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的智慧》作者:奥修
引 言
有一些故事并非只是故事,他们是魔术的设计,当你进入了它们的世界,你或许会突然发觉你离开了你自己原来的世界,然後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了那个时候,似乎你将这两个世界都置之脑後,而被带进了第三个世界。在这第三世界一个很短的片刻里,有一种清晰会进入,就好像被一道了解的闪光所袭击。这真的是很珍贵的魔术。
而当我们有魔术师本身来现身说法,来再一次地告诉我们这些故事,来何我们分享这些故事在他里面所引发出来的洞见,那又更是何等的弥足珍贵。
这本书的每一页都是独一无二的会合纪录;是古代苏菲神秘家和一位现代大师的会合----一位不受任何学派或传统所拘束,而并发出他自己新鲜本性的大师。
那个活大师就是奥修,他在一九七八年二月二十一日至三月一日在印度普那聚会所的讲道被路在这本书理面,每天早上在他印度普那社区一个很大、很开阔的讲堂里,有好几千个门徒聚集在那里坐着听他讲道,但最重要的是跟他在一起--跟成道的「在」沟通。
如果有一个真理的追求者活在你里面,不管那个追求的意愿是多麽地被隐藏起来,多麽地害羞,你都可以被这本书所唤醒。
男门徒:德伐普提
原 序
一九七一
我就在那里,沿着 诺克里卓特 --- 一个 比利时 的海滨胜地 --- 的海堤骑着脚踏车,我远离城市,继续踩着脚踏车的踏板,享受着清新扑鼻的空气,在我背後的太阳,以及我肌肉的连动。一切都很好。大约在前面一百码的地方,我看到那条路渐渐消失而进入了沙丘,那个沙丘有好几哩长,一直延伸到荷兰的边界。我更加用力踩着脚踏车,脚踏车凑足了速度。我是赢得七次法国自行车大赛的爱迪墨克斯。Wheee.....! 我进入了沙里面:
我整个人飞出脚踏车,还好那些沙很软,当我冲进那些沙的时候还滚了几圈,滚到了海边。
我用力爬了起来,抓着脚踏车,跨上去之後猛踩踏板,大概只走了十八英寸,轮子就慢慢陷入沙子里面,脚踏车再度拒绝向前推进,我叫了一声,很生气地踢了沙一下。
风将一些沙粒吹进我的嘴里,所以我就用拳头打沙,但是我打得越重,手就越陷进去。
我无法用脚踏车横越那些沙丘,这是人生的事实。
一九七八
我现在就在奥修的社区,我当奥修的门徒已经有两年,虽然奥修的社区是一片青翠的绿洲,但我还是继续从我的脚踏车上掉下来。那是一辆很美的脚踏车,英国制的,大概有三十一年那麽老旧了,我非常喜欢它而称它为「自我」(Ego)。不论我去到那里,我都带着它一起。奥修社区的沙是很精微的,精微到几乎看不见。在此地,「自我」尤其行不通,不管我将它维持得多麽好都一样。而且既然已经有三十一年那麽老了,它已经变得很坚硬,而且很重,要携带着它是一个负担。我骑了它就一直摔倒,也一直用它撞倒别人,但我还是希望有另一条平坦的道路。(它能够在印度找到吗?我一定疯了才会这样想。
再也没有路了,再也没有自行车道了,所有的路都导入沙漠。
聆听奥修的话语:
「这个世界是一个沙漠,绿洲只存在於你的觉知当中。你要创造出那个觉知的绿洲。任何为了要创造它所需要的,你就去做;任何必须付出的代价,你就去付出;任何必须去冒险的,你就去冒险,因为不管怎麽说,其他的一切都将会从你身上被带走。」
当你走进沙漠,前面的路是没有地图的。在那些移来移去的沙当中,在那些海市蜃楼以及虚假的地平线当中,你很容易走入歧途。如果你想要试着去跨越的话,你需要一个向导,而不是一个自行车的机械师。
有一个人在这里--奥修,他曾经横越过沙漠,现在他要帮助别人来跨越。他是一个灵性上的马可波罗。虽然每一个人的旅程都不同,但他知道他要引导你到那里,因为他已经在那里了--就在「家」里。
诡计多端的骑士在此无法骑得很远,你必须成为一个平常的步行者,愿意将一只脚放在另外一只脚前面,不论他引导你到那里,你都愿意跟随。放松、信任、脚步变得越来越轻快,有时候会跳一下,然後三级跳,很快地你就会跳得越来越高,而变成一个飞翔的步行者!
法兰克赫伯特在他的科幻小说「沙丘」里面构想一个沙漠的世界。在那里面,人们的整个生活必须调整来适应沙漠,他们必须贮水。在那里,人们的生活是不停地奋斗,他们是跟沙在打仗的战士,他们是铁石心肠而且很残忍的人,他们靠着一种叫做「香料」的药物来慰藉他们的命运。很讽刺地,他们把他们自已叫做「自由人」 。
奥修一直在显示给我们说不需要跟沙抗争,跟沙抗争也不可能胜利。仔细读这本书的第一章:藉着愿意蒸发,藉着放弃所有它认为它是什麽的概念,我们也可以像河流找到自由一样地成为一个自由人。这些概念和这个人格就是沙漠。
奥修就是那个对着河流在讲的风的耳语:「是的,你能够跨越。蒸发,让存在具有爱心的手带领着你,接受那个危险..那是值得的。」奥修的话语跟风的耳语具有相同的芬芳!
要到达大海,一切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去听、去了解,而且信任这个耳语、这个沙的智慧。
男门徒:波雷姆.普拉默德
第一章 沙的故事
年2月21日於印度普那
有一条河流,它发源於一个很远的山区,它流经各式各样的乡野,最後它流到了沙漠。就如它跨过了其他每一个障碍,这条河流也试着要去跨超这个沙漠,但是当它进入那些沙子里,它发觉它的水消失了。
然而它被说服说它的命运就是要去横越这个沙漠,但是却无路可走。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来自沙漠本身隐藏的声音在耳语:“风能够横越沙漠,所以河流也能够。”
然而河流反对,它继续往沙子里面冲,但是都被吸收了。风可以飞,所以它能够横越沙漠。
“以你惯常的方式向前冲,你无法跨越,你不是会消失就是会变成沼泽,你必须让风带领你到你的目的地。
“但是这要怎麽样才能够发生?”
“藉着让你自己被风所吸收。”
这个概念无法被河流所接受,毕竟它以前从来没有被吸收过,它不想失去它的个性。一旦失去了它,河流怎麽知道说它能够再度形成一条河流?
沙子说:“风可以来执行这项功能。它把水带上来,带着它超过沙漠,然後再让它掉下来。它以雨水的形式掉下来,然後那些雨水再汇集成一条河流。”
“我怎麽能够知道说它真的会这样呢?”
“它的确如此。如果你不相信,你一定会处於绝境,最多你只能够成为一个沼泽,而即使要成为一个沼泽也必须花上很多很多年的时间,而它绝对跟河流不一样。”
“但我是不是能够保持像现在这样的同一条河流呢?”
那个耳语说:“在这两种情况下你都无法保持如此。”
“你本质的部分会被带走而再度形成一条河流。即使现在,你之所以被称为现在的你,也是因为你不知道哪一个部分的你是本质的部分”。
当河流听到这个,有某些回音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升起。在朦胧之中,他想起了一个状态,在那个状态下,他或是一部分的他曾经被风的手臂拉着,的确有这麽一回事吗?河流仍然不敢确定。他似乎同时想到说这是一件他真正要去做的事,虽然它不见得是一件很明显的事。 河流升起他的蒸气,进入了风儿欢迎的手臂,风儿温和地,而且轻易地带着它一起向前走,当它们到达远处山顶的时候,风儿就让它轻轻地落下来。
由於他曾经怀疑过,所以河流在他自己的头脑里能够深刻地记住那个经验的细节。
他想:“是的,现在我已经学到了我真正的认同。”
河流在学习,但是沙子耳语,“我们知道,因为我们每天都看到它在发生,因为我们沙子从河边一直延伸到山区。”
那就是为什麽有人说,生命的河流要继续走下去的道路就写在沙子上。
今天我们要进入苏菲主义的世界。苏菲主义是一个世界,而不是一个世界观;它是一种超越,但不是一种超越的哲学。它不倡导任何理论,它只是给你实际的暗示。
苏菲主义并非纯理论的,它是完全实际的、实用的,它是完全生活化的,而不是抽象的,因此它没有世界观,而且,由於它不是一个系统,它并没有将知识系统化。
一个系统是一个对存在完整的解释。苏菲主义并不是一个系统,它并没有对存在的解释,它的方式是直接进入存在的奥秘,它不解释任何事情,它只是指向”那神秘的”,它引导你进入”那神秘的”,苏菲主义不去解开存在的奥秘。所有的系统都会那样做,他们的整个工作都是在使那个未知的变成已知,在摧毁奥秘、摧毁不可思议的事,然而苏菲主义引导你从一个奇观到另一个奇观,引导你更深入奇境。
它不是一个系统,因为它从来不给你对於任何东西的完整解释,它只是给予非常非常小的暗示,给予一些洞见的闪光,它不会编织哲学,它只会编造故事、逸事、隐喻、寓言和诗。它不是玄学,它是隐喻;它是一只指向月亮的手指。你无法藉着分析那只手指来了解月亮,但是如果你带着同感来跟随它的方向,如果你融入它,那麽你将会看到那个月亮。手指并不是月亮,手指不可能是月亮,但手指能够指出那个道路。
苏菲的故事并不是哲学化的,它们只是温和的暗示,它们只是耳语,苏菲不会大声喊叫,它只会耳语,所以,很自然地,只有那些准备用同感来听的人---不只是用同感 (sympathy),而且用神入(empathy)--只有那些准备在信任和臣服当中打开他们的心的人才能够了解苏菲主义是什麽;只有那些能够爱的人能够了解苏菲主义是什麽。它的讯息是什麽?它不是一种逻辑分析。它也不会像禅那麽不合逻辑。苏菲主义说逻辑是一个极端,不合逻辑是另一个极端,苏菲主义只是在这两者的中间,它既不是逻辑的,也不是不合逻辑的;它既不靠向右边,也不靠向左边,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它并没有像苏格拉底那麽合乎逻辑,它也不像菩提达摩那麽没有道理。它说:菩提达摩和苏格拉底看起来里然不一样,但他们的方法是一样的。事实上菩提达摩比苏格拉底更合逻辑,因此他才会陷入那个不合逻辑的。如果你继续遵循逻辑的路线,迟早你会来到一个点,到了那个点,你会看到逻辑已经结束了,但是那个旅程仍然在继续。菩提达摩就是一个苏格拉底---一个已经走完全程而到达边界地带的苏格拉底,在那个边界地带,逻辑停止了,但是生命还在继续。菩提达摩从来不问,但是他的方法是苏格拉底式的。它是理智的。禅非常反对理智,但是反对理智仍然是理智的;禅反对神学的,但是成为反哲学的就是成为哲学的,那就是“你的”哲学。苏菲主义避开这两个极端,它遵循中道,刚好在中间,黄金中庸。
在禅里面,重点字是“脑到”(mindfulness);但是在苏菲里面,重点字是“心到”(hCartfu1neSS)。这一点要记住,因为它能够使你清楚地知道它们的不同在哪里。禅是反对头脑的,但它是透过头脑来超越头脑;苏菲并不反对头脑,苏菲对头脑完全漠不关心,苏菲集中在心上面,它只是不去管头脑,它相信“心到”。是的,也有某种醒悟会来到苏菲徒身上。如果我们把禅的醒悟的三托历称作“头脑的醒悟”(mind-wakefu1nesS),那麽我们对苏菲的醒悟就必须另创一个新字:“心的醒悟”(heartwakefu1neSS)。苏菲的途径是爱人的途径;而禅的途径是战士或武士的途径。由於这个方法上的基本差异……
但是它们两者都使用故事。禅使用故事,苏菲也使用故事,但它们的故事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风格,禅的故事是荒谬的,它是一个谜、一个不能够解决的谜。你可以尝试,但是你永远无法解决它,那个”不能解决”就隐含在问题里面,它是内含的。它必须很荒谬,因为它是要摧毁你的头脑、要震惊你的头脑的一个设计。它是一把剑……要杀掉你的头脑。它几乎要把你逼疯,因为似乎没有答案,而你必须继续冥想那个故事,它是一种静心冥想的设计。头脑可以提供很多解答,但是所有的解答都被师父所拒绝。弟子会整天一直想出新的答案,但是师父会一直对弟子大声喊,”这是胡说!再去找!”有时候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有时候过了几年之後,突然间有一个片刻,弟子会了解到没有答案。记住,如果你只是用想的说没有答案,那麽你就错过了那个要点,你必须真正了解说没有答案。在那个没有答案、没有结论的状态下;就有一个超越会发生----一个跳跃、一个量子跳跃(quantumleap)----你已经透过头脑而超越头脑。禅宗故事的运作就好像用一把剑切掉头脑的节。
苏菲的故事不是一个谜,它是一个寓言。它不是一个震惊,它不是一把剑;它是说服、它是引诱、它是爱人的方式 (way of the lover),它非常温和、非常温柔、非常女性化。禅非常男性化,而苏菲是女性化的。禅的故事把你通疯,透过创造出一种使你的头脑发疯的状态。它帮助你超越它,它逼你发疯!苏菲的故事则是慢慢地使你醉,慢慢地,但是是不可避免的。
苏菲的故事有诗在里面、有韵律在里面。苏菲的故事,你必须去沉思它,而不是去静心冥想它;禅的故事,你必须去静心冥想它,而苏菲的故事必须被吸收,必须像茶一样地被啜饮,在放松的心情下享受它。禅的故事必须用非常非常集中的头脑,在一种非常强烈的态度下,在一种强烈当中被贯穿。你必须将你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那个故事上,你必须忘掉整个世界,只让那个没有道理的小故事存在。你知道它不能够被解决,但是你必须将你的整个能量都投入,你一直都知道这是很荒谬的,它将不会引导你到任何地方,但是师父会说:“集中在那个焦点上!集中精神!注意!洞察那个故事的谜!”
