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话要说:熬到现在终于写完了……不容易啊……TAT
昨天抽了~我知道大家留言留不上……我也很郁闷……
**这是要玩死我啊……第一次上小图就抽三天……TAT
我去撞墙……
呜呜呜呜呜……
PS:为小乔说两句吧……大家都在说小乔好任性小乔个性怎么怎么……
小乔虽然28了……但是她是第一次谈恋爱……我平常在微博里……也看到很多女孩都在做着公主梦……
同样的。小乔也还在这个梦里……她已经在慢慢的改变了……酱紫
56.
乔夕颜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本能的问他:“你说什么?”
徐岩轻叹了一口气,重复道:“乔夕颜,我们离婚吧。”
乔夕颜还是难以置信,又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徐岩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才说:“何必呢?说几遍都是一样。”
乔夕颜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她惶恐害怕,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无助的看着徐岩,良久才说:“我妈妈现在这样……她真的经不起打击了,我不能答应你离婚。”
她知道她说的这一切都只是借口,但是只要能先拖延着,什么方法她都愿意用。
如果不是徐岩提出“离婚”二字,乔夕颜不会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这么重要。离婚这个字眼,她只是想一想都会觉得心痛。
乔夕颜一直不懂婚姻的意义。从前的她就像大海中自由游动的一尾鱼,半推半就的进了婚姻这张网,从网洞中看着一如从前的那片海,以为一切都是一样的,直到这张网被收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处挣扎,越挣越紧,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徐岩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不会告诉妈妈,这件事是我们的事。”
说完,他不再留恋,转身离开。那一晚,徐岩再也没有出现。
之后徐岩每天还是会来医院,对乔妈很是孝敬,还偷偷给乔爸制造机会。当着乔夕颜爸妈的面,他还是从前的样子,待她温柔又有耐心。只是病房门一关上,他就仿佛陌生人一样离开。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交谈。这样的平静,让乔夕颜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妈妈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医生宣布再住两天就能出院。乔夕颜欣喜的同时又感到惶恐。妈妈出院,意味着她必须面对和徐岩的所有问题。
坐了一整天,晚上爸爸过来,一方面她想给他们一点时间好好谈谈,一方面她自己也需要回家一趟了。乔夕颜收拾了东西,把徐岩带过来的换洗衣物装好,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不过几天没有回,那种强烈的陌生感真的不知道是从何而来。推开家门,空气似乎都有些不通常,明明是很整洁的家,却让乔夕颜有种空气中灰尘过度的不适感。她随手把东西放在沙发上,正准备去倒杯茶,却不小心绊倒一个行李箱。
那是徐岩最常用的一个行李箱,此刻正收拾的满满的,靠在墙边。
乔夕颜的心一点一点的下坠,嗓子里像塞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鼻子酸的快无法呼吸了。
徐岩果然是徐岩,不会轻易的下决定,可是一旦下了决定,也不会轻易更改。
他是个可怕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把身边的女人宠得无法无天人神共愤,当那个女人已经云里雾里找不着北的时候,他却又决绝的离开。
就像当初对陈漫一样。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曾经高高在上的乔夕颜,也一如陈漫那样,卑微而可怜的,在心里期盼着徐岩的回顾。
乔夕颜捂着眼睛,良久才稍微平静。
洗过澡,乔夕颜睡不着觉,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根烟,坐在阳台上沉默的抽着。
她有多少年没有碰过烟她自己也不记得,只是烟草吸入肺里那种寂寞又悲伤的感觉,一如既往的熟悉。
恍惚中她觉得自己像被扔在黑暗森林里一只脆弱的麋鹿,随时随地都可能成为猛兽的晚餐。害怕,那么害怕,却始终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只能不停的奔跑,奔跑,跑到肺里最后一丝空气也消弭。
她闭上眼睛,空旷的房子让她置身其中愈发显得可怜,她摁熄了烟,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
凌晨,家里的大门被打开。乔夕颜听见声音,一时欣喜若狂,连拖鞋都忘了穿,跑到大门口,看见是徐岩回来,心里激动不已,仿佛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只剩一句:“回来了?”
徐岩没有抬头看她,换了拖鞋进了门,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疲惫的用手指捻着眉心。
乔夕颜尴尬的站了一会才想起该去给他倒杯茶,赶紧转身进了厨房,给他倒了一杯带着微微冰凉的矿泉水。
她轻轻的将水杯放在徐岩面前,徐岩瞟了一眼,疏离的道谢:“谢谢。”
两个平常的字简直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他抗拒她的姿态是那么明显,饶是她没脸没皮也能感受的出来。
“我们谈谈好吗?”乔夕颜绞着手指,鼓起勇气说。
徐岩沉默了一会儿:“谈什么?”
“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好,但是我愿意改。”
“然后呢?”
“我不想离婚。”
徐岩定定的看着她,抿着唇,微微扬眉说:“乔夕颜,你似乎完全搞错了。我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在使激将法。我觉得我们俩不合适,分开比较好。”
乔夕颜心里咯噔一条,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合适”这三个字乔夕颜曾从徐岩口中听说过,就在当初她问他为什么和陈漫分手的时候,他也是如是回答她的。
她无法想象,也不敢相信,难道一切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因为这一件事判我死刑?”乔夕颜眉头皱了起来,她倔强的说:“徐岩,我不服。”
“不是这一件事,太多太多,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你由着性子做了多少让人没办法接受的事?你自己恐怕都不记得吧?”徐岩看着她:“你是我老婆,所以我让着你,哄着你,把你当孩子,可是乔夕颜,你怎么能真的把你自己当孩子?你想想,你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是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该做该说的吗?”
