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应声,心梓是相信祁渊开的安神的汤药,作用很好,可她依然不放心,偷偷地在他睡穴上便是一点。
不敢太过用力,毕竟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于是慢慢的将那张字条拉了出来。
那张纸是空白的,心梓皱着眉,凑于鼻端嗅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她下了地慢慢的挪至桌前,取水将那张纸打湿。
有字迹显现出来,心梓仔细的读过又放于烛火之上烤干,方才重新放回到辰轩的胸口处。
她躺于床上,再也合不上眼。信上的内容让她有些惊惧,是关于南疆整个的军报动态的。
八成是辰宇写来的,看样子他暗地里已经盯着南疆很久了,只是为什么不和她说呢。
心梓辗转反侧,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难道他知道了那个人还活着?
她咬着牙侧过身来,仔细的打量着他熟睡的容颜,心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如果真的被他知道了阮安乾还活着的事,自己应该怎么解释?他一直不提,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谢起,这个人和辰轩走得太近了,又知道太多的关于影门的秘密。难保不会成为祸患。
心梓的眼睛里暗潮汹涌,脸色不善。
“阿梓……”塌上的辰轩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呓语,复又沉睡过去。
心梓只觉得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她狠不下心来,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心爱的人,又怎能轻易地便起怀疑?
她闭上了眼睛,决定再次赌一把,明天寻个机会,将那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吧。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对他有任何的隐瞒,只是两个人分开的太久,久到她都不记得那些青梅竹马的迤逦往事是否是真实的存在过。
她心道,只要他不叫她失望彻底,这一世便是赔上性命又能如何?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然而心梓没有来得及将这件事情原本的告知辰轩,她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辰轩已经去朝堂处理事情了。
她本来并不甚在意,谁知辰轩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亲自去御书房寻,守门的侍卫不是说圣上不在,就是龙体欠安不愿见任何人。
她有几次狠下心来想要叫人硬闯,想想却是作罢,如果他是存心躲着不见,强求又有什么意思。
她站在御花园中,看着那些冬日里枯落凋零的草木残枝,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是否经受得起。
“殿下!”最后还是祁渊赶了过来,“还在坐蓐,这样出来落下病根怎么办?”
心梓冲他笑笑,听话的任由一直呆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宫女们快速的将自己扶起,送回到秀章殿温暖的偏殿。
暖暖的热气蒸的她眼前有些模糊,躺在床上却还是觉得烦躁不安。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捉住了祁渊的衣袖,“你有事情瞒着我?”
祁渊一咬牙,神色未变,利落的回答:“没有,别多心。”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锋利,看得清人心中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他不敢懈怠,终究是答应了那个人不可以说出去。
见心梓抽回了手,祁渊起身道:“殿下好好休息一下,下官去给您取药。”
心梓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祁渊刚一走,她只觉得更加的心烦意乱,索性叫宫人将两个女儿抱过来,听两个孩子哭都比在这儿忐忑来得容易。
腊月和正月已经将近满月了,褪尽了初生时的丑陋,皮肤白嫩,软软细细的胎发乌黑,煞是喜人。
腊月是喜动的,不理她就会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你不停地“啊啊”直叫,除非是很饿了,否则谁逗都不会哭泣一声。
她笑得很可爱,还喜欢用手抓着心梓的头发,用力的扯着。
正月则是乖得异常,这孩子体弱,但是文静。
心梓看着床上的两个粉嫩的小小人,心中最初的厌恶削减了一些,懵懂中记起自己似乎还没抱过她们,于是就先抱起了腊月。
腊月在她怀里蹭了蹭,本能的在她胸口乱抓。孩子柔弱的触感让心梓狠不下心来,她静默的解开衣带。
“殿下,这……”一旁的奶娘看见了连忙想要阻拦。
心梓抬起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那奶娘当即吓出一头汗,闭上了嘴巴。
腊月吮着她的乳汁,慢慢的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她小心的拍哄着,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复杂至极。小心的用手指头碰碰孩子,让她惊醒一点继续吃。
腊月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抱着她又开始吮了起来。
如果是她和辰轩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她们一家人就可以真正的像愿望中的那般安宁长乐。
对,孩子。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旋即苦笑,什么时候她也要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正月也被她喂得饱了,姐妹两个一起安静下来,躺在床上睡的正熟。手指划过宝宝娇嫩的肌肤,自己小的时候,阿娘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会,她小的时候能见阿娘一面有时都是奢望,那时候陪着自己的一直只有阿爹。
她正在失神,忽然有一个人很急切的从房顶上滑落下来,看得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
“阿梓……”闵子昭顾不得许多,在她耳边迅速的低语了几句。
心梓听完了,脚步绵软,险些向后倒去,咬牙道:“是真的吗?”
