪慌忙伸手去拉林诗琪,可是她的手却直接从林诗琪的手臂穿透了过去!
“回去吧,镜之门的世界已经不属于你了,好才是要被困进来的人。”白色身影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会是诗琪?!”
“你还不明白吗?谁使用了镜子,让镜子变成了黑色,进就会被吸入镜之门的世界,永远也出不去。而这个少女,正是林诗琪,不是你……”
“可是一切都是由我开始的!诗琪她只是被卷入!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看着夏雨溪认真辩驳的样子,白色身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说什么都没用了,《封印之书》上的箴言是无法抗拒的。命运,只会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下去……”
这时,林诗琪已经走到了门前,很快被那边的白光吞噬掉了。
“诗琪——!”
夏雨溪不顾一切地向门那边扑过去,却又被那道白色身影挡在了外面,他想了想,意味深长地对她说道。
“回去吧,看看那本书,它会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
仿佛从万丈云霄堕落了下去,林诗琪的影子离自己愈来愈远了。
夏雨溪绝望地向那个曾经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好朋友身影伸出手臂。
“诗琪——!”
一声尖叫,夏雨溪猛地惊醒,把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
“夏雨溪醒了!”
她仰面朝天,看着上空无数黑压压的人脸,从四方八面传来的呼喊声让她脑袋隐隐作痛。
“可是林诗琪还没醒!”
这时,从她旁边一侧,传来了另几道焦灼的叫声。她压抑着突突暴跳的头痛偏过头去,看向自己的旁边……
有更多的老师,摒住呼吸围成一圈,仿佛在静静地守候着什么。
刚才在幻境中看到的情景倏然在脑海中闪过,夏雨溪努力挣扎起来跑过去,拨开人群。
“诗琪!“
果然,林诗琪正静静地躺着。她的脸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躺在那儿,呼吸逐渐微弱,如同正走向永眠深渊的睡美人。
夏雨溪难以置信地伸手去碰她,却突然从林诗琪的胸前,飞起了一只萤光碟。冰蓝色的翅膀冷冷扇动,在空中划下一道闪光的轨迹。
夏雨溪下意识地去抓住它,可是,眼看着那抹冰蓝色湮没在自己的指缝间,再摊开手掌时,却只发现了一痕淡淡的水滴。
医院里的空气总是静静的,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气息。可是现在,走廊里却回荡起杂乱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
“诗琪!诗琪!你不能睡过去!你睁开眼睛啊!”
夏雨溪跟着病床后面,跌跌撞撞地跑着,从早已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呼喊。
“病人现在需要推进重点监护室急救,随同人员请在休息区等候!”
一个护士停下脚步,对夏雨溪做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
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夏雨溪呆呆地放缓脚步,失魂落魄,脑海中慢慢回想起来医院之前……
跑过爬满常青藤的走廊,夏雨溪一把推开图书馆的大门。巨大声响惊醒了在图书馆里三三两两地翻阅着图书的学生,纷纷转过头来看着突然闯入的她。
夏雨溪抱紧一本羊皮封面的古书,急促地喘息着,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直直地步闯入,眼睛在四周不停在寻找。
在哪里?
在哪里?
那个借给我《封印之书》的神秘紫眸少女,到哪里去了?!还在那只猫和那只狗呢?
唐突的闯入者吸引了图书管理员的目光,他疑惑地走了过来“这位同学,你在做什么?要借书么?”
夏雨溪死死抱紧怀中的书“我,我是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
“找……”
话到嘴边,夏雨溪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紫眸少女的名字。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但话仍说得结结巴巴“我想找一个图书馆理员,她、她是个女孩子,眼睛是紫色的,大概这么高,有着很长的蜜色鬈发……”
管理员的眉头却愈皱愈紧,摇了摇头“对不起,这里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
夏雨溪难以至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自己在图书馆里见过她两之,而且还从她手中借出了这本《封印之书》!
“不,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前几天晚上我还在这里见过她的!她还随身带着一只猫和一只狗。”
“没有。这里的管理员从来都只有我一个。”管理员摇着头,又补充道,“而且图书馆晚上是不开门的。”
……
回忆到这里,夏雨溪的手脚和心底,全都变成一片冰凉,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可以帮助她。
到底……
该什么办?
我不能让诗琪因为我的错误而代我死去!
如果一定得牺牲什么才能换回她……
我情愿是我自己!
