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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仙境的日子

_2 饶雪漫(当代)
  “糟了,”他说,“初吻被你抢走啦。”
  “我倒~”
  “说真的,我怎么觉得我们百年前就认识?”
  “拜托,台词够老土呃。”
  “嘿嘿嘿,没办法,这是我第一次追女生嘛。”
  “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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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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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时间在爱情中写字
 
  思念爱出现那一小时
  生命中第一颗宝石
  时间在爱情中写字
  第一句写的是什么
  我想再看一次
  我在安子家做了十天的“阔太太”,除了给安子补课以外,其它时间,我都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
  电话里,王乐平埋怨地说:“做家教就做家教,好好地去做什么保姆,现在好了,想见你一面都这么难。”
  我那时正在玩游戏,把电话夹在脖子里,一边拼命地追着怪物打一边不思进取地说:“这种保姆能当一辈子多好,享受级的。”
  “哎!”他叹气,“你过惯了这种日子我压力够大!”
  “拼命赚钱咯。”我提醒他。
  “我还不够拼命?”
  说得也是,如果只靠王乐平,就算是他双手双脚都用上,也不知道要到哪天他才能给我赚来这样的毫宅和洋车。
  挂了王乐平的电话我就看到了糊涂,在她前面的肯定是她的女朋友,正在追一只很弱小的波利,没追两步,头上弹出一行字:“累了,坐坐。”
  原来她叫小怪。
  糊涂也在她身边坐下了。
  我过去打招呼。糊涂说:“嗨,玫瑰,是你。”
  “玫瑰是谁?”小怪问。
  “我朋友。”糊涂说。
  “哼。”小怪哼完,白光一闪,人不见了。
  “真对不起。”我连忙跟他道歉,“不过你女朋友也够性格,说走就走啊。”
  “不要乱说啊。”糊涂说,“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我密你你不回,所以才带她练级的。”
  “糊涂你真会撒谎。”
  “糊涂不撒谎,糊涂是好孩子。糊涂只喜欢玫瑰。”
  网上的人胡说八道都有一套,我想也不想地答他,“玫瑰也很喜欢糊涂呀。”
  “那就安心做我网上的女朋友吧。”糊涂说,“我一定好好宠你。”
  我坏坏地说:“那要等我问问我男朋友同意不同意啊。”
  “你耍我。”他说。
  “不高兴了?”我说。
  “对。”
  “去找你十六岁的小MM吧,我不适合你。”我说。
  “可我就认定你了。”这点倒是挺象王乐平的,倔得像头牛。
  “凭什么呢?”
  “感觉。”他答得悬之又悬。
  安子的妈妈终于回来,连声对我说感谢,还给我带名贵的香水做礼物,我推搪,她不悦:“小小礼物而已,别拒绝我的心意。”
  我只好收下。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恍惚。
  她坐下来,开始抽烟。我想,她连抽烟的样子都那么的优雅,离开她的那个男人,不是猪就是白痴。
  她缓缓地说:“安子很喜欢你,让我嫉妒。”
  “那没什么。”我努力调和气氛说,“你让我嫉妒的地方多着呢。”
  “呵呵,”她说,“可不可以说说看?”
  “比如金钱,地位,美丽……”我满足她。
  她起身,站到窗口轻声说道:“像流水一样。金钱,地位,美丽,还有爱情,最后都会像流水一样。”然后又回头嫣然一笑说:“你看我,给一个小姑娘灌输这些消极的东西,实在是不应该。”
  “没什么。”我收拾好我的东西跟她道晚安。她不知道,我给她女儿灌输的东西也许也是她不喜欢的。想到这里我恐惧地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经验?女人一天一天地老去,一天一天地对这个世界失去该有的信任度,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刚出门,安子从房里追出来,在门口的花园跟我谈心:“童姐姐,你明天早点来,好吗?”
  “好。”我摸摸她的头发,“这么多天不见妈妈,去跟她好好亲热一下啊。”
  “切!”安子扁嘴说,“有什么好亲热的。”
  “你呀,妈妈给你带那么多礼物还不够好?”
  “她不了解我。”安子说,“居然还给我买芭比,真是郁闷。”
  “知足吧,我像你这么大,想只芭比替我妈洗了一星期碗最终还是没想到。”
  “那是十年前。”安子反应飞快,“所以我说我妈妈落伍。”
  我的手机响,是王乐平,原来他已经在安子家小区外等我。我告别安子三步两步走出去,王乐平赶紧替我把大包放在自行车上,然后迅速地把我一抱说:“这么多天不见,真把我想死了。”
  “别肉麻。”我笑笑的推开他。
  “以后这种事别做了,”他说,“一点儿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那你早点娶我回家吧。”我开玩笑地说,“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呆在一起了。”
  “努力!”王乐平推着车和我一起往前走,“我已经有了大计划。很快会有结果的,嘉璇我一直在努力!”