苏菲的故事必须就像故事一样地被听取。苏菲宗派的人是伟大的说故事者,他们会一起坐在一个温暖而舒适的地方喝茶、喝咖啡,然後开始讲故事,师父会讲故事,而故事只能够给你一些瞥见和暗示,但是却非常具有潜力,非常具有穿透力。弟子所需要的就是去听,不是集中注意力去听,而是具有同感力去听。用敞开的心灵去听,而不要有任何紧张。那个故事必须被享受,当你享受它的时候,它才会显露出它的奥秘。
在我们开始享受这个故事之前,还有几件事要告诉你们:我说过,苏菲主义并不是一个世界观。它是一个真知卓见,而不是一个世界观。一个世界观意味着你保持不变,但是你开始相信一个哲学或是某种对真实存在的解释。你还是保持一样,根本没有改变。世界观会让 你增加一些知识,使你变得更博学多闻。
但是真知卓见会蜕变你,唯有当你被蜕变,当你被带到生命的另一个高度、另一个高处、另一个深度,才可能有真知卓见。
苏菲主义是一个真知卓见,事实上,称它为“苏菲主义”是不对的,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一个“主义”。苏菲宗派的人不称它为”苏菲主义”,这个称呼是局外人给他们的。他们本身把他们的真知卓见叫做“塔沙乌里”(tas-Sawuri)----一个“爱的洞见”、一个朝向真实存在的“爱的接近方式”。它是跟存在坠入爱河。那个在想。关於”存在的人是有一点敌意的,为他从存在创造出一个问题,就好像存在在向他挑战,而他必须去解开它的密码、必须去揭开它的奥秘、必须去摧毁它的奥秘,因此他必须抗争。
苏菲说,我们跟存在是一体的,不需要抗争。说服、低声耳语、邀请、爱、跟它做朋友,然後存在本身就会开始显露出它的奥秘,不需要去强暴它。哲学的方式、科学的方式、理智的方式是一种强制!它是在强迫存在显露出它的心,它是用武力、暴力脱掉存在的衣服。那个暴力或许是科学的方法,或许是逻辑的方法----那都无关紧要----那个暴力还是存在。哲学家采取一个观点,就好像自然不准备显露出它的奥秘,就好像它必须被强迫。那是一种暴力的方式。
苏菲说这是不需要的,存在在等你接近,好让它能够显露出它的心。存在在等你跟它坠入爱河。如果你深深地爱上存在,它就开始打开,它就开始显露出它的秘密,它等着你来接近已经等很久了,不需要去强迫它,不需要去强暴!你可以坠入爱河。
世界观的立足点是积极的、进取性的,而真知卓见的立足点是爱。
我告诉过你们,苏菲主义并不是一个系统,因为所有的系统都会产生枷锁,它们会在你的周围创造出监狱。苏菲主义是自由,它不会在你的周围创造出任何系统,它不叫你要相信某种系统。是的,它谈到“信任”,但是它不谈“相信”。
信任与相信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所谓的相信意味着相信一个学说、相信一个哲学、相信一个世界观,比方说你相信伊斯兰教、你相信印度教、你相信基督教。但是当你信任,你是信任生命。你不是相信。生命,你是”“信任”生命;你“相信”哲学。“相信”是“信任”的一个可怜的代替品。记住,相信来自头脑,而信任来自心。它们的品质是不同的,完全不同、完全相反。永远不要成为相信系统的一部分,永远不要成为一个印度教教徒,或是一个佛教徒。当你变成相信系统的一部分,你就变成一个奴隶。
如果你能够找到一个地方或是一个空间,在那里人们不会将信念强加在你身上,但是会在“信任”上帮助你,那麽你就去找那个地方。那是一个你可以成长、你可以成长而变成自由的正确地方。没有其他的成长,在”自由”方面的成长才是唯一的成长。
我告诉过你们,苏菲主义不是一种哲学,但它也不是反哲学。它避开哲学,它对哲学漠不关心。它说,当真实的存在就在那里,为什麽要去担心那些文字?当你能够喝水,为什麽要担心关於水的理论?当你能够走到太阳下跟着阳光欢舞,为什麽要去担心那些理论?为什 麽不直接经验,为什麽不直接进入那真实的经验?哲学一直在绕来绕去,它总是 “关於”这个“关於”那个,它从来不穿透真理的核心。它思考。关於”真理,但是去思考关於真理就是将它虚假化。真理必须被碰面,而不是被思考;真理必须被经验,而不是被相信。真理不是一个结论----你无法藉着三段论法的过程来达到真理。真理就在那里!你就是真理,树木就是真理,鸟儿就是真理,太阳就是真理,月亮就是真理,到处都是真理,而你却闭起你的眼睛在想关於真理?所有的思想都会把你带入歧途。
不需要去想,要去经验它!唯有透过经验,你才会知道它。
苏菲主义不是一个思考的方式,而是一个生活的方式、一个经验的方式;它不是一个哲学的方式,而是一个生活的方式。
我说过,苏菲主义并不是纯理论性的。纯理论意味着你去思考关於你所知道的事情,这是愚蠢的。理论性的思索意味着一个瞎子在想关於光的事,或是一个聋子在想关於音乐的事。当你在想关於神的事,你认为你跟一个瞎子在想光有任何不同吗?你没有看过神,你没有当过任何神性的东西,而你却一直在想。你要怎麽做呢?是的,头脑非常聪明,它能够编织出美丽的系统,但那些系统都是无关的,不管那些系统是好是坏,是合乎逻辑或是不合逻辑,它们都是无关的,它们跟真实的存在无关·它们跟真实的存在没有关联,它们是头脑的游戏。
苏菲主义并不是头脑的游戏,它是很实际的,完全实际。如果你问一个苏菲宗派的人关於神的事。他会笑,或者他会唱一首跟神无关的歌,或者他会告诉你一个故事,在那个故事里,神从来没有被提到,或者他会说出某种似乎完全跟那个问题无关的事。他只是在说,”不要那麽愚蠢,让我们实际一点。”你问关於神的事,但他会谈关於祈祷的事,而不是关於神的事。一个真正的苏菲徒会避开神这个主题,他会谈祈祷,祈祷是很实际的。你谈论天堂,但他会谈论你的痛苦,以及如何抛弃那些痛苦,那就是”实际”。因为天堂并不是在其他某个地方,当你抛弃了你痛苦的方式,你就会处於天堂之中,或者讲得更真实一点,你就是天堂。
苏菲宗派的人总是在谈论技巧和方法,他们从来不谈论 “什麽”,他们只谈论“如何”。以那样的方式,你跟任何科学家同样地科学。苏菲主义是瞥见到宗教应该如何。谈论关於神的事是不着边际的,要创造出一个带领你到神那里的阶梯。谈论关於天堂的事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要给予方法,好让天堂能够从你的存在开发出来,它是一个内在的现象,它是你内在的空间,地狱也是一样。
苏菲主义甚至不是一个宗教,但我们或许可以称它为 ”宗教性”。它没有教会,没有书 没有《圣经》、《可兰经;》、《吠陀经》或《法句经》。它没有书、没有圣书,也没有教会。苏菲主义是一个非常非常自由漂浮的宗教性。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苏菲徒,不论你是一个印度教教徒,一个基耆徒,或是一个伊斯兰教徒。你都可以成为苏菲徒。一个人可以在任何地方成为一个苏菲徒,它是如何创造出宗教性一个很实际的方式。
人们在想,“如何归属於一个宗教?”苏菲主义说,这是愚蠢的。唯一可能有意义的问题是,如何创造出宗教性,如何蜕变一个人自己的能量,而让它变成 “宗教的”?如果你开始属於一个宗教,你将徒有其名,但是你将不是宗教的,而你心目中的彼岸将只是这个世界的投射。
你可以去看那些彼岸的人,如果你密切地注意观察他们,你将会感到惊讶,他们的“彼岸”只不过是”“此岸”的一个投射。在他们的天堂里,他们也是在希望同样的欢乐,当然是在一个更永恒的基础上--更强烈、更活生生一一但还是同样的欢乐。在他们的地狱里,他们还是在害怕同样的痛苦、同样的受苦,那些痛苦似乎更强烈、更持久。不同的只是在於数量。地狱之火跟这里的人是一一样的,但或许比较强烈、比较炽热。它会燃烧更多、伤害更多、损伤更多,但它还是同样的人。而在天堂呢?它将会是同样的食物,或许更美味、更有营养,但是那个不同只是在於数量,然而数量并不是真正的差别。唯有当你把注意的焦点由数量转变到品质,那个差别才会产生。当你开始改变你生活的品质;那才是宗教的本质。
一个具有真正宗教本质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印度教教徒,或基督徒,他只是“宗教的”。耶稣不是一个基督徒,但他是宗教的,我称他为一个苏菲宗派的人。佛陀不是一个佛教徒,他只是“宗教的”,我称他为一个苏菲宗派的人。
一个苏菲宗派的人就是一个已经洞察了宗教最精髓的部分,而抛弃了那些非主要部分的人。
我邀你进入这个被称之为苏菲主义的祝福里,但是唯有当你具备了很好的同感力,你才能够进入。你要怀着爱心来倾听;争辩是不会有所帮助的。苏菲主义不会努力来说服你,它只是使它自己随时准备好,让所有想要参与它的人随时可以取用。它是对每一个人的邀请,但是唯有那些具有足够勇气而不争辩的人才能够进入这个苏菲的世界。必须以同感力作为基础,而且必须参与,必须融入它,与它保持和谐的关系。记住:争辩是懦弱的。所有的懦夫都在争辩,所有的懦夫都会争辩。唯有那些勇敢的人能够跳进未知的领域。很明显地,那未知的是无法被争论的,因此它才被称为“那未知的”。
关於已知的,你可以争辩,你可以透过思考来对那已知的下结论,但是你要如何去面对那未知的呢?思考只能够给你那旧有的,给你那已经被知道,或是已经被经验过的。思考无法给你那从来没有被经验过、从来没有被知道过的东西。如果你过分执着於思考,你将会被陷住。那未知的不是来自你的过去,那未知的是从未来进入的;那未知的不是来自你的记忆,否则它就不是未知的;那未知的穿过你的记忆而来自某一个我们一无所知的泉源,来自某一个未知的泉源。你的记忆必须被抛开,那就是当我说你们要具有同感力地倾听,要融入它的意思。在此,我并不是在提出一个哲学的论点,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故事。对一个故事,你不需要去争辩;对一个故事,你只要像小孩子一样地去听它,享受它的细节、它的转捩点,或是突然的转弯。你只要进入它的精神,看看那个故事要告诉我们什麽,它能够告诉我们很多。当你的洞察力成长得越深入,那个故事就越能够将它的深奥之处显现给你。
信任……
让信任成为你走向苏菲主义的方法。它只对那些能够信任的人敞开。再度记住,只有那些有勇气的人才能够信任;懦夫总是从未知的领域缩回来。
现在我们来讲这个故事。…它是最美的故事之一。
有一条河流,它发源於一个很远的山区,它流经各式各样的乡野,最後它流到了沙漠。每一个字都有含义,你必须进入每一个字的精神。有一条河流……
河流是生命的一个隐喻,是你的生命、我的生命,以及每一个人生命的隐喻。你之所以在此并不是突然发生的,也不是偶然的,从很久很久以来,你就一直都在这里。恒久以来,你的河流就一直在流,从遥远的山区流下来,那个山区你已经完全遗忘了,你流自一个泉源,而你对那个泉源已经不再有任何概念了。
你“流经各式各洋的乡野”,你曾经是一块石头。你曾经是一棵树,你曾经是一只小鸟,你曾经是一只动物,你曾经是一切!你经历过所有各种经验,你经历过很多很多风景,你经历过所有各种可能性,生命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丰富你。
但是你却一直在忘记。它太多了,所以无法被包容,每天的烦恼太多了,它带走了你太多的意识,以致於你无法记住。你必须忘记你经验的主要部分,因为你只有一个非常非常的注意,而那个注意只能够包含这麽多。每天你都必须忘掉你所经验的几乎百分之九十九,而以留下百分之一,经过几天之後,甚至连那百分之一也没有完全被保留,它有一部分消失了;经过几年之後,它整个都消失了,只有主要的芬芳被保留下来。
如果你的注意力成长,你就能够包含更多。佛陀说过,如果你的头脑卸下每天的烦恼,你就能够记住你的前世,这句话是真实的。如果你放松对俗事的集中注意,那麽那个光将会开始掉落在过去的事情上面。佛陀不但记住,而且他还谈论他所有的前世,干干万万个前世。他曾经是一只大象,他曾经是一棵树,以及诸如此类的事等等。那些也是你的前世。
你并非突然在此,你有一个连续,你是一个连续。意识是一条河流。
在西方,威廉·詹姆斯首度使用“意识之流”这句话,他一定是从某一个苏菲的来源听到这一句话,没有其他管道,因为苏菲一直都在谈论意识之流、生命之流,它是一个正在进行的、流动的现象,它是活动的,而不是静止的。即使当你在这里,你也不是静止的。事情每一个片刻都在改变,身体是一个流、头脑是一个流、你的存在也是一个流。即使在两个连续的片刻之间,你也不是相同的。早上的时候,你非常决乐、非常信任,但是到了下午,你变得非常怀疑、非常不信任,而到了晚上,每一个人都变得挺怀疑、更喜欢讽刺。清晨的时候,每一个人似乎都具有祈祷的心境、都很天真,但是当那一天继续经过,当你被欺骗,被拉到这边又推向那边,你就开始丧失你的天真。
你经常在改变,你是一个活动状态。如果你试图维持不变,你将会创造出悲惨,因为如此一来你就是在跟你的生命抗争。那个讯息是流动、放开来;那个讯息是不要逆流而游;那个讯息是顺流而下,这就是你的人生。不必害怕,因为多少年代以来、多少世纪以来,这条河流就已经一直在流了。不需要害怕,这条河流在未来的好几个世纪里面也将会继续流。从一个水恒到另一个永恒,它一直继续着。
你是宇宙的基本结构物,你不会消失,即使当你消失很多次,你还是会被留下来,那个主要的部分还是会被留下来,那非主要的部分继续在消失,但是那非主要的部分并不是你。
有一条河流,它发源於一个很远的山区,它流经各式各样的乡野,最後它流到了沙漠。 关於这个描述,有两件事可以说……
那个来源是在山区、是在高处,那就是世界上每一个宗教都在说的,人是由神降下来的,那个来源是在高处的山区,人从高处降下来。那就是为什麽基督教那麽反对达尔文的进化论,因为那个观念跟所有的宗教冲突。
达尔文进化的理论倡导说人不是来自高山,而是来自山谷,人来自低处,而往高处发展。世界上所有的宗教所教导的刚好跟它相反,他们一直都在说人是由神降下来的。关於它,有一些事必须加以了解,如果你来自神,唯有如此,你才能够回到神那里,否则是不行的,因为来源一直都是目标。那个圆圈必须被完成,你必须再度回到那个你从那里来的点。
达尔文创造出一套非常奇怪的哲学,一个直线的进展,他说你会继续进化再进化,但是那个进化的终点在哪里?它就好像一条线,一直继续着。它从某一个黑暗的山谷开始,但它在哪里结束呢?它无法在任何地方结束,它是一条一直继续下去的直线。它是直线的,它将永远保持不完全整、它将永远保持不满足、它将永远无法被完成。
然而宗教告诉你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他们说:人来自神,而最终会再度进入神,它是一个圆圈,它是一个完成,当它完成,它就圆满了。
有一条河流,它发源於一个很远的山区,它流经各式各样的乡野,最後它流到了沙漠。 最後终於!
每一个意识都会走到一个穷途末路的点,一个苏菲族称之为“沙漠”的点。沙漠是一个你开始觉得你在消失的点;沙漠是一个你感觉你在垂死的点;沙漠是一个你觉得完全没有希望、没有意义的点,一个你开始沉思自杀的点,一个你不知道要怎麽办,或是怎麽不办的点;一个要存在,或是不要存在的点。总有一天,每一个意识都必须面对沙漠,因为如果没有经历过沙漠,你永远无法真正成熟。这是每一个灵魂训练的一部分。事实上,当你开始遭遇到沙漠,你才会开始想到宗教。当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谁会去管宗教?谁会去沉思?谁会去静心?谁会去祈祷?当事情进行不顺利,你才会开始想说在你里面有某些东西基本上是错误的。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每当一个人拥有一切他所需要的,他就遭遇到了沙漠。富裕的社会才会遭遇到沙漠,贫穷的社会仍然离沙漠离得很远。富裕将沙漠拉得非常近,因为你已经拥有一切你所希望的,你已经有了你所要的女人、房子、金钱、声望、权力等等。你已经拥有一切你一直在梦想的东西,现在你已经不再梦想任何东西了,你已经到达了沙漠。如此一来,你会突然感觉到一种失眠,你无法入睡,因为周遭到处都是沙漠。
要如何超越这个沙漠?超越这个觉得人生无意义、痛苦和荒谬的沙漠?
就如它跨过了其他每一个障碍,这条河流也试着要去跨超过这个沙漠……
很自然地,我们总是按照过去的习惯来反应,它总是能够应付得很好,而我们认为它也将能够在每一个情况下都应付得很好,但是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情况,在那个情况下你的过去跟它无关,它应付不了,那是真正的危机……也是真正的转机。
中国字里面没有“危机”(crisis)这个字,但是他们有一个图画,中国那个表现”危机”的表意图非常美,它是由两个小小的图画所组成的,由两个小小的表意图所组成的,其中一个意味着危机,另一个意味着机会。危机既是一个危险,也是一个机会,它依你而定。如果你继续按照过去来反应,你将会自杀,那是很危险的;如果你有聪明才智可以看出这个难题是新的,所以答案也必须是新的,旧有的答案是行不通的;如果你有那个聪明才智可以看,那麽它就是一个伟大的机会。经历过沙漠,你将会变得很成熟,你的身心和灵魂将能够有一个很大的整合。记住,事情每一次都是这样在发生的。
就在前天,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接受当门徒,她很害怕,那个害怕是很有意义的,那个害怕就是她不能够保持她的承诺,结婚的承诺,所以她在害怕说她是否能够保持这个成为门徒的承诺,但婚姻是婚姻;门徒不是婚姻。婚姻是一个枷锁,门徒是自由;婚姻是一个锁链,它是法律,弟子是解放,它是爱。但是你可以了解,她的内在冲突一定非常深,她想要成为一个门徒,她是一个很真诚的女人,但是她在害怕说她是否能够履行这项承诺,因为她以前曾经失败过,她无法履行她曾经给她先生的承诺。
我们总是由过去来思考,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在固定反应,那就是”固定反应”的意思。“固定反应”和”自然反应”之间的差别在於,“自然反应”意味着你看出那是一个崭新的情况,所以你无法从过去导出任何答案;看到一个新的情况,你就对那个情况自然反应,你随着那个情况应变,而不去想过去。如果你想到过去,如果你将你的过去带进来,你将会摧毁成长的机会,你将会继续因袭成规或是以旧有的方式来行动·一般人就是这样在做。
你一直都是一个基督徒,你一直都是一个印度教教徒,现在你害怕成为一个弟子。你认为这也是另外一个教会,这不是!你认为这也是另外一个组织,这不是!你认为现在这个也是一个相信系统的一部分,这不是!你现在所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东西,但是,很自然地、你会按照过去来作固定式反应,你会想,”我以前是基督徒,现在为什麽又要成为弟子?
