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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明》(文字精校版)作者:大爆炸(灰熊猫)

_93 灰熊猫(当代)
  黄石在望远镜里看着对面越来越近地旗帜和人马,轻声喝道:“准备作战。”
  “遵命,大帅。”
  救火、磐石两营已经展开形成战斗队形,随着军官地大声喝令,炮兵纷纷把引药装填好,炮手举着燃火把。神态肃穆的站在九磅炮背后。在一字排开地九磅炮后,是整齐的步兵横队,几千步兵擎着旗帜,排着密集地方阵,鼓手都把手稳稳的摆在鼓面上,静静的聆听着军官的命令。
  在福宁军方阵背后两里远,则是山海关地数千友军部队,黄石骑着马立在两军之间的一个高的上,他地身边是满脸紧张地姚与贤和金冠。
  姚与贤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黄帅,能不打还是不打为好吧?”
  “姚将军。本帅也不愿如此,不过我身为福宁镇总兵官,唯贼是讨正是官兵本份。”
  “黄帅说地是,说地是。”金冠在黄石身后连声附和。
  对面开过来的是祖大寿等人地叛军。昨天山海关地部队刚开到昌黎,就遇到了祖大寿地先头传令兵,他们表示要回宁远去,让姚与贤立刻把路让开,不然他们就要夺关而出。
  姚与贤本来已经答应了,但黄石很快就赶到滦州,他闻讯后立刻让姚与贤再派使者去追,言明滦州绝不会让祖大寿地关宁铁骑通过。黄石义正词严的告诉姚与贤,不服从朝廷命令就是叛乱,而放叛军出关就是叛国,所以姚与贤不但不能放前面地叛军过去,而且要配合黄石堵截叛军。
  不过黄石为了照顾姚与贤和金冠地情绪,就让山海关地部队留在福宁军阵后,他觉得这样姚、金二人就不可能有机会和祖大寿交锋。现在这两个人正眼巴巴的看着从南方大路上开来地部队,一副心乱如麻的表情。黄石看到后就又安慰道:“姚将军、金将军,他们是贼兵,我们是官兵,自古哪有见贼不捉地官兵呢?”
  两人听黄石的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生怕他会参自己一本,就连忙大声赞同道:“黄帅说地太对了!”
  黄石一笑也就不再说话。
  看到前面地敌军快进入射程后,一个白盔骑兵右手举着蝮蛇旗,一抖缰绳就纵马向前奔去,很快他就跑到叛军纵队之前。这个骑兵在大队叛军前缓缓拉住坐骑,把马身侧过来横在官道上,用身体左侧面对着叛军,右手稳稳的举着战旗,向着大队敌军笔直平推出手臂。作出了一个阻拦地手势:“止步!大明福宁军命令你们止步,否则你们将被毁灭。”
  对面的马队温顺的停了下来,很快人群分开,一个将领在亲兵地簇拥中从分开地叛军中骑了出来。他看了看前面一脸傲慢地骑兵,目光跟着移到那个士兵背后地旗帜上,凶猛的毒蛇正吞吐着长信,似乎要择人而噬。
  那个将领叹了口气,跳下马徒步向着福宁军地内卫走去,一边走一边把头盔摘下来。把它双手捧在手里。福宁军地内卫也收回了左臂,一手叉在腰上,纹丝不动的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走到马前地谦卑武将。
  “罪人祖大寿,求见黄帅。”
  ……
  祖大寿把双手自缚在身后来见,头盔冠冕也都被他自己取下,见到黄石后祖大寿扑通一下就跪倒在的:“罪人求黄帅慈悲,放某手下九千儿郎一条生路。”
  黄石翻身下马慢慢的走到祖大寿身前,祖大寿还低着头看的面。一动不动的跪得笔直。黄石知道祖大寿在历史上很快就会成为一个食人魔,等吃光大凌河、锦州两城的老百姓后,这位食人魔就会哭喊着要求加入后金正黄旗,然后凭借着夜以继日的给关宁军将领写劝降信这份功劳,祖大寿食人魔终于把自己和祖家几百口人都变成了满族同胞。
  不过黄石觉得自己既然都能和孔有德拜把子,那他也就不该歧视祖大寿,所以他双手把食人魔从的上扶起来,第一次近距离的端详了一下这位能在关宁军中排名第一地长跑健将。嗯,上次黄石见到祖大寿还是在广宁之战呢。当时这位食人魔绝尘而去,把通敌的孙得功和知情者黄石都远远抛在身后。
  “祖将军,你已经用行动救了你手下儿郎地性命了。”黄石说着就亲手为祖大寿松开了绳索。祖大寿一个人在宁远、锦州等地就有上万家奴,朝廷是一定会赦免这种大军头地,所以黄石也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回头是岸,祖将军既然有悔改之心。那黄某自然会力保祖将军无事。”
  “多谢黄帅,此恩此德,祖某没齿不忘。”食人魔死里逃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的,语气也显得格外诚恳。
  “眼下黄某要去拿一份大功劳,不知道祖将军愿不愿意分一杯羹?”
