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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劈棺+番外 BY: 陈小菜

_9 陈小菜(现代)
  一不小心,玉件脱手,直往地上摔去。聂十三燕子抄水,顺手接住:“要去当了吗?”
  “当了吧,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
  “贺伯都去了,你怎么还这样贪财?”
  “……这么些年,都成习惯了,改不掉。”
  这一场大病,傅临意却未曾登门探访,听说是刚入冬就陪着太子南下巡视,此时尚未回来。
  贺敏之数月来与聂十三整日厮守在一起,颇有山中无岁月,春尽不知年之意。
  这天已是正月初三,午后阳光明丽。
  老刘夫妇回家过年尚未回来,贺敏之在院中晒着太阳看闲书,地上积雪尚未化净,天地间仍是冬的苍冷峻色。
  聂十三静立在树下,捏这个指诀,微阖着眼,整整一个时辰丝毫不动。
  贺敏之看书奇快,早把身侧十数本书翻了个遍,无聊之极,捏了一团雪扔向聂十三。
  聂十三睁开眼,伸出手掌,动作清晰流畅之极,雪团已经在掌心快速旋转,几乎是一瞬间,尽数溶解消失不见,而掌心竟不见一滴水珠。
  贺敏之笑道:“看来练武功容易得很,站在树下发呆就行了。”
  聂十三道:“最高明的武功不是用身体练出来的,而是靠脑子。”
  折下一根树枝,随意一个起手,极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将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滴血液利用得妙到巅毫,道尽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无论是剑术还是剑意,都不可思议的臻于完美,同时又是极致天然,就像江河流动、斗转星移、太阳升起,不可阻挡的气势。
  贺敏之怔住了,眼前的聂十三是另一个天地的帝王,无人敢撄其锋。
  良久方问道:“你那时耗尽真气救我,都全好了?”
  聂十三道:“你是担心我遭到真气反噬吗?不会。我的内功路子和贺伯不一样。”
  “太一心经以气府为源,经脉为支流,丹田为江海,那日虽耗尽真气,但源头不绝,自然生生不息,丹田空无一物后,我更悟到气如潮汐,意应在气先,气随意走,真气流动就能更加圆转如意。”
  聂十三的眼睛寒星似的熠熠闪烁:“下次毒发,我会很快救醒你。”
  贺敏之笑道:“不用客气了,再发作一次必死无疑,你还是省着力气给我买棺材罢,也不用花太多银子,整花的杉木十三圆就好。”
  聂十三眼角一跳,眼神择人欲噬的凶狠悲凉,扔开手中树枝,树枝在空中已碎成了齑粉。
  贺敏之心中微酸,嘻嘻一笑:“我只是说个笑话。”
  正说着,只见一只铁灰色的鸽子在院子上空盘旋,聂十三纵身直上,一把捉住鸽子。
  贺敏之奇道:“你想吃鸽子肉吗?”
  聂十三解开鸽爪上的小圆筒,从里面抽出一个纸卷:“如果它带来的是好消息,我愿意割自己的肉给它吃。”
  打开纸卷,满满一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聂十三细细看了一遍纸卷上的字,又看一遍,再看一遍。
  神情似悲似喜,有些绝望,又似点燃了不敢置信的希望。
  良久,极小心的问:“你大哥……对你应该有一些手足情分吧?毕竟血浓于水。”
  虽是问着,却生怕他说出“不是”的答案,稳若磐石的手都在轻颤。
  贺敏之不忍,沉吟片刻,却有些怔忡:“其实他对我一直很好,若不是那年城破他打伤我,到现在我都会把他当作最好的大哥。”
  指着纸条,问道:“里面说什么?”
  聂十三道:“前些天我给一个朋友,医神程逊传了书,问他黄泉三重雪的解法,这是他的回信。”
  “黄泉三重雪的确无药可解。你中毒已经十多年,毒性深入到了内腑,也不能靠换血易筋的法子去毒……所以若真是黄泉三重雪,第三次发作必死无疑。”
  “不过程逊说,还有一种毒,叫做阳春三重雪,发作起来与黄泉三重雪的症状几乎完全一样。只是第三次发作时,若有高手以内力相救得活,毒性自解。”
  贺敏之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阳春三重雪?莫忘了黄泉三重雪是燕亦的奇毒,你这位江湖朋友怎会知道那么多?”
