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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城+番外 完整版

_17 丁墨(现代)
  
  她抬起胳膊一看——没破皮,却留下一圈深深的鲜红齿印!
  
  “你怎么咬人!”她怒道。
  
  蕈抬手擦了擦嘴角,长眸格外晶亮,一脸无辜的坦然:“唾液可以消毒。可你好嫩……”他的笑容有点坏,“我没忍住。”
  
  慕善简直无语。
  
  门一响,孩子走了出来。慕善拉着他,转身就走,看都不看留在原地一脸笑容的蕈。
  
  晚上回到家,慕善重重洗了好几遍,才觉得手上没了蕈的口水和他那种奇特的香味。穿上睡衣走进卧室,就看到陈北尧靠坐在床边,沉着眸望着她。
  
  她知道这是等她亲口汇报呢。白天差点把孩子丢了,她也心有余悸。等她走近床边,陈北尧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埋首在她肩窝。
  
  于是她开始仔细将今天的经历。讲到蕈出现的时候,陈北尧动作一顿,又继续。
  
  慕善知道今天蕈正好出现有点蹊跷。但她提了蕈,陈北尧自然会查,不需要再多嘴。
  
  至于被蕈咬的那一口,还是算了。
  
  忽的手腕一紧,便听到陈北尧淡淡的声音传来:“谁咬的?”
  
  慕善身子一僵,回头便看到陈北尧英俊的脸沉静如水,看不出半点表情。
  
  可她知道,这才是他最可怕的表情。
  
  她循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自己胳膊上淡淡的一拳齿痕。
  
  他抓得很紧,眸色又冷又暗。
  
  “孩子。”慕善望着他,肯定的道,“孩子咬的。”
  
  陈北尧的手劲这才慢慢松了,眸色也明显缓和。他微蹙眉头:“疼不疼?”
  
  慕善老实答:“还好。”
  
  陈北尧默了片刻,淡道:“嗯。你咬的比这个重多了。”
  
  慕善又羞又窘,却被他一个翻身紧紧抱住。
31、懵懂
  “香港天气如何?”清润柔和的嗓音,像清风拂过慕善的耳际。
  
  “不错。”慕善望着窗外高楼林立,忽然觉得,这个城市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枯燥了。
  
  “明晚什么安排?”他淡淡的问。
  
  慕善几乎可以想象,他拿着手机望着窗外,长眉舒展、神色清冷的模样。
  
  “也许去逛逛。”她答道。
  
  “我来接你,八点落地,等我。”
  
  “……好。”
  
  挂了电话,慕善离开窗户,走回会议大厅。
  
  足以容纳三百人的会议厅已经坐满。前方主席台上,一个高大的美国男人,正用英语演讲,神态轻松,语言风趣,时不时引起阵阵笑声。
  
  慕善回到后排的位置坐下,很快被热烈的氛围吸引。
  
  这是国际知名管理协会,在香港举办的咨询行业年会。全球顶尖公司都派代表参加。而她的公司作为唯一一家成立不到两年的本土公司,受邀参加。
  
  这于她,是极大的肯定。
  
  会议安排了两天,昨天是两家欧洲公司做专题演讲,慕善听得受益匪浅,午饭晚饭更是跟同行热烈讨论,只觉得很多天没这么爽过。
  
  今天还是专题交流,不过她略有些紧张。
  
  几分钟后,她听到主持人用英语愉悦的介绍到:“下面荣幸的邀请中国大陆创业代表,美丽的慕善小姐,介绍中国西南地区项目案例!”
  