乔夕颜显然没想到徐岩会说出这么严重的话,喉间不觉干涩,她无助的看着沙发上那道熟悉又修长的身影,紧紧的抓着自己的睡裙,声音小小的说:“我会改的,你说的一切我都会改的。”
“我给了你一年多的时间,你不仅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乔夕颜,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徐岩倏然从沙发上起来,向浴室走去。乔夕颜跟在他后面,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说:“徐岩,别这样。”
徐岩慢慢的回头看她一眼,眼神那样遥远冷彻,“行了,睡觉吧。我明天六点的飞机,我很累。”
“……”
洗完澡,徐岩到客房休息。良久,他才听到主卧的关门声。弹簧锁不轻不重的“咔哒”声在空空旷的房子里久久回荡,徐岩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乔夕颜瘦了,脸颊微微的陷下去,锁骨更加突出,一双手一伸出来,上面都是明显的青筋。这段时间她大约也累了,一直以来肆意妄为被人捧着的女人,一遇到点事就飞速的成熟,这种成长是会让人心疼的。她脸色不好,只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剩点神采。他不曾见过这样的乔夕颜,软弱,无助,像被人抛弃的流浪狗。她用那样的姿态向他服软,在她拉着他衣服的那一刻,他差一点点就心软了。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应她的示好。
人都是自私的,一直付出,一直得不到回应,神也会累的。
像女人想找个知冷暖的男人一样,他也想找个会心疼他的女人。
时钟嗒嗒嗒的机械声音,吵得徐岩头有些痛,大概是心情不好,抑或是白天空腹喝了点酒,此刻,胃痛得痉挛。徐岩捂着胃部,脸色灰白,再也不复从前的坚毅从容。
此刻,他的心也和他的胃一样,疯狂的抽痛,向他这个不爱惜的主人抗议。
他一直以来都想过很平淡的生活,不想做故事里轰轰烈烈的主角。和陈漫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以为可以到永远,所以他用心的珍惜她,呵护她。可是最终,他失败了。第二次,他选择了和乔夕颜结婚,没有那么多激情了,但他还是用他的方式疼她,宠她,可是他仍然失败了。他不知道人生到底要遇到多少人才会真正遇到想要的那一个。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也许,在还没有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心死在路上了。
每一次他很累的结束工作,他也会希望乔夕颜像个贤惠的妻子给他做点吃的,或者给他锤锤背,可是每每这时候,他一推开书房,看到的,是另一个眼底青黑一脸缺觉的脸。
每一次他很累的回家,也会希望乔夕颜给他留一盏灯,他也会自私的想要她等等他,可她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到点就睡着了,当他打开房里的灯,看着她熟睡中那孩子气的脸庞,他告诉自己,这样也挺好的,看她幸福,他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一直有胃病,是创业最初应酬太多熬出来的,他后来不喝酒,是因为他喝酒容易胃出血,他从来没有和乔夕颜说过这些,说了也没什么用。乔夕颜什么都做不了,看到她哭,他比她还要难过。想起那次他从医院出来,接到她的电话,她急急的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他笑了,略显苦涩。
她就是这么一个像孩子一样的女人,一边是没心没肺的可爱,另一边是没心没肺的残忍。可是他就是喜欢,他喜欢她这么简单,所以他总是想回家。
他不忍心让她做什么,也不想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告诉她,他一直在努力忍耐,将就。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走不到心里。通往她心里的路太长,太崎岖,他退缩了,放弃了。
她会恨他吧?徐岩默默的想。就像陈漫直到离开都在恨他一样,未来,乔夕颜也会恨他。
他轻叹了一口气,就这样结束吧。他回去过自己简单的生活,放她去寻找更好的人。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
******
两天后,妈妈出院了。只是徐岩不在,他出差了。
徐岩从出差的那天早上开始,就再也没有回来。她打过两次他的电话,他都在忙,不知道是在开会还是什么,没说到两句就挂了。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时至今日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关心是那么少。回顾这一年多的婚姻生活,乔夕颜几乎找不到一丁点亮点。
她没办法像别的贤惠的妻子,将他打点得里外妥帖,也不够温柔,不会讨好,甚至,她连孩子都没给他生一个。
她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还真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思前想后,她决定向顾衍生求助,不管是在任何方面,乔夕颜都有“不耻下问”的精神。
电话接通,顾衍生那边很是嘈杂,小孩子闹来闹去的声音差点把乔夕颜耳朵炸麻了。半天,顾衍生似乎从混乱的中心走了出来,终于安静了下来。
“找我什么事儿啊?”
乔夕颜扭捏了一下,回了一句:“没什么大事儿。”
“哦!”顾衍生问她:“你妈妈身体好点了吗?”
“没什么事了,”乔夕颜拨了拨有点劈掉的指甲,说:“现在我爸爸在照顾,我妈不和他说话,但是也没抗拒了。”
顾衍生笑了笑:“是这样的,少年夫妻老来伴。”
“嗯。”
顾衍生随口问道:“那你和徐岩呢?那天我瞅着你们好像在吵架啊!”
乔夕颜尴尬的笑了笑,“您真是火眼晶晶。”她厚颜的说:“我们确实吵架了,他现在已经不回家了。”
“靠!这么严重?”
“嗯……”乔夕颜无助的说:“顾衍生,救救我。”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确定你已经无药可救。”
“现在不是贫的时候!”
顾衍生很没人性的笑了笑:“别那么紧张,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睡一觉就好了。再说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又不是要离婚!”
乔夕颜悲哀的翻了翻白眼:“他现在就是要和我离婚……”
“啊——”
“……”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弄了半个多小时,一直更新不上……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十几次了越写越少……
感谢昨天给我写了长评的两位亲,我的动力啊~今天更了四千~~作为回报~~
╭(╯3╰)╮
这周日更~~大概我自己觉得这周日更完了可能就可以写完~就算写不完也不会很久了~
我就是一大亲妈~~~纠结不了一会儿~
【我泪奔了……因为晋江的榜单是周五算起……所以我习惯在周五周六开始说这一周……我说的是这一周日更……不是周日完结……悲催……我剧情这样周日怎么可能完结……泪奔……后台留言回不了……我试了下从前台只能回复小黑字……也送不了分……等我明天再回……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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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原本以为顾衍生会说点有建设性的话,不想她惊诧完了,突然说一句:“乔夕颜,你敢不敢不学我?离婚这个事你也要模仿我啊?”
乔夕颜痛苦的捻着眉心,无奈的说:“你以为我想啊,他要离,我还没答应呢!”
“哦。”
乔夕颜被她的反应弄得都快抓狂了,“你怎么这么淡定!事不关己是不是?”
顾衍生轻笑,“你不是一直想离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没有吗?”顾衍生反问:“上次,你和我说你受不了徐岩的十年,你坚持不下去了。还有前几天,你妈上医院,我一到医院没把我吓死,夏显文都在那,徐岩却不在。喂,乔夕颜,我们私底下逗逗你和夏显文,玩玩火就算了,你自己往火坑里跳算什么事儿啊?你做到这个地步了,想必也是不想过了吧?”
乔夕颜痛苦的抓了抓头发,无力的辩解着:“我真的没有。我从来就没说不想和他过了。”
顾衍生回想起之前她说的那些话,不由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善变?”