  聂十三道:“江湖中奇人本就多,程逊早年游历天下,医毒双绝,而且他绝不敢扯谎骗我。黄泉和阳春是由一对师兄弟同时炼制所出,只是一人心存善念,留有余地;一人毒手毒心,万事做绝。”
  “后来这两种奇毒都流入燕亦,你不知道,可你大哥应该清楚。”
  聂十三的眼睛漆黑,星子一般亮:“我先去找你大哥问清楚,如果是阳春三重雪,我便立誓终身不再杀一人;若是黄泉三重雪,我就先杀了慕容之恪,然后去少林。”
  贺敏之笑道:“去少林当和尚吗?你是用剑的,去武当比较合适。”
  聂十三淡淡道:“少林有一颗菩提生灭丸镇在寺中,据说能解百毒,我去求来给你。”
  淡淡的话语中,近乎毁天灭地的执着,简简单单一句“求来给你”,却是下定决心要闯这数百年来岿然不动的武林至尊之地了。
  贺敏之一巴掌掴了过去,目现恐惧之色,大声道:“你疯了!你求来我也不要!别看那些光头天天青菜豆腐的吃着,手底下却不吃素,与其你被他们打死打残,我还不如现在就找禁军把你关进大理寺重狱。”
  聂十三也不躲开,贺敏之这一掌击得甚重,他左颊上登时起了五条指印,眼中却尽是沉着的冷静和内敛的锋芒:“你不要怕。我现在自然不会去,一年之后,待我武功更强些,我就去试试。”
  贺敏之也不知是气是怕,嘴唇微微颤抖,却略一思量,说道:“你也不必去找慕容之恪,燕亦的玉玺金印都在我手里,他一定会来找我,一动不如一静,咱们就在靖丰等他罢。”
  看着聂十三点头答应,稍感放心,又见他头发微散,笑道:“去,把梳子拿来,我给你理理头发。瞧你这模样,比乞丐都难看些。”
  聂十三拿来一把黄杨木梳,贺敏之用足尖勾过一张矮凳,放到自己椅子前,聂十三坐下,背靠着贺敏之的双腿。
  贺敏之解开他的束发布带,长发散落双肩,蜿蜒膝上。
  手抚上他的头顶,心像浸入了温热的水,安宁下来。
  聂十三的头发是极纯的黑色,黑到在阳光下竟似闪着微蓝的光,浓密的从指尖流下,出乎意料的柔顺。
  轻轻梳理着,手指从发根顺到发梢,长长的,静静的流淌,纠缠不清,难分难舍。
  十三,慕容之恪心毒手狠,又怎会落毒而留余地?不过我却不会告诉你。
  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拖着你不去少林,总是好事。
  其实拿到菩提生灭丸又如何?世上怎可能会有能解百毒的神奇药物?我只是不忍点醒你罢了。
  十五,你用缓兵之计当我不知道吗?
  无论慕容之恪出不出现,我都会去少林寺,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一念之仁上。
  菩提生灭丸能解百毒是事实也好,是传说也罢,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都会尽力一试。
  深夜,聂十三轻轻挣脱贺敏之挂在自己身上的手脚,起身下床,走到院子里。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体魄,本就很难忍住情欲的煎熬,贺敏之偏偏又畏寒,一睡着就往他怀里钻,两人几乎是情人式的拥抱着睡觉。
  聂十三觉得自己像一个在沙漠里渴得要死的旅人,贺敏之就是他的绿洲,却又害怕那绿洲只是海市蜃楼。
  所以纵使身体已是挽满的雕弓,欲望已是搭在弓弦上的羽箭,一触即发,却不得不隐忍不发。
  幸好院子里还有一口井。
  打上一桶井水,脱下衣服,“哗啦”一声,身体感觉到清凉,心里却更加燥热。
  聂十三抬头看,月华流照,那月色却让他想到贺敏之的肌肤;低下头,青石地上汪着清亮的水,那水光又让他想起贺敏之的眼波。
  贺敏之无处不在,聂十三无处可逃。
  第十九章
  十三岁时懵懂无知,虽然不止一次趁着月色偷偷凝视他的睡颜,但也只是觉得好看,觉得珍惜。
  十五岁时林中无意的一吻,夜里再看着他微微翘起的上唇,就想用自己的唇覆盖其上;看着他露出的一点玉白牙齿,就想用自己的舌尖抚摸;看着他不经意敞开的领口,就想沿着那梦幻似的阴影细细描绘他的身体……
  想到狂野处,自己都不免害怕。
  在贺敏之还以为他是个孩子的时候,聂十三已悄悄成熟。
  当日离家远行,也是怕自己无法自控伤害到贺敏之吧?