我情愿付出我的一切!
包括生命!
“公主殿下就来探望你的骑士吗?”
正当夏雨溪愁眉紧锁的关头,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抬起头向声音响起那个病房看去——头裹着绷带的岩晴,正坐在病床上,向自己微笑着打招呼。
原来岩晴也被送到了这个医院。
“小姐,你到底要走神走到那里去?难道你不是来看我的吗?心好痛……”
“你!”这明显的戏谑口吻,激得夏雨溪的脸腾地绯红,两三步冲进岩晴的病房,“你不要太过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斗嘴!没有!”
她气恼地揪住岩晴的衣领,左右摇晃。
“啊——”
谁知岩晴赶紧捂住伤口,眉毛紧紧地皱在一卮。
夏雨溪一惊,赶忙放开手。对啊,自己怎么忘了,岩晴为了救自己,脑袋上被舞台灯砸伤了啊。
一想到那个时候,鲜血从岩晴的额角流淌下来的样子,她的心就沉沉地一痛,低下头来“岩晴,对不起。……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没什么,我以前不是发过誓吗?”岩晴也收敛了表情,轻轻地把手按在她的肩膀,像是想把自己的温度和勇气一点一点地传递给她“雨溪公主,就由我岩晴骑士来保护。什么样?这次我兑现承诺了吧?”
笑容像朵转瞬即逝的花,从夏雨溪的嘴角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她的眼睛还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岩晴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个“V”,然后按着夏雨溪的嘴角,轻轻提上去“好不容易才把你逗笑的,不要再哭着脸了,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呢。”
夏雨溪不自觉地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指尖揉着雪白的床单角“这种时候,你叫我怎样笑得出来?”
“芭蕾舞比赛,你赢了吧?”
“我是赢了,可是!诗琪却!诗琪却代替我……”
把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岩晴,一想到生死未卜的林诗琪,夏雨溪的眼中,又慢慢地蓄满泪水。
“雨溪,不要伤心,这于是你的错,何况,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再看看那本书呢?也许还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不可能的……”
夏雨溪轻轻地从岩晴中抽出手,摇摇头,“不管怎么反抗,《封印之书》上写出的命运,已经不可以扭转了……我这个笨蛋,自以为拥有它就能得到一切,洋洋得意地滥用魔力,可现在,却什么都失去了……!”
“不对!”
岩晴将夏雨溪冰冷的手握在掌心“不对!你并没有什么都失去!至少……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为了保护你……不怕被卷进你的命运!”
不怕……
被卷进我的命运吗……
夏雨溪的心怦怦跳动,每跳一下,都像是在催促她赶快做出决定。
在岩晴的坚持下,夏雨溪带着他离开医院,找到教室课桌里的那本《封印之书》。
缓缓翻到最后一页。
果然,在那一页上,金色的墨水烫出了闪烁着不同以往光泽的字迹,熠熠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心房。
女孩啊
请你细细品读书的末尾
最后一页的光华
是克莉奥为你许下的祝福
命运的轮盘
已经拖下黑暗的轨迹
死去的灵魂
只有在太阳再次升起前
祭献最珍贵的情感赢得救赎
忘记了爱人的心啊
才能抹去一切
这是什么意思?
夏雨溪仿佛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岩晴在一边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解答道“应该是用真挚的感情可以换回对女孩救赎的意思吧……”
“珍贵的感情……”夏雨溪懊恼地抱着了头,滥用魔镜换来的人心,她怎么还会得到珍贵的感情。这样的她,还会有人愿意为之献上真心吗?
“笨蛋。”岩晴在她身边无声地笑了,“你忘记了吗?还有我啊。”
“……!”他这句话,虽然简单,却像一根鼓槌,沉重地敲击在夏雨溪的心上。她难以置信劣地凝望着岩晴,不敢把心中的猜想说出来。
难道……
岩晴的意思是……
可是……我……
怎么能把岩晴卷进我的命运呢?
如果岩晴因为我再遭不幸,那么这辈子我恐怕都不能原谅自己!
但这已经是书的最后一页!如果不作出牺牲,诗琪恐怕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剧烈的挣扎几乎要把夏雨溪整个人都撕裂了!
不能不救诗琪,可是我再也不能让岩晴因为我陷入危险了啊!不能!
我究竟该如何选择?
