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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开好了》(饶雪漫 )

_3 饶雪漫(现代)
  相信我。
  莫念
  莫念是她的名字吗?我问。
  是。那就是不要想念,不要念念不忘的意思。可是,我没有办法遗忘。我们都无法遗忘和原谅。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要来这个特别为她申请的聊天室里等着。等她,等一个人,让我把这个故事告诉她。
  为什么这个人是我?
  因为你出现的瞬间,时光流转,我看见Smile心底无法触及的孤独与绝望。
  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希望你能珍惜在你身边的人。宿命无常,我们无法把握。
  你会等她一辈子吗?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仍然活在我心里,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或许,以后的某一天,我会结婚,然后很快生子,再迅速苍老。可是,我都不会忘记她。不会忘记她的容颜像朵清冷的花,不会忘记她压抑着的绝望和宿命。她是我这一生都要背负的罪。如她所说,这样的平静下蕴藏的疼痛更激烈。我终于能无言地看着天空。她一直都在。从不曾离开。
  我安静地看着他。在我看来,此刻,他面对的并不是我,而是他记忆中的Smile,他已经完全坠入思念和等待的幻觉之中。不论是生活中安定的幸福,或是心里不会改变的期待,他都是矛盾的,沉默的,隐忍的。带着宿命恍若隔世的烟雾。
  Smile的故事陪我走过了一个冰冷的夜晚。那一晚,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面,我看见Winter已经结婚生子,但依然时常沉默地在深夜里等待。等待曾经灵魂里出现过的旋律。那一首Melody,徘徊在凌晨三点钟的灵魂深处。
  我在中午的时候被尖锐的门铃声按醒。
  进来的是陶吉吉。手里拎着一盒快餐。他好像骑车骑得很累的样子,喘着气问我说:“韩童,你今天早上没去上课吧?”
  “消息真灵通。”我打着呵欠,不在意地说。
  “你老师打电话给你妈妈了,发了很大的脾气。你妈妈在开会来不了,电话打到我叔叔那里,我叔叔也没空,差我给你送午饭。”
  “他们可真会踢皮球。”我说。
  “又上了一夜的网?”陶吉吉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对。”我可不想撒谎。我对他说:“你知道吗?我昨晚有奇遇呢,在网上听了一个好美的故事。”
  “网上的故事你也能信?”
  “为什么不信,”我说,“真情无处不在。”
  “不像韩童说的话啊,”陶吉吉笑着说:“什么时候起愤世嫉俗的韩童也相信人间处处有真情了?”
  我给他一个白眼,不过肚子真饿了,胡乱地洗漱了一番,就对着快餐狼吞虎咽起来。
  陶吉吉说:“童童你真不能这样不把学业当回事。”
  “谢谢教导。”我说,“可是你要知道,不是人人都可以像你一样有出息。”
  “牙尖嘴利,都是在网上练的吧?”
  “你不是说网上什么好东西都学不到?”
  “聊天能学会什么?”他看着我说,“聊天只是互联网极小的一个功能,我正在用课余时间研究网页的制作和推广,而且我很快会参加中学生网页制作大赛。”
  我吃惊地看着他说:“你不是一直排斥上网吗?”
  “NO,NO,NO!”他摇头说,“我只是排斥聊天而已,通宵达旦的聊天,更是愚蠢之极的表现。”
  我把桌上的烟灰缸往他身上一扔。
  他躲开,烟头和烟灰全倒到地板上。他趴到地板上,用卫生纸慢慢地将他们清理干净,那样子认真又淳朴。都清理干净了以后这才无可奈何地说:“你脾气怎么可以这样的坏?”