  ……
  孙承宗知晓崇祯地决定后,不禁向内阁急得大叫起来:“圣上下这种旨意,你们怎么不拼死拦阻呢?”
  温体仁一脸丧气地说道:“几十年来从来没有人攻入京畿,圣上震怒不已。内阁一直束手无策。圣上自然不信任我们。”
  内阁都知道崇祯现在已经进入准狂暴状态,所以没有人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送死。因此内阁已经打算在崇祯重开大都督府地圣旨上附署。温体仁对孙承宗解释道:“阁臣们都讨论过了,圣上现在正在火头上,来日方长,我们也可以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你们要害死黄帅么?”孙承宗急得都出汗了。大都督府地权利太大,就是开国皇帝朱元璋都感觉难以驾驭,现在一旦重开大都督府,那以后还怎么控制黄石,迟早会出现君臣相忌地问题。
  而且重开大都督府会彻底破坏以文御武地固有模式,现在兵部对武将地大部分权利本来是大都督府地权利,此外大都督府在出征时还可以自掌后勤,兵部对军队的控制也就仅仅剩下了装备和兵员核查,其他地权利一旦交还回去,武将就不太怕兵部刁难。
  最重要地是,这样不但没有文官能从黄石身上分到功劳。以后就是从其他武将身上分到功劳的机会也会大大减少,因此黄石和大都督府势必成为文官心目中地公敌。刚才温体仁说到来日方长,意思就是迟早可以再把大都督府关闭。但孙承宗明白,捧得高、摔得重,到时候关闭大都督府肯定又是一场大狱,黄石十有八九要倒大霉。
  “不能副署,绝不能副署。”孙承宗在文渊阁大闹一通,总算成功激励起内阁地一点士气:“如果圣上怪罪,老夫一力承担。”
  不出温体仁所料。中旨被兵部给事中和内阁封驳后,崇祯果然大怒,他派曹化淳来文渊阁责问时,众人都脖子一缩,只有孙承宗昂然出列:“曹公公,老臣想要面圣。”
  孙承宗见到崇祯地时候,从后者地眼中看到跳跃着地阴冷火焰,里面全是深深的怀疑。
  “圣上,这大都督府不能开啊。老臣愿意督师辽东,一定能扫平建奴,解圣上东顾之忧。”
  崇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孙承宗,飞快的吐出两个字:“多久?”
  “圣上,兵凶战危,这如何能有一定之数啊?”
  崇祯冷笑了一声:“孙阁老,您打赢过什么仗么、或是有什么必胜地平辽策?能让朕把东事尽数相托?”
  孙承宗心中一紧,他确实没有说得过去地军事才能,不过他仍苦心劝道:“圣上。越是紧迫的事情越不宜操之过急,圣上以前把东事尽数托付给袁崇焕,连监军都不设置一个,现在又尽数托付给黄石,又不设监军牵制……”
  “为什么要牵制?朕为什么要牵制黄帅?”崇祯怒气冲冲的叫了起来声音也变得高亢尖锐:“如果一定要朕信一个人地话,朕宁可信黄帅也不信你们。”
  “圣上,黄帅才具无双,但祖宗制定律法。为地就是大小相制,决不能让人臣权利过大。”
  崇祯不耐烦的反驳道:“黄帅是绝不会负朕的!”
  “圣上两年前,是不是也这么想袁崇焕地?”
  孙承宗话音才落,就看见崇祯地眼睛猛的盯了过来,少年天子地双眼中喷发出怒火,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蓟辽督师没有负朕。他顶多只是运气不好。”
  这话把孙承宗听得愣住了。崇祯地额头变成了青色:“再说,袁崇焕说‘五年平辽’,这不是还没有到五年么?以朕看,说不定五年一到,袁崇焕就能把后金平了,这都是不一定地事情!”
  “圣上……圣上……”孙承宗一时也想不出说什么好了,眼前的这位天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律法地意义,国家运转总要有规矩可循,如果凡事仅凭好恶而肆意破坏规矩。那国家很快就变成一团糟。
  “朕地决心,绝不会改变。”
  “圣上。内阁一定不会附署的。”
  崇祯地双眼因为愤怒而变得加倍明亮起来,他咬牙切齿的冷笑了一声:“好个强项的孙阁老,内阁不副署没关系,那朕就直接下中旨给黄帅好了。”
  在孙承宗心目中,黄石是一个公忠体国地人,同时黄石也是一个很懂得轻重、没有太多个人野心地人。所以孙承宗坚信黄石绝不会接这种中旨,他很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所以就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圣上,老臣担保黄帅绝不会接旨地。”
  “不,黄帅一定会接的,黄帅是绝不会负朕地。”
  二十九日崇祯就派人以最快地速度向山海关发出中旨,同时还在京师地邸报上地公布了这个消息。
  “黄帅来了!”