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一个佛教的和尚来到我这里说:“我当和尚已经当腻了,所以我不想再成为一个弟子。”我说:“但这并非当和尚,我的弟子并不是和尚!”
“和尚”(monk)这个字的意思就是一个单独生活在寂寞里的人。僧院(monastery)也是来自monk这个字,monk这个字是指一个已经放弃世界而单独生活的人。独占 (monopoly)也是来自monk这个字;一夫一妻制(monogamy)也是来自monk这个字,它们都意味着“一”,一夫一妻制就是一个先生和一个太太。独裁(monopoly)意味着一个人拥有淩驾一切的权力。
我的弟子不是和尚,他们是“非和尚”,我的弟子不是尼姑,我不摧毁人们。一个尼姑是一个被摧毁的女人;一个和尚是一个男人低劣的仿制品。我增加他们的人性,我增加他们的生命和他们的爱,但是很自然地,当一个佛教的和尚来到我这里,他会想;当一个天主教的修道士来到我这里,他会想:“成为弟子有什麽用?”
就在几天之前,有一个天主教的修道士在我这里。生活在一个天主教的修道院十二、三年,他很想逃避,现在他害怕了,他说:“现在我非常害怕!我害怕你,奥修,因为你对我非常有吸引力,所以我害怕我或许会成为一个弟子。我才刚刚从修道院逃出来,我不想再进入其他任何系统。”
这是很自然的,我们能够了解,但是那个自然反应不一定对,有时候你会碰到某种全新的情况,某种你以前从来没有碰过的事,但是你的眼睛充满过去,它们以旧有的、陈腐的方式来解释。就如它跨过了其他每一个障碍。…·
它跨越过山区,横越过平原,横越过山谷,跨越过很多很多障碍。它来自高山,来自某一个未知的源头,它已经旅行了一段很长的路,它已经走上了一个伟大的朝圣旅程。它已经有很多经验,知道要如何跨越过坚硬的岩石·它一直都是胜利的,现在,所有那些经验部将成为障碍。
这条河流也试着要去跨越这个沙漠,但是当它进入那些沙子里,它发觉它的水消失了。
那是一个新的情况。聪明才智存在於看到那个事实说当一个情况是新的,永远不要以旧有的方式来尝试。当那个情况是新的,你就要成为新的!成为创新的!丢掉过去!重新看!让你的意识对那个新的情况自然反应。就像镜子一样地反映!不要害怕错误,因为在一个新的情况下,唯一不可原谅的错误就是使用某种在其他情况下有用的东西,那是”唯一不可原谅的错误!所有其他的错误都完全没有问题,你可以透过它们来学习。
然而它被说服说它的命运就是要去横越这个沙漠,但是却无路可走。
苏菲徒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来使用”信念”(convic-tion)这个字。
你说:“我是一个有信念的基督徒。”或者“我是一个有信念的印度教教徒。”这里所说的信念并非苏菲徒所指的意义。苏菲徒所说的 “信念”只是意味着那从你最内在的核心所升起的东西,而不是指来自外在的东西。比方说:每一个人都在找寻快乐,那是一个信念,那是很自然的。没有人告诉你要去找寻快乐,它是你固有的,每一个人都在找寻它。没有人告诉你说快乐一定可能,事实上,有很多哲学家说快乐是不可能的。佛洛德说快乐是不可能的;尼采说快乐是不可能的,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它不可能发生。就事情的本性而言,它不可能发生,它是不可能的。但是人们仍然继续在找寻快乐,谁会去管尼采和佛洛德?人们还是继续在找寻,即使尼采本身也继续在找寻,即使佛洛德本身也继续在找寻。在他哲学的片刻里,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也有一些非哲学的片刻,当他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心理分析学家,不是一个心理分析学的创始者,而只是一个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爱人、一个朋友。在那些片刻里,他也是在找寻快乐,而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个“知道”很肤浅。
信念是内含的。小鸟在树上筑巢,它就是有那个信念,虽然它并不知道。它以前从来没有筑过任何巢,它以前也从来没有生过任何小鸟,这是第一次,它也从来没有到过任何学校去学习如何筑巢。没有人告诉过它,没有人教过它,但是突然间有一个信念升起。当小鸟怀孕的时候,就有一个信念从某一个未知的深度升起说必须筑一个巢,那个筑巢的信念留在它的头脑里不多,它留在它存在的每一根纤维。它会开始活动、开始安排。有一干零一件事必须去安排,等到小鸟生下来的时候,巢已经准备好了。它没有生小鸟的观念,也没有巢的观念,但是它发生了。这就是苏菲徒所指的”信念”这个字的意思。
苏菲徒以他们自已的方式来使用文字,他们将文字变形,使它适合他们自己的看法。我的感觉是;他们对”信念”这个字的使用刚好就是用出它所应该有的意义。然而它被说服说,…一反所有的知识、一反所有的经验,河流看到它自已消失而进入沙漠,但是它有一个信念说它的命运就是要去横越这个沙漠。
那不也是在你里面的信念吗?你没有被说服吗?在你存在的某一个深处你不也是有一个信念说这个地球并不是你的家,你必须找到你的家,不知道怎麽说,你在这里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不知道怎麽说,你目前正在经验的”爱”好像是肤浅的;你目前所过的生活并不是你本来就是应该这样过的,你的命运一定还有更多。你有这样的一个信念,因此才有找寻,因此才有探险,因此你会继续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这个方向找找,那个方向找找。在某一个地方一定有某一个方式可以满足你的生命。
谁告诉过你说这不是你的家?谁告诉过你说生命还有更多?谁告诉过你说死後还有生命?没有人曾经从死亡回来,没有人曾经说过,”我一直都不死。”佛陀、马哈威亚、克里虚纳都没有复活,但是有一个微妙的信念,一个屹立不摇的信念说,不知道怎样,你还是会继续活下去。这个身体将会消失,这一生将会过去,但是你的”生命”将会继续。
然而它被说服说它的命运就是要去横越这个沙漠,但是却无路可走。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来自沙漠本身隐藏的声音在耳语:“风能够横越沙漠,所以河流也能够。”
现在,非常具有同感力地来洞悉这个故事,它具有伟大的讯息可以传达给你。
它说:“沙漠本身在低语。”这是什麽意思?它代表什麽?它意味着,如果你仔细看那个情况、那个面对着你的难题、那个你正在经历的危机,如果你仔细观察危机本身,你将能够找到可以打开那个门的钥匙,答案就在那个难题之中。如果你能够不带着任何已经准备好的答案而进入那个难题,那个难题将会对你耳语,那个难题将会告诉你说它怎麽样才能够被解决。
沙漠是河流的危机,河流在沙漠中垂死,但是你看!只要你仔细看;仔细听,即便沙漠也是你的朋友。
当你在生气,仔细听那个生气,你将会找到打开慈悲之门的钥匙;当你被性所淹没,仔细听你的性意念,你将会找出到达三摩地的门;仔细听你的贪婪,你将会很惊讶地发现,分享的奥秘就隐藏在那个贪婪的现象里。
这就是成为静心状态的艺术。这就是真正的静心,每当你面对一个难题,你就进入那个难题,唯有当你没有任何预先设定的答案,你才能够进入。预先设定的答案是敌人。注意那个不同,你以为以知识的形式放在你头脑里面的那些答案是你的朋友,你以为如果没有那些答案,你不知道会在哪里?这种想法是不对的;那些答案是敌人。因为有了那些答案,所以你无法听那个难题宁静的耳语,你无法穿透那个难题的奥秘。
以这样的方式来看它,你知道性是不好的,因为你在经典里面读过它;你知道它是罪恶,因为那就是多少年代以来教士们一直在说的,如今这个观念已经深深印在你的脑海里,这是你的知识,认为性是罪恶。因为有了这个观念,因此你永远无法带着同感深入地去看性,你 永远无法进入它的奥秘。认为性是罪恶这个观念将会阻碍你、阻止你,因为你认为你已经知道了,所以不需要再学习。
如果你仔细听那个一年到头每天每日都在敲着你的门的性现象,即便当你正在垂死,它还是继续在敲……你会很惊讶地发现,每当犯人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被判死刑,发生在一个男人身上最後的事就是射精。对女人我们无法那麽确定,因为她没有射精。她一定有一个性高潮,但是是看不见的。我注意看过很多人在垂死,上述情况是我自己的观察,那是我小时候的嗜好之一。
在我所住的小镇,任何人即将要过世,我都会在场,我一听到有人己经被抬上临终前所卧的床,我就会在场。如果我的父母有几个小时找不到我,那麽他们就知道,他们会说:“找看看有没有人在垂死边缘,他一定在那里。”我会一直跟着那个人到人生最终的旅程,我会跟着每一个垂死的人,不管他是富人、穷人或乞丐,甚至一只垂死的狗或猫,我都会坐在旁边看。我变得越来越观察入微,而我一再一再地感到惊讶,因为我看到它一再一再地发生,当一个人死,他最後的念头是性,狗和猫的情况也是一样。
性一直都是那麽坚持,唯有当你学会了那个课程,它才会离开你,而要学会那个课程你必须注意去听它,你必须以一种非常静心的状态去面对性,而不是跟它敌对,你必须非常宁静。进入性,就好像你进入一座庙宇一样,它是非常神圣的。那个最奥秘的钥匙--能够开启一切锁的钥匙--就在那里。因为性是生命的泉源,它一定有能够打开门的钥匙。
那就是当沙漠在耳语说:“风能够横越沙漠,所以河流也能够”时的意义。
然而河流反对……就好像你拒绝我很多次一样,我每天都一直在收到一些反对的信,他们反对说,”这个不应该如此,这个应该像这样。”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麽。你们不知道你们在哪里,而你们却继续在指定、继续在规劝、继续在反对。
就在前几天,我收到一封信。那个人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要成为弟子,但是他反对弟子,因为他认为那是一种奴役。臣服使你变成一个师父,而不是变成一个奴隶,但你必须去经验那个奥秘,除非你去经验它,否则没有其他方式可以了解它。任何反对的出现都是来自你过去的知识,而那个过去的知识已经不再管用了,对弟子这件事而言,它已经失去了正确性。你从来没有当过弟子:
这条河流从来没有进入过沙漠;从来没有横越过沙漠。沙漠第一次进入河流的生命里。
然而河流反对,它继续往沙子里面冲;但是都被吸收了。风可以飞,所以它能够横超沙漠。
“但我要怎麽样才能够呢?”这是一句非常合乎逻辑的问题。“风能够飞,我不能够飞。风能够横越沙漠,但我要怎麽样才能够呢?””以你惯常的方式向前冲,你无法跨越。”
听着……
沙漠说:“以你惯常的方式向前冲,你无法跨越。”你必须放弃惯常的方式、习惯性的方式。所谓臣服就是这样,放弃那习惯性的、放弃过去、放弃那已知的、放弃你所学来的,而用全新的意识来面对全新的情况。
“你不是会消失就是会变成沼泽,你必须让风带领你到你的目的地。”
所谓放开来就是这样。你必须放开来。你必须让存在本身带领你到你最终的命运,所谓臣服(surrender)就是这样。沙漠把臣服教给河流。“但是这要怎麽样才能够发生?”藉着让你自己被风所吸收。”那是一种死--死在师父里面,放松而进入师父,进入一个已经消失的人,消失在他里面。
这个概念无法被河流所接受,毕竟它以前从来没有被吸收过,它不想失去它的个体性。
人们一直来到我这里,他们说,”弟子很好。但是我们的个体性要怎麽办?我们不会失去我们的个体性吗?
你根本没有什麽个体性!而你却那麽担心会失去它。您有什麽个体性呢?河流担心它会丧失它的个体性。事实上,你要永远记住,那个主要的本质永远不会丧失。那就是为什麽在臣服当中,当你臣服,只有那非本质的部分会消失,而那本质的部分会记起,非常清楚而明亮地升起。它隐藏在那个非本质的部分当中。那个非本质的部分有百分之九十九,垃圾有百分之九十九,而那颗有名的”可宜诺”钻石,那颗你本性的钻石就隐藏在垃圾堆的後面。当你将你交出来(臣服),只有垃圾能够被交出来,只有那非本质的部分能够被交出来,那个本质的部分是无法被交出来的,没有一个方法可以将它交出来,所以,当垃圾消失,你就首度了解到你本质的核心,了解到你的”可宜诺”--你的钻石。
但是河流会害怕。
它不想失去它的个体性。一旦失去了它,河流怎麽知道说它能够再度形成一条河流?
那也是你的害怕。每一个人在当弟子之前多多少少都会踌躇。一个人怎麽能够确定说将你的人交出之後,你仍然不会失去?你要怎麽样再度得到它。你不能够对河流生气,这是自然的逻辑,这是你的逻辑,这是每一个人的逻辑,“我要怎麽知道说那本质的部分不会失去?我要如何再度回到我自己?”这个害怕是自然的。沙子说:“风可以来执行这项功能。”
师父的功能就是风的功能,他让你被他所吸收。在那个吸收当中,非本质的部分消失了,只剩本质的部分存在,本质的部分首度变得明亮而能够让你感觉到。你臣服于师父,而师父将你内在的本性、你真实的本性交还给你,他只是带走那个”你不是”的东西,他只是带走那个你从来没有的东西,然後将你一直都有,但是你从来没有觉知到的东西交还给你。他给你那个”你是”的东西,而带走那个”你不是”的东西。
“风可以来执行这项功能。它把水带上来,带着它越过沙漠,然後再让它掉下来。它以雨水的形式掉下来,然後那些雨水再汇某成一条河流。””我怎麽能够知道说它真的会这样呢
迟早每一个追求者都会问,”我怎麽能够知道说它真的会这样呢?它或许只是一个要来剥削河流的神话、故事或信念;它或许是一个骗局,或许是一个微妙的骗人的诡计,或许是一个策略,我怎麽能够知道说它真的会这样呢?。
河流想要以逻辑的方式被说服,河流想要有一个证明,河流想要预先知道将会发生什麽。
“它的确如此,如果你不相信,你一定会处於绝坑,最多体只能够成为一个沼泽,而即使要成为一个沼泽也必须充上很多很多年的时间,而它绝对跟河流不一样。”
沙漠说,它的确如此,没有什麽方法可以用来证明它,没有什麽方法可以预先知道它,唯有藉着进入它,你才能够知道它。”
人们来我这里问:“弟子是什麽?”当他们这样问的时候,我总是不知所措,要怎麽告诉他们呢?一切我所能够说的就是:成为一个弟子,那麽你就知道它是什麽。它是一种经验、一种品尝。唯有藉着品尝它,你才知道它是什麽。但他们是以逻辑来思考的人、理性的人。他们说,”那很好,但是你有什麽可以证明明说一旦我们进入它……如果什麽事都没有发生,如果它没有什麽滋味,如果它没有什麽喜悦……一些保证是需要的,一些证明是需要的。而如果没有什麽证明,至少有一件事必须确定,要我们能够再回到我们以前的情况。一旦我们使自己融解,它就进入不安全,它就好像进入暗夜里,这是危险的。”
但是没有其他方式可以知道彼岸的事。唯一的方式就是进入它们、成为它们。“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沙漠说:“我无法给你任何证明,我只能够说它是如此,我曾经看过它一再一再地发生,但是如果你不信任它,你顶多只能变成一个沼泽,所以,你可以选择,或者你变成一个沼泽,或者你冒险而消失在风中。即使你决定要变成一个沼泽,你也永远不能够再度成为一条河流,在这两种方式之下,河流都会消失。你可以懦弱地消失,那麽你就变成一个沼泽,或者你可以充满勇气,消失在一个蜕变里。有一个可能性,如果你能够信任,或许你能够以一种不同的形式再度出现在一个不同的层面。”
当弟子消失在师父里面,他是在一个很低的层面上消失,而诞生在一个较高的层面。他以粗鄙的状态消失,而以精微的状态诞生;他以身体的状态消失,而以灵魂的方式诞生;他以周围的状态消失,而以一个中心诞生。那个决定在於你。你也可以变成一个沼泽,但是,你要记住,即使变成沼泽,河流也不复存在了。
“但我是不是能够保持像我现在这样的同一条河流呢?”河流问了一个非常非常不相关的问题:“这是仅有的两种选择吗?--或者我必须变成一个沼泽而失去我的个体性,或者我必须消失在风中而冒险进入未知的旅程,不知道它要把我带到哪里降落,或者我是否能够再度回到地球来了这是仅有的两种选择吗?难道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但我是不是能够保持像我现在这样的同一条河流呢?”
