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2岁。孩子在这个阶段已经开始上学，从书本和课堂是都可以得到自然界的知识，同时他们也开始有了新的社会，如同学、老师、班级，也面临新的冲突，如同学之间、师生之间、肯定和否定之间、好与差之间。此外，他们的意志也开始成长。这时大自然除了充当一般求知对象外，也开始充当规律的导师、心情的调节者、暗示者的角色。
这个阶段，对于求知来说，分析和对每种事物定性是必要的，但对于美感来说，分析又是不利的，美和真的冲突会在这个阶段表现出来。有许多人，他是植物学家、动物学家，但他对植物和动物的美感却丧失了。而这种美感和神秘感常常是启发人的悟性、灵感的必要条件。
因此，这个阶段，除了让孩子继续记他的自然笔记之外，还应该教会他们这样两点，一是学会从大自然中获得启示，二是与大自然进行交流。
我建议父母作这样的计划：
① 给孩子制作一个不易破损的自然笔记本并和孩子一起收集自然的每一种物象。
② 每周抽出一个晚上的时间，和孩子一起讲自然界的某一事物的特点和变化。
③ 每月带孩子去附近的山川或河流、花园或田野，一起野餐。
④ 收集自然的石头、种子、叶片……
⑤ 每年春天一定让孩子种下一棵写有他自己名字的树或其他植物。
⑥ 把你的计划保存下来，制成挂图或表格。
5 世界上最伟大的老师
“一个热爱自然的孩子，是不可能变坏的。”
一个人的成就可能会因为职业的选择或其他原因而有大有小，但一个人的品质、性格和智慧，一定与所接受的自然教育有关。一个人在以后生活中是否感到幸福、快乐，也必然与自然有关。
这是因为自然这位无处不在的老师早已把关于生命的本质，关于事物的规律、法则等等，通过它每时每刻的力量向每一个愿意接受它恩赐的人展开。关键仅仅在于，你是否有信心去接近它，是否愿意去学习它，是否接受它的启示。这种启示本身已包含了无穷的乐趣和益处。
人们常常会把有价的东西看作是有价值的，而把无价的东西看作是无价值的。人们珍惜那些花钱买来的东西，比如房屋、电器、汽车，而很少去珍惜那些不花钱就可以得到的，尽管它对人的身体和智慧有诸种益处。这就是自然这位导师时常面临的难题。然而，事情的真实情况却是：房屋可能在一场大火中毁灭，汽车可能报废，而从大自然中所获得的爱的心性、智慧和品质，却不会过时。
教育的方法和技术可能改变，但教育的法则却从来不会改变，它存在于过去，也存在于漫长的未来。你看到过生命的法则在改变吗？没有！你看到过大自然的法则在改变吗？也没有！同样，关于孩子的自然教育的法则也不会改变。对于每个父母来说，剩下的问题，就是相信它，并着手这一有意义的计划和行动。
我建议父母作这样的计划：
① 定期和孩子一起去感受大自然。
一片星空，一轮明月，一片树林，一道河弯。
② 每月确定一个自然日。
和孩子一起在自然中放松，不管考试成绩如何，得到的是奖励还是批评，仅仅和孩子一起放松，并这样告诉孩子：
我的头放松了，
我的脸放松了，
我的颈项放松了，
我的手放松了，
我的脚也放松了，
我的呼吸也放松了，
我的思维也放松了，
然后是：
我看见……
我听到……
我感受到……
③ 每月和孩子一起讨论一个自然的秘密
自然的本质是平衡，它体现了世界上最伟大的规律。海洋和陆地的平衡，山峦与河流的平衡，春天与冬天的平衡，白天与夜晚的平衡，动与静的平衡，根与叶的平衡，即使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父母，对自然界的平衡关系也是了解的，这种平衡是生命的规律。如果不知道一定是遗憾，不愿意去知道，则是可悲的。
这样的讨论可以从一片树叶开始：为什么它的叶脉是左与右的平衡，为什么它的形状也是平衡的，在大自然里你很难找到一片不规则的叶子。
这是大自然的真谛，可以培养孩子形成和谐、平衡的心理和思维。
第十二章 怎样培养孩子的道德和意志、品质
l 我们必须承认，教育的艺术，也就是儿童智力、身体和道德的正确的教育方法是非常重要的知识。
l 在教育上，我并不相信帕累斯顿的教条，“孩子们生来都是好的”，我宁愿相信孩子都是有缺陷的，但这些缺陷是可在后天的教育中加以弥补的。
l 我认为，在孩子道德和品质教育中，应更多地采用自然惩罚的办法，而尽量少地使用人为惩罚。