“真的,我不敢耽搁,直接来告诉你。”
楚自谦突然失踪了,这是心梓所始料未及的事情,不光是她,估计辰轩那里这时也该收到奏报了。
“前一天有人探听楚将军曾经收到过南康王的私人信件,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南康王是辰轩即位后,册封辰宇的封号。
“道听途说也拿来当真?”心梓皱眉,这事和辰宇有什么关系?楚自谦做事一向小心,不可能如此无缘无故的贸然行事。
“并非是道听途说,少堂也收到了信件,说是请他到南康王府小坐片刻。”闵子昭想了想道:“理由好像是南康王新收了一名侧妃。”
“不过他这位侧妃的底细可是真有意思。对外声称是姓顾,实际上……”闵子昭又和心梓耳语了几句。
她的眉毛拧的更严重了,“辰宇收留这人做什么?他杀了她爹,难道还要娶了她不成?”她压根不相信岳家的女儿是心存善念的,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算了,不去管他,立刻下令影门的人,找到楚自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的家眷还在唯谷郡一动未动,人应该跑不太远。
闵子昭迅速的领命而去。心梓坐回到床上,开始仔细的理清思路。
辰轩收到的密信,辰宇的怪异举动,还有楚自谦的莫名失踪……事情已经有些混乱起来,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那么到底是这三个人中的哪一个?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外忽然又传来了内侍尖细的嗓音:“圣上驾到!”
心梓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仔细的理好了衣裙,想要从床上起身,脚刚刚触到地面又缩了回去。用被子将自己和两个孩子裹住,背转了过去。
辰轩的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是自己走进来的,刚一进殿,见她用被子蒙着头躺在床上也不动弹,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走过去,轻轻地搬开了她的肩膀。心梓睁着眼睛,沉默的注视着他。
他也没说话,翻身上了床,在她身侧躺下,一面小心的将孩子搬到床里,一面用手环住她。
他抱得很紧,心梓屡次想要挣脱,却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阿梓……”他低声唤道:“别怪我。”
心梓的周身一震,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道:“轩,我妨碍你了吗?”睫毛轻颤,她低头苦笑道:“还是你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理得清楚。”
辰轩没有解释,只是低声道:“阿梓,相信我。”
心梓苦笑了一下,“我曾经过得很惨,那个时候想的无非就是有一天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命,可是既然已经陷进来了,就从不曾后悔过。”
“轩,你其实也是知道的,阮安乾没有死,我就把他锁于宫中的地下。不是因为我对他还有什么感情可言,而是因为我发过誓。”
“我发过誓如果离开他,你就会不得好死。”她抿紧了嘴唇,“这样子,我就不算离开他,也就谈不上会伤害到你。”
辰轩将她的头埋在怀里,“别说了,我都明白。”他也有他的无奈,可惜永远不能说与她听。
“阿梓,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叫你走,不要怪我。”他神色平常说出了这么一句。
心梓不出声,忽然狠狠地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
辰轩任由她发泄着,半响才道:“楚自谦失踪了,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心梓抬起头来只是冷笑:“陛下来问本宫?可惜本宫不知道。”这算是试探吗?