“女人有善变的权力。”
顾衍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低声问她:“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知道我问你干嘛?”乔夕颜无语道。
“之前你也说过徐岩不是良配,给不了你安全感,又有个十年的前女友。要不趁这机会,拨乱反正,找个新的算了。”
“顾衍生,你故意的吧?我都快三十了,上哪找新的啊?我这个年纪能找个没离过婚的男人就不错了,上哪有一张白纸给我啊!”
“夏显文啊!”
“……”乔夕颜翻了个白眼:“顾衍生你能不故意讽刺我吗?”
乔夕颜一想到这一切,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说:“怎么办,好奇怪,他在我身边,做点什么我都忍不住往坏了想,可他走了,我才发现他在我心里全是好的。”
“你这女人还真难伺候。”
乔夕颜无比沮丧的说:“我也觉得我挺讨厌的,难怪徐岩受不了要离开我。”
顾衍生轻叹一口气,安慰她:“别想太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乔夕颜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就是都没徐岩好。”
顾衍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既然什么都懂,为什么不珍惜他呢?说真的,两口子过日子,不是原则性的问题,真的不必上纲上线。你老和我说,他给不了你安全感,那你能保证换一个人就能给吗?安全感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的。别庸人自扰了乔夕颜,珍惜点!”
乔夕颜托着腮,眉头皱成一团:“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顾衍生无语的叹气,忍不住骂她:“你傻啊!还能怎么办!追啊!”
乔夕颜纳闷:“为什么你婚姻出问题就是叶肃北低头追你,我婚姻出问题就得我低头啊!你真的没乱教我吧!”
顾衍生鄙夷的说:“现在是你把老公惹毛了好吧!再说了,你这个人除了脸皮厚哪有什么优点啊!你不主动出击,没几天徐岩就被人撬跑了!”
其实乔夕颜也很想豪气的说一句“被人撬跑算了”。但是一想到要是真的被撬跑了,又立刻浑身难受,只好认命的问:“怎么追啊?我不会啊!”
“女人追男人没有什么招式,一个字——缠!”
“……”乔夕颜努力的在消化和领悟顾衍生的话,末了,无奈的答应:“好吧,我试试看。”
原本说完就准备挂,电话那端的顾衍生突然压低声音,八卦的问:“我挺好奇的,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能把徐岩这么好脾气的人惹成这样?”
乔夕颜知道她又开始不正经了,直接挂了电话,不再给她造次的机会。
她坐在沙发上,手机抵着下巴思考着顾衍生说的话。
追徐岩吗?
这简直是个疯狂到了极点的念头,乔夕颜长这么大就没追过男人。倒不是她架子大脸皮薄,而是她真的觉得自己似乎从来就不需要男人。
直到徐岩出现,直到徐岩说出离婚。她才发现,原来她相当相当需要他,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可追男人又不是追星,可以自己顾自疯狂,卑微守候,得到一句“我爱你们”就可以开心几天几夜。她追他,是希望得到回应,希望他回到她身边来,瞧,这工程随口一说就挺大的。
作为一株风吹雨打不美却很顽强的狗尾巴草,乔夕颜唯一的优点,大概只有不畏挫折和随遇而安吧。
乔夕颜想了想,又拨通了徐岩的电话。响了很久,久到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徐岩才把电话接起来。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周围好像很是空旷,他说话声音不大却仍然有回音,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夹杂的都是些她听不太懂的方言。
徐岩清晰而熟悉的呼吸声从听筒传来:“怎么了?”
不冷不热,却一如平常的温柔。
“呃……”乔夕颜有些语塞,组织了一会儿才说:“你在哪呢?”
“山里。”
乔夕颜这才想起公司好像确实最近有一个资助活动正要启动,他大约是去主持启动仪式了。这种公益活动一直是徐岩的重点工作方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乔夕颜试探着问。
“还要几天,具体要看进度。”
“哦……”
“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事。”
“好。”
听筒里传来“嘟”的一声按键音。大约是徐岩想按挂断结果按偏了,手机并没有挂断他又没发现,几秒后,他似乎直接把手机收回了口袋,听筒里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么清晰了。
乔夕颜本来准备挂断,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声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徐总?您有事?”
徐岩似乎笑了笑,很温和的说:“没事,是我太太的电话。”
……
乔夕颜楞了一下,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远在千里之外的徐岩似乎开始走动了,听筒里传来奇怪的摩擦声,乔夕颜却半天都舍不得挂断。不知道为什么,徐岩那一句“太太”让她心里那些泄气沮丧的情绪在顷刻间全数不见,突然间,有股不知名的勇气从胸腔升起,不管徐岩是习惯还是下意识,至少在现在,他心里,她还是他的太太。
那么,一切就还来得及。
乔夕颜是典型的冲动派,挂断电话,她立刻收拾了行李准备出门。她拨通了沈凉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开门见山的问:“沈凉!咱公司云贵项目第一站的具体地址发给我一下。哦,还有,徐岩下榻的饭店!这个也要给我!”
“……”沈凉被她这劈头盖脸的一下子弄的有点蒙,恍恍惚惚的把资料都报给她,还不等她回过神,乔夕颜已经把电话给挂了,她只来得及对着挂断的电话骂一句:“过河拆桥的臭女人!”
乔夕颜这辈子都没来过这么穷山恶水的地方,下了飞机,坐了七八个小时的汽车,崎岖的山路颠的她吐了四次,胃里完全吐空了,才终于到达镇上。
她到达的时候,正是凌晨三点多,大概是晕车晕得实在太严重,她也没什么心情去欣赏山里的原生态的风景,除了空气不错,她鼻子通了以外,这里真的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好感。若不是徐岩,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方来。
徐岩下榻的也不是什么高档饭店,名字叫“酒店”,其实连城里的旅馆还不如。都什么时代了,还贴满那种八十年代流行的花色玻璃纸,弄得不伦不类的。
那大堂大约不到十平方,摆着一张台子,背后的墙上还像模像样的挂着四个时间不一样的时钟,上面写着“北京,美国,英国,日本”。
乔夕颜走进去,旁边还挤着四五个和她一样风尘仆仆的人,他们叫醒了睡得云里雾里的前台,准备登记入住。
轮到乔夕颜时,乔夕颜问那睡眼惺忪的前台小姐:“请问徐岩住哪个房间?”