  “嗯嗯嗯。”我说。
  “去我家?”他问我。
  “我们去喝咖啡吧。”我说,“我今天拿工钱了,我请客。”
  “带着这么多东西去喝咖啡也不方便啊。”王乐平拍拍我的大包,扫兴地说,“要不我们改天去吧。”
  “哪天?”我站定了问他。
  “哪天都行!”王乐平拖我一把,“走啦。”
  “那就今天。”我坚持。
  “嘉旋你怎么了?”王乐平用一种很不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你说我怎么了?”
  “是在有钱人家里学小资了吧。”他的表情开始不悦。
  “王乐平你给我再说一遍!”
  “嘉璇!”
  我从他的自行车上扯下我的包就调头就走。他推着车一直追上来,我顺手拦了一辆的扬长而去。他没有再跟来,五分钟后我收到他的短消息:“你要是对我不满意,我想我们可以分手。”
  分手。
  亏他说得出口。
  我忍了他差不多三年,这两个字却是由他先说出口。
  我回过去三个字母“NND”。
  他不再有动静。
  回到家,老妈不在打牌,和老爸在房间里不知道正在说什么,声音忽大忽小。我把大包往地上一扔,再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一句话也不想说。
  妈妈很快出来,皱着眉说:“嘉璇,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呵呵,人人都看我不顺眼。
  “让你面试你不去,你清姨说了,你的事她再也不管!”
  “我的事谁也别想管!”
  我说完,起身拎着我的包回我自己的房间。CD机里循环的永远是孙燕姿,她今天在唱:时间在爱情中写字,第一句写的是什么,回忆是不说话的镜子,我们终于诚实……
  我和王乐平,经过这么多年,终于诚实。
  好在网游是个出气的好地方,我那晚在里面杀红了眼,一次一次地死了再一次一次地前赴后继,糊涂一直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歇歇吧玫瑰,失恋也用不着这样啊。”
  我终于停下来:“你怎知我失恋?”
  “嘿嘿嘿,女人失恋时都这样。”
  “哼,这个世界哪里会有爱情。”
  “有的。虽然会受伤,但一定会痊愈。”糊涂在我身边呤唱起魔法,是治愈术,白色的光茫,一次一次地将我环绕。直到耗尽他所有的SP。
  “糊涂,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笨,因为我想追你。”
  “笨,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你是玫瑰啊,这就够了。”
  “死样。”
  “我都请求过N次啦,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好。”我说。
  糊涂又高兴得围着我打转,使一招“火焰之壁”,屏幕上一片火海,然后他对我说:“我的爱情,就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那时我们真的是在沙漠里,黄沙遍地,毒蛇四处出没。在王乐平提出和我分手的二小时后,已经有别的男生为我唱起炽热的情歌。
  他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在这寂寞的夜里,我们可以互相安慰。
  这游戏一样的人生,跟梦有什么区别?
  我忽然下定决心,决定从零做起。
  第二天一早我穿戴整齐去应征,跑到第三家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汗流狭背,裙子发皱,口红早已褪色。这家公司不大,不过在很不错的大厦里租了几间写字楼,办公条件应该不错。他们需要的是一位秘书,接待我的是一个胖子和一个矮女人,问我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一直查到祖宗八代,最后居然问到我有没有谈恋爱。对婚前性行为怎么看。
  我忍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地说:“请提些不那么弱智的问题可否?”
  矮女人先听懂,厉声说:“你再说一遍。”
  于是我就再说了一遍。
  胖子也听懂了,他拍案而起说:“你可以走了。”
  “就走。“我说。我气急败坏地夺门而去,下了电梯闷头闷脑地往前冲,竟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胡可凡的爸爸。
  贵人多忘事,我这个狼狈的样子想必他一定认不出是我,谁知道他竟微笑着说:“呵呵,天天遇到你。”
  “那又怎样?”我正一肚子火,“你还不够吗?还有什么责任要追究么?”
  “对不起。”他说,“孩子她奶奶打电话给学校以后我才知道。”
  “又是孩子的奶奶?你可真会推责任。”我冷冷地说。
  “我太忙。”他说,“实在是抱歉。希望你和安子原谅。我已经说过可凡,对同学要宽容和友好。”
  “全世界都知道你忙,告辞!”