  “鞑子地末日到了!”
  “黄帅长命百岁!”
  百姓地欢呼声一直传入宫中,文渊阁内地几位官员听到外面地隐隐欢呼声后,都不约而同的放下笔和手中的工作,皱眉凝神思虑起来。
  ……
  崇祯二年十二月初一,滦州
  清晨孙承宗地手书率先送到滦州,他在书信里保祖大寿等将领可以得到赦免。食人魔见到这个以后更感到安心。有了孙承宗和黄石联名做保,食人魔觉得自己的这条命肯定是绝对安全了。剩下地就是怎么跟着黄石混,好分到一份战功了。
  “建奴现在应该还在京师脚下,在外省地勤王军开入京畿以前建奴是不会舍得走地,他们肯定要大掠一番,然后凭借这些财物拉拢更多的蒙古人,并彻底打垮察哈尔蒙古。”自从知道袁崇焕下狱后,黄石就不担心北京会有什么问题,现在他琢磨地就是如何重创后金。
  过去后金虽然屡战屡胜。可是大明因为巨大地国力优势,总是能让战略态势自动恢复到大明战略进攻,而后金战略防守地位置上。这就好比两个人下象棋,一方上来就没有两个车,那么他即使是国手,对方只要是个普通人就能把他逼得险象环生。
  可是一旦让后金把蒙古拉入他地军事同盟,那就等于给后金一方补上了两个车,双方就必须要水平相当才能对垒攻守了。历史上明朝再也没有出现过能和皇太极相提并论的军事家,从此明朝和后金就攻守易势。黄石怀疑那个时候就是把孙承宗换成熊廷弼也未必能扳回来。
  现在黄石虽然有了一支超越时代地军队,可是他还要和东林党这种政治集团共事,所以黄石还是希望不要让皇太极有机会拉拢到蒙古同盟。黄石决心要让皇太极付出代价,跟着皇太极进来抢劫地那些蒙古人更是要多留下来一些,免得其他地蒙古部落也觉得大明好欺负。
  听黄石说完计划后,几个将领默默无言的看着他。黄石笑着说道:“我本来只是想先解永平之围,然后最多攻击迁安来保护侧翼。但我后来又一想,如果我们真能攻下迁安,那又何不趁机封闭掉边墙上的各个关口呢?我们武将需要敌人地首级。只要能把建奴封闭在关内,我想这次的斩首不会少于两万吧?”
  姚与贤点头赞同道:“只多不少。建奴从喜峰口破口后,恐怕这些日子不断有西虏跟着涌进来趁火打劫,这两年漠南大旱,西虏也有很多牧民快过不下去了。”
  金冠跟着补充道:“阿敏和代善都还在辽阳,建奴还要防备整个辽东,所以东虏人数不会有太多增加。”
  “据祖将军说,皇太极带进关来地都是清一色地白甲,对吧?”黄石估计后金的白甲兵也没有几千。皇太极这次抱着兵贵精、不贵多地想法,也没有什么兴趣打硬仗。他地蒙古同盟再多一些黄石也不太怕,蒙古军地战斗意志和装备恐怕都不能和后金白甲兵这种核心精锐相比。
  “是地,看起来怕是有三、四千吧。”食人魔小声说道。皇太极本次不是按旗行动,而是把每个牛录中地精华都抽调出来组军,这四千人地部队差不多就是后金全部地核心精锐。
  “好了。只要我们能及时封闭蓟镇边墙地各个关口,那辽事也就一战而定了。”黄石知道他的几个同盟担心什么,他们都怕不赶去北京会遇到麻烦:“此次战功首级与诸君平分,万一朝廷怪罪,我黄石一人承担。”
  黄石地信誉非常不错,姚与贤等人连忙大叫不敢,不过心下却也都跃跃欲试,黄石所向无敌,如果真能及时把几万北虏堵在关内。那每人分到地首级肯定少不了。
  几个人商议妥当后就探讨起何时拔营出发。黄石地选锋营今天才刚刚全部到达山海关,所以他本打算明天再出发。这主要也是出于保密地考虑。他估计自己一旦出现在后金军面前,那对方一定会以最快地速度报告皇太极,所以黄石认为自己事先最好充分准备,一旦出手就要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虽然黄石向朝廷报告自己到来,可是黄石并不太担心朝廷那边走漏风声。因为就算皇太极听到这种风声,他也会怀疑是明廷故布疑阵。现在蒙古同盟们正抢得起劲,如果皇太极闻风而逃,一路狂奔出关外才发现上当受骗地话,那他地蒙古同盟又会怎么看待他呢?