光阴荏苒，在德比镇的生活平淡中充满乐趣。随着小斯宾塞一天天长大，面临的教育问题也越来越多。许多问题已不完全属于个人教育经验，而属于普遍的，全社会应当认知的原理问题。另一方面，由于我在教育中的一点小小的影响，许多父母和老师，包括教育方面的一些学者和官员，也逐渐把我作为教育学家来对待，促使我在这方面花更多的心思和精力，我非常乐意。
对于孩子的道德和意志、品质方面的教育，我一直认为和开启他们的智力同等重要。许多情况下，它们是相辅相成的。一个缺乏良好意志和品质训练的孩子，即使它在某方面有很好的潜能，也很难有什么成就。一个缺乏道德和伦理教育的孩子，有时你会发现他的智力发展越高，而他对社会的危险性也越大。
不久前在德比镇上发生的两件事情，促使我把一些日常在这方面的教育和思考，加以系统地阐述出来。
卡尔马特家的独生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一个晚上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而小卡尔马特这里只有14岁。他是用榔头在父亲熟睡的时候把他杀死的。事后，据说他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去了学校。当警察把他带到警察所时，他很轻松地谈了这件事，并说原因是他父亲经常打他。
另一件事是不远的城里发生的，一个叫拉莫尔的孩子，因为多次向他年迈的祖母要钱被拒绝后，有一天抢走了他祖母所有的积蓄，然后把她活活掐死。
这些事件让我心情沉重，很长时间无法轻松起来。当初，这些孩子的父亲和祖母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会是这样。而事情竟然毫无预兆地发生了。这究竟该去谴责孩子？还是他们的父母呢？
1 教育的艺术——作父母的准备
科学的思维告诉我，如果有一条河流的某一段出现了污染，鱼儿成堆地漂起来死去，水生植物渐渐消失，那我们一定是从这条河流的上游开始寻找原因。如果这一河岸上没有发现，我们又会上溯另一条相连结的河流。
关于孩子的一些现状和目前教育的一些问题，我同样认为应该用这一方法。正在发生的事情一定有其原因，而过去发生的事一定有它的结果。
人们为了谋生可以去做相当复杂的准备工作，而很少为了子女的教育去作一点准备。
是不是这项工作非常容易，不需要准备呢？我想绝大多数的做了父母的都不这样认为。可以说，这是所有成人所从事的工作中最复杂的事情之一，因为这是一项塑造人的工作啊！
是不是这项工作只有孩子诞生后，通过作父母的自我摸索才能完成呢？也不尽然。有的父母在摸索、学习，这是有价值的，但有的则是完全凭借个人经验、好恶习惯来教育。这样，成功培养孩子的机率真是太小了。
那么，我们可以理解我们在教育中出现的种种问题，发生的种种不正常的事情了，由于缺少这种准备，儿童的管教，尤其是道德方面的管教，就糟得可怕。
无论从父母本身的幸福，还是孩子以后生活的幸福来看，我们必须承认，教育的艺术，也就是儿童智力、身体和道德的正确的教育方法是非常重要的知识。
如果说能生儿育女是身体上成熟的标志，那么会教养这些子女则是心智上成熟的标志。
一个妇女为了学习编织可以走数十里路或者就着油灯向人请教，但一个母亲，却很少因为要学习教育而花费时间、精力向另一个人请教，这不奇怪吗？许多父母受到“因材施教”、“每个孩子都有所不同”的观念的影响，以致把一些基本的原则和方法也看成是不适宜的。尽管在山区种马铃薯和在平原的种法不一样，但它们都需要土壤、水分和阳光，这些道理都是一样的。
由于缺少这种准备，父母们要么是从来不去考虑这些问题，把教育一古脑地推给学校，要么就是凭兴趣和当时的冲动来进行教育。他们并没有什么深思熟虑的信念，他们不明白怎样做才对孩子有益。如果有一些方法，那大多是从过去流传下来的，从自己童年回忆中想起的，或者是从乳母、女佣那里听来的。遗憾的是，这些方法大多不是当时智慧的产物，而是当时愚昧的结果。
在教育上，我并不相信帕累斯顿的教条，“孩子们生来都是好的”，我宁愿相信孩子都是有缺陷的，但这些缺陷是可以在后天的教育中加以弥补的。