那小姐一听到“徐岩”的名字瞬间就醒了,用一脸鄙夷又防备的眼神看着她,冷冷的说:“我们酒店不准做这种生意。”
乔夕颜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下意识的问:“什么生意?”问完才一下子想通,人家误会她是搞特殊服务的。
她一时气急攻心,把身份证拿出来,“啪——”一声拍在桌上:“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我是徐岩他老婆!不信你现在给他打电话!”
那小姐看了一眼桌上的身份证,又狐疑的看了一眼乔夕颜,将信将疑的拿起电话拨通了徐岩房间的号码。
乔夕颜竖起耳朵也只能听见她说的话。
“徐总,有一位乔夕颜小姐说是您老婆,现在在前台。”
“哦,好的。”
“好的。”
“再见。”
挂断电话,那小姐立刻换上有如春天一般的笑脸对乔夕颜说:“徐太太,您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徐总马上下来。”
“……”
看到徐岩的那一刻,乔夕颜颇有地下党找到组织两眼泪汪汪的感觉。七八个小时汽车的颠簸让乔夕颜的身体和意志都变得格外脆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看到徐岩那张熟悉的脸庞,突然就热泪盈眶。忍都忍不住。
徐岩大约是睡梦中被吵醒,脸上还有微微的睡痕,他着一件普通的短袖,随意的披了件外套就下来了。见到乔夕颜,既不惊喜也不意外,沉默的接过她的行李,将她领上了楼。
这家酒店果然内外一致,虽然地方宽敞,但是从装潢到配置都十分简陋,乔夕颜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开始皱眉。反观徐岩,他倒是十分泰然自若。
徐岩将她的行李放在有些显旧的沙发上。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来,来干什么。只是径自指了指房间右角突出的小隔间说:“洗澡在那边。”
乔夕颜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从冷战至今,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空气中似乎都挤满了尴尬。乔夕颜看了看房间正中那张大床,没来由的脸一热。
如果用肉/体去缓和关系,是不是有点卑鄙?乔夕颜暗暗的想。不过有句古语不是说了吗?“君子坦荡荡”,都“坦荡”了,还能有什么?还是做小人吧,把老公先留住再说。
她从行李箱里拿出洗浴用品,蹑手蹑脚钻进了浴室。打开浴室的灯,扑面而来一股带点刺鼻消毒水味的潮湿空气,这味道让乔夕颜有点恶心。她将洗浴用品放在玻璃台上,准备将窗户打开通通风,她刚走到窗口,就发现窗台角落处,有一个可疑的黑色生物,再走近一看。
哎妈呀!是一只拇指盖那么大的蜘蛛!
乔夕颜本能的尖叫出声。徐岩循声过来,不费吹灰之力的打开了洗浴室的门,惊惶的看着乔夕颜,“怎么了?”
乔夕颜这会儿完全吓傻了,也没注意到徐岩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关切,指着窗台说:“蜘蛛……好大的蜘蛛!!”
徐岩看她被吓的六神无主,有些哭笑不得,正准备说话,就看到她突然露出一脸就义的表情。乔夕颜大力的将徐岩推出洗浴室,大义凛然的说:
“徐岩!你先走!我掩护!”
作者有话要说:抽啊……**太抽了……
更新的章节又抽成存稿箱……崩溃ING……
大家的各种意见我都看了~我写文的角度和大家看文的肯定不一样~
我按我的写~大家各自解读~~
感谢给俺写长评的亲~~~~
另外大家猜测的因为怀孕和好这种情节,抱歉~这篇文里没有~
我是大亲妈~我有自己的安排~肯定是会和好滴~一步步来嘛~~^_^
PS:1,下章没有船。2,下章不是就突兀的和好。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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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就在乔夕颜手忙脚乱准备抄起洗手间的厕纸篓砸过去时,徐岩已经冷静的走了进来,拿起一块浴巾啪一下包住了那只蜘蛛,毫不客气的扔在地上,眼疾手快一脚踩死。
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留乔夕颜一个人在旁边站着呆若木鸡。
“洗澡吧,早点洗完早点睡,我六点就要起床了。”
“哦……”乔夕颜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徐岩已经把浴室的门关了起来。乔夕颜呆呆的看着镜子里自己,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脑残。
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明明不算是多好的开始,她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越是逆境越是乐观,这也算优点吧?
听到浴室里的水声,看着磨砂门内那道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影,徐岩不嘴角不觉就扬了起来。
乔夕颜这女人,没心没肺也算到了一个境界了吧?在把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却又一脸无辜云淡风轻的出现,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烦心的事都是他臆想出来的,而她,只是千里寻夫的妻子。
而最最神奇的是,徐岩心里似乎也没有觉得不妥,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难道这辈子真的要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吗?徐岩自己都在诧异。
从说出离婚以来,他们也有几天没见了,徐岩逐渐冷静下来。说不后悔是假的,想想乔夕颜才经历了那么大的事,该是多无助多难过,他却和她一般见识和她生气,甚至轻而易举的说出了离婚。这么分析下来,他好像和乔夕颜也没什么分别了,可是这事就这么过去,好像一切都毫无进展,又无限循环到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日子。他不甘心,也不愿意。
他越想越乱,越想也没想法,懊恼的握了握拳,翻了个身,他拿了枕头睡在大床的一侧,留出了一半床榻。
十几分钟后,乔夕颜洗完澡出来,带着独有的阵阵馨香,无形就勾的徐岩有点心神不宁。他紧闭着眼睛,没动也没说话,感受着她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又小心翼翼的躺下,她扒了扒枕头,正准备关灯睡觉,不知道是怎么突然来了兴致,一个翻身,凑近,她微微低首,长长的头发并没有完全擦干,潮湿的发梢扫在徐岩脖颈之间,痒痒的,好似无形的挑逗和撩拨,让他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乔夕颜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徐岩鼻息之下,这傻到极点的举动让徐岩忍不住破功,他睁开眼,咳咳两声说:“我没死。”
他突然说话,把乔夕颜吓得往后一弹,尴尬的笑着:“没睡着啊?”
徐岩往上移了移,缓缓扫了她一眼:“还没。”
乔夕颜似是鼓起了勇气,突然挺起胸膛说:“既然我们都没睡!要不……要不……”她吞了一口口水,最后很小声的说:“要不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有意义的事?”
“有益身心,又能让你特别舒服的事!”
“哦?”徐岩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调子一转,把乔夕颜整得有点发憷。
她努力呼吸了半天,似乎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半晌,她动了动嘴唇说:“你一天也累了吧?我给你按摩吧?”