  “就这么坏,”我心软了,口气却还是很强硬,“你要不高兴还可以走。”
  “难道你下午还不打算去上课?”陶吉吉很老实地说,“你妈妈让我无论如何要劝你到学校去。你要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处分的。”
  “陶吉吉。”我将头缩到到沙发靠垫里,“我不想上学了,陶吉吉。”
  “不行。你不能再让你妈妈操心了。”
  “我很累,我念不动书,我的自行车也坏了,公车好挤,我也挤不动。”
  “那我驮你去上学,我们现在走,我送完你再到学校,应该来得及。晚上,叫我叔叔替你把车修好。”
  我对陶吉吉说:“我很重的。”
  我真不知道陶吉吉是笨还是故意装傻,他说的话让我昏厥也让我感动,他说:“不要紧,我可以使劲踩。”
  我有气无力地说:“你干嘛要这么迁就我?”
  “你是我妹妹啊,”他振振有词地说:“我不迁就你迁就谁呢?”
  我默默地看他一眼,我们俩还能扯上兄妹关系,真是,笑死了人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当我出来的时候,我靠在门边对陶吉吉说:“我看到他了,那天晚上。”
  “谁?”
  “渡岩。”我说。
  陶吉吉显然吓了一跳,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他从沙发上哗一下站起来说:“他不是离开这里了吗?他有什么脸再回来?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说,他没看到我。只是路过。”
  “没事吧,童童,”陶吉吉上前一步说,“你真让人担心。”
  “没事。”我说,“上学去。”
  陶吉吉用车载着我,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学校里赶。正午时分,深秋的阳光非常的明媚和温暖,它们肆无忌惮地散在我墨绿色的粗线毛衣上,我似乎能感觉到有精灵在我的头发上跳舞。我忽然又想起那个大雨如注的夜晚,陶吉吉也是这样用他的单车,将我从渡岩的公寓里驮回家,他把他的外套给了我,那风雨中少年单薄的背影令我一生难忘。
  往事还是不要再想的好。
  我给陶吉吉讲起我昨晚听来的故事。我慢慢地讲,陶吉吉时不时地嗯一声,听完了后他说:“童童你记忆力这么好,成绩怎么可能不好?”
  我气得敲他的背说:“这么好的故事你就不感动吗?”
  “感动啊。”陶吉吉说。
  “你说Winter会幸福吗?”
  “会。”
  “真的吗?”
  “只要心里有爱,生死和时间都不是距离”陶吉吉说。
  “哈哈,”我讥笑着说,“你也开窍了,你是不是爱上了班上的哪一个漂亮女生啊?”
  “莫胡说。”陶吉吉回头对我说:“大学毕业前我都不会谈这些。”他的眼神好认真。吓我一跳。
  我闭了嘴,我相信陶吉吉的话,他是那种学业放在第一的好男生。他跟我不一样,他一定会成功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羡慕他。
  这就像色色在回我那张“离离是个坏女孩“的贴时说到的:“亲爱的,谁也不想做一个坏孩子。”
  我同意。
  秋天的阳光穿过高大的绿色树枝,在我脸上洒下斑驳苍翠的光影。宛如时光。
她让我感觉到暴风雨一样的窒息
  得不到
  我就放掉
  不去碰触到我的需要
  寂寞很吵
  我很安静
  情绪很多
  我很镇定
  固执算不算任性的要求
  付出也可能看不到结果
  沉默算不算任性的要求
  人总是不能太容易感动
  那场无聊的“班花评比大赛”是谁发起的我压根就不知道。
  啼笑皆非的是桂冠竟然戴到了我的头上。
  其实在学校大部份的时间里,我感觉自己都是神志恍惚的。我在班上没有朋友,跟我说话的也是和我一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几个男生。我知道在很多女生的心里,我是一个异类,所以我并没有也不可能将自己融入集体的生活之中,对于这样的评比和我扯上牵连,我有些愤怒也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我在私底下责问谢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答嘿嘿笑着对我说:“闲得无聊,大家开心开心呗。不过韩童你应该高兴,因为绝大部份的男生都投了你的票。他们认为你不仅漂亮,而且有性格,敢做敢当,非常的酷。有种别样的美。”
  “是吗?”我冷冷地说,“你们不怕看走眼?”
  “就是这样!”谢答煞有其事地评价说,“你就是这样宠辱不惊的样子最让人喜欢,你就是和别的女生不一样,特别!特别!!”