你也是这麽想,但是你不能够保持一样。生命是流动的,你无法回去,你无法停止那个流动。
有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他的名字叫做爱丁顿 (Ed-dington),他曾经说过“休息”(rest)这个字是一个空字,因为在生命里面没有一个情况相当於”休息”这个宇。每一样东西都在动,没有一样东西在休息。星星在动、地球在动、太阳在动、生命在动、树木也在动,每一样东西都是动,从来没有一个片刻有任何休息,”即便当你在睡觉的时候你说:“我在休息。”你也并没有在休息。每一样东西都在动。八个小时之後,你就老了八个小时。即使在你很深的睡眠当中,梦也在动。你的意识在动、你的身体在动;你的头脑也在动。一切都是动,生命就是动,所以你无法保持一样。
那个耳语说:“在两种请况下你都无法保持如此。你本质的部分会被带走而再度形成一条河流。即使现在,你之所以被称为现在的你,也是因为你不知道哪一个部分的你是本质的部分。”
要知道那主要的本质,唯一的方式就是放弃那非本质的部分、丢弃那非本质的部分。将虚假的认知成虚假的就是去知道真理的唯一方式。
当河流听到这个,有某种回音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升起。
是的,这是对的,河流能够了解到这一点。河流不是人。人非常盲目,甚至河流都没有像人那麽盲目,人非常愚蠢、非常执着、非常固执。河流可以了解到那个要点说,”是的,我不能够保持一样。我甚至连两个连续的片刻之间都不曾一样过,事情一直都在改变,这是真实的情况,我一直处於经常的改变之中,除了'变'是不变的以外,其他每一件事都在变,这是真实的情况。”
河流能够看到那个要点。而且她能够看到两个可供选择的可能性,其中一个就是变成沼泽,变成肮脏的沼泽,永远丧失在沙漠中;另外一个就是去冒险,消失在风中,蒸发在风中,信任风,然後看看会发生什麽,不论以什麽样的方式,“你”都不会失去。你无法保持一样,所以你不能够选择说要保持一样,如此一来,仅有的选择就是变成一个怯懦的沼泽,或是变成一个勇敢的“跳”。
那些保持怀疑的人会变成沼泽,只有那些达到信任的人知道真实的存在是什麽。当河流觉知到这个耳语的讯息,有某些回音在河流的脑海中升起。
那跟发生在你身上的情况一样!当你在注意听我演讲,每当有信任的片刻在你里面升起,就有某些回音,…‥某种来自你本身无意识的东西会开始浮现。
在朦胧之中,他想起一个状态,在那个状态下,他或是一部分的曾经被风的手臂拉着,的确有这麽一回事吗?河流仍然不敢确定。
如果你听我讲话,如果你加入我的存在,那麽就有某些回音会在你里面升起,是的,在某些地方、在某些片刻你是存在的一部分。你曾经没有任何烦恼、没有任何怀疑地存在。当你在母亲子宫里的时候,你曾经跟存在合而为一。如果从前那是可能的,为什麽它不能够再度恢复?存在曾经照顾过你,如果你放松,或许它也在朦胧之中,他想起了一个状态,在那个状态下,他或是一部分的他曾经被风的手臂拉着,的确有这麽一回事吗?河流仍然不敢确定。他似乎同时想到说这是一件他真正想要去做的事,虽然它不见得是一件很明显的事。
记住它,这是一个伟大的描述:那些明显而自然的东西不见得是真实的东西。明显的东西是适合你过去的东西,自然的东西是合乎你习惯的东西,那些或许不必然是真实的东西。在你的人生当中,你会碰到一个面对沙漠的情况,到那时候,所有的知识都没有用,所有的过去都跟它无关,所有的习惯,以及惯常的想法和行为都变得没有意义。那个危机的片刻、那个面对沙漠的片刻是一个伟大的片刻。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去冒险,你将能够蜕变。”河流升起他的蒸气进入了风儿欢迎的手臂,风儿温和地,而且轻易地带着它一起向前走,当它们到达远处山顶的时候,风儿就让它轻轻地落下来。由於他曾经怀疑过,所以河流在他自己的头脑里能够深刻地记住那个经验的细节。
他想,“是的,现在我己经学到了我真正的认同。”河流冒了险,那是唯一聪明的选择。
如果你看得很清楚,那麽就别无选择;如果你看得很清楚,你将必须去做那真实的事。选择只存在於混乱的头脑。你会很惊讶地知道,一个非常清晰透明的头脑是无选择的。并没有说有几个可供选择的可能性在那里。会有什麽可供选择的可能性在那里呢?或者某事是对的,或者某事是错的,清清楚楚。当你很清楚,当你有一个很清楚的知觉,你就只是看到那个对的,而做那个对的。你不会去想说是要做那个对的或是做那个错的,没有其他选择。唯有在一个混乱的头脑里,才会升起各种选择的可能性。混乱造成选择。混乱的头脑无法看出什麽是对的、什麽是错的。或许这是对的,或许那是对的;或许这是错的,或许那是错的,一切都是或许、可能,因此才会产生选择。
有很多次,人们问我:“什麽是罪恶?什麽是美德?要如何决定?”如果你决定,你的决定将会是错的;如果你选择,你将会是错的。所有的选择都是错的。没有方法可以决定,不需要去决定说什麽是罪恶,什麽是美德,你只需要一个清晰透明的头脑、一个没有思想的头脑,一个“无心”(no一mind),一个类似镜子的意识。在那种意识状态下,任何研发生的事都是美德;在那种意识状态下,任何不能够发生的事都是罪恶。河流升起他的蒸气进入了风儿欢迎的手臂。
河流可以看得很清楚说这是唯一可能的方式,其他别无选择,”我不能够保持一样……变成一个沼泽简直就像进入地狱一般。所以,为什麽不冒险,为什麽不赌赌看?”河流下了赌注,变成蒸气,消失在风中……进入了风儿欢迎的手臂,…他们一直都在欢迎。风在总是准备要拥抱你,但是你却一直在跑、一直在逃。……风儿温和地,而且轻易地带着它一起向前走。
宇宙一直都是具有爱心的,一直都准备要跟你作朋友。对它来讲,你是一个小孩子。它非常温和,它非常细腻地照顾你,它非常小心、非常关心。如果有时候你感觉存在对你很严肃,你永远都要记住,你一定是在跟它抗争。你的抗争产生了难题,否则存在一直都很优雅、很慈悲,它总是好像母亲一样。
……温和地,而且容易地带着它一起向前走,当它们到达远处山顶的时候,风儿就让它轻轻地落下来。
由於他曾经怀疑过,所以河流在他自己的头脑里能够深剖地记住那个经验的细节。
他想,“是的,现在我已经学到了我真正的认同。”你现在有的认同并不是你真正的认同,那是假的,你的名字是假的,你的形体是假的,你既不是名字,也不是形体,印度人称之为那玛鲁普(namarup)--你既不是名字,也不是形体,你是某种超出这两者的东西,但你不知道你是谁。唯有当你臣服,你才能够知道你是谁。
臣服意味着放弃你虚假的人格;臣服意味着放弃你虚假的认同。那就是为什麽当你成为弟子,你要改变你的名字和你的衣服。这只是一个象徵,它告诉你说你不再是你过去的一部分,你的名字已经消失了,所以一切跟你的名字连在一起的东西也都消失了;你的衣服改变了,你开始以新的方式来思考你的存在。
“是的,现在我已经学到了我真正的认同。”
河流在学习,但是沙子耳语:“我们知道,因为我们每天都看到它在发生,因为我们沙子从河边一直延伸到山区。”
那就是为什麽有人说,生命的河流要继续走下去的道路就写在沙子上。
仔细聆听沙的智慧。
这个故事非常有价值,如果你让它成为一颗种子掉进你的心,很快地,它就会长成一棵大树,当适当的时机来到,你就能够开出伟大的花,你就能够产生无比的芬芳。
这是弟子的故事,这是我在这里所做的,这是在这里所发生的。
第二章 信任阿拉,但是要先系好你的骆驼
年2月22日於印度普那
第一个问题:
你为什麽反对苦行?它们不也是宗教的吗?苦行不也是进入神的一个途径吗?
刚好相反,它是进入疯人院的一个途径,它是病态的,它是病态头脑的一种表达,它是暴力头脑的一种表达。通常暴力是指向别人,但是暴力也能够指向自己。当暴力指向自己,那就更危险,因为没有人可以来保卫你。
当你对别人使用暴力,别人可以防卫、可以保护他自己,可以跟你抗争。然而,当那个暴力转向你自己,那是不受限制的,没有人可以来保卫你。
所以对我而言,希特勒比甘地更不危险,希特勒比甘地更不暴烈;这或许很难让你了解,但是多少年代以来,这种事一直在发生:那些自虐狂的人宣称他们是宗教的。宗教是成为自虐狂的一个藉口,如果你将这个藉口拿开,那个自虐狂就暴露出来了。
如果你继续认为那个在折磨他自己的人是一个灵修的人,那麽你也是在滋养他的自虐狂。他只是在享受折磨他自己。有一种喜悦来自折磨自己本身,因为它让你有一种权力的感觉。当你折磨别人,它也能够给你一种权力的感觉,那就是为什麽会有暴力存在。人们一直在互相施暴,那是他们唯一能够感觉强而有力的方式。他们能够摧毁别人,那是他们的权力,但是其中有一种暴力是你在摧毁你自己,这样你也能够感觉强而有力。
比方说,有一个故事谈到一个印度圣人,我不敢信以为真,但它可能是真的。有一个印度有神秘家,他的名字叫做舍达士,他在过街的时候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就在那个时候他忘记他己经弃俗了,他忘记他是一个圣人,他忘记所有的宗教、修行和喻枷等等。在那个片刻,他的心只是带着很大的热情和爱移向那个女人。一下子之後,他立刻有了警觉,他抓到了他自己,他回到他的茅屋,毁了他自己的眼睛而变成瞎子,因为经典上说,如果眼睛引导你走入歧途,那麽就将它毁掉。当他在摧毁他自己眼睛的时候,他一定觉得非常强而有力,”我甚至能够这样做,自我一定觉得非常微妙地被滋润,自我一定变得比以前更强。事实上,问题不在他的眼睛,问题是他有变成无意识的倾向,眼睛并没有引导他走入歧途。眼睛怎麽能够引导你走入歧途呢?晴睛只是进入世界的窗户。站在你自己的房间里,往窗外一看,你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你不必打破窗户,即使你将窗户打破,你也不会得到什麽东西,你也不会变得有灵性,你也不会变得更没有性欲,你的热情也不会消失,你将会只是关在你自已的房间里,而热情继续在你里面沸腾。眼睛就是窗户。
就在几天之前……我想刚好是七天之前,在美国有一个女人切断她自己的一只手,因为《圣经》上说:“如果你的手触犯了你,最好把它切断,将它丢掉,这比进入地狱永远受苦来得好。”
这些人--舍达士和这个女人,以及干干万万这一类型的人,你称他们为宗教的吗?你称他们为灵性的吗?他们是病态的。
一个宗教的人是一个健康的、完整的人,他按照生命本然的样子来接受它,他接受生命所带来的喜悦,他随兴起舞,他唱一千零一首歌,他的方式不是敌对的,他的方式不是反对生命的。
苦行的方式是反对生命的,它是自杀式的,或许你只是慢慢地、部分地自杀,但那也一样是自杀。有人从悬崖跳下来而摧毁他自己,有人慢慢地、慢慢地,以分期付款的方式继续摧毁他自己,花好几年的时间来摧毁他自己,这是慢性自杀,但也一样是自杀。事实上那个从悬崖跳下来的人比那个一直在慢性自杀的人来得更勇敢。
但是长久以来我们都称赞这些疯狂的人,我们祟拜他们,由於这个崇拜,人类仍然保持不成熟,人类仍然保持不正常。一般我们认为正常的人事实上并不正常,他们只是被称为正常。有很多这样的人,但他们不是典范,他们也不健康,他们以某种方式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对自己的存在造成伤害的人是疯狂的,而将这种疯狂的人崇拜成圣人的人也是疯狂的。
我完全反对苦行,因为苦行是反对生命的。我完全赞成生命,我完全赞成神,而神就是庆祝。环顾四周……整个存在都继续处於一种庆祝当中,处於一种“哈利路亚?”它继续唱歌、跳舞、爱和享受。如果你注意看存在,你将会了解成为宗教的是什麽样子。成为这个庆祝的一部分就是成为宗教的。
我听说…
有一个宗教的领袖--阿卡三世,他偏好桌上的欢乐。有一个访客问他说,他如何将他对世俗的享乐跟他作为一个宗教领袖的地位妥协,阿卡回答说:“我不认为上帝的意思是要把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只给那些罪人享受。”
我完全同意阿卡的说法。那是愚蠢的!…“只有罪人能够享乐,而圣人必须生活在被称之为修道院的监狱里。他们不能够吃东西,或者即使他们吃东西,他们也不能够品尝滋味;他们不能够听优美的音乐,因为那是感官的快乐;他们不能够跳舞,因为跳舞的源头在於性 当孔雀想要做爱的时候,他就跳舞;他们不能够唱歌,因为那个歌只不过是性的表达。小鸟歌唱,他们并没有在背诵《可兰经》、《吠陀经》或《吉踏经》,他们的歌是爱的呼唤!百花开放,她们并不是为了你要将它们摘下来放在庙宇的祭坛上才开花的。花是植物“性”的表现。如果你仔细观察,每一样东西都是感官快乐的,生命是感官快乐的。每一样东西都植根於性·因为生命本身是由性生出来的。
所谓灵性的人,他们开始削减他们的生命,一个一个削减,直到所有的东西都消失,剩下来的他几乎是死的,只是像植物般地过活。我不赞成那种存在。我的弟子必须是说“是”的人,而不是说“不”的人。我的弟子必须完全肯定生命,肯定它的多层面,肯定。它的各种可能性、它的丰富,以及它的多样化。我的弟子必须根入存在;我的弟子必须去经历生命的各个层面--从性到三摩地。如果某样东西自动消失,那是另外一回事,但那不是苦行。我知道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当你的能量开始移入存在更高的层面,性会自动消失,因为它已经不需要了。它不需要,因为你已经在更高的层面上享受同样的能量,并不是因为它是错的,也不是因为”它是丑陋的。它不需要,因为那个同样的能量已经有了更高的性高潮。三摩地是最终的性高潮,性只是瞥见它而已。性是一个短暂的三摩地,而三摩地是永恒的性。
很自然地,当你达到三摩地的时候,性将会消失,而不是你必须去抛弃它。如果你主动抛弃它,那麽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只要继续进入更深、更高,那麽任何需我听说。…消失的都将会消失,到了最後,一切都会消失,只有神被留下来,但这并非你的主动抛弃,如果你主动抛弃,将永远达不到那个状态。有一个年轻人在找寻更大、更大的苦行,因为他相信没有一样具有真实价值的东西能够很容易就得到。
最後他在喜马拉雅山上找到一个古老的僧院,那里的和尚都立下了最严肃的誓言要过贫穷和苦行的日子。这个僧院着落在一座雄伟的高山顶峰,和尚们上山下山必须拉着钉在山上的铁链。僧院里面不准有热水,和尚们必须睡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为了维持生存,他们每天拉着铁链下山,撬开冰冻的地面找寻一些生长在那里的青苔。剩下来的时间他们就静心、颂经,以及做一些供奉神的事。这些实践很合乎这个年轻人的胃口,因此他要求加入,他被允许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那些和尚静心的方式是去沉思各种谜。在那个年轻人到达之後不久,那个僧院的住持就提出这个问题,“上面有多高?”然後他指示那个年轻人去静心冥想一个月再回来报告答案。因为他经常在颤抖,所以很难去想任何事情,但是严肃对那个年轻人来讲是一种挑战,经过一个月之後,他对他的答案充满信心。
那个住持再度问道:“上面有多高?那个年轻人回答:”就像人的头脑所能够想像的那麽高。“但是那个住持很不屑地望着他说:“再去静心冥想一个月。”那个年轻人就遵照命令去做。
当那个月过了之後,他碰到住持,而他的回答是,“上面就像神所想要的那麽高。”他再度被拒绝而回到他的静心。再过一个月,当他被问及同样的问题,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举起一只冰冷而僵硬的手指向上指,但是他再度被送走。一个月又一个月,他变得越来越相信没有答案能够满足住持,那个年轻人的挫折感加重了。下一次他看到住持,住持又问了同样的问题,那个时候他带着压抑的愤怒;他的声音紧张,他说,”这简直是愚蠢!根本没有答案!”他再度被送走,这次住持比平常给予更多的蔑视,因为住持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接近真理。 当他离开了住持,那个年轻人发誓要作最後一次尝试去我出那个答案,他甚至连那少量的青苔都不吃了,坐在屋顶上彻夜不眠。当那漫长的一个月终於结束,其他和尚将他从屋顶上搬下来,他们试着给他一点温暖,使他稍微融解,好让他能够跟住持讲话,然後他再度被问及同样的问题,“上面有多高?”
