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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城舌战

_5 (现代)
忘我”花在与送行的新加坡朋友合影的;
我是挥舞着那一捧“毋忘我”花在同美丽的新加坡作别的;
飞机以每分钟500米的速度升空;那座青青的小岛终于消失在蓝天
白云之中..
也许,十天实在是太短暂了,或者说我们在准备辩论之外留给自己的
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来不及细细打量一下以美丽著称的新加坡,来不及同
新结识的异国朋友们多聊几句;来不及去赴那些热情友好的宴请,甚至来不
及回那些电话留言..
遗憾确实太多了。
直到现在,我想起一位名叫爱玲的马来西亚女孩,仍然心存歉疚。
爱玲留着齐耳的短发,戴着一副秀秀气气的眼镜,这使她看上去比其
他女辩手都更文静、更书卷气一些。她是我到新加坡最早结识的一个朋友。
我们和马来亚大学前后相差半小时抵新加坡,广播局安排我们同乘一辆巴士
去酒店,也许这便是我们最初的缘份吧。在后来的十天里,我们复旦队和马
大队一直是亲密的朋友,我同他们唯一的女生爱玲自然也成了好朋友。
还在巴士上的时候,严嘉、季翔他们就已同崇远、志伟他们相当熟稔
了。而我同爱玲还没讲话,也许是由于我刚刚经过晕机,一副没精打彩的样
子,也许是由于女孩子本来特有的矜持吧。但我们一旦熟悉起来,就几乎无
话不谈了,我们谈论各自校园里的事情,谈论各自的旅行见闻,我们还比较
了中国和马来西亚书籍的行情,我答应帮她寄买中文书,我们甚至还谈起了
张爱玲,她同我一样是学文学的。我最初喜欢爱玲,也许有一个潜意识的原
因:她同我最喜爱的女作家张爱玲同名。爱玲可以流利地讲华语、英语、马
来语、甚至粤语,真是羡煞人。我几乎意识不到爱玲是外国人,好像她就是
我的一位中学同学一样。
此刻,我的小书架上就摆放着两个精致透明的小瓶子,里面盛满了五
颜六色的幸运星。
那是爱玲在我们半决赛和决赛上场前悄悄塞给我的。其中的一个小瓶
子上还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幸运星给幸运的你
我确实是幸运的。我不仅幸运地入选复旦集训队,和我的队友们舌战
群儒,捧回了首届国际大专辩论会冠军的奖杯,而且我还得到了我的教头们
和队友们那么多的呵护与照拂,得到那么多相识或不相识的人的关注与支