  他却做手势拦住我,指指楼下的咖啡店说:“这样吧,我请你喝咖啡来表示我的歉意,不知你可肯赏脸?”
  “这店你家开的?”
  “不是。”他说。
  “那要花钱的。”我说。
  “没关系。”他说。
  “你那么有钱不可以这么小气,不如买部车送我我也许可以考虑原谅你。”
  他哈哈笑起来,并不理会我胡说八道的讥讽,笑完后认真地说:“咖啡不喝也没关系,不过我会再给你个机会消除你对我的成见,不知你可否愿意?”
  “嗯?”我扬眉。
  他说:“我公关部正在招人,你愿意来试试吗?”
  这回轮到我哈哈大笑:“胡先生您的爱心真是泛滥得让人有点吃不消。”
  “我是认真的。”他说:“这楼是我父亲投资的,大部份用来出租,我公司在最高二层。”
  “我不喜欢开玩笑,你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
  “那不重要,我有慧眼就行。”他又习惯地微笑起来:“如果我是你,我会试试。”话说完,名片已经递了过来。
  “我不会去的。”我说。
  “不急,你可以考虑三天。”等我接下名片,他朝我礼貌地点点头,然后,离去。
  原来他叫胡月海,环亚集团总裁。
  啧啧啧,大名鼎鼎的环亚。房地产,娱乐,餐饮……无一不涉足。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奇遇,不过我并不认为它会发生在我和这个姓胡的商人之间。
  白白折腾了一天的我只好去跟阿朵诉苦,她正在家里做面膜,把自己弄得跟女鬼一模一样。阿朵的老家不在这里,她一个人住,从没人管,很让我羡慕。我趴在她家的沙发上跟他说起胡月海,阿朵说:“瞧,我说得没错吧,你的财运和好运都要来了。”
  “得。”我把胡月海的名片放在桌上转啊转,“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答应他。”
  阿朵把名片一抢说,“你不去我去,反正我现在也失业在家。”
  “行。”我大方地说。
  阿朵笑笑,把名片往我包里一塞说:“安啦,不会真抢你的啦。晚上有空么?”
  “干嘛?”
  “我带你去新世界酒吧玩,他们每月都举办一次RAYTY,还有抽奖。”
  “行,今晚刚好不用跟安子上课。”我粗鲁地说,“他妈的心情坏透了正好去疯一下,我回家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我们晚上见。”
  “还要跟王乐平请假吧,可别跟那个土包子说要去酒吧,他会宰了我的。”
  “分手了。”我说:“他管不着我。”
  “分分合合才算爱情。”阿朵见惯不怪,“你和他一年分十次手不算多吧?”
  阿朵说得没错,我回家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看王乐平,他立在一个广告牌前抽烟,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他没有烟瘾,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才抽。
  我心立马软了,走近了,低头微笑,轻声说:“瞧你那傻样!”
  他轻轻抱住我说:“嘉璇,我们讲和,好吗?”
  好。
  每一次争吵都是这样,以他的让步和彼此的沉默做为结束。我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压抑的痛苦,如同一拳头打在绵花上,没劲透顶。
  晚上我和阿朵一起去酒吧,我们穿得花枝招展,故意画了很浓的妆。聚会很大,差不多来了二百号人。因为要抽奖,所以要签到,我问阿朵我签什么名字好,阿朵说玫瑰玫瑰,你今晚真像朵玫瑰。阿朵一定常来这里,她和好多人都熟,拉着我花蝴蝶一样的左右穿梭。有个大胖子笑呵呵地朝我伸出手说:“阿朵,这是你朋友?”
  “是啊,她叫玫瑰。”阿朵一面说一面穷笑。
  “啊,原来是玫瑰姑娘,久仰久仰。”
  为了表示礼貌,我只好伸出了我的手,谁知道他竟死命地握住我,三分钟也没肯放开。
  “很疼呃。”我皱着眉说。
  “不疼怕你记不住哦。”
  我不明白一个大男人说话干吗要在最后拖个“哦”字,更何况是那样一个胖得要命的男人,于是我讥笑着问他:“你这么胖,都吃些啥了?”
  “吃你行么?”趁阿朵走开,他低下声来,诡秘地和我打情骂俏。
  “怕你消化不了。”我说。
  “试试哦?”他又“哦”起来了,真是恶心加无耻。
  我把端在手里的那块小蛋糕扣到他头上,然后哈哈大笑若无其事地走开。走了不远回头望,他正在一个瘦子的帮助下气急败坏地清理他的头发。
  我差点儿没爽得背过气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他,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也正在看我,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调皮地朝他挤挤眼。
  他朝我举举手中的酒杯,并不过来搭话。
  阿朵八婆兮兮地附在我耳边说:“看到没?是不是挺有感觉?”