“……”徐岩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翻身睡觉了。
而另一侧,乔夕颜不停隔空对自己扇着巴掌,此刻她真是抓心挠肝捶胸顿足,这么好的色诱机会,她硬生生给浪费了!平常脸皮那么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霸王硬上弓又算什么?这会却硬是在徐岩强大的气场下萎顿了!丢人,真心丢人!
在她不停自说自话的嘀咕声中,床榻另一侧的徐岩,早已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笑意,睡着了……
大约是环境陌生又简陋,乔夕颜也没睡好,虽然又困又累,但六点的时候,徐岩一起床,她也跟着起了。
徐岩今天要下村庄,去派发他们这次带来的药品和医疗用品,乔夕颜要跟,他也没阻止,也就由着她了。山路不好走,汽车开一路把乔夕颜的五脏六腑都差点给颠出来,还没进村,乔夕颜已经在村口吐个翻天覆地了。当然,这还不是全部,进村后,徐岩将药物都运到了村干部的办事处,热情的村干部把徐岩等一队人马带到家里去,他们在屋里参观,乔夕颜坐在院子里,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满脚的泥,心里默默心疼了一下脚上那双已经报废的价钱不菲的运动鞋。山里物质条件贫乏,都是斑驳简陋的平房,石头铺的院子,周围全是泥,这边是鸡窝,那边是猪圈,臭不可闻不说,蚊虫多到不行。乔夕颜就在那坐了一会儿,手臂和小腿上已经咬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红包。
好不容易把徐岩等出来了,她赶紧迎上去,迫不及待的抱怨:“你再不出来,蚊子就要把我抬走,和平演变了!”
徐岩细细打量了乔夕颜两眼,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红痕看得他眉头一皱,他沉默了半天,才缓缓的说:“你先回去吧。”
平静又不容拒绝的语气,让乔夕颜不由愣了一下,她以为徐岩误会了,赶紧解释说:“我没有急着回去,我以为你出来是结束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再待多久都没问题。”说完,为了增加可信度,她咧着嘴呵呵的笑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你回去吧,这么娇气,也不适合在这。”
看着徐岩认真的表情,乔夕颜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你什么意思?”
“你先回去。”他皱了皱眉:“我让岳苏妍给你定机票,你今天就回去。”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来?”乔夕颜强忍着脾气不发作,却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伸出抓得红红的胳膊,对他说:“我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多罪,我为什么来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管你为什么来,你现在就回去,有什么问题等我回去再说!”
乔夕颜倔强的咬着嘴唇:“你想和我说什么!你就只会和我说离婚!你根本就不理解我!也不会给我机会!我都大老远跑过来了!你还让我回去!”
徐岩表情也多了几分严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乔夕颜,冷冷的说:“就你这脾气,你指望谁理解你?给你机会?”
“我就这狗脾气,你爱怎么怎么!”乔夕颜看着徐岩那毫不商量的表情,越看越气。
“合着你大老远来是为了和我吵架,我不想和你吵,今天就回去,别在这碍事。”
乔夕颜瞪大眼睛,指着自己:“你嫌我碍事?”
“一会儿怕颠一会儿怕蚊子,乔夕颜,我不是来这玩的,你耽误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时间,还有公司的同事。”
“……”乔夕颜死死的咬着牙,死死的瞪着徐岩,良久,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行!我这就走!我不在这碍你的事,碍你的眼!”
说完,她转身往村口走去。他们的车还在那,司机认识乔夕颜,听说她要回去,也没敢多问就把她送回去了。
她快速的收拾了行李,一边收拾一边哭,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穷山恶水的破地方,也离开了那不知好歹的臭混蛋。
从小到大,乔夕颜这算是第一次追男人,居然是这么挫败的结尾,乔夕颜被打击的几天都没睡好。她一想到自己就这么回来就恨不得捶自己两下,怎么这么冲动,随便被激一激就回来了,这下不仅没有挽回,反而拉远了两人的距离。这回算是彻底完蛋了,等徐岩一回城,八成第一件事就是和她离婚。
手拿着牙刷,乔夕颜懊恼的看了一眼镜子里黑眼圈深厚一脸萎靡的自己,内心有几千只猛兽咆哮着:乔夕颜你是猪啊!
牙还没刷完,手机就响了,是沈凉打来的,乔夕颜无限感慨的接起。
“乔,你在哪儿呢?”
“地狱。”
“别逗,我问你认真的!”
“家。”
“真爱胡说,在家说在地狱。”
乔夕颜哭丧着脸,心想,现在这家确实和地狱差不多啊!
沈凉说:“你晚上有时间吧?”
“干嘛?”
“今晚有个活动,你过来给我帮帮忙,徐总要带岳苏妍应酬,我这边能调的都调了,还是缺人手,活动这方面你比较熟,你过来我放心。”
听到徐岩的名字,乔夕颜心酸的抽了抽,她哀怨的问沈凉:“徐岩回来了?什么时候回的?”
“昨天啊!哎哎哎!你怎么做人老婆的,这种问题怎么问我啊!”沈凉大惊小怪的尖叫一声:“乔夕颜你上哪游魂去了!对徐总这么不关心?”
乔夕颜有苦难言,也不屑解释,应承了沈凉,挂断了电话。
洗漱完化好妆,乔夕颜换了衣服去了沈凉指定的酒店,这家酒店乔夕颜已经非常熟悉了。公司有什么活动都在这里举行。虽然策划没有跟进,但是因为流程和以前差不多,乔夕颜只是看了看就懂了。一整天的忙碌只为了晚上精彩那么几个小时。作为一群幕后策划人员,乔夕颜深知其中的紧张和心酸。时时刻刻高度戒备,一点纰漏都不能出,没完成一场活动就像生了个孩子那么解脱。
晚七点,活动准时开幕。天还没有全黑,朦胧的暮色不动声色的吞噬着天边最后一点残存的红云,将这座忙而不乱的城市带进了繁华阑珊的夜晚。乔夕颜站在台下,看着徐岩在台上致辞,那样自信,他嘴边带着她熟悉的笑容,成熟又迷人,语调柔软婉转,温如春风,他没有手稿,说的一切都仿佛是信手拈来,眉色飞扬,好像天生就适合这么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真是完美的无懈可击,那么冷静淡定,不像她,一看到他,心就跟扎满了冰渣子一样,疼得直抽。
她看了一下,还是觉得难受,想想后面的流程都安排好了,也没她什么事了,准备眼不见为净,先走算了,却不想,她刚一回头,就被一身盛装的岳苏妍挡住了去路。
乔夕颜没想到岳苏妍会主动找她,印象中岳苏妍一直是个有条不紊不卑不亢的女人,从来不会主动管徐岩吩咐以外的事情。这会她却从精致的手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递给乔夕颜,轻描淡写的说:“这是徐总的药,他今晚有应酬会喝酒,要是他胃痛了就给他吃。”显然,这肯定不会是徐岩的安排。
乔夕颜握着那药瓶有点诧异:“药??”徐岩的胃有毛病吗?她怎么一直不知道?