持。我相信在这些方面,爱玲同样是一个幸运的女孩,但作为一名辩手,我
不得不替爱玲扼腕叹惜。马大队在初赛中即在悉尼大学手下败走麦城,而淘
汰赛的形式不再给失败的一方任何机会,正如朱亮亮女士在初赛第一场后所
言:我们的杀伤率是50%。每场比赛下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持。我相信在这些方面,爱玲同样是一个幸运的女孩,但作为一名辩手,我
不得不替爱玲扼腕叹惜。马大队在初赛中即在悉尼大学手下败走麦城,而淘
汰赛的形式不再给失败的一方任何机会,正如朱亮亮女士在初赛第一场后所
言:我们的杀伤率是50%。每场比赛下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那天晚上结束讨论回到房间,已是凌晨两点多钟,电话铃响了——是
爱玲!十分钟以后,爱玲抱着睡衣出现在我住的1118房间。爱玲这么晚
还没睡,特意从另外一座楼的十八层跑过来,一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我知道
爱玲的心情不好,但是,我实在困倦得睁不开眼。
清晨,当我被俞老师的电话叫醒时,爱玲已悄然离去。
复旦赢了。复旦真应该赢,有那么多人为我们鼓劲,为我们祝福。当
我走上赛场的时候,身上不仅带幸运星,还有幸运扣。
这枚精巧特别的幸运扣来自香港大学的黄敏。
黄敏是一名极出色的辩手,每一位听过那场“现代化等于西方化”辩
论的听众,都会记得正方这位反应敏捷、谈吐机智的三辩。但是,港大队终
以一票之差败在台大队手下,尽管黄敏本人得到了评判团的赞扬。很多人都
为港大,为黄敏抱不平,那晚评判团的评决时间也确实格外长,而且评判团
代表的分析讲港大好话比台大还要多,然而,黄敏只是一笑置之:“我们已
经尽力啦。”
黄敏就是这样的人,真实、自然、大方、随意。
我真喜欢这个比我还小三岁的小姑娘。还没来得及说对她的印象,倒
是被她捷足先登。
黄敏伏在我耳边,轻轻说:“我挺喜欢你的”,样子像一个有点羞怯的
小女孩。
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居然还深藏着一个当女政治家的愿望;就是这
样一个小女孩,居然还当起“算命先生”来了。
有一次在巴士上,黄敏问我喜欢什么样的花瓶,喜欢插几朵花,我想
也没想就信口答道:“喜欢矮墩墩的花瓶,至于花,要么一大捧一样的,要
么只有一朵。”黄敏听了哈哈大笑:“看来你以后只能嫁一个矮胖的丈夫了。
你要么只有一个男朋友,要么有一大堆男朋友,不过你会对他们平分秋色!”
我们在巴士上聊,在观众席上聊,在茶点招待时聊,但还是聊不够。
黄敏记下了我的房间电话。
但我知道,黄敏不可能在电话里跟我聊天。到了比赛后期,为了不影
响准备和休息,我已经在教头们的建议下,不再接任何电话。
马大队的一个男生就曾经对我说:“姜丰,跟你讲话好像有点紧张。”
我当时很诧异,问他为什么,他说彼此讲话太少呗。其实,时间的短暂并不
妨碍我们成为朋友,十天,已经足够让我们彼此记住。
但是,我们无法更多地闲谈,无法接受那些友善热诚的邀请,甚至不
能做出任何约定与承诺。我们没有实现约定与承诺的时间。
命运给了我们相识的机缘,却没给我们相处的时间。
初识陈术,是在那一次记者招待会上。在沉闷冗长的谦虚与客套连成

一气时,作主席的他还一直那么毫不做作地随意地笑着。黄敏回港后写信来,
对陈术的领带印象最深,而我的记忆里则是陈术的微笑。大男孩的笑,真让
人感觉到他那么开心,那么乐天,好像什么都不太在意,什么都想得开。
一气时,作主席的他还一直那么毫不做作地随意地笑着。黄敏回港后写信来,
对陈术的领带印象最深,而我的记忆里则是陈术的微笑。大男孩的笑,真让
人感觉到他那么开心,那么乐天,好像什么都不太在意,什么都想得开。

OK时有所领略。
陈术给我们送行。他送给我们每位队员一盒巧克力,还格外地送了我
一只漂亮的小熊。
十几个小时后,这只新加坡小熊就漂洋过海,安稳地坐在了我宿舍里
的小床上。
车窗外的行道树疾速向后倒去。美丽的组屋、高大的椰子树、如茵的
草坪和湛蓝的海岸线都纷纷地向后倒去。
陈术不停地在问着同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再来新加坡?不是所有的梦,
都来得及实现;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
人生如一班正点运行的地铁,不能流连,不能多作停留。
文华之巅的遐思
严嘉

新加坡的夜。
和白大的繁华喧嚣比起来,星岛最热闹,最著名的商业街——乌节路
仿佛已经竦身一变,由热情开朗的艳装少女转而为纤弱雅静的淑女了。新加
坡的夜生活并不是算很丰富的。
然而,乌节路并没有睡着,整个星岛也一样。我们下榻的文华酒店处
在新加坡的黄金地段,就毗邻着乌节路。已是8月29日晚的11点多了,
我们一行人在一种太难得拥有的洒脱心境中,围坐在文华之巅的酒吧里。放
眼出去,远远近近,各色的灯映出鳞次栉比的多式建筑来,新加坡的夜原来
别有一番都市的宁静秀美。“快十天了,还是第一次体味这异国情调的小夜
曲呢。”我突然想起,于是感觉到嘴角上浮起了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笑意。
王沪宁老师就坐在我对面,这位我在中学时就相当仰慕的著名年轻学
者,素以才思敏捷精力过人著称,但此刻的他也显得略有些疲惫了,他的手
中是一杯没有加酒精的饮料。在给辩论队担任顾问的这段日子里,朝夕相处,
曾经在我眼中充满了神秘感的王老师,使我们见到了他可亲可近的本色,但
同时,了解的加深,也使得我和队友们对他的知识、智慧、人品,更添增了
钦佩之情。本已不算少的早生的华发,好像这些日子又多了几根。王老师的
左手边是我们的校友张洪明先生,今天我们一举获胜,令他欣喜万分,一定
要为我们设酒庆功,我们都说请客吃饭的客套还是大家都免了吧,倒是最好
找个地方坐下来畅叙一下,于是,我们来到了文华的顶楼。复旦人,这个称
号,有时或许在远离复旦的时候,才会更体会到她的意义。复旦的情怀,我
想,这辈子魂牵梦萦,看来只会越来越浓烈了。紧挨着张洪明老师坐的,是

