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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思维文字版总结。整理到奇葩陪审团

_2 罗振宇(当代)
那么在这个大势之间,我们今天试图去遏止它,这到底是聪明呢,还是笨呢?
要知道日本是一个什么民族,日本是一个特别服强大者的民族。比如说我们今天很多制服控都说,日本那个女孩,那个校服特别好看。可是你知道那个校服怎么来的吗?你去看看日本女生的校服跟美国海军的军服是一样的。
因为日本人当时第一波打的就是美国海军嘛。他没见过西方人,一看觉得这个衣服好看,他们强大,所以后来他们明治维新搞学校,说给学生穿一件什么衣服,就瞄着美国海军的军服做了一套我们今天制服控都喜欢的日本小女孩的校服。
所以说,你强大,怎么展示给日本人你强大,贸易啊,把它的经济体系嵌入到我们的大系统中来啊,把它溶解掉啊,这是真正的武器。有了武器不用这叫自残,用自残的武器进行自残的人就叫脑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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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思维No.4】 回应质疑:罗胖的歪理和歪嘴 2013-10-18 10:19 阅读(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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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通黄钻
【罗辑思维No.4】 回应质疑:罗胖的歪理和歪嘴
我们罗辑思维是一个自媒体,自媒体的玩儿法和传统电视自然就可以不一样,所以我们今天就玩儿一个不同的,传统媒体绝对不会干的事情,就是我们用一整期节目,来回应这一阶段大家对我的批评和指正。
对我批评最激烈的,当然就集中在刚刚播出的那一期,是关于中日贸易的。哎,很多人骂罗胖子你是个汉奸,你是卖国贼等等。
这种声音吧,我听的就哭笑不得。如果你真觉得我是个汉奸的话,那以后这个节目,我就求你啦,你就不要看。因为我就想到一个我小时候看过的电影,一个小媳妇儿被她的残疾人丈夫,天天在家里打,这个小媳妇儿就非常温柔的跟丈夫讲,说,哎呀,你别打了,小心伤着您自个儿。
我对那些骂我汉奸的人,我就特别想像这个小媳妇儿一样,说一句,您就别生气啦,小心伤着您自个儿,以后你就不看不就完了嘛,对吧。
但是与此同时我想说的是,我对中国人的素质,没那么悲观,我认为能够听得懂我在说什么,而且愿意和我在一个相同的轨道上进行探讨的人,还是不在少数,这也是我做自媒体试验的一个初衷和基本的信心所在吧。
在所有对我进行批评的意见当中,有一种意见我很重视,所以今天我专门想拿来回应一下。就是有的网友指出来,说你说贸易解决争端,贸易造就和平,经济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对于日本人这样处心积虑,要跟大中华民族决一雌雄的这样的民族来说,你光靠那个温柔的一手,能解决问题吗?没有几个背在后面的钢刀利刃,我们能够让他害怕吗?
哎,我觉得这一点我要做一个正式的声明,我从来不否认中国应该建立强大的国防力量,对所有对中华民族利益进行窥伺者,要有一定的武力震慑,这一点我从来不反对。
我想讲的是,中国现在是一个大国,我们正在走向大国崛起的道路的中间,所以我们要完成一次,从一次受尽屈辱的民族,向一个中央国家大国切换的思维转换。
其实,所有的爱国者,都应该对中国有这样的信心,就是我们现在正走在,进入中央国家,也就是即将和美国并驾齐驱的,这样的一个位置的道路之上。所以这个时候,美国在半个世纪之前,很多做法,很多思维,就特别值得我们借鉴。
要知道美国虽然他很富有,但是他富有也不过就是近一百年来的事情,而他走到世界整个格局的中央位置,不过才五六十年的时间,换句话说,也就是从二次大战开始嘛。之前,美国是孤立主义的,对吧。
所以美国走进世界中央,他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和策略,我们今天中国人应该沉下心去想一想,学一学。
这就要说到1944年,那个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马上就要结束了,那个时候,同样在那一年开了两个会,第一个会是雅尔塔会议,三巨头在苏联黑海边的小城雅尔塔聚会,去决定战后的政治格局安排。
但是,就在此前不久,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一个叫布雷顿森林的度假中心,也开了一个会,叫布雷顿森林会议。这个会议的参加者都是经济学家,经济学家和三巨头开会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怎么样通过战后的经济格局安排,让人类不再重演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样的一种悲剧。
经济学家的思考的角度就是什么呢?就是我们要把贸易的阻碍,那些制止人类贸易的那些障碍,全部一次性地给它拆除掉,所以你看在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会议里面达成的几项协定和结论,一直持续到今天都对我们人类有很大的影响。
其中第一个就是成立了当时所谓的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也就是今天WTO的前身。中国当时作为这个第一任参加会议的国家,还是发起国呢,那个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发起的基本思想,就是只要贸易发达,让货物可以自由的穿越边界,士兵穿越边界的机会就会变少,这是当时人类达成共识的一个结论。
所以关税及贸易总协定,就是把各个国家交易的关税,拼命降下来,降到近乎零的这样的一个水平,然后又用比如说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国际清算银行等等,这一系列的组织体系的安排,确保这样的贸易体系的完成,甚至美国以世界GDP一半儿,这样的一个霸主地位出来承诺,我的美元要跟黄金挂钩,你们的货币跟我挂钩,让这样的一个贸易安排,得以顺利实施。
当然1972年的时候,尼克松赖账把这个美元和黄金解钩,那已经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当时美国人是以一个霸主心态这样设想。那为什么要这样设想,美国人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责任,是因为美国当时它的大国崛起,已经快要走完最后一步了,走完这一步的时候,它就一定要想着,我怎么让战后的整个经济格局,是以美国为中心来构建起来的。
所以你看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欧洲打的已经是一片瓦砾了,到处只有哪儿的生意最好,只有火葬场的生意好。欧洲打得一片废墟,美国人掏出大量的真金白银,所谓的马歇尔计划,去救助欧洲的战后经济复苏。