岳苏妍冲她微微一笑,口气淡淡的解释:“徐总一直有胃炎,因为喝酒出血几次了,要好好养着。”她抿了抿唇又说:“对徐总好点,别弄得他灰头土脸像个没家的单身汉。”
乔夕颜眨了眨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苏妍慧黠一笑:“有些话,点到即止。”
“……”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本来睡了。想想罪恶感。。又爬起来把文给更了。。。真心是个责任心太强的作者啊。。哎。。。
求撒花。。。TAT看看更新时间!!!!你们还忍心霸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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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岳苏妍拨了拨身上的披肩,笑了笑说:“我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乔夕颜说完再见,又见她回过头来,好似想起什么,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管药膏递给她:“徐总让我去医院开的,他说山里毒蚊虫多,咬了以后红包消不了。”她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下乔夕颜胳膊上的红点,“想必徐总不是开给自己的,直接给你吧。”
“……”
乔夕颜傻傻的一手拿着药膏一手拿着胃药,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心里好像坐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一下子失落到最低点,一下子又激动到最高点。回想起岳苏妍说的话,一边觉得内疚,做人老婆还不如秘书贴心,可另一边又有点欢喜,虽然他对她口气依旧不好,但暗地里还是在关心她。这感觉就像经痛的时候喝了一杯温热的红糖水,全身上下都非常温暖和舒畅。
眼眶涩涩的,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见见徐岩。
收起药膏和胃药,拿起包,向会场内走去,顺着岳苏妍刚才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此刻,徐岩正在人群的最中间,这次云贵项目的公益活动引起了媒体的大量关注,长枪短跑的摄像机照相机遮住了乔夕颜的视线,记者和摄影师铸成的人墙也牢牢的将乔夕颜挡在圈外。
她左右钻了半天,也只能找到个缝隙,仅仅勉强远远看见徐岩而已。
明明中央空调开着,密集的人群还是让温度陡然升高,乔夕颜觉得有点热,也挤不动,就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徐岩。
他穿一件白色衬衫,大约是有点热,衬衫纽扣开了两颗,露出修长的颈项和略显性感的锁骨。他嘴唇张合,神态自若,面对记者们的接连的问题毫不紧张,从善如流的回答,不用多说什么,现场大半的女性已经为他倾倒。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突然有点骄傲。一个众人瞩目的男人,是她的男人,这个认知让她默默的骄傲了起来。
她抓着自己的包,试图再往里走,还没等她走动,就隐约听到岳苏妍的声音:“下面是拍照时间。请……”
身边那些方才没抢到有力位置的摄影师乌拉乌拉的在记者的带领下往里走,乔夕颜在推搡间被挤了出来,她泄气的往旁边站了站,靠在一根柱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想着等徐岩出来了再找他好了。
她正分心,身后的“柱子”突然动了动,她身子一歪,一回头,对上一张像素有点低的脸。
目测三十几,比穿着高跟鞋的乔夕颜矮半透,脸上还有一脸“爱情疙瘩痘”,一笑满口烟牙,看人的目光也充满了猥琐。
这画面,看着真的有点心酸。
那男人笑了笑,对乔夕颜说:“美女,你是这公司的还是来采访的啊?电视台的吧,这么漂亮肯定是电视台的。”
乔夕颜有点想作呕,好拙劣的搭讪。她连话都不想说。
见她不搭理,那男人说:“美女,是不是嫌这里太吵啊,我们出去聊聊吧?”
乔夕颜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不必吧,”她笑了笑说:“先生这么精英的人物,完全可以找更好的女人出去聊聊。我自觉完全配不上您。”
那男人完全听不出乔夕颜的揶揄,完全当恭维的话来听,还笑眯眯的说:“我不嫌弃你的。”
“……”乔夕颜无语凝咽,不在一个次元里,真的是很难沟通。她转身准备离开,那男人却厚颜无耻的拉住了她的手。
“都靠在我身上了,还装什么假正经?”
“我……”靠字还没说出来,乔夕颜和那男人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件乔夕颜远远观察了半天的白衬衫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乔夕颜眼前,那一刻,乔夕颜的心跳漏掉了好几拍。
她怔忡的抬头,眨了半天眼,咽了几口口水,才敢确定,这个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徐岩。
徐岩微笑着往乔夕颜身边一站,将她向后推了推,乔夕颜被他护在身后。她视线的焦点只剩那个肩背宽厚的男人,那一刻,她心里一片净明,她只想轻轻的靠上去,她还清晰的记得,那背是多么的暖。
徐岩的声音不大不小,由于身高优势太明显,他几乎是居高临下在和那个男人说话,只听他说:“这位先生,给您一点忠告,一分钟内最好消失,我太太发火打人的时候,我都拦不住。”
他话一说完,那男人立刻一脸尴尬的摆手:“误会,徐总这是一场误会。”又谄媚的看了乔夕颜一眼:“徐太,徐总,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那男人一阵风一样消失了。徐岩站在原地没有动。乔夕颜半晌才从云雾中清醒,怯怯的说:“你一会儿要去应酬?……”乔夕颜还没说“要我陪你去吗?”,就听到徐岩头也不回的说:“早点回去吧。”
说完,他大步离开。乔夕颜有点尴尬的抬头四处张望,大家都看着徐岩,又看着她。一管厚脸皮的她也忍不住红了脸。
她一咬牙追上徐岩,在徐岩还没走进内场时,一下子钻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不管不顾完全豁出去的说:“还记得我从前对你说的话吗?我乔夕颜,对想要的人,只要有零点零一的念想我就不会放手,更何况是百分之一百二。徐岩,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追你一次,行吗?”