  “神经。”我说。
  “他叫Sam,很有家底的,这间酒吧就是他家开的。”
  “神经哦。”我拼命捅阿朵:“这种类型我不来电的。”
  “我来电咧!”阿朵说,“你去问问他喜不喜欢我?”
  “去!要问自己去问!”
  “好嘉璇,求你了。”
  阿朵以前我们学校的校花,她很酷的,从不和任何一个男孩子走得近,换句话来说,就是从不让男生有希望却又从不让人家绝望,因为这个,我们宿舍总是有吃不完的土特产,都是那些男生从老家吭哧吭哧地背来孝敬她老人家的。有时候还有男生背着吉它到楼下来唱歌给她听,她把窗户一开大喊一声:“有没有搞错哦,那么走调!”
  然后再蹲下来和我们一起哈哈大笑。
  很少有男人让她这么紧张过,看来,她对这个Sam是真的有点意思。
  “大家注意,抽奖活动就要开始!三个幸运奖,我们将请Sam先生来抽,奖品是小灵通各一部!”
  “哦哦哦。”台下有人得寸进尺地嘘起来,“怎么不是诺基亚手机!!”
  大家一阵乱笑中那人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一下,大屏幕闪了两闪,首先出来的竟是我的名字:87号,玫瑰。
  我朝大家飞吻一个,随即轻快地跳到了台上。主持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尖声地不知疲倦地叫嚣着:“这位小姐真是好运,说说你的感想!”
  我恶作剧:“太开心太开心了,我要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生我养我的父母,感谢所有支持我的网友,感谢S先生的那根手指……”
  底下已经是笑得不成样子。阿朵笑得最夸张,差一点倒到旁边那个男人的身上。
  我给她一个飞吻,她回应我。两个无业女游民,花痴得有些不像话。
  要是王乐平见了,一定会把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忽然想什么,于是又抢过话筒来说:“对啦对啦,我还有个问题要替美丽的阿朵问一下,那就是sam先生你喜欢不喜欢阿朵呀?”
  下面一阵狂嘘,阿朵尖叫着跳上台来把我给拖了下去,嘴里喊着死嘉璇你找死呀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那个叫sam的,笑得好尴尬。
  我刚被阿朵从台上揪下来就被死胖子拦住:“嘿,玫瑰你挺泼辣的啊,还这么好运。商量一下,替我把头洗了,我就不跟你计较喽。”
  “用香槟洗好不好?”我笑笑地看着他。
  他把双手举到胸前,往前一推说:“行行行,我认输,不打不相识,做个朋友怎么样?”
  “好呵好呵。”我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只好委曲求全哼哼哈哈。声称要去洗手间才算脱身。阿朵跟着我追出来,跳着脚喊:“死嘉璇死嘉璇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嘘!”我朝她竖起一根手指说:“是你自己让我问的么。”
  “行啊你!”阿朵把我一抱,兴奋地说:“够朋友,呆会儿去看他的反应,呼呼呼!”