蛋糕 Cake
不知道是怎样和岩晴分别,又回到家里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雨溪还是完全想不到头绪。也许再过一分钟,诗琪就会在医院这样安静地枯死过去。想到这里,夏雨溪只觉得心头更加害怕起来。
啪。
一颗小石子敲到自己的窗户上,夏雨溪没有在意,接着“啪”,又有一颗打在上面。
夏雨溪推开窗户,蒙眬的月光下,岩晴就像是披了一层银霜的骑士,仰着头,对着夏雨溪伸出手∶
“我的公主,愿意与你忠实的骑士一起赴宴么?”
夜风微凉,轻轻抚起他飞扬的发丝,露出深邃的眼睛,闪着迷濛的光。
像是被那样的目光吸引住了,夏雨溪脑海中一片空白地点了点头。
顶着如水的夜色,岩晴带着夏雨溪走到学校,穿过黑漆漆的长长走廊,推开了一扇虚掩的木门。
夏雨溪刚探头进去,白色的灯就亮了,岩晴站在门边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雨溪疑惑地打量着四周,灶台、炉具、冰箱……这不是料理教室么?
看出夏雨溪心中的疑虑,岩晴戴上了放在桌边的高筒厨师帽,系上了围裙,拿着一包白色的面粉“啪”地放到夏雨溪面前,笑意盈盈“我们来做蛋糕吧?”
碰!
好像一只篮球砸到了自己的头上,夏雨溪无语地看着满脸兴致勃勃的岩晴。
做蛋糕?!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家伙还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可是……他的目光,却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好吧……”在岩晴的目光攻击下,夏雨溪很多就低下头妥协,“不过,你知道怎么做蛋糕吗?”
……摇头。
夏雨溪站在自己的台子前,斜眼瞪了下一脸坏笑的岩晴,无力地问“喂,你不会做蛋糕,还请我来‵赴宴'?”
“就是因为不会做,才抓你来帮忙的啊。拜托了,雨溪公主!”岩晴笑嘻嘻地回答。
夏雨溪顺手抄起台子上的铲子狠狠敲了他一记,但很快又流利地从料理台上取下围裙来系在自己的勃子上,“去拿发酵粉啦!快点哦。”
听到“公主”的命令,岩晴像是得到嘉许一般拿到发酵粉,恭恭敬敬地献给夏雨溪。
他兴致勃勃地问“接下来干吗?”
夏雨溪手一挥,指着台子的角落“呆在旁边看着,不要妨碍我!”
说完,雨溪蛋糕师开始忙碌起来,又是打鸡蛋,又是揉面粉……岩晴便听话地呆在一旁,少有的安静。
“喂!鸡蛋!鸡蛋!”
“不是你叫我呆在旁边吗?“
“面粉不够啦!你看不见吗?!”
“看见了啊……”
“看见了为什么不去拿啊?!”
“不是你叫我呆狂旁边看的吗?我在好好地看着啊!对吧。”
“吼吼吼——!岩晴你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
这是一个嘈杂又混乱的夜晚,只是两个人心里都不忍揭开秘密,只是努力装出平常的样子,笑着,闹着,吵着……
终于,夏雨溪将所有材料揉成团,丢到了模具里,又将模具放进烤箱。最后端出来一块——
黑漆漆硬邦邦的“鸵鸟蛋”!
“这是……蛋糕?”
岩晴瞪大眼睛紧紧注视着“鸵鸟蛋”,怎样也无法将它和想像中黄澄澄香喷喷的糕点联系在一起。
“你觉得这不像蛋糕吗?!”夏雨溪得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似乎觉得满意极了,她将盘子往岩晴面前一推,“吃吧!”
岩晴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机械地伸出手……在夏雨溪期待的目光下,他屏住呼吸,慢慢地把蛋糕送入口中。
吞下去,吞下去!忍一忍就过去了!
“味道不错对不对!统统吃完吧。我没有关系!”夏雨溪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笑容满面一副看期待的样子。
喂……你没有关系,我有关系好不好……岩晴欲哭无泪地看了她一眼,但想起刚才她情绪低落的模样,又看了看此刻夏雨溪愉快的笑脸……算了,只要她能开心,鸵鸟蛋糕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他将那块不明物体塞进胃里,整张脸忍不住开始抽搐起来。
“好吃吗?”夏雨溪眨着大大的眼睛,期待地问。
岩晴忍住抽搐的嘴角,硬挤出一丝微笑“……好吃!”