说完,乔夕颜还是有些胆怯的闭上了眼睛,微微低下头,等待徐岩的审判。
乔夕颜心跳如雷,紧张得手心直出汗,半天徐岩都没有反应,她觉得尴尬极了,睁开眼,抬头诧异的看着徐岩。
徐岩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她。他好整以暇,淡淡的说:“无聊。”
无聊????乔夕颜傻眼,这就是徐岩对她鼓起勇气表白的回应??无聊是什么意思?是给她机会还是不给啊?
老大,杀头不过头点地,来个痛快的吧!
“无聊是给机会还是不给啊?”
徐岩斜她一眼:“无聊就是无聊。”他往前走了一步,俯身对她说:“赶紧回去,开我的车回去。我今天晚上要喝酒,不能开车。”说完,从口袋中拿出车钥匙递给乔夕颜。
乔夕颜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他在要交给她的一瞬间又缩了一下,警告道:“不是碰碰车,别乱撞!”
“……”
乔夕颜开车回家的路上,才终于想到,她表白了以后,徐岩还是没有回答她,她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最后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好狡猾的男人,看那表情,明明很享受她围着他转,却偏偏不松口,什么都不说,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哎,和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博弈,她这个菜鸟永远都是败下阵来的一个。
虽然那天徐岩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醉了,被公司的同事扛回来,已经完全认不出谁是谁,冲着岳苏妍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乔夕颜——我的鞋呢?”
一声熟悉到不能描摹的叫唤,如同一把带着火星的箭,击中了乔夕颜心里最柔软的肉。
那一刻,所谓的答案变得不再重要,乔夕颜也不再急切。他不用急着接受她,时间还有很多。她突然很有兴趣,一步一步,走到他心里去。
那天晚上,乔夕颜枕着徐岩浑身的酒气入睡,睡得很香,很沉……
第二天乔夕颜醒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徐岩的身影。近来他都很忙,乔夕颜也没有打扰,从岳苏妍那里问清楚了徐岩每天大概的时间安排,趁徐岩休息空挡的时间各种“不经意”出现,频率高的有那么一点假。
不过徐岩也没有计较,对她的“骚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偶尔两人也会一起吃饭,暧昧若有似无,谁也不去戳破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反倒彼此都很享受这么一点点的距离。
仿佛两个初初相爱的人,彼此靠近却又不点名,只是静静的在一起,让感情无形无影的滋生。
对徐岩,这次乔夕颜是下了决心追回来,她报了烹饪班,并且有心去挽回和徐父徐母的关系。
她隔三岔五就回徐家,徐母对她不冷不热,很是生疏,只是碍着徐岩上次的话,还是照顾几分薄面。周末,徐母要去小姨家里,乔夕颜正好过来了。徐母想了想对乔夕颜说:“晚上没事吧?要是没事和我一起到徐岩小姨家里去。”
徐岩小姨家那次不寻常的经验乔夕颜至今仍记忆犹新,但她在徐母揣度的目光中,大义的一拍胸脯说:“没事!我晚上一点事都没有!”
仿佛大家一起相约失忆,不管是小姨还是席悦珊都对上次的事闭口不提,对乔夕颜很是热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饭桌上,一桌女人说说生活和家庭,聊聊近来的八卦,也算融洽。
饭后,正好四人,小姨提议打麻将,乔夕颜也被赶鸭子上架。她不会打,她面露难色,偷偷凑到正在厨房准备饭后水果的席悦珊身边说:“有没有什么几分钟速成的秘诀?我不会。”
席悦珊听了她的话,一脸诧异:“你不会打麻将?”
乔夕颜苦恼的点了点头。她还想讨好讨好婆婆,这要是扫兴,估计又没好脸色了!
席悦珊摇了摇头:“天呐!乔夕颜,我真的不敢相信,你连琴棋书画那些糟粕都很精通!却不会国粹!”
“……”
“这样吧!”席悦珊眯着眼,一边切水果一边说,:“我教你一点入门的,顺便传授你一点哄婆婆大法!”
乔夕颜一听来了兴致,好学至极的问:“什么打法?快教教我!”
席悦珊神秘的一笑:“这个大法很简单,看你婆婆要什么就打什么,使劲放炮,使劲送钱!”
“……”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昨天家里出了一点事……没更新……
拆迁真是大麻烦……尤其非房产滴……拆迁公司各种轰炸啊……o(╯□╰)o
一会儿还有一章……把昨天的补起来……应该会很晚……大家明天看~~~
不好意思~鞠躬~~~要撒花啊!!!!!!不然没动力~~~
60.
乔夕颜不会打麻将,主要是没什么机会接触,除了在电脑上打过“明星三缺一”,她就没碰过麻将,而麻将这东西又没办法速成,即使席悦珊教了些,她还是一上桌就漏了陷。
好在小姨挺有耐心,一局一局的教,徐母虽然没主动教,也会时不时插一两句嘴指导一番。打了一圈,乔夕颜学会了,四个女人正式开始在牌场上厮杀。
乔夕颜将席悦珊言传身教的讨婆婆欢心大法使了个够本,除了徐母赢了个盆满钵,小姨也跟着赢的合不拢嘴。
牌局结束后,两位长辈对她的笑容都多了不少。看来这项有益身心的活动被当选为国粹,绝对当之无愧!此乃居家必备调节矛盾之良品!
回家的路上,一路都没怎么和乔夕颜说话的徐母破天荒的主动说:“以后不会打就别硬打。输这么多钱。”
乔夕颜看她表情不像生气,反倒有点关心的意思,不由受宠若惊:“不会不会,偶尔玩玩可以的。这点钱还是有的。再说不是都给妈妈赢了吗,都是孝敬钱。”说完,很憨厚很诚恳的咧着嘴笑了笑。
“给你小姨也‘孝敬’了不少!”徐母抱怨了一句。
乔夕颜这才听了出来,她这是心疼乔夕颜送别人的钱呢,不由偷笑:“行,下次只让咱们一家赢钱。”
徐母没说话,但她嘴角多了一丝努力想掩饰却又掩饰不住的笑意。乔夕颜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感谢席悦珊,真是模范媳妇,什么都懂啊!以后还得多向她讨教才行。
徐母心情大好,硬是把乔夕颜带了回去,下厨炒了几个家常菜,都是徐岩爱吃的,叫乔夕颜给带回去。徐母炒菜的时候,乔夕颜站在一旁偷师,有时候不理解的工序,她随口一问,徐母都一一告诉她。乔夕颜很用心的记下来,想着回头好好试验试验,做给徐岩尝尝,想必他也会惊喜吧。
乔夕颜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家,徐岩已经早早的回家了,坐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脑,见她回来,抬头看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回电脑。
乔夕颜举着大包小包在徐岩面前晃了晃:“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妈妈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徐岩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么多,今天怎么吃得完?”