  聂十三苦笑。脸颊上指印未退,摸着滚烫。
  浪迹江湖两年多,有寂寞也有热闹。
  聂十三性情虽冷,却不孤僻,举止更是萧然有侠气,颇交了几个朋友,其中不乏年轻风流的侠少。
  跟着出入过秦楼楚馆,却对那些脂粉香浓莺莺燕燕毫无性致;
  也跟着去过男娼馆,对那些或清俊或妩媚或艳丽的少年还是毫无性致。
  各去过一次后,再不涉足风月场所,不愿辱及别人,也不愿辱及自己。
  也不是没有江湖侠女垂青,天下第一庄的秦晚笑年方二八,艳绝江南。
  自从他一剑破了庄中三大剑客联手后,秦姑娘一路相随,陪伴他整整一年,最后却黯然归家,只说:聂少侠做的每件事都让女人心仪,男人心折,武功高,人品也高,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情。
  她却不知,聂十三是极于情,而忘了情。
  他只要贺敏之。
  就连自渎的时候,想到的也是贺敏之。
  身体上的水珠已经挥发,聂十三又提一桶水,从头浇下。
  “哗啦”一声,像一个利落的誓言。
  贺敏之是天上的那轮月,为了他,聂十三愿意把自己的少年锐气和厉烈锋芒都沉淀成拥着月的漫天黑暗,温柔的,博大的,相随相伴。
  第三桶水浇下,聂十三终于冷却。
  穿上衣服回到屋里,躺到床上,却看见贺敏之正含笑看向自己,一双眼澄清如水,毫无睡意:“大冷的天,大半夜的洗冷水澡,这是练的什么功夫?”
  说着,抚摸上了聂十三犹带湿意的发。
  聂十三发现冷水白浇了,那股压下的火一下被他的手指点燃,烧得更烈,几欲失控。
  贺敏之一个翻身,压在聂十三身上。
  两人的寝衣宽松而柔薄,密密贴合下,聂十三迅速有了反应,硬而热的抵住了贺敏之大腿内侧,咬着牙,声音暗哑:“下去!”
  贺敏之与他鼻尖相对,侧过脸来,浓密的睫毛刷过他的眼皮,带来酥痒的诱惑,声音却很无辜:“为什么要我下去?”
  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腰,一手解开他腰间束着的带子,就着领口一扯,聂十三的胸膛裸露出来,蜜色肌肤被月色镀上一层银意,似一匹流淌的缎子,却满蓄着惊人的弹力和爆发力。
  贺敏之看得有些呆住,不由自主的按上他胸膛的肌肉,又下滑到小腹,坚韧精悍的触感更是诱人之极。
  手指在小腹流连片刻,指尖轻轻捻向聂十三胸口的突起。
  聂十三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最好下去,我会伤着你。”
  眼底有危险的火苗闪烁。
  贺敏之一双琉璃似的眼,清浅溶溶的看着聂十三:“十三,我喜欢你,不管还能活多久,这一生一世我只盼着和你共度。”
  手探进下衣,抚慰他已经硬得发疼的硕大:“所以……我不想留遗憾。”
  聂十三笑了。
  他一向很少笑,但一笑起来,就像岩石上突然绽开一朵花,生动华美,耀眼动人。
  贺敏之正迷惑于这一笑的魅力,突然感觉身体一重,已被聂十三反压了下来。
  春雨般绵密的吻落在额头、眼睛、鼻尖、脸颊,最后吻上了嘴唇,舌尖探入,缠绕吸吮,承接不住的银丝溢出嘴角,闪出晶莹的水光。
  一个极尽缠绵温柔的吻结束后,贺敏之衣衫半解,玉白的脸上浮出情欲的色泽。
  聂十三吻着他的下巴,颈子,用舌尖挑逗左胸的一点绯红,手往下伸,握住了他笔直挺拔的分身,上下滑动。
  贺敏之眼中春水迷蒙,黑发散乱着铺开,手指死死掐住聂十三的肩,从喉间粘膜处,发出一声轻微低哑的呻吟,聂十三听得浑身一麻,理智的弦立刻崩断,轻轻一口咬上他,手上一紧,贺敏之已喘息着射了出来。