相比之下，对孩子的道德和意志、品质的培养，比智力培养要难一些，这是一项需要长期反复、慢慢启迪的工作。尽管这样，但仍然有规律可循。
2 自然惩罚——让孩子承担行为的后果
我认为，在孩子道德和品质教育中，应更多地采用自然惩罚的办法，而尽量少地使用人为惩罚。
怎样区分自然惩罚和人为惩罚呢？前者是本着基本等值、等同的原则，对一种错误行为的回应，目的是让孩子在这种回应的经历中增加这方面的不可替代的经验。后者是由父母或老师根据孩子的错误行为，人为决定的惩罚回应。从下面几个例子可以进一步区分二者的区别。
几乎每个有幼儿的家庭都经常发生母亲或他人被“弄得一团糟”的情形。孩子把一盒玩具拿出来，丢得满地都是，或者早晨出去散步，回来后把采回来的鲜花丢得满屋都是，或者给布娃娃做衣裳，碎布、剪刀扔下就不管了。那么，这时收拾这些残局的麻烦该谁来承担呢？通常是由他人或者父母去替他完成。自然惩罚的原则则是让孩子自己去收拾，并告诉他如果不这样的话，下一次就得不到玩具或不许再去散步。这显然是一个自然的后果，没有扩大，也没有减小。儿童一般自己也会承认。如果坚持一贯这样做，孩子一般会改掉这个毛病。此外还可以让孩子明白，任何快乐，都需要付出劳动才能得来。
再举一个例子。不久前我常听说一个叫康斯坦斯的小女孩因为动作慢而受到责骂。她总是在集体活动时让别人等她。如果采用自然惩罚的方法，则是迟到了就不再等她，让她在家里呆上一两次。人为惩罚则是责骂一番，然后继续等。前者给予了她经验，后者则出除了让她当时有点紧张外，什么也没得到。
一个男孩如果把学习用具丢了——钢笔刀或书包，自然的惩罚就是让他感到不方便，或必须从零花钱中扣出来再买一个。人为的惩罚是责骂一顿，甚至体罚一次，马上又去给他买新的。前者让孩子明白钢笔刀和书包都是用劳动换来的，让他通过自己的代价来懂得珍惜和不浪费。后者则除了父母愤怒一番，孩子大哭一场，什么也没有教给他。
如果一个做哥哥的把妹妹的手弄伤了，自然的惩罚是让他承担妹妹治疗的费用，没有钱就用扣掉零花钱或卖掉他的几件玩具的办法，同时取消两次他与妹妹都可以享受的消费。
如果一个孩子第一次拿回了别人的东西，做父母的弄清楚是否经他人同意，如果没有，则要和孩子一起送回去，严重的，应该和孩子一同受罚。相反，如果孩子从别人那里拿回的东西保留下来，也就把孩子的坏习惯也保留下来了。
一个成长中的男孩，随着力气增加，常常会做出一些暴力的行为来，自然惩罚的方法是让他自己承担经济和道义上的后果。比如一个孩子如果打了自己的祖母，那么除了承担祖母伤害所需要的费用外，还必须承受家庭成员的严厉批评、指责，并要求他用爱的方式使祖母谅解。
一个孩子如果辱骂了另一个孩子，则必须要求他向别人道歉；如果是在同一个班上经常发生这种事，则必须要求这个孩子在更多的人面前道歉，并说明理由。严重的情况下，则需要以假设和演戏的方式让他也受到辱骂，然后请他谈这时的感受，以启发他的同情心。
3 避免人为的惩罚和放大的惩罚
我认为，在道德管教方面主要具有价值的并不是体验家长的要求或斥责，而是体验那些在没有家长意见干预下他自己行为的后果。真正具有教育意义和有益健康的后果，并不是家长以自封为自然代理人方式给予的，而是自然本身所给予的，或以自然的方式给予的。
自然惩罚也不完全排除父母或老师的正常反应，包括故意的冷淡，有原因地不满足孩子的愿望，取消他的一些娱乐或消费权力等等，总之是父母或老师以某种态度明确表示对孩子某种错误行为的不满，或者坚决地让孩子对自己的错误行为承担后果。
所以，重要的不是排除人为的反应，而是避免放大的人为惩罚。体罚就是人为惩罚的极端表现。我认为体罚要慎用，并且所有的父母都应该明白它绝不应该成为主要的教育手段，也绝不是单凭这方面就可以使孩子成才。关于如何避免人为惩罚和放大惩罚的问题，我希望给父母这样一些一些建议。
① 在智力培养方面，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使用体罚，因为它已被所有的事实研究证明是无益而有害的。
② 只有在道德、伦理、品质上出现重大过失时，才可以谨慎地使用体罚。而且教育者在决定对孩子施予体罚时一定要明确告诉自己和孩子，教育者也是有责任的，也应该公开地采取一些自罚的行为。因为出现重大过失，一定与教育者平时的施教有关。