要知道马歇尔计划可不是分彼此的,所有欧洲国家见者有份,甚至苏联控制的东欧国家,从美国的计划当中那也是见者有份,只不过后来苏联和东欧国家,出于各种原因不去要而已,包括当时美国人的仇敌德国人,美国人也会给它相当规模的援助。
为什么要这样做?原因很简单,因为人美国要当世界的中央国家,它就必须让世界所有主要国家,都在它主导的贸易体系当中去运行。所以它不是抱着一种满腔的仇恨,说什么德国鬼子我要惩罚你等等,这不是大国思维。
而在远方的东亚,美国人其实对日本人的仇恨是更深的,因为毕竟跟德国人打仗,那是站在英国人一边跟他打,可是小日本真是跑到它的珍珠港,在美国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搞了一次卑鄙的偷袭啊。
所以美国人当时民族情绪更恨日本人,所以拿起小日本美国人怎么办?第一一刀把它小XX给它割掉,你永远不再可以拥有战争的权利,你必须给我搞一个和平宪法,麦克阿瑟就坐在日本东京啊,生逼着给他起草了一个所谓的和平国家的宪法,说白了日本就成了一个太监国家嘛。
但是在贸易上叫轻,贸易上美国对日本,那可不是说一路挤压它,相反给它开出了非常宽广的大路。比如说在随后的这个朝鲜战争当中,美国把大量的军工订单就给到日本,要扶植它,扶植它是为了让日本再崛起吗,不是,是要把日本纳入由美国主导的国际经济的体系当中,要让日本人随着美国的贸易指挥棒来打转。
这就说到我们国家的现在,要知道论政治影响办,论军事实力,可能我们在大国崛起路上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论经济实力,谁都不敢小视中国,这就是我们这个阶段所要掌握的力量。
那经济力量怎么用?不是说今天生气我就不跟谁做生意,今天我要把谁逼死。说实话,天这么大你真能把谁逼死吗?我们对于日本的反复制裁,当然可以作为一种政治上的手段用,但如果你真的认这个死理,真的以为中国不跟日本人做生意,日本人就一定会全国举国饿死,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那如果没有这个可能,我们在大国崛起的过程中,我们要去建设以中国为主导的世界经济格局的时候,你这么做跟自残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我们的节目批评比较集中的,还集中在城市化那一期。很多人说罗胖子你歧视我们,你歧视我们中小城市人民,你都鼓吹大家上北上广深,说那儿人有见识,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我给你打个逻辑上的比方。比如我说一个人应该有两条腿,你非说,你歧视,你歧视那一条腿的残疾人,你说他们不是人,你非要这么说,你要有这样的一个心理感受,我也只好公开的向你道歉,为你拥有这个不好的感受表示歉意,但是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再把我的意思精确地表达一遍,就是我认为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会给年轻人创造事业发展更好的机会,因为那里人群更聚集,肉身的大规模聚集,会给人和人的协作创造更多的可能性,会给你制造更多的见识的发展的机会。
我的观点就这么简单,当然今天我可能要补充说明一点,就是大城市,它的聚集效应,这不是用互联网或者其他的人类协作方式可以替代的。
前两天复旦大学推出了一个研究成果,这个研究成果说实话,我看到我也很震惊,他的预测是中国在北京、上海和广州,也就是珠三角、长三角和环渤海经济带,会出现亿人级的城市。这是什么一个概念?就是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城市,一亿人啊!
但是我看那份研究报告,其实他也有他的道理。他说啊你看东亚国家的城市化,基本到最后都会走成越大规模城市。大家都知道韩国的首尔,首尔一个城市的人口就占到韩国人口的一半,日本也几乎是如此,百分之五十的人口,百分之七十五的GDP都集中在环东京湾的四个城市圈。
这说明在东亚国家的城市化的过程当中,大城市的超大规模聚集也许是一个规律,这个规律具体是什么,我们今天不谈,但是他是一个已经有的现象,那中国会不会走上这条路呢,可能性就变得非常大。
所以你看如果中国人口在2050年,达到峰值18个亿的时候,如果其中一半去集中在中国光热水土条件配合的最好的三个平原地带,也就是环渤海、珠三角和长三角,那你说北京、上海、广州、深圳会不会出现上亿人口的城市呢?打个草稿你能算得出来。
所以这种可能性会出现的,有人会说为什么大家会要去容忍大城市的那种高房价,巨堵的交通、非常恶劣的空气,难道他们就不会为了追求幸福生活到小城市吗,到乡村吗,拥有自己的别墅养几匹马,这种生活不好得很吗?
如果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兄弟我表示佩服,因为这正是我想过的生活,但是至今在近几百年的人类的城市化历史上,我觉得这么想的人会很多,但是这么做的人真的就不多,否则怎么会出现像首尔、东京、香港这样的大城市呢。
我们内地人到香港去,有的时候从表面现象一看你会很可怜那些人的,香港那种房价贵的,是北京这样城市的五倍到十倍啊,而且香港人过得是一种什么生活,双人床的标准双人床是一米二,一个标准的香港居室的卧室是两米乘两米,也就是我们内地的一个基本的双人床的大小。
在那种鸽子笼般的环境,七八口人挤在一间房子里生活的香港市民很多啊!
那你去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到其他地方,如果你深入了解他们的生活,都有那些不得已的处境,比如说他的生活技能就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只有这个城市里面他熟悉,而且他的生活技能能销售得掉,他嵌入到这个城市一个大系统当中,他无法把自己抽离等等。
每个人都有自己确切的原因,你问香港人,他都有搬到田园,去唱田园诗的这样的冲动,但是他真的在具体选择的时候,自己做不到啊。
如果我们放眼城市化的未来,你还会发现另外一个因素,也将会起作用。那就是体验经济、文化产业的爆发,对城市化聚集效应带来的影响。
前几年有一次我主持的论坛,陪吴敬琏老先生在宁波搞了一个论坛,当地有一个高层官员就问吴敬琏先生,说有一个现象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啊,原来搞工业化的时候,我们从上海搞个高级工种师,到宁波来安家落户很容易,我们只需要把工资提高一倍再分他个三居室,工程师很快就来了。
可是现在我们搞创意产业,我们想请一个国际上很有水平的,一个搞动漫的大策划师大设计师,到宁波安家落户,翻几倍工资人家都不干,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吴敬琏说原因可能是这个,这种特定的行业里面,他在大城市聚集,他是一种不得已,因为你想想看,一个搞文化产业的,一个设计师,如果贪图两倍三倍甚至五倍的工资到你宁波来,过完三年五年之后,他可能再回上海已经变得一钱不值。
这一点我们做媒体的人其实深有体会,为什么这么多媒体人一定要聚集在北京,都说北京的文化资源好,其实有什么好呢,无非就是一帮文化人,能够在一起互相沤那个气味,所以这也是我本人为什么死活赖在北京承受这个拥堵的交通和肮脏的空气的原因啊。那这个原因我身上有,其他人就会没有吗?
