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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A CUP的女人

_6 张小娴(现代)
“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
“这层楼如果要买的话是什么价钱?”他问我。
“至少也要二百多万。”
“我买下来给你。”他认真地跟我说。
“不要。”我说。
“为什么不要?你不喜欢这层楼?”
我摇头:“你为什么要买下来给我?”
“你是我最喜欢的女人。”他吻我。
“我又不是你太太,你买给她吧。”我跟他赌气。
“是我欠你的。”
“你没有欠我,即使你欠我,也不是金钱可以补偿的。”
“我知道。我想给你一点安全感,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不在这个世界上,我希望你能够生活得好一点”
我伏在森的身上,泣不成声。如果我有一层楼,却失去他,那层楼又有什么用呢?
“别哭!”他替我抹眼泪,“你明天去问问业主,要多少钱才肯卖。”
“你是不是想把这层楼当做分手的礼物?”我问他。
森莞尔:“世上哪有这么阔绰的男人,分手还送一层楼?你真是不了解男人。”
“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便会收回这一层楼。对不对?”
“我不会不爱你,也不会收回这层楼。你为什么要怀疑我?连你都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我抱着森。他大概不明白,他突然送一份厚礼给我,是会令我胡思乱想的。
徐玉的想法刚刚跟我相反,她说:“他肯买一层楼给你,就是打算跟你天长地久。”
我向业主打听,他开价二百六十万。因为是旧楼的缘故,银行只肯做六成按揭。
“不用做按揭,一次过付款好了。”森说。
“你不怕我得到这层楼之后不要你吗?”我没想到他那样信任我。
“我从来没有怀疑你。”
“屋契用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登记好吗?”
“不要,不要用我的名字。”
“为什么?”我问他。
“用你一个人的名字登记就好了。如果加入我的名字,将来我有什么事,你便会失去一半业权。”
“如果你有什么事,我要这层楼也没有用。”
“不要这样傻,你应该保障自己。万一我跟她离婚或我有什么不测,我的东西她都可以拿走一半或全部。”
这是森第一次提到离婚。
“你会离婚吗?”
“离婚我便一无所有。”他苦笑。
“如果钱能解决问题,为什么不用钱?”
“这个世界,除了钱,还有道义,她还能找到什么男人?”
男人总是自以为是,他们不肯离婚还以为自己很高尚,他们以为那个女人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却不明白,男人不爱一个女人,却迟迟不肯放手,只是在剥夺她找到一个更爱她的男人的机会。
“你以为我可以找到好男人吗?”我问他。
“你可以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很多男人都想追求你。”他抱着我的脸说。
我常常以为缺乏安全感的是我,原来森比我缺乏安全感,他在工作上运筹帷幄,信心十足,却害怕一个女人会离他而去。我看着森远去的背影,一个拥有这么坚强的背影的男人,竟然害怕失去我。
“森!”
他回头问我:“什么事?”
我强忍着泪水说:“我不会走的。”
“到三十岁也不会走?”他笑着问我。
我摇头。
徐玉来内衣店,送了一套床单和枕袋给我做入伙礼物。
“宇无过有没有打电话回来给你?”
“有啊!还写了一封信给我。”她兴奋地说。
“那不是很好吗?”
“他说他很挂念我。”徐玉从皮包里拿出一封由美国寄来的信。
“随身带备呢!一定是一封很感人的信。可以给我看看吗?”
“你要看?”徐玉愕然。
“我没有看过情信嘛!何况是一位作家的情信!一定是感人肺腑、扣人心弦的吧?”
“好吧,见你这么可怜,就让你看看。”
信是这样写的:
“玉:
在这里我看到很多飞鸟和白鸽,它们都是向前飞的,我在想,鸟能不能倒退飞呢?结果我在书上发现有一种很小的鸟,叫做蜂鸟,象蜜蜂一样吸食蜂蜜维生。当它在花的上方悬停,象直升机一样停在一个定飞点时,就可以倒退飞,不过也只能倒着飞一点点……
离开了你,独个儿在外面的这段日子,我时常怀念我们最初认识时的情景,如果人也能象蜂鸟一样倒飞,回到过去,那该是多么美好。时日久了,一切都会变得复杂,我差点忘了我们之间许多美丽的情话,你不在我身边,我又想起来了,真希望可以快点见到你!
宇无过”
我真是妒忌徐玉,她竟然收到一封这么动人的情信。
“怎么样?”徐玉问我。
“不愧是作家,好感人啊!”
“我也是!我看了很多遍,每一次看都忍不住流泪。”
“他很爱你呢!”
“我很挂念他。”
“为什么不去见他?”
“我哪里还有钱买飞机票!”
“你是不是要钱用?”
“不用了!宇无过说他想一个人静静的过,我不想打扰他。我不在他身边,他会越来越挂念我。我希望看到他自己回来。”
“是的,得不到的东西才叫人魂牵梦萦。”
“所以我开始明白你和唐文森何以这么要好。”
“森可写不出这么感人肺腑的信呢!”