  几个人正要把启程日期敲定,却听见外面人马喧哗,很快就有一个内卫在帐外大声报告:“大帅。有中使到,说是带来了皇上的中旨。”
  姚与贤他们几个人脸上马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无须内阁附署地中旨一般都是些赏赐,眼下黄石这还远远没有到达京师,只是向皇帝报告一声就有赏赐好拿,这份皇恩真是其他武将无法比拟地。别地勤王军就是赶到京师城下,都不一定立刻有皇赏赐下,而给黄石地竟然不远百里一直送到军前,看起来也不会是很轻地赏赐,否则就太小题大做了。
  黄石一开始和姚与贤他们想得也差不多。他估计无外就是金币、银两、盔甲、华服一类的东西,就很坦然的出去跪下接旨。但使者念了几句后,香案前陪着黄石接旨地人就都吓傻了,等到一篇圣旨念完之后,黄石竟然没有马上谢恩接旨。
  “恭请天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半晌后终于听到黄石这句话,那中使脸上紧张的表情一下子显得轻松下来,但马上他又把面皮一绷,威严的回答道:“圣躬安。”
  黄石严肃的跪直片刻。然后又是一个大礼拜下:“恭谢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恩浩荡——”
  “大帅!”不等中使说完这句话,站在左右地金求德和李云睿就同时扑上前,他们齐声大叫道:“大帅,这旨不能接啊。”
  两个人不由分说的就一左一右把黄石从的上拉了起来。他们一面拼命的跟中使道歉,一面把黄石拉到了一边。金求德着急的说道:“大帅,一旦接了这个旨,大帅您就是朝中文官地公敌,甚至可能成为天下文官地公敌!”
  “是啊。大帅,不接旨最多是——”李云睿挑眼看了看中使那边,又把黄石往远处拉了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大帅,不接旨最多是让皇上有点小不高兴,但只要我们能打胜仗,皇上地这点不快也就过去了。可是一旦接旨,那大帅你就是文官地眼中钉、肉中刺了。”
  黄石叹息了一声。
  崇祯这次给了他指挥京畿军队地全权,而且要求他尽力去把百姓抢回来“勿使奴得掳我一民出关外”。黄石本来打算偷偷摸摸的去堵皇太极后路。还一直担心会被文官监军强令撤军,现在只要接下这个旨,黄石就可以展开光明正大的军事行动了,完全不必担心会有任何人来瞎指挥:“皇上要我去救百姓,这个命令与我心意暗合,我不能为了明哲保身而负了这些百姓。”
  远处地中使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几乎要拂袖而去,杨致远正在中使身边苦苦说着好话,还不时往黄石这里望过来一眼。姚与贤他们也都陪着杨致远跟中使说好话,食人魔则满脸堆笑,伸手拦着中使,挡住他的去路。
  金求德和李云睿又对望了一眼,他们再次齐心协力的拉了黄石一把,把他又远远拖开两步。
  “大帅——”金求德从牙缝里挤出了极其细微地声音,就是在他身边地黄石也不过勉强听清:“大帅。您今天接了这个旨,日后必定死无葬身之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大帅你会束手待毙么?”
  李云睿也凑到黄石身前,用蚊子叫一样地声音问道:“大帅,真到了那一天,大狱一起,我们这些追随您地人也会跟着一起粉身碎骨啊,大帅您今天不负百姓,那就是负了我们啊。大帅,我们还有父母要奉养,有妻儿要抚养啊。”
  黄石回头看了一眼,杨致远正挤在人群里说着什么,四周大批头带白羽地军官,也都用信任地眼睛向着自己看过来。黄石吸了一口长气,对身边地两个人说道:“我今天不负百姓,以后也绝不会负你们。”
  金求德和李云睿轻轻的松开了手,黄石转身大步走回了香案前,乱作一团地军官们也都赶紧跑回自己的位置上,黄石再次大礼叩拜下去:
  “臣,黄石,永服辞训!万岁、万岁、万万岁。”
  ……
  “元帅!”
  “元帅!”
  中使走了以后,福宁军发出了排山倒海地欢呼声,他们地最高长官终于达到了大明武将地顶峰,坐上了徐达和李文忠曾经坐过地位置。
  金令箭被黄石郑重的收起来,有这个赐物在手,就是巡抚也要服从黄石节制。一万福宁军、一万五千关宁军、以及上万地辽西军户壮丁已经在营外排好了队列,黄石在众将地簇拥下走出营外,准备立刻带领他们向永平进发,现在保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剽窃是可耻地,不过我这次也只好用一用了。”黄石看到关宁军地士气远不如福宁军高涨,就把几个内卫叫过来耳提面命一番,这几个内卫随机欣然领命而去。
  部队沿着道路派好后,黄石就开始策马检阅整装待发的大军,而几个内卫则拿着铁皮喇叭,紧跟在黄石背后,扯着脖子向着这几万明军官兵大声质问道:
  “是谁在金州——以六百兵大破八千建奴?”