对我们罗辑思维的批评,还有一点非常集中,那就集中在我本人的长相上,有人说这个歪嘴居然还敢出来说话,下去吧,别给你们家人丢人了,还有人说长得跟猪一样摇头晃脑,你怎么还好意思出来当主持人呢?
这个呢,我真的就很委屈了,因为我也改不了啦,我现在重头长也来不及了,而且四十多岁了,我这个说话的方式等等,都比较定型了,这个只能说,说一声对不起,但是呢我想在互联网时代,跟传统时候有一点真的是不一样。
传统时代,你比如说电视台,请了我这么一个主持你真的可以反对,你觉得这个主持人不好,这卖假冒伪劣产品,你可以写信给台长,说让他下去吧。但是我们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是在互联网环境里制作的一个视频节目。
打个比方如,我这个是在农贸市场里出了一个包子摊,你觉得不好,不好旁边有卖蒸饺的,你可以去吃他家的,你何必非得抬脚把我这个摊子踹翻呢。
说得更严肃一点,你说我长得丑,你还能不让我上街啊。这是我的自由嘛,在言论自由的国家里,我为什么不可以做自己的自媒体节目呢,而且话又说回来,就算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喜欢我,那还剩百分之一呢,就算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不喜欢我,那还剩千分之一呢。
有千分之一我能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作为一个媒体人服务千分之一的公民,我也很够啦,这个市场也挺大的,所以说既然有人能喜欢苍井空,有人喜欢芙蓉姐姐,有人能接受干露露,总就还能接受我吧。这也是我出来做这件事情的信心所在。
当然这个话还可以说的深一点,这就牵扯到未来的整个社会的组织变型,冯仑在《野蛮生长》这本书里,他就讲了未来的组织变型。
过去的组织其实都称之为叫树枝型组织,就像那个树一样,有根、有干,干上生枝,枝上发叶,每个人在组织当中,都在某一个组织的分枝当中,不管你是在公司,还是在政府部门,你上面有自己的老板,下面有自己的下线。
但是未来的互联网社会,可能就不是这样了,会出现两种组织。冯仑都给他起了名儿,一种盈利型组织叫什么,突击队型组织,就有点像美国大兵在阿富汗的那种组织形态。他的特点是大后台加上小分队。
后台是什么?是美国五角大楼的超级计算机,是停泊在波斯湾洋面上的超级战舰。但是真正在阿富汗山区里面打仗的是三个人一组三个人一组这样的战斗小分队。大后台加上机动小分队,这可能是未来盈利型组织的一个特征。
那么非盈利型组织,冯仑也给起了个名字,叫基地型组织。就是前几天刚死的拉登那个组织。他的特点呢是这么几个。
第一,成员极度分散。无论你在世界哪个角落,只要你说我信仰拉登那一套恐怖主义的主张,我不用写什么入党申请书,两个什么入党介绍人,我就可以宣布我是基地组织的。
第二,成本各自负担,你要是想去炸一个美国大使馆,对不起,炸药自己出钱买,组织上是没有拨款的。
第三,最重要的一个特点,靠价值观协调,不管这个价值观有多邪恶,这种组织类型他是靠价值观来协调的,他的激励都是内激励,而不是说我参加基地组织,一年到头干得好组织上给我发多少奖金,年终奖那是没有的,所以这是未来的组织类型。
那么这两种组织类型,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它是靠一个核心形成的小团队,它都不可能长得非常大,长得非常大的组织实际上已经不太适应我们现在这个互联网社会了。
互联网真是一个神奇的时代,它让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获得了很多种可能,比如说对于罗辑思维这样的一个自媒体节目来说,我没必要服务全国所有的观众,我只需要在汪洋大海中取一瓢饮即可,当然我们心里也知道对于您那么丰富的生命来说,我们也只是您生命当中的弱水三千当中的一小瓢,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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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思维No.6】治不好的地域歧视 2013-10-20 17:55 阅读(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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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思维No.6】治不好的地域歧视
我们罗辑思维啊有一个微信公众账号,我们提供一项服务,就是我们的微友可以点题让我来说。今天我们说的就是他们点的一个题,就是地域歧视。
其实我知道啦,他们的意思就是让我批评一下地域歧视,然后说一说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怎么让河南人民这种饱受歧视的族群能够重新扬眉吐气。
但是我想了一想,这个可能真的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因为地域歧视这种文化现象有两个特点。第一个特点呢,就是他是充塞在空气当中的,一种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一种环境压力。一旦回到真实具体的场景的时候,摆在面上的地域歧视,反倒容易变成是一种善意的玩笑。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一点,就是我在央视当制片人的时候。有一次开制片人会,中间会议间歇的过程当中,我们那个部主任,就指着我们一个同事山西人,就说,唉,你听到过一个山西的段子吗?说山西人抠啊,抠到什么程度?夏天买一把扇子不舍得扇,把扇子摆在这,然后摇头,结果哄堂大笑。
这分明是地域歧视吧,但是在那样的场景下,这反而是一个善意的玩笑,大家哈哈一乐就过去了。
恰恰是那些不太熟悉的人,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甚至是比较礼貌的方式给你的压力,那才是刻骨的地域仇视。比如说,你说,别人问你说哪儿人啊,你说河南人,别人说,哦,河南,河南,挺好挺好挺好。实际上你已经分明的感受到那种恶意的存在。
地域歧视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他是一个鄙视链条。上到国家之间的地域歧视,小到城市省际之间的地域歧视,甚至省内也有地域歧视。比如河南人在外面受到地域歧视,在省内他们还去歧视驻马店人。上海人歧视江北人,而在上海人内部,上海的其它城区的人会歧视那些下只脚的地方。
比如说美国人会歧视中国人,可是美国人内部呢,他们又会歧视德克萨斯人。美国人到欧洲去,又被欧洲人歧视。欧洲人互相之间有歧视,法国人歧视德国人,德国人歧视法国人,最后法德两国人共同去歧视英国人。
所以这有点像中国人的麻将,就是只要你坐到桌上,你肯定有上家,肯定有下家,上家打出来的牌你得吃,你打出来的牌就又有别人去吃掉。所以这似乎是一个没头没尾的一个贪吃蛇的这样的一个鄙视链条。所以想把这个链条深深地从文化上打断,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但是他到底有没有解决办法,自打我看到一本书之后,我对这个问题几乎是彻底绝望。这本书是郑也夫先生写的《信任论》。其中有一个小章节,他讲了一个原理。