③ 必须冷静地区分，哪些对孩子的惩罚是出于自己愤怒情绪的发泄，哪些是真正为了教育孩子，是否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达到目的。
④ 需要明白，如果自己从来没有给孩子讲一些道德原则，比如尊老爱幼、尊重他人权利、基本伦理等等，那么孩子出现这种过失行为时所给予的惩罚应该减轻。
⑤ 需要明白，人为惩罚的程度以不对孩子身心构成极大伤害为原则，并应在之后及时给予爱抚、安慰和分析。
⑥ 需要明白，频繁的惩罚会影响孩子和父母的关系，有导致反叛、厌恶、恐惧等负面影响的可能。
⑦ 允许孩子申辩，以弄清楚行为的真正动机和原因。
⑧ 人为惩罚，由于完全是一个强者对另一个弱者所施加的行为，一定要注意不伤害孩子的尊严。
4 自然惩罚比人为惩罚更有效
自然惩罚的方式有利于产生正确的因果观念。
经过多次的、一贯的这些经历，这种观念最后会达到准确和完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会有什么后果？小孩子会从经验中作出判断。理解了行动和它的结果，会比仅仅依靠权威而得来的判断可信的多。
一个孩子体验了缺乏条理引起的麻烦（给他自己带来的麻烦），比如拖沓使他得不到满足，粗心大意使他没有了心爱的东西，他就不仅能深刻感受到那些后果，还能明白因果关系。而在这种情况下，人为的惩罚只让他看到了他并不关心的后果，而失掉了关于好坏行为的根本教育。
自然惩罚的另一个好处在于它是完全公正的。
几乎每个儿童都能理解和承认，当他在受到自然惩罚时，一般不会感到委屈；而受到人为惩罚时，则多少会有委屈感，因为人为惩罚常常会被放大。一个惯于不爱护衣服，总是把衣服弄破、弄脏的孩子，按自然惩罚的原则，只是让他去吃洗衣、缝衣的苦头以及因为衣服脏破而无法参加旅行、做客的苦头。他一般会把这些苦头的原因归结到自己的粗心大意上。相反，如果责骂、体罚，他则会认为不公。
自然惩罚的方法，可以使父母和孩子都不易愤怒。
我们几乎看不到任何心情愉快地责骂和体罚孩子的人，也找不到任何愉快地接受愤怒指责的孩子，因为人为的惩罚会是使双方都心绪大乱。
在自然惩罚的办法下，亲子关系因为比较亲切、理性而会联系得更紧密。不论是父母还是孩子，为了任何原因发怒都是有害的。因为父母在树立威严的同时损害了同情，而同情是管教孩子所必需的。家长如果经常打骂儿童，势必使亲子之间产生隔阂，儿童的孤独或怨恨也会使家长对他的喜爱减少。
我们非常清楚，如果亲子之间的心灵和爱的联系中断了，教育也就随之无效了。
5 如何教育“有严重过失”的孩子
尽管我比较详细地阐明了在培养孩子道德方面的“自然惩罚”原理，但仍然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对更严重的错误行为怎么办”？“发生偷窃行为怎么办”？“经常说谎怎么办”？“欺侮其他更小的孩子或弟弟妹妹怎么办”？“有暴力倾向怎么办？”
的确，有的孩子会出现这类问题，甚至一般教育方法都不能解决。每一个父母面对这样的孩子，都会既痛心又无奈。
首先我们分析这种行为的原因。这种行为，在一般的家庭较少出现，也不会那么严重，许多儿童的严重过失是因为父母管教不当所引起的。父母的管教不当使他们长期感觉烦躁，经常的人为惩罚引起长期的孤独和对立，同情心麻木。一个家中的儿童如果相互虐待，时常反映了他们从大人那里受到了虐待。一部分是直接的模仿，一部分是由于受到责骂就脾气乖张，想寻机报复。毫无疑问，如果用自然惩罚的方式，就可以避免他们因冲动而犯更严重的错误。
人性中有一条规则：人们得不到较高的满足；就会去找较低的满足，没有同情中的乐趣，就会去找自私的乐趣。
其次，我们要认识到，即使在完美的教育中，这种情况也会偶尔发生。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仍然可以用自然惩罚的方法去管教。
再次，应该尽量营造一个文明民主的家庭气氛，努力使爱的力量显现出来。每个人都知道，当他伤害的是他的敌人时，他是不会痛苦和追悔的，他甚至会暗中高兴；当他伤害的是一个他所爱的人，并明显感受到他的不快和反对时，他的内心是会看看后悔的。由于父母毕竟对子女有日积月累的情感，越是这样，所施加的影响就越有力量。