  “嫁入豪门会很惨的!”我打击她。
  “谁说要嫁,玩玩嘛。”
  “小心玩出火来。”
  “顺其自然喽。”阿朵说,“我失业了,得赶快找张饭票。”
  我跟阿朵再进去,抽奖已经结束,台上的乐队正在唱陈奕迅的《阿怪》:
  我们叫他阿怪
  他说的最多的是拜拜
  钱赚了就离开
  直到不能够生活他才回來
  他常說 日子过得太快
  还沒攀过烏拉山脈
  他有他未來 我們学不來
  ……
  “这歌我最喜欢!”阿朵站在我身边,脚打着拍子,跟着台上的人卖力地唱着:“我们叫他阿怪他说的最多的是拜拜……”
  我却看到那个叫sam的,没跟任何人说拜拜,已经从后面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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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给了一个分手的结局
 
  爱是固执的
  我只要在兵慌马乱中找到和平
  和平对待你不掉泪
  是因为好多事还要努力
  师大的美丽,在全国高校中是出了名的。
  毕业后,我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里。不过一年而已,校园里来来去去的都已经是不相识的面孔。连空气也变得陌生和拘谨,有一瞬间,我真怀疑自己曾在这里度过了四年的青春岁月。那片草地,是我和王乐平一起坐过的,就在那里,他曾经指着天上的星星对我说:“我会爱童嘉璇一辈子,爱她,照顾她,珍惜她。”
  再过去那个台阶,是我和阿朵曾经一起坐过的,就在那里,阿朵闭起眼睛对我说:“我以后一定要找个很帅很有钱很疼我的老公,等他上完班,就开着车到美容院来接我,然后说,老婆呀,走,我今晚带你去香格里拉~~~”
  那时的我是个纯洁而充满幻想的小姑娘,我被王乐平的那些傻话感动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也对阿朵的理想感到不耻,差不多教育了她一个多小时,诸如女人要自立自强自尊什么的,阿朵总是笑得像一朵花,然后说:“人生苦短,各凭本事生活得快乐些喽。”
  也许美丽的女人总是有好运,我在学校的时候比阿朵优秀多了,又是校报主编又是文学社团团长还兼乐队的主唱(我们学校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女主唱,很酷的!),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而我们的校花阿朵只到人才市场去闲逛了一趟回来就当上了体体面面的白领一族。
  还记得王乐平曾经问过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我答不出来。
  其实我也有想做的,比如,当作家。但我不敢说出来,这是非常遥远的理想。遥远到以至于我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挺无耻的。
  不过我们师大中文系也是出过不少作家的,别的不说,比我高一级的师姐林雅兰就出过好几本书了。雅兰姐人挺好,毕业后留在我们系当助教,教书的任务不重,整天都坐在电脑前写书,她有很多的作家朋友编辑朋友,人也很仗义,我那时有幸在报刊杂志上发点小文骗点稿费,全都是雅兰姐帮的忙。
  所以,当她打电话说有事找我,我放下电话就赶过来了。
  雅兰姐在学校分给她的小宿舍里等我,她的窗帘是我喜欢的淡紫色,她的裙子,也是我喜欢的淡紫色,裙摆那里开了一两朵粉色的小花。和安子妈妈一样,她们都是女人中的女人,让我望尘莫及。
  “雅兰姐好。”我在她床沿坐下,“有何事尽管吩咐,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还是那么贫!”她嗔怪地看着我,递给我瓶可乐说,“听说你还没工作?”
 “嘿嘿。”我说,“是啊,是啊,还是那么没出息!”
  “是在等更好的机会吧。”雅兰说,“趁你闲着,我还真有事想找你帮忙。”
  “有事儿您说话!”我毫不客气地喝下一大口可乐。
  “你最近来写东西吗?”
  “我已经废了。”我自暴自弃地说。
  “你很有才,坚持写下去应该会有前途的。”
  “写作能养活自己么?”我笑嘻嘻地问她。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不仅可以养活,而且,可以让你过得很滋润。”
  “是吗,雅兰姐。”我盯着她看,“让我看看你有多滋润!”
  她弹我的脑了门一下:“说正经的吧,我记得你以前在师大论坛上发过一些贴子叫《我们的爱是无耻的》,对不对?”
  “那是我极度无聊的时候胡写的。”我差一点脸红,“还是我第一次写长篇,虽说是好评如潮但我还是没有坚持完,让你这个大作家见笑了吧。”
  “不是啊,我是觉得写得不错。”
  “不是想替我推荐发表吧?嘿嘿。”
  雅兰沉思了一下,然后说:“嘉璇,我们也算是好朋友,我看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最近,有家很大的出版社与我联系,因为我在大学里教书,所以他们希望我可以写一本描写大学生恋爱故事的书。我这两天又特别到论坛里去看了,觉得你那篇小说里有很多的东西都可以放在我这本书里做为素材,所以……”
  “哎呀~”我多聪明,听到这里立马就明白了,赶紧一挥手:“没事,没事,你要看到能用的尽管用好了,不用跟我商量的!”
  “那可不行。”雅兰说,“这牵涉到一个版权的问题,说句玩笑话,你以后要是告我,那我可吃不消。”
  我义正严辞地说:“我哪能干那事!”
  “这样吧。”雅兰姐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和一张纸,看来是早有准备,“这里面有五千元钱,这里还有一份出让作品的协议书,你签了字,钱就可以拿走了。”
  我直摇手:“那可不行,字我签。钱我可不能拿你的。不然多难为情!”