他说啊,其实任何生物包括人类,在进化的一个漫长而残酷的战场当中,他只要想生存,他必须有一个本能。就是把这个世界简化掉。
世界有多复杂我们先从棋来看。一种棋比如三种主要的棋类吧,比如国际象棋、中国象棋、围棋。围棋是最复杂的,变化最多的。
就是其中最简单的国际象棋,大概走完一盘国际象棋,大概是四十步,每一步都可能面对三十种选择。所以你粗粗地一匡算,一盘国际象棋可能牵扯到的符合规则的变化,大概是十的一百二十次方,甚至有的计算说是十的二百四十次方。
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你其实就会印证了中国古人讲的那句话,叫做千古无重局,换句话说即使是在棋盘,这种规则既定、边界既定、时长既定的博弈的格局当中,这种变化都是无穷尽的,更何况我们人生,一个生物面对的生存竞争这样的博弈环境。那它的所有的变化的种类是无穷多的。
所以一个生物在进化过程当中,他一定是要想出一种简化机制。这种简化机制对于我们人来说,其实就是把世界完全的符号化。比如说我们人经常会说,叫千种红百种绿万种灰。你仅仅说出一个红字,实际上别人并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种颜色。
再比如说我们说轻和重,最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说那个疼痛。到目前为止科学界也没有一个完整的方法能够把疼痛这种感觉去量化。你说到底有多疼?所以前一阵微博上传了一个段子说,哎呀,女性分娩这是一种非常疼啊,说分娩的时候的疼是十二级疼。似乎搞得很科学的样子。
后来我找一些专家一打听,他们告诉我疼痛根本没有标准的分类法。为什么?因为这是一种对世界的简化机制。他并不描述真实,他只描述想象中的那个简化过的世界。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想把握外在世界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困难。比如说皇帝,据说康熙大帝在他的御座的这个旁边,他要贴一个纸条,这个纸条是写什么?全国各个省份的督抚大员的这种名单。
他靠这种名单,这就是他对他掌握的这个帝国的一个基本的简化机制。他知道哪个省是谁在管,他只能掌握到这一层。
你在史景迁先生,就是美国的一个著名的研究中国历史的一个专家,他写了一本小说叫《康熙》。里面他记载了一个康熙的小日记,自己写的,偷偷摸摸写的一个小文字。
他就说啊,他说,这个其实这篇文章里面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地域歧视。比如说他看不起山西人,他说山西人抠。所有的亲朋好友只要穷一点,他都不去照顾。而且客人来了,连一顿饭都不留。就我个人跟山西朋友打交道的经历,我觉得抠的也有啦,但是远没有抠到这个份儿上吧。
但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他又怎么办呢。他只能用这种相对来说符号化、脸谱化的一种叫简化机制,来理解他治下的臣民。如果没有这种简化机制,一个像康熙大帝虽然英明神武,可是他坐在御座上,他怎么掌控这个帝国呢。
就在民间老百姓其实我们也有相类似的经验。一个母亲跟自己的女儿,她介绍外在世界的时候,她只能用一个非常简化的结论告诉她,比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要小心,十点钟之前一定要回家,不要跟男人在外面待到十点钟之后。这就是一个母亲跟她女儿交流的时候对世界的简化。
最近那个电影叫《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对吧,我们看到少年派在小时候,他非常神奇的一项功能就是背出圆周率的很多位,这也是很多小孩展示的一个技巧。可是为什么圆周率那么难背啊,就是因为他没有意义。
可是你看中国古代的一个叫千字文的一篇文章,很多上过私塾的人都会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他也是一千个完全不搭着的字儿,但为什么好背呢,就是因为他有意义。
所以我们人类怎么去把握如此复杂的外在世界呢,就是我们用简化机制让它赋予意义,然后通过意义去理解这个世界。而地域歧视就是一种非常典型的一种简化机制。我们无法去把握河南省那么大的一个省,几千万人将近上亿人口的那么大的一个复杂性。所以干脆我们就把他符号化。
所以最后回到维特根斯坦,也是著名的哲学家,他的一句话,说凡是能够言说的世界,就是我们能够掌握的世界,如果不能言说出来,也就是不能把它符号化的简化的世界,我们只好保持沉默。
下面就该说说遇到地域歧视,我们应该怎么办?这就是必须要回到我们人认知世界的源头。就是不断地建立起什么是我们、什么是他们之间的这样的一个边界。随着这种边界的形成,其实你会发现我们的世界是一盘糊涂账。
比如说在亚运会期间,有一个广州市民就发了一条微博。那个微博就气哼哼的,分明是受到了地域歧视的结果。他说啊,他说你们外地人,你们不能一边骂我的亚运会办得不好,一边又跑来把我们所有的票都抢光。你们这些外地人不能跑到我们的地铁上,把我们的市民的位置全部占掉,然后又说我们的广州治安不好,等等。
你站到他的角度来说,他的所有的委屈、他的愤怒,都那么的真实,而且那么地有道理。可是在我们和他们,我们广州人和他们外地人之间的一盘帐,大家能听得出来吧,实际上是一团乱转。因为买光你们票的人,和说你们亚运会办得不好的人,可能是一拨人,可能也不是一拨人。
但是没有办法,我们人的成长过程其实就是不断的构建自我和外界,也就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边界的过程。生过孩子的父母都知道,孩子从八个月到十二个月,会出现心理的一个阶段,叫认生。就是除了妈妈和爸爸,谁都不让抱了这个阶段。
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起,一个自我就在构件。什么人是我的爸妈,什么小碗是我吃饭的小碗,这是我睡觉的床,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朋友,这是我的学校,这是我的城市,我的文化,我的语言,我的祖国。
人从小到大,就是不断的把一些外在的和自己其实没什么关系的事物,认同到自我的人格当中。然后,谁要是动了我的东西,这种他认同的这种外界之物,他就会觉得自我人格受到了伤害。
比如说在这种反日大潮当中,你会发现最激烈的是一帮什么人,是年轻人。而且我就见过一个就是提起日本,那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就要杀到日本列岛的那么一个小孩。
是一个初中生,我当时就觉得特别奇怪,我说你跟日本人有什么仇啊,后来我发现他也说不出来什么。但是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因为他在这个年龄阶段正好是构建起他的国家认同。
他认同这个国家,所以所有对这个国家曾经或者未来可能造成伤害的族群,都成了他的认知当中的他们,是敌人,所以他充满了仇恨。
我还记得我的大学的校长李培根先生,他讲过一句话,说什么叫母校啊。母校就是指那个自己随时随地可以骂,但别人绝对不能骂的那个学校,就叫母校。