辰轩摸了摸她的脸,被她不着痕迹的躲了开,他也不介意,低声道:“既然不知,那就歇息了吧。”
他站起身来,没有再回头看她,只是抛下了一句话:“让影门的那些人消停一下,这是皇宫,不是他们随意进出的闹市。”
心梓浑身都在颤抖着,咬牙道:“谨尊陛下圣喻。”
身边的孩子似乎也意识到气氛的微妙变化,醒转了过来,“啊啊”叫着找她。
她转过身去狠狠地瞪了两个孩子一眼,偏生这两个都不怕,反而叫得更欢。
心梓只有一种想将两个孩子扔出去的冲动,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就会叫,一点用处也没有。”她有些丧气的将两个孩子扔在一边不去理会。
楚自谦的失踪惹得朝野上下一阵喧哗,参奏的折子像是雪片一样冲着御书房飞了过去。辰轩暂且压了下来,只是派出了大臣前去。
心梓这边也是焦急的寻着人,可是这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过了整整两个月,辰轩来秀章殿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大多数情况是呆在大政殿内。群臣们似乎又嗅出了苗头,参奏圣上立后的人暴增。
这次的折子没有像以前那般石沉大海,辰轩甚至饶有兴趣的批回了几本,但是立后具体的事宜,却迟迟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
闵子昭秘密的给心梓带来了消息,白少堂管辖的南疆郡中近来常有不明人员走动,下令抓获了一个可疑的,第二天就被南康王以亲自审问为名带走。
这件事情让心梓在隐隐不安的同时也意识到情况的凶险。楚自谦如果再不回来,南疆有一大半等于是她拱手相让了。
就算是他此时立刻回来,也脱不过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
心梓这日正躺在秀章殿中小憩。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从那人刚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有所察觉,所以根本谈不上惊慌。
“陛下。”她起身行了一个礼,觉得别扭至极,转过头去不愿理会。
辰轩却只是笑笑,上前牵着她的手,低声道:“楚自谦回来了。”
心梓猛抬头,看着他眼中不似作伪。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楚自谦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份大礼回来。”辰轩微笑,瞬间让心梓产生了一种错觉,两个人之间的一切隔阂仿佛都未曾发生过。
“什么礼?”
“百夷十个县的领地。”辰轩低声道,“是不是没有想到?”
心梓猛的抬头看他,沉默,脸上难免的出现了一丝冷然。
辰轩又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在走出秀章殿的那一刻,脸上的堆砌的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陛下……”少成小心的将一直笼在袖子里的瓶子递了过去,辰轩接过,想也不想便含在口中。
“陛下,这药……”
“要吃,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辰轩浅笑,余光扫视了秀章殿一眼,抛开了身后等候的一大堆人,疾步向前走去。
少成跟在身后,看着心情似乎颇好的武帝,慢慢的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踱了过去。
殿内的心梓却远没有如此的轻松,楚自谦这次回来了,而且幸运的攻克了百夷的十个县的领地,那几乎是百夷剩下国土的一半。功过相抵,已经足矣。
究竟是怎么回事?楚自谦并不是那种会为了功绩铤而走险的人,那这次所谓的深入敌境又作何解释?
左思右想都是晦涩莫名,她头痛的扶住额头,决定要好好的查探一下。
然而这件事几乎成了心梓一生中最大的谜团,一直到楚自谦寿终正寝,他也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一个字。
不论如何,楚自谦的这次的功劳足以让朝堂上的那群人闭嘴。
“该封个什么侯呢?”辰轩有一次在大正殿内无意识的提起,御笔在明黄的圣旨上滑动,提上了三个诡异的字。
“陛下,这?”少成侍立在一旁,颇有些奇怪。
“有意思……”辰轩只是吐出了让人摸不清楚头脑的半句话,顺手扯过了一本奏折批了起来,剩下那张已经写了一半的圣旨蜷在桌角不去理会。
心梓听到了那个封号的时候,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毛。定北侯?这算是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决定了要放手一搏,这次如果再不成功,那么她和辰轩的缘分就算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这日辰轩正在御书房中连夜的批着奏折,突然感到的一阵胸闷,他本能的伸手去取随身带着的药瓶,却在触到的那一刻,象被烫到了一般缩了回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在手中倒了一粒出来。那粒药在烛光的映照下,带着一丝润泽的近乎是魅惑的光泽。
胸口越来越闷,难受极了。他没时间多想,一低头药已落入腹中。
神志清醒了一点,他用手抚了抚额头,继续伏案。
门外的少成进来,手中端着茶杯,小心的放于案上。
“陛下……”他跪与地上,开了口。
“恩。”辰轩没有抬头,视线依旧紧盯着手中的奏折。
少成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低声道:“您可要歇息?”