  “一边呆着去。”我警告他说:“我要是知道是谁拿我开心,我跟他没完。”
  “没完好啊。”谢答说,“是我干的,你跟我没完我才开心呢。”
  真无耻。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厌恶。
  我扭开头去看窗外,不再理他。心里对自己说是一件小事,不必跟他们计较。一笑置之是最好。
  我真的没有想到小事会蔓延开来,而且会蔓延得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引发了我和另一个女孩之间的一场战争。这场战争从网下打到了网上,真可谓是古今中外,前所未有。让人大开眼界。
  我的对手叫丁意檬。
  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也就是一开学就拒绝和我同桌的那个感觉很好的女生。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臭美的女生,每天换一套衣服不说,和男生说话的时候,声音嗲到你想不皱眉头都不行。照理说在我们这样的破中学里,什么样的人都可能会有,就算是我再看不惯她,我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的过节,可是她偏偏跟我较上了劲。
  和我一样,她也常常上网,而且在网上有一个很美的网名:“烟雨潇潇”。可是后来我才真正知道,有句古话说得太对了,人不可貌相。
  我跟她偶尔会在网上遇见,但从来不说话,各有各的朋友,和生活中一样的疏远。
  我们的矛盾一开始还是跟该死的谢答有关。
  那天一大早,我刚进教室,就看到黑板上用彩色的粉笔写了一个通知,一看那惨不忍睹的烂字,就知道是谢答写的,通知的内容如下:
  热烈欢迎各位同学收听今晚九点半,调频104.5,《深情点播机》节目,有我们全体男生为我班班花韩童小姐点播的歌曲,王力宏演唱的《爱的就是你》。谢谢!谢谢!!
  见我盯着黑板,大家都笑得唏里哗啦。
  我差点没气晕过去。
  三下五除二擦掉那该死的通知回到我的座位的时候,我经过丁意檬的身边,听到她小声但异常清楚的冷笑道:“真是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啊。”
  我在她身边站定,问她:“你说什么?”
  她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说:“没说什么呀?”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你算什么?你凭什么让我做这做那?”丁意檬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来说:“我警告你,班花小姐,你自我感觉不要太好哦!”
  她故意把“班花小姐”四个字咬得重重的。存心让我难尴。
  我何曾受过这种气,实在忍不住,一耳光“啪”的就甩了过去。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响声,全班像炸开了的油锅一样的沸腾了。
  丁意檬尖叫起来,跳起来要还手,被我一下子躲开了。
  “韩童我一定要让你好看!”丁意檬继续朝我冲过来的时候,被谢答一把挡住了,嘻皮笑脸地说:“住手吧,住手吧,淑女打架真难看啊。”
  丁意檬一把推开他说:“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她?”
  “不是打架。”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在教训口不择言的人。让她知道胡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答用眼神示意我少说两句,我知道他的意思,老师要来了,可是我怕什么呢,我韩童天不怕地不怕出了名。
  结果是我和丁意檬都被叫进了杨的办公室。
  杨说:“外班的学生都站得里三层外三层,你们丢丑怎么不丢到大街上去?”
  丁意檬泣不成声地说:“薛老师,韩童这人根本就不讲理,我长这么大,我爸爸妈妈都没有打过我一下,呜~~~~~”
  “好了好了,你先回教室休息一下。”薛估计也是被丁意檬哭得头疼,打发她先离去,这才对我说:“你说说看吧,你要怎么闹才算收场?”
  薛这些日子对我说话要显得温柔许多,因为自从她和我妈妈见过几次面后,她的一个侄儿就被安排进了我妈妈的厂里做临时工。但我并不想因此而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我只希望她能秉公办事。
  薛说:“不管怎么说,打人都不对。”
  我低头不语。
  薛又说:“都像你这样,那班级不是如战场一样?”
  我还是低头不做声。
  于是薛又说了一句:“下不为例,这一次你私下给丁意檬道个歉,我就不让你当众做检查了,女孩子总是面皮薄些,你看呢?”