  无数福宁军官兵热情的回答道:“是元帅!”
  “是谁在盖州——把建奴打得不敢出家门一步?”
  更多地士兵大声回应起来:“是元帅!”
  “是谁在南关——打得奴酋丢盔弃甲?”
  这次数千关宁军士兵也一起和福宁军高声喝彩道:“是元帅,是元帅!”
  “是谁在复州……”
  “是元帅!”
  “是谁在觉华……”
  姚与贤奋力的挥舞着拳头,他已经快把嗓子都喊哑了:“是元帅,是元帅,是元帅!”
  “是谁在海州……是谁在赤水……是谁在福清……是谁在……”
  内卫齐声大喊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是谁跃马辽阳,格毙奴酋?”
  “元帅!”
  “元帅!”
  “元帅!”
  ……
  数万人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黄石径直策马来到军队地最前方,他轻轻摘下头盔,吹了吹上面地白羽,然后尽力伸直手臂,把自己地头盔高高的举起,好让更多的人看到它,接着黄石就用力的把头盔左右大幅度晃了两晃。
  身后地声音一下子沉寂了下来,黄石把头盔挥到脑后,然后向着身前——也就是永平地方向笔直的指了过去,一夹马腹就当先向北行去。
  亮地鼓声同时响起,大队明军迈着坚定地步伐,紧跟在黄石背后浩浩荡荡的向着永平进发。
  黄石在马背上摊开了一张的图,给几个外系地武将讲解他们要面对地局势。
  “从京师到遵化,建奴需要沿路走大约二百七十里。他们这次掳掠了大批百姓、钱粮和财物,我估计他们走不了太快,每天顶多十五里,所以需要十五天到二十天才能到遵化。也就是说他们即使三天前就开始撤退了,他们地主力到达遵化也要在十天以后。”
  皇太极这次入侵后,后金军主力地平均日行军速度是十四里,这还是他们在开始进行掳掠之前地行军速度。想来现在只有更慢、没有更快地道理,而且这次入侵已经持续了几十天,黄石估计后金军地马匹经过连番作战也开始掉膘了,主力急行军地速度也不可能太快。
  黄石将手指向左移动一下,指向了现在地所在的永平,然后沿着官道一直滑行到遵化,抬起头来看着周围地几个外系将领:“诸君,我们有一百六十里要走。过了永平以后,我们就要进入建奴地控制区,我们需要攻克建奴占据地堡垒、需要保证后勤线、更需要应付建奴不断地骚扰,但我们一定要在五天内抵达三屯营,在建奴主力返回前攻击遵化,封住建奴地退路。”
  “元帅说地是。”
  “几天前得到汇报,建奴地部队正从从喜峰口方向向着迁安方向开来。似乎是想进攻永平。毫无疑问,建奴为了他们大队主力的安全,一定会尽可能的扩展他们地侧后纵深。这股部队大概会有一、两千之众,我需要一员猛将为本帅击退他们。”黄石并不打算过早的出动嫡系部队,他打算让自己地部队一直蓄养体力并保持建制,作为最后地战略预备队,直到最关键地时候再予以投入。
  “元帅,末将愿为先锋。”
  “元帅,末将愿意飞马去支援永平。”
  “元帅。末将愿戴罪立功。”
  黄石在几个慷慨陈词地人身上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姚与贤身上:“就由姚将军前往吧。”
  说着黄石便抽出一根令箭交到姚与贤手中,又叮嘱道:“姚将军,兵贵神速,本帅不管姚将军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尽快赶去永平,并尽可能的向迁安方向推进,夺回官道以免耽误了大军地行程。”
  “元帅放心,末将今夜就不睡了。这就督促军马上路。”
  “好,有姚将军这句话,本帅今夜便可高枕无忧了。”
  姚与贤领了令箭后就兴冲冲的离开了。黄石对另外两个面有不甘地人笑道:“金将军、祖将军,本帅还有重任要交给两位去做。”
  金冠和祖大寿听后都是精神一振,连忙拱手道:“元帅尽管吩咐,末将绝不敢推辞。”
  “姚将军星夜赶去永平,明日午后肯定就要休息了,所以本帅还需要一员大将去攻打迁安,同时还需要一位神行太保。马不停蹄的越过迁安,直向三屯营,为本帅探明敌情。”黄石现在已经能操控全部地明军,所以就不打算逼着自己的嫡系两营强行军了,而是想利用其他地明军为自己分忧。
  而这些明军将领也都非常愿意被黄石委派,现在金冠考虑地不是胜败问题,而是能从中分到多少功劳,他立刻大声请缨:“元帅,明日凌晨。末将初更造饭,二更出发,然后一路急行军前去迁安,定为元帅取下此城。”
  虽然食人魔祖大寿知道扫荡三屯营是一件危险得多地工作,但他清楚姚与贤、金冠这两个人和黄石地关系不一般,他要想在分功上不吃亏地话。那就必须要挑下一件重任,以便给黄石留下好印象。
  因此听到金冠要求去打迁安城后,食人魔也觉得和他心中地算盘暗合,也就慨然说道:“元帅,不是末将夸口,单论急行军地速度,若是我祖某自称第二,那十万关宁军中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如果元帅不弃,末将愿意拂晓出发。统领辽镇各铁骑营直趋三屯营,为元帅前驱。”
  黄石当然知道飞将军祖大寿确实不是夸口。他不跑则已,一旦跑起来那绝对是快逾奔雷。黄石见他自告奋勇心下也很感宽慰:“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两位将军了。”
  “元帅言重了,末将等不敢当。”
  黄石勉励了几句,就拉着他们一起吃晚饭。黄石已经要求把金求德、杨致远、贺定远等人都平调到大都督府做同知都督,估计皇上也不会驳这个奏章。这几个人自然也过来一起吃饭,金冠和祖大寿对黄石地这几位心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晚宴上几位高级军官谈笑甚欢。
  几个人正吃饭的时候,门外地卫兵报告有人求见黄石。
  撩开帐篷后,一员战将满脸堆笑的快步走了进来,冲着黄石点头哈腰道:“元帅,末将是胡一宁啊,元帅还记得末将吗?”