当然对待这样的孩子，所需花的精力和爱心会很多，但从拯救一个孩子和承担父母以往行为的责任来说，这是值得的，也应该这样去做。
6 坏环境毁掉孩子，好环境成就孩子
在道德和意志、品质方面，孩子是极容易受外部环境影响的，坏的影响毁掉一个孩子比好的影响成就一个孩子要容易的多。同样，文明的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和粗野的家庭对孩子的影响也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孩子天生爱模仿，即使他开始反对的事，但多次接触后，也会渐渐麻木，并染上恶习。
应该注意哪些坏的影响呢？
（1） 让孩子远离残忍的环境
人类在道德上最大的美德，就是对生命的同情。小孩子天性中本来是喜爱动物的，但如果他经常看到屠杀可爱的动物的过程，他就会渐渐变得麻木。如果周围有人把这当作合理的事和勇敢的行为，则会让孩子也去效仿。尽管人们很多时候不得不屠宰动物以获取食物，但如果让一个孩子经常看到这个过程，对他一定会有不良影响。因为这时他还没有足够的知识去辨别和分析。如果一个孩子的同情心被环境所磨灭，这无疑是作为一个人最悲哀的事情。
这与在山里狩猎是不一样的，因为山里的猎户只有靠此才能生存，这一点从小就对孩子进行教育。
我们无法向全社会去倡导或通过立法来反对屠杀动物，但至少可以让孩子远离这种环境。
（2） 让孩子远离失去道德和廉耻约束的环境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种事总是存在的，但绝不是说，就理应如此。比如一些色情场所，比如一些家庭的不道德行为等等。明智的父母会给孩子说明这种现象在宗教上的有罪和不合理。
（3） 应该让孩子明白哪些是不值得效仿的
每一个孩子面对的社会和家庭、家族的环境都不一样。有的孩子由于家庭教育的原因已经染上恶习，父母应该让自己的孩子与他们保持距离。虽然我们本身不应该歧视那些孩子，但孩子由于太小，缺乏足够的认识和判断能力，染上同样的恶习是完全有可能的。
（4） 家庭是孩子模仿的场所
由于孩子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家庭中渡过的，家庭环境，包括父母的言行举止，对孩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有的家庭尽管清贫，地处僻远，但和睦的气氛和纯朴的家人，反而使孩子养成了良好的道德、伦理观念。我们看到，许多卓越的人才都来自贫困的山区。
有的家庭总是充满各种矛盾、冲突、斗争，各种自私、虚伪、狡诈的恶行充斥其间，孩子自然会受到影响。一般来说，如果他看了大量启发智慧和指导德行的书，或遇上一个好的导师，他会抛弃这种环境。而大多数孩子则渐渐在这种环境中沉沦。
几乎所有的教育学家都认为，子女的道德和品质受父母影响很大，倒不是说遗传的原因（因为这方面到目前为止，尚没有科学的依据），而是因为潜移默化的影响。
所以我们也发现，许多身处恶劣环境的孩子，由于寄读等原因离开家庭后，如果所在学校风气较好，老师中又有一些品德良好的人，他就会成长为与本来恶劣的家庭完全不同的高尚的人。
7 父母、老师是最好的榜样
父母的每一点善良、宽容、积极乐观、同情心、公正、民主的德行以及整洁、勤劳、节俭的习惯，都会从孩子身上反映出来。这些德行和习惯无论多么微小，都会像星光一样永远留在孩子的记忆里。这些美好的德行和习惯，不仅影响着父母自己的人生，也正在造就着孩子的人生。它既是现在，也是未来一个家庭中最为宝贵的财富。
什么是教育，这就是最伟大，也最有效的教育。
关于父母、老师在孩子道德和意志、品质培养中的巨大作用，无论怎样描述都不过分，好的和坏的都同样如此。
有一名言：“教育孩子从教育父母开始。”这名话再中肯不过了。
在我看到了太多的例子，简直就是一部生动的教材，那些乐于请教，经常到教堂作祷告和听布道的人，他们总是越来越安宁、平静、快乐，他们的孩子也总是由于受到良好的影响而变得有教养、有智慧。而那些拒绝学习，或整天为生意、农场、店铺忙碌的人，他们的子女尽管有较好的家境，却往往缺少良好的道德和品质训练。当然那些贫困而又从来不学习的家庭，丈夫酗酒，妻子忙于搬弄事非，他们的孩子则几乎完全脱离了教育。要期望在这样的父母的影响下，培养孩子良好的道德品质，是很困难的。他们的孩子，幸运的或许会遇到一位富于爱心和同情心、又不缺乏教育的智慧的老师，则可能把他从恶劣的家庭环境中拯救出来。