  聂十三就着射出的白液,一根手指轻柔而用力的挤入他的后穴。才进去一个指尖就感受到了柔软滚热的战栗和吸附。
  贺敏之心跳如鼓,一时神魂飘荡,只觉得后穴略有不适,有些麻痒的难受,呻吟一声,似想逃开,微微扭动了一下腰。
  贺敏之身形修长,骨架却略显纤细,腰格外瘦削,摸上去,触感又是极致的柔韧,扭动之下,腰胯的弧线更是触目惊心的诱惑。
  聂十三再也无法忍耐,分开他的双腿,分身对着小穴,哑声道:“你忍着些。”就着涂好的白浊和分身顶端的透明汁液,微一用力,已挤进去一分。
  贺敏之痛得弓起身子,一看之下,只吓得浑身一颤,方才只是用指尖触摸抚弄,亲眼一见却不由叫苦,双腿挣扎着试图合拢,脸色惨白,示弱道:“太……大了……进去……会死吧……”
  聂十三的掠夺性尽露无遗,毫无诚意的保证道:“不会。”
  说话间,拉开他纤长的腿,继续推进,速度虽极缓慢,却不作停留。
  聂十三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由不得任何人抗拒,也从不拖沓。
  贺敏之深知这一点,于是不再多说,只咬着唇,急促着喘气,低低的呻吟,意识迷离,痛极了颈子便使劲往后拗,脆弱而优美。
  有汗从额头渗出,有时顺着脸颊,流过下巴,停在精致的锁骨处,有时流入发间,身体明玉一般皎洁清凉,发梢浅浅勾勒出月华的霜色。
  聂十三近乎痴狂的凝望着他,有种沉溺的大欢喜,分身所处是几乎令人窒息的紧致和柔嫩,柔声唤道:“十五……”,却干脆利落的直顶到底。
  贺敏之睁大眼睛,似痛楚又似刺激,似被从中劈开又似彻底填满,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声音,无力的躺倒,修长的双腿架在聂十三的肩上。
  完成了一个彼此属于的仪式。碧落红尘,从此互相见证。
  贺敏之有天生极好的柔韧和弹性,双腿几乎被折在了胸前,却毫不生硬,后面逐渐适应了欲裂的胀痛,敏感的内壁被粗热的分身粗砺的摩擦着,直顶到心底的充实酸胀,竟慢慢有了从未有过的快感,浑身着了火似的,迷迷糊糊中,腰肢已经随着聂十三深深浅浅的抽插扭动迎合。
  聂十三享受着被紧紧包容的快感,律动间虽仍是紧窄无比,却微微有了湿润滑腻的感觉,觉察到他的反应,动作越发无法自控的狂野。
  贺敏之压抑不住的呻吟不绝的从口中逸出,声线有些清冽有些沙哑,长长的尾音却挑出十分的风情。
  快感如暗涌,夹杂着些微的痛楚,一波强过一波,浪潮般淹没神智,有些晕眩,令人发狂,生生被逼出泪来,泪珠沾在鸦翅般的睫毛上,又被聂十三吻净。
  聂十三的快感却是强烈的席卷而来,越来越猛烈,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刺激都是享受,寒星似的眼有了波光盈盈的流动。
  整个屋内春光浓郁,活色生香。
  不多时,贺敏之哆嗦着,一直在两人身体间摩擦的分身喷出了一道白浊,同时后穴不自觉的阵阵收缩蠕动,死死咬住硕大的灼热,聂十三心头呯呯直跳,眼前白光闪过,比刀刃更锋利的快感灭顶而来,粗重的喘息着,已尽数射在了贺敏之体内。
  相拥着躺下,贺敏之却不愿意睡觉,一双眼看着聂十三,似乎要把他的模样烙到骨头似的,良久,轻声骂道:“十三你这个禽兽。”
  聂十三眉骨突出,眉锋挑着,投下一弧傲气飞扬的阴影:“你又有力气了?”
  说着便摸上他的腰,直接而热情:“再来一次好不好?”