他的得意弟子吴妙慧小姐,妙慧是新加坡大学辩论队的一辩,还记得在整个
比赛的第一场,由新大对英属哥伦比亚大学辩论队的“娘子军”时,她初试
啼声,就给我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我们曾经和她开玩笑:“妙慧,你
是漂亮聪慧,妙不可言吧。”不过虽属玩笑,她的美丽、大方、热情和口齿
清楚,倒的确让我们领略到了新加坡大学生的风采。不知因为是张老师的学
生,还是对正统的中国文化特向往,或者其它什么原因,短短数日,她和复
旦辩论队有了相当亲的感情,我们决定收她做我们的“编外队员”。
“俞总”,我们的领队兼教练俞吾金教授,此时静静地坐在邻窗的角落,
妙慧的旁边。
依然是一派儒雅的学者风范,毫不矫情,毫不做作。王老师和我们辩
论队负责人张霭珠老师经常和他开玩笑:“俞老师,你已经修炼到哲学上的
‘无差别’境界了。”但是,平素不吸烟的俞老师此时手中也拿着一根燃着
的烟,平静的脸上依然可见到难以抑制的兴奋,在大决赛前,他就说过:“赢
了,我也要抽根烟,庆祝一下。”俞老师,我们几个弟子总算没让您失望,
终于使您破了一回“烟戒”。张一华老师坐在我和俞老师之间,这次在新期
间,与新加坡广播局进行联系,和各队打交道,帮我们出谋划策,有时还得
整理内务,身为人事处长的他可以说是忙得不亦乐乎。在大决赛前夜,“形
势紧迫”,他甚至主动提出来,要帮我们几个队员把来不及誊抄的稿子誉清。
在酒吧的第二天,也就是30日的一大早,他就与王老师一起飞回了上海,
虽说出了一趟国,却连新加坡是什么样子可以说都不大知道,难怪王老师回
国后见到杨福家校长的第一句话就是:“杨校长,这回你可欠张一华老师一
次出访机会喔。”但是,在我们获胜之后,回酒店的车上,张老师悄悄地跟
我说:“我分享你们的喜悦,但不分享你们的成功。”不计名利、不计得失,
只是为了事业而奉献,虽说是有点老生常谈,但这不正是复旦精神中一种真
正的精华吗?如果复旦人都能以这样一种风貌而开拓前行的话,世界一流学
府的目标不是应该更快地得以实现了吗?昌建在我的另一侧,他的位左是烛
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清纯可爱的姜丰,正对着的是妙慧,真是“最佳选位”。
下午得了全部比赛的“最佳辩论员”称号,但他却是异常的平静,和往常一
样与姜丰、妙慧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为了比赛需要,而营造一种矜持
有深度的刻意形象,这时却是不必了,人轻松了好多。姜丰的高兴劲儿抑制
不住,也不去抑制,她要了一杯有着很浪漫的蓝色的鸡尾酒,可是不胜酒力
的她喝了几口,脸上立时红扑扑的,吓得不敢再喝,和在下午从李显龙副总
理手中接过冠军奖杯后,落落大方而出人意料地回赠李先生一个小巧的复旦
名片夹时相比,真是判若两人。姜丰虽然是研究生,但心理年龄却给人一点
都不大的感觉,在辩论队里,就连实际年龄最小的季翔,嘴上认她做姐姐,
其实却还把她当“小妹妹”。但这次三场比赛,她和昌建一头一尾,承受了
巨大的心理压力,出色发挥,为全队的脱颖而出立下了汗马功劳。坐着的还
有一人就是季翔了,数次,我们的目光相遇,不语而笑。是啊,对我们两个
人来说,这时候还需要什么言语呢?从出征“白猫杯”时莫名其妙的失败,
到系际辩论赛上一路过关拔寨,以不失一分的成绩夺魁,到在选拔赛天随人
愿而又鬼使神差地两次抽到一个队中,再到集训时同住南区的上下铺,加上
同在一个系,又曾共事于同一个系学生会、法学社,多少次的交流,共同的
志趣,形成了相同的感悟。对这个天资聪颖又少年老成的小伙子,还有什么
需要用言语来表达呢?