  我说:“没门。”
  薛愤怒而为难地看着我。
  我补充说:“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道歉没门。”
  “那么,”薛问我,“你给我个处理的参考意见?”
  “那是你的事,”我桀骜不逊地说,“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挨打,我绝不会在我的自尊面前低头。所以绝不道歉!”
  “韩童,”杨最后说,“像你这样到了社会上,一定会被碰得头破血流,要知道你妈妈也护不了你一辈子。”
  “多谢提醒。”我说,“老师你要是没什么事,我想回去上课了。”难道就像她这样?因为拜托了我妈的人情就对我宽容大度。虚伪至极。
  薛挥挥手示意我走。
  看得出来,她筋疲力尽。
  我并不得意,心烦到了极点。
  刚回教室,谢答就凑过来问东问西,我板着脸说你最好离我远些,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见我真生了气,他乖乖地躲一边去了。
  一连好几天,丁意檬都在等待薛的处理结果,但好像薛一直没有给她一个答复。她只是打电话给我妈妈说了这件事。希望我妈妈能做我的工作,毕竟她要给全班同学一个交待。
  我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妈妈。
  妈妈听了后叹气说:“你这孩子,难道就非要用暴力吗?我真是怕你以后自己吃亏啊。”
  “没忍得住。”我说,“我讨厌别人说我坏,更讨厌什么班花的狗屁称号,她偏偏在气头上惹我。”
  妈妈更吃惊地看着我:“你居然说粗话?”
  “我说什么粗话了?”
  “狗屁!不是你说的?”
  晕死!这也算粗话?看来我真是在网上聊天随意惯了,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呢。
  妈妈又说:“你要给你老师一个台阶下,跟丁意檬道个歉。”
  我想了想说:“可以,但是要在她先道歉的基础上。”
  妈妈表示同意,不过她很担心地对我说:“你可不能再随意打人了,做什么事情之前,要先用脑子考虑考虑,你这是在班上,要是在社会上,谁能保管你受不受伤?”
  “可是妈妈,”我说,“你不是说你越软弱,对手就会越强硬吗?”
  妈妈把我搂在怀里,她说:“任何事都是双面的,你要是对别人好,别人也一定会回报你的。”
  “那是钱和欲的交易。”我一针见血地说,“就像你和薛老师。”
  妈妈有些害怕地紧紧搂住我:“小童,我真不想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对十六岁的少女来说,到处都应该是一片阳光才对。”
  我不想让妈妈流泪,妈妈的眼泪总是让我心酸无比。她还不明白,我已经看到过黑暗了,阳光对于我来说,如同幻觉一般。我不会相信。我把头枕到她的膝上承诺说:“妈妈,妈妈,我会努力活得好一些。”
  那时我甚至想,跟丁意檬说一声对不起其实也没什么,她当众挨我一耳光,怎么说也是够丢脸的事,我并不吃亏。
  关键是别再让妈妈操心。
  但是事情并没有朝着我想像的方向发展。
  就从那晚起,我的论坛开始出现骂我的贴子。发贴的是一个叫“芯黎”的人,她的贴名叫:揭穿离离的真面目。
  “大家一定都很喜欢这个论坛的主人离离小姐吧,我在这里要告诉大家的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你们所认识的纯情的离离在生活中却是一个极端下流可耻的人物,她才十六岁,就不知道换了多少个男朋友,她早就不是处女了,却还摆出一幅天真活泼的样子在网上骗人,大家不要上她的当啊!!!一定要和她划清界限!!!”
  我看了后简直惊呆了。虽然我知道在网上,谩骂和攻击是十分自然的事情。但是从我上网到现在,还没有谁对我进行过这种直接的侮辱。好在我是版主,我飞快地删掉了这张贴子,并根据IP查出发贴的人和我在一个城市。
  色色那晚比去得早,当然在我删贴之前她已经看过那张贴,她对我说:“幸亏看到的人不多,你好好查查,知道他是谁,灭了他全家!让他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算了,”我说,“网上的事谁要那么认真。”
  色色不同意我的看法,她说:“网民也是人啊,也有尊严和人格啊,你千万不能手软,不然敌人会更过份的!”