为什么?因为这个学校已经成为你的人格当中认同的一部分,谁去伤害它,跟伤害你从心里机制上引起的这种反感是一模一样的。这就是我们和他们构建的一个过程。地域歧视其实就是来自于这个。
我们北京人,我们上海人,他们外地人,或者在北京人内部,我们东城西城的人,他们是崇文宣武的人等等。这种边界一旦构成,所谓的歧视就在这种自我认同的构成当中,开始潜滋蔓长。
那好怎么破解?原则上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你把你这种认同变得无边弗界。也就是你认同的边界已经变成了这个宇宙,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全部。
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很古怪的思维方式,你比如中国古代哲学家张载。他写了一个非常著名的一篇文章,叫《西铭》。其中就提出了一种叫民胞物与的思想。什么叫民胞物与啊?就是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同胞,所有的物都是我的同类。这是一种非常宏大的一种哲学思想。在基督教的思想当中,也非常突出这种思想。
比如在十七世纪,英国有一个诗人叫约翰?多恩。他就写了一段布道词,很有名的。大概的意思是说,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一部分,正如所有的地点,包括一个小小的石子都是欧洲的一部分。当一个石子滚到了海峡当中,这就是欧洲少了一部分。每一个人的死去或者离去,都是我这个主体少掉了一部分。
所以当你听到丧钟鸣起的时候,你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丧钟就是为你而鸣。听到这个词比较熟悉吧,对,没错,后来海明威就根据这个词写了那本著名的小说《丧钟为谁而鸣》。
这也是中国张载提出来的那种所谓民胞物与的思想。这是一脉相通的。这种思想的本质就是把自我的认同扩大到所有的边界上去。如果一个人有这样的胸怀,那他就不可能有地域歧视。
那还有一种思维方式呢,就是剥离。这就是佛法的这样一种修行方法。既然人的成长过程是不断把外物认同到自己的主体当中,那佛法的修炼就是不断的把这种认同给剥离掉。外界跟你有什么关系,包括这个肉身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最后修炼到最后,所谓的成佛做祖,就是把自己的灵魂和所有外界的附着物全部剥离。不仅要出家,而且连肉身都可以不要。
那么在社会当中生活有的时候面对地域歧视,我们也真的就不得不采取这种所谓的剥离法。比如说,我有一次听马化腾讲,因为腾讯嘛,那么一个产品服务那么多人,骂他的人就很多。有的人真的是叫辱骂啊,用各种最脏的字眼骂他。
有的时候马化腾的夫人就气得要死,马化腾就跟他夫人讲,说你不要气,他们骂的是马化腾,骂的不是我,哎你看这就是一种很高明的思维方式。因为你的社会符号被辱骂了,这跟你的内在人格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你把之间的这种关系一旦看穿,你就不会觉得被辱骂。
其实很多我们很尊敬的人,他思考世界就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比如说在美国的越战期间,有一个人叫穆斯提。他就每天到这白宫门前拿一个蜡烛站在那儿反战。有的时候游行队伍都散去了,他还拿一个蜡烛站那儿反战。
有的人就问他,说穆斯提先生你站这儿有什么用吗?对吧,你能改变这个国家吗。这个人非常正色的回答,说是啊,我改变不了这个国家,我站这我只是不让这个国家改变我。你看这就是剥离世界的一个态度。
还有几乎同时的美国有一个著名的拳王,穆罕默德?阿里。在1971年的时候,6月28日,我记得这个日子很清楚。美国最高法院做了一纸判决。说穆罕默德?阿里拒绝服兵役,这是正当的,他可以出于自己的理由拒绝服兵役。
因为阿里的道理非常简单,说我在这个国家,我作为一个黑人,作为一个奴隶的后裔,我要平等你们不给,我要尊严你们不给,我凭什么跟你们,听你们的,跑去跟什么亚洲人,跟什么越南人,中国人打仗。要打我们就在这儿打,可以在美国我们见个生死。你死我活可以,但是我不去打仗。
所以他坚决拒绝服兵役。你看这就是一个人他有一种能力,把自己和周边的群体能够剥离开来的一种态度。这就是佛法修行的态度。
所以如果呀破解地域歧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从自己着手,有这么两条路可以供你选。要么把自己的人格放大到无远弗界的大,要么收缩成自己非常独立的人格。如果做不到这两头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在地域歧视这一锅烂汤当中始终煎熬自己的生命。
那位又问了,说你刚才说的那个解决方法不对头,因为你说的都是自我修为,怎么让自己不歧视他人,可是我们在生活中经常面对的是,别人歧视我们呀,我们应该怎么办呢?作为河南人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至于河南省委书记几任上任之后,都要开座谈会说怎么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
最近读了一篇小文章,我觉得给了我们一个非常有趣的启发角度。1934年的时候,在中国的扬州发生了这么一个案子,这个案子的主人公姓易,叫易君左,在民国的时候还算是一个挺有名的文人,但是解放后,因为他去了香港,而且他的书在大陆都没有发行,所以渐渐的这边就没人知道他了。
这个人啊是一个御用文人,说白了品行也不是很好,姓易,叫易君左,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就突发奇想,我突然从他这个姓易,联想到大家还记得,李安那个电影《色戒》里面那个易先生吧,对,你看,两个姓易的人不是好东西,会不会就给我心中留下了一个印象,说姓易的往往是负面的呢,这也是我对世界联想的一个简化机制,在这里向所有姓易的朋友道个歉,你们都是好人,这两个姓易的是特例,这是打个岔。
回来再说这个易君左,他32年的时候就跑到扬州闲住了一段时间,文人嘛总是要写点东西啦,就写点扬州的这个风情啊等等,写了一本书叫《扬州闲话》,这闲话要是写写风景什么的也就罢了,可要命就要命在他写到了扬州人。
比如说,当然充满了那种轻蔑和调侃,或者说轻佻的那种口吻,比如说扬州人说话啰嗦啊等等,人家扬州人确实也给当时像南京上海这一带人,留下这么一印象,因为方言的关系,比如我看过一部扬州方言的电影,里面就扬州人表达情绪特别夸张,我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听过那一句台词,扬州人说***,就开水涨价了这么个事儿,他就拼命的在这儿叫唤,我印象都非常深,对扬州的方言也充满了歧视。
还有呢,就是对扬州的女人,这易君左在《扬州闲话》里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说扬州人啊第一个出妓女多,然后出姨太太多,为什么呢,因为扬州水多,水边种的都是杨柳,所以扬州女人就是水性杨花。
你老天爷啊,你想,一个文人还是挺有名的一个文人,把这几话写到书里还出版了,还是当时著名的中华书局出版了,你想想看扬州人能不炸锅嘛,一炸锅之后就发生了什么呢,就扬州的妇女界啊商界啊包括黑社会,都要跟这个姓易的玩儿命。.