有一下子的时间,那个年轻人看起来目光无神,然後突然间,他大声尖叫,很暴烈地跳上跳下几次,在其他人还来不及阻止他之前,他跳过了房间,重重地踢了住持,将他踢倒在地上,和尚们赶快冲过去把住持扶起来,他一被扶起就笑着对那个年轻人说:“你已经得到了”
然後那个年轻人就很快地收拾行李,离开那个僧院。他回到家的时候内心充满喜乐,因为他已经找到了真理,他已经达到了成道。
他觉得很好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比较温暖,没有像他在山上的时候那麽冷。
苦行给你一种病态的喜乐,你越是进入它们,你就越感觉你是一个征服者,你在征服某种东西。身体越是说:”不要摧毁我!”你就变得越坚定。你在你里面创造一个裂缝,你在你自己和你的身体之间创造出一个裂缝,然後一项大的战争就开始了。
然而身体是自然的,身体只是要求那健康的、自然的,只是要求那神所允许的,要求那神想要发生的。身体没有不自然的欲望,所有它的需要都是自然的需要、健康的需要。你越是使身体饥饿,身体就越会乞求、要求,而且索绕着你。但是你可以把它看成一种挑战,你可以把它想成说身体在试图引诱你,你可以把它想成说身体落在敌人的手中、落在魔鬼的手中,你可以抗争得越来越多,用更多的力量、更多的暴力、更积极地来抗争。你继续跟身体抗争,到头来你会钝化了身体。
如果你断食一段较长的时间,身体会渐渐松弛下来而变迟钝。它会开始接受,它会调整它自己,因为没有什麽用,没有人关心,所以,身体继续?喊有什麽用?因此身体就变麻木,你就丧失了敏感性,你就变得比较粗厚。你会在你身体表层长出粗厚的皮肤,然後冷热都不会扰乱你,饥饿也不会扰乱你,相反地,你的内在深处咬而会觉得非常好,你会觉得你在征服,但是你并没有在征服,你是在失去你的土地,你每一个片刻都在失去你的土地,因为真理只能够透过身体而被知道,真理藉着有意识而得知,但是是透过身体而得知的。一个人必须保持根入身体。
神本身根入在世界里面。将一棵树拔离土壤,它将会死。树的生命跟土壤的生命纠缠在一起,它需要水、需要肥料、需要粮食、需要阳光、需要空气、需要风。这些是自然的需要,树木透过它们而存在。将树木拔离土壤,或许有几天的时间你不会注意到树木正在垂死,或许它本身所贮存的水还可以使它暂时不枯,甚至还会开几朵花,但是要不了多久,树木本身所贮存的水就会被用光,然後树木就会死。
将你自己抽离你的身体,你将会死。你的身体是你的土壤,你的身体属於大地,它来自大地,它是你周围的一小块土壤,它滋养你,它不是你的敌人,它不是掌握在魔鬼的手中。世界上根本没有魔鬼,魔鬼是病态头脑的创造物,魔鬼是妄想头脑的创造物。由於有恐惧存 在,魔鬼才会迸入这个世界,但是你所谓的神也是来自你的恐惧,所以你的神和你的魔鬼两者都是来自你的恐惧。你不知道真正的神,真正的神并不是来自恐惧,真正的神是来自爱、来自喜悦,真正的神只能够藉着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敞开,才能够经验到。
要存在你的身体里,走出你的头脑,进入你的感官,那是唯一成为具有宗教性的方式。这种说法听起来好像似是而非,但是让我来解释,成为具有宗教性的唯一方式就是存在於世界里、深深地存在於世界里,因为神就隐藏在世界里。没有另一个世界(彼岸),另一个世界是这个世界最深的核心,它并不是跟这个世界分开的。
我反对所有的苦行。未来苦行主义者将会在疯人院或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在你一百个所谓的圣人当中,有九十九个都是神经病的,但是因为你相信,所以你无法看出真正在发生什麽。一旦你相信某事,那个相信就会创造出那个现象。
如果你放弃各种信念而开始用清晰明亮的眼光来看事情,你将会感到惊讶,人并不是透过那些非宗教的人在受苦,而是在那些所谓的宗教之人的手中在受苦的。人最大的不幸来自身体和灵魂的分裂。由於你们的圣人、你们的教会、你们的经典,人才变得精神分裂。我并不是在说从来没有真正的圣人。真正的圣人是有的,比方说耶稣、戴奥真尼斯、佛陀、克里虚纳、查拉图斯特和老子,这些人都喜爱生命,但是那些倡导其他理念的传统是由病态的人所创造出来的。
基督徒说耶稣从来没有笑过,这简直是荒谬,这种荒谬的事居然被基督徒强加在耶稣身上。他们把耶稣画成悲伤的、拉着长脸的。在教会里面的耶稣是假的耶稣,教会创造出他们自己的“人造耶稣”,然而真正的耶稣、真实的耶稣是一个欢笑的人,是一个生活在庆祝心情之下的人,事实上,他不可能不是如此。
我要传达给你们的讯息是:尽可能充分地享受你们的人生,这样你们才会越来越接近神性,越来越接近家。
第二个问题:
今天你说要具有一个透明的头脑,好让一个人能够看得更清楚,这一点是必要的,这样才能够消除选择。
来自自我的欲望不是使头脑混浊的唯一原因吗?所以,如果没有欲望,就不需要选择,事情只是发生。
那麽问题就回到要如何消除自我和欲望,这似乎是一个恶性循环,要打破它的方式有: 一、透过一个渐进的消磨自我和欲望的过程,这两样东西己经跟着我们有很多世了,或者, 二、透过直接跳进或是好像在下赌注一样地进入未知的领域。第二种方法似乎比较好,但是要打破这个恶性循环的动机来自那里?行动通常是由某种动机所激发的。
一个人可以让事情发生,或者他可以行动。这不也是意味着选择吗?
首先,并没有两种走出欲望的方式,走出欲望的方式只有一种。如果有两种,那麽就一定会有选择,然而走出欲望的方式只有一种。
第一,你说:“透过一个渐进的消磨自我和欲望的过程,这两样东西己经跟着我们有很多世了……”
这是来自你混乱的头脑。第一种方式是由你的头脑所创造出来的,因为头脑总是想要延缓。它总是说”明天”或”下一辈子”,它创造出时间。时间是头脑的创造物,因为头脑没有时间不能存在。头脑不能够存在於此时此地,头脑只能够存在于过去或未来。头脑全投射,所以它会说,”那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你只能够慢慢解决,先解决一个欲望,再解决下一个欲望。你必须改变,你必须练习,你必须做一干零一种方法,你必须遵循某些途径、技巧或方法。最後,在某个遥远的未来,有一天你将能够成道,你将能够脱离所有的欲望。”
所以,你将来的修行都会由动机所激发,由成道的动机所激发。你所有的方法、所有的练习基本上都根植于成道的动机。所以将来你会继续增强你成道的动机,它会变得越来越强,你将无法脱离它,你会帮助它变得更强,明天它将会变得更强,後天又更强,以此类推,因为每天你都会将那个动机放在你的头脑里,你会给它能量,你会将你生命的汁液倒进它里面。如果你无法马上成道,明天它将会更困艰些,後天又更困难,後天之後,那就不知道了……它或许会发生,或许根本就不发生。不是现在就永远不会!(NoworNeverl)所以第一种选择并没有真正存在,它是头脑的一个策略。
而第二个:透过直接跳进或是好像在下赌注一样地进入未知的领域,第二种方法似乎比较好。”
没有其他方法;那不是较好,那是唯一的,那不是要不要选择的问题。生命没有选择,生命只是无选择地在那里;生命里山没有两个门,它只有一个门。那就是为什麽耶稣说,“那个道路很直,但是很窄。”它非常窄,根本就不可能让你选择,它真的是那样。
问题是,要如何去做那仅有的第二种?要怎麽去做?因为问题会再度升起,要从哪里取用动机?
你曾经看过有任何行动不必有任何动机就从你里面升起吗?稍後或许你可以找出动机,当你重新再考虑整个情况的时候,你或许会认为有一个动机,但是在实际行动当中是没有动机的。
比方说,你走在一条小路上,你看到一条蛇在动,你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动机需要时间,你必须进入一个三段论法:你必须去了解那一条蛇,看看它是不是有毒,危险不危险,你必须去思考其他对於蛇的经验,以及其他人对於蛇的意见。你必须去思索,然後你将会害怕,那麽就会有一个动机产生,要如何保护你自己、要怎麽跳开、要怎麽做?但所有这些事情都只是假想的。当你碰到一条蛇,你只是跳开,那个跳开的动作先产生,那是没有动机的,那个行动是全然的,你就是那个行动!并不是说有一个行动者和行动,并不是说在行动者和行动之间有一个头脑在思考说要怎麽做,你不会这样,你只是行动。
又比方说,你家房子失火,你会冲出去,你不会再去思考它。没有思想会发生。在一个没有思考的状态下,那个行动就发生了,那个行动是不被动机所激发的,虽然你回想起来,你可以找到一个动机,但那个动机是由头脑所产生出来的。没有动机的话,头脑无法了解任何东西,头脑就是那个动机。即使没有动机存在,头脑也会自己加上一个动机。稍後,坐在一棵树下,放松下来,你会想:”我是由恐俱的动机来行动的,我怕死,所以我才跳开。”但这是错的,这完全错。根本就没有死、也没有恐俱,你只是行动,那个行动来自直觉,而不是来自思想或理智。房子失火了,你就马上冲出去,那是一个自然的现象,那是一个发生。
人们一再一再地来找佛陀,他们说,“是的,任何你所说的都对,它们似乎都对,似乎都很合乎理性、很合乎逻辑。我们也想跳出这个生死的轮回,但是你使事情变得不可能,你说,不要有任何动机,只要跳开,因为如果你有任何动机,那麽你将会停留在生和死的恶性循环里,因为所有的动机都是轮子的轮辐 (辐射状支撑物)所以你将会继续停留在生死的轮回里。如果你有任何动机、任何欲望、任何目标、任何未来,你将会一再一再地创造出同样的模式。只须不带有任何概念地走出它。
人们会说,“我们了解,它听起来很合乎逻辑,世界只不过是我们欲望的投射,所以,如果我们有任何欲望,即使是想要离开世界的欲望,那也将会创造出另外一个世界,那麽事情就会一个接一个,无限制地延伸下去。你可以一直继续下去。那麽要如何跳开它呢?”
佛陀会说:“你只要了解生命无意义那个要点,你只要弄清楚说生命是幻象的,只有不幸和痛苦,其他没有,只有身心的极度痛苦,其他没有。”
看到房子失火了,那麽就没有所谓的如何。一个房子失火的人不会去参考教科书说《当房子失火的时候要怎麽跳开它。他只会赶快找出一条路,他会从窗户跳出去、从後门跳出去,他不会去管说那是门或是窗户,他不会去管礼节和礼貌,在那个片刻当中,他不可能那麽奢侈会去想到这些。唯有当你的房子不失火,而你在家里休息,在那里思考和计画,你才能够有余裕那麽奢侈,你才能够有时间去想:“如果房子失火,我要从哪里逃出去?”那个“如果”必须存在,你才能够去思考它、去沉思它。
当我说“清晰的头脑”,我只是意味着按照事情本然的样子来看它。如果它是虚假的,那麽它自动会从你的存在被抛开,你不需要有任何动机去抛开它。没有人曾经抛弃过任何东西,也没有人能够抛弃任何东西,因为那个抛弃就是执着。你无法抛弃任何东西,因为在那个抛弃当中就有执着。
你认为,“我生活在家里,跟太太和小孩在一起是一种执着,它不允许我静心,它使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寻找神。我应该去到喜马拉雅山上,我应该离开这个家。“你可以离开、你可以抛弃家庭、你可以选喜马拉雅山上,但是坐在一个喜马拉雅山的山洞里,你将会思念你的太太和小孩,而神将会跟以前一样,离你离得很远,事实上会离得更远。当你跟你的太太和小孩在一起,你不需要太想他们,他们就在那里,所以有什麽好想的呢?如果他们不在那里,你将会一直去想,那些所有你跟太太和小孩在一起所享受的欢乐……你小孩的格格笑声,在花园里面跑来跑去……你坐在你太太的旁边,所有那些思乡情怀将会以干干万万种方式出现、以更漂亮的形式出现、以更清楚的形式出现、以更耀眼的形式出现。
坐在山洞里,你要做什麽?你将会想家--家的温暖、家的舒适。山洞只会一再一再地将你掷回家中。山澜的冰凉将会提醒你太太的温暖,将会使你想到你太太温暖的身体。没有人照顾你,没有人关心你,你将会一再一再地被提醒,“你到底在搞什麽?”你把你的小孩放成孤儿,你怎麽能够原谅你自己?”那种想法会折磨你,你会受到伤害,它会变成一个创伤,你会忘不了,你也将不能够原谅你自己。
这是一种愚蠢的方式。没有人可以弃俗,没有人可以离开任何东西,没有人可以放弃任何东西。一个了解的人会发现有一些事消失了,因为在那个了解当中就是消失。我知道,生活在家里,跟你的太太和小孩生活在一起,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当你不再是一个先生,而她不再是一个太太,事实上,当你不再是一个先生,而她不再是一个太太,到了那个时候,爱才能够展现出它最伟大的绚烂。
成为一个先生是丑陋的,成为一个太太是丑陋的,它是制度化的,它是法律的,它是一种合约。婚姻是丑陋的。有一个了解的片刻会到来,到了那个时候,婚姻就会消失。你知道,你怎麽能够成为一个女人的主人?那个概念是暴力的,那个概念是自我主义的。你怎麽能够占有女人?你怎麽能够将一个漂亮的女人贬成一个丑陋的太太?当你有了真正的了解,她会再度变成一个自由,她就不再处於一个称之为”太太”的笼子里;你也再度变成自由,你也不再是一个先生,你们两个人都开始自由自在地飞向天空,你们两个都不再生活在笼子里。婚姻消失了,爱的天空打开了。
这就是脱离执着的方式,它并不是藉着抛弃你所爱的人,它是藉着抛弃聚集在你所爱的人周围那些丑陋的东西而达到的。那个抛弃来自一个透明的清晰。
你怎麽能够说”这是我的小孩力所有的小孩都是神的小孩。如果你神智清醒,你怎麽够宣称说”这个小孩是我的,他透过你而来,这一点没有错,你曾经当这个小孩的通道,但是你不能够拥有他,你不能够占有他。你可以爱他,你可以庆祝他来到你这里,但是你不能够以任何方式变成一种淩驾在小孩之上的权力。了解将能够改变那个情况。
试着去了解你怎麽生活,你的生命是什麽,深入去洞察它,深入去注意它,不需要急急忙忙改变什麽,只要让你的洞见变得很深。看到一件事的虚假,你就解脱了。把虚假的看成虚假就是等於知道真实的;把虚假的看成虚假,你的眼睛就开始移向那真实的。
那就是我说成道来自无选择的意思,它是不被动机所激发的,看到各种动机都没有用,它就发生了。
第三个问题:
到底是什麽阻碍了我对生命说“是”,阻碍我完全臣服。说“是”永远都是对的吗?