但是吃下去不到一分钟,岩晴就捂住肚子委屈地叫起来“痛,痛!肚子好痛!”
“啊?”完全出乎意料的夏雨溪吃惊地张着嘴,急切地问“怎么办?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完了,我想我没救了……”
岩晴整个人几乎倒在地上,虚弱地说“我只想实现最后一个心愿……”
他的声音渐渐变低,夏雨溪急急把耳朵凑了上去,想仔细听清楚,结果一靠近,岩晴就恢复了眼底的邪气,在她脸颊上“波”亲了一下。
一秒钟……
两秒钟……
夏雨溪的脸渐渐地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活像安装了一个霓虹灯管。
料理教室里爆出一声直冲云霄的怒邑,把整个教学楼都几乎震动了。
“岩晴!!你这个超级大骗子!!”
夏雨溪暴走地想要狠狠教训岩晴,但是拳头却被他紧紧握在了手中。
岩晴注视夏雨溪的目光,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温柔,他手心传来的热度慢慢晕染上夏雨溪的脸颊。
“喂!你快放手啦!”虽然还是抱怨的口吻,但是怒气似乎以经慢慢消散了。
“公主殿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宴会才刚刚开始呢。”岩晴轻轻地笑了,简单的话语里似乎蕴含了魔力,让夏雨溪不自觉跟着点了点头。
教学楼的天台,是柯林最高的地方。
岩晴牵着夏雨溪的手,顺着弯弯曲曲的楼梯,一级一级,慢慢地爬了上去。
他们还从来没有欣赏过月光下的柯林呢! 不晓得这所两人一起生活过的学校,在夜晚空无一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夏雨溪一爬上屋顶,就马上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平昤喧闹嘈杂的学校,在此时的万里月色下,一览无遗。不管是不远处的实验楼,还是中心花园,或是是再远一点的操场,都在月光下披上一层银纱。
晚眠的鸟儿咕咕地低唱,花园里的秋虫是不知疲倦的琴师,此情此景,让夏雨溪的心情渐渐舒缓下来。
“想不到夜晚的柯林是这么美呢,”夏雨溪理了理裙边,在天台上坐了下来,双臂交叉垫在脑后,慢慢地躺下去,“连星星也比平常看到的更美丽呢。”
“因为没有任何别的建筑物嘛,这才是最真实的天空。公主殿下,喜欢这样的星光盛宴么?” 岩晴躺在她身边,星星坠入他的眼眶,流动着比任何时候都更多情的光彩。
夏雨溪看了一眼他俊美的脸庞,心又不由自主地漏跳一拍: “甚,什么星光盛宴! 还有……又没有人过生日,干吗要做蛋糕!”
“不是生日蛋糕,是圣诞蛋糕呀。”
呼。
岩晴的话音未落,夏雨溪就猛地旋过头来,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 “岩先生,我很诚恳地提醒你哦----圣诞节早就过了啦!”
“嗯,是过了。但是,我只是想纪念一下圣诞节呀。”岩晴缓缓地说道,“小溪,你还记得吗? 圣诞节是我们相遇的日子。从此,我们的生活都变得不同。”
“……雨溪,你知道为什么镜子没有改变我吗?”
“为什么?”
“因为在这之前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也许是和你一起在跳舞机上比赛的时候,也许是每次捉弄你的时候,也许是逼你朗读良民公约的时候……命运从那个圣诞节我们相遇时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所以,即使魔法消失也不会改变。因为,真心是无法因魔法而改变的不是吗?! 所以你不用担心……”
岩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击着夏雨溪的心房。似乎意识地岩晴要说什么,夏雨溪低下头沉默不语。
“放心,即使分开一千次一万次,我们还是会重逄。”岩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的语气却格外坚定。
忘记爱的人呀,才能抹去一切……
可是,想到书中最后的预言,夏雨溪快地抬起手来,拂了一下酸涩的眼眶:“如果你忘了我怎么办?!”
“不会的!”岩晴很快地回答,“来约定吧,我会和你度过未来的每一个圣诞节,今年,明年,后年,一年又一年……”
岩晴的话,又轻又缓,飘在空气中,仿佛一枚枚蒲公英的小小花絮,降落在夏雨溪的心田,埋下一个个甜蜜的愿望。
心脏好像变得不属于自己了,它那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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