  “又不是我给的。”雅兰硬把钱往我手里一塞说,“你就当是出版社给你的好啦,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劳动成果啊。”
  “我那垃圾也值这么多钱啊!”我真怀疑雅兰姐是不是看我没工作所以想着法子帮衬我,但又转念一想,我跟她的交情也没到那地步啊,要是阿朵,那倒还说得过去。
  “别那么说你自己的作品,其实你写得真是挺好,就是还有些乱需要整理一下,还有,你不是没写完吗,你最好能再给我写个结局,不过为了读者的新鲜感,就别在往论坛上贴了,你看行不?”
  “行,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雅兰说:“还有就是,这件事我希望越少有人知道越好,不然,我在出版社那边也很难交待。”
  “雅兰姐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再说我在网上用的是网名,谁知道谁是谁呢。”
  “其实按道理来讲呢应该署我们两人的名字,不过你也知道,一个没名气的人想要出书是挺难的……”
  “没事的啦雅兰姐。”我赶紧打断她说,“就这样我已经感到荣幸。”
  “丫头嘴真甜,难怪王乐平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的。”雅兰姐一边夸我一边把那张纸展开,让我看看,再签个字。我很潦草地看了一下,看到上面写着什么某某人自愿把作品给某某出版社做出书素材等字样,也没有公章。不过我二话没说就把名字给签了。
  雅兰微笑着对我说:“那你尽快整理好了发我信箱里?”
  “OK。”我说。
  出了师大,财大气粗的我捏着厚厚的五千块钱约阿朵到星巴克喝气泡矿泉水。阿朵在十分钟内就飞速地赶到了,坐到我对面说:“是不是又闹分手了,找我解闷啊?”
  “不是。”我说,“是捡到馅饼,请你来分享。够朋友吧?”
  “馅饼?哪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我把雅兰的事跟她一讲,阿朵一拍桌子,内行地说:“我知道,你这就等于成了雅兰的枪手,什么叫枪手你明白吗?就是替人写书那种,明星们写书都是找枪手代替的!”
  “我那破玩艺哪能卖这么多钱,再说了,她说她只是用一些素材而已。”
  “不是啊。”阿朵说,“你写得挺好。我就喜欢看。要是出成书,准畅销。”
  “拉倒。”我才不要她拍我马屁。
  好在她很快转话题:“嘉璇我真服了你,一直不工作心态都能这么好,我在家休息这些天就要闷疯啦。”
  “你可以回你日本老板那里,跪下来求他么。”
  “去去去!”阿朵把吸管咬得紧紧地,从牙缝里神秘兮兮地挤出一句话:“我想去Sam的公司应聘你说好不好?他新开了一间酒吧,正在招人。”
  “你想做什么,老板娘?”
  “死嘉璇。”
  “总不能做服务小姐吧。”
  “那当然不。”阿朵得意地说,“我可以做大堂经理的。”
  “你不如做妈妈桑。”我没好气,“好歹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本科生,瞧瞧你自己都沦落成什么样子啦。”
  “本科生?”阿朵趴桌上慢悠悠地说,“一块砖头砸下来十个有九个是的那种,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听你这么说,师大那些弟弟妹妹们还要不要学下去啊?”
  “也不是啊。”阿朵坐直了睁大眼睛说,“不还有王乐平之流的可以做榜样么。”
  阿朵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王乐平的勤奋的确是没话讲,而且好像真的有成效哦,这不,居然被公司派到海南出差去了,新人一向是没有出差机会的,一让你出差,就代表着公司对你放心了。这话是王乐平对我说的,他走的时候我到机场去送他,他背个大包,一幅挥斥方遒的样子,弄得我都有些莫名的激动,仿佛他走出安检线再走回来的时候就会摇身变成李嘉诚。
  从机场搭大巴回市区的路上,我提醒自己,梦想,总是如肥皂泡,再是灿烂,也不过瞬间光芒。
  王乐平出差后我时间更多了,RO练到二十八级,正是最有奔头的时候,于是差不多是没事都泡在上面。晚上,王乐平在海边打电话给我,声音兴奋得像个孩子,还莫名其妙地浪漫起来让我听什么汹涌的海浪声,我其实根本什么也听不到,因为另一只耳朵里还塞着听筒在听孙燕姿的歌,两手还在不停地对付着迷宫里的怪物,不过还是忙里偷闲一心N用地安慰他说:“不错,蛮好听的。”
  “海南的海真漂亮,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来这里旅游。海鲜的味道也很好啊,我都叫不出不名字,不过一吃就吃一大堆……”王乐平傻傻地说个没完,也不心疼电话费了,我只好提醒他说:“手机漫游很贵的。”
  他在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嘉璇,我挺想你的,你呢。”
  “我也是。”我答得飞快。
  可我放了电话就有些害怕地发现其实我真的不怎么想王乐平,他去出差了,我反倒觉得挺轻松的,我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王乐平的电话一搅局,我只能是倒地死亡,好在糊涂对我不离不弃,用“复活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才不至于丢掉经验值。
  “我们去克魔岛吧,”糊涂说,“听说那里挺有意思的。广告做了这么久,还没有去看过呢。”
  “不去了。”我说,“今天还有事。”
  “那好。”糊涂有些失望地说,“那我先去探探路,等你去的时候可以少挨点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糊涂你不用下线的么?”