  事实证明色色是正确的。我本想忘了此事,正和一个叫“13715”的新网友聊我喜欢的漫画人物的时候,却听得色色在我耳边悄悄惊呼说:“不得了啦,离离你快看啊,那张贴又贴上去了。”
  我刷新论坛,那个叫芯黎的果然又把刚才的贴重贴上去了,而且还不止是刚才那张贴,下面还多出来一首叫《警告离离》的打油诗:
  离离最爱米田共,每天要吃三大桶,
  消化不良病根种,结果变态成臭虫!
  装模作样你最懂,风骚诡计藏腹中,
  爬到网上来卖弄,谁知算盘全落空,
  劝你老实认个错,不然定把小命送!
  “太~~~~~太过份了!!!”色色大叫说:“封他的IP,封他的IP!!真是没有王法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我说:“他是拨号上网的,IP便是动态的,封不了。”
  “你封封看,我来替你对付他,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打油诗王!”色色说:“谁敢欺负我们家离离,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不一会儿,色色的诗就贴了出来:
  芯黎这条小粉肠,满口胡言太嚣张,
  离离是个好姑娘,娇美可爱比你强!
  这方净土离离创,怎容疯狗来器张
  色色良言记心上,往后切莫再猖狂!
  如果读过两年书,知错尚算好儿郎!
  那个叫芯黎的不速之客也不示弱,只一小会儿就又回了一首:
  色色并无半点料,却爱整天嗷嗷叫,
  以为水平非常高,其实没啥大不了!
  又和离离是好友,一丘之貉哪里逃?
  满口歪词和滥调,粗俗卑劣不堪瞧,
  只会歪门和邪道,怎敢与我来过招?
  我对色色说:“来者不善啊,看来是来闹场子的?”
  色色说:“别怕,看我的。”我知道色色平日里就喜欢写诗,一身好才华正愁无处施展,这个叫芯黎的对手让她愈战愈勇,碰上色色,这个芯黎也是够倒霉的:
  芯黎尽管放马来,倘若怕你才奇怪!
  当年我闯大上海,你还是个小毛孩!
  如今跨入新时代,色色神勇不曾改,
  离离是我好朋友,聪明能干又可爱
  不怕芯黎胡乱扯,正义公理永远在!
  这场打油诗大战一打就是一个晚上,BBS上硝烟迷漫。无数的人跟贴起哄,最后那个叫芯黎的人无心恋战,匆匆收手离去,以色色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正在我们得意地庆功之时,却有相好的网友来报信,说是网站的各大人气最旺的论坛里,都有了骂我的贴子,而且有好多的话简直不堪入目。
  聊天室里,也有人在开始不停地刷出骂我的话。甚至有人,将她的名字改成了“离离是个婊子。”
  我的天!
  在网络上,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助。我突然觉得心里堵堵的,虽然色色一直安慰我说没关系,还说要帮我打倒那些攻击我的人。可是我还是深切地感觉到网络中的黑暗和危险。网管该来的时候偏偏不在,色色号召大家集体屏蔽那个刷屏的疯子,我选择了无言无语的退出。
  色色不放心,用QQ找我,问我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我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丁意檬的名字。
  我把丁意檬跟我的事向色色一说,她就说:“我看十有八九是她。”
  又说:“离离你真是厉害,别看我在网上老打人耳光,可要是来真的,我还真的下不了手呢。”
  我笑。
  她不知道,更暴力的事我都做过,打个耳光算什么!
  “离离你别放在心上啊,她要是再过份,你可以告她的。”
  “网上的事也能告?”我觉得滑稽。
  “当然能!”色色肯定地说,“我爸爸就是律师,上次在中央电视台看到一个网友告网友诽谤的案例,他很感兴趣,当时还录了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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