“出来前,张德明老师提出赢了回去,帮我们出本书,大家想个书名吧。”
王老师笑着说。
“嗯,《新加坡之梦》怎么样?”不知谁马上接语。“梦”?是一种妥贴
的感觉,这些天,时空切换,情势飞转,真的如在梦中一般,的确该有个梦
字。
“我看叫《星洲圆梦》吧。”又是谁的声音?对,圆梦!多么艰难而又美
妙的圆梦过程,多么辛劳而又难忘的圆梦经历啊。“就用这个名字吧。”众人
开怀而笑。

在开怀的畅笑中,我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到了五年前。难道这是冥冥中
的注定?88年复旦辩论队出征狮城时,我还在南通一座滨海小镇的中学里
读书。但是,《文汇报》对此的新闻报道竟深深地吸引了我,以至于其中的
诸多细节描写我至今仍历历在目。当中央电视台第一次在“五四”青年节播
放他们的大决赛录像而我错过收看机会时,我曾是那么的懊恼,而当中央电
视台重播此录像的消息传来,我又曾是那么的兴奋。荧屏上的唇枪舌剑,妙
语如珠,翩翩风度,令我难以抑制住激动和神往,尽管说老实话,我那时并
没有能完全听懂,为什么“儒家思想不能抵御西方歪风”。
进复旦后,曾向学长问起:那些狮城雄辩的才俊们是否是学生会属下
那个“演讲与口才”协会的成员。结果引来学长们惯有的对.
Ereshman不
谙世事的善意嘲笑。而一个月后,就逢到了复旦的系际辩论赛,法律系便组
成了一支由我们班四名同学做队员的辩论新军去冲锋陷阵,88级的一位同
学自告奋勇,成了我们的领队兼教练。因为觉着我噪门比较洪亮,于是我便
成了总结发言的四辩。前面的阵容是一辩温文尔雅而又不失锋芒的女同学吕
敏娜,二辩孙强,三辩周志峰。孙强后来在这次赴新前的选拔中一直冲到最
后剩下的“八强”中,别人把他和季翔、我三人放在一起,戏称作“法律系
三剑客”。而周志峰则在以后的岁月里成为了复旦第二十九届学生会的主席。
当时虽对辩论不明就里,但还是满腔自信地上去辩,初赛竟被我们四人一冲
而过,可在复赛时遇上“演讲与口才”协会组成的“混成旅”,被对方一位
“铁嘴”学长将入校不久的我们挑于马下。当时,校学生会一位才子以“金
圣叹评点辩论赛”的名义,每日草成几篇评点“豆腐块”张榜于中央食堂门
前的海报栏,还记得即日对我的评价是:“四辩尤有热血慷慨之士。”而这届
辩论赛最后以演讲赛告终。
一年后,虽然由于军训,89级在复旦校园内还是最低一级,但经历
了校园风雨的我们四人,在辩论赛风云再起,重披战袍再度代表法律系出马
时,已颇有些踌躇满志,志在必得了。当时都还私存着这样的想法:毕其功
于一役,待90级进校后,就可将辩论之事加以移交,从此“金盆洗手”了。
而夺魁呼声,我们倒确也甚高。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半决赛时我们竟被
一理科小系击败。赛罢,国政系拔得头筹。铩羽而归的我们四人都觉对不住
系里的“江东父老”,虽说心有不甘,但纷纷立下誓言:从此不再参加辩论
赛了。毕竟这还非学业正道,费时费力,难以忍受。可对那届赛事的辩风、
学生裁判的水准,私下聊起,总还难免有些微词。
91年秋,90级同学入校。稍后,系学生会换届,我和孙强分别担
当起正副主席之职,而季翔作为法律系90级的主要“学生骨干”,大家的
接触多起来,季翔还夺得了那年新生杯演讲赛的冠军。这时有了一个叫“白