  他迟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觉得一个男人整天挂在游戏里挺没出息的?”
  我正想说不是,话还没发出去,他就下线了。真是孩子气。
  算了,不去管他。还是干点正事吧,我有我的道德水准,五千块可不能白拿人家的。
  我写的东西一向都是乱七八糟地放在电脑里,所以我差不多用了三个白天,才把给雅兰的东西整理好,自己看了一遍,还挺臭美的。按雅兰的要求,我又顺手写了一个结局,很残忍地让那个女生和男生分手且永远都不再相见。
  我是不是有些变态了?总是喜欢悲剧。
  好不容易整理完了写完了,再从头到尾地看一遍,真是挺好的,就有点舍不得送出去了。不过再想想,这东西放在我身边也真的是垃圾,八百年也没有编辑会想到给童嘉璇出本书。雅兰都混到这份上了,给了她没准真能派上大用场。再说了,人家也挺阔气的,一出手就是五千块,也不知道她出本书到底能赚多少钱呢。这么一想我就开了信箱,然后心安理得地按了发送键。
  事办完了,人轻松了,当然还是再进RO玩,西门外有个小MM在不停地喊:“史上最漂亮的法师MM工会招人啦!史上最漂亮的法师MM工会招人啦!”
  我一看,竟是小怪。
  我问她:“这么快自立门户啦,看到你糊涂GG没?”
  她爱理不理,好半天才回话:“被你伤了心,在PK场自杀呢。”
  “小孩子莫胡说。”我说。
  看她头上也顶着个鲜红的蝴蝶结,我问她:“蝴蝶结谁送的?”
  “糊涂G。”小怪说,“就准他送你不谁他送我吗?”
  准准准,当然准。
  我的级别还不能去PK,只好独自跑到下水道去打怪,那里的怪物多得晃眼睛,最坏的是盗虫,打一个来一群。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挑战,就像糊涂曾经说过的,像我这样喜欢打怪的女玩家越来越少,女生到仙境,百分之九十是为了谈情说爱。
  我才没那么傻,现实中的爱情已经让我味如嚼蜡,所以虚拟的玩艺我死活也不会有兴趣尝试。糊涂就算是玩游戏,也是找错了对象。
  当我又一次英勇地挂掉,死回原地的时候,竟发现糊涂坐在那里等我。
  “晚上好啊。”我招呼他。
  “不好。”他气乎乎地说。
  “PK输了?”
  “赢了。”他说,“我今晚杀人如麻。”
  “当心被通辑。”我说。
  “玫瑰你瞧不起我。”他一面说一面做个流泪的表情。
  “胡闹了不是?”
  “我在电脑公司做事,所以可以常常挂在网上。”
  “糊涂。”我叹气,“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不行,要解释。”
  “为什么?”我奇怪。
  “因为你是我女朋友。”他说。
  “哦。”我说,“现在,你女朋友要出去跟他男朋友约会啦,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哦。”
  “我会等的。”他赌气一样地说。
  我没有骗糊涂,我是去见王乐平的,他刚刚从海南回来,给我我带回一条“据说”是很贵的裙子。他很久没有送我礼物了,我好高兴地把它捧在手里,再给他一个轻吻。
  在海南呆了差不多半个月,王乐平晒得像一只大猩猩。
  我盯着他笑。
  他很不自在地说:“笑啥?”
  “喜欢笑呗。”
  “穿上我看看?”王乐平把裙子拎起来。
  “那你去洗手间呆会儿。”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封建!”王乐平说完就把裙子扔了,然后搂着我一阵狂吻,把我搞得怪不好意思的,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这让我我想起师大的那颗香樟树下,我和他的初吻。王乐平也是这样充满了激情,他个子很高,我只能到他的胸前,所以要很辛苦的惦起脚尖。那时也是夏天吧,天上有很多很多的星星,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熄了灯,然后我爬到阿朵的床上,在她耳边轻声对她说:“我被王乐平算计了。”
  “你完了。”阿朵说,“这就等于把自己贱卖了。”
  阿朵一直认为我可以找到更好的男朋友,更好的标准其实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但阿朵也的确是比我心高气傲,而且,如果是她想得到的,她说什么也要得到。
  比如Sam。
  前天的电话里,她对我说她已经被sam的酒吧录用了,长相甜美学历又高的她如愿以偿地做了大堂经理,这样,就可以常常地看到sam了。
  我问她月薪,她说:“试用期800。”
  我还没晕倒的时候她又说:“不过,我也许可以让它变成八万。”
  “你当sam是白痴?”我说。
  阿朵振振有词万分臭屁地回答我说:“当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等于是一个白痴。”
  我问王乐平:“你是白痴么?”