“可是他送你一层楼!”徐玉笑说。
如果森也是一只蜂鸟,能倒退着飞,飞到没有结婚之前,那该有多好!时日久了,一切都会变得复杂,我跟他一起的时间越久,他跟那个女人一起的岁月也越长,情义越深,越不会离婚。
“你没事吧?”徐玉问我。
“我在想那蜂鸟为什么可以倒退飞。”
“蜂鸟为什么可以倒退飞?让我写信问问宇无过。”徐玉说。
“蜂鸟可能疯了,所以倒退飞,鸟都是向前飞的呀!”我笑说。
“是谁疯了?”游颍走进来说。
用了神奇胸围之后的游颍果然是脱胎换骨了,态度也比较风骚。
“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徐玉,是我的好朋友;这是游颍,我们青梅竹马,最近重逢。”
“我见过你!”游颍跟徐玉说,“我在一个胸围广告里见过你!”
“她是模特儿。”我说。
“你的身材很好啊!”游颍赞叹。
徐玉笑得合不拢嘴:“不是很好,我只有三十六A。”
“你看来有三十六C。”游颍说。
“没有那么厉害。”
“三十六C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啦?”游颍一脸好奇。
“大概和一个三岁小孩子的头差不多大吧!”我说。
“我的身材不够周蕊好看啊!她全身都很平均,她是三十四A呢!”
“我小时候看不出来呢!”游颍说,“真是羡慕你们,我只有三十二A。”
“那我们岂不是三个Acup的女人?”徐玉说。
“不是三个落club的女人就行了!”我说。
“今天为什么这么空闲?”我问游颍。
“大海今天晚上有工作要做,我来找你吃饭,你有空吗?”
“三个人一起吃好不好?”
“好呀。”徐玉说。
“我等一会告诉你们一个三十六C的故事。”游颍说。
我和游颍、徐玉在一间上海馆子吃饭。
“快告诉我三十六C的故事,到底是谁?”我问游颍。
“不就是在律师楼实习的那个女律师罗,她叫奥莉花胡。自从她来了之后,律师楼的男人都眼福不浅。”
“她时常穿低胸衫吗?”徐玉问。
“她还可以用双乳来抹台呢!”游颍冷笑。
“你这么恨她,她一定是常向常大海抛媚眼吧?”我取笑游颍。
“她最近搞出一个笑话。”游颍说,“她穿了一条松身的吊带裙回来,那个没有肩带的胸围掉了出来,她及时用手接住,笑得我们!”游颍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可能用了一些廉价的胸围。”我说。
整个晚上,游颍不停地在说那个奥莉花胡的是非,我觉得她对那个奥莉花的憎恨有点不寻常,她不断取笑奥莉花的骄人身材,几乎笑到眼泪都掉出来,反而象是妒忌多于憎恨。
徐玉去了洗手间,游颍跟我说:“我想隆胸。”
“隆胸?”我吓了一跳。
“你有没有相熟的整容医生?”游颍问我。
“我还没有整过容。”我尴尬地说。
“我知道大海是喜欢大胸的。”游颍沮丧地说。
“你不是说你们现在的关系很亲密的吗?况且你现在也用了神奇胸围。”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想隆胸,以后便不需要用神奇胸围了,我想满足他。”
“身材是你自己的,隆胸有很多后遗症。从前的人以为矽很安全,现在不也证实了有问题吗?”我努力说服游颍放弃隆胸念头。
“现在医学昌明。”
“我刚刚看过一则新闻,一名土耳其女星的胸突然爆开,整个塌下来。”
游颍吓了一跳:“真的吗?”
“况且,即使你隆了胸,也瞒不过大海,如果他爱你,不会想你去冒这个险。你的身材其实很平均,胸小一点有什么问题?正所谓室雅何须大,隆胸也不一定漂亮的,我见过几个隆了胸的客人,我的手不小心碰到她们的乳房,很硬啊,完全不真实。”
游颍似乎被我吓倒了,笑着说:“其实我也不过想想罢了,我还没有勇气。”
这时候,徐玉从洗手间回来了。
“你猜我碰到谁?”
“谁?”我问她。
“王思思,以前做模特儿的,你也见过。”
我想起来了,王思思是时装模特儿,颇有点名气,以平胸著名,她虽然平胸,却很有性格。
“原来她嫁人了。”徐玉说。
“嫁得好吗?”我问徐玉。
“她丈夫是著名的整容医生,很多明星也找他整容的,她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游颍精神一振,这次徐玉闯祸了。
“整容医生?是很著名的吗?”游颍拿徐玉手上的名片来看。
“王思思就好象隆过胸,她的胸以前很平的,刚才我见她,好象丰满了很多。”徐玉说。
“这个给我可以吗?”游颍问徐玉。
“你想整容吗?”徐玉好奇。
“你不是来真的吧?”我问游颍。
翌日,我还是放心不下,再打电话给游颍。
“你不要随便去整容。”我提醒她。
“我想了一整晚,还是提不起勇气,你真是幸福,不需要经历这种思想挣扎。”游颍说。
“我有其他的思想挣扎。”我笑说。
“你想见见常大海吗?”游颍问我。
“我可以见他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跟他提过你呢!”