在道德和品质上，孩子很容易受父母和老师的影响。一方面是由于孩子爱模仿的天性（因为这是他感知世界的基本方式），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的行为很自然地会得到来自父母或老师的评判，而这种评判大多是依据父母或老师自己道德标准作出的，如果这种评价是一把刻度错误的尺子，有时孩子做了正确的事，但得到的是错误的评价，他下次就会很自然地去做错误的事了。
既然我们大多数的人都相信，每一件事物的产生都是有原因的，每一个原因都会产生相应的结果。那么，孩子的道德、品质会受父母的影响，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一个虐待自己父母的父母，不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多么爱戴自己。相反，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会在年老体弱时受到同样的待遇。
一个太自私的父母，不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具有助人为乐的美德，相反，他们可能会更加懒惰。
一个恶行昭彰的父母，如果要期望孩子有美好的德行，简直比在恶石上种出稻谷还要困难。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孩子除了受父母的影响外，他还会受到来自书本和其他人的影响，随着他们自我教育能力的增长，也随着他们心智中来自善和美的引导，他们会逐渐形成自己的判断能力，从而抵御这种影响。
我们来看看另一些父母是如何影响他们的孩子的。
他们不求回报地救助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他们的孩子也会这样去做，并视为荣誉。
他们勇于承担责任，率直、坦诚，他们的孩子就很难撒谎。
他们用爱环绕孩子，他们的孩子就用爱去对待别人。
他们善于谅解，他们的孩子就学会了宽容。
他们经常对生活中细小的善行充满感激，他们的孩子就会对生活满怀欣慰。
他们勇敢地面对生活的各种失败、不幸，他们的孩子也会顽强地去生活。
他们的言辞充满进取的意志，他们的孩子也会受到振奋……
他们对各种事物都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他们的孩子也会一点一点地去吸取。
事实上，这种父母和老师所表现出的力量，会感召着孩子走到真理的身边。
8 告诉孩子应该怎么做，并记录下来
尽管孩子认知世界是从具体到抽象，从简单到复杂，但我仍认为在道德和品质方面，需要采取明确告知的方式。你和所有爱他的人究竟希望他怎样做，一旦他这样做了，你是否会把它记录下来，给予精神和物质的奖励。
一次小斯宾塞向我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我希望成为一个有教养的人，一个大家都尊重和喜爱的人，但你平时说得太多，我也不知道该做哪些？
这个问题恰好是我正在思考的，关于父母怎样让孩子明白道德品质的标准。于是我准备了一个笔记本，把他所做的好事一一记下来。每一次当他翻看这个本子时，从他激动和愉悦的脸上，我看到他的自信心正在增长。
我写下了这样一些话，并把它贴在小斯宾塞的卧室里：
① 我希望我的孩子具有同情心，对别人的痛苦要同情和安慰。
② 我希望我的孩子尊重别人的劳动的财物。
③ 我希望我的孩子能自己管束自己。
④ 我希望我的孩子懂得感激并回报别人。
⑤ 我希望我的孩子勤劳，并勇敢面对各种问题。
⑥ 我希望我的孩子每天快乐地学习和玩耍。
⑦ 我希望我的孩子有计划地养成坚持做一件事的习惯。