  热烈的掌声响起,她大方站起来,款款走向主席台。
  
  在刺眼的灯光下站定那一刻,所有人的脸变成同样白花花的一片。会场安静下来,慕善耳边,却奇异的响起陈北尧低沉的嗓音:“我来接你,等我。”
  
  她心头大定,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开始演讲。
  
  晚餐安排在酒店自助餐厅。慕善端着餐盘,一路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Hi,慕。”
  
  她含笑一一结识,等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时,腿都站酸了。
  
  同桌的年轻同行吃着吃着,就开始热烈的讨论。慕善听得认真,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心里有好笑——比她敬业的大有人在,她这几个月很多时间都被陈北尧占据,必须努力了。
  
  可是……她原定在香港玩一天,后天一早就回霖市。不过几个小时的航班,他那么忙,明晚却要来接她。
  
  而她从接到电话那一刻起,竟然已经开始暗暗盼望。
  
  不经意间抬头,忽的看到一抹颀长身影,从餐厅门口闪过。有点眼熟,可太匆忙,认不出来。
  
  晚上慕善跟同行们逛到九点多,不少人去了兰桂坊,她直接回了酒店。
  
  她住在酒店的套房,两个保镖住在外间。洗了澡,她走到落地窗前擦头发。
  
  正下方地面是一片游泳池,平静的池水在月色下呈现极安静的深黑色。因为天气阴冷,没什么人在游泳,只有池边的躺椅上,隐约有一两个人影。
  
  慕善淡淡收回目光,正要转身,忽的一愣。
  
  她看到游泳池一角的路灯下,一个高大的男人静静站在那里。隔得这么远,男人又低着头,她看不清容貌。
  
  但那个男人无疑是极有存在感的——这么冷的天,他却赤着上身,只穿一条沙滩短裤。夜色中,模糊可见修韧的胸肌、修长的胳膊和结实的小腿。
  
  麦色的身躯,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要野性。
  
  仿佛察觉到她的窥探,男人忽的仰起脸,朝上方看过来。
  
  慕善一愣。
  
  连五官轮廓都是模糊的,却能清晰分辨出男人细长的眸仿佛盛满星光,璀璨动人。
  
  仿佛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强烈的阳光气息。
  
  蕈?
  
  那人又往灯下走了两步。
  
  这回慕善看得清清楚楚,真的是蕈!
  
  她想也没想,倒退数步,退出他可能的视线范围。
  
  坐在床头,慕善心情一沉。
  
  上次被蕈咬了一口后,她虽然没告诉陈北尧,过了几天,也隐约跟他提了提,觉得蕈这人不太可靠。
  
  后来却传来消息,蕈离开了大陆,回了泰国。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次是凑巧,难道两次也是?
  
  慕善拿起手机。
  
  “蕈在这里。”她沉声道。
  
  电话那头的陈北尧微微一顿,立刻道:“你在哪里?”
  
  “酒店。”
  
  “留在房间别动,我叫香港那边加人手。”他沉声道,“我搭下一班飞机过来。”
  
  “嗯。也许没事,你别紧张。”
  
  他沉默片刻,声音柔了几分:“等我。”
  
  “……嗯。”
  
  挂了电话,慕善想,其实除了咬了她一口,蕈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也许她通知陈北尧只是让他徒劳奔波。
  
  但不知为何,这个漂亮的男人,甚至该说是大男孩,令她感到危险。
  
  她又贴着墙靠过去,悄悄探头往下看。可幽静的游泳池边,哪里还有那个高大的身影?
  
  过了几分钟,她听到外间的保镖在接电话。应该是陈北尧的人通知他们戒备。慕善心头大定,索性打开电视。
  
  看了约莫半个小时,她起身喝水。
  
  忽然觉得不对劲。
  
  安静,很安静。
  
  她关掉电视的声音,外间的保镖果然没有一点声音。他们一般不会睡这么早的。
  
  她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闻到一种奇怪的气味。
  
  像是血腥味,却夹杂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那是……蕈!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明明紧锁的房门,被悄无声息的缓缓推开。
  
  灯光下,蕈直直站在门口。他还赤着上身,修长的手臂垂着,一只手拿了把极薄极细的匕首,刀锋一圈鲜红的痕迹。
  
  看到她就站在离他不到几步的位置,他灿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Hi,慕小姐。”
  
  慕善越过透过他看出去,一眼就看到一名保镖面朝下趴在沙发旁的地毯上,鲜血正缓缓从他的脖子向外渗透。
  
  “你杀了他们!”慕善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两个保镖跟了她几个月,虽然沉默寡言,却也无微不至。他们的身手也是很好的。怎么一眨眼就死在蕈的刀下?
  