“不用。”辰轩挥了挥手,过了一阵抬头,看见少成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挑眉问道:“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陛下……”少成的表情绝对谈不上是轻松,用袖子揩了揩额头上的细汗,方才犹豫着道:“陛下,长公主刚才晕倒了。”
“啪!”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传了过来,,少成大着胆子抬头一看,辰轩似乎并没有特殊的反应,目光都没有散乱半分。
“知道了。”他低声道,“你先下去吧。”
见少成退下后,辰轩方才将紧握于手中的一支笔松开,那支笔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笔杆,而笔头不知所踪。
有多久没有去看过她了?他仔细一想,发现自己都不记得了,自从那日楚自谦归来后,他就彻底绝迹秀章殿。
大概是有小半年了吧,他算了一下,还是毫无思绪,手中奏折上的蝇头小字,让他一阵心烦。
“少成。”他唤了一声,忠诚的内侍迅速的进入,跪于地上。“随朕出去一趟。”
“陛下,可是要起驾?”
辰轩的眼睛横了一眼,没有说话。
少成会意的出去,打理好了一切,叫门外守卫的内侍,侍卫继续留守。方才亲自去了宫灯,随着辰轩向着秀章殿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黑云闭月,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模糊。少成擎着灯笼在前指引着,辰轩在后面缓步徐行,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宫灯微弱的灯光,照着四周斑驳的树影,晃动不停。凉风阵阵吹过,虽然是夏天,初秋时节,叫人生生的打了几个激灵。
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思索,身体微微向右转过身去。
“陛下……”少成在背后躬身唤了一声。
辰轩没出声,四周静得诡异,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辽远的拨着人的心里阵阵发紧。
“走吧。”辰轩复又转过身来,继续向前缓慢的行走,冷峻的面孔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
走到秀章殿的附近,似乎是没有点灯,殿内黑洞洞的有些瘆人。竟然连一个宫女也没有,辰轩心口一揪,抬腿向着内室奔去。
屋里同样是漆黑一团,辰轩微眯着双眼,仔细的辨认着烛火的方位。少成赶忙将手中宫灯内的火烛取出,点燃了屋内的。
床上的被子是隆起的,隔着朦胧的鲛纱帐,依稀可以看得见人影。
辰轩皱了皱眉,想要上前却被少成拦了下来。
“陛下……还是奴才来吧。”
辰轩默不作声的将他扒拉到一边,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掀开了被子。
少成在被子掀开的那一刻,猛然跪与地上,半响不敢抬头。
“你先出去。”辰轩抓着被子的一角,指节微微有些发白。
少成巴不得,赶忙起身撒腿就跑。他站在门外,思来想去还是溜走,叫了宫中侍卫过来,守在门外严阵以待。
烛光中心梓的眼波微微颤动,纤长的睫毛犹如蝶翼般在白皙的面庞上投下浓重的阴影。辰轩将被子盖了回去,坐在床边。
心梓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床锦被沿着仅仅穿着薄纱的肩膀滑落下来。她固执的起身,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
“看我的眼睛。”她轻轻的吻在他冰冷的嘴唇上,赔上了自己全部的自尊。
辰轩的眼低垂,没有回避,任由她吻住。他慢慢的伸手,环抱着怀里朝思暮想了许久的人。
他扣住她的后脑,手拢住她柔软的发丝。她是他掌上的一粒最最明媚的珍珠,仔细的呵护才刚刚散发出光彩。
有冰冷的液体顺着她的嘴流出,缓慢的流入他的唇瓣。
辰轩察觉到不对,本能的想要闭紧嘴唇,她的舌头却仿佛是灵巧的蛇,他无奈之下,只好咬了下去。
心梓却在他合紧牙关的那一刻,猛的抽出,反而在他唇角处狠咬了一口。
一阵刺痛,辰轩忍了,将她一把推开,甩到床上。一转身便要将那药液呕出去。毒药?似乎不是,身体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
嘴里还有些腥甜,心梓伏于床上,忽然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轩……”她站起身,轻轻的甩掉那层纱,洁白如玉的身体暴漏在烛光下。光洁的肌肤宛若初生。
“轩……你不爱我了吗?”