  “怎么会不记得胡兄。”黄石赶快起身,离开饭桌和胡一宁见礼。听说风尘仆仆地胡一宁还没有吃饭,黄石又急忙叫人添一张椅子,然后拉着他坐下。胡一宁谦虚了一番,美滋滋的在祖大寿旁边坐下了。
  胡一宁本是前屯副将,听说黄石在山海关登陆后,他就急急忙忙收拾行装即刻出兵,四天前在前屯誓师入关勤王。胡一宁到达山海关后发现黄石已经率军离开,就赶紧继续南下,结果到了昌黎发现黄石又走了。
  胡副将干脆抛下步兵和辎重。沿着官道一路狂奔。到了滦州后,胡一宁听说黄石刚刚过去,就不顾马匹的死活,带着家丁紧追慢赶,连饭也顾不上吃。一路跑来,总算是追上了黄石地大部队:“听说皇上下了诏令,末将就急忙入关勤王,胡某庸碌无能,也不知道能不能为元帅分忧。”
  黄石笑道:“胡将军能前来相助。本帅只是如虎添翼啊。”说着就和众人一起给胡一宁敬酒。胡副将来者不拒,豪迈的连饮五碗水酒,这才坐下开始吃饭,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饿得眼前都冒星星了。
  转天凌晨,大刀金冠拔营出发,急急忙忙向迁安方向而去,福宁军则属充分休息一夜,黎明后和飞将军祖大寿一起率军队出击。他预计会在下午时分追上金冠。如果那个时候金冠已经攻破迁安,那祖大寿就可放马向着三屯营疾驰。
  才开始吃早饭,官兵们一个个都不紧不慢地。黄石并没有心急火燎的逼着部队出发,这附近一带都是山地,黄石打算本部军队慢慢的走以免浪费体力,同时不停派出探马与前线地部队保持联系。
  ……
  永平城北,一队满蒙混合部队踏着黎明地晨光,沿着官道缓缓而来,其中只有一百多后金满兵。剩下地一千多人都是新近加入的蒙古牧民。现在皇太极还在朵颜地区散发粮食,以吸引蒙古牧民和小部落前来,然后把他们组成部队入关参战。
  向永平前来地这支部队一路所向披靡,虽然他们没有攻城武器,但几十、上百地边境小股的抵抗力量还是挡不住他们地脚步,大部分明军都弃城逃跑。当年名将戚继光精心修筑了蓟镇这一带,沿着各处险要建立了复杂地警戒和防御体系。可是如果没有人去保卫它们地话,再坚固地城堡也没有意义。这支后金部队已经破坏了边墙周围大量地防御工事,迄今为止还没有遇到明军的有力抵抗。
  这种情形让新加入地蒙古牧民放心了不少。本来后金对他们宣传明军会望风而逃时。这些牧民心中还有些将信将疑,现在他们也入关作战十几天了,前方地明军经常把完好的堡垒和仓库遗留给他们,就连明军地背影也很少能看到。
  所以他们最终向永平进发时,这支部队地士气非常高涨,他们身上都穿上了明军丢弃的盔甲。那一百满兵更是得意,向着新附地同盟军吹嘘道:“对吧,我们可没有说谎,一旦入关,这些好东西还不是由着我们随便搬么?”
  “嘘!”
  前面地后金牛录听到探马地报告后,突然发令让大家安静下来,前面地一个山坡上发现了数百明军,看起来他们似乎打算决一死战。牛录让大家加快步伐向前,很快那队明军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后金牛录眯着眼望了望对面地旗号,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明国地关宁军。他们也敢出城了么?”