猫杯”的上海大学生辩论赛。复旦由团委、学生会出面组队,学生干部找了
四名刚入学的90级同学,包括季翔在内,向他们解释了何谓辩论,辩论规
则之后,由他们赴华东化工学院比赛。那时的领队是团委副书记燕爽,周志
峰也在其中帮助组织。能为复旦做点事总该是义不容辞的,我和孙强便充任
了陪练。四个新生居然一路冲到半决赛。据说为了表示重视起见,几个学生
头头决定让我这个“老生”上,替下一位新同学,充任四辩。可是,半决赛
在我们充分占据了场面优势的情况下,评委判决我们以0.2分(百分制计
法)之差负于由校党委副书记亲自压阵的上海某学院。忿忿之余,再次立誓:
决不再参加辩论赛了。
猫杯”的上海大学生辩论赛。复旦由团委、学生会出面组队,学生干部找了
四名刚入学的90级同学,包括季翔在内,向他们解释了何谓辩论,辩论规
则之后,由他们赴华东化工学院比赛。那时的领队是团委副书记燕爽,周志
峰也在其中帮助组织。能为复旦做点事总该是义不容辞的,我和孙强便充任
了陪练。四个新生居然一路冲到半决赛。据说为了表示重视起见,几个学生
头头决定让我这个“老生”上,替下一位新同学,充任四辩。可是,半决赛
在我们充分占据了场面优势的情况下,评委判决我们以0.2分(百分制计
法)之差负于由校党委副书记亲自压阵的上海某学院。忿忿之余,再次立誓:
决不再参加辩论赛了。
可是,复旦竟又轮到了,而且这次比赛升格成了国际(华语)大专辩
论会..

“比赛已经结束了,我只想送你们一句话。”王老师的话语将我的思绪暂
时收拢,他微笑而又认真地对着我们四个队员,“回去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在这些许成功的时刻,警惕便是真
知与灼见。忽而,我又想到,我为什么要有“尾巴”呢?我难道可以在复旦,
那片我深深眷恋的燕园热土上翘着“尾巴”走来走去了吗?没有人可以那样
做的,我自然更是如此了。
记得我曾经和一位朋友聊起:“或许对在复旦前台‘窜来跳去’的同学
你尽可以觉得算不了什么,但是,对复旦的潜力,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不
应忽视。”而这一次的集训、比赛,更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在新加坡期间,我曾接受新加坡广播局电视中文台“焦点三十分”专
栏的采访,当记者问起辩论在大陆校园里的情况时,我告诉她:“对于辩论
这种智慧与口才相交的比赛形式,大陆的青年学生是相当喜欢的,而复旦,
是一座尤有着辩论传统的学校。”在复旦四年,对这种传统我有着深切的亲
身感受。记得杨福家校长曾经在复旦第三十届学生代表大会上讲道:“一座

大学能否成为世界一流的学府,很关键的一点,看它能否为青年创造尽可能
多的机会。”是呵,对青年人来说,机会实在是太重要了。而辩论的传统,
应该算作复旦给予学生小小的但又坚实的一种机会吧。
大学能否成为世界一流的学府,很关键的一点,看它能否为青年创造尽可能
多的机会。”是呵,对青年人来说,机会实在是太重要了。而辩论的传统,
应该算作复旦给予学生小小的但又坚实的一种机会吧。