对生命说”是”是很困难的,因为你一直都被教导去说”不”。那个制约已经非常久了,不仅有那个制约存在不允许你说”是”,还有某种内在的运作机构也不允许你说”是”。
当一个小孩生下来,他是一个说“是”的人,渐渐地、渐渐地,当他开始感觉他自已是一个个人,那个”不”就升起了。当小孩开始说“不”,你就可以确定说他的自我诞生了。没有说”不”,自我无法存在,所以每一个小孩都必须说“不”,它是变成一个个人的内在需要。
如果小孩一直对每一件事都说“是”,他将永远无法变成一个个人,他将无法对他的存在有任何定义。他怎麽能够定义呢?“是”没有给你定义,“不”才能够给你定义。当你说 “不”,你知道那是“我”在说 “不”。;当你说“是”,并没有“我”在里面,当你说“是”的时候,生命与你保持合一;当你说不的时候,:你划了一条界限,你有所主张,那就是《圣经》里面亚当不服从神、对神说“不”的意思。它是一定要的,否则亚当将永远无法跟神分离,他将永远不能够有任何个体性,他将会保持模糊,就好像云一般,云雾状的。他必须说“不”、他必须不服从、他必须反叛。记住,这不是某种发生在过去,而且只发生一次的事;对於每一个新的亚当,它都会发生,对於每一个人类新的小孩,它都会发生。每一个小孩都生活在伊甸园几个月、几年,然後渐渐地、渐渐地,他必须拒绝、他必须反叛、他必须不服从。父亲说:“不要做这个!”而他必须去做它,只是为了要说:“我是我自己,你不能够一直像那样命令我,我不是一个奴隶,我有我自己的喜好,我有我自己的好恶。”有时候小孩甚至会作出某些他并不是很喜欢去做的事,但是他必须去做它,因为父亲叫他不要做。
小孩开始抽烟;第一次没有小孩会喜欢抽烟,没有人会喜欢它。小孩第一次抽烟会流眼泪、会咳嗽,喉咙会觉得很难受,他的内心并不喜欢,但是他必须去做它,因为父亲说:“不要抽烟!”他必须反对父亲,那是要分开存在的唯一方式。他必须反对母亲,他必须反对老师。每一个小孩都有一个说”不”的时机,这并没有什麽不好,我并不反对它,否则就不会有个人,但是之後你会变成习惯於说 ”不”。有一个时机,有一个季节去说”不”,但是也有一个时机要去学习丢弃那些不必要的”不”,否则你将永远无法达到跟神性合一。只要了解那个要点,“不”帮助你变成跟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家人和你的社会分开,那很好,就它能够达到那个情况而言,它是好的,但是之後有一天,你必须学习对神说“是”,对存在说”是”,否则你将永远保持分开,而那个分开会产生痛苦,那个分开产生出一种生命的挣扎,产生出一种抗争,因此人生就变成一个战争,然而生命不应该是一个战争,它应该是一个放松的享乐。
所以,总有一天一个人必须说“是”。你问我,”到底是什麽阻碍了我对生命说 :“是”?”
你害怕失去你的自我,是“你”在阻碍你自己,是你的自我在阻碍你。就以前的情况而言那是不错的,它帮助你去除你过去的传统、你过去的历史、你的父亲、你的家人和你的教会等等。那是好的,但是它的作用已经结束了,你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现在,不要继续抗争, 不要继续带着说“不”的旧习惯,否则你将继续保持幼稚。
了解这个似非而是的真理,如果一个小孩从来不说“不”,他将永远无法成长,而如果一个成人继续说“不”;他将继续保持幼稚。有一天你必须全心全意地说“不”,然後有一天,你必须将那个 “不”丢弃。
你问说:”…说 “是”永远都是对的吗?”
不,并非永远都对。“不”有它本身的作用,但一个人不应该沉迷於它,就是这样。“不”本身并没有什麽不好,有一些片刻你必须说 ”不”,有一些片刻你必须说“是”。一个人必须能够自由地说“是”,或说 “不”,那是我一直在告诉你们的。一个人不应该执着於这两者之中的任一个。一个自由的人是一个注意看每一个情况,然後再说“是”或说“不”的人,那个反应是怎麽样,他就怎麽说,他在当下那个片刻觉得喜欢怎麽样,他就怎麽说。那个“是”或“不”不应该来自过去,不应该来自记亿,它不应该是一个固定反应,它应该是一个自然反应。
有一个人单独在西佛琴尼亚州的波多马克河划船,他大声喊,“不!不!不!”
有人在那里看,“这个人为什麽在说。不!不1不!”?他旁边并没有人,船上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仅说”不”,他还对着天空大声喊,”不!不!不!”在旁边看的人自然会觉得很迷惑。
“不必担心”一个路过的员警告诉那个迷惑的人说,“那只是一个白宫的应声虫 (一直说“是”的人yes-man)在度假。”
平衡一下是需要的。如果你一直继续说是、是、是,如果你是一个一直说”是”的人,那将会使你偏向一边,你也需要去度假,你也必须单独去到某一只船上大声喊说:“不!不!不!”这样你才会觉得舒服。
“是”和“不”就好像吸气和呼气,你不需要选择。你必须吸气,也必须呼气,两者都需要。
你家失火,你冲出去,这是“不”。你在对那个火说:“我要出去。”有条蛇挡住了你的路,你跳开来,你说“不”,或许你并没有实际说出声,但是有很多姿势都表示你在说“不” 一个人必须自由地说“是”或说“不”。如果你执着於说“是”,你将不能够有任何个体性;如果你执着於说“不”,你将只有丑陋的自我。一个在“是”和“不”之间保持非常平衡的人才是健康的、完整的。
说“是”并非永远都是对的,它不可能如此,没有一样东西永远都是对的,也没有一样东西·永远都是错的,但是你一再一再地被教以固定的观念,这是错的,那是对的。对和错是会改变的,当情况改变,它们就改变。没有一样行为就它本身而言是对的或可能是对的,也没有一样行为就它本身而言是错的或可能是错的。每一个情况都是新的,你从来就无法知道。永远不要带着固定的概念,固定的概念太执着了,你必须保持能够自由行动。
一个具有宗教修养的人是一个能够自然反应的人,他在每一种情况下都能够很自由地行动,他的反应不是固定式的反应,他不是机械式的。
有两上人去爬山;其中一个说:“我比你更有经验,我走在前面,你在後面可以看我怎麽做。”所以他就走在前面,他掉进了一个大约有两百五十英尺深的大洞,另外一个人向下喊说:“你还好吗?”“不”我两只手都跌断了。””那麽,用你的脚爬上来。。”我的两只脚也跌断了。””那麽就用你的牙齿爬上来。”所以他就用他的牙齿爬上来,那花了他非常长的时间,当他快爬到顶端的时候,那个人又向下喊说:“你还好吗?”
他回答说,“是……”就又掉下去了。“是”并非永远都是对的。
第四个问题:
“信任阿拉。但是要先系好你的骆驼。”我喜爱这个苏菲的谚语,但是我不知道那只骆驼是谁,或是什麽?
它依情况而定。骆驼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实体,它可以以各种情况和大小出现。骆驼只是一个象徵。这只是在说明一件事,不要被动。神除了你自己的手之外没有其他的手。信任阿拉、信任神,·但是不能够将它当成一个藉口而变得懒惰、邋遢。
世界上有三种类型的人,其中一种认为他必须去做一件事;他本身是一个“做者”,他不信任整体,不信任包含一切的整体,他只依靠他很小、很小的能量来生活,所以,很自然地,他会一再一再地被打败而证明是一个失败者。如果只依靠你很小的能量来生活,来抵挡那包围着你的广大能量;你将会成为一个失败者,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你将会遭受身心极大的痛苦,你的人生将只不过是一段漫长的悲哀。
第二种类型的人认为说:“当神在做每一件事,我就不需要去做任何事,我不应该做任何事。”他只是坐着和等待,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懒惰,有一个片刻会来临,到时候他就不再过生活,他只是如植物般地活着。
这两种类型的人代表东方和西方。西方代表“做者”,是活跃型的,东方代表“非做者”,是被动型的。
西方人将自己逼疯,西方人的问题在於太多行动而没有信任,过分依靠自己,就好像“我必须去做每一件事”,就好像“我只有单独一个人”,就像”存在一点都不关心我”。这种想法自然会产生焦虑,产生很多焦虑,多到几乎不能忍受。它产生出各种神经症、心理症,它使人一直保持神经紧张、焦虑,那是很伤人的,会使人发疯。西方人成功地做了很多事情,成功地去除掉神的观念,也成功地放弃所有各种信任和臣服,他们放弃了所有放松的心情,他们不知道要如何放开来,他们已经完全忘记。那就是为什麽在西方,人们发觉一天比一天更难以入睡,因为要安然入睡需要某种程度的信任。
有一次,我碰到一个人,他在晚上无法入睡,他会使他自己保持清醒。他会在白天睡觉,但是在晚上保持清醒。他太太告诉我:“请你想想办法,因为他这样做产生出很多问题。他无法工作,因为他在白天睡觉,而整个晚上都保持清醒,同时也弄得我们不能睡,他简直要把我逼疯!”
我仔细问他的现象。那个人是一个大怀疑者,是一个不能够信任的人。他告诉我:“因为每一个人都在睡觉,所以我不能够在晚上睡觉;如果有什麽事发生在我身上,那麽谁要来照顾我?我在白天睡觉,因为孩子们是醒的、我太太在是醒的、邻居也是醒的、整个世界都是醒的,如果有什麽事发生在我身上,有人可以照顾。如果我在晚上过世,那麽……?如果我在晚上停止呼吸,那麽……?他是一个疯子。
西方的失眠症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人们认为他们无法人睡,人们认为他们的身体有什麽不对劲。他们的身体并没有什麽不对劲。他们的身体跟以前一样健康,事实上比以前更健康,但是有某些东西深深地进入了他们的头脑,他们认为他们必须去做每一件事,然而睡觉是不能够被做的,那不是“做”的一部分,你必须“让”它睡,;你无法做它,它不是一项行动;睡觉是自动来临的,它是一种发生。然而西方已经完全忘掉如何让事情发生,如何处於放开来的状态,因此睡觉变得很困难,爱变得很困难,性高潮变得很困难。生活是那麽紧张,似乎没有希望。人们一再一再地问说,”生活是为了什麽?为什麽要继续活下去?”西方正处於自杀的边缘,那个自杀的片刻越来越近。
东方在过度放松方面、在过分放开来方面做得很成功。它已经变得非常懒惰。人们继续在死亡、在挨饿,但是他们还高高兴兴的,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们信任神,他们能够适应各种丑陋的情况,他们从来不去改变任何东西,他们睡得很好,他们很镇定、很安静,但是他们几乎像植物一般在过活。在东方。每年有好几百万人死予饥饿,他们既不自己想办法,其他人也不担心--那一定是上帝阿拉的意旨!”
这个苏菲的谚语想要创造出第三种类型的人,真实的人,他知道要怎麽去做,怎麽不去做;当需要的时候,他能够成为一个“做者”,他能够说“是!”;当另外需要的时候,他能够成为被动的,他也能够说“不!”;他在白天的时候完全清醒,在晚上的时候睡得很深;他知道怎麽吸气、怎麽呼气;他知道生活的平衡。信任阿拉,但是要先系好你的骆驼。这个谚语来自一个小故事。
一个师父和他的弟子去旅行,他们的骆驼由那个弟子来照顾。到了晚上,他们已经很疲倦了,他们来到了一个旅店。把骆驼系好是那个弟子的职责,但是他不管,他将骆驼留在外面,而他只是对神祈祷说,”请照顾我的骆驼。”然後就睡着了。
到了早上,骆驼不见了,不知道是被偷了,或是被带走,或是不知道怎麽样。师父问他,”骆驼怎麽了?骆驼跑到那里去了?”
那个弟子说,”我不知道,你问上帝,因为我已经告诉阿拉,请他照顾我的骆驼,而我已经很疲倦,所以我不知道,况且我也没有责任,因为我已经跟他讲了,而且讲得非常清楚!没有错过什麽要点,事实上我不只讲了一次,我还讲了三次。你一直教我说 。要信任阿拉,所以我就信任他。不要这样生气地看着我。”
师父说,”信任阿拉,但是要先系好你的骆驼,因为阿拉除了你的手之外没有其他的手。”
如果他想要系好骆驼,他将必须使用某人的手,他没有其他的手,而那是你的骆驼!所以,最好的方法、最简单的方法、最简便的方法就是使用你的手。信任阿拉,不要只信任你的手,否则你将会变得紧张。系好骆驼,然後信任阿拉。你会问:“如果你己经系好骆驼,那麽为什麽要信任阿拉?”因为系好的骆驼也可能被偷。你做好一切你所能够做的,但那并不能够确定必须会有好的结果,没有人可以保证。所以,你做任何你所能够做的,然後不管发生什麽,你都接受它(尽人事,听天命)。这就是系好骆驼的意思,做任何你能够做的,不要规避你的责任,然後如果什麽事都没有发生,或是事情有什麽不对劲,信任阿拉。他知道得最清楚,那麽或许不要用骆驼来旅行对我们来讲是好的。
很容易在信任阿拉之後就变懒惰了,也很容易不信任阿拉而成为一个做者(doer)。第三种类型的人是比较困难的,信任阿拉,但仍然保持是一个做者。如此一来,你只是工具性的,神才是真正的做者,你只是他手中的工具。
你问说:“我喜爱这个苏菲的谚语,但是我不知道那天骆驼是谁,或是什麽?”
它依事情上下前後的关系而定,那个称之为骆驼的内容物将会在那里,但是那个上下前後的关系将会有所不同。它每天都在发生,本来你应该做某一件事,但是你没有做,而你找藉口说如果神想要它被做,不论如何,他将会去做它。你做了某事,然後你就等待结果,你期待,但是结果从来没有出现,然後你就生气,好像你被欺骗了,好像上帝出卖了你,好像他在反对你,好像他有偏心、有偏见、不公平,因此在你的头脑里会产生很大的抱怨,然後信任就消失了。
具有宗教性的人是一个继续做任何人为所能够做的事,但是不会因为这样做而创造出紧张。因为我们是在这个宇宙里非常非常小的原子,而事情是那麽地复杂,没有一件事只依靠我的行为,有成千上万错综复杂的能量在影响着一件事,这些能量的总和将会决定那个结果,我怎麽能够决定那个结果呢?但如果我什麽事都不做,那麽事情将永远不会一样。我必须去做,但我必须学习不去期望,那麽那个 ”做”就变成一种祈祷,而你没有欲望说那个结果应该怎样,那麽就不会有挫折。信任将能够帮助你保持不受挫折,而系好骆驼将能够帮助你保持活生生的,非常活生生的。骆驼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实体,它不是某一个实体的名称,它依事情上下前後的关系而定。
某镇引起了一阵骚动,当地的疯人院有一个疯子逃出来,已经强奸了两个女人,大家都很骇怕。
当天下午,当地晚报的头条新闻写着,螺钉帽、螺钉和螺旋。(NUTBOLTSANDSCREWS,这是双关语,另外的意思是:疯子、突然逃走和强奸。
如果你唯读标题,你将永远无法知道它的意义,你必须读整个故事的内容才能够知道它在讲什麽,那个意义依上下前後的关系而定。
很不幸地,大多数人的生活都反映出下面这两个生意人的交谈所显示出来的洞见,
“太棒了,你进入这个市场才六个月,就已经有了一百万美元?你是怎麽做的”喔!另外一个反应,”那很简单,我是由两百万开始的。”
骆驼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实体,你必须去看整个上下前後的关系,它会继续改变,但是这个谚语非常有价值,这是苏菲族创造出第三种类型的人的方法。
第五个问题:
业的法则是什麽?(Whatisthe”lawofkarma?