辰轩别过头去,头脑一阵眩晕,她的靠近让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开始发抖,胸口有一阵热血涌了上来,浑身燥热。
这样的她带着他不能抗拒的力量,他向后栽倒,勉强扶住桌子方才站稳。
“你累了,应该休息。”他拼尽了最后的清明,咬牙推开她。
心梓却扯住了他的胳膊,顺势一带整个人偎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力量忽然变得极大,清脆的裂帛声响起,辰轩有些狼狈的手忙脚乱的开始拢住胸口,眉毛皱成一团。
两个人拉拉扯扯不停,桌子晃动,宫灯落于地上,归于寂灭。
心梓整个人贴了过来,身体像是玉一般的冰冷光滑,在辰轩的掌心处蹭动,带来了一种奇异的触觉。
辰轩向后退去,却不小心像是绊到了,一个踉跄栽在地上。立刻有温暖的气息喷在他的胸口,随着心跳的起伏,变得绵软无力。
“阿梓!”辰轩有些发怒,扳住她的肩膀,低声喝道。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微微的静了一瞬,立刻就又卷土重来。这下子更加的变本加厉。
空气中似乎也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躁动不安。
辰轩苦笑,果然他的话一向是最最没有用处的,她想要做什么,从来都是执拗的很。
可惜他什么都可以迁就,唯独这件不可以。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子底下,用了力气按住,自己也有些气喘。
心梓丝毫不领情,一只手一拐,就已经挣脱,手掌准确的滑入到他的里衣内,沿着胸一路向下。在要紧之处,戛然而止,慢慢的包裹住,上下撸动着。
辰轩始料未及,等到反应过来,如遭雷击,牙咬的咯咯直响,伏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梓翻身一压,整个人置于他之上,玉手动的更加灵活肆意。
心梓忽然诡异的“嘿嘿”一笑,用力一扯,大笑一声,辣手摧花道:“霸王的,统统拉出来挨个调戏!!!”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他们彼此甚至分不清楚慌乱的心跳,暧昧的气息在殿内流动。
辰轩轻轻的咬破了舌尖,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两个人无声的对持着,谁都不肯妥协。
心梓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慢慢的伏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火热,身下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不甘心,咬紧了牙关,继续着这种对于两人来说都算得上是酷刑一般的动作。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自制与隐忍,让心梓失败的彻底。
“你嫌我脏?”黑暗中只能看见她的一双眼睛,迷惘中透着哀婉的心伤。
辰轩张了张嘴,有种东西是难以启齿的痛。他起身,拾起已经被她扯掉的绣金龙袍,披在她身上。
“好好睡一觉,今天晚上……都忘了吧。”他平缓着呼吸,粗略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脸上的红潮还未散去,幸好身处黑暗,无人看的清楚。
刚想要抬腿,却发现腰被抱住,已经迈出的腿复又收了回来。
“为什么?”
有湿热的东西激的他背上冰冷,辰轩咬牙,强迫自己的心变得冷硬。
“不为什么。”他转过身,感觉到她的泪眼婆娑,扭过头去。
他低低的开了口:“夜半做的那些梦境,阿梓,你难道真的没有发现,那些早就已经不是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