这些文字，他开始并不完全理解，但在生活中逐渐会遇到相似的事情，我就结合着给他讲解，后来他完全能够理解了。值得注意的是，对于他犯的错误，我基本不去对照着这些文字来教训他，相反，凡是他做了一点点类似的好事时，我则对照着赞扬他。这样做是为了让他对这些文字一直保持好感，并希望更多地去积累。
那个记录他好行为的笔记本，一直保存到现在，使他体会到我对他的尊重，也让他感受到一个心灵一直在默默地陪伴他。
经常让孩子感受到父母在精神上而不仅仅在物质上关注他，他会逐渐注意心灵的成长。
爱是什么，实际就是你为孩子在物质和精神上所做的一切。
我经常这样告诉小斯宾塞，人的善行会得到上帝的嘉奖。
来近些年小斯宾塞的笔记本吧。
8月1日，小斯宾塞在屋后的花园里发现一只饿得走不动路的猫，又瘦又可怜，小斯宾塞从家里拿出一块排骨喂它，它喵喵地发出感激的叫声。
8月4日，小斯宾塞今天回来说，他阻止了几个小朋友用水去灌蚂蚁窝。他说：蚂蚁也是生命，也有爸爸妈妈，假如有一天其他人用水来淹我们家，那不是同样可怜吗？
9月10日，小斯宾塞今天在学校被一个大个子同学打了，他很伤心。但当有人告诉他用石头去砸那个孩子的脑袋时，小斯宾塞没有这样做，他说，万一我把他打死了怎么办。可爱的小斯宾塞不是没有勇气，而是对人存有爱心。我太感动了，相信上帝听到也会微笑的。
10月7日，今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我们从镇压上回家时，看见一个年迈的乞丐躺在铁器铺的屋檐下，可能是病了。回来后小斯宾塞一定要给他送面包和衣服。真没想到，我可爱的孩子，小小的身体内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善良和力量，即使风雨也无法阻挡啊！
主啊，感激你赐给我小斯宾塞。
10月20日，小斯宾塞开始存钱了，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如果他懂得学习和善行也像存钱一样，每天只要坚持做一点点，一周、一个月、一年下来，就会存很多很多。
……
每过一段时间，小斯宾塞都会要求我把笔记本念给他听，他认识很多字后就开始自己看。他也许没有想到，平时自己做的一点点好事，都会被记录下来。原来这些行为竟是自己做的，这种喜悦和鼓励比得到其他奖赏都让他高兴。
我认为，一个人可能会很有力气，身体健壮，也可能会很有知识，学识丰富，但是在生活中真正促使他们去克服困难，完成伟大而有益的事情，则是他内心良好的品质。
后来小斯宾塞真的成为了一个品德高尚、有目标、有理想并快乐地去付诸实践的人。这是上帝对我的奖赏，是我一生中感到最幸福而快乐的事情。
相信每一个做父母的都知道，培养孩子良好的道德和品质需要花费心思，付出劳动。即使这样，仍会面临孩子的许多反复、变化，有时会让你很失望，有时会推动耐心，有时甚至会愤怒。
但是回过头来想一想，我们在生活中，有哪一件事不是需要长期的耐心、努力，才能成功的呢？
面向上帝的事总是难的，面向放纵和堕落的事总是容易的。直到有一天，我们会发现，面向上帝的事是充满快乐、使我内心安宁的，我们就真的懂得了生命的秘密。
9 不要期望孩子有太多的美德
我认为，不要过多地期望孩子天生就具备大量的美德。
一般流传的观点说孩子是“天真无邪的”，从孩子的知识来看，这是对的，但从孩子的冲动来看，这是值得怀疑的。有人做过这种实验，把一群孩子完全不加指导地放在一个环境里，时间一长，他们便开始像成人一样厮杀、斗争。
给孩子提出一个善良行为的标准是必要的，在日常生活中逐渐去施加影响和通过自然惩罚的方式去教育也是必要的。但不要太急于求成，美好的道德品质总是随着孩子心智、经验以及心理的成长而慢慢形成的。智力的早熟和道德的早熟都存在有害的一面，而不像某些人所说的全是好处。有些童年便被称为模范的孩子，后来反而变坏，而一些能为人表率的成人却往往从平常的孩子中产生。
我认为任何高尚的德行，还应该以相应的智力、体力、经验和心理作支撑，这是最好不过的了。否则，孩子会在以后的生活中仅有美好的愿望而无实施的能力。
如果明白高尚的道德和高度的智慧一样，都要经过缓慢成长过程才能达到，父母就会有耐心地对待每一个孩子可能经常表现出的缺点，就不那么容易责骂、恐吓儿童了。