事实上它并不是一个法则,因为没有一个“法则的给予者”在背後,相反地,它是存在本身所固有的。它是生命自然的方式,你怎麽播种,你就怎麽收获。但是它很复杂,它并没有那麽简单,也没有那麽明显。
讲得更清楚一些,试着以心理学的方式来了解它,因为现代的头脑只能够了解心理学的解释方式。在过去,当业的法则被谈论到的时候, ”当佛陀谈论它的时候,当马哈威亚谈论它的时候,他们使用生理学和身体上的类推。但是现代人已经离那个离得很远,现代人比较活在心理面,所以用心理学的方式来解释比较能够有所帮助。每一项违反自己本性的罪恶,每一项,没有一项例外,都自动记录在我们的无意识里,佛教徒称无意识为意识的贮藏库”,每一项罪恶都记录在那里。
什麽是罪恶?并不是因为人类鼻祖的法院说它是罪恶,它就是罪恶,因为那个法院跟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并不是因为十诫说它是罪恶,它就是罪恶,因为那也已经没有关系了;也并不是因为某一个政府说它是罪恶,它就是罪恶,因为那一直都在改变,某件事在苏俄是罪恶,便是同样的事在美国并不一定是罪恶。根据印度教的传统,某件事或许是罪恶,但是同样一件事根据基督教的传统或许就不是罪恶。那麽,什麽是罪恶?对它应该有一个通用的定义。
我的定义是,违反你自己的本性、违反你自己、违反你本质就是罪恶。要如何知道那个罪恶?每当你犯罪,它就记录在你的潜意识里,它以某一种方式记录下来,而开始让你觉得有罪恶感。你会开始觉得你被你自己所鄙视,你会开始觉得你自己不值得,你会开始觉得你自己并不是你应该成为的样子,某种在你里面的东西变得进行困难,某种东西在你里面关用起来,你就不再像以前郡麽流动,某种东西已经变得坚硬、冻结;那会带来伤害、那会带来痛苦、那会带来一种不值得的感觉。
卡伦杭妮 (KarenHorney,新佛洛德派的三位大师之一)用一个很好的字来形容这个无意识的知觉和记忆。她说”它登录下来”。我喜欢这种用法;·…·它登录下来有每一件你所做的事都会自己自动登录下来。如果你一直都具有爱,它就登录下来说你是具有爱心的,它给你一种有价值的感觉。如果你一直都怀恨、生气、破坏、不诚实,它就登录下来,而给你一种没有价值的感觉、一种比人更低的东西的感觉、一种自卑感。每当你感觉不值得;你就觉得好像从生命之流切断。当你隐藏某种东西的时候,你怎麽能够随着人们流动?唯有当你暴露你自己,当你随时都可以被取用,流动才可能。
如果你欺骗了你的女人而去看另外的女人,你就无法完全跟你的女人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它己经登录下来。在你无意识的深处,你知道你是不诚实的;在你无意识的深处,你知道你不忠;在你无意识的深处,你知道你必须隐藏它,你不能显露它。如果你必须隐藏什麽、如果你必须保有什麽秘密不让你的爱人知道,那麽将会产生一个距离,那个秘密越大,那个距离就越大。如果有太多的秘密,那麽你就完全封闭了,那麽你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就无法放松,同时你也无法让这个女人放松地跟你在一起,因为你的紧张将会在她里面创造出紧张,而她的紧张将会使你更紧张,然後事情就这样继续下去而造成恶性循环。
是的,它登录在我们的登录簿上,登录在我们的存在里。记住,神并没有保有很多登录簿一这是旧有的说法,但是是在指同一件事。你的存在就是那本登录簿!任何你是的以及任何你所做的都经常性地被登录下来,并不是说有某一个人在写它,它是一个自然的现象。如果你撤谎,它就登录说你撒谎,如此一来,你就必须去掩盖那些谎言,而为了要掩盖一个谎言,你将必须再说一千个谎言,然後为了要掩盖那一千个谎言,你就必须再继续欺骗下去,没完没了。渐渐地,你就变成一个谎言的慢性病患者,那麽真理对你来讲就变得不可能,因为这样一来,说真理就会变得很危险。
看看事情如何凑在一起,如果你撤了一个谎,那麽就有很多谎言会继续被邀过来,同类吸引同类,那麽真理就不受欢迎了,因为谎言的黑暗不喜欢真理的光明。所以当你的谎言没有任何被暴露出来的危险时,你也不能够说真话。如果你说出一个真理,就有很多其他的真理被邀过来,同类吸引同类。如果你很自然地真实,那麽就很难撒谎,即使一次也很难,因为所有那些真理都会保护你。这是一个自然的现象,没有一个神在保管登录簿,你就是那本登录簿,你就是神,你的存在就是那本登录簿。
马斯洛(Maslow)说:“如果我们做一件渐槐的事,它就登录在我们不名誉的记录上;如果我们做了一件好事,它就登录在我们名誉的记录上。”你可以注意看它,你可以观察它。
业的法则并不是一种哲学,或是一种抽象的观念,它只是一种解释你存在里面某种真实东西的理论。它最终的结果是,或者我们尊敬我们自己,或者我们轻视而觉得可鄙,觉得没有价值、不可爱。
每一个片刻你都在创造你自己,或者有一种优雅从你的存在升起,或者是一种耻辱,这就是业的法则。没有人能够避开它。每一个人都不应该欺骗“业”,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注意看……一旦你了解它,事情就开始改变,一旦你知道它是不可避免的,你将会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最後一个问题:
“强烈”是什麽?(What is intensity?
它非常重要,因为唯有透过“强烈”,一个人才能够到达。当你所有的欲望、所有的热情都汇集成一个火焰,那就是 ”强烈”(intensity)。当在你里面只有一个被留下来,而你的整个存在都支持那一个,那就是 “强烈”。
它刚好就是它文字上所显示出来的:在紧张之中(intensity)。它的相反就是extensity(扩张性),你分散开来,你有一千零一个欲望,你有很多片片断断的欲望,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你被拉得四分五裂,你并不是一个整体,你是一个群众,而如果你是一个群众,你将会很悲惨;如果你是一个群众,你将永远无法感觉到任何满足,你没有任何中心。”强烈”意味着在你自己里面创造出一个中心。
有两个字,去了解它们是有意义的,其中一个是“离心的”(centrifugal):它意味着箭头从中心指向各个不同的方向,它是向外的。你存在的很多小片断或小部分到处飞,飞往所有的方向,飞往所有可能的方向,那就是离心的人。人们就是如此,他们是离心的。另外个宇叫做 “向心的”(centripetal)--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中心,所有的片断都结合在一起。在前者,你是四分五裂的,你处於一种不归於中心的状态;在後者,你凝聚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整合,你归於中心,向内集中,那就是 ”强烈”的意思。
有时候你碰到过有一些片刻,或是处於某种危险当中……突然间,在一个黑暗的夜晚,你面对一把闪亮的剑,在那种情况下,你将能够知道 “强烈”是什麽。突然间,你的一切思想都消失了,你里面的“群众”(四分五裂的思想和欲望)就变成只有“一”个。在那个片刻当中,你是一个单一的个人。
“个人”(individual)这个字意味着“不可分的”(indi-visible)。你将成为不可分的,你将成为一个统一体,不仅是一个联合,而是一个统一体,你将成为完全的“一”。面对着 “死亡”使你产生出那个强烈。
或者有时候在爱当中……你坠入情网,然後就有一种强烈,其他一切都变得不相关,都只是在周围,只有爱是你全部的整个心。
当这种强烈在你的静心当中升起,它就会把你带到神那里;或是在祈祷当中升起,那麽它就会把你带到神那里。
有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最後的奥林匹克竞技场。约翰·梅克站在美国角力队的休息区叮咛他的队员麦克 ”公牛”佛雷拇关於即将上阵的比赛。
“你是知道的,”梅克教练说:“你的对手那个苏俄的角力选手伊凡卡楚夫斯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角力选手之一,但是事实上他的功力还没有你好,唯一使他成为令人畏俱的就是他的“手锁功”。一个人一旦被他的手锁功锁住,那个人就一定完蛋了。他曾经使用他的手锁功对付一十七个竞争者,在每一个个案里,他的对手都在十秒钟之内就降服了。
“所以,听我说,公牛,你必须非常非常小心,一定不要让他把你抓进他的手锁功里面,一旦你被籍制在它里面,你就稳死的!”
公牛仔细听梅克的指示关於要如何避开伊凡致命的“手锁功”。
第一回合的前面三分钟,两个人都无法取得优势,观众们都急於想知道结果。
然後突然间,鬼门开了,公牛佛雷姆掉进了伊凡的“手锁功”,他发出痛苦的呻吟。梅克知道这场比赛已经输掉了,他很忧郁地离开了竞技场。当他下到走廊那里,他还可以听到公牛痛苦哭叫声的回音。
然後,当梅克刚好要走进他的休息区时,他听到从竞技场传来的一阵大叫声,那个喝采声是他在漫长的教练生涯里从来没有听过的。看台上面闹哄哄的。从他们的高声喊叫,梅克知道公牛已经赢得了这一场比赛,但是他无法了解,到底是什麽情况造成这个意想不到的反转?
一分钟之後,佛雷姆很快地走进美国队的更衣室,他的教练搭着他的肩说:“公牛,你他妈的怎麽能够挣脱出他的手锁功?”
“嗯”佛雷姆回答说:“他将我的身体扭曲成这麽样的一个形状,那种痛苦是我一生当中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我以为我的骨头快被折断了。正当我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两个球悬挂在我的前面,我不顾一切地使出所有的劲、咬了那两个'球'。梅克,你真的无法想像,当一个人咬了他自己的'球',他能够做出怎麽样的事。”
第三章 旅途就是目标本身
年2月23日於印度普那
第一个问题:
有一天,称强调要成熟,另外一天你说要像一个小孩。如果我采取一个成熟的态度,我感觉我里面的“小孩”被压抑了,而渴望表现。如果我让我的“小孩”唱歌、跳舞,那麽一些幼稚的态度又会跑出来,比方说执着於一个食物之类的事情。要怎麽办?
普拉姆玛亚,成熟并不是意味着采取一个成熟的态度,事实上,采取一个成熟的态度是成熟最大的障碍之一,“采取”意味着某种强加上去的东西,“采取”意味着某种经过修饰或练习的东西,它不是由你里面升起的,它是一个假面具,它是一张画上去的脸,它不是真实的你,而每一个人却一直都在这样做。那就是为什麽在这个地球上,人们只是看起来成熟,其实他们并不成熟,在内在深处,他们非常不成熟,他们只是采取成熟的态度,实际上他们还是很幼稚,他们的成熟是很肤浅的,甚至连肤浅的成熟都谈不上。对任何一个人抠得稍微深一点,你将会发现他里面的幼稚。不仅所谓的普通人是如此,抠一下你们的圣人,你也将会发现他的不成熟,或者抠一下我们的政客和你们的领导人,看看世界各国的国会,你将永远无法看到其他任何聚会有这麽多不成熟和幼稚的人聚集在一起。
人一直在欺骗自己和欺骗别人。如果你采取什麽态度,你将会成为虚假的。我从来没有叫你们采取任何东西。“采取”是存在的一个障碍。去存在的唯一方式就是从最初开始。因为在你的幼年时期,你父母没有让你好好发展,所以你陷住在某一个地方。一般所谓正常的人,他们的心理年龄不会超过十到十三岁,连十四岁都不到!你或许已经七、八十岁,但是你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你性成熟之前的某一个地方。当一个人在十三、四岁性成熟的时候,他就永远被封闭了,然後他就继续”变得越来越虚假。一个虚假必须用另外很多虚假来掩盖;一个谎言必须用其他很多谎言来掩盖,然後就没完没了,你变成只是一堆垃圾,那就是所谓的人格。人格必须被丢弃,唯有如此,个体性才会浮现,它们并非意味着同样的事情。人格只是一项展示橱窗的东西,它是一种展示,它不是真实的存在。
个体性才是你真实的存在,它不是一项展示的东西。一个人可以依照他所想要的,尽可能深入地挖进你里面,但他还是会找到同样的滋味。据说佛陀曾经讲过,“不论你从什麽角度来品尝我,你都将会我到同样的滋味,就好像你从任何地方去尝海水,你都将会发觉它是咸的。
个体性是一个整体,它是有机的;人格是分裂的:在中心的部分是一种东西,在周围的部分又是另外一种东西,它们从来不会合,它们也不在一起。它们不仅从来不会合,它们不仅不同,它们还十分对立,它们经常处於抗争之中。
所以,第一件要了解的事是,永远不要采取一个成熟的态度。成熟就成熟,不成熟就不成熟。如果你是不成熟的,那麽你就让它不成熟。当你处於不成熟的状态下,你就有机会可以成长。所以,让那个不成熟存在,而不要变得虚假,不要对它不真诚;如果你是幼稚的,那麽你就是幼稚的,幼稚又怎麽样?幼稚就幼稚,要接受这个事实。顺着它,不要在你的存在里创造出分裂,否则你是在制造疯狂的种子。你只要成为你自己。
幼稚并没有什麽不对。因为你被教导说幼稚是不对的、因此你就开始采取某种态度。从孩提时代开始,你就试图要变成熟,然而,一个小孩怎麽能够成熟呢?一个小孩就是一个小孩,他必须是幼稚的。
但是它不被允许,所以小孩子就变成外交家,他们开始伪装,他们开始以虚假的方式来行动,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很虚假,而他们的虚假也会继续成长。然後有一天,你开始去我寻真理,你必须去阅读经典,而经典里面根本不包含真理,真理包含在你的存在里面,那才是真正的经典。《吠陀经》《可兰经》、《圣经》,它们都存在你的意识里。你携带着你所需要的一切,它是神给你的礼物。每一个人生下来都在他的存在里带着真理;生命就是真理,但是你却开始学习虚假。
跟我在一起要放弃所有的虚假,要有勇气。当然你会感觉在你里面升起一个很大的恐惧,因为每当你抛弃了人格,你的幼稚,你那从来不被允许的幼稚就会浮现,而你会觉得害怕什麽?就在这个节骨眼,我要成为幼稚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是一个伟大的教授,或是一个医生,或是一个工程师,而且我有一个博士学位,你叫我成为幼稚的?”那个恐惧会记起--对别人意见的恐惧。你会害怕别人怎麽想。
那个相同的恐惧打从一开始就摧毁了你。那个相同的恐惧一直都是毒素,我母亲会怎麽想?我父亲会怎麽想?人们会怎麽想?老师和社会会怎麽想?因此小孩就开始变狡猾,他试着不表达他的心意,因为他知道那无法被别人所接受,所以他就创造出一个面真、一个掩饰。他会表现出人们想要看的。这是外交、这是政治手腕、这是毒!·
每一个人都在耍政治手腕。你微笑是因为你从微笑当中可以获取某些利益,你哭是因为别人期望你哭。为了要使事情变得容易进行,你就说出某些不真实的话。你告诉你太太说:“我爱你。”因为那能够使她保持安静。你告诉你先生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是我的世界里唯一的人;你是我的生命。”因为他希望你这麽说,而不是因为你真的感觉如此。如果你真的感觉如此,那麽它是很美的,那麽它是一朵真的玫瑰花;如果你只是假装,你只是在按摩他男性的自我,你只是在拥护他,因为你要透过他达到某些目的,那麽它就只是一朵人造花,一朵塑胶花。
你负荷着那麽多人造塑胶,那就是你问题之所在。世界并不是一个问题。所谓的宗教之人继续在说,“放弃这个俗世。”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问题。你要放弃你的虚假,那才是真正问题之所在;放弃那人造的,那才是真正问题之所在。不需要放弃你的家庭,但是要放弃你在那里所创造出来的“虚假的家庭”。要成为真正的、真实的。有时候成为真正的和真实的会很痛苦,它不是廉价的。成为不真正和不真实是廉价的、方便的、舒适的,它是一个诡计,是一个保护你自己的策略,它是一个铁甲,但是这样做你将会错过你一直都携带在你灵魂里的真理,那麽你将永远无法知道神是什麽,因为神只能够在你里面被知道:首先在里面被知道,然後在外面,由内而外,因为你自己的本性存在是最接近你的东西。如果你在那里错过了神,你怎麽能够在克里虚纳、基督和佛陀里面看到神?一切都是胡说。如果你无法在你里面看到神,那麽你就无法在克里虚纳里面看到神,而如果你继续在你的周遭创造出谎言,你怎麽能够在帐里面看到神?谎言那麽多,以致於你几乎忘掉了到达你本性的道路,你迷失在谎言的森林里。