然后各界都开始组织起来,最后上诉到法庭告他,包括告中华书局,那很快开庭,这种案子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悬念,还吵什么吵,你就错了嘛,你搞歧视了嘛,所以法院很快就判下来,判这个易君左先赔800大洋,给扬州人做公益事业,然后判中华书局,要销毁这本书然后永不再版。
说实话,这本书我也没看过,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是这个案子其实给我们一种启发,就是你看针对地域歧视,这种有组织的维权,往往是最奏效的一个方法。
就像在今天的美国,你说美国白人心里没有对黑人歧视吗,有,当然有,但是谁敢说呢,没人敢说,很多一遇到黑人的场合,白人甚至自动的就会有一种自我审查机制,哎呀,我的言行啊,我的这种神态啊会不会露出歧视啊,被人抓到把柄我吃不了兜着走,虽然心里可能还有歧视的影子,但是作为一种政治正确,已经不敢歧视黑人了,而这个结果是怎么得来的,正是黑人有组织维权得来。
2005年中国的深圳也出了这么一个案子,对吧,深圳警察局,当然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打了一条横幅说,坚决打击河南籍敲诈勒索团伙,大概打了这么个意思的一个横幅,或者一个标语出来。当时有两个河南人就怒了,然后就直接把警察局告到了法庭上,最后也不得不道歉,甚至赔偿。
可问题是,中国的这个案子,我发现和1934年我们那个案子,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区别,就是1934年易君左道歉是对谁道歉,对全部扬州人道歉,而05年深圳发生的这个案子,道歉的对象是这两个河南公民本人,我想这中间有非常重要的差别。
我们假设时光倒流回到2005年,我们河南籍的不管是工商联,还是省政府,还是什么样的民间组织,我们都开始通过法律途径和深圳公安局打这场官司,而且得到的结果是,深圳市公安局向所有河南人民道歉,我相信这样的示范一旦出来,以后这样的地域歧视是不是就会少一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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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思维No.7】夹缝中的80后 2013-10-21 11:09 阅读(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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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通黄钻
【罗辑思维No.7】夹缝中的80后
这一期罗辑思维我们聊一聊80后的处境问题。先从我一个多年之前的一个切身体验入手。那个时候我还在当记者,有一次采访结束。大队人马收拾行李。从一个小城市的机场准备回北京。那个机场估计平时旅客也不多。所以机场只开了一个安检口。所以导致当时的那个队伍排的老长。
机场方面一看也不是事儿啊。所以工作人员就又开了一个安检口。然后有一个女孩出来招呼大家,说来来来,到这边来排队。
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的队伍当中,人的心态就变得特别有意思了。排在队尾的人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递了行李冲到前面排在第一位,快排到的人原来这个队伍里的。他们是不会动的,为什么?既得利益者嘛。快排到了嘛。
最倒霉的就是排在队伍中间的这一批人,他不是行为不敏捷,而是心态上发生了一刹那的犹豫。等他犹豫结束的时候,发现两边他都只能排在队尾。
其实这就是中国过去三十多年,社会发展的一个基本的结构。三十年来中国发展非常快,大家都看得到。可是每个人的境况改善并不是平均改善的。他改善的基本结构是什么?是随着社会机会窗口的渐次打开,抓住那些机会窗口的人,境况会超乎寻常的发生改善。
比如就说八十年代早期,第一拨人可能劳改释放犯啊,返城知青啊。反正是找不着工作的人,被逼无奈去抓住了第一个机会,去当了个体户。要不了几年于是成了万元户,这就是抓住机会的人。
那么回到今天的话题,讲80后,80后多多少少就有点我刚才描述的,这个队伍中间人的状态。他掉进了社会发展的两代人夹缝当中。当然这也是一个对比吧。主要对比就是我们70后,就是我这一代人。当然我说这个话题的时候,我没有任何优越感。
因为对于70后来说,一个我认为啊,一个优秀的70后最重要的一个思维特征,就是一定要抓住80后和90后跟他们混在一起,向他们学习。因为时代在发展嘛。我们必须揪住青春的小尾巴,我们才能向前奔啊,对吧。所以我去谈80后的这种困境我是感同身受的。我没有任何的优越感,再次声明啊。
70后我们这一代人,虽然好像小的时候我们过的比80后穷啊,对吧,甚至吃的我印象非常小的时候,那个吃的穿的和80后其实是没法比的。为什么我还要说70后有优势呢?我觉得这个优势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呢就是说数字鸿沟。我们70后这一代人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我们正好赶上了互联网爆发的第一个时代。我还记得当年我去央视工作的时候,那个栏目组墙根儿那儿排了一排电脑,一排打字员小姑娘。因为那个栏目组那么多上百号记者,几乎没有会用电脑的,所以领导就不得不雇了一群打字员,给大家把手写稿变成计算机里的稿件。而我进到单位之后我自己就会用电脑。我直接写稿子就是用电脑。然后我会发电邮,我会从新浪上、搜狐上来直接获取信息。
仅此一个小小的区别,基本上在信息结构上,我就把比我年长的那些先辈,虽然在很多技法上他们比我先进,但是信息获取的渠道我比他们先进。所以要不了几年我们这一代人的优势,就显现出来。所以70后这一代人,我说的是一个普遍现象,就是到工作单位之后,很快的就会被重用。