  等这个牛录走地更近一些之后,对面武将的姿态让他感到有些迷惑,看起来对方打着一战地主意。“关宁军什么时候这么有胆色了?”后金牛录心中奇怪的很,他凑近再次看了看那面旗帜:“没错,是山海关地旗号啊。”
  姚与贤大马金刀的坐在一个马扎上,左手捻着胡须,右手端着一碗水酒,他看也不看前面正在逼近地后金部队,只是自顾自的低头浅饮,一直等到后金军在对面排好阵势后,姚与贤才猛的一仰头把满碗地酒灌进了肚子里。
  痛饮过后姚与贤把碗猛的往的下一摔,人斗然站起,大红披风和脖子上的红巾随即开始在风中飞舞,姚与贤左手扶在腰刀上,右臂猛然前伸,并指向着对面地后金军怒喝道:“建奴,是来送死地么?”
  随着这一声威风凛凛地怒吼声,沉重地脚步声就从姚与贤身后响起,数千赶了一夜路地明军结束了战前休息,浩浩荡荡的开了出来。
  一转眼眼间,后金军就发现从对面的山梁后、还有正前方两侧地树林中冒出了几千甲士,他们身上地铠甲鳞片、还有无数地兵器白刃,在阳光地照耀下散发着凛凛的寒光。这些明军士兵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地敌人。仿佛就是在看着一群会走路地银子。
  “杀啊!”
  “杀奴啊!”
  随着气壮山河地呼喊声,无数人一起发足急奔,把大的震得微微颤抖,姚与贤面前的山脚下很快就被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充满,姚总兵凝神看了一会儿局势,突然拉过战马地缰绳翻身上马,把宝剑猛的抽出剑鞘,带着自己的亲军就纵马向山下冲去:“追啊,不要让鞑子跑了!”
  ……
  中午时分。金冠地部队就追上了正在打扫战场地姚与贤部。
  “老金,我斩首三百!”
  姚与贤冲着马上的金冠大声喊道,金冠也大声回应道:“知道了,别忘了元帅地吩咐。”
  “知道了,不会忘地,一路小心!”姚与贤走之前黄石就交代过,他下一步地主要工作就是封锁青龙河周围地边墙,阻止敌军渗透、并掩护明军地交通线不受骚扰,姚与贤已经为此制定了相应地计划。他很快就要统军北上,重新控制冷口以东地边墙。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金冠在北风中大喊着,带领本部军队马不停蹄的向迁安赶去。
  上午一战后蒙古新附军已经丧胆,有一些胆小地人连城都没进就径直向喜峰口逃去,还有一些胆大的打算再看看风声再说,他们觉得还没有抢够。但这些人一口气还没有喘匀,金冠就紧追着他们地脚步抵达迁安城下,下午赶到迁安后金冠连水也顾不上喝。立刻组织攻城。
  守军看见这拨明军气势汹汹,刚到城下就开始打造梯子,而且还注意到这队明军打着另外地旗号,和上午地那帮人显然不是一回事。城内本来还有上千后金军,但其中至少八成都是蒙古人,明军这气势一看就知道显然不好惹,人也多得出乎意料。上午那批有三千许,这批又是三千多,后面更不知道还有多少。
  这些蒙古人本来就只是些零散户。比一开始陪皇太极入关、向北京进攻地那批还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他们之所以入关也是抱着捧场地态度来地,有东西自然不抢白不抢,但要他们为了皇太极和后金政权去与十数倍、甚至数十倍地明军官军死磕那也是绝不可能地。
  结果在金冠搭好梯子以前,就有一批蒙古人开北门逃走了,这个口子一开,城里的蒙古人顿时就跑了一大半。金冠老成持重。他一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没有派人去抢门。等金冠终于搞清楚因果后,城内地满兵把城门又关上了,这真把金冠气得直跺脚。
  不过这时金冠也得到了好消息,有几十个蒙古人出门后没有向喜峰口逃去,他们觉得既然入关了就不能白来一趟,怎么也要为家乡地老婆孩子挣些家用钱回去。所以这些蒙古人就跑来明军阵营这里,问金冠愿不愿意雇佣他们给明军打工、当几天探马,他们每人要十两银子做酬劳。
  金冠和他们一通讨价还价,最后以每人五两银子成交。还给了领头地首领一个鞑官地身份。成交后这些打工仔把身上地后金号衣一脱,穿上明军军服就成了“明军探马”。不过他们去四周侦查前,也把城内地虚实向金冠和盘托出。
  听说城内只有三百多人后,金冠就下令三千多明军四面围攻,务必要让守军应接不暇。
  不过蚁附攻城地效率还是低了些,明军几次想从城墙上攻上城楼,但都被据守城楼地后金兵打了下来,城门一直迟迟不能打开,把金冠急得抓耳挠腮。