  王乐平说:“我是白痴你爱么?”
  我吃吃的笑,告诉他阿朵的理论,王乐平咂着嘴说:“阿朵会吃亏的。吃了大亏她就会学乖了。”
  由于王乐平突然回来的缘故,我还没空去看阿朵在酒吧里替客人服务的衰样。就像阿朵一直不觉得王乐平有多好一样,王乐平也从来不觉得阿朵有多漂亮,他总是对我说:“如果给我一万次选择,我还是要挑嘉璇,嘉璇是我心中最漂亮的女孩子。”
  只是他对我,已慢慢地变得乏味。
  就连吻,也不再是从前的味道。
  等王乐平的疯劲下去了,我忍不住得意地告诉他:“对了,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我赚了一小笔。”
  王乐平一幅不屑的样子:“又是那个有钱人给的?”
  为了不让他小瞧我,我把雅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谁知道王乐平一听完脸就拉长了,把我一把拉起来说:“走!我们回学校去一趟!”
  “干嘛?”
  “找雅兰,把稿子要回来!”
  “王乐平你别发疯!”
  “那是你自己写的东西,怎么可以卖给别人!”
  “你也知道是我自己写的啦,”我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忍不住跟他喊起来,“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做主,谁也管不了我!”
  “嘉璇!”王乐平说:“你这和出卖自己有什么两样!”
  “王乐平,我警告你注意你的用词!”
  “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说的是事实!”
  我把他给我买的新裙子用力地扔到角落里,抓起我的包就往处走,王乐平把我一把抱住说:“你今天哪里也不许去,你听我把话讲完!”
  “不听!”
  “不听也要听!”他力大如牛,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扣住双手乖乖地坐回到床上。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好委曲求全地对那头疯牛说:“好啦好啦,放开我,我听就是。”
  王乐平在我的身边蹲下来,双手放在我的膝盖上,看着我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嘉璇我真的很看好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写作,也相信你可以成为一个作家,比雅兰还要强得多好得多的作家。所以,我才一直不强求你非要找什么工作,相信我,我可以挣到很多很多的钱,支持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所以,你不可以卖掉你的稿子,千万不可以!你去把它拿回来,求你了,好吗?”
  “好吧,以后不了。”看他的样子的确是很伤心,我只好让一步,“只是这次,我没有办法收回了,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王乐平颓然地坐到地上。
  “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我知道这件事再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走为上策。
  他不说话。
  我狠下心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他喊住我:“嘉璇!”
  我转身,到屋角拾回那条新裙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到了安子家时间还早,她正坐在桌上晃着双腿听音乐,我把她的耳机扯下来,问她:“什么歌这么好听?”
  “胡可凡介绍我的。”安子说,“是爱尔兰音乐,挺有品味的。”
  “哦?这么快冤家又成朋友了?”
  “我是觉得他够诚心啊。”安子说,“胡可凡跟我道歉了,他还说他爸爸对他说,对同学要宽容友好才算是一个男子汉。”
  “哦?”我这才想起胡月海,他所说的三天早就过去了,可是他的名片我没有扔掉,一直放在我的包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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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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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要的幸福
 
  就算一路上
  偶尔会沮丧
  生活是自己
  选择的衣裳
  幸福 我要的幸福 没有束缚
  和很多削尖了脑袋想要减肥的女生相比,我很幸运,不仅一直一直地在瘦下去,而且不管怎么吃都吃不胖。王乐平替我买的裙子漂亮是挺漂亮的,我也很喜欢,可是我穿上去太大了,在身上晃来晃去,于是我到裁缝店,想把它改得合身些。
  裁缝店里的小妹妹把我的裙子拿到手里捏了半天说:“这裙子真漂亮,料子也挺好的。不过我们先说好,改过了就肯定不会有原来的好了,好可惜。”
  我被她说动,笑笑地接过来说:“那就不改了吧,我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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