但是80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他们既不是第一波赶上数字鸿沟这一个岸边的人,他们也不是像90后那样是生下来,就是数字时代的原住民的。他们80后是什么啊?是数字时代的移民。我打听过身边很多的80后的朋友。基本上都是初中或者高中,才会拥有第一台电脑,他们写字原来也是拿作业本抄的,不会直接从iPad或者电脑上开始学习知识的。所以他又是数字时代的移民。所以他正好处于夹缝当中。
我们现在来看中国第一个传统的单位,你会发现当权的、大一点的官儿往往都是60后,中间一点的人是70后,而80后就会变得特别尴尬。因为他们和70后相比从知识获取渠道上他们没有任何优势。但是从年龄、经验、人脉、技法的这种积淀来说,他较70后相比相差就比较大。所以对于80后来说,如果他们出人头地,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组织内等待70后退休,而那个时候80后已经快50了,所以这真是夹缝中悲催的一代。
还有另外一点就是70后这拨人啊,赶上了中国近十年来的财富大爆发。70后的人也很穷啊,我当年也很穷的一个人。比如说非常渴望拥有一个BP机。现在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BP机,就是寻呼机。
我还记得当时凑了一千块钱买了第一个寻呼机,别在腰上很神奇。我还记得那是个大冬天,满北京的大雪。我出去结果摔了一跤。自己摔晕过去了。我又胖嘛,对吧。醒来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腿折没折,而是呼机有没有坏。因为渴望那个东西渴望的太久了。
当时就想啊,我什么时候能够拥有自己的第一台手机啊,结果第二年就买了。有了手机之后又想什么时候我能有自己的车啊,没过几年又有啦。哎呀,有了车之后说,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房啊,那房太贵了。我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跟我一个同学跑到北京的一个郊区,叫回龙观的地方一起看房。
看房的时候看到那个价格是3000多啊,气得我们俩在售楼处门口跳脚大骂,这个房地产商太黑心了。北京的房价太不像话。跟现在的90后,骂北京三万、五万房价的心态是一模一样。
但是我们这一代人,毕竟赶上了那个财富大爆发的时候,只要自己省吃俭用一点,然后眼光稍微超前一点,然后蹦一蹦、够一够家里再支持一点,我们还是能够得着那个房价的边儿。
可是85、87年出生的这一批年轻人,父母也没有攒下很多的财产,这一点和90后也不一样。你让他们面对现在中国北上广深的那个房价,他掏出草稿本算,怎么算都算不出自己现在的收入,可以足够买一套房。所以这又是一个财富爆发的鸿沟。
80后这一代人从总体上,我们不说个案啊。从总体上来讲他就是一个中国机会的夹缝一代。夹缝一代迎来的就是一场很悲催的人生。所以面对悲催的人生,你一定要有非常的方法。否则就很难摆脱这种命运。
下面就该说说80后这一代应该怎么办了?还记得有一次我到一个大学去讲课,然后我就随机做了一个调查。我说都是大四啦。咱们班同学谁找着工作了。一堆人举手。我说都加入什么样组织啊。有考公务员,有进入大公司。
我说啊,你们这些找着工作的还真别看不起那些到现在还没找着工作的同学。没准十年二十年之后,你们混得不如那个找不着工作的人好。大家说你这是心理安慰,我说还真不是这样。为什么呢?
因为我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存活,往往以一个独立的手艺人的方式存活,比加入组织要好得多。这也是我想今天提出来的,供80后的朋友参考的第一个生存困境解决方案。
我自己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人啊。我其实现在也没有单位。我自己的口号是,我是什么?U盘化生存。U盘嘛,我总结了十六个字,就是:自带信息、不装系统、随时插拔、自由协作。其实你看苹果公司,他们的产品刚开始都不是主机啊。做主机的什么戴尔啊、联想啊,这些都是做主机的。可是苹果公司他斜刺里杀出来。你看他做的是什么?那种可以随时插拔的外设,外部设备。
比如说苹果公司刚开始的iPod,还有后面的iPad,刚开始其实都是外设。只不过随着整个计算机的生态系统发育成熟之后,这些外设自己可以独立成主体。这也是我们这个社会发展,今后很可能会出现的一种模型。就是这些自由插拔的外设,最后可能是最光辉的一些个体。
其中的原因何在?这跟我们的社会结构的变迁是相关的。因为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人和人的协作变得更加自由。那么衡量一个节点的价值的方式,这个时候就出现了非常重要的变化。请问在一个组织内部,无论你是在公务员组织、政府机关组织,还是在一个公司组织内部,衡量你的价值尺度是什么?就是领导啊。
一个人干得好不好,讨不讨领导喜欢这是关键。一年干下来关键就是领导那个评语,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个人的偏好,都对你的市场价值会产生最致命的影响。而一个个人的喜好,老天爷啊,这个东西不确定性就非常大啊,也许他就是看你不顺眼,那你这一辈子可能有几年就要被蹉跎掉。
可是作为一个手艺人,作为一个插件在市场当中,你面对的衡量你价值的整个环境就不一样。所以我说市场是一个最公道的价值评价体系。你可能从来没有做过生意,扛着一筐萝卜进了农贸市场,你就应该有这个自信。
只要你的定价对,你这个萝卜是一定可以卖得掉的。因为市场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因为市场是靠无数节点和你联系的,然后对你形成一种定价机制。
比如说我多年之前我家装修房子,我就认识一个小木匠。他刚到北京的时候,也是举目无亲啊。他只好投靠他们村长的儿子,在北京的一个包工队。那个村长的儿子就是他们的包工头。他只能加入这个组织,然后他挣多少钱,接多少活儿,加多少班,都由那个包工头说了算。这就是组织内的处境。