  虽是问着,却已吻住了他的耳垂,舌尖扫过耳廓,手指在胸口抚弄挑逗——一连串的动作流畅之极,直叫人透不过气来。
  欢爱的痕迹还残留着,高潮过后的身体却更加敏感,贺敏之轻喘着抓住聂十三的手,微挑着眼角,略肿的唇轻蹭过他的手指,舌尖一点嫣红,温润的,灵巧的舔过指尖:“好。”
  抚上聂十三挺翘结实的臀,重重掐了一把,眼神如狐一般狡猾魅惑:“不过我要在上面……”
  聂十三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别有深意:“我让你在上面。”
  贺敏之的呻吟声有了泪意,三分受不住的痛苦,却有七分更难耐的愉悦,手在推拒,身体在索取。
  被聂十三反剪了手扣在腰后,长发随着激烈的顶弄水波般荡漾,衣衫未褪尽,凌乱的堆在腰间,隐约的禁欲,却是赤裸裸的诱惑。
  这种诱惑刺激着聂十三,像被漩涡吸进去一样,无法遏制的激烈放纵,一下下残酷的直顶到最深处。
  初尝到情欲美好的少年,似不知餍足的兽,放肆的享受,无度的纠缠。
  天色将明未明之际,门环被拍响的声音格外清晰。
  贺敏之一个激灵,忙想起身,被聂十三一手捉住腰,重重按下,似要被顶穿内脏似的恐怖快感袭来,喉咙深处发出呜咽的声音,却被身体大幅快速的起落搅得支离破碎。已经红肿不堪的小穴被迫继续吞吐着火热的欲望。
  “敏之……”
  “有人叫我,你快停下……”
  更深更快的撞入。
  “贺敏之……”
  “嗯……啊,似乎是十一王爷!你……轻些!”
  反复研磨敏感的一点。
  “贺大人!”
  “不行了,真的不要了……嗯……不要这么快……”
  完全抽出再迅速的猛烈贯穿。
  “大理寺丞贺敏之贺大人!”
  “啊……”
  极致的快乐铺天盖地,将贺敏之拖入了半昏迷,门外傅临意已经又从“敏之”叫到了“大理寺丞”。
  聂十三不慌不忙的起身穿衣,简单的帮他擦拭干净:“我去给你提热水来,让他在厅堂里等?”
  贺敏之浑身骨头散了似的酸痛,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眼中却带着几分水汽,清晰的眼尾勾出妩媚的情致,聂十三深不见底的眸子瞬间再次点燃,俯下身子,声音低低的哑:“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
  贺敏之立刻低眉敛目,咬牙切齿。
  傅临意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生气。
  毕竟天还没亮就跑到别人家门口跟死了人似的擂门的确很不礼貌,但也不能在门外晾了他小半个时辰后,又把他晾在客厅半个时辰吧?
  他傅临意可是十一王爷,不是任人翻来覆去晾干的咸鱼——但这话只能憋在心里,着实不敢招惹眼前这个少年。
  聂十三看起来神清气爽还有点儿压不住的喜气洋洋,可那眼底的气势,还是逼得人不敢放肆。
  十一王爷心里翻着嘀咕,贺敏之的家里,自己一向来去自如登堂入室惯了的,如今这聂十三回来了,天也变了,竟要端坐在冷冰冰的厅堂里候着贺大人了!
  更古怪的是,贺敏之的屋里竟有沐浴的水声不时传出——感情这一病,把脑子病坏了?
  大清早的晾着客人,自己躲在屋里洗澡?
  愤愤的喝一口茶,满杯的茶叶沫子直往齿缝里塞。
  贺敏之松松的系着袍子,散着发出现时,傅临意正皱着眉,仔仔细细的撇着沫子喝第七杯茶,见到他却怔了怔,一大口茶沫直灌下肚:“敏之,你这一病,倒越发……”搜肠刮肚,在胸口那点墨里翻检了半天,愣是寻不着词,只得呐呐道:“越发好看了些。”
  贺敏之也不怒,靠在椅上,笑道:“这番话回头可以跟皇上说去,十一王爷大清早的跑到我家,扰人清梦的,就是说这个来了。”
  傅临意静了静,却正色道:“老十四出事了。”
  第二十章
  “因着年初水患,冬月里皇上令我和太子一起去江南巡视民生,正事完了就到临州和老十四盘桓了几日。谁知却有江南乱党借着大灾闹了“青辰教”,这也没什么,几百人乱乱哄哄的热闹了不到十天,就被江南驻军给剿了。青辰教有个齐云永被捉了,竟供出十四弟就是青辰教首领,本来也没人信,偏偏又有个青辰教的余孽行刺太子,活捉了一查,却是老十四刚纳了半年的小妾燕夜来。”
  “你也知道太子素来忌惮着老十四,有了这个机会,立刻着临州知府把他连同府里的一干人等都拿了,腊月十五就下了重狱,太子亲自审问。”
  他一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此时略带忧色,才发现原来五官英朗,更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好眼,凝神的时候有一点温暖一点了然一点不伤人的智慧。
  看向贺敏之,傅临意有些犹豫:“敏之,原本我不打算把你卷进来,毕竟皇兄很是看重你,前途无量,犯不上为了这个案子得罪了太子,甚至见罪于皇兄,可是……除了你,只怕别人救不得十四弟了。”
  贺敏之安静的听着,手指横在下巴上,半垂着眼,只淡淡道:“嗯。”
  傅临意咬牙道:“这个案子,我一直被挡在外面,只能偷着打听。现如今太子已经给老十四定了谋逆行刺的罪名,说他是青辰教的首领,命临州府封档待勘,上报大理寺,又催着韩退思尽快复核结案。”
  贺敏之轻笑道:“韩大人素来面面俱到的谨慎,断不会仓促结案,必是拖着等皇上的意思。”
沉吟半晌,蹙眉道:“就怕皇上也想就着这个机会……且先等等罢。”
  傅临意眼中有了泪光:“就怕老十四等不及。我走的时候,听说睿王妃已经死在了狱中,太子给十四弟用了刑。”
  贺敏之一惊:“当真?”