……人一场比一场多,热情一场比一场高..
在92年底,我免试直升本系研究生之事已基本成定局。
93年春,在上海市对外经济律师事务所又从事了一番实习之后,我
决定在本科的最后一段时间把英语水平和专业水平再提高一步,然后可能去
参加一下托福考试。而在这时,国际大专辩论会的消息传来了。我开始对自
己的决定犹豫起来,而我的“老乡”章晓野、顾雨春等人和其他一些朋友也
鼓励我去冲一下,力求获得一个极其难得的学习、锻练和提高的机会。当系
里的秦义龙老师把一张报名表送到我手中,让我去参加选拔时,我不再有什
么犹豫了。
“重要的是参与”,这是一句著名的奥林匹克的口号,而复旦同学对于辩
论这种智慧、口才和意志品质较量的比赛的参与热情的确是无与伦比的,这
种热情平时蓄积着,并不轻易显现。在选拔赛时,终于迸而发之了。
第一轮演讲,参加者近百人,观众更是极多。参加者中,纷见原来在
校内进行各种辩论“游击战”的队友、对手。熙熙攘攘之间,常有诸如“怎
么,也从英语禁闭室里爬出来了?”或“嗳,现在工作定了没有?”之类的
寒暄,而遍谈之下,都觉得机会难能可贵,若能入选,有那么多的学者专家
将来亲临点拨,实在诱人;而倘不能入选,经受一次严格挑选的考验,也未
始不是一件好事。应该说,普遍而言,心态都相当不错,体现了一种整体素
质。我因抽签排在较后,就与许多老相识在外闲聊,那时突然产生一个感觉:
仿佛有许多草莽枭雄,在等着被收编整饬,进而为真正有实力,有底气的正
规军。也在那几天,听说了有一个叫蒋昌建的国际政治系研究生,演讲相当
出色。
第二轮一对一辩论,季翔找来我处,于是加上孙强,再拖来周志峰,
四人关起门“密谋”准备,相互出主意。我比季、孙二人早一天比,碰上一
位91级的小女孩,虽说刚进校不久,却是毫不怯场,也对我的话竭力反驳。
但作为比赛的辩论毕竟还是要有经验的,我很快耗完了她的时间,并偷偷用
了一些以前一鳞半爪学来的技巧。可辩完下来,一帮朋友都讥我“胜之不武”。
而第二天,季翔和孙强竟抽签到一块儿,同室操戈,所幸一同过关。
第三、第四轮都是组队模拟辩论,在3110教室,我和季翔竟两次
抽到一组,于是我三辩、他四辩的老套配合自然驾轻就熟,加上其他同组同
学也不弱,其中有其时任学生“演讲与口才”协会会长的女辩手董滨,所以
准备时还是颇有自信。更巧的是两次抽到的指导老师都是国政系的邱柏生副
系主任,师生之间合作很愉快,看来和国政系确实有缘。而姜丰则两次都抽
到了我们的对立面,与我们对辩。从此认识了这位后来被新加坡舆论称为“亲
切可爱、不温不火”的小姑娘。
毫无疑问,复旦同学在作为辩论观众时的水准也是一流的,当我和季
翔在场上有急智应变的反驳时,场下都爆发了极热烈的掌声、笑声,但若要

哗众取宠,则往往效果适得其反。而场下观众的欣赏水准、口味,则是对场
上辩风有着直接的导向作用的。如果说复旦潜力,这种热情之外的潜力不同
样是不可忽视的吗?
哗众取宠,则往往效果适得其反。而场下观众的欣赏水准、口味,则是对场
上辩风有着直接的导向作用的。如果说复旦潜力,这种热情之外的潜力不同
样是不可忽视的吗?
在3110教室抽签时,有一位翩翩风度的年轻学者以主持的身份给
我们讲话,悄问旁边人,方知原来这便是我进校后即素闻大名,此次赴新辩
论队的领队兼教练俞吾金教授,而且已可算人到中年了。
在第三、四轮选拔前,众被选对象齐赴文科楼上观88年亚洲大专辩
论赛决赛录像,这时见到了一个身穿绛红风衣的年轻人,从相貌看,似比我
们大不了几岁,此人就是这次辩论队的副教练林尚立老师,刚从南京大学取
经回来。后来,和林老师相处日久,感情建立,加深,也对“和平宜养无限
天机”和“自古英雄出少年”两句话有了更深的实例感受。
我们看录像时,坐在所有人后面一个角落里,一言未发的,是王沪宁
老师..
经历了在诸多同学面前亮相的考验之后,终于可得直接接受众多老师
的当面考察,领受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了。

“时间太紧了,该给朱维铮老师他们带点什么呢?”文华顶楼的谈天又
转入到新的话题。
“是呀。虽说像朱老师他们这样的学界长者是不会在乎什么东西的,但
我们的心意,哪怕一点,也该表达到。”
“这么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专家老师,要夺冠可就太困难了。”
怎会不是如此呢?具体是哪一个日子已经不重要了,但最后一轮,去
文科楼十楼接受二三十位专家教授的面试的情景,我是怎么也无法忘怀的:
推门进去,认识的、不认识的老师们早已围坐成一个大“U
”字形,正背
着门的一张椅子空着,那是我的“受审席”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再
考虑什么紧张、浅簿之类的问题,拿出自己刚才在休息室准备的一张小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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