  这个蕈简直深不可测,他真的是泰国商人吗?
  
  还是……杀手?
  
  仿佛察知她的愤怒和疑惑,蕈咧开嘴笑得更欢。他变戏法似的一晃手,两把刀已不知踪迹。然后他上前一步,一把将慕善抱起来,就扛上了肩膀。
  
  慕善没有做徒劳的挣扎,安安静静呆在他肩头。这或许令他有些疑惑,笑道:“好乖。”
  
  “为什么?”慕善慢慢道,“我不会反抗,可你至少要让我知道为什么。”
  
  他扛着她,踏过满地血腥,笑嘻嘻的道:“亲一下就告诉你。”
  
  慕善早有预谋,眼明手快,终于够到进门处的花架,抓起一个花瓶就朝他头上狠狠砸过去!
  
  没有砸中!
  
  她的手腕一阵剧痛!
  
  他的后脑像是长了眼睛,五指如铁钳抓住她的手,痛得她一声低呼。
  
  然后她的身子一滑,忽然失重——两只有力的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臀,她竟然被蕈正面抱在怀里。
  
  他看着她,细长的眸色有点阴寒。
  
  “麻烦!”他抱着她粗鲁的往墙上一撞,毫不怜香惜玉,痛得慕善后背都要断掉。
  
  不等她喘息,一只大手紧紧卡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松开,令她整个人悬空吊在那里。他掐住她的手极重极痛,令她立刻喘不过起来。
  
  他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笑了笑,仰头喝了一大口。细长的眼危险的眯起,一低头,重重咬住她的唇。
  
  他的手同时松开她的脖子,转而钳住她的腰。慕善得到自由,不得不大口大口喘气。可灌进嘴里的,是他火热的舌头,和一股冰凉微甜的液体。慕善防备不及,也没办法防,呛了一大口下去。
  
  他的舌头狠狠在她的嘴里舔了一遍,眸中露出笑意。这才重新将她举起,扛上肩膀。
  
  那液体当然有问题,慕善只觉得头越来越晕,周围的景物一闪而过,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感觉到,他的身躯像是风一样快速奔跑着。
  
  “为什么……”她迷迷糊糊的问。
  
  他不答。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全身都轻飘飘的,可残留的意识驱使她继续不死心的问:“……为什么?”
  
  似乎终于不耐烦,她听到蕈有些不高兴的答道:“吵死了。因为陈北尧挡了路——再不闭嘴我就强/暴你。”
  
  慕善坚持追问,就是要对自己所处环境有个更清楚的认识,才能图谋逃脱。她的目的达到,脑子一沉,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阵颠簸。她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只看到朦胧的夜色灯光。她闻到汽油味——自己好像坐在一辆车上。
  
  她有点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她缓缓转头,一愣。
  
  心头大定。
  
  她看到陈北尧就模模糊糊的坐在自己身旁,原来她的头一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察觉到她苏醒,他转头看着她,清俊的侧脸慢慢浮现笑意。
  
  一如既往的温柔。
  
  “北……北尧哥哥……”她忍不住抓住他的领口,往他怀里钻。他却一动不动,没有像往常那样抱住她。她有点不高兴,抬手圈住他的细腰,把头深深埋在他怀里蹭了又蹭。
  
  他这才终于有了反应,又说了句什么,大手将她的臀一托,把她放到大腿上。
  
  她有些得意的想,才不要去管什么道德观,不管他是不是杀人放火呢!
  
  然后她的脑子一阵迷糊,陷入香甜的睡眠。
  
  陈北尧赶到事发酒店的时候,警察已经将房间封锁。远远望进去,只见一地放肆的血泊尸首,却没有她的踪迹。
  
  香港当地老大在电话中略带歉意:“北尧,我的人赶到酒店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陈北尧挂了电话,双手□裤兜,站在房门外一动不动。身后一同赶来的周亚泽疑惑道:“监控录像被人破坏,也没有目击证人。泰国人一向低调,不像他们的手法。”
  