“为什么要今天吃完?明天也还可以吃啊?”
“明天开始我要到城郊去住,一个月。”
“为什么?”
“新员工培训。”
乔夕颜这才想起来,公司每年的新员工招聘和培训徐岩都亲自参与。他对选贤任能一直非常谨慎。
乔夕颜心想,这才有点眉目就分开一个月,老天不作美啊!
“今年你也要亲自过去吗?”
“嗯。”徐岩的手指点了点鼠标,又说:“每年都在的。”
乔夕颜撇了撇嘴,有点不甘心:“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培训中心的宿舍都是单人床,没你地方。”
“……”什么办法都想不通,乔夕颜只好放弃,“早点回啊。”乔夕颜无奈的说。
由于太过沮丧,乔夕颜耷拉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以至于错过了徐岩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徐岩去了城郊后,乔夕颜才真正体会到家里没有男人的感觉。甚至比之前他们吵架还要明显。
乔夕颜每天回家,一个人在屋里走走,就觉得好像连呼吸都有回音,最可怕的是她夜里起床上厕所,就像小时候一样,总觉得背后有鬼,一上完厕所就一路疯跑跳回床上,再不敢将头探出被子。
一个人的家真的不像个家。没有人提醒她吃饭,洗澡,没有人在她晚回家的时候打电话催她,没有人会贴心的留一盏灯。
有时候人就是奇怪的,从前没有觉得徐岩为她付出这么多,现在距离远了,才发现,枕边人才是最好的人。
想他的时候,乔夕颜也会给徐岩打电话发短信,与他的对话和回复都很简短,不过这并没有挫伤乔夕颜汹汹的热情。只是徐岩暧昧不明的态度倒叫她有点头疼。说他不想和好了吧,他又处处都留着若有似无的线索,他在关心她。可是说他想和好吧,他又不会主动给她打一个电话。乔夕颜猜不透这么高深的人物,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亲近他。
徐岩在外培训期间,乔夕颜潜心钻研厨艺,上烹饪班上的特别勤快,做了什么都拍照发给徐岩看。这天她学做了一道比较复杂的红烧鱼,不论卖相还是味道都得到了老师的称赞,她像个考了双百分亟待家长表扬的小孩,迫不及待的拍了照片给徐岩发了条彩信。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徐总,我有贤妻良母的样子了吧?】
等待表扬的乔夕颜一直盯着手机,徐岩一直没有回复,大约过了十分钟,乔夕颜都快忘了的时候,徐岩回复了。
【闲妻凉母?】
乔夕颜吐血,拇指啪啪啪的在屏幕上按下去。
【给条活路吧徐总,表扬一下不会毒发身亡的!】
【等我回去做给我尝尝。】
乔夕颜原本打了OK二字,想想有按了退格键,输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乔夕颜去了趟超市,选购好新鲜的食材,开着车到了城郊,培训中心她曾来过,知道地方。她到达的时候,徐岩正好上完一节课,还站在培训教室门口为新员工答疑。徐岩一贯有耐心,对工作一丝不苟,他认为重要的事一定要亲力亲为。此时,他斜侧面对着乔夕颜,这是徐岩最好看的角度,一颦一笑都好看得让人窒息,仿佛一颗明珠,在人群里璀璨耀眼。他笑容清浅和煦,对于新员工的疑问有问必答,风趣机智,声音清雅悦耳。乔夕颜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有几天没见,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说,度日如年也完完全全是真命题。
徐岩大约是察觉到了乔夕颜的注视,目光慢慢转过来。他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然后和新员工们说了什么,点点头就离开了人群,向乔夕颜走来。
“行动派的挺彻底啊!”徐岩笑了笑,这是他们吵架冷战暧昧以来,他第一次以这么坦然的态度对她笑,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高兴。
“我怕明天就忘了怎么做。”其实只是等不及想见你。
“阿尔兹海默症一天比一天严重了。”
“嗯。”就算忘了全世界,也舍不得忘了你。
“这里没有小灶,你要下厨只能去公共厨房。”
“没关系。”去哪里都一样,重点是下厨的动力,是你。
乔夕颜扯着嘴角,专注的看着徐岩,良久,徐岩接过她手上的大包小包,温和的说:“过来吧,我带你过去。”
乔夕颜乖巧的跟在徐岩身后,看着那一道日思夜想的身影,满足感从脚底心直传感到头顶,仿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是熨热的,那么暖,仿佛春天一般让人有一种勃勃生机幸福感。
公共厨房里很热也很熏,厨师们见是徐岩亲自带进来的,特意让出一个小灶头给乔夕颜。烹饪教室和普通厨房最大的区别就是原材料必须自己处理,乔夕颜不是太熟悉,幸得一旁的师傅指点,虽然有点波折,但是还是成功的把红烧鱼做了出来。她兴奋不已的将做好的鱼装盘端了出去。
培训中心的小食堂挤满了新员工,大家都在排队打饭,徐岩就坐在离窗口很近的一张桌子上,已经打好了饭菜放在卓上,来往的新员工每一个见到他都认真的打招呼,徐岩也很有耐心,每一个都微笑、点头。
乔夕颜将做好的鱼放上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尝尝。”她期待的将筷子拿起来递给徐岩,有点紧张的看着他:“看看好不好吃。”
徐岩打量了一下红烧鱼的卖相,比比乔夕颜从前做的那些黑暗料理,这道红烧鱼倒是像模像样,徐岩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咀嚼了一会儿,不说话,眉头皱了皱。
乔夕颜紧张极了:“怎么了?咸了?刚才我尝过觉得刚好的啊。”
她赶紧拿了筷子,正准备戳一筷子尝尝,就听到徐岩说:
“好吃。”
“嗯?”
“这才是人吃的。”
“……”乔夕颜回想他那破表情以及欠揍的表演,意识到他是在逗她,一时胆子也大了起来:“东西是不是人吃的,其实主要还是取决于吃的是不是人。”
徐岩好整以暇的瞟了瞟乔夕颜:“你有熊心吗?”
“雄心?”乔夕颜疑惑的看了徐岩一眼:“只是做个菜而已要什么雄心,我没有雄心。”
“那你反抗我的豹子胆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