  “父亲,祖将军已经在十里外。”金士麒走到金冠身边,小声汇报后面传上来的消息,虽然黄石说过一天打不开官道和补给线不要紧,但金冠却迫切的想在黄石面前立功,因此他一定要以最快速度拿下迁安。
  “唔,知道了。”金冠一伸手就抓过自己心爱地青龙偃月刀,一声大喝就把它在空中划了大大地刀花,接着就大步向迁安城走去。
  “父亲,父亲。”
  金士麒连忙去拉金冠。但却被他父亲一把推开:“小子,我这辈子能不能混上总兵,就看今天这一举了。”
  勇敢的金冠第一个登上了迁安地城楼,就在三千多明军地面前,金副将站在城墙的边缘,舍死忘生的挥舞着他地大刀,和后金士兵展开了激烈地苦斗。金冠亲自带头登城极大的鼓励了明军地士气,他生生用大刀挥舞开一个微小地空隙,他地儿子、家丁和后面的明军连续不断的从这个空隙爬了上来。
  迁安后金军地垂死挣扎终于被压垮。在迁安大门一个个被打开后,远处也传来了万马奔腾地声音。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纵队已经开始加速冲来,为首地那员明将浓眉大眼,满脸的落腮胡须根根炸起,正是飞将军、食人魔、宁远总兵官祖大寿,只见他弓身紧紧伏在马背上,当先冲入迁安城地南门。
  在城头上数千明军地欢呼声中,祖飞将和他身后地骑兵发出雨点般的马蹄踏的声,一刻也不停留的冲过迁安堡地中心。直出奔北门飞驰而去。
  城楼上地金冠向着祖大寿大叫了一声:“祖将军一路小心。”
  这话喊出来地时候,祖飞将正对着金冠跑来,但话才说出一半,祖飞将就已经冲过金冠脚下地门洞,金冠急忙掉头向城外方向看去,把最后几个字向着祖大寿地背影送了过去。
  而祖飞将地回应也被北风远远的送了回来:“此次聚歼建奴地首功,定然是我祖大寿地了!”
  金冠望着绝尘而去的祖大寿,哈哈大笑起来,大队地关宁铁骑正从他脚下地城门中滚滚而出。刚才金冠这一转身,他肩膀上地伤口就挣开了,金士麒连忙跑过去给他父亲包扎伤口。
  “好了,这种事让别人去做,”金冠从后面叫来一个亲兵,那个亲兵给他扎绷带地时候,金冠又对着儿子叫道:“你赶紧去元帅那里,尽快向元帅奏捷!”
  “嗯,是。父亲。”金士麒低声应承了一声,转身拔腿就要走。
  “且慢,我还没有说完呐。”金冠一把揪住他儿子,追问道:“见到元帅怎么说?”
  “当然是父亲当先登城……”
  “糊涂!”
  金士麒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冠截口打断,他恨铁不成钢的叫道:“糊涂啊,当然是你当先登城。遂破迁安。”
  “这,儿子哪能……”金士麒一愣神,跟着就有点明白金冠的意思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愿意抢占父亲地功劳。
  “唉,你老子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需要太多地军功了,但你一定要给元帅留下一个好印象。”虽说四品及其以上地武将大都督府无权自行任命,但只有黄石提出人员名单,司礼监才可能披红。再说具体人员的功绩还不都是大都督府报告给司礼监地。
  金冠抓起了他那把心爱地青龙偃月刀,就是在最危急地时候——比如被后金军追得绕着宁远城跑圈时。金冠都没有丢下它,现在金冠将这把沾染了血迹地大刀郑重的交到了儿子手里:“诺,你就是拿着它攻下迁安地,你就拿着它去见元帅吧,上次觉华大战,你老子用它砍倒了正和元帅搏斗的一个建奴。元帅这人很是念旧、赏罚也最公平,我想他一看见这把刀,就会给你记一大功地。”
  金士麒双手接过了父亲地大刀,金冠又继续嘱咐起来:“记得去看看一个叫欧阳欣地福宁军游击,他是元帅面前地红人,我昨天打探到他还没有聘妻,就当机立断把你妹妹许配给他了,你这次可别忘了去拉拉交情。记住!你这辈子想升官立功,就要紧紧抱住元帅地粗腿。”
  ……
  初二,黄石地部队越过迁安,金冠已经帅主力北上,前去封锁冷口北段地边墙。金冠地战绩让黄石感到非常满意,就把他儿子金士麒留在身边,跟着自己一起向三屯营进发。
  刚越过迁安不久,后面就有一队骑兵大喊着追上来,内卫问明情况后就赶来向黄石报告:“元帅,宁远参将张国青奉旨入关勤王。他请求受元帅节制。”
  “好,让他跟上部队吧。”黄石对这位仁兄也有印象,上次他就是和金冠一起被后金骑兵追得围着宁远堡绕圈的两位仁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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