  陈北尧又安安静静站了一会儿,一抬手,掀起封锁条,目不斜视走进了房间。现场的警察看到他都是一愣,又人出声喝止,他恍若未闻,径直走向内间。周亚泽眼明手快,把拦他的警察一挡:“对不起啊,我大哥担心嫂子……”
  
  陈北尧静静看了一圈——她的西装外套还搭在沙发上,拖鞋一前一后,掉在床边,显示出当时的慌乱。他甚至可以联想到她仅着睡衣的娇躯,在对方的暴力下挣扎,最终被胁迫。
  
  “我去跟云南达沥要人。”周亚泽搞定了外面的警察,跟了进来。
  
  “不止是达沥。”陈北尧的声音,令周亚泽都觉得阴冷。
  
  他觉得陈北尧说得对,如果只是国内西南贩毒集团,多少也听过陈北尧的名头,绝不敢这么撕破脸动手。
  
  所以达沥背后,还有别的势力支持?周亚泽舔舔下唇:“这么嚣张,不会是……”
  
  陈北尧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他拿起看了眼,陌生号码。
  
  “说吧。”他声音清冷。
  
  对方低低笑了一声,却安静不吭声。
  陈北尧握着手机,一动不动。
  
  然后,他听到窸窣的声响,听到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一个熟悉无比的柔和嗓音,带着几分情动,几分懵懂,痴痴的唤道:“北……北尧哥哥……”
  
  陈北尧心头如重锤无声猛击,呼吸一滞。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只觉得她的温柔娇弱,仿佛就在眼前。
  
  然而她的气息却骤然远离。
  
  紧接着,陈北尧听到蕈的声音。
  
  仿佛还隐隐带着几分享受,蕈低喘了一声,才含笑道:“陈先生,欢迎来金三角。”
32、毒枭
  耳际很静。
  
  那是一种很空旷的寂静,人耳仿佛能听到很远的地方。仔细分辨,才能听到潺潺水流声,像是乐器轻轻在山谷间低鸣。
  
  慕善就在这片幽深的宁静中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陌生的灰绿色藤木屋顶,她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一间木质大屋的藤床上。屋子两面都开了巨大的窗户,凉爽的风丝丝往里灌。窗外,一面是绿色的青山;另一面却很开阔,能看到远处起伏的低矮山脉。
  
  屋内的家具全是木制的,方方正正,隐约有草木的幽香。也有电视和冰箱。
  
  衣服已经被人换了。她身上只裹了条红色纱笼,整个肩膀都露在外头。薄薄的面料,轻轻摩擦着皮肤,令她不寒而栗。
  
  谁帮她换的衣服?
  
  她已依稀记起昏迷时的情形,保镖瞬间毙命的血腥惨状,仿佛就在眼前。毫无疑问她被蕈劫持了。
  
  唯一令她安慰的,是身体并没有交/欢后的潮湿酥软的感觉。
  
  只是……她现在哪里?
  
  她下了床,没有鞋,只能赤足踩在磨得老旧光亮的木地板上。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老妇人,沿着木梯走上来。
  
  她穿这条紫红色的纱笼,看到慕善,双手合十,声音低柔:
  
  “萨瓦迪卡。”
  
  这句慕善明白,也双手合十答“你好。”老妇人走到她面前,微笑着又说了几句什么。只是慕善完全听不懂了。
  
  她拉起慕善的手,慕善条件反射一挣。她轻轻摇摇头,松开手,自己走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她一只手拿着个藏青色瓷杯,里面盛满了水;另一只手拖着个盘子,上面是半盘米饭、几块鸡肉,浇满红红黄黄的辣椒酱,点缀着几片罗勒叶。
  
  慕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腹中饥饿难当,说了句谢谢,接过就狼吞虎咽。
  
  等她吃完,老妇人收拾了杯碗,指了指门外一个方向:“蕈。”
  
  慕善一僵,老妇人怕她不懂,又重复这个发音:“蕈。”
  
  慕善点点头,老妇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对于蕈的身份,慕善已有七八成把握——他一定是杀手。一个富商,甚至普通黑道,不会有那么夸张的身手。
  