  若是当真上了刑,檀轻尘此时的处境必定十分不堪。
  需知重狱是天下最肮脏最暗无天日的所在。那地方不是要你生,也不是要你死,而是要你生不如死,生死两难。
  原本檀轻尘依仗着睿王的身份,狱卒不敢太过作践,会容易熬些,但太子给他上了刑,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临州府牢,这睿王爷也只是个普通重犯了。
  既是普通人犯,那狱卒可都是大爷了。檀轻尘阖府下狱,自然无人打点。
  就算百姓有心,也进不去大狱;官吏有力,却不敢犯了太子的忌讳。狱卒如蝇钱如血,不见钱血,那就只能见人血,尊贵如睿王,估摸着也架不住狱卒的贪婪狠毒。
  当下贺敏之主意已定:“一会儿我就去大理寺,先看看临州府上报的文书,若是有疑点,我亲自去临州府复勘。”
  冷笑一声:“就算当真犯了谋逆大罪,人犯好歹要送交大理寺吧?想在临州府就把檀轻尘熬死,他傅少阳做的好梦。”
  皓如白玉的脸上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傅临意大喜:“如此辛苦敏之了!”
  想了想:“你大病初愈,唉,让你这般累心,我也是不舍得。我府里所有的药材补品,回头都送来给你。”
  又絮絮叨叨的说道:“我的轿子也给你使,省得你抠抠索索的,要上下打点,也只管找我。”
  贺敏之微笑道:“有你这个十一哥这般为他,檀轻尘下狱也是值得。”
  正月初四,别部官员尚在歇着春假,大理寺主管审核刑名则按惯例不得休息,往往还要更忙些,贺敏之带着聂十三到时,杨陆正在审一桩现发谋杀案,正殿里板子着肉声噼里啪啦,一片哭嚎,压过了街面的声声炮竹。
  贺敏之直接找到大理寺卿韩退思,恳请接手睿王谋逆案。
  韩退思却眯着眼轻轻敲着腿,半天不吭声。
  贺敏之垂手站着,也不催促。
  良久,韩退思缓缓道:“我这条左腿断过。”
  “先帝在位时,七王爷谋逆,大理寺审毕,我去请旨赐死七王,被先帝廷杖打断了一条腿。”
  褪去了四平八稳,声音有些苍冷:“贤侄,听我一句劝,这案子,算皇上家事,咱们沾不得。太子是主审,审的却是他十四叔睿王,现在能说话的只有皇上,大理寺等着哪天皇上突然想起来,给个意思,就能办了,也好办了。”
  “你是聪明人,我今日这般直言,也是不想看你身蹈险地而不自知。”
  “年轻人总想着案必查清不陷无辜,进而名扬天下乃至封侯拜相,那自然是对的,只是却要看这代价你付不付得起?值不值?”
  起身从架上取出一堆文书卷宗,放在桌面:“老夫言尽于此。贺大人插不插手,自行决断罢。”
  贺敏之毫不犹豫,上前一步捧起卷宗,后退躬身为礼:“谢大人良言,谢大人恩准。”
  偏殿里甚是寒冷,聂十三点了暖炉,贺敏之拥着大毛袍子,斜靠在椅子上翻阅卷宗,阳光从黯淡的窗格透入,斑驳的印在两人身上。
  卷宗文书做的很是周全妥当,几乎滴水不漏。
  七份青辰教承天护法齐云永的口供,燕夜来、睿王府管家、睿王妃、檀轻尘的供词各七份,均有指印签字为证,定案后应各部与大理寺均应留存一份,另有檀轻尘与青辰教的往来密件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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