游颍约了我在中环吃午饭。这是我第一次跟常大海见面,他完全不象一个喜欢大胸的男人。
常大海大概有五尺十寸高,眉清目秀,游颍说他喜欢大胸的女人,我不期然会幻想他色迷迷的样子,但这个样子与他并不配合。
常大海是负责刑事诉讼的律师。
“去年那宗太太肢解丈夫的案件,他是辨方律师。”游颍说。
“我只是在初期担任她的辩护律师而已,最后还得由大律师出马。”常大海更正。
“她肢解了自己的丈夫,还把他的肉煮来吃,只是囚禁六年,是不是判得太轻?”我问常大海。
“法律不是要判决某人有没有做过某件事,而是他有没有合理的理由解释他所做的事。这个女人精神有问题。”常大海说。
“她丈夫整整二十年没有跟她行房。”游颍说。
“明知一个人有罪,还要替他否认和辩护,会不会很痛苦?”我问常大海。
“法律本来就是一场很痛苦的角力。”常大海说。
“我也听过类似的说话,那句话是:离婚是一场很痛苦的角力。”我说。
“结不结婚也是一场很痛苦的角力。”游颍突然有感而发,幽怨地望着常大海。
常大海好象充耳不闻。
“做人也是一场很痛苦的角力。”我打趣说。
“噢,是的,是的。”游颍频频点头。
游颍笑的时候,口里的柠檬水不慎掉到衣服上,常大海拿出自己的手帕替她抹去身上的水渍。大海对她还是很细心的,只是,大部分男人都不想结婚。
“你太太会不会趁你熟睡时将你剁成肉酱,然后煮来吃?”回到内衣店后,我在电话里问森。
“这件事早晚会发生。”森说。
“她一定是爱得你很要紧,才想吃你的肉。”
“恨之入骨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没有爱,又怎么有恨呢?”我苦涩地说。
“那你是不是也会把我剁成肉酱?”
“我不喜欢吃肉酱。”我说。
“万一我不幸变成肉酱,你还会认得那团肉酱是我吗?”森笑着问我。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我真怕他会被那个女人剁成肉酱。
“不要再说了!”
“这个也许是任何一个男人变心的下场,不是那话儿被剁成肉酱,便是整个人被剁成肉酱。”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我哀求他。
“如果你发现我变成一团肉酱,不要害怕,那是爱你的代价。”
我忍不住流泪,如果要他为我变成肉酱,我宁愿把他还给那个女人。
晚上上时装设计课时,我想着一团肉酱,什么胃口也没有。
“一起吃饭好吗?”下课后,陈定粱问我。
我见反正一个人,答应跟他吃饭,陈定粱选择了附近一间意大利餐厅。
“我要肉酱意粉。”他跟侍应说。
我差点反胃。
陈定粱吃肉酱意粉吃得津津有味。
“我昨天晚上碰到我前妻。”陈定粱说。
“你们真是有缘。”我说。
“她怀孕了,肚子隆起。”陈定粱用手比划着。
“你是高兴还是失意?”我从他脸上看不出来。
“当然是高兴,不过也很失意。她跟我一起五年,连蛋也不曾下过一只,跟现在的丈夫结婚不久,便怀孕了。”他苦笑。
“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不喜欢,而且还很害怕。”
“那你有什么好妒忌的!”
“她跟别人生孩子嘛!”
“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对不对?”我讽刺他。
“你不是这样的吗?”他反过来问我。
“我没有这种经验。”我说。
“你是卖内衣的吗?”他问我。
“你想买来送给人?”
“有没有特别为孕妇设计的内衣?”
“有特别为孕妇而制造的内裤,因为她们的肚子大,穿不下一般内裤。一般怀孕妇女也要换过一些尺码较大的胸围,因为她们的乳房会膨胀,旧的不合穿,到生了孩子之后,胸部可能会松弛,便要用质料比较硬的胸围,生产完之后肚皮松弛,也要穿上特别的腰封收肚。所以一位顾客一旦怀孕,我们便有生意可做了。”我说。
“原来是这样,做女人真辛苦。”
“你为什么对孕妇那么有兴趣?你对前妻仍然念念不忘,对吗?”
“不是,只是我看到她怀孕,感觉很奇怪,我们曾经睡在一起,我熟悉她的裸体,自然对于她的身体的变化很好奇,也很关心。”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分手了,仍然想念她的身体?”
“不是每一个女人的身体他都会想念的。”陈定粱说。
“不是对她念念不忘,却又想念她的身体,这个我不明白。”
“男人可能没有爱过一个女人,却仍然会回忆她的身体,只要她的身体曾经令他快乐。”
“如果象你所说的,男人的回忆可以只有性,没有爱。”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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