所以第一件要记住的事是……
你问说,“有一天,你强调要成熟,另外一天你说'要像一个小孩。”这并没有什麽矛盾,只要借着成为像一个小孩,你将会变成熟,那是成熟的开始,那是你从前不被你的父母、你的社会所允许的。
弟子是脱掉社会加诸於在你身上的错误的一种努力。抹掉、消除一切社会在你周围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弟子是一种革命,它是反叛,反叛所谓虚假的生活。它是冒险的,它是危险的,因为你将会开始脱离你周遭那些虚假的人,你将会变成一个不适应环境的人,你将会有麻烦。谎言非常方便。
尼采曾经说过,人无法没有谎言而生活,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讲,他是对的。人为什麽没有谎言不能生活?因为谎言可以作为缓冲剂或避震器,谎言就好像润滑剂,使你不会一直跟别人相撞。你微笑,别人也微笑,这是润滑作用。或许你在内心觉得生气,或许你充满愤怒,但是你还一直对你太太说,”我爱你”。如果你将气发出来,你就会有麻烦。
但是你要记住,除非你能够表达你的盛怒,否则你将永远无法知道如何表达你的爱。一个无法生气的人也无法爱,因为他会为了急於表达他的愤怒而变得没有能力表达其他的情感,因为所有的事情在你的存在里都联结在一起,它们是分不开的。在爱和愤怒之间并没有密闭的隔间,它们互相混合在一起,它们是同一个能量。如果你表达愤怒,你也必须表达爱;如果你表达爱,你将会感到惊讶,愤怒也跟着它一起来。要不然就是你将它们全部压抑起来,要不然就是你将它们全部表达出来,你必须了解这个你内在统一体的数学。不是表达,就是压抑,你无法选择压抑愤怒而表达爱,这样的话,你的爱将会成为虚假的,因为它将不会有任何热度,它将不会具有那个温暖的品质,它将只是一种礼貌的形式,一种温温的现象,你将会一直害怕去更深入它。
人们只是假装去爱,因为他们被期望去爱。他们爱他们的小孩,他们爱他们的太太或先生、他们的配偶、他们的朋友,因为他们被期望去做某些事。他们履行那些事,就好像好些事是一种责任,他们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没有庆祝的心情。你回到家里,拍拍你小孩的头,只是因为你这样被期望,只是因为那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但是在它里面没有喜乐,它是冷的、它是死的。小孩子将永远无法原谅你,因为一个冷淡的拍头是丑陋的,小孩子会觉得尴尬,你也会觉得尴尬。
你对你的女人做爱,但是你从来没有深入它。它能够使你销魂,它能够带领你到最终的喜乐,你可以溶入它。但是如果你从来不让你的愤怒表达出来,从来没有溶入你的愤怒之中,你怎麽能够让爱来溶解你?你会感到惊讶,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爱人杀死他的女人,因为他让他的爱表现出来,然後突然间愤怒来临。这是一个大家所熟知的事实,有很多次,爱人杀死了他的女人,使她窒息。他不是一个谋杀者,社会应该负这个责任,他只是过分勇敢而过分深入爱。当你进入太深,你就变野了,因为你的文明只是在表面。当愤怒升起,所有隐藏在你里面的东西都跟着升起,然後你就几乎疯掉了。
为了要避免那个疯狂,你以一种非常表面的方式来做爱。它从来不是一个非常伟大的现象。是的,当人们说它就好像打一个喷嚏,他们是对的,它能够缓和紧张,它舒解了某种在你身上变得太重的能量。但这并不是”爱”真正的现象。“爱”必须是狂喜,而不是像打喷嚏,也不只是舒解,而是一种达成、一种解放。除非你把爱知道成是一种解放,知道成狂喜或三摩地,否则你并不知道爱,但是唯有当你不虚假,那个才可能;唯有当你对每一件事都很真实,你允许愤怒,也允许欢笑,你允许眼泪,允许一切,那个才可能;唯有当你从来不成为一个阻力,你从来不保留任何东西,你从来不控制,你过一种不控制的生活,那个才可能。记住,我所谓的不控制并不是意味着去过一个放纵的生活。不控制的生活可以是属於很有规范的生活,但是那个规范并不是从外面强加上去的,它不是一种被采取的态度。那个规范来自你自己内在的经验,它来自跟你存在所有可能的遭遇,它来自经验了所有人生的层面,它来自探究了所有人生的层面,它来自了解。你曾经处於愤怒之中,你了解了里面的某些东西,那个了解会产生规范,它不是控制。控制是丑陋的,规范是美的。
“规范”(discipline)这个字基本上是意味着去学习的能力,因此才有“弟子”(disciple)这个字。它并非意味着控制,它意味着有能力学习,它意味着心灵敞开而能够学习。一个有规范的人是一个继续透过生活的经验来学习的人、一个进入每一件事而不害怕的人、一个探询和冒险的人、一个总是准备进入未知的黑夜的人、一个不执着於已知的东西而随时准备犯错的人、一个随时准备掉进壕沟里的人、一个随时准备被别人取笑的人。只有那些具有足够勇气被叫做傻瓜的人能够去生活、去爱、去知道、去存在。
成熟是透过更多更多、更深更深的生活经验而来的,它不是借着避开生命而来的。借着避开生命,你仍然保持是幼稚的。
还有一件事:当我说要像一个小孩,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要成为幼稚的。一个小孩必须是幼稚的,否则他将错过孩提时代的伟大经验,但不论你是一个年轻人或是一个老年人,幼稚只是显示出你一直都没有成长。然而成为像一个小孩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现象,它意味着什麽?
耶稣一再一再地说:“除非你像一个小孩,否则你将无法进入我神的王国。”所以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不像一个小孩,你将不会进入我神的王国。它所说的”像一个小孩”是意味着什麽。它意味着很多事情。第一,小孩总是很全然的。小孩子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会很投入,他从来不会是半调子。如果他在海边搜集贝壳,那麽其他的一切都从他的意识消失,一切他所顾虑的就只有贝壳和海滩。他非常投入,完全丧失在那件事里面。那种做事全然投入的品质是成为“像一个小孩”的基本要素之一。那就是专注、那就是强烈、那就是完整。
第二件事,小孩子是天真的。他从一种不知道的状态来运作,他从来不由知识来运作,因为他没有那些东西。
你总是由知识来运作。知识意味着过去,知识意味着老旧的和人家讲过的,知识意味着你以前所搜集的,然而每一个新的情况都是新的,没有知识可以适用於它。我不是茬谈论工程或科技,对於那些方面,过去是可以适用的,因为机器毕竟是机器,但是当你在人的环境之下活动,当你跟活生生的人沟通,没有一个情况是任何其他情况的重复。每一个情况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你想在它里面正确地运作,你将必须透过一种无知识的状态来运作,就像小核子一样。不要将你的知识带进来,忘掉所有的知识。把新的情况当成新的情况来反应,不要以旧有的方式来反应新的情况。如果你以旧有的方式来反应,你将会错过,那麽在你和发生在你周遭的事之间将不会有连接起来的桥梁,你将永远都会迟到,你将永远一直错过火车。
阿南达弥勒一再一再地梦到火车,但是他总是错过它。他匆匆忙忙赶到火车站,但是当他到达的时候,火车已经开了。这不仅是弥勒的梦,这也是干干万万人的梦,这是最平常的梦之一。这个梦为什麽一再一再地出现在世界上干干万万人身上?因为他们都错过了生命,他们总是迟到,一直都有一个差距。他们尝试了,但是那个连接的桥梁从来没有造好。他们无法交流,他们无法进入任何东西,有某些东西阻碍了,那个阻碍的东西是什麽?阻碍的东西就是知识。
我教你无知 (没有知识)。
当我说要像一个小孩子,我的意思是说永远要保持学习的态度,永远不要变成博学多闻的。继续学习,学习是完全不同的。知识是一个死的现象,学习是一个活的过程。一个学习的人必须注意这一点:他不能够以知识的观点来运作。
你没有看过或观察过吗?小孩子学东西学得很快。如果一个小孩生活在一个多国语言的环境下,他可以学会所有的语言,他可以学会母亲所讲的话、父亲所讲的话、邻居所讲的话,他可以很容易学会三、四种或五种语言,没有什麽问题。一旦你学会了一种语言,你就很难再去学另外一种语言,因为如此一来你就开始从已经知道很多的观点来运作。
人们说,你无法教老狗新的技巧,这句话的确不错。但是,是什麽使一只狗变老呢?并不是实际年龄,因为一个苏格拉底一直到人生的尽头,甚至当他即将要死的时候都还继续在学习。一个佛一直到人生的尽头还继续在学习。那麽,是什麽使一只狗变老呢?是知识使一只狗变老。
佛陀仍然保持年轻,克里虚纳仍然保持年轻。我们从来没有一个雕像把佛陀描绘成老的,我们也从来没有一个雕像把克里虚纳描绘成老的。并不是说他们从来不变老!克里虚纳活到八十岁,已经变得非常老,但是某种在他里面的东西都一直保持很年轻,像小孩子一样。他继续由不知道的状态来运作。
所以,当我说要像一个小孩子,我的第一件事是意味着要成为全然的。
第二件事就是要保持是一个学习者,从不知道的状态来运作,那就是天真:从不知道的状态来运作就是天真。
第三件事,也就是最後一件事,小孩子有一种信任的自然品质,否则他无法存活。当小孩子被生下来,他信任母亲、信任牛奶、信任牛奶将会滋养他、信任每一件事都没有问题。他的信任是绝对的,他对任何事都没有怀疑,他也不害怕任何东西。他是那麽地信任,以致 于母亲会害怕,因为小孩子可能会去玩蛇;他是那麽地信任,所以也可能会将手伸进火里面。他非常信任,他不知道恐惧,他不知道怀疑,那就是第三种品质。
如果你能够知道信任是什麽,如果你能够再度学习信任的方式,那麽你就能够知道神是什麽,唯有如此,你才能够了解真理是什麽。这一点必须被了解。
科学要靠怀疑,因此整个教育都变成怀疑的教育。科学要靠怀疑,没有怀疑它就无法成长;宗教要靠信任,如果没有信任,它就不能够发生。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记住,如果你将信任带进科学工作,你将会错过整个要点。你将无法得到任何东西,你将无法发现任何东西。在科学方面,怀疑就是它的方法,你必须怀疑、怀疑、再怀疑,你必须继续怀疑,直到你碰到某种不能怀疑的东西、某种无庸置疑的东西。唯有到那个时候,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你才接受它,但是仍然存有一丝怀疑,或许明天会有新的事实出现,然後整个事情将必须被丢弃。所以,只是目前……科学从来没有走到任何最终的真理,而只有暂时的真理、近似的真理。它只是暂时被接受成真理,因为谁知道?或许明天研究人员将会发现新的事实、新的资料。所以科学只是走到暂时性的、不定的假设。牛顿在以前所发现的事己经被爱因斯坦丢到水沟里,而他所发现的也将会被其他某人丢弃。在科学上,怀疑就是它的方法,信任是不需要的。唯有当你不可能再怀疑,你才信任,而那个信任也只是暂时性的,是处於别无选择的状态下才这麽做的。你能怎麽样呢?已经不可能再怀疑了。你已经从各方面去探讨,探讨到所有的怀疑都消失了,然後才产生一种确定。
宗教是一种完全相反的层面,就像在科学里面,怀疑是它的方法,在宗教里面,信任才是它的方法。
信任意味着什麽?它意味着我们跟存在是分不开的,我们是它的一部分,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属於它,它属於我们,我们并不是没有家的,宇宙是一个具有母性的宇宙!对宇宙来讲,我们可以成为一个小孩子,就好像小孩子信任说每当他有需要的时候,母亲就会照顾他;当他饥饿的时候,她就会来喂他;当他觉得寒冷的时候,母亲就会来抱他,给他温暖、爱和照顾。小孩子很信任,一切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每当他有某些需要,他就大声叫,或大声哭,把母亲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就这样而已。
宗教说这个宇宙是我们的母亲或是我们的父亲,因此才有这些表达方式,耶稣称呼上帝为“阿爸”,它远比父亲的表达来得好。“父亲”是一个正式的名词,而“阿爸”是非正式的。如果你必须把”阿爸”翻译得很正确,那麽它比较接近“爹”,比较不接近“父亲”,但是称上帝为“爹”听起来似乎有一点荒谬,教会不允许这样,教会会说这是不对的,但是耶稣过去常常称呼它为“阿爸”,那就是“爹”的意思。
事实上,祈祷必须是非正式的。父亲听起来好像离得很远,难怪当我们称呼上帝为“父亲”时,我们已经把它推得很远,推到远处的某一个地方,推到天堂里。“爹”感觉上比较亲近,你可以碰触到它,它几乎是可触知的,你可以跟它谈话。如果“父亲上帝”坐在高处天堂的某个地方,你可以继续大声喊,但是你仍然无法信任你是否能够触及它。
宗教就是一种像小孩子一样地接近存在的方法,世界变成一个母亲或是一个父亲。你并不反对自然,你不跟自然抗争。没有抗争,只有密切合作,抗争似乎是愚蠢而荒谬的。
在宗教经验上,怀疑是行不通的,就好像信任在科学探讨上也行不通一样。科学意味着探询外在,而宗教意味着探询内在;科学是 ”物”的宗教,而宗教是“人本性存在”的科学。就好像你无法透过耳朵来看一朵花,不管你的耳朵多麽灵敏,不管你有一对多麽懂音乐的耳朵,你还是无法透过耳朵来看一朵花。耳朵只能够抓住声音,它有它的限制。如果你想要看颜色、光和形式,你必须透过眼晴来看。眼睛非常好,但是它们也有它们的限制,你无法透过眼睛来听音乐。即使最伟大的音乐,比方说贝多芬或莫劄特的音乐,即使最伟大的音乐也无法穿透眼睛。眼晴是聋的,你必须透过耳朵来听。
怀疑是进入“物”的门,而信任是进入“人本性存在”的门。唯有透过信任,神才能够被知道。
记住,你可能会犯两种错误。所谓的宗教之人一直在跟科学抗争,教会一直在跟科学抗争,那是一种很愚蠢的抗争,因为教会希望科学要依靠信任,而现在科学正在报复,现在科学想要宗教也依靠怀疑、依靠怀疑论、依靠逻辑。
人们非常愚蠢,他们继续一再一再地重复犯同样的错误。中古时代的教会很愚蠢,而现在认为他们是哲学家的那些人却在做同样愚蠢的事。
一个了解的人会说”怀疑”有它本身的领域。你可以使用怀疑作为一个方法,但是它有它的限制。同样地,”信任”也有它本身的领域,它也有它的限制。不需要使用信任去知道”物”,而关於”那内在的”不需要去怀疑,如果你这样做,你会弄得一团糟。如果信任被用在科学的探讨,那麽科学根本不会诞生,那就是为什麽科学在东方还保持很原始。
我曾经碰过印度的科学家,在印度,即使是一个受过非常良好西方教育的科学家,即使是一个得过奖的科学家,或者即使是一个诺贝尔的桂冠诗人,他在他深处的某个地方仍然保持是不科学的、迷信的。不管他知不知道,或有没有觉察到,他都一直试图以某种方式把信任强加在外在的世界之上。而来自西方非常非常具有宗教修养的人,他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仍然保持是怀疑的。西方探讨过怀疑的可能性,而东方探讨过信任的可能性,两者是不同的层面,他们在任何地方都不相会,内在和外在在任何地方都不相会,你必须使用两者。
我称那个能够使用两者的人为”具有了解性的人”。当在科学实验室里工作的时候,他使用怀疑和逻辑;当在庙宇里祈祷和静心的时候,他使用信任,而他是自由的,他既不被信任所束缚,也不被怀疑所束缚。