最不开化的野蛮人和最笨的农夫都会想到用打几下和骂几句来作为惩罚。可是想要有效地执行一个理智和文明的教育，你就必须准备做些心智努力：要点钻研，要点机智，要点忍耐，要点自制。
你要经常思考某种行为如果是成人做的，会有什么结果；要分析儿童行为的动机，分辨哪一些是真正好的行为，哪一些是由较低级冲动引起的行为；还必须随时警惕，把不好也不坏的行为都看成过失，或是把儿童的情感看得比实际更环。
你必须多少改变你的方法去适合每个孩子的性情，必须准备在孩子的性情进入新阶段时作更多的修改。在坚持一个似乎没有什么效果的做法中，就时常要具备高度的信心。尤其是遇到过去处理不得当的孩子时，你必须准备长期考验你的耐心，才能够等到收效。你不但要经常分析孩子们的动机，还要分析自己的动机，分清楚哪些内心的想法是由于作父母的真正关怀，哪些是由于自私、好安逸、想压服的冲动。总之，在教育孩子的同时要教育自己。在心智方面，你必须学好那门最复杂的学科——那就是你的孩子、你自己和社会中所表现的人性和它的规律。在道德方面，你必须经常发挥你的高尚情感而控制那些较低级的情感。
10 我从不希望孩子成为道德的楷模
我从来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道德的楷模，尽管我从来都注重对他的道德的教育。因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成为道德楷模很可能会培养他虚假的人格。而且，我也认为孩子是不应该成为楷模的，因为他自身的可塑性还很大。
任何作为楷模的东西，无一例外地会得到很多荣誉、关注，甚至不切实际的赞扬。这样会使孩子生活在虚幻的现实中，并认为这样就可以得到一切（而现实则完全不是这样）。他会刻意地压抑自己的愿望，刻意地表现自己的行为，会自然地希望每个行为都得到回报、赞赏，如果没有得到赞赏，则会加倍失望。有些愿望因为从未得到过满足，一旦有机会就会沉湎于此，有的则会偷偷地去满足。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就会被毁掉了。
良好的道德行为，应该是生于内心的愿望，不是为了符合某种标准，得到某种赞许而产生。在孩子中树立道德楷模，这种行为的动机不外乎是激励善行，但结果大多不好。
我认为，鼓励孩子的善行是好的，但不要把孩子作为楷模。
事实上，生活的经验和心理学的研究都告诉我们，许多过早被树立为道德楷模的孩子，不但他们以后的生活会不幸，而且会渐渐丧失产生道德行为的冲动。那些后来做出非常感人、值得称道的行为的，反而是一些一般的孩子，这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在对小斯宾塞的教育中，我希望他偶尔也犯一点小的错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有更多正确的体会。
我的格言是：好坏由别人评价，善一恶则自在心中。
11 道德管教的建议
（1）尽可能采用自然惩罚的方式
急切的、人为的方法，总是会带来这样或那样的有害的后果，而运用自然的原则，必然会形成一种开明的家庭管理，家长们再不会用专制的手段控制儿童行为的一切细节。如果只是使孩子经常承受他行为的自然后果，就不会像许多家长一样，由于管教过多而犯错误。
只要可能，就让他从经验中去受教育。使他既不至于因为性情和顺，受过分的约束成为“温室中的好人”；也不会因任性，受过分的约束而产生有伤和气的对抗。
（2）人为的惩罚可以作为自然惩罚的补充
除了孩子行为所带来的自然后果外，父母的反应也是一种后果，父母赞许或者反对的态度也是孩子行为的自然后果。我们不提倡人为惩罚代替自然惩罚，但不是完全不作出反应。在现实中，这也是不可能的。应该运用这种反应来作为自然惩罚的补充。
（3）要少发命令
命令只有在其他方式失败的情况下才使用。
在一般情况下，命令中考虑得多的，大多是对父母的好处，而不是对儿童的好处，有的是为了给父母带来方便，有的是发泄父母的怨气。
命令只有在重大的、可能对孩子自己或其他人造成危害时才使用。而如果真的发出了，则不应该轻易变动，不要朝令夕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