  如果她现在身在泰国,蕈又说陈北尧挡了路——不难推测,一定是因为毒品。这里极有可能是世界毒品源地——金三角。
  
  妇人指的方向在屋子正前方,慕善下了木梯,沿着房前大片空地走过去。两旁都是丛林,高大的树木和杂乱的野草,像一堵严实的绿色屏障。
  
  太阳慢慢在天空露脸,将脚下的砂土地面也炙烤得温热起来。
  
  前方有一条窄窄的小路通向远方山谷,小路入口停着脏兮兮的八九成新的越野车,一边车门还开车。慕善走了几步,就隐约看到车门后的情况,脚步顿住。
  
  与此同时,一些不堪入耳的声响,也越发清晰的传来。
  
  是蕈。
  
  修长结实的长腿,随意踩着粗粝的沙土。光裸的麦色脊背,有力的起伏着,大滴大滴汗水在阳光下透亮闪光。
  
  两条纤细的麦色长腿,垂在他的身侧,一看就属于女人。随着他沉默而剧烈的冲击,那两条挂在外面的腿,也跟着一晃一晃。
  
  “Lampo……噢……”蕈低声闷哼。
  
  慕善别过脸去。
  
  终于,那个叫Lampo的女人尖叫一声,响动声也消失了。
  
  慕善看过去,就见Lampo两条腿无力的垂在车门外,而蕈伏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蕈站直了,低声用泰语笑着说了两句什么,把迷彩长裤的拉链一提,也不管Lampo还瘫在原地,一脸笑容的从车门后走了出来。
  
  看到慕善,他三两步就走到她面前。像一头生气勃勃的豹子,低头笑嘻嘻的看着她。
  
  他的肩膀上明显还有女人的齿痕,脸上也有口红印。可他毫不在意,只盯着慕善露在纱笼外的雪白丰满的肩膀,挑眉:“你会晒伤。”
  
  “你抓我来想怎么样?”慕善怒视着他。
  
  他不答,将她的手强行一拉,就往房子方向走。
  
  走回房间,他抬头高声喊了句什么,刚才那个老妇人很快又走了进来。看到他还抓着慕善的手,嘴里嘟囔了句什么。蕈立刻把慕善的手松开,嘿嘿一笑。
  
  老妇人打开柜子拿出一瓶绿色药膏,一管防晒霜,走到慕善身旁,示意她坐下。慕善依言背对着她,老妇人轻柔的在她背部和手臂抹了起来。
  
  “这叫青草膏。”蕈忽然道,“不擦这个,你一个小时就会被蚊子叮成包子。”
  
  见慕善不理他,他伸手插入药膏瓶,挖了一大块,伸手就要往慕善胸口抹。慕善往后一缩,还没等她吭声,一旁的老妇人忽然高声骂了句什么,一巴掌拍在蕈意欲冒犯的狼手上。
  
  蕈哈哈一笑,看一眼慕善,却也起身,老实的站到了房外走廊上。
  
  慕善将两人神色看在眼底,倒有些意外,杀人不眨眼的蕈,却被老妇人制的服服帖帖的。
  
  等擦好了药膏,老妇人离开了,蕈走到门口,一只手夹着根雪茄,另一只手提着双女式拖鞋,懒洋洋的道:“跟我去见首领。”
  
  首领?
  
  慕善站起来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鞋子。
  
  越野车沿着坑坑洼洼的小路,颠簸前行。
  
  蕈似乎已经很习惯这里的地形,一边吸烟,一边还听着音响。慕善却要死死抓住车门和座椅,才不至于撞得七零八落。偶尔一个巨大的起伏,她控制不住身子腾空而起,却又被安全带箍着撞回座椅,吓得她一声尖叫。一旁的蕈哈哈大笑。
  
  这是个疯子!
  
  慕善在心里骂道。
  
  开了一段,路逐渐平实宽阔。约莫隔个几十米,就能看到身着迷彩的持枪战士,闲散的守在路边。
  
  而道路两侧,大片大片的罂粟花,红得像鲜艳的血海,一直绵延到远方,几乎与蓝天青山连成一片。
  
  而那淡淡的香味,终于令慕善识别出——那就是蕈身上的气味。
  
  他自己,不就像一朵罂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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