可是一旦到了大城市,一旦进入互联网社会,他的命运就在发生一点一滴的改变。比如说我就觉得这个小木匠的活儿做的真好,活干的也认真。我后来我的一些朋友啊、同学啊装修,我就把他推荐过去了。
推荐的方式非常简单,把他的呼机号、手机号、QQ号、微信号,跟朋友一介绍就可以啦。他作为一个节点,他就不是只跟这个组织的上线发生联系,评价衡量他的价值的标尺就不只是一把。
所以木匠他就可以以一个手艺人的方式,以一个插件的方式,以一个U盘化生存的方式,随时插拔到各种系统上。然后你可想而知,这个小木匠的价值衡量,就不是那么僵化。所以据我所知,我的这个木匠朋友,现在每个月的收入可以达到六千、八千,甚至最好的月份能达到一万块钱的收入。
其实现在到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你去看一看,真正的社会底层已经不是几十年前,我们社会偏见当中看到的那些人,什么扫地的啊,什么临时工啊,什么收破烂儿的。要知道在北京收破烂儿这个专业,他们也是一些U盘啊,他们也是一些自由职业者啊。月收入达到两万已经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甚至经常跑到你们家敲门的,那个跑快递的小伙子,你不要看他工作非常累,实际上他的收入不低的。像顺丰这样的快递公司,甚至传出消息来,他们跑的最好的快递员,月收入也能达到一万到两万啊。
这个社会在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我们已经发现活在社会底层的,往往是在那些5A级写字楼里面,每天上班打卡、中午吃盒饭的,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白领。为什么?因为评价他们价值的标尺只有一把,那就是他的长官他的上司,他的领导的眼光。而自由职业者评价他们的标尺,则有很多把。而借助互联网社会,这种自由人的自由联合机理,他就可以获得更为公道的价格。
其实这样的一种机理在历史上上就有啊。比如说在《水浒传》里面,《水浒传》里面到最后我们都知道,宋江被招安之后嘛,活的最舒心而且都有比较好的下场,是什么人啊?不是宋江、李逵啊。这两个人最后是服毒自尽的啊。因为宋王朝不需要他们了啊,你是异类啊。
活的最好的是这么几个人,一个是大夫,一个是兽医,皇甫端。大夫就是那个所谓的神医安道全对吧,还有一个刻字将叫金大坚,还有一个会写字的叫萧让,还有一个会唱歌的叫乐和。这几个人你看他都是手艺人,这几个手艺人都分别投靠不同的部门呐,或者大官老爷那儿。
因为他有技能嘛,技能就有点像U盘。他没有特定的用处,他有一个独特的社会节点的价值。他插到哪儿都可以运作。所以,到最后《水浒传》里面,一百单八将活的最舒心的、结局最好的,是这么几个人。
这也是我的一种人生主张,就是在这个社会,你要学会用U盘化的方式,以一种手艺人的精神,来和这个社会进行协作。那样市场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其实我们再从更长的历史跨度去看。一个人在什么组织内真的那么重要吗?一个人留给历史的背影,往往真的不是组织内的身份。
比如说杜甫这个人,我们都知道是一个震古烁今的大诗人,所以提起杜甫他的第一个称号是什么?诗人杜甫,而不是什么工部员外郎对吧。所以历史上真正想明白的人,不会把组织内的身份看得那么重。
比如说美国第三任总统杰弗逊,他死后他的墓碑上墓志铭上写着说,这是独立宣言的起草者,这是弗吉利亚大学的创始人,杰弗逊埋葬在此。他绝口没提他是所谓的美国第三任总统。
中国人有一个叫吴梅村的,也就是那个著名的《圆圆曲》的作者。他死后只留下一块墓碑,这块墓碑上写着诗人吴梅村。
我们留给历史的背影往往是一门手艺,而不是某个组织内的一级官衔。所以80后想要活得好,学会这种U盘化生存的思维方式很重要。如果我今天的讲述还不是那么完整的话,建议你去读一本书,大前研一的《专业主义》,那里面有更详尽的理论推导。
可能有的80后朋友说了,你这是出馊主意,我好不容易家里帮忙、朋友帮忙,我才找到一工作。你现在让我脱离组织,去跟你一起当U盘去跑江湖去,可能吗?我答应我爹妈还不答应呢。我也理解你们这种处境。但是如果你真的不能脱离组织,那不换生存方式你就得换思想。
这个怎么换?就是玩穿越。当然不是说你去摸一下电门啊,然后穿越到清朝陪四阿哥去。我的意思是你要摆脱代际环境对你的影响。然后完成要么回到70后的状态,要么回到90后的状态。完成这样一种生存环境的穿越。
其实人类历史上有这种穿越能力的人是非常多的。几乎所有的杰出人士都是这样,最著名的就是齐白石老人,画画的那个大胡子那个。他老人家七十八岁的时候,完成了一件创举,生孩子。他的夫人叫宝珠。宝珠夫人生孩子。七十八岁,老头觉得这可能是人类的一个大创举了吧。
然后他给孩子取名叫良末,齐良末。那意思这是最后一个了。但是故事没有完,老人家在八十三那一年,又成功的让夫人怀孕。当然这个事情有点悲惨,因为宝珠夫人这一关没过了。因为难产而逝去了。
但是这边夫人刚死,老头又开始活动心眼,闹着要参加非诚勿扰,要结婚,要相亲。结果又有人就给他介绍了协和医院当时一个女护士长。跟她又在一起老人家又特别高兴,直到九十岁的时候,老人家还闹着要去结婚。
我记得看《新凤霞回忆录》的时候,新凤霞嘛,女演员很漂亮。然后去看望老人家,老人家看美女进门,那个神色那个眼神大放光彩。上一眼下一眼的看,搞的老人家的这个旁边的这个朋友、家里的孩子啊都看得很不过眼。说你别看了,说你看人家姑娘漂亮你就老这么看。
新凤霞跟她丈夫吴祖光一起去的。吴祖光还说,哎呀,没关系没关系,他当演员的嘛就是让人看的嘛。最后不得不大家让新凤霞拜了齐白石老人当干闺女,这个尴尬的场景才解决。
你看对于一个老年男子来说,这可能就不能称之为好色了,我还觉得这有一丁点可爱。这一种好色其实正是生命力勃发的一种象征。
当然穿越自己年龄,也不光体现在这方面的能力。比如说我们现在中国有位经济学家叫成思危。曾经当过我们中国的人大常委会的副委员长,国家级领导人。他有一个特点,就是终生好学不辍。他六十七岁那年居然干了一件事儿。他开始学西班牙语。第二年他就可以到南美洲国家,直接用西班牙语进行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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